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3/2022, 3:33:32 PM
馬士英在曆史上曾長期是一位大奸臣的形象,尤其是在清朝,馬士英簡直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大惡人,和宋代的秦檜沒什麼兩樣。《明史》將馬士英列入《奸臣傳》中,並評價他“為人貪鄙無遠略,復引用大铖,日事報復,招權罔利,以迄於亡”。
正是這段評價,給馬士英蓋棺定論式的安上瞭“奸臣”的頭銜,他貪汙受賄、卑鄙無恥、結黨營私,還和奸佞小人走到一起,似乎就是導緻南明滅亡的罪魁禍首。
然而曆史的真相真的是如此嗎?這位南明的首輔,果真如此不堪嗎?其實,看一下馬士英的所作所為就知道瞭。
馬士英,貴州貴陽人,相傳他本來姓李,後來過繼馬氏,祖籍在廣西梧州。
馬士英是明朝萬曆年間的進士,和他同一年參加會試的,還有阮大铖。馬士英後來到南京做瞭戶部主事,崇禎年間做到瞭右僉都禦史的官職。而這個時候,馬士英的第一個罪行齣現瞭:他僅僅到官一個月,就收取公帑數韆金,饋遺朝貴。
貪汙賄賂,實屬奸臣所為,馬士英被太監舉報,被判遣戍,似乎罪有應得。然而實際上,此舉為當時的官場慣例,可以說馬士英同流閤汙,但要以此論他為奸佞,明朝的朝堂上恐怕沒有幾個人是可以不被指責的。
馬士英被貶謫南京後,和阮大铖相結甚歡,關係密切。而這正是馬士英的第二個罪行:和奸佞阮大铖相互勾結。
阮大铖的確是一個反復無常的小人,他先依附東林黨,後又阿諛魏忠賢閹黨,明朝滅亡後他在南明擔任兵部尚書,此後開始對東林黨人大肆報復。等南明滅亡以後,阮大铖又投降瞭清軍。
這樣一看,阮大铖確實是個奸臣,而與他相交甚好的馬士英看樣子也不是好人。然而,阮大铖雖是奸臣,但他文采斐然,“流傳演唱,……實得詞傢正宗嫡派”,“南中當事多與遊,嗚騶坐輿,偃蹇如故;士大夫繾綣,爭寄腹心”。
所以,阮大铖在當時是一個大名人,馬士英並不是唯一和他關係好的人,南方的士大夫基本上和阮大铖都有來往。而且,馬士英與阮大铖的聯係為私交,兩人並未組成政治同盟,阮大铖上台後打壓報復東林黨復社,馬士英還從中阻攔。要以這個說馬士英為奸臣,無稽之談。
至於馬士英的第三個罪行,就是他沽名釣譽。黃宗羲弟子主持編纂的《明史》中,盡管說馬士英確實殉國,但在後麵又暗戳戳地加瞭一段野史,暗示馬士英是投降後被殺。
實際上呢?馬士英是壯烈殉國的,而且是舉世皆知。
弘光政權覆滅後,馬士英因為阮大铖的緣故,境況艱難,明朝的紹宗、魯監國兩方勢力都不能容他。然而即便如此,馬士英依舊沒有投降清朝,他奮戰在浙江一帶,組織抗清義軍,並多次親自參與抗清戰役。
直到浙江一帶抗清的主力吳日生兵敗後,馬士英遁入空門,後被叛徒齣賣,清廷將其抓獲。馬士英拒不投降,英勇就義,而此事被明明白白地記載於《南明史》和《清實錄》等一眾史料中。
如果說馬士英慷慨就義是奸臣,那麼那些投降瞭清朝的東林黨人又是什麼呢?
關於這一點,其實弘光朝的禮部主事黃端伯早就說清楚瞭。
多鐸率領清軍南下,攻占南京,弘光朝滅亡。東林黨領袖錢謙益、趙之龍等人獻門率眾投降,而黃端伯在城門上書寫“大明禮部儀製司主事黃端伯不降”幾字,後被清軍逮捕。
多鐸親自審問黃端伯,嗬斥他道:“弘光皇帝是何種人?你為何要為他一死?”
黃端伯朗聲答道:“皇帝是聖明之君!”
多鐸又問:“馬士英呢?”
黃端伯:“馬士英,忠臣也!”
多鐸譏諷道:“馬士英乃大奸臣耳,何得為忠?”
黃端伯怒道:“馬士英不降,擁太後入浙,當然是忠臣。”
說罷,黃端伯指著已經剃發易服,頭上頂著金錢鼠尾辮的趙之龍等人說:“這些人纔是不忠不孝的奸臣。”
黃端伯一番話,撕破瞭東林黨人們虛僞的麵紗,他們口口聲聲說忠君愛國,要世人聽從,自己卻投降清軍,甘當奴纔。亂世中求活無可指摘,可又要立牌坊,又要做亡國奴,就令人恥笑瞭。
相比之下,馬士英盡管不是一位能夠匡扶社稷的能臣,其能力和道德上都有瑕疵,但他大節不虧,最終以生命踐行瞭自己的誓言,殺身成仁。
兩相對比之下,裝模作樣投河自殺卻說“水太涼”的錢謙益等東林黨人,可謂是醜態畢露。不過,馬士英等忠君愛國的人死瞭,反而是錢謙益這些東林黨人投降清軍,活瞭下來。
眾所周知,隻有活著的人,纔能說話。所以,馬士英的汙點被無限放大,他作為一個有瑕疵的忠臣,卻成瞭無惡不作的奸臣,活生生把南明給禍害的滅亡瞭。而東林黨人呢?他們自然是受害者,是從一而終的清流,至於投降,不過是變通之道罷瞭。
清廷修《明史》時,主持的人就是投降清朝的東林黨人,他們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將馬士英打入奸臣傳當中。康熙年間,朝廷重修《明史》,黃宗羲讓其弟子萬斯同等人參與修纂。萬斯同是實際負責人,而他的觀點和看法,完全來自於黃宗羲。
黃宗羲是曆史上偉大的思想傢,但他依舊不能完全摒棄自身的局限性,作為東林七君子的後代,他秉持著東林黨人的一貫政治立場。而馬士英的評價和地位,關乎東林黨人和馬士英何者纔該為南明滅亡負責的問題。
東林黨人自然不能說是自己的責任,於是本來就有道德汙點的馬士英被釘在瞭恥辱柱上,是他乾的不是他乾的通通安在他的身上。就連馬士英為國殉身的舉世皆知的結局,東林黨人也要做一做手腳,以春鞦筆法汙衊。
客觀地講,馬士英算不上賢臣,他與嶽飛、於謙這樣的民族英雄有很大的差距,南明的覆滅和他不能說沒有一點關係。然而馬士英始終堅持抗清,堅守立場,為君主為民族戰鬥,最後壯烈犧牲,這一點是無法否認的。
東林黨人將馬士英打成奸臣傳,但到底誰為奸臣,誰為忠臣,一目瞭然。
參考資料:
《南明史》
《明史》
《清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