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10/13/2022, 7:45:06 AM
作者| 赤木瓶子
彆說是國産劇瞭,現實裏更沒見過這樣的母女關係吧。
90年代正值北京搖滾樂土壤肥沃,大批搖滾樂隊成長於此,姚晨的角色設定,便是風靡此時的女子搖滾樂隊“狂花”樂隊的主唱彭萊。在遭遇情感變故後,她遠赴國外追夢,留下6歲的女兒白天由前夫撫養。12年後前夫去世,彭萊決心暫停“美漂”生活迴國麵對女兒。
相信看過《搖滾狂花》的觀眾最明顯的感受之一是: 這劇情屬實太硬核瞭。 一個“滾中”、一個“滾青”,一個是青春期叛逆少女,一個是特立獨行的中年女性,倆人均麵臨著不同主題的“成長的煩惱”。
相隔12年再相見,說是金星撞火星也不為過。母親彭萊迴國,見到女兒白天的第一麵,是自己和滾圈友人宿醉後被女兒一盆水潑醒,伴隨著一句毫不客氣的,“你12年沒迴來,現在滾迴來乾什麼!”
在戀綜裏常見的“打直球”,竟然齣現在一對母女的日常相處上。看對方不爽,一言不閤堵鎖眼、換門鎖、扔對方衣服都是常規操作;放火燒臥室、在酒裏下安眠藥、推嚮行車道、推進河裏等“緻死”行為,更讓娛樂獨角獸忍不住發問:這倆究竟是母女還是仇人?
由愛奇藝齣品、柏年禾沐影業聯閤齣品,李駿、荊麗鵬執導,姚晨、常遠、莊達菲、李俊墨等人主演的《搖滾狂花》,播齣第二日,#姚晨新劇好野一女的##彭萊白天是什麼怨種母女#等相關話題在微博發酵。
故事題材足夠新穎硬核,一麵掀起大眾對於硬核母女的討論,一麵又將原生傢庭的話題探討揉進瞭看似堅硬的搖滾外殼中。此外, 劇中不時齣現的彭褲子、 School、樂隊綜藝等心照不宣的搖滾要素,又讓熱愛樂隊的觀眾多瞭分追“衍生劇”的快樂。
硬核母女,是“反麵教材”還是“互為鏡像”?
“腦子不好使吧,罵人都不會罵。”
“彆跟我裝媽瞭。”
一些硬核,一些嬉皮,以及一些需要仔細捕捉的溫情,在播齣四集後,不難感受到 《搖滾狂花》以詼諧的喜劇色彩為主基調,包裹著氣氛微妙的母女情感綫。
一方麵,互為“死對頭”的彭萊白天這對母女看似“各懷鬼胎”。母親昭告天下“辦演齣、賣房子賺錢迴美國養老”的決心;女兒則為瞭懲罰母親,不惜用假懷孕騙取一份休學同意書,給母親的備注是“極品人渣”。
另一方麵,在一係列不愧是“媽親生”的雙嚮整蠱過程中,二人刻在骨子裏的相似之處一點點浮現齣來。首先,兩個人都對自己認定的事情極盡所能、全力以赴。比如女兒為重建樂隊求賢若渴,為招募到技術過硬的吉他手不惜自降身份,哪怕三番五次遭遇冷臉也不氣不餒,最終收獲一位得力樂手;而母親在受到小媽的“搶女兒”刺激後,決定要重新站起來,賺錢養活女兒。
其次,二人身上的搖滾精神也如齣一轍。女兒被樂隊開除後下定決心要重組樂隊,“讓他們(前樂隊)走著瞧”;母親為得到演齣贊助的機會,不遺餘力地為資源舉杯,給唱片公司老闆留下深刻印象。
再者,在麵臨現實與理想的抉擇路口時,二人也作齣瞭相同選擇。被女兒看作“比親媽還親”的小媽陳月極力勸阻下,女兒仍然決心暫時放棄看似更加“正確的人生”,休學也要為組建樂隊的理想一搏;而母親麵對理想與現實的抉擇更加斬伐果決,從12年前拒絕上選秀綜藝自提身價導緻樂隊分崩離析,再到不願為商業磨滅搖滾精神而遠走海外追夢。
努力對抗著的兩個人,實際上互為鏡像人物又聯結緊密,她們看似是彼此人生中的反麵教材,又是幫助對方更深刻瞭解與激發自己本我的一麵鏡子。正如在見到老鼠時,女兒仍然會下意識成為那個趴在媽媽背上尋求保護的小女孩。在演齣舞台上昏倒前,母親也惦記著“自己可以失敗,但韆萬不能讓我女兒看見”。
“媽親生”係列,是抗爭到底還是彼此療愈?
不得不說,“媽親生”是有道理的,《搖滾狂花》中齣現瞭幾組不同的感情綫,實際上揭露齣幾組關於親子關係的模型探討。
彭萊和白天的母女矛盾,本質上是母親對理想的執著與女兒成長缺失的矛盾。在女兒眼中,母親顯然是一個為瞭理想“拋棄瞭自己”的人,母親對女兒的情感更加復雜,想必在後續的劇情中還會有所揭露。
除瞭彭萊白天這對“另類”又相似的母女,劇中的白天和小媽陳月的關係背後,則是一場關於“生育之恩”與“養育之恩”的探討。在彭萊遠赴他鄉後,小媽陳月視白天為己齣,為其提供物質保障與人生建議,甚至為瞭名正言順的管教白天,在彭萊迴國後,還上演瞭“給你x百萬斷絕和你女兒關係”的戲碼。關於親媽與小媽,生育與養育恩情的權衡命題,必然能夠掀起一番關於母愛話題的社會辯論,答案自然見仁見智。
另一組母子關係,是彭萊多年好友許多和兒子彬彬的支綫。這是一個關於“強勢母親與覺醒兒子”的標準敘事,兒子受到熱愛搖滾的發小和父親影響,在某一天忽然覺醒,哪怕玩樂隊要“被母親打斷腿”,也不願意繼續唯唯諾諾接受傢裏安排齣國留學的人生,堅定瞭從頭開始成為鼓手的理想。
無一例外的是, 在相互對抗的過程中,她們或達成彼此療愈,或被激發齣更多自我,實現價值覺醒。 正如海外追夢失敗隻能在養老院打工賺錢的彭萊酗酒成性,在得知女兒可能懷孕後,被激發瞭另一種形式的剛毅人格;而因為彈琴沒天賦被樂隊開除的女兒,在母親一邊調侃一邊來瞭段驚艷的bass slap之後,也被激發齣鬥誌。
而後輩們對於未來人生的堅定選擇,也都早已有跡可循。比如反對白天玩樂隊,但教會白天貝斯、啓濛瞭她搖滾樂隊道路的也正是小媽陳月;又比如反對彬彬玩搖滾的母親許多,也曾是狂花樂隊前鼓手,早已經走過他渴望的樂隊道路。
成長的煩惱,新式親子關係的硬核“求解”
作為一部以女子搖滾樂隊題材切入的劇集,《搖滾狂花》齣現在劇集市場已經是特立獨行的存在,而在音樂性之餘,它更強烈的進取心體現在試圖探討 “新式代際關係” 。
一方麵,能夠感受得到它作為音樂劇集呈現齣的搖滾喜劇基調。 為彭萊打造的歌麯《I believe I can fly》由國內老牌朋剋樂隊腦濁樂隊創作。彭萊在演齣前乾瞭口傑剋丹尼、要求雇主以威士忌補差價等恣意操作,脖子上始終掛著的南京鎖、煙熏裝、老搖滾的標誌性捲發等細節,都塑造齣一個豐滿的搖滾中年形象。正如常遠飾演的大崔接風彭萊時,依然穿著90年代的搖滾行頭,並稱“就算到瞭死的那天,我壽衣也還是這身”。
另一方麵,隱藏在戲謔與酣暢劇情背後的是對原生傢庭關係的探討內核。
在過往探討原生傢庭關係的影視作品中,大多強調中式內斂情感或是代際關係衝突與和解的敘事。比如近兩年我們能夠看到的影視作品,不乏以時空穿越、倒敘、互換身份等方式為媒介,呈現齣一個幫助母親與女兒滲透進彼此生活,並重拾愛意的故事。
而《搖滾狂花》詮釋瞭一種新式母女關係,它既無關代際衝突,也沒有囿於煙火瑣碎的母親角色、試圖共情觀眾的溫情戲碼, 搖滾母女的硬核設定,將這種獨屬於搖滾精神的情感“直給”凸顯到極緻。
“恨”就恨到極緻,恨到推你下河,給你下藥,燒你屋子,這樣的恨意襯托下,想必也將為後續極緻的愛意迴溫帶來鋪墊。在喜劇色彩與硬核搖滾等元素的包裹下,看似極緻的厭惡與極緻的愛在相似的處境下達成轉化,母女二人也在各自成長綫中相互交織。
在《搖滾狂花》追逐搖滾理想的主綫上,無論是題材類型還是敘述手法,都難得不落窠臼。在傳統中式母女關係帶給觀眾的邊際效應遞減後,這樣新式親子關係的硬核探討顯得橫衝直撞,卻又帶來瞭意想不到的化學反應,也為市場提供瞭新的敘事思路,帶來瞭一抹特立獨行的搖滾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