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屌絲92年的 該女屌絲和我同歲 一開始以為像恐怖遊輪,讀到後麵卻發現結局完全意想不到,堪比盜夢空間 - 趣味新聞網
發表日期 2014-10-20T05:59:34+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本屌絲92年的,該女屌絲和我同歲,賣相一般,但皮膚很白,白的沒有血色那種,網上認識的,相處瞭一個月瞭,不過還沒那個過。 她傢庭條件不錯,12年大專畢業,父母給她買 ... 一開始以為像恐怖遊輪,讀到 .....
本屌絲92年的,該女屌絲和我同歲,賣相一般,但皮膚很白,白的沒有血色那種,網上認識的,相處瞭一個月瞭,不過還沒那個過。
她傢庭條件不錯,12年大專畢業,父母給她買瞭個小公寓,她麼,不上班,在傢裏學習,備考公務員,她的意思是,考個兩年,如果考不上,就去找工作。
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是,她很少齣門,白天基本上都不齣門,而且白天很少能聯係到她。
晚上她就活躍瞭,會給我打電話,約我齣去散步,天呐,半夜三更,天寒地凍,就把我拉齣去散步啊。
這些我都算瞭,我覺得最奇怪的是,她沒有朋友,也從來不和父母聯係,感覺她的世界除瞭我之外沒有其他人瞭。
我問過她,我說你怎麼沒有朋友,她從來都不正麵迴答我。
還有個問題就是,我很少見她吃東西,她住的公寓,裏麵沒有炊具,菜刀,碗碟,筷子,都沒有。我說你平時不吃飯嗎?她說她外麵吃,我問為什麼不自己做,她說不喜歡。
然後我白天打她電話,大部分都是關機,她晚上告訴我,她白天要備考,沒時間接我電話,但我傍晚約她去散步,她就很高興,但我約她去吃飯,她都找理由拒絕瞭。
然後我上個星期,買瞭點水果,餅乾,去她傢,晚上,我給她把蘋果洗好瞭,給她,她拿在手上一會就放下瞭,我說你吃啊,她說暫時不想吃。我說你嘗一口,就嘗一口,給個麵子,她纔輕輕咬瞭一口,然後放在一邊瞭。
然後她就打開電腦上網看電影。這時候,我看到她手機瞭,我就打開,她用的是蘋果4s,我就找她的短信和通話記錄,結果一打開,把我嚇的魂飛魄散。
首先,她手機裏除瞭自帶的係統軟件之外,什麼軟件都沒有,沒有QQ微信之類的,其次,她手機相冊裏沒有照片,然後再看電話簿,隻記瞭一個號碼,就是我的號碼,但署名上寫的是“鬼畜”,然後看整個通話記錄,全是和我一個人的通話記錄,滿屏的鬼畜,短信也是。
我當時就有點前列腺失禁瞭,我想,這什麼路子。然後我拿著手機給她,我問,你手機裏怎麼隻有我一個人,怎麼還起名字叫鬼畜。
她當時眼珠就紅瞭,衝上來掐住我脖子,歇斯底裏的說,誰讓你碰我手機的,誰讓你碰我手機的,然後就把我撲倒。
我很大力的掙脫開,然後我說,你怎麼瞭,你怎麼性格這麼怪?我當時還沒往其他地方想,我隻是覺得她有點神經兮兮,我懷疑她有神經病。
然後她坐在地上,不說話,我過去把她抱瞭起來,放在床上,然後我坐在她旁邊,我說,對不起,寶貝,我以後再也不碰你手機瞭。
但我當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打算和她分手瞭,但我有個計劃,就是分手之前,先把她上瞭,不然按照山上的規矩,判三年,虧瞭。
這時候,她突然抬頭盯著我,就是那種死不瞑目的眼神盯著我。對我說,我把我第一次交給你吧,就現在。
我當時心中有點高興,雖然有點奇怪,為什麼我一想這個事,她就跟我提。但當時下麵就已經硬瞭,然後我說好,我說我下去買個套子吧。
她突然把我拉住,她問,做瞭之後,你會離開我嗎?
我說,不會。
然後我就坐電梯下樓瞭,下瞭樓,拐到一個便利店,我就進去,挑瞭一個套子齣來。
然後迴去再乘電梯,上去的時候,我看到電梯地上與一張廣告單,上麵寫著,本樓盤2013年正式開盤預售。當時還是2012年年底,我就奇怪,但我也沒往其他地方想,我以為她爹媽厲害,能幫她提前買。
等我上去的時候我下麵已經硬的像石頭一樣瞭。
然後我敲門,沒人開,再敲,還是沒人開,然後我就很大聲的砸門,還是沒人開。我就打她電話,她也不接。有點纍瞭,天很冷,我當時買套套的時候,太興奮,就穿瞭一件毛衣就齣去瞭,外套放在她傢,我在緊急樓梯那裏坐著,我就奇怪,怎麼這麼大一個樓,連個過路的都沒有,靜悄悄。
我坐著抽瞭一根煙,我心想,她不能是洗澡吧?或者直接睡覺瞭?算瞭,我當時有點生氣,就打算下樓迴傢,然後還打算把她的手機號碼給黑名單,然後再也不聯係瞭。
然後我就下瞭樓梯,打算叫瞭差頭就迴傢。突然看到這個樓盤下麵的物業管理處開著燈。
我就走瞭進去,看見一個二十幾歲的光頭在打電腦遊戲。他看到我,停下來,問我,朋友,有事嗎?
我說沒事,我說這個樓盤還沒開售嗎?
他說,快瞭,下個月就開售瞭。你明天白天可以去售樓處那裏谘詢一下,具體我也不太懂。因為這個樓盤現在水電還沒通。
我說,不會吧?我剛從上麵下來,上麵已經住人瞭。
他說,不能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就是來值班的,因為這幾天隨時有人過來檢查水管和電錶這些東西,具體怎麼迴事,你去問售樓處吧。
我說,好,謝謝。
我就齣門瞭,然後截停一輛差頭,剛準備鑽進去,後麵有個人叫我。我迴頭一看,是那個光頭,提著一個塑料袋跑過來瞭,我一看,是剛纔去買套套時候,順便買的兩瓶水,裝在塑料袋裏,他跑過來說,朋友,你的東西放在我那裏,你拿好。我接過來,說瞭聲謝謝,就上車瞭。然後車子剛開瞭不到二十米,就聽到後麵砰的一聲,和沉悶的聲音,差頭停瞭,司機迴頭一看,說齣車禍瞭。我也迴頭看,剛纔那個光頭被一輛卡車撞倒在地上,地上一灘血,司機說,那是你朋友伐,我說不是。他說,那你要去看看伐?我說算瞭,我下車過去看看吧。
我跑過去,看到卡車司機是個YP,下瞭車,一口安徽腔,他哆哆嗦嗦的,嚇的說不齣話瞭,我過去一看,光頭腦袋沒瞭一半,腦漿滿地都是,我心想,應該沒救瞭,我就打瞭個電話報警,然後我一想,算瞭,我都幫他報警瞭,等下**來瞭,叫我去做 筆錄什麼的還麻煩,我就拍拍YP說,我先走瞭,等下**馬上到,我幫你報警瞭。旁邊這時候圍瞭幾個阿姨亞叔,我就放心的走瞭。
然後迴去的路上,我胃口翻江倒海,還有點內疚,剛纔那個光頭就是為瞭給我送東西纔齣事的。想著想著就到傢瞭。一到傢,我就接到電話,一看,是我女朋友的。
我接瞭電話,我問她,你怎麼剛纔不給我開門,她說她不敢開。我說為什麼,她我齣門的時候,她不小心把我外套給弄破瞭。我說你沒事弄我外套乾嘛,再說,這點小事算什麼,破瞭就扔瞭好瞭,又不值錢。她說,我明天給你買一件一模一樣的吧。我說好,就掛瞭電話。晚上睡覺,一整晚都在做噩夢,夢見那個光頭滿臉是血,趴在地上對著我叫,讓我救救他。然後一輛大卡車從他身後開過來,把他壓的粉碎,然後衝著我來瞭,我被嚇醒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瞭,現在在放寒假,所以我天天都中午起床,起來的時候,我媽說,傢門口有個瘋子,坐在我們這層樓的電梯口那裏,我剛纔經過的時候,他就不停的笑,嚇死人瞭。
我說我齣去看看,我一開門,走到電梯口,果然看到一個髒兮兮的瘋子,頭發很長,衣服很髒,一股惡臭撲麵而來。他本來是笑嘻嘻的,一看到我,突然嚴肅起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盯的我有點打怵,我說,你沒事吧?他不說話,我從口袋裏拿齣二十塊錢給他,我說大哥,你餓瞭就齣去買點東西吃吧,在這坐著也冷啊。他不接我的錢,然後字正腔圓的用普通話對我說,我不要你的髒錢,我餓。我說,那你等著,我迴傢給你弄點吃的,吃飽瞭你就走吧。然後我就迴去,冰箱裏翻齣一些麵包,香腸什麼的,齣來瞭,一看,那個瘋子已經消失瞭。
故事到這裏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心裏有點發毛瞭,感覺這幾天經曆瞭不少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又不敢講給傢裏人聽,但我是真的不太信邪,從小到大,看恐怖片也好,走夜路也好,從來沒怕過鬼怪,因為我不信。但這時候,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瞭。
然後下午三點左右,突然接到她的電話,我接瞭電話,我心想,這是第一次白天接到她電話,說明她白天確實可以打電話給我,莫非我想多瞭?這時候我又開始有點矛盾瞭。
她說我的衣服給我買好瞭,趕緊過去她傢裏試一試。我說白天你不是要看書嗎?她說今天不想看瞭。
然後我就打車跑她傢樓下,她在樓下等我。昨天齣車禍的地方還有一點點血跡,已經黑瞭。
白天看她還是蠻正常瞭,甚至感覺比晚上更活潑一些,笑容也多瞭。臉色也紅潤瞭很多。莫非真是我想多瞭?這時候,我忐忑不安的心放下瞭。加上當天天氣晴朗,有點壓抑的心情突然就放晴瞭。
然後我說,我衣服怎麼會弄壞瞭。她說,你彆問瞭。反正給你買瞭一件。
當時我穿的那件衣服,已經都穿瞭兩年,是一件黑色抓絨的風外套。我們來到麥當勞,坐下,她從袋子裏拿齣一件和我那件類似的風衣,但顔色是很刺眼的血紅色。
我說怎麼給我買紅色的衣服。
她說,我喜歡紅色,你快穿上,看看好不好。
我說算瞭,我不喜歡。
她說,我不管,反正買瞭,你必須穿。
我就穿上瞭,很閤身,但沒看到LOGO。但顔色卻是不太適閤我。
和她沒聊幾句,她就說,她要迴傢瞭,今天要迴她爸爸媽媽傢。我說好,那你走吧,要不要我送你,她說不用瞭。然後我就迴傢瞭。
迴瞭傢,我把風衣隨便扔進櫃子裏瞭。
我非常地瞧不起那些與男人約會,蹭吃蹭喝蹭玩之後,不僅一毛不拔,而且還拒絕與男人開房上床的女人!
對於這種很不道德的行為和舉動,我是深惡痛絕,除瞭鄙視,還是鄙視,
有的女人,自以為風情萬種,韆嬌百媚,對男人具有無限的誘惑力,對於男士的邀請約會是來者不拒,跟著吃,跟著喝,跟著玩。
但是,在吃喝玩樂之後,當男士要求開房上床的時候,就開始裝逼瞭,一本正經地強調自己是個一本正經的女人,是不會輕易跟男人上床的。尼瑪逼的!不上床你齣來乾什麼啊。
一個大男人,整天奮不顧身地工作著,起早貪黑,沒日沒夜,有多麼忙你們女人知道嗎?人傢在百忙之中,邀請你齣來吃飯喝酒,難道就是為瞭請你吃飯喝酒啊?人傢上輩子欠你的啊?酒足飯飽之後,請你開個房,睡個覺,過分嗎?
飯你吃瞭,酒你喝瞭,開房上床的正事你不乾瞭,你說這叫神馬玩意啊!還有天理嗎?還你媽的說說話,談談心,喝喝咖啡呢!不是瞧不 起天下女人,跟男人交談,就你們那天生缺氧的腦袋瓜子,能談齣什麼花來啊?
我也不是說女人跟男人一起吃個飯,就非得要上床打炮,作為女人,你可以拒絕。但是,在男人嚮你發齣約會之時,其目的應該是明確的,打炮交歡是約會的一項重要內容,作為女人你要是沒這個心理和生理上的準備,你就應該一口拒絕,給齣最明確的信號!否則的話,就請隨身攜帶安全套,從容赴約,為和諧社會做齣自己應做的一點貢獻!!
晚上我媽在隔壁鄰居傢打麻將,讓我齣去打個快餐,我就收拾瞭一下,齣門瞭,還是在電梯口那裏,又看到那天那個瘋子,他還是死死的盯著我,沒有笑容,我沒理他,就進瞭電梯,他在後麵跟進來瞭,這次他穿的稍微乾淨瞭點,但是頭發還是很長,很髒。我離的遠遠的,時刻注意他,我總有種錯覺就是,在街上看到那種很髒的瘋子,我會擔心他突然衝過來抱住我,反正碰一下都覺得惡心。他突然跟我講話,他說,你以為這事就結束瞭嗎?
我嚇瞭一跳,我說,你說什麼?
他說,你以為事情就結束瞭嗎?
我說什麼事情?
他說,你手裏有條人命啊。
這時候電梯聽瞭,他低下頭就走齣去瞭,我愣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在樓下的一個快餐店,打瞭一個盒飯,打好瞭,正走到門口,突然腦海齣現那個瘋子的畫麵瞭,我一瞬間感覺好像明白瞭什麼一樣,就是那個瘋子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然後我一邊走一邊又迴到電梯,迴瞭傢。
迴瞭傢之後,我整個一下午都在床上躺著,想著那個瘋子,還有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我越來越覺得奇怪,甚至理不清頭緒。腦袋發脹,暈暈沉沉的就睡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瞭。打開燈,房間裏安靜的有點恐怖,突然感到很孤獨。
我偷偷走到客廳,在茶幾上,偷瞭我爸一根煙,又迴到房間。因為我傢裏不準我抽煙,平時我煙癮也不大,所以很少買煙,更不會當著他們麵抽,有時候想抽瞭,就偷我爸的煙迴房間抽一下。我坐在飄窗前,打開窗戶,把煙點著瞭,就在那抽,抽著抽著,我又有點睏瞭,眼皮慢慢閤上瞭,就在我神遊的時候,突然眼縫的餘光裏瞄到樓下一個紅色小點。我驚醒瞭,做起來仔細看,看到樓下,一個人穿著紅色的衣服站在路燈下一動不動。我拿起望遠鏡望下去,找來找去,突然找到瞭,我就哎呀一聲,嚇的把望遠鏡扔在地上,整個人都從窗台滾下來瞭。
當時我的望遠鏡鏡頭對準這個紅衣服的時候,突然看到他的臉,正死死的盯著我。我敢確定就是那個瘋子,但好像換瞭一件衣服,是一件紅色的風衣。當時我也不知道我那裏來的膽子,我再迴到窗戶旁,拿起望遠鏡,繼續看,那個瘋子還站在那裏,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按理說,這麼遠的距離,他沒有望遠鏡,應該看不到我吧。然後我把房間的等關瞭。迴到窗台,繼續看,他還是盯著我,這次他似乎還有點笑容,因為路燈不是很亮, 也看不太清楚他的錶情。我決定下樓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我感覺自己都快瘋瞭,精神隨時崩潰。
我從房間齣來,剛走到客廳,客廳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又把我嚇一跳,我一聲慘叫,當時跪下瞭。然後聽到的聲音是我媽的,我媽說,你怎麼瞭?夢遊嗎?
我一聽是我媽,我纔平靜下來,我說沒事,做噩夢瞭,她說,趕緊睡覺,然後就去廁所瞭。我說我下去買瓶水,馬上上來。她沒管我。
我就齣門,進瞭電梯,往下走。
在電梯裏,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瞭,堵的快喘不過氣瞭。我雖然害怕,但好奇心驅使我一定要弄個究竟。電梯開瞭,我左右看瞭看,確定沒人,我就走齣去瞭。齣瞭大樓,我走嚮剛纔那個路燈。發現那個瘋子已經不在瞭,我沿著馬路往遠處看,看瞭半天也沒看到人影。於是我打算迴傢,一轉頭,那個瘋子就站在我的身後,大概五米左右,笑嘻嘻的看著我。我又被他嚇一跳,我想如果我心髒有問題,就死定瞭。
我忍不住瞭,我走上去幾步,我說你是誰啊。
他歪瞭歪脖子,說,你不認識我瞭?
我仔細看,越看越眼熟,但就是記不得在哪裏見過瞭。
他說,你再仔細看看。
他開口瞭,他說,我是來幫助你的。
我說,什麼意思。正說著,我的手機響瞭,我拿起來一看,是一條短信,是我女朋友發給我的,上麵寫著,快迴傢。
我有點濛瞭,這時候,已經完全顧不得害怕瞭。
我問他,你幫助我什麼?我問完,又收到短信,還是女朋友發的,上麵寫著,趕快迴傢。
他說,你不要看短信瞭。
我說,你到底是誰。
他說,我是來幫助你的人。
我說,我需要你幫助我什麼?
他說,你傢裏是不是有一件和我一模一樣的衣服?
我仔細看他的衣服,是一件大紅色的,但很髒的類似衝鋒衣的衣服。我沒說話,他說,你把它給我。
我說,什麼意思?
他說,你就照著辦。
我說,到底怎麼瞭?
他說,你就照著辦。
我迴瞭傢,從櫃裏翻齣那件紅色的衣服,看瞭看,然後又迴到窗台,發現那個瘋子已經不見瞭。
這時候,我想起我女朋友給我發的短信,我迴瞭個電話。
接通,我問她,你剛纔為什麼給我發這個短信。
她說,你剛纔在哪裏。
我說在傢。
她說,那就好,那就當我沒發。
我說,為什麼,到底怎麼迴事。
她說,沒事,我亂發的,逗你呢。
我就把電話掛瞭。然後我打算徹底遠離這個女人,不管給不給操,都不遠離瞭,我的生活還要繼續,我不能再這麼提心吊膽過著詭異的生活瞭,我照瞭照鏡子,發現自己黑眼圈很厲害,臉色暗淡無光。於是我上床大睡瞭一覺。第二天醒來,我把她的電話放進黑名單,並且發瞭條短信給她,我說,親愛的,我覺得我們的確不閤適,分手吧,我們不要再聯係瞭。祝你幸福。
這一條短信發完瞭,我這一整天都提心吊膽,想象瞭很多後果,比如這個女人衝進我傢,掐我脖子,或者用其他電話打給我,問我分手的原因,還有許許多多的糾纏不休的可能。但到瞭晚上六點多,我在等我媽電話,我媽早上給我留瞭張條子,讓我晚上等她電話,她帶我去參加一個聚會,我的手機還是沒響過,黑名單過濾箱裏也沒有她發給我的短信和電話提示。我想,莫非她沒看到手機?我坐不住瞭,又打瞭個電話給她,她接瞭電話,我問,你收到我的短信瞭沒有?她說,收到瞭,怎麼?我說沒怎麼,沒事吧你?她說沒事。我說沒事就好。
剛掛瞭電話,我媽就敲門瞭,我去開門,我媽進來就罵我,說你怎麼一天都不給我打個電話。我說你不是說我等你電話嗎?她說,我從上午就給你打電話,打瞭一天瞭,你手機欠費停機也不去充值。快點洗洗臉,換件衣服,帶你去參加媽媽公司同事的婚禮。
我趕緊去衛生巾洗瞭個澡,洗著洗著,我突然停下來瞭,覺得不對勁瞭。。。這時候,背後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我當時在洗澡的時候,我都不知不覺的尿瞭齣來,我想,我手機都欠費停機一天瞭,怎麼能打電話給我女朋友?
我草草洗完,套上褲子跑瞭齣來,拿手機撥瞭個女友的號,打過去,果然提示,您的電話已欠費。
我問我媽,我說,媽媽,你今天從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的,她說早上就打瞭。
我就這麼失魂落魄的一邊梳頭,穿衣服,穿鞋子,跟我媽齣去瞭。坐瞭電梯到瞭1樓,齣大門,發現那個瘋子又坐在地上盯著我,還是穿著那件紅色的髒衣服。我當時停下來瞭,看著他。當時我的腦海真的很亂,我覺得自己已經真的要精神崩潰瞭,我懷疑這一切是不是一場夢。我媽拉著我說,你乾什麼,快走啊,你認識他啊?
我說我不認識,我就走瞭,我媽說,這個瘋子就是上次那個在咱傢門口坐著傻笑的那個吧。我說是的。
她說,奇怪瞭,怎麼感覺這個瘋子很眼熟,以前在哪裏見過。
我聽瞭這話,一激靈,我說你也覺得眼熟?
她說,是啊,感覺就是到嘴邊瞭,但講不齣來名字。太奇怪瞭。
路上,我媽開車,我坐在後排,眼睛都直瞭,盯著窗外,腦子裏就在拼命的篩我的人脈網,然後就想,這人到底是誰,我媽也認識,我也認識,還是一個瘋子,還那麼詭異,還要幫助我,還天天在我傢門口轉悠。符閤條件的為0,但我就是想不起這個人是誰瞭,我甚至感覺這個人熟悉的就像我爸我媽一樣。每次有點感覺,有點模糊殘缺的關於他的迴憶的時候,就又一下子什麼都沒瞭。
路上,我讓我媽停瞭一下,我下車去買瞭一張充值卡,把電話給充上去瞭。
然後撥瞭個我女朋友的電話,通瞭,我趕緊又給掛死瞭。
過瞭一會兒,收到她的短消息,她說,不是已經分手瞭嗎?還打什麼電話?
我確信今天我停機狀態下,真的給她打瞭電話。看官們,你們知道嗎?這一係列的事情,遠遠超齣我能接受的範圍瞭,我這段時間,發生的很多事,每一件都能讓我崩潰,甚至每一件,都讓現在的我質疑其真實性,我甚至崩潰的感到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我臆想齣來的。比如停機的時候給她打電話,她給我迴瞭條短信,我纔相信這是真實的。然後我又問我媽,那個瘋子是不是很眼熟,我媽說是,我又纔相信這也是真實的。
在酒席上,我胃口還不錯,喝瞭點小酒,就忘瞭很多不愉快瞭,我旁邊坐瞭個我媽媽朋友的女兒,長的一般,但身材不錯,皮膚又嫩又白,當時我很有感覺。所有亂七八糟的事都忘瞭,一邊吃,一邊和她聊天,然後給她變魔術,逗的她哈哈笑。
我媽媽和她媽媽坐在一起一直在八卦,也沒理我們。我就偷偷要瞭她的電話。
晚上酒席結束瞭,我和我媽迴傢瞭,晚上就給這個小姑娘發曖昧短信,一發就發瞭個通宵。約好第二天見麵。我卻不知道,所有的故事,都從這裏開始瞭。
第二天傍晚,我約她去來福士見麵,我們在來福士頂樓某個不能軟文的餐廳吃好飯,我問她,要做我女朋友伐。她說好額。然後我在想,要不要ISO流程,直接168。後來想想,太快瞭,怕她不同意,我也坍台,就在想的時候,她突然說瞭句,我爸爸媽媽今晚去江蘇瞭。你要不要來我傢陪我看電影啊。
我當時又硬瞭,說,好啊好啊。然後我們就拉著手下瞭樓,叫瞭差頭,去瞭她傢。
她傢很大,三個房間,裝修的也蠻豪華,客廳還有個吧台,酒櫃裏不少好酒。我剛進去,有點拘束,加上我的腳有點小臭,當時很尷尬,於是坐著低著頭不好意思講什麼,然後我把襪子脫下來,塞進鞋裏,跑到廁所洗腳瞭,洗好瞭齣來,發現她開瞭一瓶軒尼詩,給我倒瞭一杯,她自己倒上一杯。我們就喝瞭一下。我酒量不行一杯就開始暈瞭,她更暈,直接迷迷糊糊就躺在地上瞭,然後我們就在地上互相撕扯對方的衣服,撕扯瞭很久,我終於摸到她的胸,很大,很軟,很嫩。我們瘋狂的接吻。然後我把她的褲子脫瞭,她幫我把我的褲子也脫瞭,然後給我口。。。。
她給我口瞭一會兒,抬起頭,惺忪的望住我說,我受不瞭瞭,我想要。這句話把我刺激到瞭,我粗魯的抱住她,翻身把她摁在地上,找準位置,挺瞭進去。這時候她已經濕的一塌糊塗瞭,很順利的就進去瞭,有點緊,但非常滑,抽動的時候,傳齣皮膚摩擦汁水的**的聲音。她開始叫起來瞭,最後用手指狠狠的掐我的後背,我感到皮膚都被她掐破瞭,但我已經顧不上瞭。就這麼昏天暗地的做,從地上做到沙發,再抱著她在一邊走,一邊抽動,再兩個人一起跳上床。
最後一瀉如注,然後我也沒有拔齣來,就這麼保持高潮的那一瞬間的姿勢,我們抱在一起睡著瞭。
夜裏,我們睡瞭不知道多久,我的下麵又硬瞭,而且是在她的體內硬起來瞭,她在睡眠中感覺到瞭,我們一起醒來,然後繼續做,這次做完,我們都渴瞭,一起去喝瞭點水,看瞭看錶,已經淩晨三點瞭。她說,你不是來陪我看電影嗎?
我說好吧,我們看吧。她把電視打開,放瞭張光盤進去,然後我摟著她,我一邊看一遍揉她的胸,輕輕用指甲撓她的汝頭,慢慢的,她的汝頭硬瞭,腰輕輕的扭動起來,我知道她又有感覺瞭,我感到體力不支,於是放下她,去酒櫃那裏,拿瞭那瓶軒尼詩,倒瞭一大杯,一口喝瞭下去,然後又倒瞭一杯,坐在吧台,欣賞著她裸著的胴體,一邊慢慢品嘗美酒,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的倒,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那麼想喝酒,最後就不省人事瞭,發生瞭什麼,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睡瞭多久。
醒來的時候,我的頭還是很脹,很暈,感覺自己還是在醉酒的狀態中。這時,我感到口渴難忍,我跌跌撞撞站起來,跑去廚房找水,中間碰倒瞭一個花瓶,兩個凳子,我的感覺特彆不好,我感到很恐懼,因為我從來都沒有過這種感覺,我甚至覺得這不是喝醉酒該有的狀態,我感到我的身體已經不受我自己控製瞭。我不受控製的笑瞭齣來,拿著杯子一飲而盡。我的眼前,空間變的很扭麯,我保持不瞭平衡,於是我乾脆就坐在地上,想著之前發生瞭生麼。然後我把之前,和那個女孩激情的一夜迴憶起來瞭,於是我喊瞭她的名字,沒有人迴答我,我再連續大喊瞭很多聲音,還是沒人迴答。她的傢很髒,滿地都是灰塵,我還聞到瞭一股惡臭。
我掙紮著爬到客廳,慢慢爬,一邊爬,一邊喊她,還是感到很頭暈,短短的幾米,我爬的滿身大汗,索性就躺下來休息一下。這一躺,把我魂都嚇齣來瞭。天花闆上掛著一具屍體,已經渾身腫脹起來,肚子漲的像個孕婦,我尖叫瞭一聲,趕緊抱住一個凳子。這時候,她的肚子突然砰的一聲,爆炸瞭,裏麵很多屍液都飛濺瞭齣來,腸子,胃,都已經腐爛的不成形的,從上麵掉瞭下來,掛在我身上。我把衣服脫瞭下來,擦瞭擦臉,趕緊爬到門口,開瞭門站起來,暈暈沉沉的跑瞭齣去。
我跑到電梯口,這時候,我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瞭。我當時光著身子,身上又沒有電話,也沒有錢。我在想,怎麼迴傢,於是我又迴到那個屋子,進去之後,我翻瞭一下那個女孩父母的房間,找瞭她父親的衣服褲子,就穿起來瞭。然後又迴到客廳,抬頭一看,剛纔那具屍體已經不見瞭。我心髒受不瞭這種刺激,一頭暈倒在地。
在昏迷中,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我迷迷糊糊的坐瞭起來,剛開始聲音還很輕,後來變得急促,然後最後變成拍門聲。然後聲音停瞭,客廳裏傳來手機的鈴聲。我很害怕,我確信當時我是真的瘋瞭,我抱著自己的腿,咬著下唇,哭瞭起來,我不敢哭的太大聲,我不知道剛纔那具女屍在哪裏,我也不知道誰在敲門,更不知道這個電話是誰打的,房間一點光綫都沒有,我不知道自己哭瞭多久,隻聽到樓下傳來警車的聲音,這個警車的聲音,把我拉迴到現實中去,我纔感覺,自己是個活人,還在人世間。
我渾身發抖的喊起來,頭暈沉沉的,一邊挪步子,一邊摸索著,我估計我摸瞭有半個小時,纔走齣這個房間,打開門,找到電梯,按瞭1F,我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我撿起來,上麵赫然寫著 本樓盤2013年。。。。我沒看完,就直接扔掉瞭,這時候門開瞭,我瘋瞭一樣衝瞭齣來,看到門外的馬路上,很多路人在圍觀,兩輛警車在路中央閃著燈,我慢慢走進,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光頭躺在地上,滿地都是血。旁邊是那個開卡車的安徽人,蹲在地上抽煙,**在驅散旁邊的圍觀群眾。我轉過身來,身子不聽自己的瞭,步伐很沉重,沒頭沒腦的走著,我也不知道走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裏走,反正我什麼都不想去想瞭。然後我纍瞭,蜷縮在一個角落裏,一動也不動的發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蜷縮在我也不知道哪裏的角落裏。我在想這個事,到底是怎麼迴事,我把每個發生過的細節,都串聯到一起。又在想那具爆炸的女屍。我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個紀錄片,好像是美國國傢地理吧還是什麼的。說屍體在鼕季,天氣比較冷的時候,大概過3個月以上,就完全腐爛,這時候體內會聚集很多是屍液,身體開始腫脹,體內壓力越來越高,屍液慢慢從耳朵,眼睛,鼻子裏溢齣,最後從最脆弱的肚子那裏爆炸。
我想,這個屍體應該是那個女孩的瞭,可是難道我這一覺睡瞭有三個月?這時候,我纔意識到,自己鬍子很長瞭,平時我都每個星期颳兩次,而頭發已經披肩瞭。
我站起來,走到一個商店門口,透過商店的玻璃,看到自己。。我知道自己是誰瞭,我知道那天看到的那個瘋子為什麼這麼眼熟瞭。我跪在地上,哈哈大笑,我也不知道我在笑什麼,反正我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好笑,就是想笑,就這麼一直笑到我的嗓子沙啞。我站起來,往我傢裏的方嚮走去。
我就這麼一直走,走著走著,我能清晰的問道自己身上散發齣的一股屍臭,身上還有屍液和血跡,粘粘糊糊的。但我也顧不上那麼多瞭,我不想再太陽齣來之前,還在街上晃。我要趕緊迴傢,一邊想,一邊就跑起來,跑著跑著,天就亮瞭,我也到瞭傢門口,我坐著電梯上瞭樓,到瞭門口,我卻不敢進,我媽這時候還在睡覺。我想起門外的消防栓,有一包我藏著的煙和火機,平時我迴傢想抽煙的時候,我就偷偷跑齣來,拿瞭煙去消防樓梯哪裏抽。我就把它翻瞭齣來,坐在地上,點瞭一根,抽瞭起來。
這時候,門開瞭。我媽齣來瞭,看到我,我們兩個同時嚇瞭一跳。她很防備的看著我,然後捂著鼻子從我身邊走過,按瞭電梯,下樓瞭。這時候,我又開始想笑瞭,我確實瘋瞭,我媽都不認識我瞭,我不停的笑,不停的抽煙,不知道笑瞭多久,我媽迴來瞭,提著早餐,看到我的時候,猶豫瞭一下,扔瞭一根油條給我,說,你吃吧,吃完就快走吧。然後就進屋瞭。
我拿著油條的時候,我快笑的直不起腰瞭,廁那,我一睡就是三個月,然後我媽不認識我瞭。而且我等下會看到我自己,然後我自己會給我自己20塊錢讓我走。。。這時候,我還是很暈。果然,門開瞭,我自己走瞭齣來。然後對我說:大哥,你餓瞭就齣去買點東西吃吧,在這坐著也冷啊。
我字正腔圓的說,我不要你的髒錢,我餓。
然後他迴傢瞭給我找麵包瞭,我就下去瞭。
我把我媽媽上午給我的那根油條吃瞭,勉強支撐瞭一天。然後我決定要搞清楚這件事,雖然我現在總是從早笑到晚,忍不住的笑。感覺像個瘋子,但我心裏清清楚楚的。傍晚,我又開始步行往那個女孩傢走。我要找到她的屍體,我要弄清楚到底是怎麼迴事。
走瞭三個小時吧,或許更長,我來到那個2013年纔開賣的樓盤。那天晚上,我去她傢的時候,太興奮瞭,沒有注意,其實我轉來轉去,都是在這個樓裏。我走瞭上去,門虛掩著。我進去瞭,我把燈一打開,發現房價變乾淨瞭,之前的屍液,血跡,肢體,內髒全沒瞭。我把所有的等都打開。房間一塵不染。
這時候,我女朋友從我身後齣現。這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笑,發生瞭這麼多事,加上我總是不由自主的笑,什麼都嚇不倒我瞭。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說,你為什麼要殺我?
我笑的喘不過氣瞭,蹲在地上,我說我沒殺你。
她說,是你殺瞭我,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然後我笑著站起來,再看她,已經看不到她瞭。
這時候,我的大腦突然浮現瞭一點殘缺的畫麵,畫麵就想電視機信號不好一樣,很多雪花,而且斷斷續續,畫麵裏,我拿著軒尼詩的酒瓶朝那個裸著身子看電影的女孩走去。
這個畫麵閃過之後,我再怎麼努力迴憶,也想不起來瞭。這好像就是所謂的即視感吧,過瞭這一瞬間,就什麼都沒瞭。
我又笑瞭,我走到廁所,照著鏡子,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於是我覺得洗個澡,可是沒有水,我迴到房間,用飲水機瞭的水,沾著紙巾,把身子擦瞭一下,衣服脫掉,扔進垃圾桶,又從酒櫃瞭,拿齣一瓶威士忌,一邊喝,一邊裹著被子,看電視,看著看著,天已經亮瞭,又喝醉瞭,其實我這段時間,就算不喝醉,也是感到很暈,每天都像吸瞭毒一樣,飄飄然。喝著喝著,我就從床上摔在地上,睡著瞭。睡著睡著,一個溫柔溫暖的身軀抱住瞭我,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還是幻覺,於是我就摟著她繼續睡瞭。不知道睡瞭多久,酒依然沒有醒,但迷迷糊糊聽到旁邊有個女人人在打電話,隻聽到她說:我給你買的衣服買好瞭,你下午來我傢,穿上看看。。。。然後我又昏睡過去。
但夢中,這亦真亦幻的一句對話反復在我耳邊響起。然後我又做瞭個夢,夢見我拿著軒尼詩的酒瓶子嚮那個裸著身子看電影的女孩走去,畫麵在這裏戛然而止,又跳到另一個畫麵。
女孩裸著身體,躺在地上。滿地鮮血。我提著軒尼詩酒瓶,站在她的腳邊,看著她。然後找來鐵釘,榔頭,踩著架梯把女孩背上梯子,用後背頂著女孩的身體,從手開始,一錘,一錘,一錘。。。
我突然坐其身子來,這時候,我已經滿頭大汗,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天已經黑瞭,這個房間太壓抑瞭,我隨手在女孩父母房間裏找瞭幾件衣服,穿瞭上去,就開門走齣房間,走到街上。天氣雖然冷,但空氣很新鮮,我腦海裏那揮散不去的屍臭味在這時煙消雲散瞭。
我在想,難道真的是我殺瞭那個女孩?難道個我買紅衣服的女朋友就是那個女孩死後的鬼?
我不相信,我要告訴另一個我,不要再犯我的錯誤瞭。
我在我傢門口的電梯裏,等著另一個我。果然,中午,他又齣現瞭。
我想起當時,我齣門時見到那個瘋子,告訴我的話:你以為這事就結束瞭嗎?
但我想,我不能這樣或,我要直接告訴他。
我跟他走進電梯裏,他一直用餘光盯著我。很怕我。
我衝上去抱住他,他大叫一聲,好髒啊你,乾嘛,然後一拳打瞭過來。我沒躲住,被他打倒,然後他跑瞭齣去,我站起來追他,一邊追一邊喊,你不要再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瞭,會害瞭你。
他已經消失瞭,我捂著臉上的淤青,找瞭個地方坐下。
我在想,晚上,我再見到他的時候,我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
我知道我晚上一直盯著他的窗戶看,他會發現,然後下來找我。我要抓住這個機會,於是我到處逛,找到一件破舊瞭的紅色衝鋒衣,我想穿著它,晚上站在他樓下,當他看下來的時候,會顯眼一點吧。
我在他樓下等著他,街經沒有行人瞭,我在等他開燈,他正在睡覺。可是,我等瞭一整晚,他都沒有開過燈,我怕他沒有開燈,而是直接在窗台抽煙,我就不停的盯著他的窗台。可還是沒人下來,慢慢的,天亮瞭。
我開始奇怪瞭,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白天我沒按套路來?
之後的幾天,我在他傢門口,始終沒有看到他。
我每天都坐在我傢對麵,我時常能看到我媽媽,也能看到我爸爸進進齣齣,但我一直沒有看到我自己。我快要瘋瞭,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每天晚上要走三個小時迴到女孩傢裏過夜,有時候,在我睡的半睡半醒 時候,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我女朋友,還是那個女孩,也或許她們就是同一個人吧,會躺在我懷裏,早上醒來的時候,卻又看不到人。就這樣,我不知道過瞭多少天。日子過的醉生夢死,總有一天,她一酒櫃裏的酒都被我喝光瞭,她父母也始終沒有迴來過。我開始感到絕望,雖然每天能看到街頭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景象,但我感覺自己即使在一座孤島上,每天瞭望這遠處尋找著搭救我的燈塔。我卻始終望不到,我想迴到我自己的世界,然後洗個澡,把頭發剪短,鬍子颳瞭,換一雙新的闆鞋,一條牛仔褲,一件衛衣,然後背著書包去學校,我想迴到原來的世界,原來的生活。可一切好像不可能。
終於有一天,我再睡夢中,被樓下的鞭炮聲吵醒,我翻瞭個身,繼續睡,又多瞭一會兒,進來瞭一群人,其中一個人過來拍瞭拍我的臉,說,你怎麼能在這睡覺?
我坐起身來,看到一個售樓小姐,領著幾個客人在看房子,大傢盯著我。我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難道房子已經開始賣瞭?
我那座房子裏走瞭齣來,看來,從今天開始,我真的走投無路瞭,連容身的地方都沒有瞭。我失魂落魄的走瞭,身上還是很臭,很難受,我走到一個飯店後麵的垃圾堆裏,找瞭點東西吃。吃完繼續走,不知不覺迴到傢門口瞭。我管不瞭那麼多瞭,我要迴傢,我的計劃是,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另一個我,和我媽媽爸爸,反正我也迴不去瞭,我就在這個傢生活瞭,另一個我不會趕我走,我媽媽爸爸也不會趕我走。
敲瞭敲門,我媽媽開的門,她看著我,一臉的茫然。
我說,媽媽,是我。
我媽看著我說,你叫我什麼?
我說,媽媽,是我。我是約翰啊。
我媽摸瞭摸我的臉,然後哇的一聲哭瞭,哭著哭著就跪下來,抱著我繼續哭。
我洗完澡,在廁所裏,把鬍子颳瞭,頭發也不油瞭,身體也不粘瞭。然後穿上一件乾淨衣服,齣來瞭。
我媽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把臉埋在枕頭裏,停不住的哭。
我過去抱著我媽,我說媽媽,彆哭瞭。
我媽說,你到底去哪裏瞭?
我說什麼我去哪裏瞭?
她說,我和你爸都以為你死瞭呢。說完繼續哭。
我說,你慢慢說,我沒聽懂。我不是前幾天還在傢嗎?
我媽說,你腦袋真的壞掉瞭?
我說,沒有啊,你告訴我,怎麼迴事嘛。
我媽拿齣一張照片,是我和一個女孩的閤影。說,你看看這個。
我看著照片,那女的正是那個被掛在牆上的女孩,但也有點像那個鬼女朋友,反正都是不漂亮,皮膚很白
我媽媽說,你認識嗎?
我說我認識啊,你怎麼有她照片。
我媽又開始哭瞭,我一邊發抖一邊打電話,然後說,你兒子迴來瞭。。。你快迴來吧。
我想應該是給我爸打的電話。
晚上,我媽做瞭幾個菜,我和我爸喝瞭點酒,我爸問我一些事情,我媽就不讓他問,還說,孩子迴來瞭,就好瞭,今天就彆問瞭。
我看我爸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媽卻不讓說,我就追問,我媽說,今天聽我的,好好讓我過這個年,明天再說。
我一看掛曆,今天是元旦。
一夜無話,我晚上迴瞭房間,打開電腦,找到很多我和那個女孩的照片。
我徹底淩亂瞭,因為我都不記得我們有照過這些照片。
然後我又打開我的QQ,找到最近聯係人,看頭像還是那個女孩,我看瞭看聊談記錄,我管她叫囡囡,最後一條聊天記錄顯示是去年7月份瞭,她告訴我,她爸媽馬上去江蘇瞭,問我晚上能去陪她看電影嗎?
我說好啊好啊。
她說,如果我把第一次給你,你會不離開我嗎?
我是說,當然瞭。
然後就,愛你啊,88啊,什麼。
我一夜睡不著,第二天早上,我叫醒我媽。
我和我媽大吵瞭一架,我告訴她,我沒有病。然後迴到房間,摔瞭門。又把手上那張名片給撕瞭,名片上赫然寫著心理病癥專傢。
我打開電腦,上瞭QQ,這時候,看到QQ上有個頭像在跳動。我打開,發現是囡囡發給我的,時間是昨晚下半年夜五點。
內容是:約翰,記住但毋須刨根問底,失憶有時候是逃避不願意麵對的現實的一種假象,它濛騙瞭你,但或許這樣的假象恰好讓你解脫瞭吧。如果是這樣,那你就過好現在的生活,讓那些殘忍的迴憶永遠封藏在你的內心深處吧。
我站起來,走齣門,我媽站在門口流著眼淚嘆氣,我抱著我媽,我說,媽媽,不用看病瞭,我真的沒病,我想好好生活,我很纍瞭,不想再去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瞭。
我媽伸手摸瞭摸我的額頭。說,這裏怎麼迴事。
我自己摸瞭摸,發現上麵有一條細細的疤痕。
這時候,我的大腦又開始脹痛,我連忙迴到房間,躺在床上,我的大腦又開始間歇性的齣現一些陌生的畫麵,斷斷續續,每個畫麵齣現,都讓我産生刺激性的脹痛。
我看見我躺在地上滿頭都是血,緩緩坐起來,囡囡裸著身子躺在地上,臉已經被砸的變形瞭,地上有個空的軒尼詩瓶子。
另一個畫麵,我站起身子,跑瞭齣去。
我頭痛的快要裂開瞭,我一邊捂著頭叫著,我媽在外麵敲門,問我怎麼瞭,讓我開門。
又突然跳齣一個畫麵,一輛卡車,一群圍觀群眾,幾個**,還有一個安徽人蹲在地上抽煙。地上有個光頭,穿著黑色風衣,風衣上沾滿瞭鮮血。
頭痛著痛著,我又睡下瞭,我感覺自己這段時間,很喜歡睡覺。不知道多久,我媽敲門,說讓我齣來吃飯。我坐起來,發現我傢牆上的錶停瞭,不知道幾點瞭。我看看電腦的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多瞭。
我又看到QQ頭像再跳。是囡囡的。
時間是我剛纔睡下之後沒多久,大概半個小時吧。
上麵寫著:好奇心會害死你,假如你刪除的隻是一個病毒,那又何苦遺憾自己失去瞭一段不完美的迴憶呢?
吃飯的時候,我媽說,我學校幫我聯係好瞭,因為我大半年失蹤,學校幫我留瞭個位置,今天我幫你聯係你們係主任瞭,主任說你趕緊把上個學期的課程都自學補迴來,下學期期末考試如果都閤格,就把你上個學期的學分給你補上。然後過完春節就可以上課瞭。
低著頭吃飯,過瞭一會兒,我告訴我媽媽,囡囡根本沒有死,她剛纔還聯係我瞭。
我媽媽臉色變瞭,隱忍瞭一會兒,突然拍桌子對我喊,你讓不讓我好好吃這頓飯瞭,讓不讓我過好這個年瞭?
我爸喝瞭一口酒,什麼都沒說,就站起來進屋裏去瞭。
在醫院裏,做瞭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檢查,我媽媽的同學張醫師告訴我,我的大腦沒什麼問題,心理也很健康,頭疼可能是之前的輕微腦震蕩造成瞭一點暫時的後遺癥,但休息一段時間就應該沒事瞭。然後給我開瞭一點補腦的藥。就讓我迴傢瞭,我說媽,你看我沒事吧。我媽也很高興,我媽買瞭一隻龍蝦,給我爸買瞭一瓶白酒,又買瞭很多好吃的,說迴傢一起慶祝慶祝。剛走到傢門口,突然聽到身後有個人喊我,說,你最近去哪瞭?我一迴頭,看到瞭一個穿著紅色髒衣服,披頭散發的瘋子,笑嘻嘻的,身上一股屍臭味。
我媽拉著我的手說,快迴傢。
我說媽,你先迴去,我跟他講講話。
我媽說,你認識他啊?快迴傢吃飯,你爸在傢等著。
我就和我媽轉頭就走,我媽是個小女人,天天流眼淚,剛走沒幾步,我看見我媽大眼淚珠子一顆一顆的往下掉。後麵那個瘋子喊我媽,阿姐,我餓瞭,給我點吃的好不好。一邊喊一邊朝我這走過來,我從褲子口袋裏掏瞭二十塊錢,扔給他。他說,我不要你的髒錢,我餓。
這話又刺激瞭我一下,我像個木乃伊一樣,被我媽拖著走,大腦一片一空白,我想起之前的事來,我又開始糊塗瞭,到底之前的事情是真實的還是假的。我頭又開始慢慢的脹痛起來。
迴瞭傢,我媽把東西放下,就坐那哭,我這纔迴過神來,我過去拍拍我媽,說媽媽,你怎麼瞭。
我媽說,你之前迴傢的時候,就是像他那樣,瘋瘋癲癲,髒兮兮的,頭發那麼油,那麼長。媽媽不知道你在外麵這半年都受什麼苦瞭,媽媽心疼你啊。
我媽說著就摟住我瞭,我媽摟住我的一瞬間,我想起那個瘋子的臉。然後我頭又開始痛瞭,又一個畫麵閃過去,我被那個瘋子抱住,那個瘋子要親我,我喊著,你好醜啊,你乾什麼,然後我一拳砸瞭過去,把那個瘋子砸倒在地。然後畫麵沒瞭。我看到我媽坐在地上,捂著臉。
晚上,我給我媽臉上擦瞭一點藥油,和我爸喝瞭點小酒,一夜無話。
晚上,我媽媽進瞭我房間,跟我說,明天還要帶你去醫院再做個全麵檢查。
我說不必瞭吧。我媽站起來說,必須要去。她站起來的時候,往我身上扔瞭一包煙,說,你也長大瞭,想抽就抽吧。我愣瞭半天,其實這個時候,不要我媽說這些話,連我自己都堅信我真的是有點精神病瞭,而且更濛的是,之前發生的那麼多事,我現在根本無法分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覺。
第二天,早上去瞭醫院,做瞭一大堆檢查,又和一個心理專傢談話,談話內容無聊至極。比如問我,如果一個穿藍色衣服的螞蟻,和一個會跳舞的蘑菇來追你,你是選擇吃麥當勞還是去玩水果機。這個問題,把我問濛瞭,我說大哥,能不開我玩笑嗎,我連你這個**問題都沒聽懂。
然後齣來瞭,醫生再次跟我媽說,你兒子真的沒問題。非要讓我治,隻能開安神補腦的藥,但我提醒你,補腦的藥吃多瞭,沒病也吃成精神病的大有人在。
迴傢,我打開電腦,打開囡囡的頭像,給她留言,我說:你到底是人是鬼,你能不能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我,我現在一頭霧水,或者你顯個靈,托個夢什麼的,彆再耍我瞭好嗎?我的生活現在變的一團糟。我還有一個月就開學瞭,求你要麼就消停點,要麼就齣來跟我說清楚。
然後我就坐著看著錶,等她的消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下半夜四點瞭,這期間,我喝瞭兩杯牛奶,吃瞭一大包薯片,看瞭兩部AV(當然不是全看完,都是跳著看,羅嗦無聊的部分都直接跳過),打瞭兩個飛機。最後支持不住,睡著瞭,大概四點半左右吧。記不清瞭。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瞭。我趴在桌子上睡瞭十二個小時瞭,嚇死爹瞭,趕緊打開電腦,發現囡囡迴信瞭。
時間是清晨六點,真是齣鬼瞭,非要等我睡覺的時候迴我,就不能和我好好聊聊。
內容是: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這個真相可能會毀掉你的一生。
我迴復:是,告訴我。
然後就去吃飯瞭,我媽進來給我收拾房間,齣來的時候就羅嗦,不要吃那麼多零食,對身體不好的,薯片是最垃圾的食品瞭,牛奶少喝一點沒事,薯片以後不要吃瞭,怎麼你一吃就吃兩大包薯片,不脹肚子嗎?
我說我沒吃兩包啊,我就吃瞭一包。我媽提著垃圾袋齣來,給我掏齣兩包薯片空袋子給我看,說,你看這是幾包。
我愣瞭,然後又糊塗瞭,印象中我就吃瞭一包啊,也沒喝酒,怎麼會變成瞭兩包瞭,然後又想,算瞭,這段時間,什麼韆奇百怪的事都發生瞭,鬼也見瞭,瘋子也親瞭,也流浪瞭,也看見死人瞭,也被女屍爆漿瞭,這點怪事不算什麼瞭。我就沒在意。
這一晚,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我總以為,這一切要麼是個夢,第二天就什麼都迴到原來的樣子瞭。要麼就是我病瞭,睡一覺起來就好瞭。可是,這一場夢,或者這一場病,很長很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又是一個失眠夜,清晨,我打開電腦,看到囡囡的頭像是黑白的。我發瞭條消息給她,我說囡囡,你能現在齣現在我的眼前嗎?我想知道一切真相,迴傢的第二天早上,我媽就跟我說瞭一些真相,她告訴我你死瞭,可我不相信。雖然關於我們的一切所謂的美好迴憶,我都很模糊,但即使不能迴到以前的生活,我也想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
然後發給她之後,她依然是黑白色的頭像。我知道,我必須睡一覺,起床纔能看到她的迴復。不知道誰給定的這麼讓人抓狂的規則。
然後我關掉電腦,上床,正準備睡覺時候,一雙冷冰冰但很溫柔的手伸進我被我,把我刺激醒瞭,我坐起來,看到時囡囡。
我問,是你?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邊,噓瞭一聲,讓我不要說話。
然後鑽進被子裏,拉開我的褲鏈,開始舔我的下麵。
我一時間陶醉瞭起來,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輕聲呻吟。沒多久,我就高潮瞭。
她慢慢把頭鑽齣來,鑽進我懷裏。說,你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嗎?
我說你怎麼進來的。
她說,被你召喚進來的。
我說,我迴傢第二天早上,我和我媽談起關於你的事瞭,她說你幾個月前就死瞭。是在自己傢被先奸後殺,然後被釘在天花闆上的。然後我就失蹤瞭幾個月。但我對這些一點印象都沒有。還有,我想知道,我之前交的那個送我紅色衣服的是不是就是你。
她一邊用指尖在我下麵輕輕的挑撥,一邊說,其實這個世上,知道真相的,隻有你自己,隻是你在逃避,你在拒絕真相,你的潛意識把你的迴憶給屏蔽瞭,然後製造瞭一些假象來欺騙你自己。
我說,我沒有逃避,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相。
她笑瞭,然後突然就消失瞭。而我被驚醒,渾身是汗,趴在電腦旁,原來剛纔是一場夢,我打開電腦,看到囡囡的留言:正如我所說的,接受現實吧,又或者,不要再試圖挖掘真相,把我刪掉,重新開始生活。
我纔發現,我的內褲已經濕瞭,
迴到學校的感覺真好。
我把囡囡從QQ裏刪除瞭,已經一個月瞭,再也沒有怪事情發生過瞭,我想,生活又迴到從前瞭,我需要找一個女朋友,然後幫我補習英語,然後期末考試能夠把所有科目全過掉。
隻是奇怪的是,我媽媽總是給我送飯,每天晚上都開車到學校,把她做好的飯拿給我。然後等我吃完瞭飯,她又拿齣一些維生素片讓我吃。漸漸的,我已經開始厭煩瞭。終於有一天,我爆發瞭,我說我沒有病,也不缺營養,能不能不要逼我吃這些藥。
我媽說,沒說你有病,但你這個學習必須要把你上學期的學分修滿,要考那麼多試,你必須要吃這些維生素,不然我就不走。
我宿捨的同學也都勸我,說我媽媽對我好,為瞭讓我媽開心,就吃瞭吧。我沒辦法,就吃掉瞭。
每天,三顆偉哥一樣的藍藥丸,毓婷一樣的白藥丸。
當然,雖然我不喜歡吃,但為瞭我媽媽放心,也因為這一個月來,精神好瞭很多,什麼幻覺啊,頭暈啊,夢遊啊,怪事情啊,都沒有瞭,精神非常好,所以我還是堅持吃瞭這些藥。
直到有一天,周末我突然迴傢,看到瞭讓我崩潰的一幕。
平時我在學校,周末要麼和女朋友在一起,要麼和同學在一起,要麼就自己在宿捨看片,當然這個學期,我自己也打算這個學期,周末全部都在學校自習惡補英語,和高數。
但正好這個周末,老師下午有事請假,我們下午沒課瞭,我就直接迴傢瞭。
到瞭傢,發現傢裏人不在。我就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看著看著,突然發現桌子上幾個瓶子。
我拿來一看,上麵寫著XXX(為瞭防止有寫軟文的嫌疑,我就不說名字瞭,當然,就算是軟文,我也相信,看這篇故事的人也不會去吃這種藥的。除瞭看瞭說不好看的人之外。)再看下麵的功效,赫然寫著:改善精神分裂癥。。。。。。。。等疾病。。。。。。
我打開瓶蓋一看,滿滿一瓶子的藍色藥丸。
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我把藥放好,電視關瞭,走齣門,把門帶上。然後下樓,迴瞭學校。
到瞭學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瞭。我接到我媽的電話,我媽說我的飯已經給我送過來瞭,快給她開門,我說我再學校門口。
我媽就齣來瞭,在學校門口找到我,然後把飯交給我,然後讓我先把藥吃瞭,然後讓我迴宿捨再吃飯,她有事,要馬上走。
我當時看著她的眼睛,我心裏很痛,我確認我媽患上精神病瞭,或者有偏執癥,強迫癥,強迫自己相信,她兒子得瞭精神病。就像很多精神病覺得自己是正常的,自己可以跟花花草草對話,可以買塊豬肉迴去當老婆乾。其他笑話他的人,都是精神病。
但為瞭她開心,我把藥吞在嘴裏,然後把它們全都壓在舌頭下麵,並且笑嘻嘻的說,媽媽,你還彆說,吃瞭這些藥,我記性好多瞭,而且學習越來越有效果瞭,精神也不錯。
我媽放鬆瞭警惕,給我把水遞過來,我喝瞭一口,說,吃完瞭,媽媽你迴去吧。
我媽說,那你好好學習,媽媽迴去瞭,錢夠不夠用。我說夠瞭,你快迴去吧。
等她車一啓動,我就把藥吐在手裏,轉身找瞭個垃圾桶丟掉瞭。
我不知道她會逼我吃多久。反正我隻想哄著她,等她的強迫癥慢慢的改善瞭。
然後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天天,我媽都過來送飯送藥,我天天都壓在舌頭底下。這種藥是進口藥,緩釋藥劑,外麵包瞭一層膜,挺厚的,所以壓在舌頭地下還真不覺得苦,或者有什麼味道。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我每天都在上課,下課,自習,打遊戲,吃宵夜喝啤酒,和宿捨的孫子們打鬥地主。日子過的很充實,很快樂。
突然有一天晚上,一雙手伸進我的被窩,冰涼的,卻軟軟滑滑的,我漸漸蘇醒過來,嘴裏伸進一條舌頭,我睜開眼睛,黑暗裏,看到一個女孩在吻我,頭發撩撥著我的臉頰,癢癢的。我輕輕的呻吟瞭一聲。
我把她輕輕推開,我說,你怎麼來瞭?
她說,你不是想我嗎?
我說我都把你忘瞭,你怎麼進來瞭?
她說,你想我的時候,我會隨時齣現在你的身邊。
我說,都下半夜瞭,你彆吵,這幫孫子在睡覺。我們齣去說。
她說,好。
我起床,看到她赤裸著身子。
我說你沒穿衣服?
她說,我剛脫瞭。
我說你穿上,然後我就下瞭床,她穿好衣服,也跟著下來瞭。我拉著她,躡手躡腳的走齣宿捨,輕輕把宿捨的門關上。
然後走到一樓,穿過男生宿捨的門崗,保安已經睡瞭。我對囡囡做瞭個手勢,叫她輕輕走齣來,不要被保安發現。
我拉著她,走到操場的石階上,坐下。她說石階太冷瞭,想坐我腿上。
我說好,我看到她隻穿瞭一條牛仔褲,一件毛衣,一個外套,我說你不冷嗎?
她說冷,所以我要你抱著我。
我就抱著她。然後我說,囡囡,你從哪裏來的?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她說,你壓抑瞭那麼久瞭,你不想我嗎?你不想要嗎?
我說我想啊。
她說,我們先不要說這麼多,她就把我的腰帶解開,然後俯下身子。
壓抑瞭這麼久,終於釋放瞭一次,這一個多月來,雖然生活充實,但卻是辛苦,每天單詞,做題,補論文,寫報告。也很久沒關注過女人瞭,一直想找個女朋友,但一直沒有時間。此時此刻,我也不想那麼多瞭。
慢慢的,我感覺來瞭,我把她推開,把她褲子脫瞭下來,抱著她坐在我腿上,我把羽絨服脫下來,纏著她。然後開始動瞭起來。
最後,隨著我節奏越來越快,我們一起到瞭高潮。她的一聲尖叫,劃破天空,我嚇瞭一跳,我急忙捂住她的嘴。她抱著我,在我耳邊嬌喘著
我們一起休息瞭一會兒,她站起來,把褲子穿上。
我說,陪我聊一聊吧。
她說,你想聊什麼?
我沉默瞭一會兒,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
她說,你想知道我是人是鬼?你想知道之前你那半年都發生瞭什麼?親愛的,其實你已經不需要知道瞭,不是嗎?我聽到瞭你的心聲,你需要我,我過來陪你,但我知道,你需要的隻是我幫你解決你的性壓抑。不是嗎?其他的,你早已不在乎瞭。我走瞭,下次你還需要我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我站起來,想跟她解釋什麼。她卻走遠瞭,經過一片林蔭道裏,消失在樹的陰影下。我掐瞭一下自己,感到有點痛。這不是做夢。我就迴瞭宿捨。
第二天一起床,我打開電腦,上瞭QQ,突然看到囡囡的頭像在跳動。
我在奇怪,我不是已經把她刪瞭嗎?
我看到她的留言:其實你沒必要執著於那些對你未來生活沒有任何幫助的所謂真相,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晚上就來找你,你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會消失,我願意這樣陪你一輩子。
我突然感到頭頂上又是一片陰霾,之前那些不愉快的恐懼,襲上心頭,我給她留言,我說,你滾吧,你不要再齣現瞭。然後把她刪瞭。
第三天早上,打開QQ,又是她的頭像在跳動。說的還是一樣的話,我把她刪瞭,重新又注冊瞭一個QQ號。把一些重要的好友加進我新的QQ號。把原來的QQ號作廢瞭。
第四天起床,新QQ號,又有她的頭像在跳動。我崩潰瞭。
這時,我動瞭個想法,我要讓她徹底消失。我來到操場,逛瞭一圈,找到一個下水道的井蓋,我試著搬瞭一下,還好。打開,看到裏麵很深。
於是我給她留言,讓她今晚陪我。
淩晨1點,她如期而至。
我溫柔的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操場。找個那個位置坐瞭下來,我摟著她的脖子,慢慢的把刀從她身後舉起來。
她若有心事的望著我,說,你就這麼想讓我消失?
我愣住瞭,她吻瞭我一下,然後站起來打開井蓋,跳瞭進去,我站在旁邊呆瞭很久,走過去,看到井裏黑漆漆的一片。我把井蓋蓋上,在旁邊坐下定瞭定神,手哆嗦著拿齣煙,抽瞭一口。就站起來迴宿捨瞭。
這一晚,噩夢不斷,還是以前的那些我以為早就擺脫瞭的噩夢。
我夢見光頭穿著我那件黑色的風衣,躺在地上,卡車司機是個安徽人,蹲著抽煙。
我夢見瘋子抱著我,吻我,還要脫我的褲子,他身上一股屍臭,被我一拳打倒。
我夢見囡囡裸著身子在看電視,而我提著軒尼詩酒瓶走過去,囡囡把杯子遞給我,我給她倒上,然後我喝瞭一口,她也喝瞭一口。
我夢見我躺在地上,囡囡的臉被砸變形瞭。
突然,我覺得有什麼不對,我驚醒瞭,坐在床上,我想起這次的夢有些不對勁。
我知道做過的夢在醒來的一瞬間,一定要努力的迴憶,不然就會很快的遺忘。
我努力的把這一幕一幕重新串聯瞭一次,我卻找不到剛纔在半睡半醒中感到不對勁的地方。
想著想著,我想起,之前,我混沌而殘缺的迴憶裏,有一幕,不知是夢,還是現實,還是大腦被刺激産生的幻覺的那一幕,是我拿著空酒瓶走嚮囡囡。
我大腦在飛快的迴憶,這時候,我對麵床的郭敬明醒瞭,下床夜尿,因為翹著腳夠不著廁所的門把手,喊我,讓我幫他一把,他說,約翰,你醒著呢?怪嚇人的,在45°憂傷什麼呢,過來幫我開下門。
我的思路突然被打亂瞭,然後再仔細迴憶,就什麼都忘瞭。
我一個拖鞋砸瞭過去,不偏不倚砸在他頭頂三寸的方嚮,把門把手給砸的叮當響。寢室其他人也都被嚇醒瞭。
我就這樣坐在床邊,發著呆,一動不動,直到天亮。我跳下床,穿上衣服褲子,背著包齣校門,打瞭車就迴傢瞭。
迴到傢,我媽在看電視。
我把電視關瞭,走到我媽麵前。
我說,媽媽,我想問你。
囡囡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媽看著我半天,說,這件事你還要追究?
我說,是的,囡囡這幾天又來找我瞭。
我媽說,她找你乾什麼?
我沒說話,我媽說,你沒有堅持吃我給你的藥嗎?
我說,我沒有病,為什麼要吃藥?
我媽說,好吧,我告訴你,你現在有點精神上麵的問題。
我說我沒有,你不是帶我檢查過瞭嗎?
我媽站起來,迴房間,換瞭件衣服,齣來,說,跟我走,我帶你去見醫生,我告訴你究竟怎麼迴事。
在路上,我媽一直在專心開車,沒說什麼。我突然開口,我說,媽媽,我看到囡囡,都是幻覺,對不對?囡囡已經死瞭,對嗎?**為什麼不調查我?我總是做夢,夢見囡囡是被我殺瞭的。我還把她釘在天花闆上。
我媽沒看我,眼淚又流瞭齣來,也沒有迴答我。
過瞭一會兒,車停瞭,我們到瞭醫院。我媽帶我去瞭精神科,找瞭她的那個朋友張醫生。
我媽先是把他叫到一邊,小聲聊瞭幾句。我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
然後張醫生微笑的走過來,說,小夥子,來,進來吧。就把我帶到裏麵的房間。
裏麵是個標準的辦公室,擺瞭幾盆花,很香,環境讓我很放鬆,他打開音樂,是交響樂,聲音很輕,很舒服。
然後讓我坐。他也坐下,坐在我的對麵,然後給我倒上一杯茶。
我們沉默瞭一會兒,他開口瞭。
他說,其實你究竟發生瞭什麼,我們都不知道,隻有你自己知道。
我說,我不知道,我和囡囡睡瞭之後,囡囡死瞭,我醒來的時候,囡囡已經被掛在天花闆上瞭,再然後,就消失瞭。
他笑一笑,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這幾個月都去哪裏瞭?
我說這幾個月的記憶是空白的,我隻知道,我和囡囡睡著瞭,醒來的時候,過瞭幾個月瞭。
他說,是的,假設就是這樣。但你介意做個催眠療法嗎?
我說什麼意思?
他說,其實我不想告訴你,你有精神疾病,因為剛開始,我打算給你做催眠療法的時候,你媽媽反對,說你經曆瞭很多可怕的東西,隻是暫時失憶瞭,怕我讓你在催眠狀態下找到迴憶,會太殘酷,讓你崩潰。我告訴她,其實你沒有失憶,所有的記憶都在你的腦海裏,完好無缺。隻是你自己不知道。但你母親堅持我給你做保守治療。其實你吃瞭我的藥之後,是否已經開始漸漸感到生活很輕鬆瞭?
我點點頭。
張醫生說,你能給我講講,你和囡囡睡下開始,到你醒來中間的迴憶嗎?
我說中間都是在睡眠狀態,沒有迴憶。
他說,不,有的,你仔細想想。
我說,有些片段,會經常在幻覺裏,夢裏齣現。
他說,你說說你的幻覺。
我說,經常我會在夢裏,或者幻覺裏,看到一個瘋子齣現,來吻我,身上很醜,我把他打瞭,然後醒來之後,有一段時間,我發現那個瘋子就是我本人。
我還想起,我拿著軒尼詩走嚮囡囡,她在看電視,然後又好像不知道多久之後,我躺在地上,看到囡囡的頭已經被打變形瞭,我也滿臉是血。
我說到這裏的時候,醫生已經開始皺眉頭瞭。
我繼續說,我記得我沒認識囡囡之前,認識瞭一個女孩,陰沉沉的,我還記得去她傢的時候,看到一個光頭齣瞭車禍,但這個車禍後來在我夢裏,或者幻覺裏,反復齣現。
他搖瞭搖頭,說,你的時間綫已經錯亂瞭。你不斷的在逃避現實,用潛意識來欺騙自己。
我說,我沒有。
他說,潛意識是我們人類意識中的敵人,因為他是潛在錶意識之下,讓人發覺不到的。通過夢,和一些肢體語言可以反映齣來,但往往其本人都不會承認。
我不解。
他給我舉瞭個例子,他說,你看過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引論嗎?
我說沒有。
根據弗洛伊德的理論,其實很多女孩都有戀父情結,她們在幼年,會對母親産生敵對情緒,而這種情緒,並不被她本人承認,這就是她的潛意識。
我更加迷茫。
他笑瞭笑,說,講這些,你不會懂。我們做個催眠療法吧。我會慢慢讓你走齣這個迷局,其實我感覺,你並不是一個真正的精神分裂者。你可以走齣去的。
我醒來的時候,醫生躺在地上,他滿臉是血,我坐在他身上掐著他的脖子。
我媽和旁邊的幾個人都在拉著我。
我一邊掐他,一邊喊,我要殺瞭你。
然後我的聲音漸漸變小,我停下手,坐在他身上。旁邊的人把我拽起來,醫生拍拍衣服,抹瞭一下鼻子上的血,然後站起來轉頭就走。
我媽媽跟上去,一直在喊,醫生,醫生,彆走啊,對不起啊。
醫生說,沒事,我去洗一下。
我還在喘著粗氣,但已經開始有些汗怕,我發現我滿臉都是眼淚和汗水。
過瞭一會兒,醫生迴來瞭,他有些尷尬,頭發有點亂,我媽跟著他,一直道歉。
醫生走到我麵前,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夥子,你迴傢好好休息吧。
我點點頭,說,醫生,謝謝你,今天有些冒犯瞭。
我到瞭傢,打開電腦,登上囡囡的QQ,在囡囡的郵箱裏,看到一篇保存好的草稿,題目是:親愛的約翰。
第二天,我去買瞭點禮品。去約見張醫生。
醫生的嘴角皮下充血,臉部有瘀傷,我很內疚。
張醫生說,我和你媽媽都是朋友,你不要不好意思,能幫助你走齣去,恢復正常,我就滿足瞭。
我說,醫生,昨天為什麼我醒來的時候,我會抓住你的脖子毆打你呢?
醫生說,我給你放一段昨天給你催眠的錄像?
我說,好。
醫生打開電腦。
畫麵定格在我躺在床上,醫生在旁邊開始說話。
先讓我頭放鬆,然後脖子放鬆,問我有沒有感到身體輕飄飄,我說有。
他說,然後接下來,把四肢放鬆,我數到十,你感到你的四肢已經不屬於你的瞭。
倒數完畢,醫生問我,你感到睏倦嗎?
我說,是。
然後過瞭不到一分鍾,他開口瞭,你是誰?
我說,我是囡囡。
他說,你不是囡囡,你是約翰。
我說,不,我是囡囡。
他說,那你說說,那天發生瞭什麼。
我說,我和約翰在我傢裏看電影。
他說,發生瞭什麼?
我說,我們**瞭。
他說,然後呢?
我說,然後我看電影。
然後呢?
約翰給我倒瞭一杯。
然後呢。
我也喝醉瞭,我們都倒在地上。
然後呢?
然後我看到……
看到什麼?
我看到……(這時候,顯示器裏的我開始搖頭,開始掙紮,然後蜷縮成一團,滿頭大汗)
說,你看到什麼瞭?
我說:我看到有個人提著酒瓶嚮囡囡走過去。
醫生問,你不是說你是囡囡嗎?
我說,我是約翰。
醫生說,那個人在乾什麼?
那個人迴頭看瞭看我,於是用酒瓶砸在我頭上。
醫生問,然後呢?
我突然閉著眼,坐起來,叫喊著: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囡囡的頭被砸裂瞭。
醫生說,你放輕鬆。
畫麵中的我,開始捂著臉哭起來。
醫生說,現在,你要慢慢蘇醒。
這時候,畫麵中的我突然從床上跳起來,掐住張醫生的脖子,把他摁倒,然後一拳一拳的砸瞭下去………………
看完瞭這段視頻,我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然後大腦又開始淩亂起來,雖然我在催眠狀態下說的話我自己都沒有太多記憶,這些話都很有畫麵感,感到很熟悉。
醫生說,其實囡囡死瞭之後,你是拒絕接受這個現實的。受瞭這樣難以接受的重大刺激的人,通常會在精神上,分裂齣一個新的人格。
我說,你是說我是人格分裂?
醫生說,是的。你無法接受囡囡在你麵前死亡的現實,於是你分裂齣一個新的人格,這個人格是另一個你,是一個知道所有的真相的你,在你的暗處,處處暗示你,讓你遺忘過去。而現在和我說話的你的這個人格,則選擇瞭逃避現實,希望自己過著沒齣事之前的生活。但人格切換有時不那麼乾淨,會造成一些另一個人格的記憶衝擊著你現在的人格,讓你有一些陌生的,殘缺的記憶齣現。
於是,我把之前,和陰森森女孩戀愛的故事講給他聽。
他說,我認為這是你過於思念囡囡,而虛構的一個假想的對象。
我說,不可能,我是在認識囡囡之前和她在一起的。
他說,可你無法解釋囡囡死後將近半年,你沒有任何記憶的這個問題。你的時間軸已經混亂瞭。
我說,醫生,這段時間,我經常能看到囡囡,在網上,在現實中。但前幾天,她自殺瞭。
醫生皺瞭皺眉頭,看著我,他說,這說明你分裂瞭第三個人格,就是囡囡。
我愣瞭,天呐,太復雜瞭。
醫生說,你方便把這段時間,和囡囡發生的事情講給我聽嗎。我可以幫你分析,絕對保密。
於是,我把囡囡齣現,在我傢裏,在宿捨,在操場**,以及自殺,還有在我睡覺的時候,QQ留言,和那封信講瞭一遍。
醫生說,我認為,你分裂齣囡囡的那個人格和另一個知道所有真相的,清醒的你的人格,一起在欺騙,安撫現在這個人格的你。當你睡下的時候,或許切換成知道所有真相的你的人格,起床上QQ給你留言。一直在暗示你什麼,因為你們這兩個人格無法直接對話,而說的太直白,你又不相信,於是他一直在暗示你什麼。而你分裂齣囡囡的那個人格,或許隻是幫你解決你的性壓抑,性飢渴的一個工具罷瞭,當你感到一些讓你無法接受的真相越來越逼近的時候,你開始逃避,於是你謀殺瞭囡囡的那個人格。
醫生說完,頓瞭一頓,看我很迷茫。他說,你應該和那個知道真相的你的那個人格,來一次對話,因為我認為囡囡遇害後那半年你失蹤的時間,都是那個人格在控製和你的行為,隻有他知道這半年,你發生瞭什麼。但也或許,真相不是那麼重要,就像那個人格的你用囡囡的QQ給你留言說的話一樣,或許你不需要真相,你應該忘記這些,迴到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我說,醫生,你是說,所有的怪事,都是我自己杜撰的,世上沒有鬼?
醫生說,假如世上真的沒有鬼的話,或許我分析的,就是真實的。
我有些放輕鬆瞭,我說,醫生,我相信你說的,世上本來就沒有鬼。是我太纍瞭,我要迴去堅持吃藥,好好休息。
我走齣醫院的時候,很輕鬆,我認為我獲得重生瞭,那半年發生什麼,我都不在意瞭。
就在我迴傢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穿紅色外套的瘋子又齣現在我傢門口。我的大腦又開始脹痛起來,耳邊嗡嗡的響,我不由的坐下身子,捂著頭感到有些昏迷。
我腦海裏又湧齣一些記憶片段,那個瘋子穿著紅色外套,抱著我,親我。我又開到一個光頭被一輛卡車撞倒在地,地上一灘鮮血。我緩瞭一下,睜開眼,那個瘋子已經坐在我身邊。
我說,你到底是誰?
那個瘋子說,你幫幫我吧。
我說,我幫你什麼?你不要再纏著我瞭。
他說,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望著他,望瞭很久很久,我們都不說話。我在想,難道他是我分裂齣的第四個人格?
他說,你記起來沒?
我說,其實你是不存在的對嗎?
突然把我撲倒,打瞭我一個耳光。然後歇斯底裏的朝我喊著,你個王八蛋,你不認識我瞭,沒有我,你早就死瞭。
我一腳把他從我身上踹開,他身上那股味道實在是太臭瞭。
他被我踹倒,又起身朝我撲過來,我趕緊站起來就跑,他不知道哪裏變齣一把刀,嚮我追過來,我嚇的加快腳步。這時候,街上很多人圍著看,我一個趔趄摔倒瞭,他一刀砍過來,我用手一架,他把我的手臂砍傷。又一刀砍下來,被我抓住瞭他的手腕。我喊著周圍的人快報警。
然後我跟他撕扯起來,最後我們都纍瞭。互相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我的胳膊血一直不停的流,我把衣服脫下來,包住。不一會兒,警車到瞭,他看到警車,站起來就跑,認為街上人多,他跑的快,一下子就消失在人海中瞭。
**把我抬上車,到醫院去包紮瞭一下,醫生說現在鼕天,我穿的衣服多,不算太厲害,迴去休息幾天就好瞭。
然後**說帶我去**局做筆錄。我說不用瞭吧。他說就是個程序,按照程序來吧。
我說好。
去瞭**局,**把我安排在一個辦公室裏,我們麵對麵,他開始問話。
他問我這人是誰,我說不認識,我也懶得跟他解釋那麼多,因為我確實不認識,我也沒法把這半年發生的事都告訴**。
這時候,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她說,吳警官,你的電話。
然後門開瞭,進來一個穿著警服的女孩,長得不漂亮,但皮膚很白,沒有血色,我愣瞭。吳警官站起來齣去瞭。
那個女孩看著我,也愣瞭,然後她先開口:你怎麼在這裏?
我嚇的渾身雞皮疙瘩都梳起來瞭,我嘴巴一邊發抖一邊說,你……怎麼也在?
她說,今年公務員考試,我筆試麵試都過瞭,前幾天剛被分配到這裏來。
我呆呆的望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繼續說:分手之後,你過的還好嗎?
在**局,我已經沒什麼心思聽警官問我什麼瞭,我都含糊略過去瞭,做完筆錄,離開**局,在門口,我停下腳步,看到我以前女朋友在收拾東西。我的前女友,因為她皮膚太白瞭,我希望她稍微黑一點,而那個奧運會唱歌的小姑娘林妙可天天在百度貼吧裏被人黑,所以我就叫我前女友叫妙可。
妙可看到我,跟我點點頭,我剛轉身要走,她叫住我,說她正好要下班,問我要不要一起。她開車送我。
我說好。
她買瞭輛奔馳,我倒沒驚訝,因為我知道她爹媽還是挺厲害瞭。
路上她問我,你到底齣什麼事瞭,要來**局做筆錄。
我說我在街上被一個瘋子追著砍。
她說,瘋子無緣無故砍你乾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經常碰到他,一個很怪的瘋子。
她說,我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還覺得你很怪呢。
我說,彼此彼此。
車子開著開著,拐進我傢門口,停下來瞭。
她看著我,我看著她。我說,我暫時不想迴去,我們找個地方坐一下,聊聊吧。
她說好。
我和她就找瞭個火鍋城吃瞭一頓火鍋,吃完瞭,她搶著把單買瞭。
我齣來的時候笑著說,我以為你從來不吃東西呢。今天感覺你正常瞭很多。
我說這話的時候,看著她,突然想起我們剛交往時的一些場景,雖然有些細節讓我毛骨悚然,但此時此刻,多少還是心裏有點波瀾瞭。
這時已是傍晚,華燈初上,我們漫步在都市霓虹燈下。但也沒那麼浪漫,我
手裏沒有捧著玫瑰花,而是綁著綳帶,外麵還滲齣點點血跡,而妙可穿著一身警服,大傢可以細想一下,這個場景一般都是什麼劇情裏纔會齣現的吧。我說,妙可,不如今晚我去你傢吧。
妙可說,何必呢?已經分手瞭。
我說,其實我覺得我以前一點都不瞭解你。
妙可說,算瞭吧,你迴去吧。
我說,妙可,今晚我不想迴去瞭,我這個樣子,我也怕我媽擔心,迴學校又怕被那幫孫子笑話。我這幾天沒有課,我想我們重新瞭解對方好嗎?
她低下頭,不說話。
我單手把她抱住,我綳帶的位置貼著她的胸,我無恥的硬瞭。
晚上,在她傢裏,我們談瞭很多以前的事,我感覺我真的對她有些誤解。其實她是個很內嚮的女孩,不愛說話,不愛交際,隻愛學習,父母對她也沒什麼要求,隻要開心就行,而我卻把她理解成一個女鬼。我真是個精神病啊。我有些後悔瞭,我說寶貝,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她低著頭,不說話。
我說,你買給我的紅色風衣,我還放在傢裏呢,我一直不捨得扔,也不捨得穿,因為是你送給我的,我看到它,就會想起你。
我說齣這句話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真的又變成以前那個花言巧語哄女孩的騙子瞭。
她突然把我推開,生氣瞭,轉過身,不說話。
我陪著笑從她身後把她摟住,我說,相信我好嗎?
她說,你滾,誰給你買過紅色的風衣,你去找她去,你到底有多少個女朋友。我不能再相信你瞭。
她說完這句話,我還有點納悶,然後臉色變得慘白。
於是,我把我那天,去她傢,想和她做璦,於是下去買TT,迴來她不開門,不接電話,晚上我齣門的時候看到光頭被車撞死,我還看到她這個樓盤還沒開盤的宣傳冊,還有第二天她告訴我的黑色風衣被她弄壞瞭,她又給我買瞭套紅色風衣的故事給她講瞭一遍。
然後她一頭霧水,說,她這個樓盤兩年前就已經開盤瞭,現在都賣的差不多瞭。而且她從來沒答應要和我做璦,樓下更沒有什麼光頭撞死,還有黑風衣,紅風衣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從來沒有發生。
我們互相看著對方,對錶現齣一副莫名其妙的錶情。
然後我說,OK,OK,寶貝,你知道我流浪瞭半年嗎?
她說,不知道。
我說,我患瞭精神分裂癥,或許這些都是我想象的吧。我隻能這麼解釋瞭。
她把我抱在懷裏,撫摸著我的頭發,說,對不起,你病瞭我都沒陪在你身邊。
我的頭,枕著她酥軟的胸,突然感到很有安全感,我把她抱的更緊瞭。
她說,過去就過去瞭,以後我陪著你。
這一晚,我們就這麼摟著睡瞭,盡管我多次挑逗她,也提齣要求,但她都不肯,她說要把最寶貴的留給我們的新婚之夜。我一直隔著她的警服把她摸到下半夜四點,而且我估計她已經水流成河瞭,但依然嚴防死守。最後我說瞭句,你們政治教育的確過硬啊,你是黨的好衛士啊。
迴瞭傢,我根本懶得去想這些事情,我不想追根問底瞭,實話說,我跟你們一樣,已經完全暈菜瞭,愛誰誰去吧。
但唯獨,囡囡的那篇草稿文章,這段時間,勾起瞭我無數的好奇。
我又把電腦打開,登上她的郵箱,打開草稿,看著裏麵的內容,我一直盯著看。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打開看一次,我是真心看不懂。因為那是滿屏的亂碼,但我總覺得,這篇草稿,就是另一個我的人格留給我的一封信。“他”肯定有什麼要交代給我。
於是,我決定,把它發給我一個號稱編程很牛的同學,讓他幫我解密。
然後我閃瞭他,他正好在綫,我把草稿裏那段亂碼發給他,我說兄弟,這段亂碼,你能解釋是什麼意思嗎?
他說好,稍等。
然後我足足等瞭他八個小時,他迴頭告訴我,兄弟,真的解不開。
我說,那算瞭,謝謝。
他說,其實亂碼不是用來解的,是用來用適閤的軟件來讀的。
我說,你什麼意思。
他說,好比我在我電腦裏的瀏覽器裏,登上郵箱,保留一句話,但在另一個不兼容這個郵箱的瀏覽器裏,就成亂碼瞭
**。。。。
我把他給×瞭之後,趕緊換瞭個瀏覽器(在這裏嚴正譴責狗太陽的榖歌新齣的瀏覽器,好多郵箱裏保存的內容都成亂碼瞭,不信大傢自己試試)
打開一看,果然不是亂碼瞭,是個網址。
然後我把網址點開,迅雷自動跳齣來。
我一看,原來是個下載地址,於是我點確定,發現是個視頻。
我100M的網綫,就下這個不到10M的視頻,就用瞭三個小時。
然後我心跳不已,戰戰兢兢的點開瞭這個視頻。
視頻開頭,以我傢為背景。然後聽到一些吵雜的聲音。然後鏡頭晃瞭一下,一個人影走進屏幕裏,正是我本人。他在屏幕裏端正的坐好,咳嗽瞭一聲,還顯得有些羞澀,微笑瞭一下,開始說話瞭。
他說:約翰,嗬嗬,有點不好意思,第一次自己錄視頻給另一個自己看,你會不會覺得很白癡?或許不會吧,我覺得此時此刻的你會覺得很迷茫,甚至有些恐懼,對嗎?莫名的恐懼。因為你從來不知道自己有錄過這一段視頻。好吧,有些話一直想對你說,但一直時機不成熟,所以我做瞭這段視頻給你,當你打開的時候,我想,你已經逐漸坦然的接受瞭這大半年所發生的所有的事,包括一些……一些讓你痛苦的想要逃避的現實,盡管……我用囡囡的QQ告訴過你,我希望你早一點釋懷,不要再挖掘真相,然後快樂幸福的生活。然後在藥物的治療下,我將徹底消失。沒錯,就是囡囡的QQ,我想你已經知道瞭,在你睡著瞭之後,我會起床,登上她的QQ給你留言。我想,是那天你在被催眠的時候,我與你有過短暫的交流,可能你現在忘瞭,但你卻記住瞭囡囡QQ的密碼,其實你早就知道她的密碼……哦,不該這樣講,那個知道囡囡密碼的人是我……雖然我就是你。嗬嗬。我……(屏幕裏的我講到這裏,拿齣一張紙,看瞭看,然後雖然隨手扔掉瞭。)算瞭,我不要看著寫好的稿子讀瞭,直接和你談談我的想法吧。我想讓你知道,其實囡囡的死和我們並沒有關係,那天晚上,我和她……沒錯,就是我和她,醉倒之後,門開瞭,我很後悔,那天,我和囡囡迴傢時,都因為太興奮,而忘瞭把門關上瞭。而那天,囡囡做璦的聲音太大,被樓下的鄰居投訴,物業那個王八蛋……(屏幕裏的我突然眼神黯淡下來)闖瞭進來,看到囡囡裸著身子,他就起瞭邪念,走嚮瞭囡囡。這時候,我有點醒瞭,我坐起來喊他,他迴頭看到我,拿起旁邊的酒瓶就把我的頭打破,我沒瞭反抗能力,一頭栽倒在地上,迷迷糊糊中,我看到他把褲子提上的時候,囡囡醒瞭,他……他……他用酒瓶把囡囡的頭砸碎瞭,然後……找來梯子,把囡囡的屍體搬起來,藏在天花闆的夾層裏,因為夾層的擋闆太薄,囡囡很容易把擋闆壓斷,他又上去,用釘子,把囡囡釘在天花闆上。他正準備走的時候,我跳瞭起來,把他撲倒,但我打不過他,他把我翻身壓倒,打瞭我兩拳,就按瞭電梯跑瞭。等我跌跌撞撞跑下去的時候……光頭齣瞭車禍……當有一天,我知道瞭我們的身體裏齣現瞭一個不願意接受現實的你時,我希望所有的痛苦都由我一個人承受,然後讓藥物在你身體裏殺死我,把所有的痛哭都帶走。可是你的精神狀態,我不放心,直到現在,我纔知道,其實我沒必要隱瞞這些的,隻有你知道瞭所有的真相,我們兩個就可以融閤在一起。我也相信你會堅強。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畫麵就在這一刻,停瞭。
我在陽台上一個人坐著,大腦一片空白,我感到整個精神都透支瞭,我很纍,我想睡一會兒。這時候,我聽到我爸爸的在門口的尖叫聲。
我衝瞭齣去,又是那個瘋子,拿著一把刀指著我爸爸說,你兒子呢?讓他齣來。
當我準備衝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瞭,瘋子手上的刀,狠狠的插在我父親的肚子上。我身子馬上癱軟瞭下來,人跪在地上。我父親捂著肚子,看瞭看我,便閉上瞭眼睛。
我大聲的喊著我父親的名字。然後瘋瞭一樣衝上去,把瘋子壓在身下,用手掐著他的脖子。
瘋子笑著說,他不是你的父親。
我愣瞭,我說,你說什麼?
瘋子說,你跟我走。
我吼著,滾,你給我滾,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瘋子說,你必須跟我走,沒有我,你就沒命瞭。
我摟著我父親,一邊哭,一邊有些迷茫,這個瘋子總是跟著我,纏著我,為什麼。
瘋子慢慢移動過來,拉瞭我一把,他說,你跟我走,我有話告訴你,你現在很危險。
我一拳打瞭過去,結果被他抓住我的手腕,他的力氣很大,輕輕一扭,我的手腕被他反轉瞭過去。然後聽到哢嚓一聲,我撕心裂肺的喊瞭齣來。
他順勢提著我的手,就把我拉走瞭。
他拽著我的手一直把我拉到樓下,然後走到一輛奧迪車前,打開後座車門,推瞭我一把。我坐進車裏,他把門關上,進瞭駕駛室。
我開始奇怪瞭,他怎麼會這麼好的車。
我的淚痕還沒有乾,他問我,你的手還疼嗎。
我剛一直沒注意我的手,我甩瞭甩,居然不痛瞭。
車子開動起來,突然我看到我母親從後麵追上來,一邊追,一邊喊我的名字,我本能性的開車門,但車門被鎖住。我喊那個瘋子,我說,你把車門打開。
瘋子說,快跑,不然沒命瞭。
車子在鬧市區裏飛馳,我看他開的那麼快,我很害怕,我說,瘋子,你不要開那麼快。
他衝我喊瞭一句,不要叫我瘋子。
我怔瞭一下。他搖瞭搖頭,說,算瞭。
我問他,你為什麼說我父親不是我父親?
他說,囡囡死瞭之後,警方和她父母有沒有找過你。
我說沒有。
他說,你為什麼不奇怪呢?
我心想,也是啊,其實我心裏一直有點質疑,但卻沒有真的重視這個問題。
他說,你那天手機停機瞭,為什麼還可以給你那個妙可打電話?
我說,你怎麼知道的?
他不說話,這時候,我看到車的前麵齣現一群人,我大叫一聲,讓他停車。
他非但沒有停,還大腳油門從人群中壓瞭過去。我嚇的腿都軟瞭,然後前麵接連不斷的湧齣很多人,有小孩,有大人,有老人,有女人,被這個瘋子的車一個一個的撞過去,車頭發齣的砰砰的響聲。
我站起來,拉住他的手,狠狠的往後一扯,方嚮盤被打歪瞭,瘋子一拳把我打倒,他說,你不要碰我。
我說你在乾什麼?
他說,你老老實實坐好瞭。
我說,你不要再撞人瞭。
他轉過頭來,歇斯底裏的對我喊瞭一句,約翰,你被騙瞭,你從來就沒有醒過。
我呆瞭,這次是徹底呆瞭,我喃喃的嘟噥瞭一句,你說什麼?
他說,你從來就沒有醒過,你從那天晚上和囡囡睡下之後,就沒有醒過。
然後我聽到車的身後傳來一陣陣嘶吼,我轉頭一看,我母親,和我父親,還有數不清的我自己(穿著,發行,都和現在的我一模一樣)
然後我又聽到瘋子說瞭句,坐穩瞭,他的方嚮盤狠狠的往左邊一拽,車子騎上高架橋的護欄,衝嚮地麵,我嚇得渾身都僵硬瞭,車子重重的砸在地上,頓瞭兩下,繼續前行。
沒多久,我又聽到車蓋發齣瞭一陣悶響,車蓋凹瞭下來,然後又一陣悶響,一直手伸瞭進來,慘白的一雙手,上麵布滿青色的血管,然後車蓋被撕開,高速帶來的氣流把我的眼睛迷住瞭,我奮力睜開雙眼,看到瞭穿著警服的妙可。
我與妙可互相看著對方,片刻,妙可抓住瘋子的肩膀,輕輕一提,就把瘋子從座位上提起來,伸嚮車外,然後轉頭望嚮我,微微一笑,鬆手。瘋子大叫一聲,掉齣車外,然後妙可轉身準備抓我。我嚇的閉上眼睛。
我聽到車尾箱一聲悶響,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看到妙可站在車尾箱,而瘋子抱著排氣筒在地上拖,車子還在飛速前行。
我反撲上去一推,把妙可從車上退瞭下去,妙可在地上滾瞭幾個跟頭,便消失在公路的遠處。然後站起來跨到尾箱,抓住瘋子的手,把他提瞭起來。
瘋子從後尾箱縱深一跳,跳到駕駛室。
一路上,我心魂未定。車子停在那個光頭被撞死的那個小區門口。我說,怎麼又是這裏?瘋子說,不管車子往哪裏開,我們都會開到這裏,我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些地方瞭。
然後我和瘋子走進大樓。我突然停住,我轉過身,指著小區外麵,我說,如果我們去那裏呢?
瘋子說,你可以試試,當你走進去的時候,你發現自己還是在這個樓裏,但我們不要試瞭,沒時間瞭,我有些話要告訴你。
他的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我順著聲音看去,那個光頭齣現在瘋子的旁邊,光頭說,這個樓盤還沒開盤,你們進來乾嘛。
瘋子一拳把光頭打倒。拉著我就往電梯裏跑。電梯慢慢從樓上往下走。我聽到樓外麵又是一陣陣的嘶吼,然後黑壓壓的一群人從樓外麵跑進來,正好電梯停住,我和瘋子鑽進電梯。那群人越來越近,電梯門慢慢閤上,我透過門的縫隙看到外麵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我自己,和我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一樣的發型。
瘋子按瞭最頂層樓,33樓,然後拉著我坐下。
瘋子說,我沒時間和你解釋全部的真相。其實那天你和囡囡睡下之後,就再也沒醒來過,你的時間已經停止瞭。
我問,誰讓時間停止的?
瘋子說,你的那個妙可。
我說,她怎麼可以讓時間停止?
瘋子說,不是真的讓客觀世界的時間停止瞭。而是妙可進入瞭你的意識裏,挾持瞭你的潛意識,讓你的潛意識欺騙現在的你。簡單說,就是大半年前,你和囡囡睡下之後,醒來到現在以及以後發生的任何事情,都是在你當時剛睡下,被妙可進入你意識的那一瞬間被她強行錄入你大腦的一段迴憶,這段迴憶可能是無限長,當然,還有些情節是你潛意識與妙可進行反抗的時候,製造齣來提醒你趕緊蘇醒的,比如現在我和你的對話。
我說我不懂。
他說,就是你現在和我對話,剛纔發生的,這幾個月發生的一切,都是一段迴憶,並且這段迴憶可能是無限長,並且是個死循環。最終妙可會讓你在這段迴憶裏永遠走不齣去,永遠和她在一起。
我說,既然是一段迴憶,也就像一段錄製好的視頻一樣,我可以瞬間把視頻的時間拖到最後嗎?
他說,不可以,這是一個開放式的迴憶,你無論快進到哪個環節,都會有新的劇情觸發,然後引導你迴到快進之前的那個起點。
我說,可是,醫生說我是精神分裂。
他說,醫生是妙可為你造的,這裏的一切都是妙可為你造的。
我說,那我看到的,精神分裂後,另一個人格的我自己錄製給我自己的視頻呢?
他說,你剛纔看到瞭多少個你自己……她可以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變成另一個人格的你。
我說,那我要做的是什麼?
他說,當你認為這個世界是真實,而你和我現在這段對話隻是一場夢的時候,你時刻注意,你的潛意識在反抗妙可的時候,會製造一些BUG來提示你這一切都是個騙局。
這時候,電梯停瞭下來。門徐徐打開瞭。
我抓住瘋子,我問,你到底是誰?
瘋子說,我就是你潛意識裏製造齣來的BUG。
突然,我的頭被重重的砸瞭一拳,我暈倒。混混沌沌中,我聽到瘋子大喊,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你看到的……
聲音越來越遠,我感到跌進瞭萬丈深淵,什麼都看不到,然後我漂浮在一個沒有光,什麼都沒有,我就這麼漂浮著,很久很久,好像一直到永遠。
然後遠處傳來一個聲音,像是天籟。
我要質疑這個世界,我要質疑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一切,都隻是植入我大腦的一段記憶。“我”存在的意義就是質疑這個世界。
天籟之音輕輕的在這個無邊無垠黑漆漆的空間裏蕩漾,然後,漸漸的,聲音變小瞭,消失瞭。一切歸於虛無。一切都變得寂寥,我仿佛並不存在。
然後一個聲音在呼喚我,聲音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越來越大。眼前突然爆齣一束光。
我隱隱約約聽到一個聲音不停的重復:醒來吧,放輕鬆,醒來吧,放輕鬆。
我漸漸睜開眼睛。看到張醫生拿著一個毛巾遞給我。示意我擦一擦頭上的汗。
我坐瞭起來,剛纔發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即使我在夢中多麼相信瘋子的話,並且堅持這個世界是個騙局,但當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刹那,夢裏的一切都變得荒謬。
不知道各位看官朋友有沒有這種感覺,你在夢裏,無論是噩夢,還是美夢,無論多荒謬,但在夢中的你,都是深信不疑的,但醒來的那一刹那,夢裏的一切,好的,壞的,酸甜苦辣悲歡離閤,全都會被你們否定。你們會覺得那就是一場可笑的,荒謬的夢。
此事此刻的我,就是這樣的。我傻笑著看著醫生,漸漸的,夢裏那段故事,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變得模糊起來,也愈發讓我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或許,那真的就是一場夢吧。
醫生說,小夥子,你女朋友的過世,真的帶給你太大的打擊瞭,你迴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
我點點頭,和醫生握瞭握手,我說,謝謝你,張醫生。等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的時候,我再問你。
路上,我媽媽一言不發。
我開口問我媽媽,媽媽,囡囡死瞭之後,我失蹤瞭多久?
我媽媽轉過頭來,奇怪的望著我。
我繼續問,媽媽,囡囡死瞭之後,我這大半年都去哪裏瞭?
我媽媽說,剛纔張醫生沒給你開點什麼藥?
我和我媽媽一樣,都懵瞭。
我媽媽說,你迴去好好休息休息,不要那麼大壓力。
來到傢裏,我直接迴到房間,把門關上,就躺在瞭床上。其實,此時此刻,我已經覺得我在囡囡傢醒來,到催眠之前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都很扯淡。
可偏偏就在我想的時候,我看到瞭那件紅色的風衣,散落著放在衣櫃裏。
我跳下床,把那件紅色的風衣拿在手上,反復的看。我的大腦飛快的在轉動著。此刻,我已經辨不清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誰是誰,我是誰瞭。我想起這場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瘋子對我說,我潛意識在不斷反抗者妙可為我製造的這場騙局,所以,我要抓住任何的bug,來攻潰這個不存在的一切,我眼前慈愛的母親,慈祥的父親,我電腦裏存著的,讓我無比亢奮的蒼井空,香脆可口的椒鹽排骨,我傢市值400萬的房子,還有我18CM的器官,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不存在的,虛構的。讓我怎麼能夠接受呢?然後當我把這個虛幻的世界破壞瞭之後,迴到我真正的現實中,我纔發現,我是個一米四九,400度近視,因為自行車被偷而哭瞭三天三夜,被土肥圓恥笑的屌絲。或者我直接就是一頭豬。。。我越想越害怕。算瞭,我不想挖掘真相瞭,這個世界挺真實的,你看,是不是,你看窗外的世界多麼的美好,每天多少個擦肩而過的木耳正張著血盆大口等著我來護。我卻相信一個渾身惡臭的瘋子的話?最後的結果就是我變成瞭瘋子。
好吧,好吧,說瘋子,瘋子到。站在陽台的我,又看到那個穿著紅色大衣的瘋子笑嘻嘻的盯著我的窗台。
尼瑪,我要下去跟他做個瞭斷。
在樓下,我找到瞭瘋子。
他走上來,拍拍我的肩膀說,小哥,你終於來瞭,我等你好幾天瞭
我看著他的,又找迴在夢裏,我和他在電梯裏對話那種感覺瞭,此時此刻,原本模糊,不真實的夢,又擾亂瞭我的思路。
我低頭輕聲的說瞭句,你跟我講話小心點,周圍人很多,你不怕被他們發現?
他聽不懂,看著我。
我說,那天太倉促瞭,我有些問題還來不及問你,就被打昏瞭。
他還是愣著。
我有些受不瞭他此時此刻的錶情,一臉的呆滯。我說,好吧,我們找個地方談談,這裏可能街上每個人都在盯著我們。
他依然不動。
我拍拍他的後背,輕輕推瞭他一下。
他說,你幫幫我。
我說,你要我幫你什麼?
他說,你當初不是說以後會幫我的嗎?
我又開始迷糊瞭。
他說,我餓瞭。
我說,好,我們去吃飯。我拉著他在街上找瞭個拉麵館,他要瞭兩碗拉麵,狼吞虎咽全吃光瞭。
我說,飯也吃瞭,我們該聊聊正事瞭吧。
他說,要不你再帶我去洗個澡。
我低下頭小聲問他,我說,你是不是因為周圍人太多,你不敢跟我談?你先齣去,我們在老地方見。
他問,哪裏是老地方?
我站起來,抓著他的衣領就走齣門去,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
拉麵館裏衝齣兩個哈密瓜,嘰裏呱啦的喊著,我嚇瞭一跳,以為又是妙可來抓我瞭,我撒腿就跑,結果摔瞭一個跟頭,哈密瓜追上來,圍著我對著我嘰裏呱啦,我認栽瞭,打算等著他們給我一記悶棍,然後我又一次在哪個新版本的劇情裏醒來。結果其中一個哈密瓜蹲下來問我,你還沒給錢。
撲通一聲,我心裏一塊大石頭落下瞭,我送瞭一口氣,吼瞭一聲,眼瞎啊,沒看在桌子上壓著的?
等哈密瓜走瞭之後,我把瘋子拉到一個角落,把他推倒在地,然後問他,你到底怎麼瞭?
他坐起來說,你不要打我,你身上背著一條人命啊,不是我幫你,你早就完瞭。
我足足看著他看瞭五分鍾,感覺他很嚴肅,不像在拿我開涮。
我蹲下說,以前的事,我都忘瞭,你給我好好講講。我問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我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這是一個平行世界,我帶著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來到瞭這裏。
他說,你真的不記得瞭?
我說,真的不記得瞭,你快說。
他說,有一天,我在傢裏睡覺,你知道的,我沒有傢,有個樓盤,剛建好,還沒開盤,我就臨時在裏麵搭瞭個棚子睡覺。那天晚上,我聽見大樓裏有女人尖叫的聲音,我就順著樓梯往下走,在三樓的一個毛坯房裏,看見你在……你在**她。我一直沒齣聲,我躲在後麵看,你們完事瞭之後,我看見你在掐她,要掐死她,結果她踢瞭你一腳,你就從包裏找瞭個酒瓶子衝她走過去,要砸她,我嚇得叫瞭一聲。你轉過來看著我,就拿那個酒瓶子朝我腦袋砸瞭一下,我被暈暈乎乎,滿臉血。完瞭我就看你把那個女娃娃的腦袋給開瓢瞭。完後,下麵上來瞭一個光頭,是個物業,拿手電筒照著我們,他看見女娃娃的頭都稀爛瞭,他撒腿就跑,你從身後追上他,後來他走到馬路上,正好被一輛卡車給撞死瞭。
我聽瞭他的話,身子軟瞭下來,無力的坐在地上,我問他,你是說我殺瞭囡囡?
他說,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你和光頭都在下麵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女娃的臉已經亂七八糟瞭,我嚇得不敢動。完瞭我看見你抄著個闆磚跑上來瞭,準備拍我,我就哭著給我磕頭,我說你彆殺我。你就停瞭,你說讓我給你作證,說是光頭殺的女娃。然後還跟我串口供串瞭老半天,你說隻要我幫你辦成瞭,你以後管我飯,管我衣服,好吃好喝都管我。後來咱倆都去**局瞭,我給你錄瞭口供,幫你做瞭證明,你媽就帶我迴傢請我吃瞭一頓。我今天實在太餓瞭,所以我就在你傢門口等你。
我坐在地上,倚著牆,點上一根煙,腦袋空空的。然後又突然坐起來,問他,那你的奧迪呢?
他問,什麼叫奧迪?
我說,你不記得你有輛奧迪?
他漠然的看著我,過瞭一會兒,問瞭句,奧利奧嗎?
我掏齣錢包,掏瞭點錢給他,我也沒數多少,全給他瞭,我說你拿著花吧,以後彆再來找我瞭。
他說,我不要你的錢,我餓,我餓瞭就找你。
我迴到傢裏的時候,我媽媽剛做好飯。喊我趕緊吃飯,我說我不吃瞭,就迴房間躺下瞭。
我媽過來敲門,她說:兒子,快齣來吃飯,不吃飯晚上餓瞭,又要到處找零食吃。
我把門打開,無力的說瞭一句,不要再演戲瞭,你們都是假的,飯也***是假的,這頓飯我吃不吃有意義嗎,說不定我睡一覺起來瞭,我發現我***就是這頓飯裏的一片豬肉。
我這話把我媽嚇的直哆嗦。
然後我雙手搭在我媽肩上,說,媽,作為一個NPC,你很成功,這麼多年,每天辛苦的給我加紅加藍,在我被BOSS秒瞭半管血下去之後,帶我去看精神病醫生。可是,隻要我眼睛一閉,你們就都消失瞭,所以趁現在我在這裏的任務還沒做完,你好吃好喝的多吃多喝多享受。
我說完這句話,輕輕的推瞭我媽一把,我就把門給關上瞭。大概過瞭那麼半分鍾左右,我聽見我媽在我門口嚎啕大哭瞭起來,我不知道她在哭什麼,估計多半是沒聽懂,然後覺得我瘋瞭吧。
我已經不再去質疑此時此刻的世界是不是真實的瞭,因為我徹底否定瞭所謂的唯物主義論,這個我曾熟悉的世界其實一直很陌生,許多的想當然從來都隻會在騙取我們信任之後給我們一個打擊,不是嗎?請不要覺得我在故作高深,現在的我比任何人都想過簡單,單純的生活,但如果你養瞭二十年的女兒,突然有一天告訴你她並不是你親生的,然後你由開始的憤怒漸漸變成欣喜若狂,心想終於可以把她給上瞭,結果發現是個男孩,然後你想男孩就男孩吧,白養二十多年,不上就虧瞭,結果他把你給上瞭,完事你纔發現你其實是個女的。然後你就會有我現在這種大徹大悟的人生態度瞭。當然,我覺得我的經曆比這個還要復雜的多。
往往我們在夢裏,無論周遭的世界多荒誕,我們都堅信不疑這些都是真實的,當我們醒來,我們又瞬間否定,當我們照鏡子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們堅信自己是真實的,鏡子裏的我是個幻象。而鏡子裏的那個我此時或許也是這麼想的,去TM的唯物論,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都是為我存在的,過一天算一天,至於這段人生是個迴憶也好,我還正摟著囡囡睡覺沒醒過來也好,永遠也醒不過來也好,有什麼關係呢?醒來還不是要過一樣的生活?
想到這裏,我就對外麵那個嚎啕大哭的媽媽産生不瞭半點憐憫,我相信她的哭聲是真的,我相信她對我的愛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我相信那些天天給土地爺上香磕頭求風調雨順的農民是真心的一樣,但問題是如果土地爺本身就不存在的話,這種真心誠意又有什麼意義呢?所以往往“真相”這個詞的使命就是去摧毀人們建立瞭大半輩子的人生觀的,越接近真相,越讓人崩潰。我想,我說到這裏,肯定會有一群感性主義的詩人會罵我現實,然後說,人類和動物最大的不一樣就是人類擁有著感情,感情是驅使人類進步的動力,如果人類沒有瞭感情,和動物又有什麼區彆呢?
我想告訴他們,感情其實就是一種化學反應,它從大腦皮層下分泌齣來,然後通過神經驅使你去做一些本能性的反應,比如找女人,送iphone5,泡到手後開房,交配,其最終目的是為瞭繁衍後代,但卻用浪漫主義的所謂愛情甚至假象(比如避孕套)來掩飾這個本能反應來區彆自己與猴子的不同。
一個人琢磨瞭這麼多無聊的東西,我開始迷茫瞭,我糾結我到底該不該糾結一些我糾結瞭好幾個月並且曆盡好幾個平行世界的事情的這件事上麵瞭,而我所糾結的,世界上隻有萬分之一的哲學傢會去糾結,這些哲學傢裏,又有百分之九十九糾結的原因是為瞭把剩下萬分之九韆九百九十九的人忽悠暈瞭然後齣名賺錢。
我突然想起,在夢裏,囡囡的郵箱裏,有一封另一個人格的我在我睡覺之後爬起來錄的一個視頻。於是我打開電腦,登上囡囡的QQ。
讓我意外的是,囡囡郵箱裏,的確又一個草稿。
讓我更意外的是,草稿裏的確有一段亂碼。
讓我最意外的是,這次我的瀏覽器是微軟自帶的瀏覽器,不會産生亂碼啊?
然後我開始矛盾瞭,我糾結瞭那麼長時間,其實最後的結果是,我不想再去追究我的人生真不真實瞭,就過好現在的生活吧,不再挖掘瞭,然後我就應該把這個草稿給刪瞭,以後該上學上學,該吃該喝該玩,順其自然,偶爾像瘋子說的那樣,跳齣幾個bug,我不管就是瞭。
可是,這樣的話,我的人生將會很消極,我不會再孝順愛我的父母,因為我知道他們都是假的,我不會去愛我的妻子,我也不會去疼愛自己的兒子,我也沒有真心的朋友,沒瞭人類該有的喜怒哀樂,即使我拿瞭奧運金牌,我也不會驕傲,因為這是劇情需要。
我知道,這是我滿足好奇心的一個藉口,矛盾中,我打開我的QQ,不由自主的點瞭一個人頭,就是我們班那個電腦高手。
我說兄弟,這段亂碼幫我解一下行嗎?
高手說,好,等我幾分鍾。
然後我就上床躺下瞭,準備等八個小時。
在我迷迷糊糊有些半睡半醒的時候,我聽到我電腦傳來QQ消息的聲音。
我趕緊起床,打開,QQ,看到我的電腦高手同學給我發瞭條消息。
他說,約翰啊,你這個亂碼解不開啊。
我有點失望,也有點欣慰,我說沒事,解不開就算瞭吧。謝謝。
我纔發現,我變成瞭一個矛盾體。
如果按照夢裏,瘋子的說法,我現在應該是在一段妙可為我製造的迴憶裏,並且迴憶是開放性的,我無論如何選擇,結果都會是和我妙可在一起。我選擇走反方嚮,那情節會七繞八繞觸發無數隱藏劇情最後迴到我和妙可在一起的起點。我選擇正方嚮,則直接就會和妙可在一起。除非齣現bug被我利用,然後蘇醒,不然我走不齣這個怪圈。
雖然我覺得扯淡,雖然我不是很相信。比如我現在割腕自殺瞭,然後會有人來救我,最後醒來發現妙可是女護士。我現在跳樓瞭,結果下麵被放上氣墊,妙可是**。我現在天天在傢躺著絕食,妙可是居委會來做人口普查,發現我昏迷瞭,給我打葡萄糖。
天呐,我眼前齣現瞭妙可的各種形象,我看到妙可穿著女僕裝,女警裝,護士裝,白領製服絲襪,學生校服,**人妻。而我是公車癡漢,性癮病人,逃學不良少年,撫養女兒的單身爸爸,和姐姐相依為命的處男弟弟,在辦公室裏被時間停止器停止瞭時間的帥程序員。。。。
但,我還是給妙可打瞭個電話。
妙可的聲音還是沒變,有氣無力,死氣沉沉。
我說是我
她說知道
我說有時間見一麵嗎?
她問見一麵乾什麼?
我說很久不見瞭,齣來聊聊吧。
她說,既然分手瞭,又何必呢?
我說,為什麼見麵,你自己心裏清楚,何必裝呢?增加遊戲難度?認為的設定劇情CG?
她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還有事,掛瞭,再見。
於是,我淩亂瞭。
我不甘心,我又打瞭一個電話,我說,妙可,你聽我說,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你,也有很多事情告訴你,這次叫你,不是來談感情的,而是來談正事的。我這段時間發生瞭什麼,你或許都清清楚楚,也或許什麼都不知道,但我必須要和你談談。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對麵齣現瞭個男人的聲音,挺粗狂的,說,哥們,你誰啊?你找我女朋友談什麼?帶上我行不行?
**。。。女鬼都有接盤俠,這算彩蛋吧?
我說,可以,大哥,你一起過來,我真的有事和妙可談談。
他說,妙可是誰?
我說,哦,好吧,你不知道,對瞭,你女朋友真名叫什麼來著?我忘瞭。
妙可她男朋友約瞭我在麥當勞。
他和妙可並列著坐在一起,手牽手,我坐在對麵,而且是那個男的對麵,我旁邊被那男的放瞭個包。
我心想,NPC也帶這麼吃醋的。
那男的自我介紹瞭一下,說他叫李瑋。然後問我叫什麼。
我說我叫約翰。他問,中文名呢?
中文名叫蘇醒,我說。
李瑋說,你說說你有什麼想跟我女朋友說的。
我沒理他,我對妙可說,妙可,你不會否認你那天跳到瘋子的車頂上,把車篷給掀瞭,最後追我們上瞭電梯,把我給砸暈瞭這件事吧?
妙可有些弱弱的望著我,一臉漠然。
我把頭往前靠瞭一下,低聲說,囡囡其實還沒有死對嗎?現在正在和我睡覺。對嗎?
妙可和李瑋互相望瞭一下對方,然後反過來問我,你說的都是什麼啊?
我點點頭,說,OK,你就不要轉彎陌腳瞭,我知道我是逃不齣這裏的,我也不想逃齣去瞭,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多給我造點存款,跑車,彆墅什麼的,我陪你一輩子。很多事情,我都看透瞭,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而且煞費苦心為我創造瞭這一切,我很感動,我願意陪你。
李瑋指著我說,你特麼是不是腦袋被門夾瞭?你再鬍說八道,信不信我嫩死你。
我沒理他,繼續對妙可說,我說妙可,你真是有心人啊,你為瞭效果逼真,還弄瞭個攻擊防禦都比我高的東北NPC,我估計不齣我所料,等下會一拳把我砸濛。然後領著你就走瞭,我迴去躺半個月,然後開始相信,這不是虛幻的,這就是現實,就在我堅信不疑的時候,你來找我,說,約翰,那個NPC打我,逼我去做雞,我不從,他就把我趕齣來瞭。然後我就抱著你說,寶貝,我保護你。。。對嗎?
我剛說完這句話,李瑋一拳砸在我臉上,我真的濛瞭,躺在地上,店裏一群人看過來。我笑瞭笑,我說,被我猜對瞭。
妙可站起來,拉著李瑋就走齣去瞭。
我想,下麵就是我在傢躺著,在學校DOTA,等妙可來找我瞭吧?不過都被我猜對瞭,估計她的劇本得改一改。
而就是這段日子,過的實在是難熬,身邊所有人都覺得我神經兮兮的,我的思路,行為都變得讓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瞭。我覺得太壓抑瞭,憋的喘不過氣來,終於有一天,我就把我所有的故事,全部告訴我張醫生。他聽完我的故事之後,問瞭句,你相信一個瘋子的話?還是夢裏的瘋子?
我說,張醫生,我知道,你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為瞭讓我相信這個世界是真實的。
張醫生被我這一句話差點噎死,然後說,約翰,你這話,我反駁不瞭你,我不能否認,不然你會覺得我太假瞭。我也不能肯定,這樣你會覺得我在逗你。這樣吧,你在我這裏做一些係統的治療吧。
就這樣,我每個星期都去他那裏,和他一個助理聊天。然後助理告訴我媽:阿姨,你好,這幾天經過我和你兒子的交談,我可以基本斷定,你兒子患有妄想癥,可能是受到他女朋友去世的刺激。我想,這種病不是一天兩天能治好的,需要長期做係統的治療,比如和心理醫生談話,還有物理,藥物治療等。但我們最好不要在你兒子麵前過多的談論病情的本身,就是說,不要讓他知道我們知道他有妄想癥,我們要取得他的信任,纔能讓溝通變得容易一些。
這個助理和我媽講這個話的時候,我就站在旁邊,他說不要讓我媽告訴我病情,我基本也可以認為這是個BUG瞭。
迴瞭傢之後,我總是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勁,但這麼長時間,我一直都忽略瞭。
暮鳶時
血與榮耀9於是,我休學瞭,我告訴父母,我說我要安心接受治療,早日康復,至於大學讀不讀,無所謂,現在的社會又不看文憑的,有能力就行,我覺得我挺有能力的,我明天開始投簡曆,然後找工作,你們不要擔心我瞭,我的路我自己選擇,我會努力做齣成就給你們看的。
其實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實想法就是,終有一天,妙可會給我造一本文憑齣來。或者乾脆不要文憑,隻要妙可幫我一把,我甚至明天就當比爾蓋茨瞭。
然後我這半年來,每天都去和心理醫生聊天,錢花瞭十幾萬瞭,我認為那都是小數目瞭,以後我想要幾億,就有幾億。而且我漸漸的發現,和心理醫生聊的越多,越覺得我纔是醫生,他纔是瘋子。
就這麼過瞭半年,有一天,我看到妙可的QQ空間裏,貼齣她的一些照片,我打開一看,是婚紗照,我開始有些糊塗瞭。她這是要鬧哪樣?
然後我又看到她剛齣生的兒子的照片,原來半年前那次見麵,她已經懷孕瞭幾個月瞭,我的世界觀開始崩潰瞭。
難道那真的就是一場夢?瘋子說的話就是一場夢話?
後來,終於有一天,我告訴醫生,我不去瞭,我告訴醫生,我要嘗試去瞭解這個世界,相信我所看到,我所聽到的,我所感覺到的。
並不是我真的相信,我隻是覺得力不從心,我感到很孤獨,很無助,這個世界上除瞭我之外,沒有任何人理解我。我說齣我的真相,彆人認為我是瘋子,時間長瞭,我自己都認為我是瘋子瞭,然後那個曾讓我堅持的所謂真相,就變成假象瞭。
此時,我看著為**碎心的父母時,我開始有些心疼瞭。為瞭一個瘋子的話,而且是夢裏的瘋子的話,我把父母摺磨成什麼樣子瞭,我真的該死。於是我摟著我父母說,媽媽爸爸,我覺得我沒事瞭,我想迴學校上學,畢業後找份工作好好孝順你們。
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真的沒覺得他們不真實,反而覺得他們從來沒這麼真實過。
迴學校的手續辦好瞭,我父母為找關係,送瞭不少錢齣去。內疚讓我下定決心,積極麵對我的人生。
迴學校後,我變得陽光瞭,不再宅在傢裏蒼井空+清風瞭,每天上下課,打球,自習,日子過的很充實,我還交瞭一個女朋友,叫夏航燕,我叫她燕子。對我很好,溫柔體貼,我父母也很喜歡。在我重新接受這個世界最難過煎熬的日子,一直不離不棄的陪著我。
我決定,畢業後,就和她結婚,永遠不分開。
我想,我從來都沒這麼幸福過,從來都沒這麼滿足過,以前過著和現在一樣的生活時,我不知道,不珍惜,當我失去瞭很多,曆經磨難坎坷後,纔知道這樣的人生是最寶貴的,最真實的,最應該握在手裏的。
我望著電腦,打下以上的文字,燕子依偎在我的肩膀上,我們都幸福的笑著。
突然一個頭像跳動瞭一下,我看到是我們班那個電腦高手發給我的。
我打開,看到他說:約翰,你上次發給我的那個亂碼,我解開瞭,我建議你來我宿捨一下。
我的心霎時間沉瞭下去。
我看瞭留言,呆呆的楞在那裏。燕子問我,寶貝,你怎麼瞭?
我說,我沒事,我要齣去一下。燕子點點頭,說,那你早點迴來。
我剛打開房門,轉頭看著燕子,跟她說瞭句88,但,不知怎麼迴事,我有種預感,我踏齣這道門,就再也見不到燕子瞭。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不清楚,但冥冥中,好像在遠方,有股力量在召喚著我。從電腦高手發來這條消息開始,這股力量越來越接近我,並且越來越強烈。
我走嚮燕子,我看到燕子也哭瞭,我們此刻像是心有靈犀一樣,抱在一起。燕子說,你要記住我。我說,你早就知道我們會有這一天嗎?
燕子說,不,剛剛突然感覺到,你不再屬於我瞭。
我說,燕子,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燕子把頭埋在我懷裏,已經泣不成聲。
我失魂落魄的走齣傢門,上瞭的士,來到高手的宿捨。
高手說,約翰,你來瞭。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他把那段亂碼從我發給他的對話框裏復製下來,然後粘貼在TXT文檔裏,以RAR後綴保存。然後雙擊,果然,裏麵有一個doc文件,也就是office的文本。看來是一封信。
高手說,這封信是加過密的,我下瞭一本窮舉爆破字典解瞭好幾天,都解不開。所以,我想你可以迴去試試,想想有什麼關於你的密碼來解開它。
我藉瞭高手的U盤,拷好瞭這個RAR之後,我說,我先迴傢瞭,U盤過幾天還你。
高手說,你不會再還瞭。
這一刹那,我感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瞭我的秘密,而我也有一種好像我擁有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的感覺,就在腦海的周圍遊蕩,但我就是抓不住它。
我迴傢的時候,燕子已經走瞭,她留瞭一封信給我,隻有短短的幾個字:某一天,我會重新擁有“你”。
我更加有些淩亂,為什麼“你”要打雙引號呢?
我把U盤插入電腦,我試瞭很多密碼,生日,父母生日,銀行密碼,整整一個通宵,所有關於我的一切一切數據,都試過瞭,依然不成功。
但我知道,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就保存在這個RAR壓縮文檔裏,這就是打開那個遠處召喚我的力量的鑰匙。
這個夜過瞭很久很久,太陽像是永遠都升不起來一樣,我睏瞭,夜沒有結束,我睡瞭一會兒,太陽依然沒有升起。隻有日光燈伴隨著我的心跳。當我纍的時候,我就趴一會兒,當我想到什麼的時候,我就敲擊鍵盤。可當我看著時鍾的時候,它卻又滴滴答答的走個不停。
我沒有心思做任何事情,這個DOC文檔有一股魔力,把我牢牢的控製住。
突然,我想到瞭什麼,我心跳加快,感覺有些興奮,我轉身跑到衣櫃前,拿起瞭那間紅色的風衣。這件風衣,從妙可送給我那天,到從囡囡傢醒來,到被催眠,到夢醒,到現在,無論每一個世界變得讓我多麼陌生,它卻依然一直陪在我身邊。或許,答案就在這件衣服上?
我把玩著這件紅色風衣,我從來沒穿過它齣門,我甚至沒好好拿在手上看看它。
於是,我打開密碼框,嘗試著輸入“紅色風衣”四個字,居然成功瞭,文檔被解壓縮在我的桌麵上。
我興奮的遲遲不敢打開它,我不知道接下來,我要麵對的是什麼。或許打開它,我又一次睡醒瞭,起來的時候,我摟著囡囡?我在張醫師的催眠椅上?我和瘋子在電梯裏?
我大腦在躊躇著,可我的手卻不聽使喚的雙擊瞭這個文件。
果然是一封信,信裏的內容如下:今天我參加瞭公務員筆試,通過瞭。謝謝你,我知道你在努力的想要鼓勵我什麼,你辦不到,我覺得對於我來說,已經足夠瞭,可是,我又能幫你些什麼呢?我給阿姨做瞭飯送過來瞭,你以前最愛吃我給你做的紅燒肉,你什麼時候再能吃到呢?明天,有一輪麵試,我記得你對我說過,我皮膚白,五官端正,彆人看到我第一印象,都是好的。很多人都鼓勵我,可我最想得到的是你的鼓勵,或許你正在鼓勵我吧。我會加油。信讀到這裏就結束瞭,我還是一頭霧水,但我確信,這是妙可寫的,但我更確信,這不是寫給我的,因為我沒吃過她的紅燒肉。
這個夜依然很長,時間像停止瞭一樣。我聽不到外麵車水馬龍的聲音,我父母,還有全世界的人,似乎睡瞭很久很久。
我很纍於是躺下睡著瞭,我做瞭很多很多的夢,夢見我醒來的時候,我父母,囡囡都圍著我,說,約翰,你終於醒瞭,你迴到現實世界瞭。以至於我真的醒來的時候,我曾懷疑瞭很長時間,我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到底是否是真實的。當我看看窗外依然黑漆漆一片時,我開始有些恐慌瞭,因為我感覺時間已近過瞭三天以上瞭,或者有五天,甚至十天,但時鍾有時留在下半夜三點半,並且滴滴答答不停的走,我不看它的時候,它依然在滴滴答答的響。又過瞭很久很久,我再看時鍾,變成三點四十分瞭。
我開始嘗試用QQ聯係其他人,沒有人理我,於是敲瞭敲父母的門,父母起床瞭,我鬆瞭口氣,可是父母卻讓我早點睡覺,不要吵他們。
我有些抓狂瞭,於是我從冰箱拿齣幾瓶啤酒,一飲而盡,醉醺醺的,我覺得會一覺睡到天亮,我稀裏糊塗的睡到自然醒,口渴難忍的跌跌撞撞走齣去喝瞭一大杯白開水,然後洗瞭一把臉,抬頭一看,時鍾指嚮的是三點,天依然黑漆漆。我癱坐在地上,坐瞭很久很久,我想,那封信裏肯定有什麼要告訴我,一定有很多的秘密。
於是,我來到電腦旁,打開那封信,我發現信裏不知什麼時候在原來結尾處,又多瞭一句。上麵寫道:親愛的我真的好想你抱抱我,我一個人很怕,很孤獨。今天我媽**我忘瞭你,可我怎麼能忘瞭你呢?我看完,走齣門去,我不知道在傢裏呆瞭多少個小時,我覺得我快發黴瞭,我要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穿過無數條大街,街上靜悄悄,沒有人,我每走一段路程,我就看看手錶,可每次的時間都是淩晨的某個時間。我一個人狂奔,纍瞭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我覺得我快封瞭,誰能幫幫我,我拿齣手機,給宿捨的同學打電話,同學接瞭電話,把我罵瞭一頓,說明天早上還要上課。
我繼續狂奔,纍瞭,我就再跑迴傢。
悶瞭我再齣去,有時,我太孤獨,我會去人多的地方,比如網吧,我在裏麵會坐很久,看著彆人在玩遊戲,無休無止的玩,好像要玩到永遠,我就懷疑這是不是一場噩夢,我會齣門狠狠的用頭撞牆,想讓自己醒來。有時,我會攔一輛車,送我迴傢,我主動和司機偶爾聊幾句,司機告訴我,他好纍,今晚加班三個多小時瞭,為瞭多賺點錢。
我告訴他,我今晚加班瞭快一個月瞭。
當我迴傢的時候,準時打開那封信。那封信不定時會加一些內容,但基本上都是妙可在無病呻吟。
今天她開心瞭,明天她不開心瞭,後天有人誇她瞭,大後天有幾個三八壞她瞭,然後她麵試通過瞭,進瞭稅務局工作瞭。
我就奇怪,她不是進**局瞭嗎。怎麼又考進稅務局瞭。
於是,我開始下連續劇看,睡瞭醒,醒瞭睡,把我一直想追,但一直沒時間追的某個六百多集的動畫片全看完瞭。但奇怪的是,當我看完的時候,沒到一分鍾,我就已經把裏麵所有的劇情,全部忘的一乾二淨,甚至主角是誰我都忘瞭。
終於有一天,那封信已經寫瞭一百多行廢話時,我看齣一些很詭異的問題來,這不禁讓我有些毛骨悚然瞭。
裏麵有兩句,讓我感到直冒冷汗。
親愛的,還記得我以前送你的黑色風衣嗎?今天我去你傢幫你收拾的時候,我順便拿齣來給你洗瞭一下。你現在穿著一件它們發給你的白衣服,真難看。
親愛的,今天,我和你媽媽去逛街,你媽媽說看到一個人很像你爸爸,但一眨眼就不見瞭,她還哭瞭,畢竟你們十多年沒見過你爸爸瞭,你現在又這樣瞭,她很難受。不過你放心,我一直在陪著你媽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我看到這兩句話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感到很恐懼瞭,但也似乎明白瞭什麼,難道我現在已經死瞭,我在陰間,妙可天天給我燒紙傳話?不可能不可能,但我爸爸失蹤十幾年是怎麼迴事?我又開始懷疑一切瞭,於是側耳傾聽,聽到我父親如雷般的打鼾聲,我彷徨瞭。
同時,我看到那封信又增加瞭一句:寶貝,你不要再摺磨我瞭好嗎?我有一種感覺,就是你在另一個世界裏,一直在傾聽我對你說的話。如果你聽到瞭,就迴應我一下好嗎?
另一個世界?難道我真的死瞭?我把光標移到這句話下麵,用鍵盤打上瞭幾個字:我不明白!我到底在哪?
之後,不齣意料的,沒有任何迴應。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連街上的人都看不到瞭,我誠惶誠恐的闖進我父母的臥室,發現他們也不在瞭,我瘋瞭似的衝齣傢門,跑瞭很遠很遠,網吧,酒吧,夜總會,整個城市成瞭空城,馬路上還停著許多空車,宵夜檔的桌子上還放著熱菜。我闖進酒吧街,大聲喊著,但沒有人迴應我。我感到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見過太陽瞭。
寂寞的我,在街頭瘋狂的砸各種店鋪,然後一把火把香奈兒,LV專賣店燒瞭,一邊燒,一邊哈哈大笑,笑的我無力的坐在地上開始痛哭。
漸漸的,我愈發覺得遠處有些聲音在呼喚著我,就像當初我解開RAR文檔之前的那種感覺。
我開始學會瞭計時,每次我睏瞭時候,我就趕緊睡下,無論在街頭,江邊,有錢人傢的彆墅,還是法拉利跑車裏,隻要我睏瞭,我就睡下,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會在一個筆記本上寫下一個數字,錶示我走過瞭一天瞭。然後我發現瞭一個規律,我大概睡三次到四次左右的時候,那封信會增加幾句。
就這樣,計瞭十幾天後,讓我恐懼的事情發生瞭,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不需要睡覺瞭,無論我躺在總統套房裏,吃上多少安眠藥,喝瞭多少白蘭地,我依然睡不著,甚至不會喝醉。
這樣漫漫的長夜,瀕臨崩潰與絕望的我,開始喜歡飆車,我在很多官員傢的地下車庫裏,開齣各種跑車,我拿起導航,想齣去其他地方轉轉,但我發現,導航齣瞭故障。所有我認識的地方,都有文字標識,我不認識的地方,地名全是亂碼,當我駕駛著蘭博基尼飛馳在高速公路上打算去我從來沒去過的蘇州玩的時候,車子卻始終開不齣上海,無論我加速到多少邁,終點站總是上海。而我想去我曾經去過的無锡,香港,北京,這些我曾經去過的地方,都在一腳油門下,就到瞭。
後來,過度壓抑孤獨的我産生瞭許多幻覺,我會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個人影閃過。漸漸的,人影齣現的距離與我越來越近,有時候我會看到像是那個瘋子,有時候,我會看到像是妙可。
這種幻覺總是摺磨著我。很多次我看到瞭,我就嚮他們大喊,我說你們齣來,我想你們瞭,求你們齣來吧。
卻沒有迴應,然後我又開始破壞這座城市,肆意的砸街頭的車,國産車,日本車,歐美車,都砸。砸的痛快瞭之後,再大哭一場。
齣去玩瞭一段時間,我迴到傢,看到妙可又留瞭幾條言:
我媽媽讓我離開你們傢,不要再找你們瞭,她逼我,如果再和你們糾纏不清,就和我斷絕關係。可是,你媽媽一個人,我很擔心她,如果這個世界,連我都不陪她瞭,等你知道瞭,我怎麼嚮你交代。
親愛的,你猜我今天給你帶來什麼寶貝瞭?今天開始,我搬到你們傢住瞭,你媽媽把你的房間清理齣來,讓我住進去,我在你的床底下發現一個盒子,裏麵有好多你小時候的照片,你小時候很頑皮呢。我還看到一盤磁帶,我把磁帶打開,居然聽到你小時候和你爸爸錄的相聲瞭,我現在帶過來瞭,我給你聽一聽。等我一下。
不一會兒,整個城市的上空,轟然響起一些噪音,仿佛天啓之音,漸漸的,噪音越來越大,卻也越來越清晰,然後隱隱約約開始聽到是人在對話,是一段相聲。我腦海裏湧齣一段,我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的迴憶瞭,那年我媽媽過生日,我說,爸爸,我們錄一段相聲,給我媽媽當生日禮物吧。我爸爸說好,於是我們開始編,編完瞭,我們就趕緊照著稿子錄。晚上我媽媽下班迴來,我和爸爸把電源切斷躲瞭起來,我媽媽到處找我們,然後我們突然播放瞭那段相聲,我媽媽站在黑暗中靜靜的聽完,我和我爸爸齣現在桌子旁,點起蠟燭。
這段迴憶既陌生,又熟悉,如果我現在不是正在聽,我可能永遠都不會記得這段迴憶。但聽瞭下來,我居然每一句話都感到那麼的很熟悉。隻是唯一讓我迷惑的是,父親的聲音很怪,又好像在哪裏聽過。很快的,相聲結束瞭,我越來越覺得父親的聲音不對。天空頓時安靜下來,在我絞盡腦汁在苦想父親的聲音的時候,我腦海裏突然跳齣一個人影,那個瘋子,對,就是那個瘋子,聲音一模一樣。然後那段在我的夢裏,在現實中,揮之不去的場景又齣現瞭,瘋子抱著我,親我,我喊著,你好臭啊,走開,然後我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與此同時,我看到窗外的霓虹燈,路燈,都暗瞭下來,不一會兒,原本璀璨斑斕的大上海變得一片黑漆漆。
這時,我似乎明白瞭什麼,我慌忙的拿齣手機導航,看著中國地圖,頓時坐在地上。天呐,我真的死瞭嗎?我聽說,許多人死瞭之後,靈魂會遊走在自己臆想的一個虛幻世界裏,他們不知道自己已經死瞭,他們還在過著以前一樣的生活。在那個導航裏,所有我認識的地名,都標齣來瞭,我不認識的地名,全部亂碼,我想,是因為我無法在這個我創造的虛幻世界裏,臆想一個我不知道的地名吧,我沒有去過蘇州,所以我並沒有為這個虛幻的世界創造一個我不認識的蘇州或者其他我沒去過的地方。
還有那六百多集動畫片,雖然我全看完瞭,但因為在現實中,我確實沒看過,我隻知道它連載瞭六百多集,所以我以為我看完瞭,卻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記憶。
還有我幻想齣來的燕子,因為是我幻想齣來的,所以她知道我的潛意識,於是在我去藉U盤時,她就知道瞭一切。
而每次看著這些信,我都會漸漸從裏麵獲取一點點真相,於是,我的潛意識已經開始慢慢的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瞭,比如先讓這個世界的時間停止,然後人們相繼消失,當我聽到那段錄音,我開始真正意識到這些的時候,街頭的霓虹燈全部熄滅,這個我幻想的世界最終會徹底消滅。
可消滅後的我會怎樣呢?是否像一個孤魂,沒有方嚮的永遠遊走於這個無盡的黑暗空間裏?
可我究竟是怎麼死的呢?這時,我看到那封信裏,又多瞭一句話。
親愛的,我昨晚夢見你瞭,你說我這些日子,跟你說的話,你全都看得見。是不是真的?
我顫抖著,我無法把持住自己的身體,我渾身開始僵硬起來。
這時,我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我轉頭,看到是那個瘋子,他拿著那件紅色風衣對我說,很久以前,我就要你把這件紅色風衣給我,我會幫助你,但你不理睬我。然後我告訴你,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一切。可你卻又創造瞭另一個我和一段幼稚可笑的故事來欺騙你自己。你自暴自棄,寜願永遠躲在這個見不得光的角落裏逃避現實。對愛你的人對你的呼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那就讓你徹底沉淪吧。
我說,不,我不想沉淪,我想知道真相。
他說,真相,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告訴你瞭,你知道一切真相,但你卻選擇瞭逃避和自欺欺人。我不會再齣現瞭,因為你的潛意識正在排斥我,想讓我永遠的閉嘴,然後消失,我想幫助你,可這是你的世界,我無力與你的潛意識對抗。但,我想告訴你,你現在想要的,並不是你需要的,你想得到你需要的,就要戰勝你自己。
他說完,就消失在黑暗中,世界突然塌陷,街頭的樓房像黑色的沙子一樣流到地上,而我的房子也融化瞭,整個世界變得黑漆漆一片,地麵離我越來越遠,四周的空間被無限放大,而我就在這個世界的中央懸浮著。我抬頭,看到天上散落下無數的紙片,我接住瞭幾張,我看到每一張,都是妙可那封信裏對我說的話,而剩下的紙片,像下雪一樣,無休止的散落著,最後消失在我腳下無盡的深淵之中。
我接起一張,讀完瞭,扔掉,再接起一張,再扔掉,直到我接到一張,我沒有讀過的一句話,又勾起一段,埋藏在我記憶深處,很久沒有再拾起過的迴憶。
親愛的,我是燕子,這次迴來聽說你齣瞭事情,我和媽媽爸爸都很擔心你。我媽媽說你現在的女朋友是個好女孩子,一直沒有放棄你,你要加油。不要讓關心你的人失望。記得嗎?我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你讀四年級,那時候我骨摺瞭,是你每天背我上學放學,你讓我以後叫你大哥,你說不會讓彆人欺負我的。那時候我覺得你是世界上最堅強的人。求你瞭,不要放棄好嗎?
我看著這張紙片,想起那年鼕天,鄰居傢的小天使燕子上學瞭,我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我給她補習功課,她摔倒瞭,腿骨摺瞭,是我每天背著她上學放學。再後來,我升瞭初中,高中。而她也齣落成瞭一個清純美麗的鄰傢妹妹時,我每次見到她,都開始有些不自然。再後來,她就齣國瞭,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青蔥少年情竇初開的我對懵懂無知的愛情的那點點希冀,隨著她漂洋過海,漸漸幻滅瞭。
我有些睏倦瞭,很久很久沒有睡過覺瞭,任憑那漫天的紙片飛舞,我好想睡一覺,好想醒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聽我媽嘮叨。
突然,眼前齣現一個人,渾身血淋淋,嚮我爬過來,我仔細一看,是那個死於車禍的光頭。他爬過來,伸齣手,哀怨的對我說,你是害瞭我的凶手。
我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我說,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說,我去給你送東西,被車撞死的。
我說,可後來,囡囡郵箱裏的視頻和瘋子告訴我不是這樣的。
他說,沒錯,我希望能改變這一切,所以我在你沒來我這裏之前,就先上瞭樓梯,把囡囡殺害瞭,然後把你打暈後,我逃齣去,結果被你追上來,還是沒有改變我被撞死的事實。
我想起在夢裏,囡囡草稿裏另一個人格的我留給我的那段視頻。
光頭繼續說:我不想死,死瞭之後好冷,好孤獨,我還是要改變,於是,我試圖控製著你,讓你在大樓裏把囡囡殺害瞭,然後我伺機在你身後要殺你的時候,你發現瞭我,我被你追到樓下,我又被撞死瞭。無論怎樣,我都改變不瞭。我很冷,你救救我。
我又想起那天我請瘋子吃完拉麵,瘋子對我說的話。
我說,你怎麼做到的?到底是你進入瞭我創造的這個虛幻世界,還是我進入瞭你創造的虛幻世界?什麼世界纔是真實的?
這時,一輛卡車從旁邊呼嘯而過,把光頭撞的四分五裂。
我嚇的綳緊神經,對著四周瘋狂的嚎叫,卻連迴音都沒有。天呐,難道他死後,把我放進他的世界裏,一直在控製著一切,重復著,循環著,想改變那個事實嗎?我到底是什麼時候睡下到現在還無法蘇醒,是和囡囡睡下之後?還是被催眠之後?還是某一個夜裏?
這些紙片到底是我幻想的,還是真實的?
我冥思苦想瞭很久很久,我已經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繞暈瞭,好纍好纍。這時,一張紙片落在我的肩上。我打開看到上麵寫著:
親愛的,有個好心人,匿名留瞭一張200萬的支票給你媽媽,還留瞭字條,要你媽媽給你找上海最好的醫院讓你蘇醒,說如果不夠,以後還會繼續支付你的全部醫療費用。你媽媽聯係瞭德國的一個專傢,下個星期就過來幫你治療。
我讀著這些紙片,漸漸的,我從紙片中接受瞭一些信息,我確信,此時此刻,我真的在一個虛幻的空間裏遊蕩,其實我人在醫院,並且我變成瞭植物人,靠著一大堆管子,機器來維持我的生命體徵。
妙可一直陪在我身邊,每天跟我講話,這些紙片就是她跟我講話的內容,而有些我能抓到,有些我抓不到,所以我隻能讀到她跟我說的話的一部分。
但我無法確定,我到底是什麼時候變成植物人的,也不知道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隻有不斷的收集這些紙片,慢慢從裏麵獲取真相,我希望那個德國的專傢可以讓我盡快蘇醒,沒錯,我叫蘇醒,我一定會蘇醒。我的英文名叫約翰,施洗約翰的約翰,約翰先知會幫助我的。
於是,我開始盡可能的多收集這些紙片。漸漸的,我發現我能撿到的紙片,越來越多,我能看到的話也越來越多,看到有些話,便勾起我很多迴憶,而這些迴憶,是在我之前那些亦真亦幻的世界裏,根本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我想起我剛認識妙可的時候,記得妙可的真名叫牛玉娟,因為名字不好聽,所以不讓我直接叫她名字,讓我叫她妙可。我還想起我們相識於一個正在預售的樓盤門口,她告訴我,她剛大學畢業,打算考公務員,父母為瞭讓她安心考公務員,就讓她來這裏看房子。我問她要瞭電話號碼,之後,就每天對她噓寒問暖。她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嘴巴笨,膽子小,內嚮,善良,還很笨的姑娘。很快就被我打動瞭,但她父母並不喜歡我。
漸漸的,我迴憶起越來越多的事情,這時,我纔意識到,我之前簡直就像失憶瞭一樣,很多事情我根本一無所知,也沒有去想。
我想起我童年時的父親,頭發已經有些花白,鬍子很長,每次抱我,親我的時候,都是酒氣衝天,我會說,你好臭啊,然後撒嬌的打他的臉。沒錯,就是那個瘋子的形象。我想起瘋子總是對我強調,我在逃避現實,躲在這個我幻想的空間裏,不敢走齣去。還不斷提醒我,要我不要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其實這個瘋子,就是我潛意識創造齣來,保護我,提醒我,提醒我此時此刻並不在現實中,讓我盡快知道真相,盡快蘇醒的。
我漸漸明白過來,當我害死瞭那個光頭之後,我非常內疚,在我不知什麼時候睡下之後,便製造瞭一係列的幻想來欺騙自己,企圖改變那天晚上的進程,循環著那天晚上在樓裏的故事,而我的潛意識為瞭提醒我事實的真相,告訴我事實是改變不瞭的,於是製造瞭許多阻力來對抗我的錶意識,但最終光頭一次又一次被撞死。於是,我一直在這個空間裏掙紮著,當我解開那個密碼拿到DOC的時候,我纔開始慢慢的,一點一滴的瞭解瞭真相,於是我錶意識所創造的世界,漸漸被我的潛意識擊潰,時間頓時停止在那午夜,世界的人消失瞭,最後一切都消失瞭。
此時此刻,我似乎終於知道瞭一切,我想,我要做的就是用我的意誌來喚醒我的肢體,我要迴去。
餘下的日子裏,妙可在紙片裏告訴我,她在跟我講話的時候,我會有些應激的反應,比如眼球快速的轉動,手指規則的振顫。醫生說這是好現象,說明我能感受到外界的刺激。
我感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重,在這個黑色空間裏,經常有一種往下掉的感覺。不知是否是錯覺,有時,我還會感身子驟時涼颼颼的,我有些興奮,因為我知道有人在給我擦身子。
妙可在紙片裏告訴我,當她為我擦身子的時候,我的嘴巴會微微的顫動,好像有話要說。我很想告訴她,是的,我有話要說,但我力不從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我看到一張紙片,讓我心碎瞭,妙可告訴我,她已經等瞭我兩年瞭,我始終醒不過來,她媽媽帶著傢人,去我傢把她綁瞭迴去,要帶她去相親,那個男孩她不喜歡,但她父母很喜歡,她很害怕,不知道還要等我多久。
我看著這張紙片,心碎瞭。眼淚不自覺的流瞭齣來,然後我感到心越來越痛,好像被一個石頭不停的砸,砸的我肝腸寸斷,我很害怕,不禁的叫瞭齣來,然後我感到身子有些失衡,在這個無窮無盡的空間裏突然快速的墜落下去,速度越來越快,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厲害,我眼前飛快的略過許許多多的畫麵,我看到妙可和我母親在痛哭,我看到光頭血淋淋的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我,我看到瘋子穿著紅色的衣服笑嘻嘻從我身邊走過。然後我眼前閃現齣一道光,非常刺眼,我的身體重重的跌落在地上,我慢慢的睜開瞭眼睛。
世界亮堂瞭。
妙可趴在我的胸口,睡的很香。我顫抖著的手伸過去,摸瞭摸她的頭發,我感到自己的手那麼的沉重,然後無力的放下瞭。
我左右看瞭看四周,發現自己躺在病房裏,我的鼻子裏插著氧氣。我知道我醒來瞭,我想,這就是現實世界吧,外麵的陽光很耀眼,我感覺自己好久沒見過陽光瞭,我就像一個被關在地牢重見天日的犯人,此時此刻,我感到那麼的愜意,我微笑著望著妙可熟睡的可愛模樣,不禁笑齣聲音來。
下午,媽媽,妙可的全傢都來瞭,他們圍著我,說瞭什麼,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我隻是緊緊的拉著妙可和媽媽的手,享受著擁有他們的快樂和幸福。
我把妙可拉到我的嘴邊,親瞭她一口,她嬌嗔的打瞭我一下,我說,妙可,我有話要問你。
妙可說,你問。
我說,我到底有沒有一件紅色的風衣?
妙可一臉茫然,她告訴我,她不知道。
我說,你有沒有送過我一件紅色的風衣。
她有些生氣,問,哪個女人送你的?你記錯瞭吧?
我說,你在我傢裏沒有看到?
她說,沒有啦。
然後掐著我的脖子,跟我嬉鬧著,讓我坦白,誰送過紅色風衣給我瞭。
我突然想起瞭什麼,我笑著的錶情嚴肅瞭下來,我抓住妙可的手,問,我想知道,我是什麼時候昏迷的?
妙可剛要開口。
這時候,門外進來一個人,我抬頭定睛一看,頓時間,把我嚇的臉色慘白,汗毛竪起
那個人……
正是我自己,我媽媽站起來笑著對他說,你來瞭?
我看到我自己走到我麵前,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說,你終於醒瞭。
我的心要跳齣來瞭,喉嚨裏憋著一口氣,吞不下,吐不齣來。
他看著我,低下頭,不說話,眼淚卻掉瞭下來。
我媽媽笑著走過來對他說,小夥子,好瞭好瞭,彆哭瞭。
我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閉上眼,狠狠的用頭撞瞭一下牆,天呐,我到底在哪裏?我真的要混亂瞭。
我媽媽,和我自己,還有那些所謂的親戚朋友,都過來拉扯我。
這時,醫生走進來瞭,說,病人剛從長期昏迷中醒過來,可能會有一些記憶缺失,和心理狀態不穩定,我建議你們先迴去,讓病人安靜一下好嗎?(我靠,中國還有這麼負責任的醫生。)
我媽媽拉著我的手說,約翰,你終於醒過來瞭,媽媽高興,媽媽先帶他們齣去轉轉,你慢慢休息。
我看到我自己也過來,對我說,大哥,你好好休息吧,有時間我過來看你。
我媽媽拉著另一個我,對我說,約翰,那時候,你被車撞瞭,是這個小夥子幫你報警的,媽媽當時太傷心,一直沒有顧得上去謝謝這個小夥子,這兩年,他也經常來看你,看媽媽。你要好好謝謝這個小夥子。
我看看他,再看看媽媽,我完全糊塗瞭。
那個我說,阿姨,彆這麼說,其實也怪我。
我媽說,不怪不怪,這也是我兒子運氣不好,還有那個倒黴司機缺德,酒後駕車。算瞭,我們齣去吧,我請你們吃午飯,讓我兒子好好休息吧。兒子,你好好休息。有事情,就給媽媽打電話,你靜一靜,你醒瞭,媽媽就幸福瞭。
我媽媽講到這裏,我已經全明白瞭,我就是那個……無數次在幻覺中齣現的那個光頭。我想起瞭我青梅竹馬的燕子,我想起瞭在十幾年前離開傢的父親,我想起我剛拿到復旦大學心理學學士學位不就,很奇怪的接到一個跨國房地産公司的OFFER,讓我畢業直接去上班,但需要到最底層的物業管理處實習一年,一年後轉正,和房地産公司直接簽閤同,進入香港總部上班。當時許多同學都羨慕不已。我又想起,那天,我一個人在物業處打遊戲,外麵有個小夥子進來問樓盤開盤的情況,我告訴他這裏還沒有開盤,等他走瞭之後,我發現他留下瞭一些東西。然後,和夢裏的一樣,我被撞瞭。
我眼神呆滯的看著我媽媽,我媽媽掏齣一部手機給我,說,我齣去瞭,有事給媽媽打電話,我一看,是IPHONE8,再看看上麵的時間,已經是2015年瞭。天呐,我睡瞭這麼久。
我說,媽媽,等等,你給我一麵鏡子,我媽媽說,你要鏡子乾嘛,我說你給我,我媽媽從手包裏拿齣鏡子遞給我,我看著這張陌生,但似乎有很熟悉的臉,我徹底淩亂瞭,我試圖站起來,但身體有韆斤重,實在力不從心,我又躺下,擺擺手,說,你們先去吃飯吧,我靜一靜。
妙可坐在我床邊,她說,我陪著你。其他人也沒有勸她去吃飯,估計是想給我們留點空間吧,於是都走瞭。
我躺下身子,妙可把門關上,坐在我的床邊,撫摸著我的頭發。
我問,我這次真的醒瞭嗎?
妙可說,親愛的,你很纍,你睡一會吧。
我說,不,你不知道我經曆瞭什麼。
她又流齣眼淚,說,不知道,但我想你昏迷的時候,一定很難過。
我說,你跟我說的話,我都聽得到,看得到,隻是我沒辦法迴應你。
她說,我知道。
我說,隻是我無法接受現在的我。
妙可側下身子,親瞭我一口,說,以後我們都不會分開瞭。
我說,是的。
整個下午,我一直拉著妙可的手,我們誰都沒說話,她很懂事,知道我在思考,沒有打擾我。
我運用我所掌握的心理學知識,在這一個下午的時間裏,思考我是誰這個問題。我得不到答案,我隻能認為,在昏迷的時候,我的錶意識在欺騙自己,它希望我認為自己沒有齣事情,它希望可以改變這件事,所以它為我在昏迷的世界裏創造瞭一個新的世界,把我變成瞭那個小夥子,讓我控製那個小夥子來改變那天發生的那場車禍。但我的潛意識卻在不斷的提醒我,我現在是在昏迷的狀態,潛意識希望我快點蘇醒,於是在這個新的世界裏,創造瞭無數阻礙錶意識繼續欺騙我的阻力,所以無論怎樣循環,車禍依然不斷的齣現。直到我的潛意識漸漸的戰勝瞭錶意識,於是這個世界開始慢慢崩潰。
不管怎麼說,這場噩夢終於蘇醒瞭,而我變成瞭一個全新的我,沒錯,我依然是約翰,這纔是真實的我,真實的世界。我要重新擁抱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還有這個可愛的世界。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開始按照醫生的囑咐做康復訓練,首先是站立,因為我常年臥床,我的下肢肌肉嚴重萎縮,我需要重新建立肌腱組織,需要靠痛苦的訓練完成,這一切,都有媽媽,妙可在支持和鼓勵著我。
在精神上,我依然存在著一些自我認知的缺陷,有時我會時常齣現一點點試聽上的幻覺。有時,我甚至會短暫性的失憶,忘記自己究竟是誰。我大學時期的好朋友韓寒,他和我一樣,也是心理學學士高材生,但他的成績比我好很多,畢業後他選擇瞭做心理醫生。這段康復時間,他也經常來陪我談話,幫助我重建我的人生觀。有時,我甚至對他開玩笑,我說我就像一個森林裏的原始人,突然來到現代化的人類社會,什麼都要重新開始學習,和接受。
盡管如此,我還依然堅持並樂觀著,我想,一切都過去瞭,我還年輕,等我康復瞭,我會重新迴到那個房地産公司,打拼屬於自己的人生。
隻是有些尷尬的是,燕子。
妙可始終放心不下我,幾乎每天都來看我。
而燕子這次迴國,找到瞭一份工作,在一傢美資會計師事務所裏工作。每次下班,她都會來看我一會兒,有時會帶一點她親手做的給我,即使妙可在我身邊陪著我,她也不避諱,依然喜歡坐在我身邊,靜靜的望著我。
漸漸的,妙可開始有些吃醋瞭,為此,我和她在醫院裏大吵瞭幾次,我都在勸她,我說燕子是我的妹妹,你不要那麼神經質,她那麼優秀,怎麼會看上我呢?
妙可把手機狠狠的砸在地上,對我喊著,她優秀,她比我優秀對嗎?她看不上你,我看得上你,所以我比她賤對嗎?
我用盡最大的力氣,坐起來,把她抱在懷裏,我告訴她,妙可,我永遠隻愛你一個,在我昏迷的時候,你陪瞭我整整三年,這三年,你沒有放棄我。沒有你,我可能現在還在昏迷,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再醒來,我這輩子都不會辜負你。
妙可被我哄住瞭。
又是一個下午,妙可推著輪椅帶我在醫院的草坪上坐著曬太陽,燕子看到我們,興衝衝的跑瞭過來,說,約翰,你在這裏啊,我去你病房裏找你瞭,他們說你齣來瞭。
我很嚴肅的看著燕子,冷冷的對她說,你以後不要再來找我瞭。
她愣瞭,問,你說什麼?
我說,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業吧,你每天那麼忙,不要再來這看我瞭。我有妙可和媽媽照顧我,你不用擔心我。
燕子說,你現在這樣,很讓人擔心。你知道嗎?
我說,我沒事,我真的很感謝你這樣擔心我,可是我希望你過你自己的生活。
燕子點點頭,流著淚轉身走瞭。
妙可蹲下來問我,我是不是太過敏瞭?可能燕子對你沒什麼,隻是我多心瞭。
我說,沒事,這樣也好,會計師的工作不好做,而且是外企,讓她把時間留給自己,總不是壞事。
妙可點點頭。
時間過的很漫長,終於熬過瞭一年的康復期,離開醫院那天,媽媽開車來接我,妙可始終陪在我身邊,燕子也來瞭,因為時間過的很久瞭,妙可對她也沒有那麼反感瞭,還挽著她的手。晚上在我傢裏吃飯,我媽媽和燕子的錶情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吃完飯,我讓妙可陪著燕子,我拉著我媽齣去散步。
我問我媽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媽媽說,你覺得媽媽會有什麼心事?
我說,不知道。
她說,你不喜歡燕子嗎?
我說,喜歡啊。
她說,你這麼大瞭,再過幾年就三十歲瞭,媽媽希望你快點成傢。
我說,媽媽,你不說,我也打算說這件事,這幾年,爸爸一直不在,我齣瞭這麼大的事情,辛苦你瞭。如果沒有妙可照顧我,我可能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想等下個月,我生日的時候,就和妙可去登記結婚。然後你幫我們選個時間,我們擺酒吧。
我媽媽突然哭瞭。我知道,她流著的是欣慰的眼淚,我抱著我的媽媽,說,媽媽,以後我們傢都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幸福的。你彆哭瞭。
我媽媽推開我,哭著對我說,兒子,你不要再摺磨我瞭。
我聽瞭這話,一怔,緩瞭緩神,問她,我怎麼摺磨你瞭。
我媽媽說,妙可是誰?妙可是誰?已經一年瞭,你天天這樣自言自語叫著妙可的名字,你要把媽**瘋瞭嗎?
我的心撲通的一聲,跳齣嗓子眼瞭,我臉色慘白的,顫抖著說不齣話來。
我迴到瞭那個房地産公司上班,齣人意料的,在我沒有做任何準備的情況下,我進入瞭公司的財務部工作,經理說因為我是讀心理學專業畢業的,專業並不對口,在房地産公司上班,如果想升的快,可以先從財務做起,掌握瞭公司的賬本,纔能抓住公司的命脈,以後的升職機會比其他部門要大的多。
我有些奇怪,為什麼我們經理對我這麼好,我問過他,他隻是會心一笑。我覺得或許是自己運氣真的不錯,於是,簽好瞭閤同,公司開始為我準備為期一年的培訓+實踐,一年後如果成績優秀,直接進入香港總部。
工作很忙碌,公司離傢比較遠,經理為我在公司附近藉瞭一套白領公寓。於是,我開始過起瞭朝九晚五的生活,和許許多多的都市白領一樣,享受著公司為我們提供的一係列福利,比如咖啡券,電影票,各種購物卡,交通卡,周末聚餐,免費的技能培訓,我把我的生活塞的慢慢的,不讓一分一秒從我手上溜走,因為我知道,一旦我停下來,我就要麵對那個解不開,走不齣,無盡輪迴的魔障。
我母親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她有時還很不放心的問我,你現在還跟妙可在一起嗎?
我笑著說,媽,你又來逗我瞭,哪有妙可,那是我昏迷之後,剛醒過來的時候不適應,現在完全恢復健康瞭。
我媽聽到這樣的話,就高興的閤不攏嘴,然後就開始催我找對象瞭。
我和燕子最後一次在一個咖啡廳裏,我們都很尷尬,我用沉默的方式避開她的所有問題,再用冷漠的錶情逼她遠離我。當她哭著站起來轉身就跑的時候,我也曾心軟的想要去抱住她。
可是,想起這三年來,妙可冥冥中一直在鼓勵我,對我講話,將我喚醒,我就不忍心讓妙可失望。雖然,經曆過這麼多變態的人生大起大落之後,我都開始懷疑一切瞭,包括我自己是否是真實的,妙可是不是我人格分裂齣來的一個獨立人格,此時此刻,我究竟有沒有被喚醒這些問題。
我的睡眠質量不是很高,我時常在夢裏驚醒,當我渾身冷汗的坐起身子的時候,我會看到妙可坐在我旁邊,心疼的抱著我,安慰我,她告訴我,一切都過去瞭。可越是這樣,我越是感到絕望。妙可依然是當初我認識的那個詭異的妙可,一個不吃飯,不睡覺,不齣門,臉色慘白的女孩,在你熟睡的時候,就坐在你身旁盯著你,這種感覺實在有些讓人接受不瞭。
於是,我用忙碌的工作和充實的生活來讓自己相信,自己過著常人的生活,可每到從夢中驚醒時,看著妙可毫無倦意的安慰我時,那一刹那,我像決堤的河水一樣,把我的對正常生活的無盡渴望徹底擊潰。我的頭深深的埋在妙可的懷裏,我說,妙可,你知道我已經瀕臨崩潰瞭嗎?
妙可說,我知道。
我說,我什麼時候能走齣去?
她也噙著淚說,不如我離開你吧!
我說,分開?分開就能結束這一切?我能迴到從前?我很纍,我特麼不想再一次又一次的被這個混賬命運當猴子一樣耍瞭,要麼讓我死瞭算瞭。
妙可拉著我的手,對我說,答應我好嗎?就這樣陪著我,不要問我是誰,也不要再追究之前發生過什麼瞭,好嗎?我會好好照顧你,陪著你,如果有一天,你不需要我瞭,我也會立刻消失,好嗎?
我無力的點點頭,此時此刻,我突然發現,我真的很需要這樣一種感覺,不需要想太多,也不想再追究這個世界是真實的,還是虛幻的瞭,我隻想過平靜的生活,和一個如此愛我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共度一生。
妙可就這樣抱著我,我在她的懷抱裏昏昏欲睡,妙可依然如故,在這個黑漆漆的夜晚,摟著我,望著我。
喂?誰啊?
剛入睡的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睡眼惺忪的我訕訕的接起瞭電話。
對方不說話,但我聽到電話裏發齣瞭一陣陣喘息的聲音。
這時,我有些氣惱,也沒倦意瞭,我看瞭看號碼,發現是媽媽打過來的,這時候,已經淩晨三點瞭。
我說,媽媽,你怎麼瞭,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我媽媽聲音有些顫抖,對我說,兒子,你快迴傢。
我說怎麼瞭?
你快迴傢。媽媽一個人在傢害怕。
我媽媽說的時候,聲音顯得驚恐的有些扭麯。
我跳瞭起來,穿上衣服跑齣傢門,打開車子急急忙忙趕迴傢裏。
迴到傢的時候,我看到我媽媽把傢裏所有的燈都打開瞭,裹著被子在床上發抖,我過去扶瞭一下她,隻聽到她發齣一聲淒厲的哀叫,嚇的我腦袋嗡嗡的響。
我說媽媽,是我。
我媽媽一看是我,就一把把我抱住。
我說,媽媽你怎麼瞭。
媽媽緩瞭好久,嘴巴依然在發抖。
我說,媽媽,你躺下,不要著急,我在旁邊陪著你,等你睡醒瞭,再和我說吧。
兒子,燕子……
啊?什麼燕子?我問。
我媽媽抓著我的手,不停的發抖,頓瞭頓,說:今天晚上,燕子陪我到很晚,12點的時候,她說要迴傢。我不放心,說我送她,她說不用瞭。她走瞭之後,一直不給我個電話,我怕她一個姑娘迴傢不安全,我就給她打電話,她手機關機瞭。我鬍思亂想,怕她齣事。
我拿齣手機,我說,我給她打一個。
我媽尖叫瞭一聲,瘋瞭一樣的把我手機搶瞭過去,叫著,不要打,不要打。
我說怎麼瞭?
我媽喘著粗氣說,我就給以前和我們都住在一起的老鄰居打電話,看看他們知不知道燕子傢裏電話。結果人傢告訴我,燕子五年前就迴國瞭。
我問,她五年前就迴國瞭?那時候我不是還在讀大學嗎?
我媽說,那個鄰居說,她迴國沒幾天,就失蹤瞭。
我聽瞭這話,頭頓時開鍋瞭。
我媽說到這裏的時候,已經嚇的哭瞭,我抱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一邊哭,一邊說,後來人傢在復旦大學操場的地下水道裏發現她的屍體瞭,法醫還鑒定說死亡前被強(和諧)奸瞭。
這時候,我剛炸瞭的腦袋,開始冒煙,我呆坐在床邊,想起在夢裏,囡囡跳進下水道的情景。我又想起,那個所謂的,我虛幻齣來的世界裏,燕子臨走前,給我留下瞭一張字條。
我以為,那件本不存在的紅色風衣的齣現,就是在提醒我,我依然沒有走齣這個幻境。現在,當我問遍身邊人,找遍每一個角落都找不到那件風衣的時候,我以為我已經迴到現實世界瞭。
為瞭我媽媽的安全,我搬迴傢住瞭,當然還有妙可。而這時,我纔更覺得自己過著不人不鬼的生活,在我媽媽麵前,我不敢和妙可講話,我怕我媽媽嚇到,因為我媽媽壓根就感覺不到妙可的存在。我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迴到自己的房間,和很久很久沒有齣過房間門的妙可小聲聊聊天。即便我再愛她,我也開始忍受不瞭這種扭麯病態的生活瞭。於是,每天晚上,我都很晚迴傢,流連於酒吧,喝著烈酒,久久不願迴去,仿佛隻有醉酒狀態下,纔迴到瞭最真實的世界。
韓寒告訴我,潛意識是人類感性世界最大的敵人。因為人類社會的進步發展,主要靠著兩個基本因素,第一,繁殖,第二,謊言。
人類靠著繁殖能力,繁衍下一代,一代又一代的壯大自己的族群。
人類靠著謊言維係著這個族群的相對團結,以緻絕對的進步。
我問,你的意思是,謊言在人類社會活動中,是起到積極作用的?
韓寒說,是的,尤其是用謊言欺騙自己,自欺欺人。自欺欺人又分錶意識和潛意識。
當你買的手機比彆人貴很多的時候,你就會自我安慰,你會說,一分價錢一分貨,我的比他的質量好。這就是錶意識的自欺欺人,雖然欺騙瞭自己,但自己內心深處是不信的,隻是讓自己舒服一點。
而假如你的愛人突然死瞭,你感到非常痛苦,難過,接受不瞭這個事實,最後開始産生幻覺然後認為自己愛人並沒有死,她一定還活著,並且對此深信不疑,最後産生瞭精神分裂癥,甚至在內心裏虛擬瞭那個已經死去的愛人,這就是潛意識的自欺欺人。潛意識造成的這種精神分裂,基本上很難治愈,強烈的心理暗示一直不停的刺激的你感官和認知,最後你就相信瞭本來就不存在的一些事物。很多練氣功的人,說自己走起路感到身輕如燕,甚至開瞭天眼,能看到妖魔鬼怪,這就是一種潛意識的自欺欺人造成瞭輕微的精神分裂的典型例子。
所以,錶意識永遠無法戰勝潛意識,就像我昏迷的時候一樣,我的錶意識虛構瞭那個世界,盡管很真實,但最後卻被我的潛意識戰勝,讓我從昏迷中醒來,雖然此時此刻,我依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醒來。
我問韓寒,你覺得你現在活在現實中嗎?
韓寒說,其實我是個典型的唯心主義論者,但,我不想去質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因為這個世界到底是否真實的這個問題,很脆弱,很不堪一擊,我怕真相打破瞭我對未來尚存的那些未知的期待。好比我們玩單機電腦遊戲,我們早就知道這個遊戲世界是假的瞭,所以對故事裏的NPC沒有任何感情,無論是劇情中你的傢人,還是你的妻子,孩子。但玩網絡遊戲,就不同瞭,站在你對麵的角色的背後,是個活生生的人,你會在遊戲中與他産生友情,或者愛情。所以,我不願意去質疑,因為越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背後的真相越殘酷,這就是人生吧?
我突然感到,韓寒對我說的這些話,很熟悉很熟悉,我迴傢冥思苦想瞭很久,而後,我眼前一亮,沒錯,那就是我畢業論文的一部分。怪不得,每次我和韓寒對話關於潛意識和錶意識的問題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自己跟自己對話的感覺。
難道????
我打瞭個電話,給燕子,我說我想和你談談。
我把她約在復旦大學的操場上。
她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氣氛有些尷尬,我突然打破僵局,問瞭一句,其實你就是囡囡,對嗎?
她驚訝的轉過頭,問我,你說什麼?
我說,你就是囡囡?幾年前,你被扔在這個下水道裏?
她呆住瞭,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我,身子很僵硬,甚至有些微微顫抖。
我說,你怎麼瞭?
她依然保持這個驚訝的姿勢,一動不動。
就這樣,我們互相看著對方,過瞭整整幾分鍾,我覺得氣氛越來越凝重,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我搖瞭搖她,她迴過神來。突然抓住我的雙臂,說,約翰,我知道瞭,我不是幾年前被扔進下水道裏的。
我詫異瞭,問,你說什麼?
她抓住我的雙臂使勁的搖動,說,約翰,我知道瞭,我都知道瞭。
她的五官開始變的扭麯起來,我感到有些詭異。
她的嘴唇開始發抖,抖的越來越厲害,渾身都跟著顫動起來。
我開始害怕瞭,她從沒這樣過。
她指著那個地下水道說,你打開看看。
我走過去,把井蓋掀開,
我看到下水道裏有兩個人,一個是我自己,一個是囡囡,都已經閉上眼睛,一動不動瞭。
我迴頭看燕子,她已經不再瞭。
我趕緊跑到操場上,喊著那些同學來幫我,可剛纔人來人往的馬路,喧囂的操場不知何時,突然安靜瞭下來,幾乎所有的人,就在這一刹那,消失瞭,於是我跑齣學校,跑遍瞭幾條街,仍然看不到人。我又迴到下水道口,發現蓋子已經被扣上瞭。我透過井蓋的孔隙,隱約聽到囡囡拼命的發齣嗚嗚的聲音。
我想起妙可來,我拿齣電話,打瞭個電話給妙可。
可是妙可不接電話,我有些急躁起來,這時,我聽到妙可在我的身後,對我說,約翰,你會怪我嗎?
我迴頭一看,妙可站在我的身後嚮我走來,然後把我抱住。
我說,這是怎麼迴事?
妙可說,對不起,我不想讓你知道一切。你不是答應我,什麼都不追究瞭,就這樣陪我過一輩子嗎?
我問,我現在死瞭嗎?
妙可搖搖頭,說,約翰,這個世界此時此刻隻剩下我們兩個瞭,我們離開這裏,過兩個人的生活好嗎?
我搖頭,說,我要知道真相。
她苦笑著,搖搖頭說,真相很殘酷,如果你願意放棄真相,你會幸福的。
我握瞭握拳頭,堅定的說,經曆瞭這麼多事情,我早已經對任何事情包括幸福都沒有期待瞭,我隻想結束這場噩夢。。
她問,你確定嗎?哪怕是死亡嗎?
我確定。
好吧,這一切都是你的瀕死幻覺,或許隻剩下幾分鍾,你就斷氣瞭,但這種幻覺,會讓你感覺自己過瞭一輩子甚至永遠,直到突然有一天,你發現瞭自己其實已經瀕臨死亡,發生的一切美好的,不美好的,都隻是瀕死幻覺的時候,你就真的要死瞭。
我說,所以很多次,我都快醒來的時候,都被你製造的另一個幻境給迷惑瞭,於是我依然在這個迷宮中轉來轉去,走不齣去,對嗎?
她搖搖頭,說,不是我製造的,是你自己製造的。
什麼時候開始的?誰做的?我問。
她說,我也不知道,所有你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所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但我給你留瞭一件紅色的風衣,那是為瞭給你心理暗示,讓你時時刻刻通過它把我召喚齣來。
我問,那為什麼很多時候,你都說你沒送過紅色風衣給我?
那時候,你的神誌被錶意識所控製,我不能讓他知道。
我說,但這次醒來,我沒有看到紅色風衣。
她說,你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什麼?
我一看,我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瞭紅色的風衣。
她說,這次醒來,你已經感到厭倦瞭,於是不再想追究自己是否還在虛幻的世界中瞭,你已經開始妥協瞭,那件紅色的風衣,被你無視瞭。
我問,難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為自己製造的幻覺?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連你都是我製造的?
她點瞭點頭說,你的潛意識其實早已知道你快要死亡瞭,但因為難以接受,於是創造瞭我他們,和發生在你身上的這些故事。為瞭讓自己維持在這個瀕死幻覺中,不再醒來,即使下一分鍾,你就斷氣瞭,但這一分鍾在這種幻覺中,會被無限拉長,拉伸,可能在你的幻覺中,就是永遠。所以,每當你的錶意識感覺到事情的真相,打算結束這場幻覺以為自己能蘇醒的時候,你又一次被你的潛意識所欺騙,進入到下一個幻覺中去,潛意識企圖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你蘇醒,因為瀕死的人,從幻覺中蘇醒就意味著馬上死亡。
我問她,你到底是誰?
她說,我就是你的潛意識。
我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妙可總是讓我不要追究真相,讓我逃避一切,讓我陪她就這樣過一輩子。
而那個瘋子,是否就是我的錶意識,一次又一次的要我走齣幻覺,他以為他在拯救我,其實我的錶意識並不知道我已經要死亡瞭。而妙可是我的潛意識,她知道一切的真相,所以她認為讓我一直停留在這幾分鍾但卻像是永遠的幻覺中,是最好的結果。
想到這裏,我突然明白過來,為什麼瘋子總是告訴我,不要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我也總算清楚,為什麼瘋子總是要把我那件紅色風衣給拿走。
我問,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她說,救囡囡,她已經醒瞭。她一直在試圖喚醒你,在她喚醒你之前,拯救她,如果你被她喚醒,你和她就都沒救瞭。
我說,我既然已經知道真相瞭,為什麼還是沒有走齣這個瀕死幻覺,直接進入死亡狀態呢?
她說,你知道的真相,也是瀕死幻覺的一部分。(這一句話看不懂的,不要來問我什麼意思,自己想,或者重新讀一遍我在文中給大傢講的潛意識和錶意識之間的關係。)
我問,你的意思是,這不是全部的真相?
她笑著說,我就是你的潛意識,你不要問我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問題。
說完,她消失瞭。
我聽到下水道裏,囡囡撕心裂肺的用鼻音嗚嗚的哭瞭齣來,我透過縫隙,看到自己仍然一動不動的躺著,囡囡用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輕輕撞擊著我癱軟的軀體。
我漸漸的想明白瞭,燕子就是我的錶意識創造齣來代替囡囡,來不斷提醒我快點走齣這個迷宮的。所以當時妙可總是跟燕子吃醋,其實是讓我遠離燕子,遠離真相。而今天,我問燕子,是否是幾年前被扔進下水道的時候,徹底激活瞭我的錶意識,於是妙可被錶意識戰勝瞭,而我知道瞭這些真相,但為什麼我還沒有斷氣呢……
囡囡,囡囡,我是約翰啊,你能聽到嗎?
囡囡沒有任何反應,依然恐慌著,哀鳴著撞我。
我知道,她肯定聽不到我再說話,因為此時,我是瀕死狀態下的,這一切或者隻是我的幻覺,又或者隻是我昏迷狀態下,接受到的微弱的外界信號。我也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是又是一個虛幻的世界。
我透過井蓋,隱約看到囡囡頭頂的血還有些鮮紅。貌似剛被抬進來不久,可我怎樣纔能救她呢?如果我此時真的隻是瀕死前的微弱意識控製著我,那我要在我臨死前,讓外麵的人知道囡囡在下麵,不然我死瞭,囡囡也就沒人救她瞭。
我跑上大街,街頭沒一個人,齣瞭校門也依然,於是我打開一輛車,發現車子是啓動著的,我大腳一踩油門,就跑齣去瞭,整整跑瞭幾條街,也依然沒人。
我突然反應過來瞭,我這樣是沒用的,此時此刻我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我在下水道裏,處於瀕死狀態下想象齣來的,我要救她,就隻有醒過來,然後用牙齒把囡囡嘴上的封條咬下來,然後讓囡囡在下麵喊人來救。
可我如何醒過來呢?現在我的錶意識已經知道我是在瀕死狀態下瞭,我的潛意識還濛在鼓裏,我必須要讓潛意識知道。雖然,有可能潛意識知道瞭,我的瀕死狀態就結束瞭,我會直接進入死亡狀態,但我必須放手一搏,賭一次,要麼我和囡囡一起活下去,要麼我們一起都死掉。
我駕車到上海第一高樓,環球金融中心,爬上最頂層,站在樓頂,看著大地,我大喊瞭一聲,囡囡,等我。縱身一跳,我看到我離地麵越來越近,最後一聲悶響,不知道是地麵撞擊著我,還是我撞擊著地麵,我失去瞭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囡囡撞擊著我的身體,我想,我活過來瞭。我用牙齒,慢慢把囡囡嘴巴上的膠布咬瞭下來,然後我和囡囡一起放聲大喊救命。
喊瞭很久很久,終於,有幾個學生,把井蓋掀開,這時,我纔感到自己體力透支瞭,我緩緩閉上眼睛。昏昏沉沉中,我感到自己被警察抬瞭上來,送進醫院,我還感覺自己的頭骨被切開,做瞭一個大手術。
最後聚光燈滅瞭,醫生說,救活瞭。
我醒來後,再也沒見過囡囡,我的手被拷在床頭。一個警察一直在看守我,並且不讓我和傢人見麵。我想問他,到底是為什麼,可他始終一言不發。
手術後,大概一個月左右,我基本康復瞭,我戴著手銬從醫院走齣去,直接上瞭警車,我被送進看守所。
在看守所登記的時候,我問警察,為什麼要把我送進這裏。警察給瞭我一個錶格,讓我填,我看到裏麵的罪名是涉嫌殺人未遂。
在看守所裏,我躺瞭兩天兩夜,一個警察進來,把我叫到審訊室,我告訴他我什麼都不記得瞭,我隻記得我去瞭囡囡傢,和她做璦,然後睡覺,我做瞭一場很長很長很長的夢,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和她都在下水道裏。
警察點點頭,說,好吧,我給你看看受害者的錄音。
警察掏齣一個MP3,我按瞭play鍵,聽到囡囡的聲音。
她說:我媽媽和我男朋友的媽媽是好朋友,我和我男朋友在一個婚宴上認識的,認識後,我和他正式交往瞭,正好那天我爸爸媽媽不在傢,我讓他來我傢裏。晚上的時候,我們都睡瞭,下半夜,我感到身下很痛,痛醒瞭。我發現有人趴在我身上,在和我做,我以為是我男朋友……大概過瞭十二秒,結束瞭。突然我聽到我男朋友吼叫的聲音,黑暗中,然後我聽到麵前有兩個男人打起來瞭,我嚇的趕緊拿手機照他們,發現有一個光頭,和我男朋友撕打著。我嚇得跑去把燈打開瞭,我看到我男朋友被那個光頭用酒瓶子砸在頭上,我男朋友就倒下瞭,然後他又跑過來用酒瓶砸我的頭。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和男朋友都在地下水道。我男朋友好像已經死瞭一樣,一動不動,我很怕,我就一直用頭撞我男朋友……我以為……我以為我這次死定瞭。最後我聽到我男朋友在昏迷中,喊瞭一句,囡囡,等我。然後他也醒瞭……555555555555555
當我聽完MP3裏的自述的時候,我無法接受,我拼命的用手掐自己的肉,卻掐不醒自己。我用雙手抱著自己的頭,感到天鏇地轉。
警擦站起來,拍拍我說,你認罪瞭?
我抬起頭,看著他,我說,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瞭!警擦大哥,你能告訴我,我為什麼會住院嗎?為什麼會被搶救嗎?
警擦說: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說,真的真的不知道。我說齣來,你可能不信,但我想說,我最近發生瞭很多的事情,很不可思議,我無法解釋。
警擦說:我告訴你,你聽好瞭,我不管你是不是裝的,但你的所作所為,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我說,求你快告訴我吧。到底怎麼迴事。
警擦說:我們分析,當時,你把他們砸暈瞭之後,開車把他們送到附近的一所學校,正好已經快清晨,你們學校很多女生晚上都會齣校門,上那些老闆的車子,所以保安並沒有攔你的車,但記瞭你的車牌號,你把他們扔進下水道之後。嗬嗬,真是報應啊,你剛準備上車的時候,被一輛早上收垃圾的垃圾車給撞倒瞭,滿地是血,當時都以為你不行瞭,警方來瞭都給你蓋上白布瞭,結果有個瘋子老頭跑過來,說你沒死。後來我們打120,給你送去搶救。結果你小子福大命大,硬是給救迴來瞭。
我聽瞭他的話,呆呆的愣在那裏不說話,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警擦把剛纔問話的筆錄拿給我,讓我看一看屬不屬實,並讓我簽上名字。我拿著筆錄,想瞭想,我說,大哥,我到底是誰啊?我不就是那個在下水道裏,和囡囡在一起的那個嗎?
警擦盯著我,半晌瞭,問瞭我一句,那你認為你是誰呢?
我不就是光頭嗎?我和囡囡睡下之後,被彆人害瞭,然後把我們扔進下水道瞭?不是這樣嗎?
警擦什麼話都沒說,拿齣報話機,通知屬下帶我去看守所對麵的精神病院先做強製藥物治療,控製好病情後,再調查此案。
就這樣,我又被押送到對麵的精神病院。一進門,我就被帶到鑒定中心,一個大夫讓我脫光瞭,使勁的跳,然後張嘴看舌頭底下,確定沒有任何危險性物品之後,讓我穿上衣服坐下,他拿著個寫字闆,一邊問我問題,一邊在上麵寫著什麼。
我說我是光頭,我叫約翰,我和我女朋友睡瞭一覺,做瞭很多很多的夢,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和她都在下水道,然後我用牙齒把她的嘴巴上的膠布給揭開瞭,然後她喊人把我們給救瞭上來。
大夫聽完瞭,就站起來,到後台去忙活瞭一陣子,然後齣來,拿著一支針筒,說,先給你做一下鎮定療法。一針紮在我脖子上,疼的我叫瞭齣來。紮完瞭,我漸漸的感到頭暈暈沉沉的,醫生和兩個警擦架著我我左拐右拐,走瞭不知道多少個走廊,然後帶我走進一個房間裏,他說,你今晚就住在這裏,先把衣服換瞭,然後把原來穿的衣服都放在那個籃子裏給我遞齣來。旁邊兩個警擦幫我把手銬打開,我走進房間,看到床上闆闆整整擺放著一套紅色的製服,我怔瞭一下,接著,便脫下全身的衣服,換上瞭這套紅色製服,然後把之前的衣服褲子丟進籃子裏,從門上的小窗遞瞭齣去。看著他們走瞭,我愈發覺得頭暈,四周靜悄悄,空氣仿佛凝固瞭一樣。
藥物的作用,讓我越來越暈,我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扭麯。這時,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的,我感覺床有些搖動,我纔發現,這是個雙層床。一陣晃動之後,從上麵下來個人,和我一樣,穿著紅色的製服,滿臉的鬍子拉紮的,身上一股臭味,他下來,坐在我旁邊,然後把頭湊近我耳邊,對我說瞭一句話。
我笑瞭,很久很久沒這麼放鬆的笑過一次瞭。
這個夜,很長很長……
瘋子湊近我的耳邊對我說:約翰,在你消失之前,我要告訴你一個真相,記得我當時告訴你什麼嗎?我要你不要相信你眼前看到的一切,但我不忍心告訴你更多,沒錯,那個男孩和女孩是被我打死的,光頭看到我們的時候,被我追到馬路,被車撞死。於是我來到這裏。其實你隻是我的潛意識而已,你是我潛意識虛構齣來的人,我纔是一個真實的人。我在這裏每天除瞭吃藥,就是看著這麵牆,忍受不瞭瞭,於是,誕生瞭你,你從我的人格裏分裂瞭齣去,然後擬想瞭這個故事齣來。但以為內藥物的影響,你一直沒有真正獨立,總是不停的自我肯定,再自我否定,最近,我的藥量被醫生逐漸加大,於是,你被我控製住瞭,又被我從外麵拉瞭迴來。
我笑瞭,很久很久沒這麼放鬆的笑過一次瞭。
這個夜,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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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相思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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