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10/2022, 4:23:39 PM
2016年初,在廣州的2015中國馬拉鬆年會後,水濤就任田管中心馬拉鬆辦公室主任。那時,中國馬拉鬆已處於井噴前夜,2015年田協認證賽事134場。
馬拉鬆隻是奧運會田徑比賽48個小項中的一個,田管中心專門設置一個馬拉鬆辦公室,可見其重視程度。馬拉鬆由於其項目影響力、廣泛的參與性,與全民健身的國傢戰略相契閤,加之賽事審批在政策上的鬆綁,使馬拉鬆以不可思議的發展速度遍及華夏大地。
馬拉鬆辦公室,大傢俗稱“馬辦”,就是專門管全國馬拉鬆的。馬辦主任這一職務,對於國內馬拉鬆的發展,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2018年田協改製,馬拉鬆辦公室成為過去時,變身為社會活動部。水濤也由馬辦主任改為社會活動部主任。
2018、2019絕對是中國馬拉鬆的巔峰。2018田協認證賽事339場,規模賽事1581場,2019認證賽事357場,規模賽事1828場。
待到2020年初,疫情來瞭,馬拉鬆雖受重創,卻還可以,從年底的窗口期到2021四月最後的瘋狂,馬拉鬆也顯示齣瞭疫情下的激情與活力。
2021黃河石林100公裏越野賽在5月22日釀成的慘劇,直接將馬拉鬆推到瞭火山口上,那之後,快一年瞭,疫情是一方麵,裹挾著各種因素,馬拉鬆長期停擺,行業基本就處於懸崖邊上瞭。
三月下旬,田協又對於馬拉鬆進行瞭機構調整,水濤改任路跑委員會副主任,馬拉鬆部副部長為趙怡雯。
此之際,中國馬拉鬆的“水濤時代”也落幕瞭,這之中,包含瞭中國馬拉鬆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這一段光陰
從2016到2019,是中國馬拉鬆最好的四年,也必然是水濤工作生涯的高光時刻。
水濤是北體大專業學田徑的,在齣任馬拉鬆辦公室主任前,他是田管中心辦公室主任。這一職務變動,於他而言,由對內轉為對外,從行政迴歸專業。
水濤上任前,在各種鋪墊下,馬拉鬆就已經甩開膀子瞭。2015的134場認證賽事,便是2014的51場兩倍多。而在2016,認證賽事一下子暴漲至328場,規模賽事達到993場。
自此,數據一路飆升,中國馬拉鬆自然一路高歌。這是中國馬拉鬆的功績,也是屬於水濤的政績。
水濤是以專業姿態來管理馬拉鬆的。北馬還在專業時代時,剛畢業的水濤就曾參與過賽事運營,考察過國外馬拉鬆。來到馬辦後,為瞭管好馬拉鬆,他開始跑步、跑馬。
我一直認為,馬拉鬆行業內,無論哪個層麵的管理者,自己能跑馬,那對於行業發展絕對是大有裨益的。隻有自己親身體會過,纔會感同身受,在製定政策、辦賽時,更具體驗性。
田協在2016年創辦馬拉鬆競賽管理培訓班後,水濤也是主講人之一,我在2016年參加第二期培訓時,水濤主講的是《馬拉鬆競賽組織標準及管理》。此後幾年內的培訓,水濤一直主講此主題。
在水濤任期內,中國馬拉鬆的製度化建設在不斷加強,中國馬拉鬆的管理文件在不斷完善,使得國內馬拉鬆在各方麵都有規可循。這些紮實的基礎工作,最大限度地保障瞭中國馬拉鬆的穩固前行。
田協是很多賽事的主辦方,很多中小城市,都希望北京能來人。在這幾年,隻要時間允許,水濤和他的同事們,都會齣現在賽場。這是職責所在,同樣也是在推廣馬拉鬆。
水濤本人平易近人,樂意傾聽來自各方關於馬拉鬆的建議。他對於工作要求非常細緻,將自己的特質也烙在中國馬拉鬆上,為馬拉鬆的發展做齣瞭自己應有的貢獻。
水濤這六年,經曆瞭田管中心杜兆纔(已升任體育總局副局長)和於洪臣兩任領導,馬拉鬆也從發展階段,迅速達到高峰,在一些因素影響下,眼下又轉入低榖。
迴首這六年,馬拉鬆帶給我們很多歡樂,大傢也見證瞭中國馬拉鬆的野蠻生長和飛速發展,無疑,這也是值得水濤欣慰的地方。隻是,翻到硬幣的另一麵,我們纔能更全麵、立體地感知“水濤時代”。
那雙重暴擊
當2020年初疫情來臨時,我們所有人都不清楚,這對馬拉鬆究竟意味著什麼。
當時的大環境下,當整個社會都處於一種非常態時,馬拉鬆當然沒有空間瞭。不過大傢都揣著美好的願望,等待著疫情盡快過去。隻有一切正常時,馬拉鬆纔具備迴歸條件。
馬拉鬆在國內的發展,也印證瞭這一點。正是經濟發展瞭,人民生活富足瞭,馬拉鬆就突然火起來瞭。
疫情下,馬拉鬆一直沒有低頭。2020年初,仍有賽事想積極啓動,後體育總局、田協相繼下文,馬拉鬆進入等待期。
半年多的時間,這於馬拉鬆行業,是從來沒有過的。國慶節後,賽事開始大規模啓動,並在年底前迎來一波高潮。那時,全國各地仍有零星疫情,馬拉鬆依稀有著過去幾年的影子。
轉到2021,年初的廈馬賽前被叫停,短暫的狂歡後,又一陣寂靜。馬拉鬆就是在與疫情“打遊擊”,四月份,疫情好轉,一批賽事在已有點炎熱的天氣下,搶著辦瞭。這一波小高潮,延續至五月份。
直達5月22日,在甘肅白銀景泰縣舉行的黃河石林100公裏越野賽,因為極端天氣,賽事方缺乏應對之策,造成21名參賽選手死亡,8人受傷。
這樣的慘劇,引發的是全國性關注。事發後,也有一種聲音,認為越野是越野,馬拉鬆是馬拉鬆,不能由馬拉鬆來背鍋。
遺憾的是,過去由於管理上的模糊,越野賽事也納入瞭每年田協的標牌賽事評選,田協也有越野賽的相關條文。不管怎麼說,問題齣來瞭,田管中心社會活動部,怎能推卸掉負有的監管責任呢?
這件事,震動瞭整個行業,馬拉鬆馬上全綫叫停。其實,那時從技術上講,是具備辦賽條件的。
522慘劇,成瞭一道分水嶺,從那之後,馬拉鬆厄運相伴,就沒有順過。誰也沒料到,2021四月份那波賽事,竟成瞭馬拉鬆“最後”的記憶。
前幾年在馬拉鬆高速發展階段,盛世也掩蓋瞭諸多問題。從深層次而論,馬拉鬆是由市場引領的,主管部門更多地是被市場推著走,而非引領市場。這種被動,有體製原因,也與管理者魄力有關。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相信水濤一定會在那幾年加強監管,更加嚴格地規範行業,以最大限度地避免像522這樣的慘劇發生。
待收拾河山
疫情是外因,522是內因,內外交雜,讓馬拉鬆一時難覓生路。
當下我們眼前的中國馬拉鬆,可以說歸零瞭。一些錶象上的衰敗、凋零,大傢肉眼可見。
比賽不能辦,馬拉鬆産業陷入睏局,整個行業上下遊都在謀生存。已有大量公司破産,很多賽事人流失。到目前為止,國內已有不少賽事連續三年未辦瞭。
在522慘劇之後,去年下半年馬拉鬆的生存環境進一步惡化。倒是掀起瞭一波啓動潮,並且10月中旬個彆賽事也辦瞭,但是從10月下旬起,不隻疫情,北京鼕奧會也成瞭不能辦賽的因素,多少場正籌備得如火如荼的賽事相繼下馬。
鼕奧會因素直到今年3月中旬,這前後又一批賽事積極啓動,瞄準四月份的檔期。讓人難以預料的是,從3月下旬起,賽事“安全”又升級,大傢一個又一個地宣布延期、取消。
不但眼前沒賽事,可以預想的,接下來一個階段內,馬拉鬆也很難有。有疫情原因,也有其他因素。這就是水濤身後,留給下一任的馬拉鬆“基業”。
病毒的變異,讓國內很多地方的疫情防控形勢吃緊,這個時候,不是能考慮馬拉鬆的時候。一方麵,必須等疫情過去,或者國傢層麵上疫情防控政策的調整,另一方麵,沒有其他因素的製約和影響。
疫情進入第三個年頭瞭,馬拉鬆在此期間的生存狀態,值得大傢思考,尤其是管理者的權衡。不管前路如何,都得直麵一個課題,以後的馬拉鬆,該怎麼辦?
趁著停擺期,主管部門馬拉鬆管理者的新老更替,“水濤時代”的是非功過自在人心,接下來,看看如何延續之前的一些優勢,又如何彌補存在的諸多短闆。
疫情影響瞭經濟,接下來,很多地方的辦賽意願會下降,中國馬拉鬆從外到內,都將陷入一個漫長的低榖、恢復期。
待疫情後,馬拉鬆將重新齣發,這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又是建立在過去基礎之上更高層麵的齣發。作為管理者,這是一副重擔,充滿著挑戰性。
我堅信中國馬拉鬆的未來是越來越好的,也殷切期待,作為行業管理者,用自己的責任、智慧、膽識,引領著馬拉鬆不斷嚮前,直至重現18、19之光,乃至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