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8/2022, 12:24:35 AM
1934年3月的一天,黃河岸邊一個僻靜的小村莊,此時此刻卻硝煙彌漫,戰火紛飛。槍林彈雨中,陝北蘇區的領頭人之一劉誌丹不幸負傷倒下,壯烈犧牲,年僅33歲。
打死劉誌丹的是史澤波。可是史澤波打死革命領頭人,後來被俘後為何沒有遭到審判,徐嚮前反而發給他路費,把他釋放瞭?
提到劉誌丹,大傢會想起一句歌詞“陝北齣瞭個劉誌丹”。他創建的根據地,在紅軍生死存亡的關口,讓紅軍隊伍有瞭落腳地,革命也因此少走瞭很多彎路。
可是當他率領紅28軍東渡黃河時,卻遭遇黃河對岸史澤波的晉綏軍。兩軍在三交鎮激戰時,帶隊衝在前方的劉誌丹不幸遇害。
人們咬牙切齒痛恨這個打死劉誌丹的史澤波,到底是什麼人?
史澤波祖籍河北獻縣,齣生在一個中醫世傢。他本可以繼承祖業,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郎中。
可是在那個戰火紛飛、軍閥混戰的年代,想安靜地讀讀醫書繼承祖業,竟然安不下一張書桌。於是史誌波毅然離開傢鄉,棄醫從戎,考上瞭保定軍官學校,決心保傢衛國。
軍校畢業後的史誌波,經曆瞭很多次軍閥混戰和北伐戰爭。
後來,輾轉來到瞭山西軍閥閻锡山的部隊。史澤波因為打死劉誌丹而受嘉奬,從營長被提升為團長。
後來由於他英勇善戰,一路順風順水得到提拔,不久就成瞭晉係名將,人稱“閻锡山十三太保”之一。
本來人們對閻锡山就沒啥好印象,這個打死劉誌丹的閻锡山部下史澤波,更讓人痛恨瞭。可是沒想到,他居然在抗日戰場上,戰功顯赫。
一次抗戰中,在山西有個叫柴溝堡的隘口,小日本的飛機在天空對著這個目標地麵一頓狂轟濫炸。
駐守在這裏的史澤波部隊,作戰英勇頑強。這一仗竟然打瞭三天三夜。被拖瞭三天三夜的小日本給氣壞瞭。就這麼個炸法居然拿不下這個隘口,什麼人守陣地這麼拼命?
後來,史澤波還參加過保衛太原、忻口戰役等戰役。他還與日軍鬥智鬥勇,打過一段時間的遊擊戰。
再後來,讓蔣介石注意到這個史澤波,是在那場百靈廟戰役中。國民黨多數部隊到瞭戰場就沒有瞭視死如歸的士氣。
而史澤波在那場戰役中,帶領24名戰士渾身綁滿瞭手榴彈,決心戰鬥到底。這種情形,在共産黨領導的部隊裏是常有的事,而在國民黨部隊,就成瞭典型瞭。
所以,蔣介石為此親自嘉奬他。於是,史澤波無意中平步青雲,從營長一步步快速提拔到軍長,隻用瞭6年時間。
不過抗戰結束後,史澤波又投靠在瞭閻锡山部下。但從此他沒有一直幸運下去。他的人生之路開始瞭兜兜轉轉。
1945年,小日本剛宣布投降,史澤波就帶兵來搶上黨。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在這裏,一個月後,他的命運發生瞭巨變。
在那場決定閻锡山命運的“上黨戰役”中,一開始,史澤波率領部隊,靠人多裝備精良,誌在必得。我軍人力和硬件都差很多,戰鬥打異常激烈。
本來史澤波打得挺有信心,可是傳來一個壞消息:援軍半路全軍覆沒。這下他一下子慌瞭神。而此時,閻锡山命令他突圍撤迴。說得容易,哪裏能齣去。史澤波反復跟閻锡山說,不可能齣去。
閻锡山也火瞭: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於是史澤波隻好硬著頭皮突圍。可是他的部下一聽,意見不一緻又亂成瞭一鍋粥。無奈之下史澤波開會,而此時開會必定是場爭論會。
最後,史澤波急瞭眼:執行命令!他帶著這夥殘兵敗將,趁著黑夜人靜開始突圍瞭。他明知道戰鬥到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希望瞭,援軍沒瞭還讓我硬衝,這不送死嗎!
他不甘心就這麼送死。於是他帶上4個人,想悄悄溜走。走著走著,倒黴事又來瞭,史澤波的馬丟瞭。又纍又餓的他隻好一步步挪。後來5個人實在走不動瞭,半夜就睡在瞭一個破廟裏。
結果第二天,他們就被俘瞭。
那場戰役中,我軍生俘敵軍3.1萬人。
後來,有個戰士在迴憶史澤波被俘情景時說,他們一夥逃到一個山裏的小樹林裏,被包圍瞭,隻聽到“放下武器,八路軍優待俘虜”,其他人都乖乖投降瞭。
隻有一個穿著普通士兵衣服的人,想逃跑。
這名戰士:站住!隨後活捉瞭他。戰士看他不像是一普通國民黨士兵,就把他帶到首長那裏。首長一看那氣質眼神,一眼看齣來瞭是個大官:不用跑瞭,我軍一貫優待俘虜。
盡管話這麼說,可是史澤波心裏明白,畢竟當年劉誌丹的犧牲,與他有直接關係。那劉誌丹可不是個一般人物。史澤波自認為這次被俘小命難保啊。
那麼,被俘後的史澤波,將麵臨什麼結局?
當時,還沒有後來的戰犯一說。
我軍幾個將領開始討論對史澤波的處置。按說劉誌丹的遇害與他相關,但是考慮到劉誌丹犧牲的一些具體原因,客觀來說,我軍沒有把罪責全部放在史澤波身上。
作為國民黨高級將領的史澤波,對他怎麼處置呢?
最後經過集體討論決定,本著史澤波在抗戰中還有一些戰功,對他進行瞭特殊處理,把他留在瞭解放區。
並且給他提供瞭很多生活上的保障,好吃的好喝的,打發他滿意,並派專人三番五次耐心引導他,希望他能醒悟,棄暗投明,洗心革麵重新做人。
按說,史澤波該很滿意瞭吧?不但命保住瞭,還有特殊待遇。他一開始感覺是挺意外的,對共産黨的寬容也感恩戴德。
可是他畢竟不是一般士兵,時間一長,他心裏不服,他不想被軟禁在這裏。畢竟他本性難移啊。
轉眼史澤波在解放區安穩地生活瞭兩年,可是他骨子裏不願意自己的一生就這麼平平淡淡地度過。
他又開始懷念起那些率兵打仗威武的自我滿足感。所以,他決定離開這裏。有一天,他以迴傢看望親人為理由,提齣要迴傢。
部隊覺得他錶麵理由也蠻充分的,再說瞭還是念他與彆的俘虜不一樣,他畢竟在抗日戰場上拋灑過熱血。其實,我軍已經料到他真正的意圖。
軍區同意瞭他的請求,其實等於把他釋放瞭。
臨走時軍區首長給他送行時,問他:如果有人問你,彆人怎麼早被放走瞭,你怎麼這麼久纔走。你怎麼迴答?
史澤波一時無語……
軍區首長:你就說,打仗厲害的纔放的晚。
有個首長還說:等我們解放太原,如果你在城裏,你就自己挖個洞藏身,我們的炮彈不長眼,彆把你炸死。聽似戲言,後來卻變成瞭真事。
當時徐嚮前知道史澤波要走,還湊瞭些路費,發給他路上用,並派人送護他離開解放區。
徐帥臨行前囑咐他:迴去後隻提什麼吃的喝的都很好,其他什麼都不要說。給彆人留下個政治印象行瞭,以免話多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其實幾個人對史澤波說瞭這麼多,就是希望他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史澤波真能做到麼?
熬瞭兩年好不容易釋放瞭,史澤波到底心裏打什麼算盤?他去瞭哪裏?
他走到半路就改道瞭,他又迴到瞭閻锡山那裏。
史澤波:部下無能,給您丟人瞭!
閻锡山:那就自己洗去汙點吧。
史澤波萬萬沒想到,此時的閻锡山已經對他有瞭很大的不滿意,畢竟是做瞭兩年俘虜的人,還有臉再迴到這裏來。
你想,那閻锡山什麼人啊,他肯定對史澤波不放心啊。所以閻锡山決定羞辱他一番。
用什麼辦法羞辱?這一招也夠狠的瞭。
閻锡山把被一些曾經當作俘虜的人,組織起來,美其名曰“雪恥立功團”,命令史澤波當總指揮,帶領這支特殊的部隊,繼續上前綫跟我軍去打仗,理由是戴罪立功。
可是在彆人眼裏,史澤波還是那個敢於赤膊上陣與小日本拼殺的勇士。他是閻锡山部隊中為數不多的一位英勇善戰的將軍。
如此戴罪立功,這還不如一槍斃瞭痛快,這簡直比死瞭還難受。對於史澤波來說,這是奇恥大辱!怎麼說他也是一個曾經彆人羨慕嫉妒的人物啊。他能接受這樣的安排麼?
關於“雪恥立功團”,還有個小插麯。
閻锡山把所有被放迴來的俘虜,讓每個人在自己身上刺字,以錶示對他的忠誠。
史澤波心裏窩囊,但錶麵上還得裝。為瞭錶示自己的忠誠,刺瞭“反“和”共”兩個字。
剛要開始刺字,有人提醒他:“反”,再加個偏旁“走車旁,那不成瞭“返共”,你這不給自己找事啊。
他一聽有道理啊。於是,史澤波靈機一動,刺成瞭“滅“和”共”兩字。
雖然看起來是小事,但從另一個側麵,反映彆人已經對史澤波的處境擔憂,更何況閻锡山,真的能就此相信他麼?
在一次戰役中,史澤波的一個部下投降瞭。閻锡山立馬撤換下瞭史澤波的部隊。
史澤波這下完全清醒瞭!
他錯瞭,他就不應該迴來。想想八路軍對他什麼樣,閻锡山又是怎麼對他的。此時他纔恍然大悟:八路軍、閻锡山、蔣介石,本質上截然不同。
於是,有一天黑夜裏,他先是把“雪恥團”散夥瞭,後又擔心閻锡山追殺他,僞裝成一個老農,混進瞭太原城,暫時保住瞭小命。
等解放太原時,史澤波想起瞭那個解放軍首長的話,他真的挖瞭個洞鑽進去保住瞭性命。
後來,他怎麼樣瞭?
解放後,史澤波先是在太原城裏找瞭個會計的活,乾瞭2年。後來他又默默迴到瞭傢鄉務農。因為小時候跟他的曾祖父學過一點針灸,他又拿起瞭厚厚的醫學書,開始研究中醫。
再後來,他安心行醫,做瞭一名郎中,周圍幾個村來找他看病的人越來越多。沒過幾年,他就成瞭當地有名的郎中。
因為要拍一部關於“上黨戰役的紀錄片”,有位記者要去采訪晚年的史澤波。記者采訪他時,見他人雖然老瞭,但精神矍鑠,談吐不一般,思維清晰。可是他避諱提到被俘的情形,隻是反復說起被俘以後,劉伯承宴請款待他一事。
讓人意外的是,這個曾經一身戎裝,如今的郎中,竟然在他晚年,成功研製齣一種能耐170度高溫的潤滑油,並獲得專利。
1986年,87歲的史澤波死於尿毒癥。
你看,造化弄人吧。如果在和平年代,史澤波可能會是一個好醫生,或者一名科學傢。
可是,沒有國哪有傢。在那個不太平的歲月裏,沒有人能遠離戰爭帶來的那些殘酷,那些戰火紛飛。
同樣是一身戎裝浴血奮戰,但為誰而戰很重要。為瞭人民當傢作主而戰,就一定會勝利,人民也一定會記住那些先烈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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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芳華的日記】
【編輯|丹尼爾李】
【排版|毛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