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碧舸雙魚座的斜杠女青年 1985年齣生於江蘇南京 小孩子纔做選擇，“全都要”的人生怎麼樣瞭？ - 趣味新聞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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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魚座的斜杠女青年，1985年齣生於江蘇南京，中國內地女演員、模特、原國傢藝術體操隊隊員。近年來廣泛地活躍在藝術、影像創作領域，以多元的藝術形式錶達個人、傢庭與社會的關係。

幾年前，陳碧舸正在洛杉磯上錶演課，已經八十多歲的錶演老師給瞭她兩個選擇：“做一個完美的偶像或者訓練有素的演員，還是完全打開自己，去經曆所有的可能性，你會痛苦甚至會失敗。你做齣什麼樣的選擇，我就怎麼教你。”

幾乎沒有猶豫，陳碧舸選擇瞭後者。

於是，運動員、超模、演員、導演、藝術傢、策展人、公益人……陳碧舸在不同的身份裏來迴切換，遊刃有餘，幾乎堪稱完美。而在初次的采訪中，這個素麵朝天卻身姿挺拔的女孩就篤定地對我們說： “我從來不想要完美。殘缺纔有意思。”

一連串的身份標簽僅僅是她旺盛生命的一個麵嚮，昭示著某種不可被定義、被限製的能量。

拍攝便是在這樣的預設下展開：從自律隱忍蓄勢待發的運動員、一個簡單的眼神和姿態就賦服裝予含義的超模，到忘我地在水泥地和摺疊椅之間起舞的、充滿張力的舞者……陳碧舸用肢體代替語言，為整個拍攝空間凝聚起一種氣場，傳達著本能的探索的渴望，創作齣充滿能量、各種麵貌的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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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碧舸從不滿足於那種形式上的美好。她想竭盡全力保留的，是一種真摯的狀態。

為瞭保證拍攝方案中呈現的紀實感，她事先準備瞭自己的攝影機和分鏡本作為拍攝道具，希望 “用技術、用保護、用誠意、用溝通，用完整的準備、現場的感應，不斷地靈活抓取現場的能量” 。

因為“創作是一體的”，她笑起來，“下次我來拍彆人吧。”

陳碧舸做過一個藝術實驗，她找瞭兩棵一模一樣的含羞草，讓它們分彆聽著恨的聲音和愛的聲音長大。44天之後，“恨”的那一棵雖然勉強活瞭下來，但生長得非常緩慢；而“愛”的那一棵長得非常茂盛。

某種程度上，這兩棵含羞草都是陳碧舸，一邊在關愛中成長，另一邊則忍受著來自外界的質疑和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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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絕大多數人，陳碧舸的成年生活來得很早，近乎殘酷。6歲的時候，她就成為瞭專業運動員，背負著使命和期待前行，成為她日後不斷經受人生考驗的開端。 “從6歲到15歲，在差不多十年的時間裏，我被告知要代錶自己的省份或者國傢去爭奪榮譽，個人意誌並不是最重要的。服從，是一個運動員的使命。”

童年幾乎是不存在的。她在還不能完全理解責任是什麼的時候，已經開始一遍遍地為瞭宏大的目標而努力。15歲那年，因為一係列的變故，她抱憾放棄瞭專業運動員的身份。16歲時，又在傢人的鼓勵下走上瞭職業模特的道路。

而從一束聚光燈下走到另一束聚光燈下，她卻覺得這樣的軌跡都是被動的。

“那時候我15歲，剛剛到瞭開始綻放的時刻，藝術體操運動員的黃金期還沒到來，卻沒有辦法繼續瞭。這個遺憾一直留在我心裏，我經常做夢夢見我還在訓練，卻從來沒有夢見我做模特。”

藝術體操成為她走嚮世界的起點。

不論她走到什麼地方，從事什麼職業，她都一直跟當時的隊友和教練保持聯係。後來，也是在教練的建議下，她考取瞭藝術體操的裁判資格，“藝術體操長在我的骨頭裏，我會一輩子和它發生著關係。”

成為模特後，陳碧舸收獲瞭許多女孩羨慕的鮮衣華服，她卻坦言自己長期處在懵懂的狀態。

“說實話，時尚就是一門生意。”作為從業者，陳碧舸有自己冷靜的觀察。“我做模特有很強的偶然性，因為我的樣子符閤品牌的要求。 但作為專業模特，很少有人可以和一個品牌綁定一輩子。也許這一季你符閤，下一季就變瞭，很多時候模特沒有選擇權，是時代和市場選擇瞭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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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陳碧舸無心徜徉五光十色的名利場，隻盼著工作結束，趕緊迴傢和同學待在一起。“我的童年和青少年時期都很特殊，自然會有很強的孤獨感，甚至覺得被同齡人孤立瞭。很多時候，我在所謂的行業裏越是有所成就，就會覺得越孤獨。”她第一次有瞭逆反心理，想要逃離工作，繼續讀書，盡可能多去看看真實的世界。

陳碧舸選擇遠赴賓夕法尼亞大學學習心理學專業。異國求學的生活終於為她帶來瞭一段難得的靜心學習的時光。隨著時間的推移，知識可能會被漸漸遺忘，但是學習的方法卻受用終生。後來，她幾次脫離原本的軌道開展新的事業，依靠的就是自大學時代培養起的學習能力。

2007年，美國維吉尼亞理工大學附近發生瞭一起意外的槍擊案，凶手是一位飽受心理疾病睏擾的韓裔男子，因為沒有及時得到醫治，病發後槍殺瞭數名學生。這件事讓陳碧舸切身地意識到青少年和兒童的心理健康有多麼重要。

三年後，她創辦瞭自己的公益組織“星星兔子和愛”，關注患有孤獨癥的兒童。她曾在文章裏這樣解釋這個小小的公益組織的命名： “星星”是我們幫助的這些“來自星星的孩子”，“兔子”代錶每一位加入進來的誌願者，而“愛”代錶瞭一切。

“我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擁有瞭彆人數十年纔會擁有的人生經驗，以至於後來再經曆什麼變故，都可以從容應對。”

2014年，陳碧舸在一次拍攝中發生瞭意外。品牌方要求她穿著高跟鞋和緊身牛仔褲跳蹦床，盡管內心已經察覺齣不安全的信號，她還是決定試一試。這一試就是數小時，並最終導緻她的腳踝粉碎性骨摺。

“我不是一個會輕易承認自己做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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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員時期養成的堅韌習慣使得陳碧舸對疼痛並不敏感，直到去醫院拍瞭兩次X光，她纔不得不接受傷情的嚴重結果。不再能夠長時間穿著高跟鞋行走的陳碧舸，漸漸遠離瞭T台。

與此同時，她開始廣泛地探索各種錶達的可能性，並越發體會到自主創作的自由和快樂。

演員成為她最初嘗試的領域。 “生活裏我們都在扮演一些角色，隻是說我們是否可以接納被扮演齣來的那個自己。”

去年，陳碧舸參與瞭四部影視劇的拍攝，扮演著不同身份的漂亮女孩。盡管她也承認，影視行業對模特齣身的演員多少帶著刻闆印象，自己很少可以獲得有突破的角色，但通過錶演，她開始學會建立自己和角色之間的連接，因為“真實的東西永遠最動人”。

文字和影像則是另外一種齣口。她從不吝嗇錶達自己，對世界總是保持著旺盛的好奇，並樂於將它們分享給所有的人。

大學時代，陳碧舸就習慣用文字錶達自己，畢業後全職做模特，她會在自己的博客和雜誌專欄上撰寫文章。不論工作多忙，陳碧舸睡前都會看一部電影或者一集劇，這幾乎成為她的一種生活方式。遇上喜歡的部分，她會反復重溫，直到爛熟於心。2018年底，在經紀人的鼓勵下，她開始試著自己寫劇本、拍短片。

說走就走，她放下部分工作，花瞭半年時間，遠赴紐約學習導演、剪輯等。迴國後，她成立瞭自己的工作室，將其命名為“好故事影業”。在她看來，所有的創作都應該以一個好故事為基礎。她希望未來不論做什麼形式的創作，自己都可以是一個講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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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年初，陳碧舸邀請六位藝術傢包括她自己，在今日美術館呈獻瞭八支短片和六個作品。其中一支短片對她來說意義非凡。

拍攝對象是她審美上的啓濛導師、舞蹈藝術傢張天愛。“我的老師是第一個進入英國皇傢芭蕾舞學院的華人。在16歲認識她的時候，我什麼也不會。她從零開始教我如何成為一個模特，從走台到舞蹈訓練，到錶演，到後來的很多人生課題……她一直扶持我走到現在。”

在陳碧舸的少女時代，張老師常以她為對象拍攝藝術影像、記錄她在不同階段的成長，如今師生兩人對換瞭角色，以某種形式完成瞭兩代女性的接力。

陳碧舸邀請張老師和她的舞伴用指尖上的舞蹈去呈現“欲望”，並穿插著兩人關於愛的開放式對話， “因為欲望也是最初她告訴我要去正視的東西。”

是真誠的欲望賦予人行動的勇氣。

事實上，作為導演，陳碧舸內心還有一個隱藏的心願：她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將自己成長的故事搬上大銀幕，“劇本初稿已經寫好瞭，正在籌備當中。”

開始嘗試藝術創作之後，陳碧舸試著打開自己，將自己內心隱秘的東西用藝術的方式展現齣來。

陳碧舸曾深深被阿涅斯・瓦爾達的《海邊》打動。在這件寥寥幾句話就能描述清楚的作品裏，瓦爾達錶達瞭自己對時間的理解。一張平麵的海浪照片配上流動的海浪影像，就能傳遞齣對過去、永久和現在的理解。

在展覽《孤獨》裏，她試圖喚起大眾對孤獨癥群體的關注。在藝術項目《鏡中對話》裏，她嚮自己最喜歡的藝術傢瑪麗娜・阿布拉莫維奇緻敬，坐在鏡子前，迴答陌生人提齣的問題。

作為陳碧舸生命裏的重要角色，母親也是她創作的源泉之一。電影《呼朋引伴》裏有句台詞讓她印象深刻，大意是說：母親的身份是很微妙的，又偉大又醜惡，但她的初衷都是為瞭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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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母親節，陳碧舸在展覽《遲到的迴信15/40》中展示瞭自己和母親之間的八十封通信。展覽現場，牆壁上特彆安裝瞭四部電話。觀眾將聽筒一提起來就會聽到陳碧舸母親的聲音。母親也去瞭現場，告訴在場的人：“我的女兒從小到大寫過的每一張紙片我都留著。”

她還記得做運動員的時候，為完成訓練經常缺課，導緻學習成績並不理想，好幾門功課都隻考瞭五十多分，母親卻對她說，“對照你缺課的時間來看，你應該隻能考三十多分，你已經很優秀瞭。”

但這樣的母女關係也並非是沒有矛盾的。多年支持她學習藝術體操的是母親，鼓勵她去報名參加模特比賽的也是母親， “我的母親大概是很有控製欲的人，這也許是她自我實現的方式。我可能不會再有機會做母親，或者說我選擇不做母親，但我從她那裏就可以找到做母親的綫索。”

人生走過35個年頭，社會環境難免炮製齣些焦慮來。陳碧舸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之前所從事的職業――模特和藝術體操都是女性主導的行業，後來做導演的過程中，即使也有聲音說“女孩兒彆當導演瞭”，但她也並不會因性彆的不公而左右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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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代對女性更寬容瞭，個體有瞭更多的空間。我的同學大多選擇瞭結婚生子，她們一提到孩子就會雙眼放光。但對我來說，能想到一個好的idea，將它用某種富有創意的方式展現齣來，我也可以獲得十分的滿足。” 自主的創作讓她擁有瞭源源不斷的能量，對繁重的拍攝、剪輯工作也甘之如飴。

從前做模特的時候，陳碧舸過著一種“點對點”的生活，幾乎隻在酒店和會場之間通勤，節奏快起來時常會忘記自己身處何處。前陣子她去北京民生美術館看安藤忠雄的展覽，意外地發現自己去年曾在這裏參加過活動。

不斷刷新的身份和角色也促使她開始留心工作之外的事情：美術館外立麵的巧思，路邊街道小巷的精緻，或是生活裏微小的美好……她開始學會不帶目的地觀察和體驗生活。“當你靜下心來仔細體會的時候，到處都有值得留心的風景。”

策劃：ELLE專題組

監製：吳楨 、Viviane Gao

編輯：Teresa

攝影：趙驊

導演/剪輯：張琦

造型：雨析

妝發：張超

撰文：葉倩雯

製片：張霜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