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金庸、倪匡和蔡瀾三位老兄弟聚在一起,
他們聊起電影,和女人。
倪匡性子急躁:看過瞭嗎?看過瞭嗎?
蔡瀾不疾不徐:看瞭,一迴來就去看瞭。
倪匡接著追問:那幾場戲呢?
金庸從旁接話:我覺得拍得很好。
蔡瀾盯住金庸:你覺得她美嗎?
金庸莞爾一笑:美講不上,是可愛的,你覺得呢?
蔡瀾意猶未盡:嘖嘖,那三場戲已經到瞭極限,就算外國觀眾,也看得瞠目結舌。
當時他們聊的,是剛上映不久的《色戒》。
他們口中的“她”,是憑藉影片“一飛衝天”的湯唯。
據說,當時梁朝偉和劉嘉玲也一起去影院看瞭電影,
結果看到一半,劉嘉玲走瞭齣來,氣色不佳。
記者圍上來,追問:你怎麼看梁朝偉在電影中的錶現?
劉嘉玲強自鎮定迴答:
他是一個演員,這是他的工作。
作為藝人,劉嘉玲深知一個演員要為角色付齣的心力,
作為文學和藝術大咖,蔡瀾等人也深知李安用鏡頭錶達的是怎樣的細膩。
如今,《色戒》上映15年後,再來看這部影片,纔發現——
湯唯和梁朝偉在影片中的“犧牲”,遠不止後來被刪掉的那7分鍾。
一、選擇
2006年,李安拿到瞭《色戒》的劇本。
在中國的導演中,或許隻有李安能把張愛玲的冷冽和細膩錶達齣來,
但在當時,他也遇到瞭睏難。
第一個問題就是選角。
張愛玲在小說裏明確寫到瞭女主角王佳芝的特點:
第一、容貌:六角形臉;
第二、身高:比易先生高半個頭。
當時,李安第一個想到的人選是“大嘴女神”舒淇,
曾經,籌拍《臥虎藏龍》時,李安邀請舒淇齣演“玉嬌龍”,
聽說是動作戲,而且拍攝時間長,有些畏難的舒淇拒絕瞭,
這個角色最終落到章子怡身上。
這一次,李安又找來瞭,
但看過劇本之後,舒淇微笑著搖瞭搖頭。
很久之後,李安和舒淇在典禮上頒發“最佳導演奬”,
李安:“你覺得,什麼樣的導演纔是最好的導演?”
舒淇深有感觸:
“最好的導演,或許就是曾經有機會閤作,但卻錯過的導演。”
被舒淇推掉的《臥虎藏龍》最終被提名10多項大奬;
而《色戒》,讓“素人演員”湯唯紅極一時,
看到這樣的結果,舒淇是否後悔,或許隻有她自己知道。
在當時,舒淇拒絕齣演,章子怡找上門來。
李安是一個神奇的導演,和他閤作的影片,幾乎都能“拿奬拿到手軟”,
但這一次,李安遊移不定,
他說:
“我覺得章子怡不太像能發生這種故事的女孩子。”
氣質不符。
章子怡一臉的理智和聰明,的確不像能夠為瞭愛稀裏糊塗送命的王佳芝。
但據說在經曆過漫長時間選角無果的情況下,李安也曾“鬆口”:
如果實在找不到人,就用章子怡。
不過,李安後來遇到瞭湯唯,
相較於章子怡的“瓜子臉”,湯唯纔是符閤人物的“六角形臉”;
所以,《色戒》成瞭章子怡心中的意難平,
後來,章子怡在沒有接到李安邀請的情況下,她齣席瞭電影的見麵會,
而且,那一天,章子怡穿瞭和女主角湯唯同一品牌但價格更貴的禮服,
或許,她是想找迴一些什麼吧。
在遇見湯唯之前,據說李安還曾麵試過大S和劉亦菲,
“神仙姐姐”劉亦菲在看過劇本後,悄悄問瞭一句:能不能用替身……
而大S,她是“六角形臉”,而且無論是感情還是拍戲,
她是那種“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這一點,在她後來和汪小菲的乾脆果決的離婚中可以窺見。
但是,如此果決的人,又跟人物有瞭距離感。
選角一個月下來,李安長長地嘆息一聲,
追求完美的他甚至覺得:或許他心目中的“王佳芝”是不存在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遇見瞭湯唯。
湯唯是一個很不一樣的女演員——
她的美很大眾,猛然一見,那甚至隻是一張人海之中似曾相識的臉,
但在細看之後,她的平凡之中又有一股凜然的艷麗。
這就是李安的厲害之處。
電影中的“王佳芝”,其實有一個轉變:
開始的時候,她隻是一個青澀單純的女學生,
這一點,很多成名的女演員演不齣;
但在“經曆過”之後,她又釋放齣自己身上的“嫵媚”,
這一點,如果是新人也很難錶現到位。
而湯唯,恰好把這兩者完美融閤瞭。
所以有人說,湯唯就是原著中的那個“王佳芝”,
李安在看到湯唯之後,同樣立即決定:就是她瞭。
二、經曆
湯唯的美,屬於那種“耐看”,
而且,齣生於杭州的湯唯身上天然流淌著一股江南水鄉的靈氣。
湯唯的爸爸是一個畫傢,媽媽是浙江樂清小有名氣的演員,
曾經,很有錶演天賦的湯唯被省藝校歌舞班選中,
但因為擔心做演員太纍,父母沒讓他去,
按照父母的設定,湯唯長大後可以做一個畫傢。
但在1997年,湯唯高考失利,
父親認為她在繪畫方麵很難有突破,
在母親的安排下,湯唯就進瞭杭州職業模特隊,
在模特隊訓練的閑暇時間,其他隊員都去逛街,湯唯卻開始堅持看書,
2000年,她終於考入中戲導演係。
這一年,正是中戲有名的“96班”畢業的一年。
在大學時的 湯唯並沒有像前輩一樣接拍影視作品,
而且,父母曾諄諄告誡:
“演藝圈很復雜,你一個女孩子凡事要有個度,韆萬不要去拍什麼過分的片子。”
畢業之後,湯唯主演瞭自己第一部做女主角的電影《警花燕子》,
這部電影,獲得瞭電影頻道數字電影百閤奬,
而且因為這部電影,湯唯認識瞭男友田雨,
兩人已經到瞭談婚論嫁的地步。
就在這個時候,27歲的湯唯拿到瞭《色戒》的劇本。
她很猶豫:
一方麵,這是一個太難得的機會,和導演李安交談過後,她特彆想齣演,
但是,她又知道,那樣的尺度,自己的父母和男友怎麼能接受。
經過導演同意,湯唯將劇本帶迴傢裏,
父母看過劇本之後,什麼都沒說,
那一天,湯唯難過得吃不下飯,
到瞭晚上的時候,母親走進她的房間,語重心長說瞭一句:
“做齣這個選擇,也許你會贏得很多,但同時你也會失去很多。隻要你自己考慮清楚瞭,我和你爸沒意見。”
後來,《色戒》上映,這部經典的影片一下子獲得瞭很多奬項,
當湯唯打電話通知自己父母時,三人淚流滿麵:
付齣總是值得的。
張愛玲曾說:
齣名要趁早。
但對湯唯來說,這一次“齣名”,代價太沉重。
這是後話。
當時,選定角色之後,李安將湯唯帶到上海,進行瞭一番“魔鬼式訓練”。
據說,到瞭賓館時,李安拿齣一件旗袍遞給湯唯,
因為自己有過做模特的經驗,湯唯換上旗袍,像模特一樣走瞭一圈,
結果,李安大怒:
“你以為你走的那兩步是世界名模的步伐?告訴你,世界名模我手頭上多得是!”
這讓湯唯羞愧難當。
不服輸的湯唯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蛻變”,
接下來的時間,湯唯學習上海話,學打上海麻將,唱蘇州評彈,
一個多月後,湯唯將自己變成瞭一顰一笑都符閤人物形象的王佳芝,
看到湯唯如此上進,李安也很欣慰。
但真正的痛苦,遠沒有開始。
三、犧牲
據說,《色戒》一共拍瞭118天,其中有114天在拍湯唯。
這樣的重壓之下,湯唯甚至幾度崩潰,看到攝像頭她就忍不住流淚,
又一次,湯唯的一個單人鏡頭拍瞭37遍,但湯唯遲遲找不到感覺,
李安引導她:你知道王佳芝為什麼那麼性感嗎?
湯唯搖搖頭,她已經有些混沌瞭。
李安說:有感情的女人最性感!王佳芝有一份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感情,所以她那麼迷人。
或許就是因為這句話,湯唯領悟瞭人物的心理狀態。
後來,很多劇組人員都會迴憶說:
“那段時間,她的神情,語氣讓你感覺她真的是三十年代的那個王佳芝。”
但痛苦和付齣遠沒有結束。
李安曾在采訪裏說:《色戒》是自己投入情感和精力最多的一部電影。
“拍完後,就像從地獄裏走瞭一遭。”
對梁朝偉和湯唯來說,拍戲過程中同樣如此。
在拍攝電影中最重要的那“三段戲”時,
李安會提前“清場”——
無關人員退齣,現場隻留下導演、演員和攝影師。
就這樣,有一場戲還是拍攝瞭七天,
湯唯後來在采訪中說:那些戲很需要技巧,
其實她沒有錶達清楚,當時需要的,不僅是技巧,而且是毅力。
在拍攝,兩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甚至衣服被撕破的程度,都需要精心設計。
有一場戲拍瞭13次後,李安看著梁朝偉:“看起來你好像還有一點力氣”。
梁朝偉點點頭,
於是再來,直到梁朝偉纍到沒有一絲力氣,
後來,終於等到導演喊“哢”,
已經無力的梁朝偉和湯唯卻抱頭痛哭。
後來在采訪中,湯唯說:
“那一段戲,一直拍瞭七天七夜,拍完之後,我和梁朝偉在片場抱頭大哭。轉頭一看,李安自己也在哭。”
有人問,這樣辛苦的過程,當時梁朝偉和湯唯為何不選擇用替身?
不是不用,是沒法用,
在電影藝術上,李安一直是一個精益求精的人,
因為如此,電影拍齣後,很多網友質疑其中的片段,是“假戲真做”,
但對於這部電影,梁朝偉和湯唯的犧牲,遠不隻是“假戲真做”。
梁朝偉後來在采訪中說,電影拍完之後,他曾大病一場,半年纔恢復迴來。
因為他們的付齣,這部影片,上映後立刻引起熱議,
所以纔有瞭文章開頭,金庸、蔡瀾等人的評論。
對於湯唯來說,《色戒》是自己人生的一個轉摺點,
因為這部電影,她一夜爆紅,但也因為這部電影,她被“封殺”瞭。
但湯唯對這段經曆是感恩的,她說:
“演員一輩子能遇到一個好角色、適閤自己的角色是多麼幸運,我此生已無憾。”
後來放映的影片版本,已經成瞭“刪減7分鍾”後的版本,
但湯唯在《色戒》裏的犧牲,遠不止那7分鍾。
四、輾轉
在影片拍攝時,作為導演的李安就已經想到這部電影對湯唯的影響,
所以在影片拍攝結束,他就認湯唯做瞭“義女”,
後來,湯唯被“封殺”,
李安讓湯唯簽約到瞭自己好朋友江誌強的公司,
那時候湯唯是公司裏唯一的簽約藝人。
在很多人的努力下,湯唯帶著賺來的50萬,以“交流生”的身份到瞭英國。
那段時間,是湯唯最沉寂的時候,
在很多人眼中,她是“齣道即巔峰”,
但巔峰之後的落寞是很那忍受的。
在英國的時候,湯唯努力學習英語和錶演,
同時她堅持在街頭做“錶演藝人”賺取自己的生活費,
湯唯用舊報紙撕齣衣服的樣子,再用彆針彆在身上,
為瞭模仿雕塑,她的臉上塗瞭厚厚的粉,
在彆人眼中,這樣的工作是辛苦且不體麵的,
但湯唯堅持做瞭下來,
因為在街頭錶演,湯唯還被設計師加雷注意到,
後來成瞭他的“禦用模特”。
因為加雷的介紹,湯唯又認識瞭很多國際設計師,
所以你看,對於一個肯努力的人,她似乎總能得到命運之神的眷顧,
但隻有真正努力過的人纔知道,這種好運氣背後,是自己的咬牙堅持。
不知不覺3年過去瞭,
2010年,湯唯迴到祖國,而且齣演瞭新片《月滿軒尼詩》,
這一次,和她閤作的是張學友,
憑藉這部電影,湯唯拿到瞭“最佳女主角”的奬杯,
就在同一年,湯唯還參演瞭電影《建黨偉業》,
在“明星紮堆,大腕也要跑龍套”的電影中,湯唯飾演瞭“江南第一纔女”陶毅。
後來,湯唯還主演瞭《北京遇上西雅圖》,
這部影片,刷新瞭愛情文藝片的票房紀錄。
作品持續推齣,熱度不斷上漲,這說明——
湯唯迴來瞭。
同一年,湯唯齣演瞭韓國電影《晚鞦》,
在電影中,湯唯飾演瞭女犯人安娜,
憑藉齣色的演齣,湯唯成為韓國“三大奬”曆史上首位獲得“最佳女主角”的外國女演員。
湯唯的收獲還不止於此,
因為影片《晚鞦》,湯唯認識瞭韓國導演金泰勇。
但當時兩人隻是認識,距離他們成為靈魂伴侶,還有3年。
五、淡泊
2013年,湯唯在韓國拍廣告時再次遇到金泰勇,
兩人在彼此心中的美好迴憶依舊存在,於是他們成瞭戀人,
第二年,湯唯結婚,
但生性淡泊的湯唯並沒有轟轟烈烈的婚禮,
結婚時,加上老公金泰勇,當時在場的也就三四個人,
整個婚禮儀式沒有超過20分鍾,
據說就連婚紗照也是隨便找一個剛認識的朋友拍的,
就是這樣簡單的儀式,但並不影響湯唯的幸福,
後來她在網上曬齣一傢三口的“腳丫照”,
還有網友疑惑:女神什麼時候結婚瞭?
湯唯太低調瞭,
在這個明星唯恐失去熱度,為此不惜“黑紅”的環境中,
湯唯齣道十幾年,不拍電影就“隱身”,她很少參與到“爭名奪利”中,
結婚之後,湯唯曾和老公一起搬到瞭韓國的鄉下,
那裏離城市很遠,但也遠離喧囂,
在鄉下,湯唯自己種,養雞,
有一次在采訪中,湯唯帶著記者見識瞭自己的“田園”:
她自誇自己種的蔬菜長勢喜人,而且稱自己種的黃瓜已經長成瞭“超模”。
湯唯說自己對黃瓜情有獨鍾,
“不僅自己種,還要跟鄰居買,因為太新鮮瞭。”
生活在鄉下的湯唯,絲毫不像一個明星,
她過上瞭“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淡泊生活。
後來,湯唯帶著女兒迴到北京,
因為這件事,網上傳齣瞭“湯唯婚變”的傳聞,
有人說她獨自帶著孩子迴國,和老公半年多沒有互動,
有人說她在采訪中錶示,要在北京“安一個舒服的傢”,
這不是“婚變”瞭嗎?
而且,娛樂圈裏,那些明星婚變之前不都是這樣嗎?
彼此很長時間不互動,完事雙方官宣“離婚”。
這樣想的人,其實真的不瞭解湯唯,
她從來沒把自己當成“圈裏人”,她所追求的,一直是精神上的舒適。
曾經有人誇湯唯:
湯唯的一個優點在於,雖然盛名在外,但仍然保持瞭很多很樸素的特質。娛樂圈裏,很少有人能保持這種單純,你甚至看不齣她是一個明星。
這就是湯唯,
她總在幸福著自己的幸福,無關外界。
或許是為瞭“闢謠”,在情人節的時候,湯唯一傢三口美美地互動瞭一把,
其實對於湯唯這樣的人,
不管她結婚也好,離婚也好,什麼都不能阻擋她成為一個幸福的人。
祝福湯唯,永遠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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