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9/2022, 7:05:23 PM
來源:學習軍團・中國軍號
作者:張仕渠 崔東浩 鄧榕乙
托木爾峰,海拔7443.8米,是橫亙新疆天山山脈的最高峰,在維吾爾族語裏的意思是“鐵峰”。
新疆軍區庫爾乾邊防連就駐守在天山托木爾峰南麓,連隊巡邏點位平均海拔3500米以上,素有“托峰第一哨”的美譽。
這裏環境惡劣,條件艱苦,大風、雨雪天氣占全年約三分之一時間,最低溫度達到零下二十攝氏度。
就在這裏,一代又一代邊防官兵用青春和熱血,譜寫瞭“堅韌不拔、迎難而上、勇攀高峰”的托木爾峰精神。
哨所有棵“老雲杉”
英沿前哨班,地處天山南麓托木爾峰最深處。這裏鼕季漫長,夏季短促,自然環境惡劣。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雲層給天山托木爾峰罩上一層朦朧的輕紗,一級上士劉強像往常一樣,給英沿前哨班裏的雲杉澆水。
今年是劉強來到這片高原的第十六年,因為在哨所待的時間最久,又最愛種雲杉樹,大傢親切地稱呼他――“老雲杉”。
十多年前,電視劇《士兵突擊》在全國熱播。當時還是列兵的劉強不止一次問自己:“如果我到瞭草原五班,會做什麼?”
那時的他,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2010年,連隊選派官兵進駐前哨。當時的哨所隻有幾間鋼闆搭建的闆房,風呼嘯著不分晝夜地從四麵八方灌進來。
闆房外是“風吹石頭跑,天上無飛鳥”的荒涼,哨所內是“白天兵看兵,晚上數星星”的寂寥......這相比“草原五班”有過之無不及的環境,讓劉強一下找到瞭答案,他沒有絲毫猶豫第一個報瞭名。
“一棵呀小白楊,長在哨所旁......”
一個午後,劉強哼著歌看著空蕩蕩的營區,突然找到瞭“許三多式”有意義的事――種樹。
挖坑、栽苗、培土……他小心翼翼地將雲杉樹苗種在瞭闆房前。
“這下營區又多瞭一絲生機。”劉強心裏一陣暗喜。
然而,春天種下的雲杉最終沒有活過那年鼕天。
“我一定能種活雲杉!”下瞭狠勁的劉強開始查閱書籍,虛心嚮老鄉請教。
第二年一開春,劉強趕忙種下樹苗。他給樹苗埋土蓋草、包裹塗白、定時澆水,天氣轉涼就用廢舊的棉衣裹在樹根周圍,大雪紛飛就把雨衣披在樹苗身上.....
幾個月後,兩棵雲杉先後抽齣新綠,哨所的綠色希望發瞭芽。
晚上,劉強做瞭一個夢,夢裏雲杉樹枝繁葉茂、生機盎然.......
“對我而言,種下的雲杉不僅是一棵樹,更是陪伴我在這片孤寂土地上共同鬥爭的無言戰友。”每當帶新戰士熟悉哨所時,劉強總是這樣介紹他的雲杉樹。
追星星的兵
如果你問中士徐興高原最美的是什麼?他會毫不猶豫地迴答:星空。
對於星星,徐興心裏充滿莫名的情愫。
徐興的舅舅服役於新疆軍區某旅,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一年隻能見舅舅一次。少有的相聚時光裏,舅舅總會摸著他的頭講起那片令他著迷的星空:“它像大海一樣寬廣,可以跨越冰川雪山,見過的人都會愛上!”
也是從那時起,舅舅描述的星空悄悄藏進瞭徐興的心裏。
2015年,為瞭追尋心裏的那片星空,徐興毅然赴疆。他如願來到邊防連,也見到瞭舅舅口中的皓月繁星。
可心之所嚮,並不像想象中那麼美好:強烈的紫外綫將這裏每一名官兵的臉頰灼得通紅;寒風席捲著山間的沙礫,如刀割一般打在臉上。
“當時就想逃離這裏。”徐興迴憶說,“我撥通瞭舅舅的電話,舅舅和我打賭,‘再等等,你一定會愛上這片星空'。”
一年的時間,短暫又漫長,這期間徐興被連隊選中,補充進前哨班擔負巡邏任務。
第一次踏上巡邏路,險惡的峭壁、刺骨的冰河、危機四伏的亂石堆無不考驗著徐興和他的戰友們。
“海拔逐漸升高,空氣逐漸稀薄。每嚮上挪動幾步,就得停下來歇歇腳、喘喘氣。”徐興說,他終於切身感受到第一代阿裏軍人“走進阿裏”的不易。
經曆過艱難的跋涉,一行人抵達界碑。
“身前一座碑,身後萬重山,當你看到界碑這一刻,纔會真正感受到‘中國’兩個字的分量!”班長劉強語氣堅定。
年輕的戰士突然意識到,自己已愛上這片熱土。
那晚,徐興仰望夜空,隻覺得星星比以往都要美。他在日記裏寫到:“這片星空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值得熱愛。”
“賭約”時間將近,徐興再一次撥通舅舅的電話,舅舅問他:“明年留隊嗎?”
想起老兵親吻鋼槍,把不捨的熱淚灑在地上的情景;想起鞦風漸起,大棚裏采摘瓜果,溢齣籃子的喜悅幸福;想起站哨夜裏戰友溫暖的陪伴……
“留!”徐興望著星空,目光堅毅而有力。
高原上的“中國石”
巡邏歸來,在連隊蹲點的副教導員艾尼瓦爾江・亞森用油漆在一塊石頭上作畫。
艾尼瓦爾江把這些邊關的石頭叫作“中國石”,他覺得它們有靈魂。
在艾尼瓦爾江的帶領下,前哨班颳起“石頭文化”熱潮。官兵利用空閑時間在巡邏路兩旁的山上,用石頭擺齣“萬歲”“為人民服務”等字樣。
官兵們把理想和報國熱情傾注在指尖上,用熾熱的情感喚醒沉睡深山的石頭。而這些陪伴官兵駐守祖國邊防綫的石頭,也在經年纍月中,讀懂瞭戍邊軍人的勇氣與忠誠。
邊關冷月,守防艱苦也甘甜。兒子齣生那天,艾尼瓦爾江給兒子準備瞭一份特殊的禮物――一塊“中國石”和一封信。
“親愛的兒子,我為缺席你的成長嚮你道歉,可爸爸是中國軍人,祖國的土地需要爸爸和很多的戰友像石頭一樣堅守......”艾尼瓦爾江說,他希望兒子長大看到信後,也能來這裏當兵,像“中國石”一樣鉚在這片高原上。
“隻要祖國需要我,哪怕隻是強軍路上的一塊小石頭,也能閃閃發光。”艾尼瓦爾江說,這些駐守在這裏的邊防軍人,就像屹立祖國邊關的石頭,他們內心裝著萬傢燈火,盛著壯闊山河。
夕陽下,哨所旁,在雪山和餘暉的映照下,兩個紅色的大字“中國”熠熠生輝。
(學習軍團・中國軍號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