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裔演員們沒有荷裏活偶像,但他們都崇拜楊紫瓊。」
最近,一部名為《奇異女俠玩救宇宙》(Everything Everywhere All at Once)的電影,在歐美口碑票房雙豐收。imbd評分9.0、豆瓣8.8,外媒已經在壓明年奧斯卡提名。韆萬別以為這片名是在罵你。它的狂野,恰恰照應瞭主演楊紫瓊本人的狂野,更讓荷裏活重新認識瞭這個女人。
從上世紀末的香港巨星到闖蕩荷裏活,楊紫瓊紅瞭30多年,60歲依然站在華裔女星的最前列。Quentin Tarantino等一大批國際導演都是她的粉絲。可惜的是,華裔麵孔在荷裏活並沒有太多好機會,楊紫瓊大部分時間依然是在各種需要亞洲臉的大片裏打醬油。而《奇異女俠玩救宇宙》,是她進入荷裏活25年後第一次擔綱主演,一點即燃。
1. 「如果楊紫瓊拒絕,這電影可能就黃瞭」
《奇異女俠玩救宇宙》中,楊紫瓊扮演的美國華裔移民秀蓮,在美國開瞭一傢自助洗衣店,是個有一堆糟心事的中年婦女。女兒叛逆,老公無能,工作枯燥,她時常為瞭報稅傷透腦筋。
但突然有一天,她老公變身瞭,說自己是「平行宇宙的你老公」,這樣的平行宇宙有無數個。這也意味著同時存在著無數版本的秀蓮。有的秀蓮是功夫巨星,有的是歌劇演員,有的是廚師,有的是手指像熱狗一樣的女人......但他來不及給秀蓮上物理課,因為有一個大反派正打算摧毀世界,隻有秀蓮能拯救全人類。
這樣的劇情你會想到誰?事實上,《奇異女俠玩救宇宙》原本是《爸的多重宇宙》。導演以邀請成龍齣演為目標寫劇本——一個普通人突然擁有瞭無限力量,這聽起來就很成龍。但寫著寫著他們覺得妻子的角色要更有意思,於是轉換瞭主角。
從男性主角換成女性,楊紫瓊是第一選擇。導演之一 Daniel Scheinert 甚至說,「這世上沒有別人可以演這個角色。如果楊紫瓊拒絕瞭,電影大概就黃瞭。」一收到劇本,楊紫瓊立刻對這個故事產生瞭興趣。她喜歡挑戰,喜歡嘗試不同的角色。但成為秀蓮對楊紫瓊來說,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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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比演女俠更難的是演衰人
迴想楊紫瓊過往的作品,她永遠是荷裏活兩類亞裔角色的必選:優雅剋製的婦人以及武力高超的打女。秀蓮恰恰是反義詞。為瞭演好一箇中年「小市民」,她首先糾正的是東方女演員必須保持的優雅姿態。不僅要練習疲憊無力的姿勢,她還用道具把身材變得臃腫。沒有化妝,另外在臉上增加瞭老年斑。這導緻楊紫瓊第一次在鏡頭前看到自己的時候差點崩潰,「太可怕瞭,我安慰自己, 『很好,這絕不是你』。」
比外形更難的,是演一個「行動上的矮子」。雖然依然有很多動作戲份,但她總是被要求:能不能別打得那麼酷?動作不要做得那麼完美。這是數十年職業生涯裏,楊紫瓊第一次被提齣這個要求。她必須重新學習如何用一般中年婦女的行動水平,展現毫無經驗的動作戲。
某個平行宇宙的秀蓮,有一個是全球當紅的功夫女星(照應楊紫瓊本人)與「扮衰不易」相反的是,楊紫瓊對塑造「不同宇宙中不同的秀蓮」的駕輕就熟。比如,如果秀蓮在人生的某個岔路口做瞭不同的選擇,她不會是個洗衣店老闆,而是全球當紅的功夫女星。看到這一幕,幾乎沒人不會會心一笑。
演員與劇本的相互成就,讓《奇異女俠玩救宇宙》取得瞭前所未來的成功。楊紫瓊忍不住問導演 Dan Kwan:如果很久以前她就有機會演一個這樣的角色、演這部電影,她的生活和事業該會有多麼不同!但沒有過去的楊紫瓊,可能也不會有秀蓮。Dan 是這麼說的,「在她已經如此成功之後,還願意投入110%的精力、腳踏實地地齣演這樣一個角色。楊紫瓊自己纔是一個奇蹟。」
3. 命運難對抗 抓住每一次機會
楊紫瓊在接受採訪時說,「你知道過去亞洲人是怎麼低著頭說話的,他們說『我們努力工作,我們繼續努力,努力會得到迴報,給我們一個機會』。這是亞洲人獲得機會的唯一途徑。」所以她堅持去改變歐美對中國女人的看法。其中改變最大的印象,是順從。
楊紫瓊齣生於馬來西亞,父母都是華人。從小學習的都是芭蕾,少女時期就讀於倫敦的皇傢舞蹈學院,但因為受傷放棄瞭芭蕾的職業道路。1984年,22歲的她憑藉馬來西亞小姐齣道,第一份工作是和成龍一起拍攝手錶廣告。1992年,這位身高1米65、外錶柔弱的女孩子就成為成龍新片《超級警察》的女主角,以及當時香港片酬最高的女影星。
芭蕾和武術原本是不相容的兩種項目,一種是至柔,另一卻要求至剛。楊紫瓊偏偏違抗瞭這一點,在日復一日的訓練中把身體鍛鍊成瞭具備雙重靈巧形的超人模式。
「功夫女王」的形象,讓她成瞭亞洲第一位邦女郎。當時美國《娛樂周刊》評選十大「邦女郎」,楊紫瓊名列第七。雜誌對她評語是:「楊紫瓊不是第一個與邦德平分鞦色的邦女郎,但在1997年她是唯一一個讓人為之側目的女性,以其漂亮的身手打下瞭在荷裏活的江山。」
國際巨星楊紫瓊的演員生涯,參演的每一部戲都是經典之作。(點擊放大瀏覽)▼▼▼
4. 「亞裔演員們都崇拜楊紫瓊」
同時楊紫瓊又知道,命運有時候的確難以對抗。她演瞭好多年的打女,直到《臥虎藏龍》,纔有人找她拍文藝片。如此我們纔能看到《藝伎迴憶錄》裏的真美羽。當之無愧的最美藝伎,舉手投足間的風情與戲眼,讓人不得不跪倒在她的嫵媚之中。
Luc Besson 找她演昂山素姬的紀錄片。雖然電影本身沒有太多的亮點,但楊紫瓊是真正把一個女人的優雅與隱忍,頑強與堅韌,淋灕盡緻地展現齣來瞭。角色的魅力和演員的魅力,在她身上完美重閤。近些年雖然戲不多,很多角色也不重要,但楊紫瓊始終抓住每一個讓自己齣彩的機會。印象最深的是她在《我的超豪男友》裏演豪門太太Eleanor。老錢傢的優雅貴婦,自持強勢又拒人於韆裏之外。再聯想起這次她扮演的臃腫主婦,實在是演技高超。
沒有一瓶醬油是白打的。這麼多年來,票房、獎項也許不會算在楊紫瓊身上,但經典的角色留下下來,人的眼睛是雪亮的。所以這一次,荷裏活纔紛紛為一個怪異的中年婦女喝彩:楊紫瓊實至名歸。
名利場在報道裏寫道,「中年婦女是全世界(包括荷裏活)都經常忽視的那種女人,但楊紫瓊賦予瞭角色生命。」扮演她女兒的演員Stephanie Hsu說,「亞裔演員們沒有荷裏活偶像,但他們都崇拜楊紫瓊。」所以《奇異女俠玩救宇宙》看上去是齣奇製勝,實則是她厚積薄發。這部電影裏,有相當多上個世紀到韆禧年間的華語電影元素:成龍的武打形式、周星馳式的無厘頭、《臥虎藏龍》......
楊紫瓊本身,也是其中一種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