報導／謝禮仲保有完整古城形製的恆春小鎮並不老邁 城內居住的人們 從小鎮醫生的故事說起 古城新韻 - 趣味新聞網

發表日期 2015-11-24T21:30:50+08:00

    保有完整古城形製的恆春小鎮並不老邁，城內居住的人們，老中青幼串起一篇篇精采的故事，如恆春民謠般，饒富韻味，帶給旅人認識老城新活力的感動。第一次見到她，在屏南社大的二樓，端坐在電腦前努力練習著剛剛老師所教的東西，「這裏好多課程可以上，可惜一個人隻能選3種」，她轉身對我說，談吐優雅，語調溫柔帶著感恩的喜悅。在台灣南端的小鎮，無意間幸運地遇見的這位長輩，竟就是獲得醫界最高榮譽「醫療奉獻奬」高東輝醫師的夫人──高李正姬女士。

    恆春人感佩的神醫高媽媽齣身屏東萬丹望族，嫁給民國21年屏東市齣生、台大醫學院畢業的高東輝之後，民國40年代便隨著先生投入醫療誌業，落腳的地點不在台北、高雄或屏東市，而是晚上10點就沒電的偏遠恆春。那個還沒有柏油路、瓊麻業相當興盛的年代，「高外科醫院」是恆春最早的24小時營業場所。高醫師開朗豁達、視病如親，全天候看診，不時還要騎著摩托車山巔海濱地到府診療，他雖以外科見長，卻什麼疑難雜癥都得看，幫難産的母牛接生，醫治被山豬獠牙穿肚的土狗，還「兼任」在地的法醫，創造過許多救人奇蹟，被鄉親稱為「神醫」。

    在第一綫跟著先生見膿見血地處理急診病患，未受過正規醫療訓練的高媽媽，憑著聰穎與努力，能記住各種藥品的英文學名並熟悉分辨，還要負責醫院財務、庶務，照顧護士們與員工的飲食起居，不時得跟病患與傢屬進行觀念的溝通、教育。人們心目中醫術高明、熱心、親和、仁善的高醫師夫婦，除瞭醫療事務，支助公益、教育，充當地方紛爭的和事佬，若有語言不通的外國人來到恆春需要協助，不是被帶到警察局，而是帶到高外科醫院。走入住傢醫院閤一的「高外科」，高媽媽帶我參觀依然保留著原貌的看診間、開刀房、X光室、值班室、藥局，細數著他鄉變故鄉的數十年點滴。高醫師在民國99年看診期間，突感陣陣心絞痛，緊急送往台南成大醫院，但至此沒有再醒過來，於他獲奬的民國101年離開人世。

    明華園團長拍電影參觀過程中，在一樓發現牆上掛瞭3幅齣品人為高東輝、陳勝福的電影海報，那位陳勝福正是現任明華園的總團長，原來，他當兵前曾擔任高醫師的助手長達7年。在高媽媽心中，陳勝福勤快好學，退伍後知道無法如願習醫救人，嚮高氏夫婦提齣想拍電影的構想，高媽媽隻有一個條件：不能拍亂七八糟的電影，對於拍片經費則大方資助，「他在這裏幫瞭很多忙，本來就該有他一份。」

    柯俊雄、李小飛、鬍慧中主演的軍警片，創造瞭傲人的票房，「大地勇士」成為國片軍教片的始祖，此外還有一段有趣的插麯。當時車城兩個派係始終不和，高醫師趁著中鞦歌唱比賽時，商請陳勝福找來鬍慧中登台，大明星來到小地方是多轟動的事，因此竟也使兩派係握手言和，並奠立瞭全台最大土地公廟福安宮的發展基礎。

    唱思想起抵醫藥費隨著高外科的穩定發展與醫療製度改變，高媽媽得到先生的同意，終於可以稍稍放下醫院工作，參加其他的社會與社團活動，後來接下瞭「恆春思想起民謠促進會」的理事長，這又是另一段膾炙人口的往事。高醫師為鄉親治病，常使用較昂貴的藥卻隻收一般的醫藥費，遇到傢境清寒者，甚至不取分文，其中包括後來成為恆春民謠代錶人物的陳達。貧病纏身的老先生來診所就醫，希望能以唱〈思想起〉代替無力支付的醫藥費，高醫師欣然接受，長此以往，善於歌唱的高醫師偶爾便會哼上幾句思想起，高媽媽也接觸到恆春民謠之美。

    她先參加瞭閤唱團，之後在民謠促進會學彈月琴，再被推選為理事長，當時為穩定會員的參與度費盡心思，更有感於恆春民謠的維係與再生，需要一位懂音樂、有熱情的人，當她發現並力邀陳麗萍接任時，有人說理事長沒有連任很沒麵子，高媽媽迴說「邱吉爾帶領英國打贏二次世界大戰，戰後也沒連任呀。」

    譜寫啓動恆春新民謠為瞭做自己，勇於放下承接夫婿傢族的旅館事業，陳麗萍重拾對音樂的熱愛，以誌工媽媽的身分組起瞭兒童樂隊，更以帶領孩子「玩詩詞」的方式，找到孩子與生活、土地連結的感情描繪，進而譜齣恆春民謠新韻味。學音樂、會拉鬍琴的陳麗萍，有感於〈思想起〉、〈五孔小調〉、〈平埔調〉等7種恆春民謠，其獨特齣自於對生活與人生實際感受的吟唱，沒有深刻的體會是無法唱齣韻味的。

    她帶著孩子散步騎單車，從尋常生活經驗激發台語詩詞創作，漸漸地，「裏麵電風真價涼，外口日頭真價燄，阮阿母啊實在揪雜念，小粒蕃薑（辣椒）啊有夠薟（辣）」；「爸爸常常偷放屁，全傢聞瞭很生氣，媽媽強要巴落去，爸爸講伊不得已」，孩子平實天真的描寫生動成形，譜成歌謠讓孩子唱，逗趣、感情全都齣來瞭。台語生活詩詞的老調新彈，孩子愛上傢鄉的歌，紛紛加入歌謠隊，語意、念法、唱法不懂的，就去問阿公阿嬤，長輩不再覺得自己的彈唱歹聽落伍，反而得到瞭傳承民謠的成就感。著力於在地深耕，陳麗萍也邀約如林生祥、嚴詠能等音樂人，為恆春民謠注入新的刺激與活力，嚴詠能的〈月光灑在東門城〉便是與恆春孩子的閤作，而〈落山風的囝仔〉，結閤瞭月琴、烏剋麗麗、鐵琴等樂器的民謠吟唱，陸續發錶瞭2張CD，其中也入圍瞭傳藝金麯奬「最佳兒童專輯」，流傳百年的恆春民謠不再隻是老一輩廟口樹下的隨性吟詠，更在老調新唱中發芽茁壯。

    做木屐的繪畫藝術傢在恆春老街上有傢「木屐王」，量身訂做的多樣木屐，受到在地老主顧與觀光客的歡迎，老闆王明堂不隻賣木屐，更是纔華洋溢的多元繪畫創作者。齣生於滿州的王明堂從小喜歡畫畫，十幾歲時隻身北上拜師學藝，專精於水墨畫、日本畫，畫畫的手訓練得像機器，3天可以畫50張畫，「那時候的收入不錯，畫兩天可以玩5天」。

    為瞭照顧年事已高的父親，王明堂毅然返鄉，畫畫的手沒停、推動藝文的意念因著恆春民謠而更強烈。開店之餘，他進入屏南社大教畫畫，經常聽見長輩彈月琴唱民謠，興起瞭將月琴轉型為文創商品的想法。他將月琴「弦枕」部位設計成古城造型，以擅長的素描、書法用烙鐵燒畫方式，為月琴增添藝術獨特性，尋常的月琴不再隻是樂器，更成為餽贈品、收藏品，同時開發可簡易製作的小月琴模版與材料，成為受歡迎的DIY商品。

    手工月琴開創新産業恆春民謠彈唱使用的月琴也可以成為在地的産業吧？王明堂的想法萌生後，開始尋找可能的人選，終於說動瞭從事木工裝潢的遊夢君，嘗試以手工打造恆春的月琴。在閑置的瓊麻工廠內，遊夢君租下一間廠房，具備木工各項技能的他，自己設計各種機械模具，以梧桐木為材料，裁切、塑型、組閤齣比例閤適的琴箱，配上琴桿、王明堂設計的「古城弦枕」，每個工序都馬虎不得。

    月琴琴桿上有所謂的「四相七品」，厚度粗細與擺放位置都關係到彈奏與音準，成形後的月琴，送去給陳麗萍調音校準，不準的就打掉重做。經過不斷的試驗、調整，遊夢君的手工月琴已經兼具實用美觀，進入接單生産的階段，包括DIY小月琴，為自己與恆春開闢瞭新産業。

    走逛恆春嘗美食恆春主要市區在4座古城門包圍之中，城牆多數均在清朝時期的位置上，保留或修整成昔日樣貌，缺失的部份如因開闢恆春國中校地，也以「漂浮城牆」的形式，橫越校地上方串連成步道。

    老宅城牆邊走邊看北門原為恆春城的主要進城通道，樹立著「孤棚」的位置則是東門，城內熙攘熱鬧，城外郊野開闊。狹窄的西門僅容小車通過，是電影「海角七號」場景之一，因當年建城風水堪輿的考量，形成「西門朝北」罕見設計。

    穿過西門門洞，廣寜宮供奉三山國王，廟宇與裝飾呈現股樸拙趣，背倚的猴洞山明顯可見珊瑚礁抬升地形，沿著珊瑚礁步道走到「恆春城龍脈」另一頭，天後宮堪稱恆春鎮內廟宇藝術最有可觀的老廟，正脊、垂脊、墀頭等各處的泥塑，造型生動，裝飾講究。天後宮以南的光明路上，《海角七號》主角「阿嘉」的傢成瞭旅遊熱點，而高東輝醫師的「高外科醫院」就在不遠處的教堂拐入可見，現已轉型為「南門＋緣」民宿，投宿其中，便可完整瀏覽名醫昔日救人無數的診療空間。繞過圓環的南門走恆南路，恆春旅遊醫院旁的「恆春民謠館」非常值得停留，外部庭園寬敞，內部佈置不定期更換，可瞭解關於恆春民謠的種種，除瞭CD播放之外，幸運的話，還能聽到隔壁屏南社大的長輩，在此現場彈唱充滿韻味的民謠。

    鴨肉咖哩邊走邊吃恆春鎮內最熱鬧的中正路與老街中山路，也是美食小吃匯集的區域。中山路老街商圈內的「夥計鴨肉鼕粉」已傳到第3代，傍晚5點半開始營業便齣現排隊人龍，各式各樣的鹵味如煙燻百頁豆腐，滋味甚至更勝主食。

    再往北走，「玉珍香餅店」傳到第四代，傳統的喜餅、綠豆椪等糕餅外，加入恆春特産洋蔥的洋蔥餅、洋蔥手工蛋捲為創新且熱門的商品，曾獲選為屏東縣經典伴手禮。恆春另一項傳統美食「綠豆饌」也在中山路，無論「柯記」、「阿伯」都有死忠的顧客群。近年來，恆春飲食也開始「年輕多樣化」，其中位於南門邊的「傢咖哩」就頗有意思。曾參與「瘋台灣」節目拍攝的「小曾」，跑瞭台灣許多地方後，選擇瞭這間老屋落腳轉型。食材與口味維持著花蓮本店的來源與滋味，小曾將老屋改造後的風貌，收集老木窗組成的店口「窗牆」，挖開厚厚磚牆引入的天光，照射在油漆彩繪的內牆，讓有著小閣樓的店內氛圍帶著懷舊的時空感，與咖哩料理同樣有味道。

    實用資訊交通：開車，國道3號轉屏鵝公路往墾丁。搭車，左營高鐵站搭「墾丁快綫」或高雄車站搭國光客運、屏東客運、高雄客運。其他資訊：南門＋緣：光明路38號，（08）889-2253。錫安木屐王：中山路137號，（08）888-2229。夢君木工坊：手工月琴訂製，0912-190820。恆春民謠館：恆南路168號，（08）888-0293。夥計鴨肉鼕粉：中山路35號，（08）889-1298。玉珍香餅店：中山路80號，（08）889-2272。阿伯綠豆饌：中山路111號（08）889-8918。柯記綠豆饌：福德路69號，（08）888-1585。傢咖哩：南門路22號，（08）888-1538。

    延伸閱讀：關於高東輝醫師夫婦行醫濟世的更多故事，可參閱屏東縣政府發行的《恆春仁醫思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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