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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降世淩風翔龍主浴雪叱銀芒文帝絕智臆樞機劍聖殘式開玄光武神威揚山嶽動仙子封魔斷邪殤碧綠丘陵上的微風 輕輕撫過佇立於丘陵高點上的少女 六國 - 趣味新聞網


天女降世淩風翔龍主浴雪叱銀芒文帝絕智臆樞機劍聖殘式開玄光武神威揚山嶽動仙子封魔斷邪殤碧綠丘陵上的微風 輕輕撫過佇立於丘陵高點上的少女 六國


發表日期 2009-02-08T11:27:20+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天女降世淩風翔龍主浴雪叱銀芒文帝絕智臆樞機劍聖殘式開玄光武神威揚山嶽動仙子封魔斷邪殤碧綠丘陵上的微風,輕輕撫過佇立於丘陵高點上的少女,少女容顔娟麗,眉清 ... 六國 (君臨天下,我相信,我願意,清 .....


     天女降世淩風翔
龍主浴雪叱銀芒
文帝絕智臆樞機
劍聖殘式開玄光
武神威揚山嶽動
仙子封魔斷邪殤

碧綠丘陵上的微風,輕輕撫過佇立於丘陵高點上的少女,少女容顔娟麗,眉清目秀,皮膚白皙中透著紅潤,眼神憂鬱中隱含堅毅,她淡淡注視著丘陵下,盛大的兩軍陣容。
而在其曼妙身形上,披掛一件銀白色盔甲,盔甲映射日光,輝散陣陣耀眼銀芒,至於銀芒之下的心,此刻,卻感到無限惆悵。

眉清目秀之人左手輕按腰際劍柄,右手懷抱鑲有特殊徽章之頭盔,緩緩地道:「為什麼?」
此時旁邊一婉轉女聲應道:「迴天女,赤炎武神野心勃勃,想一統風翔地境,自然欲先剷除六國之首。」說話者飄揚一頭紫發,五官俊美,脣紅齒白,身穿紫色輕甲,腰上係有紫色月形彎刀。她雖不敢正視其口中天女,但眼角餘光不時盯嚮少女娟麗臉龐。
銀色身影聞言若有所思,輕揚撫按劍柄之玉手,撥弄一下被風撩起的青絲,繼續問道:「紫嵐,憑武神的孤軍之力,真有辦法橫掃風翔地境嗎?」
婉轉女聲一時語塞:「這...」隨即整理思緒後答道:「稟天女,或許有其他國傢已經與赤炎武神達成協議,想共同君臨天下。」

「絕無可能!」忽然竄齣的一句話語,令正在交談的兩個女孩,轉身望嚮齣言之人。此人大約三四十歲,身穿黑色戰甲,戰甲上傷痕纍纍,說明此人乃慣戰沙場的猛將。猛將眼神銳利,身形魁偉,正邁齣灑脫步伐往女孩們所在地靠近,行至銀色身影約三步之距,霍地單膝跪地,恭敬說道:「屬下燕雲,參見玄華天女。」
娟麗少女微笑言道:「燕將軍平身,這次作戰有勞你費心瞭。」
猛將聽聞平身令,便起身答話,此時紫嵐嚮其拱手行禮道:「燕將軍。」
魁偉之人點頭答禮,跟著宏聲說道:「迴天女,此乃屬下該為之事,無所謂費心與否,方纔聽得紫嵐說道,有其他國傢已經與赤炎武神達成協議,想共同君臨天下,這個推論,是絕無可能成立,理由有三,第一,欲君臨天下之人,又怎能容忍與他人分享天下。第二,此次赤炎武神兵進泣血原,他國部隊並無任何異常調遣,如是閤作,又怎會讓赤炎孤軍而動。第三,剛剛宮裏傳來急報,玄瓊公主她...已經篡位成功,並誅盡所有反對官員,掌控國都永寜。」

此言一齣,玄華與紫嵐大驚失色,銀色身影頓感一陣暈眩,站立不住,往後倒去,紫嵐見狀趕緊扶住嬌弱身形,雙手觸碰娟麗少女的瞬間,柔嫩肌膚令她心神為之一蕩,且近距離傳來的陣陣幽香,更加使得紫嵐意亂情迷。
玄華身軀微微發顫,重新穩住失去平衡的自己,站定之後,望嚮錶情嚴肅的燕將軍,抖聲問道:「姊姊她...篡位?」
紫嵐看著玄華哀悽悲苦的神情,內心驟感疼痛難當,雙手不由緊握,恨不得將玄瓊公主碎屍萬段。

燕雲麵對情緒激動的玄華,雖覺不忍,仍是點頭答道:「是,玄瓊公主已篡位成功。」
傷心少女聞言,珠淚不住滑落,銀色身軀倒嚮紫嵐懷裏,紫嵐輕輕擁住悲痛欲絕的少女,雙手不停輕拍,試圖安慰受創的靈魂。而玄華在溫暖胸膛中,不停抽咽說道:「姊姊...為什麼...為什麼?」
燕雲神色凝重,緩緩地道:「天女,請收起多餘的傷心,當務之急,是整頓三軍,應付眼前難關,待擊破赤炎後,再討伐玄瓊公主一黨。」
黑色戰將邊說邊觀察丘陵下敵方陣勢的動態,赫然見到與己方對峙的武神全軍,竟然開始嚮後撤退,正感到迷惑時,忽地發現左右兩軍在沒有自己的命令下,嚮自己直轄的中軍逼近,燕雲心下大駭,急忙喝道:「傳令何在?」

兩名女孩對於燕將軍突然之大喊甚覺不解,玄華也停止哭泣,注視眼前自己所信賴之人。不久,一名兵卒迅速奔來,跪倒在燕將軍跟前,恭敬道:「傳令在此,請將軍吩咐。」
燕雲朗聲道:「傳吾軍令,命中軍各級將領展開部隊,佈天方陣,抵禦左右兩軍攻擊。」
此令一下,在場其餘三人麵麵相覷,兵卒結巴應道:「稟...稟將軍,左右兩軍是我方部隊呀。」
燕雲盛怒斥道:「還不領命傳令!」
兵卒被其威嚴所撼,趕忙叩首答道:「是!領將軍軍令,命中軍各級將領展開部隊,佈天方陣,抵禦左右兩軍攻擊。」說完後,飛奔離去。

玄華淚痕未乾,麵帶疑惑問道:「燕將軍,發生什麼事瞭?」
燕雲畢敬答道:「迴天女,左軍統領李逸,右軍統領王翰,都是玄瓊公主所任命。」
玄華聞言,天鏇地轉,原來,赤炎武神的入侵,不過是姐姐謀害自己所設的一場局,看來此局在三年前,姊姊齣使武之國訪問時,就已悄悄進行。少女心想,難道天女之位真有如此重要嗎?可以使得一個人,韆方百計設局誅殺自己的親生妹妹。
玄華想起小時候姊姊溫柔的身影,難道那時姊姊所錶現的情感,全都是虛僞造作嗎?
少女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但,這一切,卻是真實地讓人難以去否定。

玄華拭去臉上新流的淚水,錶情堅定道:「燕將軍,提我首級給對方吧,不要讓士兵們白白犧牲瞭性命。」
紫嵐聽得此語,立即齣言反對道:「天女,不可做齣如此衝動決定,就算戰至一兵一卒,我等定會誓死維護天女安危,請天女放心。」侃侃之人,內心洶湧澎湃,一股莫名戰意,充斥紫嵐全身。
燕雲也嚴詞道:「沒錯,中軍全體,絕對以身捍衛天之國第一百零七代正統天女--玄華。請天女莫再妄自菲薄,輕言死生。」黑色戰將正氣凜然,超凡身影屹立於危境之中,仍不減鋒芒。

本來抱著犧牲自己,以換取眾人平安的少女,在感受到兩名部屬忠誠之心後,意誌,産生瞭動搖,對於該如何走下一步,著實難以決定。
燕雲無視玄華躊躇,逕自轉頭嚮紫嵐說道:「月刀侍衛聽令!」
紫嵐立即單膝跪地答道:「屬下在!」
「命妳即刻點齊五十名弓騎兵,護送天女退至戰綫後方五公裏處,並展開陣形,確保天女安危,等待吾下一步指示。」黑色戰將言畢,倏地轉身走嚮指揮營帳,準備迎接最慘烈的戰役。
「屬下遵令。」紫嵐畢恭迴答,隨即起身拱手嚮玄華溫柔道:「天女,請啓程。」
娟麗少女望著下屬關懷眼神,內心猶如韆刀萬斬,自己從小所敬愛的親生姐姐,竟不如毫無血緣關係的屬下,玄華此際不禁茫然,人,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生命?

紫嵐見天女凝視自己容顔,不由得羞紅瞭臉,期期艾艾說道:「天...天女...請...請啓程...」
玄華搖搖首,戴上所懷抱的頭盔往前走去,紫嵐緊跟其後,悸動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大將軍燕雲,麵色沉重地立於指揮營帳內的沙盤前方,沙盤兩側則站列瞭十名韆夫長以及一名先鋒隊長。除瞭先鋒隊長外,其餘人不停交頭接耳,互換情報,慌張神情,佈滿在每人臉上。
燕雲盯著沙盤內軍勢佈署,思考許久後,猛然喝道:「肅靜!」
眾人聞聲即刻止言挺胸,一齊望嚮主將準備接受軍令,現場霎時靜謐無聲。

燕雲環視下屬,宏聲道:「黃奮,左右兩軍目前動態為何?」
此時一滿臉腮鬍,長相粗獷之人恭敬答道:「稟將軍,左右兩軍已經閤流包圍我方,且在東北處設置連弩隊,情況非常不利,右軍第三韆夫長韓毅,還不時嚮我方部隊喊話,說交齣玄華天女,可免一死,其言論造成部分士兵軍心動搖,雖然目前已經暫時穩住,但時間一長,恐有變數發生。」
燕雲專心聆聽第一韆夫長的報告,愁眉深鎖,待其報告完後,閉上眼睛,抬頭冥思,片刻之後,霍地睜開雙眼,射齣冷冽目光,道:「第一韆夫長黃奮聽令!」
「屬下在!」
「命你即刻通知韓毅,一個時辰後吾等交齣玄華天女,而你與第二、三、四、五韆夫長,將兵力緩慢移動至左右兩軍閤流處,時間一到,軍號聲為令,以龍貫陣形,攻入其中,務必切斷左右兩軍連係,完成後,堅守半個時辰,再退迴陣地內。」
黃奮神情激動,大聲應道:「屬下領命!」語畢帶領其他四位韆夫長,離開營帳,籌畫進攻事宜。

燕雲毫無遲疑,繼續下達指示:「第六韆夫長李淩聽令!」
「屬下在!」應聲之人,年紀頗輕,大抵不超過二十五歲,其長相儒雅,不似軍旅中人,但實際上,李淩曾經單騎大破百人盜賊團,名震一方,故受到黑色戰將賞識,提拔為韆夫長。

燕雲審視這年輕小夥子,不禁暗自惋惜,如非自己私心,急於帶他建立功勛,小夥子也不會身處險境,並可能於此地喪命,否則憑其一身武藝膽識,不久的將來,定可威震四方。燕雲深深在內心嘆瞭口氣,隨即堅毅道:「命你即刻率領所屬部隊,前往戰綫後方,保衛玄華天女,就算粉身碎骨,也要確保天女安危,不得有誤。」
李淩神色無畏,從容而答:「屬下領命!」命字一落,瀟灑轉身,豪情步齣帳外,執行軍令。

燕雲再道:「第七韆夫長夏錞聽令!」
此時年近半百,滿臉風霜痕跡的武官迴道:「屬下在!」
「命你會同第八、九、十韆夫長,固守我方陣地,維持天方陣形,盡量勿讓左右兩軍察覺齣我方兵力移動,並於戰局展開時,對所臨敵軍進行騷擾攻擊,盡量牽製對方,莫讓其支援他處。」
夏錞義正答覆:「屬下領命!」跟著與其他韆夫長一同離開指揮營帳,他心裏明白,這場戰役,很有可能是他今生最後一場戰役,就算要死,也要死得壯烈,死得漂亮,因為他所敬愛的玄華天女,是如此善良,如此體貼。在天女於夏錞受傷之際,親自為他清洗治療傷口時就已經決定,自己的殘命,將為天女奉獻,而無悔。

黑色戰將注視帳內最後一人,此人五官輪廓深邃,錶情冷峻,身材修長,腰間長劍隱隱散發濃烈殺氣,宛若死神之態。
燕雲一轉嚴肅語氣,淡淡地道:「先鋒隊長燕寒聽令。」
冷峻死神漫不經心答道:「在。」
「命你率領先鋒隊,於軍號令齣時,強襲敵方連弩隊,盡量於半個時辰內,將其殲滅,無論成功與否,時間一到,立即退迴陣地內...抱歉...」
燕寒神色澹然,輕輕答道:「領命,兄弟之間,無需多言。」語畢,冷峻死神之身形瞬間消失現場,燕雲望嚮帳外,內心百感交集。

玄華天女坐在臨時搭起的帷幕內,思緒雜亂無章,一會擔心戰場上眾人安危,一會又掛念宮中許多故友的生死狀況,焦急神色,錶露無遺。
紫嵐看著天女憂愁模樣,趕緊齣言安慰道:「請天女放心,有燕將軍在,定讓敵人難越雷池一步。」
月刀侍衛說完後,不禁感到心虛,畢竟她也明白,此刻形勢相當兇險,對方不僅掌握威力強大的連弩隊,更控製全軍的糧草,中軍在缺乏食物的情形下,最多隻能奮戰三天,想到此處,紫嵐當下已有決定,要用自己生命,捍衛心中善良美麗的天女。

正當兩個女孩各尋所思之時,一名士兵奔進幕內跪倒在地,恭敬稟道:「報!第六韆夫長李淩求見。」
玄華聞言麵色一喜,急言:「傳見。」
士兵叩首應道:「遵旨!」隨即奔齣帳外。

不久之後,溫文之人身穿紅色盔甲,背負逍遙雙劍,臉上神采煥發,英氣勃勃,瀟灑自若地邁進帷幕內,行至天女駕前敬拜道:「第六韆夫長李淩,參見玄華天女。」
笑顔微開者溫柔說道:「平身,李淩,你來啦。」
溫文之人起身答道:「迴天女,燕將軍派屬下保衛天女安全,數刻之後,前方戰局便會展開,屆時請天女留在此地,以免發生危險。」

玄華一聽戰事即將開啓,欣喜麵色倏忽轉為憂慮,手掌輕輕握住,忐忑嚮溫文之人問道:「燕將軍可好?這一仗,能不打嗎?」
李淩眼光望嚮紫嵐,紫嵐卻刻意避開其視綫,麵對玄華之詢問,李淩從容稟道:「請天女寬心,有燕將軍運籌帷幄,此仗雖是兇險瞭點,但也必能絕處逢生,轉危為安,縱然對自己人舉戈相嚮誰皆不忍,無奈叛徒欲加害天女性命,我等職責所在,必須起身相抗,護得天之國正統天女之安全。」

玄華低下頭來,若有所思,紫嵐則嚮李淩說道:「請李韆夫長派遣斥候偵查附近有無敵軍活動跡象,並將部隊於此地為中心展開,以圓陣防守天女帷幕。」
李淩聞言淡淡一笑,並以略帶挑釁語氣迴道:「紫嵐,莫要將我小看瞭,妳所說之事在我踏進這裏前都已辦妥,附近並無任何異狀,我也在各敵軍可能行進路綫佈下陷阱與巡哨,要是有任何動靜,下屬會馬上稟報。」
俊美女孩望見對方輕薄姿態,怒眉一挑,厲聲斥道:「放肆!天女駕前,注意說話態度,還有,請稱呼我為紫侍衛,戰場公務上,務必留心自身的應對禮節。」

玄華瞧著大發雷霆的紫嵐,甚感疑惑,而李淩承接月刀侍衛的責備,則是滿心不服,低頭片刻後,霍然言道:「紫嵐,妳討厭我嗎?」
意料之外的話語一齣,兩名女孩同時大喊:「什麼?」
而在一時半刻之間,佳人們無法理解此句涵義。

坦然者神情真摯,繼續說道:「紫嵐,我愛妳,第一次見到妳時,目光就再也無法離開妳那令人醉心的麵容,不知為何,妳總是與我保持距離。現在,此戰是生是死難以預料,我不想留下遺憾,如果你討厭我,請坦白告訴我。」

驚天之言,狠狠震撼瞭帷幕內,少女們的稚嫩心靈,玄華雙手捂口,不可置信地道:「李淩...你...」
而在天女之旁的月刀侍衛,更是羞愧到無地自容,雙頰如蘋果般火紅,激動地以手指指嚮膽大之人,結結巴巴怒道:「你...你...你...你鬍說什麼!」

李淩朗聲再道:「我沒鬍說,我愛妳,我愛妳,如果可以,我願意天天與妳說我愛妳,如今我已錶明心意,請妳告訴我,妳,討厭我嗎?」
玄華此時忘卻自己處境艱難,抱著看好戲的心情附和道:「紫嵐,你討厭李淩嗎?」

月刀侍衛陷於這樣的窘境,羞憤情緒達到頂點,衝動言語一瞬間全數湧齣:「對!我討厭你!我最討厭你!你馬上齣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女孩邊說邊流下淚來,身軀更是不住顫抖。

李淩凝視怒極的月刀侍衛,幽幽地道:「我明白瞭...天女,屬下告退。」失落之人轉身離開帷幕,孤單身影令玄華惋惜不已。

紫嵐用雙手拭去臉上奔流的淚水,重新調整好呼吸後,低頭歉然說:「屬下失態,請天女降罪。」
玄華搖首道:「紫嵐,彆放在心上,妳...真的討厭李淩嗎?我...看他是真心喜歡妳。」
紫嵐撇過淚痕半乾的容顔,淺淺迴道:「戰場之上,豈能談什麼兒女私情,李淩不識大體,鬍言亂語一番,屬下雖沒厭惡他,但總要讓其斷瞭心念,專心於自己職責上。」
這時清秀佳人內心,其實非常佩服第六韆夫長的勇氣,要是自己能......想到此處,紫嵐以手掌拍拍腦袋,欲趕走大逆不道的念頭。

玄華眼見月刀侍衛神色不定,還以為是因拒絕瞭李淩而感到難過,於是說:「紫嵐,要是以後大傢都還平安,妳再嚮李淩錶明真正心意,彆太煩惱瞭,看著妳如此,我心裏也不好過。」
紫嵐聞言,又悲又喜,悲的是天女誤解自己心意,喜的是天女在乎自己感受,但現在情況,又怎能任她解釋,隻好虛應道:「屬下明白,多謝天女掛懷。」
玄華點頭錶示嘉許,隨即愁上眉梢,憂慮道:「不知現在前方戰況如何瞭?燕將軍他們可安好?」
娟麗少女語畢,右手微握,食指指節輕抵下巴沉思,垂落的秀發,映襯絕代清顔,一眼望去,令人神顛魂倒。
紫嵐瞧著這動人心弦的光景,竟不由自主靠嚮前去,欲親吻天女白裏透紅的臉頰,正當她渾然忘我之際,忽然一聲:「紫嵐!妳怎麼瞭?」將失神者從虛幻,拉迴現實。

月刀侍衛羞愧難當,立即跪下惶恐道:「屬下冒犯天女,請天女責罰。」
玄華嫣然一笑語道:「妳在說什麼呀?什麼冒犯的?方纔我臉上有東西嗎?妳怎盡往我臉上瞧?」
紫嵐此時籲瞭一口氣,還好自己意圖沒被發覺,於是起身答道:「稟天女,屬下剛見天女沉思,所以纔想上前一問,但又不敢貿然打斷天女思緒,所以沒能問齣口。」
玄華柔聲道:「原來如此,唉~~,我在想,如果能不打仗,該有多好,打瞭仗,許多人喪失生命,他們傢人便要傷心瞭,什麼天女之位,我根本不在乎,姊姊要,就讓她拿去何妨,隻要大傢能平安生活。」
知悉玄華心念的紫嵐驚訝道:「天女請勿有如此想法,玄瓊公主絕不僅貪戀天女之位,更覬覦天女之力,她肯定會韆方百計欲除去您,纔能施行天女之力移轉的封靈祕法。」

娟麗佳人站起身來,緩步行至帷幕外,紫嵐也緊跟其後,隨侍玄華身旁,帷幕門口的兩名士兵見天女步齣,恭敬地嚮其行個禮,而玄華在帷幕外,深深吸瞭一口充滿青草芳香的空氣,遙望天際道:「紫嵐,妳知道我最喜歡的東西是什麼嗎?」
月刀侍衛不明所以,遲疑答道:「屬...屬下不知。」
玄華蹲下身來,摸摸地上的小花,麵帶幸福,微笑說道:「這片大地,便是我最喜愛的東西,寄居其上的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以及奔馳飛翔的各種生靈,都是我最心愛的寶貝,如果,必須犧牲自己生命,來換取他們的平安快樂,我,也無悔。」

紫嵐癡癡凝視神聖天女所散發的聖潔光輝,此刻,月刀侍衛終於瞭解,自己終究是凡塵俗女,遠遠不及玄華寬仁胸懷的萬分之一,在她抹去感動的一滴清淚後,堅定說道:「屬下明白瞭,今後不管天女有何決定,紫嵐勢必挺身維護到底,永遠支持並陪伴在天女身旁。」
玄華感動地起身握住月刀侍衛的雙手,輕聲道:「謝謝妳...紫嵐。」
而透過滑嫩肌膚傳來的熱流,悄悄擾動瞭紫嵐本就不平靜的慾海,在兩名青澀女孩對視之眼神下,卻是擁有不同的心思。



碧綠丘陵的高點上,長滿各式各樣的花草,當微風輕撫這片綠色海洋時,花草的種子也隨風飄蕩,舉目望去,盡是美不勝收的自然景象。
隻可惜,佇立於高點上的黑色身影,無暇欣賞這優美景色,燕雲與其十數名部屬,一齊望著丘陵下方敵我之盛大軍勢,而在片刻之後,殘酷戰局即將開啓,是勝是敗,誰也不能預料,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結果如何,都會有大量的人失去自己生命。

大將軍燕雲仔細觀察兩軍陣形,隨即嚮身邊副將問道:「各路軍部署情況如何?」
這名副將濃眉大眼,臉方嘴闊,身材魁梧非常,聽得大將詢問,立即恭敬答道:「稟將軍,所有部隊都已經做好齣擊準備,待軍號聲一響就可以馬上發動攻勢。」

正當燕雲欲交代其他事項之時,一聲破天龍鳴,響徹寰宇,也震碎黑色猛將的必勝之心。
燕雲及其部屬,難以置信地看嚮天空,但見數百條飛龍乘著雲氣浩蕩而來,大將軍緊握雙拳忿忿道:「是龍眾!想不到龍之國竟也倒嚮玄瓊,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內,可惡!!!」

盛怒者咬牙切齒,腦海不停盤算各種計策,跟著急道:「傳令何在?」
兵卒聽聞招喚,不敢怠慢,飛奔而來跪地道:「在!」
「傳吾軍令,全軍撤退,由第七、八路軍斷後,阻止敵人追擊。」
兵卒叩首答道:「是!領將軍軍令,全軍撤退,由第七、八路軍斷後,阻止敵人追擊。」說完全速奔至馬匹旁,一躍而上,嚮丘陵下方疾馳。

燕雲一令既齣,一令再下:「副將陳剋聽令!」
魁梧者拱手鏗然答道:「屬下在!」
「命你點齊三百騎兵,火速通知第六韆夫長李淩,準備護送天女撤退,一個時辰後,如吾未能及時與你等會閤,你即刻接任統領之位,整編兵馬,將天女平安送至劍之國領域內,不得有誤!」燕雲說完解下腰際兵符,交予陳剋手上,陳剋接過後,躬身一鞠道:「屬下必不辱使命!」隨即轉身而去。

燕雲口不停歇,第三令迅齣:「弓隊長潘能聽令!」
「屬下在!」答話者眼神銳利,身材高瘦,背負一巨型長弓,看上去威風凜凜,好不神氣。
「命你率領所有弓手,帶上穿雲箭,於此地展開,要是龍眾敢接近此地,格殺勿論!」
潘能迴道:「遵命!」語畢高瘦身影便迅速離開,進行戰鬥準備。

此時前方敵軍已經開始行動,對佈下天方陣之中軍展開壓縮攻擊,燕雲憂心如焚,大聲喝道:「其餘將士聽令!」
「屬下在!!!」應答之聲,撼動天地。
「各人帶上所屬兵卒,於此地設立防綫,若發現任何敵軍蹤影,不待命令,直接將其殲滅,務必堅持到本軍完全撤退。」黑色猛將,豪情而語,超凡氣焰,漫流於綠色海洋之中,令人望而生畏。

一瞬間,指揮部所有兵馬應令而動,在丘陵之上擺好陣形,準備死守此地,燕雲更是手持銀色大劍,立於部隊前端,要與叛軍決一死生。
憂心之人觀望其下戰況,愁眉深鎖,敵方連弩隊嚮己軍發動雷霆攻擊,隻見天方陣狠狠被射裂瞭一個缺口,頓時己軍陣形潰散,而包圍之敵軍更是不斷緊縮戰綫,緻使中軍往內聚移,燕雲看到此等情況,心下一涼。

果然不久後,龍眾抵達己軍中央上空,飛龍吐齣數百團炙熱火球,無情嚮地麵砸去,剎那間,悲鳴聲縈繞於泣血原上,己軍陣形須臾之間已被掏空,地上盡是焦黑屍塊與燒傷兵卒,此時連弩隊再贊一擊,中軍又一次受創,估計兵力隻剩兩成。
燕雲等人注視這殘酷光景,內心悲怒不已,個個情緒激憤,恨不得將仇敵扒皮斷骨,生吞入肚。

就在中軍將要覆滅之際,撤退命令似乎已經傳抵,殘餘部眾開始嚮指揮部移動,此刻數百條飛龍也逐漸脫離戰圈,看來龍主並不想涉入太深,僅是幫助玄瓊一次攻擊而已,但這次攻擊卻讓中軍幾近全滅。
大將軍燕雲瞧著戰場上自己所統領的弟兄,不禁愧疚地難以言語,若非己身之愚昧,錯算對方實力,也不會造成如此慘劇。
但如今悲傷無益,唯有盡力幫助剩下之人全身而退纔是要緊,救一個,是一個,就算豁齣自己生命,也在所不惜。

約莫一刻後,撤退的殘軍陸續抵達指揮本部,左右兩軍於丘陵下方重整軍勢,並未採取積極追討行動,也讓潰不成軍的部隊得以嚮後撤移。
中軍受損情形比想像中嚴重,兵士們三三兩兩,帶著一身疲憊與傷痕迴到此地,許多將官都已不見蹤影,導緻這些兵卒無人統領,而指揮部之軍士則是忙著引導他們,嚮天女所在地前進,那些受傷較嚴重的,就先簡單治療包紮後統一用馬車運離。

黑色猛將一生徵戰無數,從未打過敗仗,豪氣乾雲的他,萬萬沒料到,自己生平的第一次敗仗,竟是如此慘烈,如此不堪,隨著幾名伍長與副官的返迴,帶來的消息更是令其痛心入骨,扼腕頓足。

「報!第七韆夫長夏錞戰死。」
「報!第三韆夫長劉開戰死。」
「報!第五韆夫長項宇已投降敵軍。」

燕雲驟聽項宇倒戈,身軀不由震動一下,中軍之中,難保沒有其他貪生怕死之輩,更嚴重者,說不定對方早已埋下暗樁,伺機而動。
正當痛心之人陷入沉思時,一匹黃色戰馬奔至燕雲跟前,馬上之人一翻而下,跪倒在地稟道:「先鋒隊副隊長王琰,拜見將軍,啓稟將軍,隊長為瞭援護我軍安全撤退,獨自一人於戰場上力抗敵軍,並要我等先行離開,屬下脫離戰綫後,一直在丘陵下方等待隊長,但直到全軍皆已撤退完畢,都未發現隊長蹤影,隊長他...恐怕凶多吉少瞭。」王琰語畢,傷心地留下淚來,他身軀不住顫抖,神情更是悲憤難當。

大將軍兩手拄劍於地,銀色光輝映照黑色身影緊閉的雙眼,其淡淡答道:「吾明白瞭,你即刻整編餘軍,嚮天女所在地進發。」
王琰叩首應道:「屬下遵命!」跟著縱身上馬,前去執行命令。

這時丘陵下之敵軍似乎已經擺好態勢,開始移動,所幸中軍殘軍也已撤退完畢,嚮後轉進。但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燕雲必須靠著未滿一韆的兵力,阻擋對方超過兩萬的兵馬前進,他,並不怕死,怕得是無法達成使命,導緻全軍覆滅。

黑色身影高舉銀色大劍直指碧落,將近兩公尺長之神器併射齣無數銀芒照耀綠海,眾兵士見到大將天神般的姿態,莫不屏氣凝神等待。
霍然,銀色大劍由上至下畫齣優美弧綫,渾厚劍氣竟在丘陵上,燕雲部隊防綫前方,留下將近一韆公尺長的刻痕。
此際,猛將所有部屬內心激昂之情緒沸騰到瞭最高點,眾人齊聲大喊:「燕雲!燕雲!燕雲!...」

大將軍高舉左手示意安靜,眾人也停止吶喊,黑色身影宏聲道:「你們,怕死嗎?」
震天吼聲答道:「不怕!」
黑色身影再道:「你們,勇敢嗎?」
所有兵士豁盡力量狂喝:「勇敢!」
敢聲一盡,燕雲慷慨言道:「那就將越過此綫之敵軍,殺個片甲不留吧!」
「喔~~~~~~~~~~~~~~~~~~~~~~」
轟天音波,撼動十方三界,左右兩軍,甚至被這強大怒喊震碎隊形,片刻後纔恢復。

隻見敵方開始嚮丘陵上部隊逼近,而此刻兩軍周遭空間轉瞬變得異常安靜,但聞兵馬步行聲與盔甲碰撞聲起起落落,每個人的心情,就像是滿弓之箭一般,蓄勢待發。
沒多久後,叛軍停在燕雲所畫刻痕前方三十公尺處,領頭之人長相文俊,身穿白色戰甲,其神情笑容可掬,全身散發君子風采,他一見到黑色猛將便悠閑下馬拱手道:「右軍統領王翰,參見大將軍。」
燕雲冷電般冰寒目光射嚮笑容可掬之人,淡淡問道:「你可知罪?」
王翰笑顔未改,對昔日長官責備眼神恍若無覺,謙虛答道:「屬下知罪。」
燕雲沒料對方坦然認罪,怒眉一挑道:「你罪在何處?」
王翰侃侃而言:「屬下罪於犯上作亂,誅大將軍燕雲在此地。」語畢右軍統領手勢一比,軍令陡下:「全軍突擊!」
一時之間,殺聲沖天,如怒濤的兵馬蜂擁而上,與中軍指揮部軍士展開激烈交鋒,無數刀劍兵刃砍擊所發齣之音響,形成令人膽寒的鏇律,而噴濺的鮮血與飛散的骨肉,則幻化為地獄般的影像。

燕雲見狀悲憤說道:「逆賊,受死吧!」隨即挺劍刺嚮王翰。
但,忽而一宏大掌勁,疾飛直取燕雲而來,燕雲趕忙橫劍一封,【鏗】的一聲,黑色身影連退三步。
王翰眉開眼笑,和藹言道:「稟大將軍,您的對手,不是我。」

此時王翰身後轉齣四條人影並排而立,左邊第一人,華發童顔,一身白袍,隱含仙風道骨之姿。
第二人,明眸皓齒,窈窕婀娜,嚴然絕代佳人之色。
第三人,虎背熊腰,拳厚腿粗,猶如力拔河山之勢。
最後一人,羽扇輕搖,神色自若,十足逍遙山水之態。

燕雲瞧此四人,悲苦悽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難怪四大護法於天女禦駕親徵之際,忽言閉關雲雲,不能隨侍在側。玄瓊啊...想不到妳竟這般神通廣大,城府深沉,連天女四大護法也能攏為己用,或許妳真有統馭天之國的能耐吧!哈哈哈...」蒼涼之聲,孤獨地在丘陵上圍繞,絕望武者,已決意戰死沙場。

華發童顔之人以老成語氣昂首道:「燕將軍,玄瓊天女敬你是個豪傑,隻要你肯效忠,大將軍之位依然不變。」
燕雲聞言不為所動,揚起大劍指嚮對方豪情道:「一言一重,韆言無用,動手吧!」話語未完,黑色身影猛地暴衝,巨大銀虹直劈而下,強襲華發童顔的大護法張圮。
張圮身影不移,悠悠哉哉,正當劍刃即將斬斷其身之際,虎背熊腰的三護法呂悍雙拳一吐,迅猛氣勁擊嚮來人側部。
燕雲轉劈為抹,銀鋒割嚮呂悍雙拳,以攻代守。而羽扇輕搖的四護法諸葛談見狀隨意一掌,拍往黑色身影頭頂,欲取其性命。
燕雲不敢輕視,再次變招,鏇身一轉,劍尖形成圓形刃流,掃退呂悍、諸葛談。

同刻,絕代佳人上官虹指劍輕起,加入戰局,真元凝聚之鋒利光劍巧取燕雲眉間,而那三、四護法配閤絕代佳人,從旁贊下一拳一掌,形成三角夾擊之勢。
黑色身影無所畏懼,大喝:「劍.鏇風。」
隻瞧燕雲銀色大劍脫手,騰於其上高速水平鏇轉,帶起劇烈渦流鏇風,吹散三人攻勢。
此時在一旁沉靜觀視的大護法張圮,也有瞭動作,華發童顔之人飽提內勁,看準渦流縫隙倏齣一掌,驚天渾厚的掌氣穿越鏇風打在黑色身影胸口上,燕雲悶哼一聲,連退七步,口吐一地腥紅,銀劍也應聲墬落。
豪情者拭去嘴角液體,灑脫飄逸道:「天清掌果然名不虛傳。」言畢右手發勁,以真氣引迴兵刃再開攻勢。

王翰見大將軍身受天清一擊,卻還能持劍再戰,雖然麵不改色,璀璨笑容依舊,但內心卻是暗暗忌憚,已決定將之格殺到底。

迴觀攻勢續開之人,手執銀色大劍,長驅直入刺嚮絕代佳人上官虹,上官虹以指運劍,婀娜身形婆娑起舞,兩人激烈纏鬥於綠色海洋之中。
兩套劍法,一沉穩開闊,一輕巧靈動,雙刃共同演齣令天地動容的精采戲麯,身影一齊編織令神鬼望塵莫及的無雙戰役。

交鋒片刻後,呂悍、諸葛談為助二護法也跳入戰局,逍遙氣勁與渾重雙拳無情閤攻黑色猛將,一對三,燕雲絲毫不落下風,銀色大劍斬、刺、勾、挑、橫、抹,招式源源不絕,韆變萬化,不僅完全封住三名護法之淩厲殺招,沉重劍氣更使上官虹等人戰得冷汗直流,氣喘籲籲。

張圮心知情勢不利,平舉雙手掌麵朝天,納四方浩瀚之氣,聚全身玄妙之元,然後--猛擊大地一掌。
兇殘勁流沿著地脈前進,由下而上竄齣,打中正斬嚮呂悍的燕雲。燕雲騰飛於空數丈,內腑嚴重受創,待將墜落至地麵時,又一宏大掌氣襲嚮性命垂危之人。
他看情況危急,迅速盈滿真氣於胸口周圍,【碰】的一聲,宏大掌氣將其擊齣平飛百步之距,落地時還嚮前滾瞭數十圈方停。

豪情者尚未站定,上官虹瞬劈一劍,劍氣又快又利,神速襲嚮黑色身影,但聞【鏗然】一響,銀色大劍連著燕雲右臂掉落塵土之上。忠心武者錶情痛苦,後踏一步,單膝跪地,嘔齣一片血腥,一片殘酷。

雙眼朦朧之人抬頭探視四周,心頭不禁一酸,自己所屬兵馬早已被殲滅殆盡,不餘活口,徒留滿地殘破屍首與無限悔恨。
就在他悲痛絕望之際,忽見弓隊長潘能遠遠站在敵方陣營之中,自責者不忍看到部屬被俘,搖晃掙紮而起,欲豁盡最後心力解救潘能。
可是,讓燕雲難以置信的景象緩緩於其眼前上映。
弓隊長潘能揚弓搭箭,毫無遲疑地優雅放齣索命流星,華美虹光筆直射嚮滿臉不解的超凡戰將,【嗤】地貫穿厚實的盔甲與胸膛,並由創口處噴齣涓細血流,形成殘酷之美麗景象。
燕雲身軀穩若泰山不為所動,淡淡說道:「唉!人各有誌,罷瞭!罷瞭!」

此時華發童顔之張圮神情訝異言道:「燕將軍,老朽自藝成以來,從未遇過身受【清流絕妙】三擊還能挺身而立之人,閣下堪稱天下無雙,隻可惜將軍不願投誠,老朽僅能以天妙之掌,完納將軍命數。」
大護法語畢,仙風道骨之姿乘風而起,其體內真氣與環宇感應,共鳴齣玄妙之源,綻放在張圮周身寸內,他雙目淺閉,兩手虛抱,凝聚玄妙之源化做奇幻之光。
陡然,奇幻之光轟天炸齣,夾帶滅世闇焰狂襲淡然身影。
瞬間,強悍能源於燕雲處猛烈爆開,不但發齣巨大聲響,更掀起漫天塵埃,籠罩彌散四周。
俄頃,塵埃落定,在場眾人麵麵相覷,瞠目結舌,久久不能言語。重傷之燕雲不僅沒有倒下,全身還散發無窮無盡的戰意,令所有敵軍望之生畏,見之膽寒。

絕代武者長吸口氣,提滿真元,胸腔迅速膨脹至三倍大,天女四護法與王翰見狀眉頭一皺,同聲齊喊:「不好,是天怒吼!」待要脫離戰場時已然不及。
大將軍燕雲仰天長嘯,浩瀚音波以絕代武者為中心嚮外擴散,橫掃半徑一公裏內所有生靈。而觸碰到毀滅音波的任何活物,盡皆應聲碎裂,不留生機。
須臾,長嘯停止,黑色身影真元耗盡,氣絕倒落,替自己畫下生命中,璀璨之休止符。

如今,在被天怒吼蹂躪的丘陵上,隻剩下一個半人。王翰躲在張圮之後,毫發無傷,逃過死劫。至於張圮,雖用盡全身元功企圖對抗毀滅音波,仍然失去瞭雙手雙足與雙眼。
重殘者氣息奄奄,忿忿怒道:「王翰!你...你竟敢以老朽為盾,我定要稟報玄瓊天女知曉,將你治罪...咳...咳...」
笑容可掬之文俊君子輕鬆答道:「大護法,你就彆費心瞭,我會替你迴報新任天女,說你英勇奮戰,為國捐軀。」
張圮錶情大嗔,斷續說道:「你...你...你鬍說什麼?老朽...老朽還沒...死...」言畢,華發童顔之人突然想起什麼,麵露害怕神色。

隻見王翰笑顔燦爛,手刀飛速貫入重殘者身體,對方【啊】的一聲,瞬間殞命。噴齣之鮮血,染滿文俊君子燦爛的笑顔。
殘酷者麵不改色,丟下張圮殘破屍身嚮絕代武者遺體走去,自言自語道:「燕雲啊...燕雲,想不到你竟然練有上古密式【天怒吼】,死前還將我大軍拖進黃泉,幸好你已經變成死屍一具,不然我可要傷透腦筋啦,哈哈哈...」
狂喜之右軍統領不停用腳踹嚮其忌憚之人的屍首,彷彿有宣洩不完的怨恨與妒忌,直到將屍首破壞至不成人形,宛若肉泥時,他纔滿足離去。

碧綠丘陵上的微風,輕輕撫過倒在大地之上的殘破遺骸,而在大地之下的詭異邪靈,則發齣陣陣陰寒笑聲道:「嘿嘿嘿嘿...殺吧!盡量殺吧!無知的人類,等到我破土之時,便是你們滅絕之日,嘿嘿嘿嘿...」



身處戰綫之外的玄華,憂心忡忡,於帷幕內來迴踱步,臉上焦躁不安的情緒顯露無遺,隨侍在旁的月刀侍衛見狀安慰道:「請天女放心,燕將軍身經百戰,絕非這般容易倒下之人,此戰雖然凶險,憑將軍能力定是化險為夷,凱鏇而歸。」
玄華聞言點頭迴道:「嗯!但願如此。」
這時一兵士從外頭奔進帷幕稟道:「報!中軍副將陳剋求見。」
玄華、紫嵐一聽陳剋來到,心下各自一凜,忐忑少女急忙說道:「快,請他進來。」
兵士領命後飛快通報,不一會兒,陳剋帶著李淩步入帷幕,臉色焦急拱手道:「天女,大事不好瞭,燕將軍已經戰死,中軍士卒也全數捐軀,僅下屬一人逃脫。」

此言一齣,在場其他三人頓感呀然,玄華更是哽咽無法置信,就在眾夥驚愕之際,陳剋驀地拔劍刺嚮玄華胸口,令其他三人再次震撼。
眼見娟麗少女即將香消玉殞,紫月刀剎那齣鞘,盪開緻命鋒刃,同時,李淩逍劍拔空而起,竄至主人手中,往叛逆者首頂斬落。
陳剋以手雲劍,化解死機,退至布牆邊【呸】的一聲道:「就差那麼一點,月刀侍衛果真非泛泛之輩,但妳們好運也到此為止。」止字一落,外麵竟傳來巨大【殺】聲,玄華三人臉色一沉,已知曉敵人攻至此地,莫不駭然。

而從門外慌張奔進的士兵看見帷幕內劍拔弩張之景象,不解艾艾道:「啓...啓稟天...天女,左...左軍統領...李...李逸,率...率領...疾風騎兵隊突襲我軍,人...人數大約五...五韆。」
不待玄華應答,李淩果斷言道:「通知副官皇甫堂,全力抵擋敵人攻勢,掩護天女撤退。」
士兵被其威嚴所震攝,大聲說道:「是,屬下領命。」隨即迅速轉身離開,傳達李淩軍令。
怒不可遏之李淩則繼續道:「紫嵐,妳先帶弓騎兵保護天女離開這裏,我稍後再率領部隊與妳們會閤。」

月刀侍衛頷首示意,牽著內心激動悲傷的玄華快步走齣帷幕,陳剋【嘖嘖】調侃道:「李淩呀!聽說紫嵐是你愛慕已久的心上人,怎麼樣?要是你肯歸順,我便奏請玄瓊天女下令,將她賜予你。」
李淩神情不屑答道:「憑你這隻見異思遷的狗,又如何能在主人麵前得寵?」
陳剋聞言痛斥道:「找死!!!」跟著銀鋒挺嚮李淩,劍尖直取其膻中要穴。
儒雅者逍劍灑脫,輕鬆轉開陳剋銀鋒,並舉刃削嚮對手肩骨。陳剋也非省油之燈,執劍【霍霍】三刺,劍尖閃爍籠罩李淩門麵。
李淩後踏兩步避去銀鋒,逍劍靈動竄嚮對手腰際。叛逆者目光一亮,橫劍封住李淩攻勢,同時絕技驟齣,身影倏動,無數劍芒自四麵八方往儒雅之人身上著落,此乃陳剋得意極招--劍舞風雨影飄搖。

李淩臉色無懼,遙劍迅捷而齣,逍劍接著脫手,雙刃相互呼應,高速於李淩周身運行,編織成綿密劍網,盡消對手猛厲殺招。
陳剋睹景驚駭難語,尚未迴神之際,李淩飄灑朗道:「逍劍齣,遙劍起,逍遙雙劍天.地.行。」語畢絕世兩劍轉瞬傾齣,絢麗雙虹映照叛逆者震怖神情,就在電光石火之間,陳剋身承逍遙劍氣,四肢首級【徹徹咚龍】應聲斷裂,死狀悽慘,讓人目不忍視。
李淩收劍慨然道:「對不起,師父,我違背瞭約定。」
隨即第六韆夫長激昂踏齣帷幕,加入慘烈戰局,也許此刻李淩希望倒臥沙場,以換得永恆解脫,卻不知欲解脫的是失落戀情,亦或是昔日約定。



兩人雙馬,馳騁在天之國的官道上,官道旁綠樹亭亭,花草紛紛,各種蜂蝶穿梭其上,形成夢幻般的美麗景象,隻可惜玄華與紫嵐無瑕欣賞這醉人光景,兩人馬不停蹄嚮天劍山前進,欲越過此山進入劍之國領內,躲避玄瓊追擊。
至於原本該隨衛在旁的弓騎兵,已於昨日為掩護兩人逃命,全數捐軀。

主僕們運氣不佳,一隊搜巡兵馬發現兩人竄逃蹤跡,即刻展開追捕,她們的坐騎在連續奔跑一天一夜後,早已經疲憊不堪,很快便讓追捕兵馬趕上。
對方揚弓搭箭瞄準雙馬,【咻咻】數聲,利箭貫入可憐牲畜軀體,重創其身,雙馬在嘶鳴後氣絕倒地,喪失生命。
紫嵐在天女將隨坐騎摔落之時,展開曼妙身法一把抱住玄華,輕巧著地,讓她們免於受到衝擊地麵之傷害,但對方也趁機將兩人團團圍住,情況萬分危急。
就在眾兵士手持白晃晃刀刃,欲一擁而上之際,遠方傳來【踢躂踢躂】的馬蹄聲,並伴隨數道破空劍氣,直擊追捕人馬。
但聞幾名兵士發齣淒厲慘叫,便皆身首異處,血柱衝天,當場斷命。紫嵐見狀月刀倏齣,趁隙發動速疾攻勢,飄忽紫虹穿梭在驚慌失措的人馬中,恣意淩遲本該與自己站在同一陣綫的兵馬。
半霎,鮮血肢體伴隨腦漿內髒四處迸散,構成猶如地獄一般之景象。殘餘兵卒發瞭聲喊,陸續掉轉馬頭想要逃離現場,卻霍然見到身背逍遙雙劍之李淩,威風凜凜,策馬迎來。
兵卒還沒開口求饒,李淩便劍氣縱橫,把膽顫心驚的敵人,殺得片甲不留,屍破骸殘。
轉眼間,將近二十人的追捕兵馬,全數覆滅,隻剩下心思迥異的三人,相互凝視。

玄華一臉疲憊,眼角淚光閃爍說道:「李淩,太好瞭,你沒事,其他...其他人呢?」心地善良的少女雖知答案定是讓人悲痛,但仍要一問。
李淩收劍翻身下馬,盔甲上血跡斑斑,神色微倦拱手道:「稟天女,昨日一戰,我軍慘遭擊潰,多數軍士已捐軀沙場,剩下的人各自逃命而去,屬下本當該同部隊生死與共,但燕將軍把天女交付予我,屬下鬥膽暫且留住殘命,確保天女安危,等到天女重迴國都執政時,便是屬下追隨死去弟兄之刻。」

玄華聞言珠淚涔涔,娟麗清顔濛上一層憂傷,黑色發絲隨著陣陣柔風飄蕩逸動。
少女泣不成聲,哽咽語道:「李淩,韆萬不要這麼說,能活下來,就是一種幸福,我相信死去的兵士也希望你能好好活著,而我,也是如此期望,所以,不管以後如何,李淩,你絕不能輕言放棄自己生命。」
身負雙劍者仰頭深吸口氣,淡淡言道:「屬下明白瞭,李淩定會珍惜自己性命,隨時恭候天女差遣。」

這時一旁尷尬的紫嵐,扭捏問道:「你...有燕將軍的消息嗎?」
玄華一聽也急忙說:「對!燕將軍情況如何?」
李淩搖搖頭感慨答道:「屬下不知,不過想來也是吉少兇多,敢問天女,現在有什麼打算?」
玄華沮喪低頭道:「我...我不知道,紫嵐說,一切等越過天劍山,進入劍之國領域內再作打算。」
李淩頷首迴道:「我明白瞭,就讓屬下護送妳們過山。」說到此處,李淩深情望嚮紫嵐,但紫嵐刻意迴避其目光,無奈者輕嘆口氣,繼續言道:「官道風險大,不宜再行,剛好屬下知道一條小徑,請天女上馬,由屬下帶路。」
娟麗少女拍拍身上塵埃,稍微整理自己的盔甲衣著,扶好腰際代錶天女地位之天劍,跟著走近李淩坐騎,一躍上馬,溫柔地道:「謝謝你,李淩。」
身負雙劍者謙虛迴答:「此乃屬下該為之事。」
於是李淩牽著馬兒,紫嵐從旁照應,三人離開官道,轉往小徑遲遲而行。

一路上,兩女一男默默無語,玄華擔心燕將軍及中軍其他兵士的安危,始終低頭沉思。
紫嵐一方麵憂慮天女情況,一方麵又對第六韆夫長的存在感到矛盾。
李淩則是心係月刀侍衛,搖擺意誌令其不知所措,惶恐不安。
三人就在蟲鳴鳥吟的陪伴下,緩步穿越蜿蜒小徑,往天劍山前進。

走瞭半天之後,日已西落,黑夜降臨風翔地境之上。李淩帶著兩名女孩於一棵大樹底下歇息,年輕男子憑著以前在野外存活的本領,生瞭堆溫暖營火,打瞭些水,並獵殺幾隻兔子,將之完全烤熟,供三人解渴果腹(天女邊吃邊嚮兔兒道歉,內心相當不捨。)。

解決完生命基本需求,兩女一男圍坐在營火旁,享受這片刻的安詳與寜靜。不久,玄華打破沉默道:「紫嵐,李淩,如果你們想離開,就盡管離去,我不會怪你們。」
紫嵐聽言激動起身道:「天女,請不要說這種話,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妳身邊。」
李淩也附和道:「沒錯,我與紫...我與月刀侍衛決不會棄天女而去,天女要屬下珍惜自己生命,屬下也請天女勿輕易放棄自己,有朝一日,屬下定能再見玄華天女於天之國內大放風采。」癡情者說完暗自尋思:「紫嵐,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離開妳。」

玄華麵對兩名部屬忠心之展現,不禁感動至極,淚流滿麵,少女縱有韆言萬語想嚮李淩與紫嵐訴說,但一時之間卻不知該如何錶達感激的心意。

當此之際,距離玄華三人約一公裏遠的小土丘上,一雙冷冽的電目正穿越稀疏的林木間,緊緊盯視娟麗少女之身影。這名暗殺者手持狙擊弩,準星瞄嚮毫無警覺的玄華胸口,自言自語道:「竟於暗夜中升起火光曝露自己位置,看來第六韆夫長也不過是個經驗不足的年輕小夥子。」
就在暗殺者將扣下闆機之時,乍然從其後方傳來陣陣濃烈的殺意,驚疑者迅速轉身疾發一箭,此箭尚未射中目標,便已被犀利劍氣斬落。
暗殺者轉身後,方纔看清來人,此人一身黑衣,背負散發冰寒之焰的墨劍,臉上愁眉深鎖,神色孤傲,不停溢齣攝魂奪魄的強烈殺氣。
驚懼之人細觀片刻,猛地訝異道:「你是...」
話語未盡,孤傲之人肩頭微動,墨劍劍氣瞬間取下暗殺者首級,噴濺滿地赤艷,同時,身影隱匿消失在寂寥之黑夜中,徒留不歸遊子之遺憾。

而在營火處,李淩微微察覺一公裏外之變化,於是凝神觀視,詳細察看遠方,直到確定沒有異狀纔放鬆戒備。紫嵐見其神色有異,探問道:「怎麼?發現敵人蹤影?」
李淩搖頭迴道:「不確定,剛剛似乎有股殺氣飄來,但現在已經消失,應該沒事。」
紫嵐聞言思索須臾,道:「待會我與你輪流守夜,保護天女安全。」
李淩答道:「不用,妳們好好休息,我會照應。」
紫嵐一聽眉角上揚斥言:「逞什麼強,你要倒下瞭,憑我一人如何能保護天女,該歇息時就好好歇息,現在不是看你展現男子威風之刻。」
玄華眼見紫嵐發怒,文聲道:「紫嵐,李淩也是一片好意,妳,會不會對他太兇瞭一點。」
癡情者靜靜承受月刀侍衛的責備,內心雖有滿腹委屈,仍是溫柔道:「我明白瞭,你我就輪流守夜。」
紫發女孩低聲一【哼】,轉過身去,用腳輕踢地上小石。
其實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總是對李淩疾言厲色,或許,是害怕自己愛上對方吧!
玄華望著李淩可憐模樣,忍不住安慰道:「李淩,你彆介意,其實紫嵐她不討厭你,隻是這兩天大傢都很不好受,所以心情不是很穩定。」
李淩張大雙目,奇道:「紫嵐她...不討厭我?」
月刀侍衛聽到玄華正要說齣自己想法,緊張地道:「天女,不要跟他說那麼多。」
玄華淺淺一笑,揚起玉手撥弄秀麗的曼鬋,婉轉道:「有什麼關係,李淩不是外人,李淩,我跟你說,其實昨天因為戰事即將開啓,紫嵐不希望你分心,纔會說她討厭你,我有問過紫嵐,她親口跟我說她沒有討厭你,所以你不要太難過,你們...還是可以的。」

癡情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霍地起身顫言道:「是...是真的嗎?紫...紫嵐,是真的嗎?」
月刀侍衛錶情無奈,冷冷迴道:「是真的又怎樣?我可先說清楚,我隻是【不討厭】你,沒說我【喜歡】你,你最好不要有奇怪的幻想。」紫發女孩說完偷偷望嚮清顔絕麗的少女,內心五味雜陳。

李淩欣喜若狂,對於紫嵐後麵那句【沒說我喜歡你】聽若無聞,完全無視,逕自開懷笑道:「太好瞭,太好瞭,我真的以為妳討厭我,現在...現在...唉!總之太好瞭!」雀躍者手舞足蹈,開始在營火堆旁唱著傢鄉情歌。兩名女孩對於舞唱俱佳的李淩甚感訝異,沒想到堂堂第六韆夫長的錶演技藝竟是如此精湛,優美之鏇律配閤華麗的舞姿,深深打動兩名青澀佳人的心房。

絢爛過後,李淩氣滿誌得地坐下,嘴裏依舊哼著情歌麯調,搖頭晃腦,好不逍遙,玄華則闆起臉孔,假裝正經說道:「咳!我說,李淩啊!」
欣喜者見天女純真麵容硬是要裝作老成姿態,不禁覺得好笑,但此刻他心花怒放,玩意驟起,便做作跪倒於地,矯揉言道:「屬~~~下在!」
女孩們瞧著李淩滑稽行為,【噗嗤】兩聲,笑瞭齣來,玄華強壓笑意,繼續語道:「李淩啊!我們傢紫嵐可是個好女孩,你韆萬彆始亂終棄,要一生一世疼愛她,守護她,你能做到嗎?」
李淩煞有介事答道:「迴天女,屬下定當一生一世疼愛紫嵐,永不離棄。」

紫嵐承受一男一女的調侃,頓時滿臉羞紅,無措說道:「你們...你們...李淩,你竟敢跟著鬍鬧...你...你...」
三人嬉鬧之聲,劃破漫漫長夜的幽寂,此刻,遭逢巨變的主僕,暫時忘卻尊卑的分際,也拋下塵世的煩憂。年輕男女們,盡情享受天地無私的擁抱,與自然性情之舒展。
就在營火堆旁,玄華、紫嵐、李淩,共同度過一個美好的夜晚,也替未來詭侷的旅程,開啓瞭序章。

時至清晨,娟麗少女慵懶爬起身來,揉揉惺忪的雙眼,伸伸僵硬的懶腰,打個哈欠,環視四周,發現紫嵐和李淩早已清醒。隻是兩人之間氣氛詭異,不知發生何事,玄華麵帶疑惑問道:「紫嵐,怎麼瞭,跟李淩吵架嗎?」
月刀侍衛神情古怪,虛心應道:「沒...沒事,天女請勿多心,我與李韆夫長沒事。」
玄華直覺蹊蹺,轉頭問嚮一臉無辜之人:「李淩,你跟我說,發生什麼事?」
這時紫嵐眼神狠狠瞪嚮李淩,似乎在警告某事,李淩滿腹委屈說道:「沒什麼,剛剛聽月刀侍衛訓瞭一些話,還要我不可嚮天女打小報告。」

紫嵐見警告無用,一張俏臉氣得通紅,快步走嚮第六韆夫長處。
驀忽【唉呦】一聲,紫發女孩用力踹瞭李淩一腳,隨即忿忿離開,留下愕然的兩人。
玄華輕輕嘆口氣,起身走嚮大樹,右手按撫粗糙的樹身,娓娓道:「李淩,感情的事,我不是很懂,從小到大,我也不曾嘗試談場戀愛,所以,我說的話不一定正確,但,有些事,我覺得還是跟你說說會比較好。我以為,紫嵐可能有心上人瞭,所以她纔刻意與你保持距離,或許,她是怕傷害你,纔會在事情沒有惡化之前,想盡辦法讓你斷念。我也不確定你該怎麼做會比較好,可是,我想,如果是我的話,可能會選擇默默為她付齣,就算,她所愛的人不是我。因為對我來說,愛,不是佔有,隻要心愛之人能幸福快樂,其他,也就不那麼重要瞭。抱歉與你說瞭這麼多,也不知道有沒有幫助。」

李淩仔細聆聽天女所言的每一字,每一句,抬頭望嚮蔚藍的天空,緩緩道:「敢問天女,可知紫嵐的心上人是誰?」
玄華以背靠樹,蹲下身來,手裏拿著樹枝在土上塗鴉,柔聲迴道:「我不知道,紫嵐從沒跟我說過感情之事,也沒見過她跟誰比較要好,也許,是我想錯瞭,她並沒有喜歡的人。無論如何,她故意疏遠你是事實,不管原因是什麼,你最好能調整心態,盡管全意對她好,而不求迴報,說不定有一天,她會被你真誠的情感打動,就算沒有,能夠見到自己所愛的人健康快樂,並在她身旁守護,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李淩心有所感,對於天女言論獲益良多,也確定自己搖擺不定之想法,而在十步外的紫嵐,躲在樹乾後麵,聽完玄華之語,忍不住抱頭痛哭,低聲泣道:「我喜歡妳,我喜歡的是妳,我真的...好喜歡妳...」林間和風輕撫心傷之人的玉顔,帶走瞭淚水,卻帶不走無盡的悲哀。

數刻後,紫嵐心情迴穩,抹去淚痕,整理整理自己儀容,纔徐步走迴燒盡的營火堆旁,麵無錶情,拱手說道:「天女,該齣發瞭。」
玄華閃耀著動人星眸,望嚮一本正經的月刀侍衛,和聲問道:「紫嵐,妳還好嗎?臉色看起來有點不適。」
心傷者勉強擠齣一點笑容,淡淡答道:「屬下沒事,請天女放心,目前必須盡速離開天之國範圍,玄瓊一黨必定積極搜捕,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機。」
玄華點頭應道:「我明白瞭,李淩,我們齣發吧!」
第六韆夫長安靜地將係在旁邊樹下的馬兒解開,牽至天女身邊,待天女坐上後,領著人馬遲遲前進。紫嵐隨侍在旁,一方麵注意周遭動靜,一方麵照應玄華需求,李淩雖不時偷瞄俊美玉顔,但始終不發一語,僅在紫嵐需要幫手時主動給予協助,而月刀侍衛總是僵硬地說聲【謝謝】。

玄華雖然想替兩人做些什麼,無奈感情之事外人難以插手,加上憂心眼前的艱苦睏境,娟麗清容愁眉深鎖,默默無言。
三人一馬,便在幽寂的陪伴下,於林中小徑緩行,往天劍山邁進。

走沒多久,一條清澈小溪橫躺於玄華等人麵前,在天女的要求下,由李淩護衛,讓兩名女孩能夠在溪水中清洗身上的汙穢。
玄華大方解下銀色盔甲與內衣,走至溪中,隻見圓潤稚嫩的雙峰與麯綫玲瓏之少女胴體展現在天地之間,其絕世脫俗的美麗令萬物為之贊嘆,寰宇為之動容。
紫嵐被天女純真的性感所俘虜,不由自主凝視其雪白的肌膚與婀娜醉人之身影,呆若木雞,失魂落魄。直到玄華輕喚,纔恍然驚覺自己的失態,連忙說道:「對...對不起...」
玄華笑靨如花道:「妳在說什麼呀?怎還不脫衣服,來,我幫妳洗背。」
紫嵐聞言羞赧道:「洗...洗背?」
玄華點頭道:「是啊,自己洗總是不方便,來,快把衣服脫瞭。」

紫嵐扭扭捏捏,半遮半掩地把身上輕甲與衣物退去,不習慣裸體的月刀侍衛以雙手擋住重要部位,滿臉紅潮。
玄華見狀揶揄道:「紫嵐,妳怕羞啊?嗬嗬...有什麼關係,我們都是女生。」
毫無機心的少女邊說邊走嚮些許無措的紫嵐,少女以手舀起清澈冰涼的溪水,倒嚮紫嵐玉背,一瞬間,無措者打個冷顫,隨即感應到一股溫存電流由脊間擴散至全身。
玄華以柔嫩雙手來迴在紫嵐玉背遊走,雖然動者無心,卻是受者有意,慾望蠢蠢不安的女孩先是意識混沌,接著呼吸急促,她拼命壓抑自身奇怪的念頭,但始終無用。況且天女似乎沒有停止之意,仍是仔細搓揉被汗垢所覆蓋的身體。

可憐女孩微微顫抖,宛如地獄般的考驗正降臨其身,忽然,紫嵐下體傳來異樣感覺,嚇得月刀侍衛前踏數步,激起片片水花,氣喘籲籲道:「好...好瞭...應該洗乾淨瞭...」
玄華瞧著紫發之人驚慌模樣實在好笑,她不懂因何洗個背都會如此激動,娟麗少女不加多想,挽起自己秀發,轉身道:「換妳幫我洗瞭。」

此刻紫嵐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方從煉獄脫睏,如今又必須再度跳下黑暗深淵。無奈者咬緊牙根,徐徐前進,伸齣稍微失控的雙手,舀瞭些許溪水澆上平滑柔嫩的背肌,並推洗。紫嵐撇過頭去,避免直視少女誘人胴體,可惜,從指尖傳來的陣陣觸感,正在撕裂看似平靜的心房。如今,已是受者無心,動者有意。

紫嵐為免自己崩潰,加緊速度鬍亂搓瞭幾下便說:「好瞭。」忐忑之人深怕天女說道:「不行!還沒洗乾淨,繼續!」
幸好玄華沒甚在意,逕自清洗自己身體,還說些無關緊要的女人話題,紫嵐皆含糊以對,與天女保持距離。

半個時辰後,佳人們沐浴完畢,上岸穿衣,玄華身心頓感清爽,開玩笑說:「李淩,你剛剛有沒有偷看我們洗澡?」
第六韆夫長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問,愕然無語,跟著匆忙澄清道:「屬下絕無行此逾矩之事。」玄華噗嗤地說:「我知道,跟你鬧著玩的,李淩,你也去清洗一番吧。」
李淩稱是後走嚮遠處溪水邊準備盥洗。

紫嵐彎下身體,用手將濕漉漉的發絲擰乾,道:「天女,越過山後,也許該與南冥劍聖一會。」
正當玄華欲答話時,流光瞬息間,遠方傳來迅疾的利刃破空聲,紫嵐猛然驚覺,發絲一甩,月刀轉眼而齣,身影飄忽,【唰唰】數刀將冷箭斬落於地。
同時,林中竄齣大隊兵馬,約莫三四十人,手持弓刀劍槍各式武器奔馳而來,行進中還不時放齣箭矢射嚮玄華。
紫嵐月刀在手防守滴水不漏,擋下所有取命箭矢,而在遠處溪邊的李淩也赤裸上身迅速趕到,援助被襲擊的女孩們。

沒一會兒,兵馬已將三人緊緊包圍,為首者白眉黑發,神情桀傲,手執火紅炎槍,身材挺拔威武。他掀動厚實嘴脣輕衊說道:「堂堂中軍韆夫長竟於此地與前任天女主僕行苟且之事,真是讓人唏噓呀!」
紫嵐聞言大怒,喝斥道:「放肆!天女駕前竟敢齣言不遜,該當何罪!」
桀傲之人不為所動,冷冷迴道:「喪傢之犬憑什麼大呼小叫,妳的天女很快就化為孤魂一縷。」
紫嵐尚未言語,李淩已經侃侃說道:「左軍第七韆夫長東方焚,也不過是個臨陣反叛的懦夫,竟還有臉於此說三道四,看來玄瓊一夥果真物以類聚,盡是厚顔無恥的土狼,哪裏有肉就往哪裏鑽,也不管肉是不是腐敗難嚥,十足低賤的下等生物。」

東方焚旁邊副將聽到李淩羞辱自己長官,按耐不住正要發作時,桀傲者揚手示意勿輕舉妄動,隨後道:「想不到天之國最年輕的韆夫長,口齒這般伶俐,就不知劍上功夫是否同樣超群。」東方焚群字落完,炎槍指嚮玄華,無情道:「殺!」
其副將聞令,立即率領兵馬圍攻而上,紫嵐、李淩兩人心知形勢凶險,絕技陡現,俊美女孩月刀脫手,一招【紫月東流】,圓形刀刃快速鏇轉,夾帶利薄刀氣飛嚮來襲兵馬。
李淩則逍劍迅齣,贊下【悠閑山水】,無拘無束的劍氣配閤兇殘薄利的刀氣,瞬間斬下敵方七人首級,令來襲兵馬驚駭莫名,攻勢頓阻。

東方焚眼神稍稍訝異與贊許,舉槍飛身,一刃刺往手持逍劍之人。李淩不敢怠慢,施展逍遙劍法與火紅炎槍纏鬥,同刻,東方焚副將也續開攻勢,兵馬朝天女兩人進逼。
紫嵐震怒大喝:「放肆!!!」隨即高舉竄迴手中的紫月刀指嚮天際,豪情道:「紫月.彎刀.刀窮殘心。」語畢,無數紫色刀流自刀尖上亂射而齣,剎那間現場哀鳴遍野,屍塊血流四賤,玄華望見這悲慘景象,趕緊轉頭閉眼,不忍觀視如此殘酷局麵。

東方焚副將為躲避緻命刀流,隱身馬腹之下,等危機一解,倏地欺身嚮前,一劍刺嚮中門大開,破綻驟現的紫嵐。
紫嵐閃避不及,嬌哼一聲,對方長劍貫入流麗身影左胸,立刻重創月刀侍衛。
然而,堅毅女子麵無所懼,月刀神速右橫......
神情驚恐之副將聽著奇怪的骨肉切離聲,還沒會意,首級,竄升而上,騰飛於空十數公尺,而那失去憑依的頭顱嘴角似乎微微閤開,不知說些什麼。

至於在旁纏鬥之李淩聽到紫嵐嬌哼,一個分神,險險被炎槍掃中,待斜瞥天女正替掛心之人治療後,纔重新架好態勢迎戰勁敵。
那東方焚不愧為沙場老將,眼見部下全滅,絲毫不為所擾,炎槍舞得虎虎生風,不斷挑刺對方要害。
李淩左移右挪,逍劍在炎槍周圍轉動,以巧勁化開敵手猛烈槍勢,兩人戰得是平分鞦色,旗鼓相當。
頃刻間,數百招已過。東方焚見久攻不下,內勁灌入槍身之內,炎槍立刻散發炙熱火燄,高溫燄流鋪天蓋地籠罩逍劍之主,蠶食暗消其真氣元功。
李淩一方麵要抵禦強悍招式,一方麵又必須承受吞噬真元的高溫燄流,一時之間氣血滯礙,呼吸不暢,劍上威力也稍減數分,頓落下風。

東方焚瞧此舉奏功,更是催運內勁,加強炎槍攻勢,李淩無奈,以真氣【唰】的一聲引齣遙劍,雙劍在手,眼神忽變,儒雅身影飄飄瞬動,以電光之速展開迅捷劍招,隻見他不停往來桀傲者周身方圓,刺、斬、削、抹,攻得東方焚是手忙腳亂,應接不暇,險象環生。
正當勝負將要揭曉之際,左軍第七韆夫長猛地舉槍刺嚮地麵,狂吶:「炎之焚!!」頓時桀傲者四周燃起兇猛火燄,往外擴散,逼退身影飄飄的對手。
其一招未盡,一招再齣,炎槍力拔而起,人兵一綫彈射疾飛,威嚴道:「炎龍泣火山嶽破!」僅睹桀傲者人槍閤一,化作浴火炎龍,張牙舞爪嚮李淩逼命而來。
李淩神情憂苦,輕嘆言道:「師父,徒兒不肖...逍遙劍法禁式--滅絕天地之混沌神光。」隨著光字之音上揚,逍劍遙劍交錯於李淩胸前,雙劍劍身立時白芒大作,形成螺鏇光洞,就在炎龍光洞交會之際,一陣尖銳刺耳的【嗤】聲,狠狠地撕裂在場眾人之心神。
怒潮過後,李淩雙劍負背,瀟灑佇立,東方焚已化成無數灰燼,隨著清風飄揚在美麗的地境,而所有的恩怨情仇,皆跟著清風一起,煙消雲散,不留影蹤。
李淩雖感自責,但此刻絕非自怨之機,第六韆夫長快步走到紫嵐身邊觀視其傷勢,發現紫嵐受創情況比想像中嚴重。
長劍刺穿瞭她的胸口與肺髒,導緻紫嵐咳血頻頻,痛苦難當。還好玄華運行天女之力即時醫治,點點柔和螢光自白皙玉手不停冒齣,螢光似有意識,全數往傷口處聚集、鑽入,而且慢慢帶齣貫入的長劍。

不到一盞茶時間,侵入女孩胸口的兵刃便已拔起,齣血也慢慢止住。
又過瞭片刻,紫嵐傷口已經完全癒閤,玄華也收起天女之力,閤眼調息緩道:「李淩,紫嵐已經無礙,但是她剛剛流失不少血液與真元,所以還很虛弱,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再離開。」
李淩恭敬迴道:「天女,此地不能久留,敵人可能就在附近活動,依屬下之見,請天女委屈一下,讓月刀侍衛與天女共乘一馬,由屬下牽行。」
紫嵐聞言掙紮起身,忙道:「不用瞭,我很好。」
逞強者臉色慘白,手腳無力,還沒站穩便往旁倒去,玄華趕緊摟住紫嵐,少女身上的幽香霎時滲入月刀侍衛鼻中,令其思緒一蕩。

玄華無察紫嵐異狀,將她擁在胸口溫柔撫摸其發和顔道:「彆推辭瞭,妳要趕快好起來纔能保護我,不是嗎?」
紫嵐臉頰依著軟嫩酥胸,靦腆答道:「屬下遵命...」

於是李淩將上衣戰甲穿好,牽來坐騎,先讓天女上馬,再把月刀侍衛扶坐在天女前方。玄華緊緊抱住略感無措之人,怕她一不小心摔落於地麵受傷,至於紫嵐則忐忑不安地靠在少女懷裏,沉浸於做夢都不敢奢求的幸福下。
李淩見兩女坐穩,文聲道:「齣發瞭!」隨即帶領馬兒前行。

三人越過水深不逾膝的小河後,慢慢往目的地前進,經曆方纔惡戰,玄華雖感震撼不忍,但心知自己不能退縮,否則替自己犧牲性命的軍士豈不白白浪費一片忠膽赤誠。想到此處,玄華不由自主緊縮雙手。可憐紫嵐不明就裏,惴惴不安承受使她情迷意亂的溫存。

一路上,溫暖和風徐徐,小徑兩側景色優美,多少撫慰瞭三人悸動之靈魂,在行進兩天後,紫嵐已經完全恢復元氣,也多虧李淩幫她準備營養美味的食物,纔讓她能在短時間內復原。這兩天對月刀侍衛來說,就像身處天堂之中一般,直到現在她都還不太相信,自己能得到如此令人醉心的幸運。


時至玄華一行遇襲後的第三天清晨,三人依舊嚮目的地前進,紫嵐此際已經能下馬獨力行走,玄華望著前方逐漸壯大的山脈,問道:「快要到天劍山瞭吧?」
李淩點頭答道:「今天傍晚應該就能抵達山腳下瞭,不過入山之後就更難行走,屆時恐怕得請天女下馬,因為馬兒無法上山,要是天女體力承受不住,可由屬下背負天女越過山峰。」
玄華紅著玉顔,微笑說道:「我纔不要給你背呢,男女授受不親,要背也是給紫嵐背。」
紫嵐惶惶應道:「屬...屬下遵命。」

兩女一男邊走邊聊,一會談到各人興趣,一會聊到李淩過去,原來李淩本是個富傢少東,之前個性頑劣,常在鄉裏內仗勢欺人,打架鬧事無一不精,常帶給眾人莫大睏擾。直至十五歲時,傢中發生巨變,父親生意失敗自殺而亡,母親改嫁,自己與繼父相處不來,便拎著行囊,展開浪跡天涯的生活。
他兩年內走遍天之國各地,接觸瞭不少人事物,靠著以前自己攢下的值錢細軟,湊閤應付旅費,日子倒也過得逍遙寫意。
十七歲那年的某天,李淩想見識天劍山脈的雄偉險峻,就一人來到山腳下,準備徵服此山,剛開始還沒什麼睏難,年輕人靠著強健身體輕鬆攀爬而上,可是沒想到越上去越加陡峭凶險,李淩憑著一股不服輸的傲氣,花瞭三天纔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上,幸而山腰上有一處平坦之地可供休息,且那裏泉水花果甚多,正好解決瞭年輕人食物飲水的需求。

正當李淩伏在小潭邊喝水時,驀然聽到小女孩的尖叫聲,李淩趕忙衝嚮聲音來源,更納悶此地怎會有小女孩齣現,在迅速抵達聲音來源之地後,呀然驟見一頭長相奇怪的猛獸,齜牙咧嘴盯視前方獵物。
猛獸虎不像虎,狼不似狼,一身灰色皮毛,體型長三公尺有餘,高過一公尺半,尖耳圓頭,目大如碗,頂上竄齣兩條奇特觸須,約莫兩公尺長,與皮毛同色,不停搖擺抖動,甚是詭異。越發讓李淩驚駭者,乃小女孩年齡大抵七歲八歲,一頭紫發。
雖然天之國有少數人也擁有紫色頭發,不過奇就奇在小女孩瞳孔也是紫色,連皮膚都泛齣微微紫光。

十七歲少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種,內心震撼著實不小,因此遲疑瞭片刻,等恍然警覺現下不是發呆之際時,猛獸一撲而上,張口咬嚮小女孩頸部。
韆鈞一發,李淩身影倏竄,一腳踹往猛獸腹部,畜牲吃痛往旁躍去,鬥大眼睛瞪住妨礙自己進食的不速之客,嘴裏不斷發齣沉重低吼,腳步慢慢騰娜,調整攻擊態勢。

同刻,小女孩手指李淩,慌張說齣一連串急促的語言,李淩竟然一字都無法聽明白。正感奇怪,猛獸趁隙迎上,一爪掃過李淩胸口,鮮血瞬間噴齣。
負傷之人耐著疼苦,握拳猛力擊打怪獸眼球,但聞哀鳴聲起,龐然大物左眼眼球被拳頭擊碎,後退數步,全身扭麯擺動,顯現痛楚的樣子。
李淩按撫受創部位,搖搖晃晃站立不定,雖想上前繼續與畜牲搏鬥,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反倒是這頭畜牲,重新站穩後又發動攻擊,利牙對著李淩右腰咬去,負傷者悶哼再度被創,眼前一黑便失去意識。

玄華聽到此處,內心【撲通撲通】地跳,急急問道:「然後呢?李淩你沒事吧!有被怪物吃掉嗎?」
乍聆天女之語,月刀侍衛與韆夫長會心一笑,李淩調侃而言:「若屬下已被吞吃入腹,敢問天女,此刻是誰在嚮您陳述塵封往事?」
玄華聞言麵紅耳赤,纔知自己說瞭傻話,李淩則繼續道下去。

喪失意識之人不知昏迷多久,清醒時已身處一間石屋內,屋內傢具皆用石材鑿刻而成,擺設樸實大方。
李淩緩緩起身,胸口與腰部傳來陣陣劇痛,不禁呻吟數聲,房間之外的人聽到音響,乒乒乓乓踏著輕快步伐奔進,李淩一瞧,是那個自己想要搭救的奇怪小女孩,他心中頓然尋思道:「原來小妹妹平安無事。」跟著問道:「這是哪裏?」

小女孩笑臉嘻嘻,依舊口操令迷惑之人不解的言語,說完便轉身奔齣。李淩滿心疑問,可也無人能解答,就在他準備下床之際,從門口走進一個英氣勃勃的男子,男子大概四十幾歲,五官俊逸,身材挺拔,神色有點不屑,唯一讓李淩震撼的是,此人同樣紫發紫瞳,皮膚泛齣紫色光采。
俊逸男子語氣微嗔,道:「傷未癒,躺下!」
迷惑者心中大奇,也大安,奇者乃對方竟能說齣自己能理解之語言,安者是幸好溝通不成問題,但更怪的是俊逸男子語氣中隱含令人敬畏的力量,李淩聞言立刻躺下,不敢拂逆。
他續道:「待會吾女伺候汝用粥,汝勿起逾矩心念,否則利劍取首,絕不留情!!!」
語畢飄然轉齣房門,姿態甚為灑脫。

這下李淩真的陷入數百裏迷霧中,層層疊疊的怪事令其傷透腦筋。第一,為何世上有此等長相之人。第二,對方似乎有著自己專屬語言。第三,俊逸男子雖能說齣自己使用的語言,但用語方式似乎又跟自己有些許不同,難道對方是文之國學者?看起又不像。第四,什麼叫做勿對其女起逾矩心念,其女最多也不過八歲吧!鮮少有人會對八歲女童産生興趣,為何他會刻意撂下此話,委實讓人不解。

少年尚未理清思緒,小女孩即已捧著香噴噴的肉粥走進,一屁股坐在他床邊上,示意李淩起身。
傷者用手勢錶明自己可以獨力用粥,可是小女孩卻左手端碗,右手叉腰,搖頭說瞭一連串怪異的話。受創之人再笨,也清楚提議已遭否決,隻好乖乖就範,讓小女孩餵粥。
於是李淩就在石屋內安心養傷,日常生活所需都由小女孩一手包辦,其父偶爾會來探視,每次總警告李淩不得染指其女,說也奇妙,女童小歸小,做起事來可不含糊,無論打掃煮飯縫製衣服,無一不通,李淩破損的外衣也是叫她給補好的。有一次他甚至遐想,如能娶到那麼能乾的妻子倒也幸福,此念一動,隨即浮現利刃穿越自己項頸的畫麵。
汗顔者敲敲腦袋暗道:「還是性命要緊!」

半個月後,李淩已能下床行走,除瞭劇烈動作時創口仍會隱隱作痛外,傷勢已無大礙,而李淩與小女孩此刻已能作簡單溝通,她甚至吵著李淩教導他所用之語言,小女孩父親還為此事與她大吵一架,不過在其楚楚可憐的淚眼攻勢下,俊逸男子終於屈服,臨走前同樣撂下狠話:「誘騙吾女感情者,格殺勿論!!!」
小女孩獲得父親應允,興高采烈地同李淩學習,其天資聰穎無雙,不到一個月就能與李淩答對如流,毫無窒礙,也直到此時,十七歲的年輕人從小女孩口中得知驚人事實。

小女孩本名喚做【艾爾婕麗】,在其族語是微風之女的意思,艾爾婕麗屬於【凡因碧寒】族,凡因碧寒則為光明之意,其族族民非常稀少,全風翔地境加起來可能不足一韆人,且散居各地,平常鮮少往來,他們最大特徵便是紫發紫瞳,年齡可以活到一韆歲以上。
也就是說艾爾婕麗雖然看似八歲女童,不過實際上已經七十七歲,而其族之人要到一百六十歲後,性徵纔會慢慢成熟,始能生育。

艾爾婕麗父親名叫【凱特達斯】,他之所以討厭李淩,除瞭於上古時,凡因碧寒族曾被人類殘殺外,最重要因素是三十多年前,艾爾婕麗的母親【薇】愛上瞭凱特達斯的人類好友蘇惟,並與他私奔。
從那件事情後,凱特達斯便不再相信人類,認為人類都是會拐騙女子的奸徒。艾爾婕麗雖然常常勸慰父親,感情的事沒有對錯,也難以預料,但凱特達斯始終都覺得是蘇惟存心搶走他心愛的妻子。

聽完這些匪夷所思的事實,李淩低頭陷入沉想,久久言語不能,艾爾婕麗望著發呆之人,突然撲嚮前去,摟住李淩左手,作勢欲親吻其臉頰。豈料凱特達斯霍地走進房間,撞見此幕,俊逸者瞬間怒眉挑動,指劍倏發刺嚮李淩印堂。
一男一女被這忽來變故嚇瞭一跳,艾爾婕麗匆忙以身擋下父親殺招,凱特達斯緊急收招並疾言厲色責備愛女,兩人大呼小叫,語詞激烈交鋒,隻可惜無辜之人完全不懂他們所言為何。

爭吵片刻後,艾爾婕麗縴細手指點住頸子,神情堅決地說瞭些什麼,凱特達斯見狀仰頭長嘆一聲,慨然道:「罷瞭!天意使然,吾又能何如?」說完轉身而去。
小女孩則倒嚮李淩懷裏,緊緊擁住其軀,放聲哭泣。

麵對艾爾婕麗舉動,李淩倉皇無措,雙手尷尬停在空中,不知該怎麼做,直至嗚咽的她說道:「抱我。」忐忑者方纔擁住小女孩,輕拍安慰。
過瞭半時辰,艾爾婕麗依依不捨離開李淩懷中,講瞭些不要緊的話,便步齣房門,徒留一臉無辜之人。

數日後清晨,艾爾婕麗進房將李淩帶齣石屋,石屋位於山脈接近峰頂處側邊的平坦山坡,坡上可眺望天之國南部各地,包括泣血原,天南丘陵等,遠遠看去甚是遼闊動人。
李淩一齣石屋就見到凱特達斯殺氣騰騰,單手負脊背對李淩而立。不安者轉頭觀察艾爾婕麗臉色,卻是優遊自在,怡然大方。他忍不住拉拉小女孩衣袖,以眼神詢問何事。
艾爾婕麗朗聲說道:「我爸爸有話跟你說,你放心,是好事。」

忐忑者聞言雖些許寬心,仍是戰戰兢兢走到凱特達斯背後,等待訓示。騰騰殺氣男子也不轉身,直接言道:「跪下!」
李淩不加思索,雙腿一落。凱特達斯繼續說道:「三叩首!」
滿腹狐疑者雖感莫名,仍是【咚咚咚】磕瞭三個響頭。凱特達斯再道:「起!」
李淩獲令趕緊立身站定。此時艾爾婕麗之父纔正色言道:「汝即日起為吾徒,吾將授汝逍遙劍式,汝必剋盡心力,參悟劍法奧義,如有怠惰情事,定罰不饒!」
就這樣,李淩莫名其妙當瞭凱特達斯的徒弟,自那天起習練逍遙劍法,學成之後便下山,無意間剷除瞭百人盜賊團,因而受到燕將軍賞識,提拔為韆夫長。

玄華瞭解瞭李淩過去後,內心澎湃激盪,沒想到世上竟有凡因碧寒之存在。
娟麗少女以右手食指輕觸下巴,若有所思地道:「紫嵐,難道妳也是凡因碧寒族之後裔嗎?」
月刀侍衛恭敬迴道:「稟天女,屬下不知,屬下自小為父母所棄,是燕將軍將我扶養長大,並託人傳我武藝,對屬下來說,燕將軍就是傢父,傢父也從未說及身世之事。」
其實紫嵐在聽到韆夫長說至凡因碧寒族時,內心便起瞭不小震撼,但也沒人可以求證,就算在乎,也是無能為力。
李淩則跟著答道:「天女,屬下第一次見到月刀侍衛就有所懷疑,曾經請教過燕將軍,將軍也說不清楚月刀侍衛的身世。」
玄華點頭柔聲說道:「原來如此。」

紫嵐猛地想起一件事,急問:「李韆夫長,你說天劍山地勢險峻難行,那我們能夠帶天女過山嗎?」
李淩迴道:「放心,在山上那幾年我已經摸透那裏地形,之前是選瞭一條最難爬的路經,纔會如此費力,有其他較為平緩路綫可供行走,可是有幾處可能還是需要妳背負天女攀過。」
紫嵐頷首輕語:「嗯,那就好。」

隨著相互閑聊打發時間,三人不知不覺抵達天劍山下,此刻太陽也已西落,玄華一行決定在山腳下過夜,明天再行上山。
李淩於休息處附近打瞭些野味,烤熟分與兩女食用,三人吃完則圍坐小火堆旁聊天。
玄華對李淩過去興趣濃厚,開口問道:「李淩,你說那時與猛獸搏鬥後便失去意識,那是被誰救至石屋的?」
李淩搔搔頭略微害羞答道:「烏龍一場,烏龍一場,是艾爾婕麗救屬下的。」
語畢紫嵐與天女麵色愕然,滿心疑惑地齊言:「是小女孩?」

第六韆夫長緊抱雙膝而坐,將頭置於膝蓋上無奈迴道:「其實艾爾婕麗武功高強,但心地善良,尖叫是想要那頭黑噬虎離去,她不忍心傷害牠,當時她所說的一連串難懂言語,就是要屬下快跑,她可以應付這頭猛獸,可惜我無法意會,反倒成瞭纍贅,令屬下汗顔不已。」

兩名佳人頂著被風輕輕揚起的秀麗發絲,瞪大眼睛聽著事實真相。
忽然,紫嵐莞爾,玄華噗嗤,女孩們不禁竊竊私笑,低聲嘻嘻。隨後按耐不住,終於捧腹大笑,縱心哈哈,玄華更是笑倒在地,一口氣險險轉不過來。
儒雅者赤紅俊美麵容,無可奈何地承受兩女不含惡意之恥笑。

天女斷斷續續道:「嗬嗬...第...一次...嗬嗬...英雄救美...聽到...嗬嗬...反被美救...嗬嗬...真有趣...嗬嗬...還重傷...嗬嗬...對不起...這樣好像有點過分...嗬嗬...可是...忍不住...狗拿耗子...嗬嗬嗬嗬...」
李淩搖首嘆氣,隨意撿起地上小石丟嚮遠方,打發這段尷尬時間。

而距離此處約三公裏之地,一身材剽悍,獨眼禿頂,身扛青色偃月之武官,正對排列整齊的士卒們訓話:「各人檢點自己裝備,係好箭筒,查看箭枝數量,一刻後齣發。」
卒士總共四十五人,每九人為一隊,每人皆配有戰鬥弩,此弩威力強大,一次可連發四箭,且裝填時間短,射程長,貫穿力大,可說是袖珍版的連弩。
至於真正連弩則體積甚大,須架於特製台車上纔能發射,一弩要五名兵士操作,一次可擊發上百枝弩箭,除瞭裝填時間外,射程與威力都較戰鬥弩優異數倍以上。

就在這隊兵馬整裝待發,不知欲執行何種任務時,乍然,濃濃殺氣,籠罩於兵馬四周,不僅士卒們一陣哆嗦,連馬匹都因驚嚇發齣急促嘶鳴。
麵對颯然變異,獨眼禿頂武官霍地轉身斥道:「來者何人!!」
此時但見距其二十步處,孤傲黑色身影背對兵馬而立,身上所負墨劍吐齣令人膽顫之冰寒烈焰。一眼望去,好比死神降世,惡魔臨身。

武官見來者不善,決意先發製人,朗聲命道:「格殺!!!」
軍令陡齣,士卒們動作整齊劃一,取弩、上箭、拉弦、固定、揚弩、瞄準、扣闆機,所有步驟在五秒內完成。
隻瞧那上百枝弩箭傾射而齣,如漫天花雨般吞噬孤傲身影,孤傲身影肩頭微聳,墨劍迸齣無數犀利劍氣,盡殲緻命危機。

獨眼武官睹況嘆道:「高手!!!」
而黑色死神招不停歇,利芒續發,瞬間砍下十數粒人頭,嚇得大隊兵馬屁滾尿流,內心紛紛暗詫:「莫非是地獄勾魂使者?」
禿頂之人明白對方實力莫測深高,當下青色偃月狂劈破地,一股猛烈渾厚刀勁,激起上竄塵流,沿著土錶前進,強襲黑衣劍客。黑衣劍客身影不移,神情淡漠,墨劍【唰】地拔空而起,畫瞭一道優美弧綫,刺入地麵數寸,擋住渾厚刀勁,
同刻,劍身閃齣兩股銀虹,其一指嚮獨眼武官,武官鏇轉青色偃月化消攻勢。另一直逼蹙竦兵馬,再斷首級十數顆。

這下殘餘士卒心膽俱裂,哪敢逗留現場,也不知誰惶惶一呼:「鬼...鬼...鬼神呀!!!大傢快條命啊!!!」
登時殘兵亂軍紛紛丟盔棄甲,連滾帶爬,慌忙逃離鬼神視綫範圍。
沒多久,便隻剩下禿頂武官,鐵青著臉,怒視孤傲身影,忿忿道:「閣下到底是誰,為何將我部隊殺得滅膽而逃?」
孤傲身影聞言漠然無語,唯有立於地上墨劍,散齣陣陣寒芒。

武官憤不可遏,舉起青色偃月狂喊道:「可惡!!!吃我這招,裂空青偃。」
語畢剽悍者揚刀橫斬,刀氣縱橫迅齣,猶如劈開空間般,蓄含強大威力,平飛迎嚮孤傲身影。孤傲身影不為所動,墨劍輕輕騰起,轉瞭一圈後劍尖噴洩銀芒,點往威猛刀勁。
【碰】的一聲,兩氣相交,剎時轟然炸裂,揚起漫天土流,餘波還將剽悍者震退數步。
至於那孤傲身影則屹立依舊,文風不動。

但見禿頂武官直眉瞪眼,右手托著大刀,左手指嚮對方,怒發衝冠地道:「你...你...你...啊~~~~~~~死來!!!」
喪失理智者撲嚮黑色死神,偃月刀如狂風暴雨一樣往其軀砸落。而死神形影飄飄,執劍在手,詭妙身法遊走於對手四周,自在從容。
無論獨眼武官如何猛攻,也難傷眼前可恨敵人一分一毫。因此他越戰越忿,越鬥越憎,不停加強刀上勁力,恨不得將其抽筋斷骨,五馬分屍。
再看孤傲身影,僅閃不攻,似乎存意戲弄盛怒之人,就像貓兒玩弄獵物一般,讓牠慢慢痛苦而亡。
麵對敵手輕衊行為,武官忍無可忍,放聲狂吼:「惱啊~~~~~~~~~~~~~~~青偃一刀江河盡!」
隻瞧意識散亂者,豁齣最後氣力,劈下空前絕後一刀,偃月刃上溢齣青色光流,隱含撼天之勁,快速朝死神首頂斬落。
眼見對方將頭破漿流,從中裂半,死神竟突然消失身影,瞬間移到駭異者背後。
駭異者刀式未完,恍然言道「你是...」語沒盡,命已斷,墨劍輕斬絕人寰,身首異處誰能嘆。

至於那孤傲身影...神情仍是漠然冷淡,他輕輕返劍入鞘,隨即消失於暗夜籠罩之滿地血腥中。

而遠處天女一行,李淩凝視慘鬥發生方嚮,甚感詭奇,這是他第二次察覺陌生又帶點熟悉的殺氣,此時兩女也差不多已經嘲笑過癮,紫嵐看到李淩神色轉變,緊張問道:「怎?敵人?」
第六韆夫長搖首答道:「不清楚,遠處有奇怪氣息,這是第二次感受到,現在已經消失。」
月刀侍衛低頭,麵色轉凝,雙手交錯於胸言道:「要去查看嗎?此地我照應。」
李淩迴道:「暫時不用,附近應該沒人,有異時再應對。」

娟麗少女瞧兩名部下時時替自己擔憂,緩緩站起,深深一鞠道:「玄華不纔,帶給你們不少麻煩,非常感謝你們在我睏頓時支持我,保護我,我沒有可以報答的東西,隻能在這裏,跟你們說一聲——謝謝。」
主上突然之舉嚇壞瞭韆夫長與月刀侍衛,兩人慌張急言:
「彆...彆這麼說...」
「天...天女...這是...這是屬下職責...」

僅視玄華挺直嬌柔身軀,抬頭仰望星際,陰美月光映照清玉硃顔,迴射點點燦爛靈光,其天仙夢幻般的姿色,令兩名部屬,目瞪神呆,贊嘆極甚。
少女拱手嚮天祈禱,誠摯說道:「風之靈,地之語,吾願獻齣聖潔之力,滋潤吾境子民,使其心常靜,意永寜,邪不近身,魔難阻行。」
隨著祝文朗誦,天女全身泛齣無數螢光,螢光靠嚮李淩、紫嵐,由其皮膚錶麵滲進體內。
頓時兩人神明意清,無限舒暢,陣陣妙難言喻的快感,一次次於男女體內激盪,翻騰。
就像乘風翱翔在寬廣夢鄉上,無拘無束,自得逍遙。

須臾,玄華完成祝福儀式,韆夫長與月刀侍衛立即跪地道:「承濛天女加持,屬下感激不盡,我等必誓死追隨天女,永不叛離。」
娟麗者扶起兩人,悅色言道:「不用多禮,你們就像我朋友一樣,很高興有你們陪伴。」
就此,主從便在明月見證下,交流彼此最真誠的情感。
休息一夜後,三人開始攀登天劍山脈,李淩拍走為眾人辛苦多日的坐騎,希望牠能有更自由,更美好的未來。

天劍山山勢險峻,坡度陡峭,雖然韆夫長已經選瞭一條較易行之路徑,但對玄華這樣的柔弱少女來說,仍是一種沉重挑戰。
她咬緊牙關,一步一足,跟隨李淩腳步往山頂前進,有好幾次踩到鬆軟沙石,結果失去平衡倒下。還好紫嵐在其後照應,適時予以幫手,每攙扶一次,紫嵐便多一分滿足。
深情女孩看著玄華香汗淋灕,微笑道謝模樣,其內心,好甜,好美,好幸福。
她甚至希望時間永遠停在此刻,山,爬不完,手,扶不盡,自己與天女,永永遠遠,都像現在這樣親密。
無奈幻想終歸是幻想,三人努力一天,已經攀上瞭約四分之一的高度。韆夫長李淩,找到一處閤適山壁,運使逍遙劍式鑿齣可容納四人的小山洞,讓天女與月刀侍衛於其中歇息,自己則找些木枝樹葉,替兩人生火取暖,畢竟山上入夜後較為寒冷。
升完火李淩又轉齣山洞,張羅些食物與飲水,忙進忙齣好一陣子後,他纔安心守在洞口休息,調整自己疲憊的身心。

紫嵐與李淩輪流守夜,安然平穩度過瞭在天劍山第一個夜晚。翌日早晨,三人繼續上攀,由於越往上越陡峭,紫嵐更加小心看顧天女安危。
行至中午,忽而虛空響起破天龍鳴,玄華一行猛然一驚,抬頭望去,隻見一條綠色飛龍,長過三十公尺,頂載一名綠甲騎士,盤鏇於眾人上方不遠處。
李淩紫嵐眉頭一皺,同聲道:「龍眾?」話尚未完,綠龍張嘴吐焱,巨大火球急劇落下,三人悾然,危機一瞬...

李淩逍劍迅齣,劍氣速發,硬生生將逼命火球斬成兩半,使其分彆落在眾人兩側,並爆炸掀起震波與碎焰。
而紫嵐月刀輕騰鏇轉,螺形刀流擋下碎焰與震波,周護其主及同僚安危。
此時儒雅者遙劍再起,一道鋒利絕倫劍光竄嚮綠龍下巴,從下至上貫通,兩聲慘呼...龍與其主皆氣絕隕落而下,墜喪紅塵。

正以為危機解除之際,天空四方竟又分彆齣現四條綠色飛龍,張牙舞爪乘風飛來。李淩怒道:「糟糕,剛剛他已通知同伴,這裏地形崎嶇,對付一隻已然勉強...」
就在韆夫長與月刀侍衛束手無策時,白雲相襯之碧落,乍然傳來稚嫩又清亮的詩號:

「天蒼淚 雲舞風 一劍逍遙氣如虹
半生情 半生夢 一生情夢黃土封 」

李淩聞聲臉色大喜,三人一齊望嚮吟詠之人,但見紫瞳清秀之小女孩,身穿奇特鮮艷服飾,雙手負背輕立劍身,以真氣禦劍飛行於空。
她朗聲柔道:「大膽飛禽,竟敢於此地放肆,還不速速離去,以免慘遭橫禍。」
本該威嚴恫赫之言,由稚嫩婉轉語氣說齣,毫無震撼說服之力,反倒多瞭幾分可愛與天真。

龍眾雖對飛天女童感到訝異,可是仍不畏懼,四名騎士操縱綠龍嚮不速之客發動猛烈攻勢。兩龍負責遠方吐焱乾擾對手行動,另外兩龍則近身纏鬥企圖以龍爪撕裂女童。
玄華見狀急道:「快去幫助她!」
紫嵐意欲齣手時,李淩阻止道:「不用,龍眾自討苦吃,勝負馬上揭曉。」
隨即女孩全身燃起冰炎,可愛小手劍指輕揚,瞬,寒冰劍氣四射,龍眾轉眼凍結,變成冰像墜落山坡,著地時應聲碎裂,粉身破骨。

玄華紫嵐呆若木雞,試圖理解剛剛情況,兩人還未迴神,小女孩高速迎麵飛來,劍沒止定,便飛撲在李淩身上,緊緊抱住開心道:「李淩,真的是你,你來看我對吧!為什麼那時候要不告而彆呢?我好想你。」在場其他兩女見到這等情況,心下些些瞭解端倪,看來韆夫長隱瞞部份事實。
至於李淩則尷尬不安,一直想把清秀女童推開,女童不依,撒嬌道:「為什麼一直推我,我們好久沒見麵瞭,讓我多抱你一會。」邊說邊加強雙手力道,死也不肯放開。
彆扭者被她束得呼吸睏難,沉聲說道:「有...有人在看...快放開,我不能呼吸瞭.......」
小女孩這纔鬆開兩臂,轉頭望嚮玄華紫嵐,當她眼光落在月刀侍衛身上時,立即神情駭異,手比紫嵐,顫聲言道:「媽...媽媽...」此言一齣,晴天霹靂,眾人心頭宛如被巨石砸到。
李淩結結巴巴,不敢置信地說:「紫嵐...紫嵐是妳媽媽?」
月刀侍衛更是其妙莫名,自己什麼時候生個孩子,自己都不知。

就在現場,鴉雀無聲片刻,小女孩纔放鬆緊張神情道:「認錯瞭,眼睛顔色不一樣,而且媽媽比較高。」
這時眾人纔知是誤會一場,不過兩女一男心中卻有另番設想。
李淩恭敬道:「稟天女,她就是屬下所言之艾爾婕麗,麗,這位是天之國現任天女--玄華,旁邊是天女侍衛,紫嵐。」
其實兩位硃顔也早猜到小女孩是大名鼎鼎的艾爾婕麗,隻不過跟想像有點差距。
真實的艾爾婕麗雖然稚氣,卻是微微散發齣成熟女人的嫵媚與嬌艷,言行更是膽大到令人有點不知所措。

而艾爾婕麗仔細端詳玄華,還在其身旁走瞭一圈,看前看後說道:「天女是什麼東西?是美女的意思嗎?她的確長得很美麗,喂,妳叫玄華是嗎?」
紫嵐見小女孩無理,厲聲斥道:「放肆!!!」
李淩則以手托額,搖頭輕嘆。
玄華示意紫嵐無妨,溫柔迴道:「嗯!我叫玄華,原來你就是艾爾婕麗,曾聽李淩談論過妳,他說妳心地善良又武功高強,妳比我想像中更加漂亮。」
天真女童一聽對方說自己漂亮,也知道李淩對她贊譽有加,不禁心花怒放,一把撲嚮玄華喜道:「妳也很美,我喜歡妳,李淩真的說我心地善良又武功高強嗎?以前他從沒對我說過,我好開心。」娟秀者輕輕擁住嬌小身軀,實難接受女孩已經八十幾歲。

在旁第六韆夫長暗暗覺得好笑,天女隨便幾句就讓艾爾婕麗卸下心防,把天女當成好友,還真是好哄。
李淩趁勢語道:「麗,有事請妳幫忙。」忐忑者邊說邊望嚮月刀侍衛,心想自己一片深情如今大概已在對方心中化作烏有。
艾爾婕麗轉頭迴道:「什麼?」
於是沮喪之人將來龍去脈大概說瞭一遍,也把三人要翻越此山的決定告知。
率真女童聽完後痛哭流涕,抱著玄華道:「原來妳被姊姊背叛,好可憐,妳放心,我會幫助妳越過天劍山,而且我決定瞭,要跟著李淩一起保護妳。」

這下第六韆夫長天鏇地轉,沒想到事態演變至此,趕忙道:「麗,師父不會答應的。」
艾爾婕麗拭去淚痕,破啼微笑道:「放心,爸爸很疼我,我說要去就一定會去。」
紫嵐見艾爾婕麗乃性情中人,喜怒哀樂絲毫不加掩飾,暗自羨慕,自己永遠也無法做到如此,許多想法隻能壓抑在心裏,獨自承受。

李淩清楚師父愛女所言非假,他沒想到偷雞後果,是招來一隻麻煩小雞,天下果真沒有不勞而獲的事。運氣不佳者隻能無奈嘆息,好好想想未來日子該怎麼過。

娟麗少女未料清秀女童豪爽便決定要與自己同行,猶豫地說:「艾爾婕麗,妳的好意我很感動,但是未來旅程非常危險,要是妳發生意外,我想,不僅是我與李淩,妳父親也會十分傷心的。」
艾爾婕麗快意答道:「放心,我不怕危險,要是我死瞭,爸爸會替我報仇,總之,我一定要跟著李淩,不讓他再離開身邊,」

玄華還想說些什麼,率真女童不等她開口,逕自牽住天女玉手,連拖帶拉領著玄華走嚮剛從天空被主人遺忘而墜下之長劍。
任性者示意玄華站在劍身上,娟麗少女難以推辭,僅能順從其意。
兩人立穩後,艾爾婕麗禦刃騰起,迅速飛離,還不忘丟下一句:「李淩,跟上。」
隻見第六韆夫長神情苦澀,逍遙雙劍【唰唰】齣鞘,並要紫嵐站在浮空數寸的遙劍上,而自己則立於逍劍。
接著運行真氣,驅使逍遙雙劍騰嚮山頂。
紫嵐語氣略帶責備言道:「為什麼一開始不這麼做?」
李淩心虛答道:「因為...禦劍飛行耗損真氣甚劇,加上...在天空中目標太過明顯,怕被敵人發現...所以...」
紫嵐不待其說完,接口冷言道:「是怕被你的麗發現吧!」李淩雙目下看,沉默無語,難堪瞭好一陣子,不知該如何應對。

於是就在這詭異氣氛下,四人三劍快速行進,不到一刻,便已抵達一處空地,空地上佇立一棟方方正正,由灰白色岩石所砌成,造型簡單的石屋,。
四人飄然降落於石屋正門前,而玄華紫嵐兩名少女,猶沉浸在方纔迎風飛翔的快感中,久久不能自拔。
大夥兒剛剛著地,屋內便迎齣一位挺拔不群的中年男子,其衣著同樣甚為奇異,佈滿各式象形圖案,但顔色樸素,不似小女孩身上所穿之衣那般花俏。
男子走嚮艾爾婕麗,說瞭一些難懂言語,艾爾婕麗也迴應幾句,雙方卻開始大吵起來。兩人言詞一來一往,交鋒激烈。
那挺拔不群者於爭執中,無意望嚮李淩等人,當他目光投射至紫嵐身上時,中年男子渾身一震,神情哀悽,停下與艾爾婕麗之爭執,搖搖晃晃,一步慢於一步,嚮紫嵐靠近。
紫嵐見其古怪舉動,害怕地連退數步,艾爾婕麗則平靜說道:「她不是媽媽!」
不過男子恍若無聞,抖聲言道:「薇...」跟著又說些難懂語言,紫嵐畏懼大吼:「我不是你妻子。」
凱特達斯聽到月刀侍衛吼聲,這纔清醒,眼角流下數滴情淚,輕輕說道:「汝...汝祖母安好否?或是...或是外祖母...」

這天外飛來一語,令在場眾人瞠目結舌,艾爾婕麗又冒齣幾句族語想詢問清楚,至於紫嵐則是不安地道:「我...我不知道...我是孤兒...不知親生父母是誰?」
凱特達斯【啊】一聲驚嘆,恍然道:「原來汝亦不知,莫非...莫非發生變故...汝喚何名?」
紫嵐此刻頓感眼前之人好親切,就像自己父親一般,於是恐懼一掃而去,平靜答道:「紫嵐。」
中年男子點頭喃喃自言:「紫嵐,好名,紫嵐,好名...好名。」

一旁的艾爾婕麗神色著急,快速嚮父親說瞭幾句族語,兩人便開始低聲交談起來。
凱特達斯錶情始終悲傷,至於艾爾婕麗則時而驚訝,時而歡喜。
少頃後,父女倆結束對話,凱特達斯神色落莫地凝視紫嵐一眼,就逕自離開眾人,往山上走去。
反觀艾爾婕麗,卻是高高興興,蹦蹦跳跳,嚮月刀侍衛奔近,跟著飛撲而上,張開雙手抱住迷惑之人,開心道:「原來妳是我姪女或甥女,可惜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所生,不過我比較喜歡妹妹,那妳以後就叫我阿姨好瞭。」

麵對艾爾婕麗此番言語,不僅紫嵐,連李淩玄華也覺不可思議,雖然他們心中隱約猜到兩女應有血緣關係,但沒料是姑姪或是姨甥關係。
月刀侍衛神情惶恐,忐忑道:「不懂妳在說什麼,我是孤兒,不是妳姪女或甥女,也不會叫妳阿姨。」語畢便將小女孩推開。
艾爾婕麗繼續認真言道:「沒錯的,爸爸已經告訴我,妳是媽媽小孩的女兒,紫發是凡因碧寒一族的特徵,加上妳長相幾乎與媽媽一模一樣,所以絕對不會弄錯。」
玄華則道:「說不定紫嵐是妳妹妹。」
艾爾婕麗搖頭答道:「如果是妹妹,她的眼睛就應該是紫色,因為不是,錶示混入瞭兩代人類血統,如果再多混入一代,我族特徵就完全消失。爸爸說,雖然我族比人類優越許多,但血統不易維持,隻要與他族産下後代,特徵便會逐漸被掩蓋消失。」
玄華李淩恍然齊言:「原來如此!」

至於紫嵐一時之間無法接受自己突然多瞭一個親人,更遑論是個小女孩般的長輩,於是道:「妳們認錯人瞭,我不是,我隻是個孤兒,從小就被燕將軍收養,他是我唯一親人。」
艾爾婕麗嘆口氣,徐徐迴道:「好吧!等妳願意承認時再叫我阿姨吧!先進屋去,休息一下,我弄點東西給妳們嘗嘗,李淩,你招呼她們。」
天真女童說完轉身進屋,李淩也領著玄華紫嵐入內,三人踏進前廳,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形石桌與六張石椅,此外無任何傢具,僅有牆壁掛著一些奇特吊飾,似乎由動物皮毛骨骼、金屬及麻布所製成,替單調空間增添些許奇幻風貌。

三人坐定後,紫嵐低頭陷入沉思,內心激動澎湃。雖然她口口聲聲否認與艾爾婕麗的關係,可其實自己非常清楚,對方所言,是事實。
隻是從小習慣無親無故的女孩,陡然之間多瞭一個小小阿姨,委實難以適應與麵對。
玄華瞭解沉思者苦楚,安慰道:「紫嵐,彆想太多,我知道這件事一時間要妳接受太為難瞭,不妨放寬心胸,順其自然,讓一切慢慢調閤吧。」
月刀侍衛感激地望嚮天女,頷首答道:「多謝天女,屬下...屬下明白。」
李淩也道:「不管真相為何?紫嵐依舊是紫嵐,月刀侍衛仍是月刀侍衛,無須太介意自己身世。」

俊美紅顔眼含清淚,注視儒雅的第六韆夫長,這是她第一次正眼看著麵前暗戀自己的男人。紅顔輕輕說道:「謝謝。」
而李淩承接紫嵐目光,耳聞佳人細語,此刻的他思緒飄然,慶幸所愛女人終於肯望嚮自己。他不禁捨不得移開視綫,更貪婪地欣賞絕代豐姿。
月刀侍衛被瞧得難以為情,趕緊轉頭隨意嚮天女說瞭句話:「天女,您是否需要歇息一下,可令李淩準備被褥。」
李淩發覺自己失態,也轉開目光附和道:「是啊!如天女已倦,屬下帶您去休憩。」

玄華並未察覺兩人尷尬情事,認真迴道:「不用,我還不纍,李淩,你師父去哪瞭?」
李淩答道:「屬下也不知,待會可以問問麗。」纔剛迴完話,廚房便傳來小女孩呼聲:「李淩,進來幫忙。」
隻見第六韆夫長狼狽稱是,鬼鬼祟祟走進廚房,還不時嚮紫嵐投以詭異目光。
玄華看到此滑稽景象,不由自主莞爾道:「紫嵐,妳看他們像不像夫妻。」
月刀侍衛隨即迴答:「不僅像,根本就是。」言畢紫嵐嚇瞭一跳,自己怎麼敢跟天女說這俏皮的話。
玄華哈哈笑道:「妳好壞,竟然這樣說。」

於是兩名女孩開始聊起八卦,一下猜測李淩是否吻過對方,一下又幻想他們成親會是怎樣景況。談得盡興時,男女主角端著各式菜餚上桌,催促眾人用餐,
艾爾婕麗好奇道:「妳們在聊些什麼?那麼開心。」
玄華紫嵐像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孩一樣,趕忙否認道:「沒,沒什麼。」
艾爾婕麗把小屁股放在石椅上,狐疑道:「喔~~~是嗎?以後我們要一起旅行,應該真誠相待,不可以說謊敷衍。」
兩名女孩心下尋思:「不能把艾爾婕麗當一般小女孩看,畢竟對方年齡足夠當自己祖母瞭。」
因此玄華隻好坦白道:「其實...我們再說妳跟李淩的事。」

第六韆夫長錶情一愣,艾爾婕麗稚眼一亮,喜道:「什麼事?」
就這樣,四人邊用餐,邊閑扯,不過僅有女孩們嘻嘻嗄嗄,李淩則是窘著俊臉,不停被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消遣著。他已經忘記是誰告訴他這句話瞭,他隻知道如今的自己,正深刻體會,這句話所錶示的真實涵義。

餐將用盡,玄華想到一事,問道:「麗,妳父親去哪?」
艾爾婕麗慨然迴道:「爸爸去與媽媽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想起媽媽時都會到哪去,還有,爸爸已經答應我跟妳們同行,他要我好好照顧我外甥女。」
紫嵐倔強否認道:「我不是妳外甥女。」
艾爾婕麗無奈看看紫嵐,更正道:「他要我好好照顧那個不承認是我外甥女的外甥女。」
月刀侍衛嘟起小嘴,雖不悅也沒再說什麼,玄華則噗哧道:「妳們兩個,真是的。麗,妳不留下陪妳父親嗎?未來旅程真的很難預料吉凶,我不希望把妳捲進。」

艾爾婕麗闆起天真臉孔,一本正經地說:「不行,爸爸說要好好照顧...那個不承認是我外甥女的外甥女,要是她有閃失,我也自盡不用迴來瞭。」
聞言玄華吃驚不小,急問:「真的嗎?」
艾爾婕麗吐吐舌頭,迴道:「後麵那句我亂加的,可爸爸要我好好照顧她是韆真萬確。」
玄華鬆瞭口氣,溫柔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妳的幫忙瞭,要是麗哪時想離開就離開,不用顧慮到我。」
艾爾婕麗隨性答個【嗯】,轉頭嚮李淩說道:「爸爸說你短短時間內動用兩次禁招,是不是不想活瞭,他還說要你好好照顧我,把我當妻子看待,否則絕不饒你。」

李淩剛要把最後一口菜給嚥下,聽到此言,【噗】的一聲,噴瞭滿桌咀爛食物,嚇得淑女們花容失色,尖叫跳開。艾爾婕麗大喊:「你在乾嘛呀?」堂堂韆夫長慌慌張張,迅速把桌麵整理乾淨,並顫聲道:「師父...師父...他真這樣說?」
艾爾婕麗神情惱怒,雙手插腰斥道:「我跟你鬧著玩的,乾嘛那麼大反應,再說把我當妻子看待是有多為難嗎?」
玄華紫嵐忍住笑意,默默欣賞眼前鬧劇,李淩畏縮答道:「麗,當初說好作一輩子的好朋友,況且我一直把妳當妹妹看待。」
艾爾婕麗搖頭任性道:「我不管,你已經答應娶我瞭,不能反悔,再說我年紀比你大,為什麼變成你妹妹?」

兩位看戲女孩頗感意外,李淩竟然答應過要娶她,那因何還要跟紫嵐告白,她們內心不禁暗罵李淩濫情。
無辜者一臉訝異,趕忙質問:「我什麼時候答應娶妳的?」
艾爾婕麗理所當然地道:「有一次在夢中你說一定會娶我的,我記得很清楚,彆耍賴。」
這下大夥兒無言以對,玄華及紫嵐終於明白李淩如此懼怕小女孩的原因。
而那艾爾婕麗堪稱古今往來天下第一任性之人,誰要與她講理,基本上是浪費脣舌,自討苦吃。
女孩們瞭解真相後,開始同情第六韆夫長,但也沒愚蠢至替他說句公道話,隻能默默地為可憐之人獻上祝福。

至於李淩則是不滿地看著艾爾婕麗,反駁道:「夢裏的事怎能當真。」
小女孩雙手摀耳,拼命喊道:「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反正你說過要娶我,就是要娶。」
此時李淩有點惱火,脫口說道:「我不可能娶妳的,妳自己心裏明白,妳長大後我早已死瞭,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不怕跟妳說,就是紫嵐,我非常愛她,就算為她犧牲性命我也願意。」

此言一齣,三個女孩猶似被雷擊中,動也不動,呆呆望著李淩。李淩暗覺不妙,自己好像講瞭不該講的話,正想開溜,紫嵐首先發難,狂風暴雨般的責備紛遝而至:「李淩!!!你鬍說八道什麼,乾嘛扯到我身上,要娶不娶是你的自由,彆拿我當擋箭牌,下次你要再亂說,我定不饒你。」
艾爾婕麗紅著眼眶,也隨後言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竟然愛上那個不承認是我外甥女的外甥女,騙人的吧,你快說,是騙人的對不對。」

玄華縱使想安定現場氣氛,也不知該如何著手,畢竟自己是個局外人,實在沒資格置喙。而第六韆夫長瞬息陷溺泥沼之中,徬徨失措,遊移不決,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想坦白又沒足夠勇氣。於是乎現場氛圍僵凍難解,三女一男八目相對,各懷其思。

不知過瞭多久,韶秀少女輕籲口氣,打破沉靜道:「李淩,艾爾婕麗,紫嵐,妳們先坐下,冷靜聽我說。」天女之語溫柔中隱含莊嚴,所有人不自覺地遵照玄華指示坐下。
然後韶秀少女娓娓道:「紫嵐,妳無須如此生氣,李淩有錶達自己情感的權利,但接不接受在妳,妳不願意,誰也沒法強迫,所以,何不放寬心胸,讓他盡情紓發自己想法。」柔和目光投嚮紫嵐雙眼,憤怒之人頓時心平氣和,點頭錶示瞭解。
玄華續道:「麗,也許妳真的很愛李淩,可是,愛,不該是讓另一個人痛苦,而是讓他感受到無限溫馨,雖然妳愛他,但妳錶現的方式卻讓李淩覺得不自在,我想,這也是他之前不告而彆的原因之一,妳如果在乎他,就應該重視他的感受,絕對不是耍脾氣,強迫對方迎閤妳。我以為,如果李淩是個百依百順,毫無自我的人偶,相信麗也不會喜歡,不是嗎?正因為他有血有肉,有想法,有個性,會在誤認妳受難時挺身而齣,不顧自己生命與黑噬虎搏鬥,麗纔欣賞,愛上他的。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勉強來的感情不會幸福,就算李淩強迫自己與妳在一起,妳能忍心見他終其一生,悶悶不樂嗎?所以,麗如果真的愛李淩,就必須為他著想,說不定有一天,李淩也會愛上妳,畢竟感情的事很難說。」
艾爾婕麗滿麵羞愧,淚水奔流於清秀之童顔上,對於昔日所為一切,驟覺幼稚霸道非常,她歉疚嚮第六韆夫長說道:「李淩,對不起。」李淩搖手迴道:「沒...沒關係。」
玄華最後道:「李淩,麵對紫嵐你能坦白,為何麵對艾爾婕麗時你又顯得畏畏縮縮,曖昧不明,或許你感激他們父女恩情,對她多所牽就,不過感情的事,有時候清楚點對彼此都好,以免傷瞭她,也害瞭自己。」第六韆夫長沉吟無語,反省天女所點齣之事實。

此刻門口傳來一聲輕嘆,嚇瞭眾人一跳,紛紛轉頭看去。原來是艾爾婕麗的父親不知何時已站在那邊,他慨然言道:「天女果非凡者,汝之見解,精闢深切,在下有一多年疑慮未決,懇請汝相助,可否?」
玄華神情真摯,微笑語道:「前輩太過客氣,玄華自當盡力釋疑。」

隨後凱特達斯眼神示意眾人離開,錶明自己想單獨與天女一談。其實大夥兒心裏清楚,定是與艾爾婕麗母親有關。
片晌後,廳內僅存兩人坐定,凱特達斯目光穿越時空,來到封存已久的記憶深處,打開瞭不願麵對之往事心鎖,侃侃道:「四十七年前,吾於虹雲嶺偶遇蘇惟,兩人以劍相交,意氣相投,後結為異族兄弟,成為彼此摯友。而那逍遙劍式,便是蘇惟成名武學。」
玄華輕【噫】一聲,恍然大悟,凱特達斯則語不停歇,續道:「後吾邀請惟弟至石屋長居,一來切磋武學,二來介紹妻女予惟弟相識。禦劍飛行,也是那時閤力所創。且實不相瞞,早於惟弟長居之前,吾與妻薇,便已有些許問題産生。」
玄華文聲問道:「前輩方便言明嗎?」

凱特達斯仰頭長嘆,淡淡地說:「吾與薇個性不閤,此其一。因練功鮮少陪伴於她,此其二。最後,吾為修得冰雪焰藍劍,自封精脈,導緻不能人道,無法給予薇...正常之幸福。」聽到此處,少女秀臉不由一紅,稍稍手足無措,凱特達斯再道:「惟弟來後,吾妻突然變得朝氣蓬勃,與平常鬱鬱寡歡之態差異甚多。吾那時不以為意,看著蘇惟與妻說說笑笑,還以為薇體貼吾心,幫吾招呼賢弟,現下想來,兩人感情於那時便已産生。半年後,一日清晨起來,發現妻與惟弟皆不見蹤影,石屋前地上刻瞭兩字--愧歉。吾愕然呆坐門口,思緒一片空白,無法理解發生何事。自那時起,足足有半個月期間,吾都似行屍走肉一般,有體沒魂。幸艾爾婕麗懂事,於吾傷心之刻仔細照料,否則後果難測。吾之疑慮乃是,何以蘇惟與妻不坦然嚮吾說明,至少讓吾明白事實真相,而無須妄加臆測,心懸難安巨石。」

玄華聽完凱特達斯敘述,輕輕閉起雙眼,仔細思量半晌,隨後突然睜目問道:「前輩,如果你愛著一個女人,但是因為相處不來,導緻感情日漸消退、冷淡,這時又碰巧愛上她的姐妹,兩人決定廝守,你,會怎麼做?又假如有個生死相交的好友,不小心愛上他的妻子,兩人決定廝守,你,又會怎麼做?」語盡少女飄逸起身,徐步行至屋外。
凱特達斯會意玄華所言,悲苦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哈哈...薇,妳真傻,真傻...」



玄華等人於石屋休息一晚後,翌日清晨便整裝齣發,此時凱特達斯已不見蹤影,艾爾婕麗則確定要與玄華等人同行。而因為昨日之事,三女一男間氣氛顯得有點詭異,彼此應對變為謹慎小心。

正當他們準備乘劍飛越山峰之際,驟然,天空雲氣震動,遠方突現數十條飛龍乘風蜿蜒而來,撼頓地麵眾人之心。而紫嵐、李淩、艾爾婕麗紛紛凝神以待,準備一抗至絕危機。

至於龍眾在抵達石屋上空時,並未發動猛烈攻勢,其中黃金,雪白,墨紅,三色飛龍緩緩而降,落於石屋前方,龍頂各自躍下一人,每人皆披與其坐騎同色之華麗戰甲。
李淩目光掃視對方,驀地驚道:「龍騎八將!!!」
身穿黃金戰甲那人迴道:「正是!我乃大將宗涓。」說話者身背奇形巨戟,矛開雙戈,其體型高大,臉方眉厚,一副傲視群倫之貌。
接著身穿雪白戰甲之人道:「三將皇甫笑風,沒想到玄華天女姿色如此動人美麗,若非任務在身,我一定追求妳。嘖嘖...真是糟蹋瞭絕代清顔。」語齣輕薄者五官俊逸,氣質優雅,言行狂放中帶點瀟灑,並且手持怪異兵刃,似劍非劍,刃身寬大而短,柄處乃圓形中空,需將半截前臂伸入方能握持。
最後身穿墨紅戰甲之人輕衊道:「八將,關索,是誰將我部下瞬間凍結擊斃,報上名來。」忿忿者年紀甚輕,臉上稚氣未脫,左手揚舉閃電槍,槍刃形狀猶如閃電,故名之。

而麵對關索挑釁,艾爾婕麗幼容不悅,朗聲道:「是我,不過你不配知道我名字。」
關索聞言放聲大笑:「妳?迴傢吃奶吧!休於此鬍言亂語。」
艾爾婕麗稚顔怒紅,手指對方道:「你...你...你少瞧不起人瞭。」
關索還要迴嘴,宗涓已先搶道:「關八將,這女童所言無誤,你的部下的確被她所殺,在場之人唯有此女隱逸冰寒真元。」
關索瞪大眼睛難以置信道:「侯~~~~~~~小女娃竟有此等能為,來吧!與我一決雄雌。」
宗涓道:「且慢...」跟著轉頭嚮玉顔說:「玄華天女,雖然我等由龍主親令藉調予玄瓊天女,而她也交代不擇手段將妳格殺,但龍騎八將有龍騎八將行事的方式,眼下狀況對妳們是絕對不利,所以,身為龍之國驕傲的我們,不想以眾淩寡。這樣吧,妳們派齣三人迎戰我,皇甫三將和關八將,要是妳們能取下兩勝,我即刻率領龍眾離開,反之,就請妳自盡吧。」

玄華不加考慮,慷慨迴道:「不用,我的命交給你們,請放過我的朋友。」
對方尚未開口,李淩急道:「我們答應你,三戰兩勝,請你們先行決定齣擊順序!」
宗涓用眼神詢問玄華之意,玄華無奈道:「好吧!但我有一個請求,比試點到為止,不可傷及性命,如果你們不肯,玄華就算魂飛魄散,也要盡釋天女之力,誅滅龍眾。」
皇甫笑風莞爾答道:「沒問題,美人的請求我等一定照辦,要是以後有機會,還請美人賞光,一同享用燭光晚餐。」
宗涓瞪瞭皇甫笑風一眼,然後道:「高手過招,生死一瞬,我僅能答應勝負分齣後,不再追擊。」

[ 本帖最後由 cowboy 於 2009-2-13 12:50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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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华颔首表示同意约定。约定甫下,关索便不耐心烦地叫嚣道:「喂,臭屁的女娃,第一战就由我跟妳开始,妳该不会怕得想找妈妈吧!」
艾尔婕丽气急败坏道:「谁怕你,乳臭未干的笨蛋,连我能耐都看不出,还敢大放厥词,什么龙骑八将,我看是聋鸡八姜。」
关索不怒反笑,哈哈说道:「有趣,妳叫什么名字?」
艾尔婕丽果断地答:「无.可.奉.告。」
关索道:「好!要是我赢了,妳就告诉我名字。」
艾尔婕丽小手交错怀抱于胸,冷言道:「行,要是你输了,就当马让我骑。」
墨红战甲者爽快应道:「有何不可。」
李凌本来盘算让紫岚打头阵,但没想到艾尔婕丽迳自允诺对方约战,他可是明白小女孩脾气,只好眼睁睁看着她任性而为。
于是双方众人让出空间,好让比试进行。关索摩拳擦掌,旋转手中枪刃,神色啸傲道:「妳的兵器呢?」
艾尔婕丽【哼】的一声,道:「对付你,用兵器?笑死人了,空手就能摆平你。」说完以手势挑衅对方快快攻来。
关索豪言:「有气魄!看招!雷霆一击。」墨红战甲者高举闪电之枪直指天际,四方能量聚集于刃产生红色电流,快速一噼,耀眼闪光疾驰射向小女孩。
小女孩神色无惧,全身泛起蓝色光华,【唧】的一响,红色电流如入深渊,瞬间消弥无踪。
艾尔婕丽打个哈欠道:「没吃饱吗?劲力那么弱,像蚊子叮一样,要不我先煮顿饭给你吃。」

关索兴奋回道:「厉害!如此才刺激啦,哈哈哈...」随着笑声狂放,墨红战甲者欺身前进,舞动手中长型兵器,展开怒涛洪流般攻势。
闪电枪直刺、横扫、旋噼、上挑,招招迅捷,式式兇残,而艾尔婕丽童体轻盈,左右闪避从容,窜高伏低不迫,仿佛与对手嬉戏一样地自在,口中还不时调侃说道:「喂!动作太慢了!」「太高了啦!」「再左边一点」「哎呀!差一点。」「加油。」「说真的,你是不是肚子饿,可以先暂停煮饭。」「喂喂!,往地上砸干嘛?」「好无聊喔,对手太弱。」「待会不知吃什么好?」「哈哈,你的龙在抓痒,好可爱喔。」「那个皇甫什么的,我有看到喔,你偷偷取笑你同伴。」「全身金闪闪的小弟,脸色别那么严肃啊,开心点。」

身受艾尔婕丽极尽嘲弄之人,忽然停下动作,五官纠结在一起,小女孩以为对方怒极正要发作。没料,关索【噗嗤】捧腹大笑,倒在地上打滚道:「妳真有趣,一直说笑,害我没法专心攻击。」红龙见主人嬉闹,也冲向前去加入翻滚,关索轻敲其首言:「笨小兰,竟敢偷抓痒。」红龙也不知听懂没有,用头上大角磨蹭主人,似在撒娇。

这下换艾尔婕丽等人傻眼,名响天下的龙骑八将竟是如此童稚性格。众人尚未回神,关索把小兰打发至一旁,霍地起身道:「好了,玩够了,我要认真了。」语毕其他两将脸色微变,迅速后推百公尺。玄华众人不明其意,并未妄动,艾尔婕丽正要质问对方玩什么把戏时,强大真元自关索体内爆发,产生剧烈风流,三女一男骤惊,李凌示意紫岚带天女离开危险区域,紫岚一把搂住玄华与千夫长同时往安全处跳去。
方落地,无数炎雷从天降下,【噼里啪啦】之声四起,雷光纵心肆虐关索周围,爆掀大量土石,犹像灭世末日。
艾尔婕丽稚颜骇异,身影神速窜动,往来炎雷与飞散土石缝隙间,情势相当兇险。
须臾,巨灾停止,小女孩刚立定,闪电枪刃已指在喉间,胜负揭晓。

艾尔婕丽暴怒道:「这场不算,再比过。」
关索平静地回道:「我明白妳未尽全力,但要真生死相搏,妳已经踏入黄泉,要怪就怪妳太轻敌,现在,报上姓名。」
艾尔婕丽秀拳紧握,力抿双脣,低头片刻后,心不甘,情不愿道:「艾尔婕丽!!!」说完转身就走,迳自到旁边生闷气。
关索随意把弄手中兵刃道:「原来叫艾尔婕丽啊,好名字。」

此刻双方众人又选了一块平坦之地进行第二场比试,玄华则陪在艾尔婕丽身旁不住安慰。
气质优雅的三将走上前,恭敬行个礼说:「接下来,就由我皇甫笑风当你们对手,唉...真希望能跟天女共享晚餐。」

李凌清楚这人实力高出紫岚甚多,无奈己方已没人可以应战,于是第六千夫长决定,危急之际带天女杀出重围,就算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月刀侍卫何尝不清楚这场胜负的重要,紫发女孩表情坚毅,昂然迈进战场,她心下盘算,如不能取胜,便以玉石俱焚之招同归于尽。

皇甫笑风一见俊美佳人凌波微步而来,陡吸口气,左手捧心,笔直缓缓倒下,赞叹道:「出水芙蓉,出水芙蓉呀!」跟着潇洒起身一鞠道:「对不起,美人,天女姿色太过锋芒,才让我没能好好注视妳,请见谅,敢问美人芳名。」
月刀侍卫秀眉些拧,对皇甫笑风娇揉造作之态非常反感,不耐道:「紫岚。」
风流倜傥者欣言:「嗯...紫岚,紫岚,人如其名,风采中隐含神秘,朦胧中透着忧郁,妙啊!」
月刀侍卫汗毛竦立,顿觉恶心难耐,催促道:「到底比不比?」
皇甫笑风答:「不比啦,不比啦,如此佳丽谁能忍心伤害。」言毕欲转身走回。
宗涓疾言道:「皇.甫.笑.风!!!」

听到大将警告,优雅之人拨拨刘海,莞尔道:「唉!没办法,只好作作样子,省得有人不悦。」悦字尽,龙剑出,雪白形影飘飘动,招起式落映残虹。

紫岚被对手突来银锋杀得措手不及,仓皇应战。皇甫笑风右持残龙,剑招诡侷多变,剑劲浑厚勐烈,每一击,每一斩,皆让手握月刀之女孩,胆颤心惊,腕臂痠麻。
虽然紫岚先机已失,落于劣势,但招式严谨,防守绵密,暂时不至饮败。她为扭转局面,招行险着,【紫月东流】卒然而出,攻向对手后方,皇甫笑风转身化招,月刀竟一分为二,窜回紫岚手中。
雪白形影又是惊讶,又是赞叹,俊秀佳人抢得一线空隙,双月刀流随即源源倾洩尽出。或旋刀而斩,或双刀而错,弧锋游移之间,与残龙剑铿出美丽花火,甚为灿烂。

皇甫笑风【啧啧】不停,手上剑招逐渐加快,两人刀剑攻防激烈,看得围观众人也跟着紧张万分。
勐地,雪白形影一跃而上数十公尺,全身真元涌向右手兵刃,大喝道:「残龙击。」随即奋力一刺,剑身喷出致命劲流,直取月刀侍卫顶门。
紫岚大惊,双刀扬举欲挡威勐的【残龙击】,但闻【碰】一声,紫发女孩兵刃脱手,双膝跪地,虎口鲜血直流,脸色惨澹。

至于那皇甫笑风优雅缓落,以为胜负已分,却见到坚毅佳人奋力站起,神情淡然道:「紫月.弯刀.血刃泣风翔。」就在绝望女孩要以全身血液化作无数刀刃攻击时,风流倜傥者察觉对方兰艾同烬之心意,瞬间身影倏动,抢到紫岚身旁,小声迅道:「妳要死了,我可是会伤心欲绝喔。」接着拎起其左手,拍往自己胸口,连退数步,假惺惺道:「哎呀!我中招了,厉害,厉害!小生甘拜下风。」

紫岚痴痴凝视皇甫笑风,难以置信,而优雅之人眨了右眼一下,示意俊秀佳人别太在意,
跟着潇洒转回坐骑那儿,无视大将冷冽目光,逗弄起白色飞龙。
关索笑道:「放水放得太明显了吧!」风流倜傥者一脸无辜说:「什么?不懂阁下之意,放水?是谁放水?」
关索【去】的一声道:「懒得理你。」

玄华一行对于皇甫笑风此举,无法理解,李凌更是惊喜参半,收起将要释放的逍遥剑气,暗道:「侥倖!」
这时身穿黄金战甲的大将傲然道:「既是胜负各一,那就第三战决死生。」说完跨步而出,拔起裂地龙戟,雄纠气昂行至比试空地中。
李凌徐徐而足,神情飘洒,悠闲自若道:「中军第六千夫长,李凌,恭请指教。」
宗涓威武答道:「进招吧!」

只见天龙二国强将、勐将,对峙而立,肃杀气氛溢满天地之间,一触即发。剎那,李凌逍剑上手,疾斩两剑,剑气形如十字,旋飞扑向宗涓。宗涓龙戟轻扬,点往十字剑气中心,剑气转瞬涣散。随后宗涓腾跃,双手握住裂地龙戟,噼向对方。
李凌侧身让过,右手逍剑顺势一送,击刺宗涓胸口。宗涓逆旋龙戟,弹开对方逍剑,跟着横扫裂地,往李凌腰际斩去。
第六千夫长不与硬拼,身子翻转越过龙戟,落地时逍剑点刺龙骑大将双眼。但宗涓不避反攻,裂地后发先至,戟尖窜向对手小腹,千夫长登时险象陡生。

千钧一发之际,李凌左手遥剑已握,隔开龙戟,同时逍剑未停,仍是点刺龙骑大将双眼,此刻危机逆转,宗涓忽地陷入危境。
而黄金身影不愧为龙骑八将之首,眼看双目将被摧毁,左手手指一弹,【铮】,逍剑往上荡开,失去准头。
宗涓招无窒碍,裂地【霍霍】而出,瞬间击出八戟,劲力涵盖对手全身,此乃【龙吞八日】。李凌知晓厉害,左足顿地向后避开兇勐攻势,宗涓趁隙迎上,连施【气盖山河】、【龙战雪原】、【裂地狂龙】、【一戟三界动】等招,逼得第六千夫长左支右绌,应接不暇,李凌顿处下风。而黄金大将凭借优势绝技再现,龙戟神速贯向对手咽喉,李凌赶忙双刃交错封住强悍戟劲,但,【铿】【咖】两声,戟上双戈一夹箝死逍剑遥剑,长柄卡榫一脱细长银锋乍现。
第六千夫长惊道:「戟中剑!!!」讶异未止,宗涓细长银锋速速逼命而来,李凌无奈,只能放弃手中兵器,往旁避开。
这下强弱之分更为明显,飘洒青年手无寸铁,频频遭遇致命杀机,宗涓剑招千变万化,剑路犀利难测,李凌灌注全神穿梭于层层剑劲的空隙中,找寻一丝转机。

可惜,身经百战之人攻势紧凑,涓滴不给对手反击契机,此时于一旁帮紫岚疗伤的天女,也发现自己部属身陷危境,不由玉眉深锁,暗暗担心。
反倒是艾尔婕丽视若无睹,满不在乎,甚至跑去敌方所在跟可爱红龙玩耍起来。关索见之也不阻止,与小女孩说了几句闲话,只是艾尔婕丽怒气未消,没睬理他,关索便不再开口。
皇甫笑风则始终注视受伤与治伤的两名少女,根本不甩大将胜败死活,紫岚偶尔与其眼神交会,优雅之人皆趁机秋波狂送,吓得青涩朱颜立刻转头避开目光。
虽然月刀侍卫对身陷危境的同伴有些许不满,但仍是挂心他的安危,况且胜败牵涉到【她】之死生,痴情女孩不容许半点差错。

回观场上战况,已逐渐接近尾声,宗涓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极招毫不保留,顷刻转眼而出。仅见细长银锋逸散诡异寒光,剑招似斩非斩,似穿非穿,宛若灵动游龙腾驰对手周身要穴,不知咬向何处,随后,宗涓一喊:「中。」剑尖落于李凌心窝,玄华尖叫一声...

激斗过后,是绝对之宁静,宗涓表情疑惧,无法相信眼前景象,李凌指凝光剑,挡下绝命银锋,除了艾尔婕丽,在场所有人都甚感意外。
丰神青年潇洒豁然吟道:「天苍泪,」光剑一格,撼退敌手七八步。
「云舞风,」剑气倏出,击落宗涓所持银锋。
「一剑逍遥气如虹。」李凌真元汇聚,顶门竟向上窜出巨大虹流,震摄敌我。
「半生醉,」虹流变化,凝形似真似幻之太古神剑,大将神色骇异。
「半生梦,」太古神剑剑尖转下,瞄准对手,宗涓力提全身内劲,丝毫不敢大意。
「一生醉梦黄土封。」封字一毕,太古神剑勐然射出,所到空间,具皆产生裂缝,并燃起末世火燄。
宗涓双眼一闭,已然明白此命休矣,没想到自己纵横沙场一生,却为他国内斗命丧小伙子手里,内心实在不甘。
就在太古神剑将贯通黄金身躯之际,众人上方天空产生变异,飞龙群受到惊吓纷纷逃离变异区域。
同刻,一道心剑无视次元距离,高速由不知名远方穿越时空狭缝降下,【轰隆】一响,太古神剑应声而碎,在场之人见状莫不惊骇万分,诧异极甚,宗涓则非常庆幸自己逃过死劫。

敌我双方还未回神,碧落传来恼怒之语:「哪个白痴竟施展剑圣残式,说!」这会儿所有人惊疑更加,不知何方高手竟能千里传音。
那人等了片刻无人回应,大声斥道:「快说!!!是谁?」
第六千夫长惶惶答道:「前辈,是我,晚辈李凌。」话才说完,又一道心剑快速降下,击在李凌脚边,警告意味浓厚,跟着那人道:「你这个智障,谁教你剑圣残式的,难道他没告诉你此招禁忌吗?说!!是谁?」
第六千夫长狼狈而答:「是晚辈师父,凯特达斯,师父有说不到危急之时,禁招不得使用。」
那人【啊】一声道:「凯特达斯,凡因碧寒族?」
李凌略觉讶异,回道:「是,师父乃凡因碧寒族。」

神秘人物沉默半晌,随即道:「龙众通通滚开,好好龙之国不待跑来这撒野。」
宗涓此刻已猜到对方身分,赶忙比比手势要盘旋的部下撤退,并向三将、八将道:「走吧!」
皇甫笑风虽不忍心离开美女们,但终究爱惜自己生命,他可不想与神秘人物槓上,自寻死路。关索想了一下,果决道:「你们走吧!替我跟龙主说,我告假,时间长短未定,总之,时候到我自然会回去。」
宗涓瞪了关索一眼,冷冷道:「随便你。」言尽迅速御龙离去。
皇甫笑风感慨嘲讽道:「唉,真是勇敢,如何?看上谁啦,记得别吃完,留一个给我。」
关索【呸】地道:「谁像你那么下流,快走快走。」优雅之人带着恶意笑容缓缓乘着坐骑飞升,走时还不忘送给少女们飞吻,即使对方根本没望着他。

神秘人物没等龙众完全离去已开始道:「妳是玄华?」
天女恭敬地答:「是,南冥叔叔好。」李凌、紫岚闻言大悟,原来是南冥剑圣驾临,艾尔婕丽眨眨双眼,显然不知道此人身分,无礼道:「喂!你是什么东西,为何我看不到你,还有什么剑圣残式,李凌明明使的是太古神剑。」
玄华见女童冒犯剑圣,赶忙说道:「丽,说话的是南冥剑圣,不可放肆。」
那人哈哈笑道:「玄华,没关系,论年纪,说不定我还小她几岁。妳叫丽是吧,太古神剑乃凡因碧寒族所称,后传到人类手中,因某种缘由,才称此招为剑圣残式。」
艾尔婕丽小小食指戳头,道:「原来如此。」

那人又言:「到我这来,有话跟妳说,与妳生世及玄琼篡位原因有关。」语毕天空异变消失,一切景物回复正常,艾尔婕丽还想问些什么,不断【喂喂】叫唤,可惜已再无回应。
玄华耳闻剑圣之语,心弦拨动蠢蠢不安,生世?姊姊?不知南冥叔叔要告知何种秘密,委实令人忐忐忑忑,思绪难宁。
紫岚走向行动鬼祟之关索,问道:「你打算做什么?为何不与同伴离开?难道还想对天女不利,我不会让你得逞。」
关索耸耸肩,轻松道:「别想太多,打从一开始我就对天女的性命不感兴趣。」
紫岚奇道:「既然如此,留下何意?」
关索面不改色答道:「我想跟妳们一起行动。」

剎那间不仅紫岚,连李凌、玄华、艾尔婕丽都顿感狐疑与好笑,方才要取天女性命之人,怎转眼要求希望成为天女同伴,简直莫名其妙。
李凌收起地上双剑,踏前一步道:「阁下说笑?」
关索神情诚挚,摇头回:「笑话常说,但这个决定我可是很认真。」
目睹对方正经态度,千夫长语道:「在天女考虑之前,先说说想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原因。」
关索不发一言,手比艾尔婕丽,小女童指尖触鼻,不解道:「我?关我什么事?」
李凌也问:「是啊!与丽何干?」说完千夫长突然心中涌起邪恶想法,也许该让此人同行。

关索坦然道:「怎么解释呢...嗯,我做任何决定,都靠自己直觉,而在刚刚不久,我的直觉告诉我,跟随艾尔婕丽,会有许多精采有趣的事件发生,所以,我决定与妳们一起行动。」
李凌尚未回应,小女童已勃然拒绝道:「不行,我不要,谁想跟你一起旅行。」
关索露出微微心机眼色道:「妳,觉得小兰可爱吗?」边说边指着在旁边张开大嘴,表情呆滞的红龙。
艾尔婕丽一愣,玄华紫岚侧头,李凌内心击掌暗道:「高!」

寂静片刻后,小女孩疑道:「可爱是可爱啊,又怎样?」
关索续道:「妳喜欢牠吗?」
小女孩迷惑越加,答:「喜欢是喜欢,那又怎样?」
于是关索切入重点道:「要是妳肯同意让我与妳们一起行动,小兰就送给妳了。」

「啊!」「什么!」「小兰,给丽?」「果真如此!」三女一男听到对方开出条件,各自语出心中想法,最为惊讶者莫过于艾尔婕丽,她恍神道:「小兰要送给我?」
关索颔首说:「没错,只要让我同行,小兰便是妳的。」
紫岚提出疑问道:「阁下所言,未免荒诞,飞龙一生只认一主,岂能说送就送。」
关索哈哈答道:「说来惭愧,小兰与其他飞龙不同,个性温和,平易近人,防御心很低,就算是陌生人,只要一只鸡腿就能让牠乖乖听话。」
紫岚望向红龙,其憨厚之态的确与寻常飞龙有所不同,心里已信了五分,而且越看越觉得可爱,有趣。

艾尔婕丽在丧失心神一会后,终于理解对方意图,马上眉开眼笑道:「好!答应你。」
关索正要说话,李凌抢道:「慢,你要如何证明自己没有暗中策划其他诡计。」
艾尔婕丽代关索回道:「要是他敢,我一定教训他,放心,这家伙我来监视,就这么说定了。」
李凌无奈摇头,任性之女不管反对或赞成都是如此霸道,他轻叹口气便向玄华征询道:「不知天女意下如何?」
玄华温柔答道:「既是丽的决定,我没意见。」
一旁月刀侍卫谏言:「请天女三思,此人曾狙杀天女,属下不能信任他。」
李凌则道:「我以为,对方应无恶意,可暂时让他跟随,万一情况有变,再将他驱逐。」
紫岚觉得奇怪,照李凌个性不该草率答应。紫发女孩绝对料想不到,第六千夫长才是真正心怀诡计之人。

玄华说:「紫岚,连李凌都认为没问题,我想应该可以让关八将同行,况且我见他也不像是个言行不一的小人。」天女语毕,又转头向红色身影道:「关八将,希望你清楚自己决定,之后旅程,可能会有许多未知凶险,甚至可能丧失生命,你确定要与我们一起行动吗?」
关索毫不犹豫,坚定道:「当然确定,我的直觉从没失灵过,万一真的发生不幸,也是我的命,没什么好后悔。」
艾尔婕丽见情势已定,催促道:「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快点,把牠送我,要怎么送?」
关索答道:「别急,一路上妳先跟小兰培养感情,我再一面教妳与牠沟通的方式,时机成熟,妳就能成为小兰的新主人。」
艾尔婕丽天真语道:「好!」接着马上与红龙打成一片,神情甚为愉悦。

紫岚知道自己继续反对也是徒然无益,便严肃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图谋不轨,紫月刀绝不留情。」
关索随性答道:「放心,我可不想接下妳玉石俱焚之招,也不想与练有剑圣残式之人为敌。」
紫岚【哼】的一声,把脸撇开。玄华则关心月刀侍卫伤势,问道:「紫岚,妳的手,没事吧!」
俊美佳人面色转和,恭敬回道:「多谢天女挂怀,已经无碍。」
李凌跟着说:「天女,现在是否启程前往常安。」
玄华面带犹豫,似乎些许害怕揭开未知秘密,但仍道:「嗯,出发吧!只是你们真气耗损许多,御剑飞行会不会太过勉强?」
李凌道:「无妨,先过了天剑山再说,要是累了再换步行。」

关索见玄华等人彷彿忘了自己与小兰存在,便说:「各位,我的小兰虽然憨呆,不过...」话未语尽,已被小女孩打断:「是丽的小兰。」于是略带稚气的八将更正道:「【艾尔婕丽】的小兰虽然憨呆,但要载五个人应该不成问题,顶多飞行速度变慢而已。」
玄华一听心疼说:「这样牠会不会太辛苦了?」
关索带着怪异目光望向眼前天女,心里寻思:「明明是姐妹,为何差那么多?」然后答道:「不会,有时候训练还会载到十人以上。」
这下换艾尔婕丽跳脚,不满言道:「什么,你竟敢虐待我的小兰。」
关索莞尔回道:「那时小兰还是我的。」
艾尔婕丽连【哼】数声,知道自己无理,就没再说嘴。
李凌道:「那好吧,大家就乘上关八将的坐骑,天女,请。」
任性女童又一次抗议道:「是.丽.的.坐.骑。」
李凌无奈回道:「好,好,好,丽的坐骑。」言尽艾尔婕丽一马当先,一跃跳上龙顶,小小稚手抓着双分龙角,装模作样操控起来,嘴里不时发出【吁唿】之声,姿态甚是天真可爱,讨人喜欢。

关索开怀凝视活泼的艾尔婕丽,身为孤儿的他早就梦想有这么一个率性妹妹,要是他知道天真可爱女童已经八十五岁,不知作何感想。
正当丽忘情地享受御龙快感时(小兰也非常配合顶上之人,不住摇头晃脑,发出低吼。),一道冷言飞入:「妳会驾龙吗?」
艾尔婕丽嘟嘴,瞧向说话之人道:「不承认是我外甥女的外甥女,虽然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喂!聋鸡酱,你边飞我边学行不行?」
关索听见龙之国荣誉象征被如此轻蔑,不由得轩渠,道:「没问题,小不点。」
艾尔婕丽睁大眼睛奇道:「小不点?谁是小不点?」
关索学着小女孩惊讶表情,道:「聋鸡酱?谁是聋鸡酱?」

此际艾尔婕丽方才领会对方取笑自己个子娇小,而且是报复那句【聋鸡酱】。于是秀丽女童两手叉腰,不服气地说:「我小归小,年纪可是大你非常多。」
旁边众人欣赏这出拌嘴闹剧,尽皆暗自窃笑,关索则摇手道:「不可能,妳顶多十一二岁,我已经满十九,所以妳应该叫我一声【哥哥】。」
艾尔婕丽听得其言,仰天长笑,不可一世道:「丽今年满八十五了,你要叫我姊姊,虽然以你们年龄来看,当祖母都够格,但是那太老了,丽不喜欢。」

小女孩说完关索再次模仿对方,同样仰天长笑,不可一世道:「没想到小不点年纪轻轻,说大话本事不小,竟然可以脸不红,气不喘,理所当然瞎掰这种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的鬼话。」
艾尔婕丽维持叉腰姿势,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前脚脚掌轻轻拍着龙顶,自负说道:「不信?问问李凌,问问玄华,问问那个不承认是我外甥女的外甥女。」
关索神情轻松,转头问向第六千夫长,待其说明惊人事实后,轻松神情转为愕然。聋鸡酱目瞪口呆,难以言语。艾尔婕丽一副胜利者姿态,道:「怎样,我说你又不信,这下没话可说了吧!」
只见身穿红色华丽战甲之人,恍然无神,下意识抛接着手中闪电之枪。
少顷,带点稚气脸庞忽地展开笑颜,道:「哈哈哈...不管妳几岁,小不点就是小不点。」
艾尔婕丽吐舌回应:「随便你,聋鸡酱就是聋鸡酱。」
就在一大一小结束意气之争后,众人陆续登上了小兰头颈处。关索立于龙角后方,并握住双分之角,以操控坐骑。艾尔婕丽站在关索胸前,紧密依偎,准备实习御龙之术,其后依序是玄华、紫岚、以及李凌。
关索瞧大伙儿已经站稳,便役使小兰慢慢腾升,除了聋鸡酱之外的人皆兴奋不已,慢慢享受这奇特经验。

玄华原来以为飞龙背上会因柔软而难以立足,但没想到其实非常稳固。这都拜坚硬龙麟之赐,站定其上一点都不困难,加上飞龙受过训练,人员站立部位都维持平稳状态,所以不用担心跌下。而少女细看足下小兰,才发现飞龙体型真的很巨大,并且随着牠逐渐高升,少女涌起了澎湃的情绪。

此时关索道:「谁知道路?」
玄华柔声答道:「关八将,请先向南飞行。」
红色身影点头,便驾着飞龙破风疾行,往南边飞去。仅见险峻的天剑山缓缓向后移动,越变越小,取而代之的景象是一片片水田与农舍。由天空望下,还可隐约发现正在耕作的农夫和拖着套犁的水牛。

剑之国乃风翔地境人口最少的国家(除了仙岛以外),所有国民都以务农维生,所产粮食靠天之国商人运往各地贩卖。更特别的是,剑之国没有军队,其人民皆由历代剑圣守护,要是有他国武力或盗匪入侵,剑圣可于远方发动心剑攻击,不受距离限制。
不过有个不成文之规定,就是心剑只允许于剑之国领内施展。至如南冥剑圣在天剑山之两击,其实算是违背了约定,如非事出突然,紧急,南冥也不会行此下策。

站在飞龙之上的玄华,尽情地享受映入眼帘之田园风光,少女扰动纷乱的思绪,瞬间变得宁静安详。
其后紫岚嗅着随风送来之阵阵发香,令她忍不住微微前移,想更亲近心仪对象。而李凌则傻傻望着月刀侍卫背影,幻想她现在紧靠自己胸膛,并露出幸福微笑。
至于主从前面的关索忙着教导艾尔婕丽御龙之术,小女孩也非常用心学习,两人丝毫没察觉后方上演的爱情戏码。

众人乘龙飞行数个时辰后,一座威严气派,宏伟壮观的城堡由远方逐渐变大,这个城堡由白色石块所砌成,形状四四方方,墙面画满许多图案,每个图案之间似有关联,有些图案还写上奇怪文字,更让人费解的是,城堡内外看不到半个人影,显得非常寂寥冷清。

没一会儿,玄华一行抵达城堡上空,关索操控小兰降落在城门前方平坦处,艾尔婕丽未等飞龙落定,就抢先跳下,并说:「哇!好大的房子喔,有十个丽那么高,不对不对,是二十个丽那么高。」
天真女童跑来跑去,不停审视城堡外观。这时大家也陆续落地,仔细观察面前景象。除了天女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南冥剑圣所居住的处所,不免感到新鲜奇特。
红色身影将闪电枪扛在肩膀上,回应艾尔婕丽说:「龙主的宫殿更大,下次再带妳去见识。」
艾尔婕丽边看着墙上图画,边答道:「好啊!」

猝然之间,天真女童目光落在一个图上所画人物,疑道:「大家快看,这里有画我族之人。」
大伙儿闻言全都聚集到艾尔婕丽所指图案前方,果然发现紫发紫曈紫皮肤的凡因碧寒族,那人好像在与他对面的人类大声争吵,虽然旁边有文字说明,不过没人能够看懂奇怪文字。
玄华说:「之前来的时候年纪还小,没注意这些图案,看起来似乎在讲叙一个故事。」
众人一听,也觉应是如此,艾尔婕丽将要开口回应之际,城内传来天威之声:「进来吧!」

两男三女被突如其来的话语吓了一跳,随即遵照指示步入城内。在穿过高耸城门后,出现于大家面前的是一条又深又宽的长廊,长廊壁上每隔一段距离皆挂着一支火把,火把上头燃着红色火燄,当风由外吹进时,火光微微荡动,气氛显些诡怪奇谲。

剎那间,艾尔婕丽惊唿一声:「啊!!!」大伙儿赶忙望向紫曈稚女,纷纷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敌人?」「老鼠?」
惊唿者以拳击掌答道:「我的剑忘记带了!」
闻言众人默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有李凌应道:「算了吧!那把可怜兵刃带来也只是给妳踩在脚底下玩,没带,【它】应该比较高兴。」
艾尔婕丽俏脸恼怒,快速扑到第六千夫长身旁,一把搂住其左臂,用手指拧了李凌一下,道:「瞎说什么,我有那么坏吗?」

李凌【唉呦】声起,不敢再次回嘴,仅轻轻地想把紫曈稚女推开,可惜艾尔婕丽不依,硬缠着第六千夫长不放,关索见状说道:「原来你们感情那么好啊!」
天真小女孩欣喜回道:「嗯!我喜欢李凌,以后要嫁给他。」
关索满脸诧异,难以相信地走到尴尬之人身旁,拍拍肩膀说:「你好,未来妹婿。」
艾尔婕丽奇道:「妹婿?」
李凌表情悲苦,以眼神示意关索帮他解危,红色身影虽然领会,却是双手举起闪电枪扛在颈后,边向前走去,边以家乡小曲旋律唱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我都不知道...」
第六千夫长紧咬牙根暗骂:「可恶!早知道就别让你跟来,一点作用都没发挥。」

在旁玄华知晓李凌不好受,便温柔说道:「丽,妳这样会让李凌不自在,忘记我跟妳说的话了吗?」
艾尔婕丽这才想起天女当时的一番言语,于是放开紧搂的手,道:「我知道了,那我走在你旁边可以吗?李凌。」

第六千夫长点头答应,并向玄华投以感激目光。跟着大伙儿继续前行,往长廊另头步去。而紫岚凝视娟秀少女背影,内心思绪纷杂无章,甜蜜中藏有绝望感伤,她好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像艾尔婕丽或李凌一样,可以毫不保留地倾诉自己心里最真挚的情感,但她明白,那一天,遥遥无期。

由关索领头,玄华等人随后,大伙儿悠然穿过长廊,进入一个宽广大厅。大厅内空荡荡几乎没有任何陈设,仅有十数根支撑屋顶的圆形石柱与大厅尽头一张散发王者气派的石椅。石椅上坐着一个超凡无双身影,此人一头白发,脸上边幅不修,胡子鬓毛杂乱地长在豪迈面容上,眼神虽然慵懒,但隐逸犀利目光。其右手撑头,靠在王者之椅侧边扶手上,一副傲视寰宇之态。

众人远远就察觉到一股狂放气势强逼而来,除天女与小不点之外,各人均倒吸口凉气,寻思道:「剑圣之威,果真凡响不同,名非虚传,难怪被称作风翔地境最强之男人。」
(艾尔婕丽之所以无动于衷,乃因其父常常释放同样强悍的杀气,习惯缘故。)

大伙儿徐徐而行,往南冥剑圣处走去,方靠近傲视寰宇之王者,王者前方飒然现出四把心剑。剑身奇光流转,瞬间往李凌、紫岚、艾尔婕丽、关索四人那儿窜去,众人大惊,纷纷身影倏移,闪避危机。
玄华骇然不解慌忙道:「南冥叔叔?」
超凡者疾声答道:「静!」
接着操控心剑与莫名其妙之两男两女展开战局。

李凌双刃出鞘,迎击快速绝伦的奇光幻剑,仅见三道虹流交错缠斗,激出无数灿烂夺目的花火,点缀空无大厅。
再观旁边月刀侍卫,腰际紫月【唰】的上手,不停绘出层层弧线,编织绵密刀网,企图封住谲诡难测的心剑招路。
而艾尔婕丽童身轻捷灵敏,以奇妙身法穿梭往来于光刃攻势的间隙之中,频频化解致命杀机。
至于关索则是扬起闪电之枪挥舞,藏雷带电的威勐招式与剑圣绝技不停地周旋较量,相互斗劲。

王者神情傲然,静静坐在石椅上以心剑强袭众人,一敌四,不仅气色自若,更逼得李凌等人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没多久,胜负立即分晓,四把心剑同时贯入众人眉间,吓得玄华惊声尖叫,脸色惨白。幸好李凌等人中剑后只觉一道清流涌入,且散于周身各处筋脉与自身内力结合。并未头破脑流,命绝当场。

花容失色的少女拍拍胸脯,神魂未定道:「南冥叔叔,你吓死我了。」
超凡之人答道:「妳的事待会说,你,过来。」王者手指李凌,略显不悦,第六千夫长则诚惶诚恐,慢慢走到南冥剑圣跟前,道:「剑圣有何吩咐?」
傲然者朗声道:「我只说一遍,仔细听,剑圣残式不可直击大地,否则,人类灭矣,详细缘由待会说,另外,我已加强你根基,今后可放心施展上层剑招。你胆子不小,运气也好,短短数日内三次运使极招,竟然都没事,不晓得哪来的狗运,退下。」

身承王者教诲之人羞愧答道:「晚辈谨记,多谢剑圣赞功。」语毕缓缓后退,掌心尽是冷汗。
接着超凡之人左手一挥,大厅突然【轰隆隆】地开始作响,由地面升起了五张石凳,众人又是一惊,艾尔婕丽见状开心道:「哇!这是什么?好好玩喔!会自动跑出来的椅子。」
王者语气威严,说道:「坐。」玄华等人便各自找了张石凳坐下,只有小女孩东看西瞧,仔细研究凳子上面的机关。

南冥剑圣也不理会艾尔婕丽的孩子性格,迳自言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事关风翔地境被封印的历史,也与玄华你身世,不,应该说是玄琼身世有关。」
少女眼神哀怨,低声喃喃说:「姊姊身世?」
南冥剑圣语不停歇,续道:「玄琼与妳并非亲生姐妹!」

此言一出,玄华、紫岚、李凌骇然万分,少女语音发抖道:「什...什么?」
南冥剑圣并没理会众人反应,持续叙道:「上代天女移光,继位后久久都没能产下女婴,因此忧虑天女之位无人继承,便从民间收养一女,取名玄琼,准备于自己百年之后让她接任大位。然而宫中某些大臣认为,此事不该有太多人知晓,竟然自作主张派人杀害玄琼的亲生父母。待移光发现时已经太晚,玄琼父母双双身亡。之后如果没有意外发生,玄琼顺利继承天女之位,也许,这件尘封过往将随移光之死,深埋在大地之下,可是,天不从人愿,意外,仍然出现了,而那个意外,就是妳,玄华。」

众人听到此处,内心各有想法,娟秀玉颜珠泪垂滴,渐渐勾勒出事实原貌。旁边紫岚见状心疼难受,恨不得紧紧拥抱玄华,深情地安慰一番。
而李凌没想到主上一家,竟还有这段密史,不禁同情被命运操弄的两姐妹。至于关索,俊眉一皱,对于所听异闻甚感讶异。
连好奇的艾尔婕丽闻言,也停止研究石凳,微步走到娟秀玉颜身旁,轻轻抚拍她的肩膀,给予鼓励。

南冥剑圣长叹口气,接着说:「带玄琼入宫后两年多,移光竟然意外有喜,这下大臣们与移光欣喜非常,欢天庆地迎接妳的降生,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玄琼慢慢被冷落一旁,无人闻问。虽然玄琼不再备受宠爱,但她靠自己优越的能力赢回失去之目光,显少有人知道她所努力的一切,只是为了获得周遭亲友的关怀。在妳继任天女之位后不久,一位清楚昔日秘辛的大臣透露玄琼的身世予她知情,自那天起,玄琼就策画今日所作一切。」

王者语毕,娟秀玉颜拭干泪痕,调匀气息,坚定道:「原来,是我亏欠姊姊,既然如此,就让姊姊继任天女之位又何妨。」
此时的李凌、紫岚,纵使想谏言几句,也不知该如何说起,南冥剑圣摇头道:「事情没妳想的那么简单。」
玄华眨眨明亮的双眼,问道:「叔叔之语何意?」
南冥剑圣答道:「方才我说,事关风翔地境被封印的历史,如今,便讲个明白。上古之时,人类本非生存于风翔地境的种族,凡因碧寒,才是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南冥眼神投向艾尔婕丽,停顿半晌后才又道:「我们先祖来自另一个世界,因为时空扭曲的关系,许多人被抛到这个陌生大陆上,那些人刚开始虽然惶恐慌张,不知所措,但镇定下来后,就在风翔地境上开花结果,繁衍定居。起先两个种族和平相处,虽有少许纷争,不过并未发展成严重冲突,直到人类抨击凡因碧寒所信仰的邪神--【殇】。」

艾尔婕丽听到此处大喊:「你胡说,邪神【殇】根本不是我族信仰的神祇,是你们人类教导我们参拜邪神【殇】,还把祂召唤出来,造成许多人死亡。」
傲然者眉宇深锁,疑道:「你们传下来的历史是如此说吗?奇怪,没关系,我就先按人类所传历史讲叙一遍,有谬误之处妳再更正。」
艾尔婕丽点点头表示同意,南冥才又道:「因为对邪神【殇】所抱持的看法不同,两族之间发生激烈冲突,凡因碧寒人数、能力,都较先祖们优越许多,因此冲突初期,先祖们遭受极大损伤,后来一次因缘际会,先祖们意外获取特殊的能力,自此,优劣逆转,凡因碧寒节节败退,几乎被先祖们诛杀殆尽。然而正当凡因碧寒穷途末日之时,他们举行了禁忌仪式--邪神降,【殇】因而被召唤至风翔地境。可是凡因碧寒万万想不到,【殇】一降临后,就开始屠杀风翔地境上之所有生灵。原来【殇】本就是靠吞食生物灵魂来维系自身性命与强大能力的邪物。这下不仅凡因碧寒紧张,人类也同样畏惧邪神【殇】强大又残暴的能力。就这样,【殇】在风翔地境横行了一年多,造成无数生灵的死伤,大陆处处尸横遍野,疮痍满目,惨不忍睹,犹如地狱一般。就在所有人放弃希望时,一名圣女,五名英雄挺身而出,领导众人,对抗近乎无敌的邪神【殇】。并于经过长达半年的殊死决战后,终于成功将其封印在大地之下。而风翔地境也在恢复和平后,由圣女与四名英雄各自建立了国家,也就是现今的天、龙、文、剑、武等国。余下一名英雄因为某种原因,带了些人离开大陆,定居凌仙岛。至于我,剑圣一脉,实际上有个不为人知的职责,代代传承。那个职责就是以心诀监视风翔地境全域,注意邪神【殇】被封印的状态。」
说道此处,王者顿了一下,扫视前方众人后继续道:「玄华,虽然我早就以心诀查知玄琼意图,但,一代剑圣有训,继承剑圣之名者绝不允许干涉他国内政,所以,才没告知妳这项消息。不过情况在这几天有了转变,燕云于泣血原战死后(玄华、紫岚、李凌三人一听燕将军战死,虽说心里早有个底,仍是不免一悲。),泣血原下方竟涌出邪神【殇】的气息,虽然还没发育成熟,但那也是时间早晚问题,我化解剑圣残式的道理也在此处,因为太古之剑的能量,有可能提前让邪神【殇】现世。所以,玄华,妳现今必须扛下消灭邪神【殇】的责任,否则,风翔地境将再一次变成人间炼狱。」

大伙儿听完不可思议的故事,面面相觑,很难想像原来自己居住的土地有这段奇特历史,更没料到风翔地境不久后将面临邪神【殇】的恐怖威胁。
艾尔婕丽搓搓小手,面色凝重道:「爸爸告诉我,人类靠着邪神【殇】才得到特殊能力,邪神【殇】是人类崇拜的神明,但是邪神【殇】很坏,所以我族想把祂放逐到幽界,后来被人类破坏,仪式失败了,邪神【殇】很生气,开始伤害大地上的所有生灵。可是现在邪神【殇】竟然要复出,我得赶快通知爸爸和其他族人。聋鸡酱,等等载我回石屋。」
关索颔首道:「没问题,小不点。」

王者面带迷惑,琢磨着紫瞳女孩的言语,沉吟片刻后道:「事情颇为蹊跷,两族认知怎会有如此大差异,这样好了,玄华,你们前往文之国一趟,询问丹枫文帝原委,他所知比较详细,而且消灭邪神【殇】的方法也只有他知晓,至于玄琼之事,妳暂且搁着,毕竟消灭邪神【殇】才是当务之急,去吧!」

于是玄华一行拜别南冥剑圣,决定先到石屋一趟后,再转往文之国的首都--平玉,与丹枫文帝会面。众人在行经长廊的时候,个个神情严肃,若有所思,气氛异常宁静,连喜欢说话的艾尔婕丽都保持沉默。

出了城堡,关索驾驭小兰,载众人回飞到石屋那儿,途中大家偶尔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各自寻思,盘算未来的状况。

玄华天女一方面悲叹玄琼姊姊的命运,又惊惧即将现世的邪神【殇】。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勇气和能力,来对抗上古年代横行于风翔地境的恐怖异端,如今她也只能按照南冥叔叔指引的方向前进,走一步,算一步。至于未来会如何发展,就不是她所能掌握的。

紫岚虽些许同情玄琼,但还是认为她的行为不可原谅,即使月刀侍卫非常想马上了结背叛者之性命,但如今天女有更重要的职责等着她去执行。紫岚也非常清楚,风翔地境上之一切花草树木,飞鸟走兽,男女老幼,皆为至仁少女最珍惜的东西。她绝不会坐视邪神【殇】残害这片大地上的任何生灵,纵然,必须献出其圣洁无瑕之生命与灵魂,她依旧无悔。所以,痴情者相当笃定,自己必须尽全力,帮助天女完成使命,因为不管于公,或于私,玄华都是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

而李凌听完剑圣说明,惊得是心神难定,惶惶不安。他不知道自己鲁莽行为,险险便唤醒最强的邪神——【殇】。幸好剑圣及时阻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并且年轻人万万没料到,自己历经玄琼公主叛变后,竟能再遇到更让人诧异的事件。邪神【殇】,听都没听过的名字,却即将残临风翔,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自己性命虽是不甚挂怀,可是紫岚、天女、艾尔婕丽等,都是他必须守护的对象。所幸剑圣加强不足之根基,让自己能随心所欲施展上层剑法,相信对未来难关能够产生一定的助益。

再讲那艾尔婕丽,从以前就听爸爸说过邪神【殇】的各种残暴事蹟,小小心灵早就植下对邪神【殇】之莫大恐惧,不过那时爸爸却说邪神【殇】已被消灭,风翔地境永远不会再被祂蹂躏。所以当小女孩听到恶魔将要现世时,内心的震撼与害怕,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甚至她的身体与手掌,畏惧地不停冒出冷汗。
除此之外,艾尔婕丽尚担心爸爸、担心族人安危,因而想先回石屋通知父亲这个重大消息,让他们能及早研拟相关对策。

至于关索算是玄华一行中,对于邪神降世较不在乎之人。他从小失去双亲,颠沛流离,尝过了许多人间至苦,也看透了世情冷暖。当他听到邪神【殇】时,心内便想,风翔地境又岂止一个邪神【殇】。人类为了权势名利,荣华富贵,父子母女相残,兄弟姐妹相害,夫妻朋友反目者所在多有,司空见惯,而手段诡计更是擢发难数,匪夷所思。关索甚至以为,让邪神【殇】清理清理这个腐败人间也未尝不可,不过这想法在他脑海中稍现即逝,因天真女童之出现使得愤世嫉俗者心境起了很大转变。
俊傲青年第一次听到艾尔婕丽说话,只觉得她是个脑筋不太正常的小女孩,后来知道她身负绝技,才开始对她产生浓厚兴趣。
交战中,艾尔婕丽的直率任性,让他赞赏,风趣幽默,让他开怀,关索似乎感觉自己时光倒流,重新拾回失去的童年记忆。
对他来说,与艾尔婕丽争斗,就像与妹妹打架嬉戏般的自然,幸福,也因为如此,他选择暂时放下龙主恩惠,追寻那从小以来,不敢奢望的梦。

身穿红色战甲之人,立于飞龙顶上,拿着闪电枪轻轻敲着肩胛,低声喃喃道:「管你邪神歪神,要是敢伤害【小不点】,就只能请你提早回【家】。」
艾尔婕丽听见关索滴咕,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关索敷衍答道:「没什么?」
艾尔婕丽稚颜微怒地言道:「男子汉有话干嘛不痛痛快快说出来,一个人咕哝有什么意思?」
俊傲青年似笑非笑望着生气的小女孩,豪情道:「既然那么想明白,就告诉妳。我刚刚说:「管你邪神歪神,要是敢伤害【小不点】,就只能请你提早回【家】。」」

艾尔婕丽闻言一反常态,既没抗议对方称唿自己【小不点】,也没附和其言说些搞笑之语,反而从眼神中显露出深深的恐惧,直言道:「你太看轻邪神【殇】了,祂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对付的角色。爸爸说,邪神【殇】刀枪不入,掌气不侵,万毒无效,普通人根本无法损其分毫。当初人类与我族是经历无数次的试验,牺牲了许多勇敢的自愿者,才慢慢发现到祂的弱点,将之击败。你要是真的遇见祂,一百个聋鸡酱都不够死,所以别再说梦话了。」

关索以食拇两指搓搓下巴,兴致勃勃地语道:「侯~~~~~~~那个什么殇那么强啊!那肯定要见识见识,长长自己阅历。」
艾尔婕丽审视不知死活的青年一会儿,不置可否地说:「随你便,死前教会我御龙之术就好了,还有别指望我帮你收尸。」
关索【哈哈】答道:「一定,一定。」

言尽,大伙儿已再次抵达天剑山上空,艾尔婕丽首先察觉异状,发现自己住了许久的石屋竟然仅剩下一堆乱石,且四周明显留下激烈打斗的痕迹。
紫瞳女孩心下一震,顿生不详预感,未等飞龙降落,迳自以真气摄来逍剑,足落剑身,疾速窜向乱石堆处。
关索见状,也迅速御使小兰速速着地,大伙儿皆急急跃下。

「哇咖鲁!哇咖鲁!哇咖鲁!」紫瞳女孩忧惊如焚,大声以族语唿喊父亲,不停寻找自己唯一亲人的踪影。
勐地,艾尔婕丽发现一片断墙下有一双熟悉的腿,于是赶忙冲过去,一把翻起断墙。瞬间,映入眼帘的是--早已断气多时的父亲躯体。
紫瞳女孩目瞪舌僵,完全不能接受所看到的景象,她心想:「梦...梦...对!这一定是梦,不行!我得赶快清醒。」

此时众人也已经奔了过来,竟见艾尔婕丽开始用力拍打稚嫩脸颊,其俏颜马上就留下红肿痕迹,而她浑然不觉得疼痛,甚至加强手上劲力,希望快点将自己打醒。
玄华顿时心酸难忍,用力搂住失控女孩,泪眼汪汪道:「丽,别这样。」
双眼呆滞之人全身颤抖,用空洞目光望向天女,悲伤道:「玄华,妳老实跟我说,我在作梦,对吧!这梦,好可怕,我醒不来,玄华,求求妳,帮我醒来,我要醒来,我不想再继续梦下去了,好可怕,求妳,求妳...」

在场者闻言莫不鼻酸,关索则想起父母小妹惨亡的情形,一怒之下,闪电枪向下强噼,【碰】的一声,于地面击出一道裂缝。
艾尔婕丽听到巨大声响,愣了半晌,随即珠泪滑落道:「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不是梦,爸爸他...真的死了......」此刻小女孩终于接受父亲身亡事实,用力挣开玄华双臂,两腿一跪,伏在尸首上嚎啕痛哭。

不料,艾尔婕丽方碰触父亲尸身,尸身骤然产生异变。诡异黑光由凯特达斯遗体渐渐明亮,发散。
李凌、紫岚、关索三人见到黑光立即感到不妙,才要出声警告,已然不及。但闻一阵轰天巨响,一股勐烈能量从遗体内迅速炸开,重创在场之人,更吓得小兰腾飞于空,慌张无措,不停盘旋。

艾尔婕丽受伤最重,失去意识弹开数十公尺后落地。紫岚以身保护天女,背部被炸出许多碗大的伤口,鲜血直流,惨不忍睹。玄华则因月刀侍卫的舍身,只受到些轻微擦伤,并无大碍。而李凌关索两人虽及时运功抵挡,可惜仍是内脏受创,口吐朱红。

众人尚未及回神,四周居然又出现夺命危机。仅瞧十名黑衣劲装杀手,脸戴妖鬼面具,手持锋利单刀,杀气腾腾地将玄华一行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冷冷道:「动手!」语甫尽,影窜动,十刃划开黄泉路,双剑一枪战敌手。
李凌关索虽身受重伤,仍是抡起自己兵器挺身相抗,两人面对诡异杀手配合无间的攻势,霎时陷入致命危机。

但观黑衣人之刀路,快狠凌厉、兇残无道,出招时倾尽全力,毫不留情。斩噼横扫之间,处处攻向对方要害,急取对手性命。加上十人训练有素,攻守默契十足,根本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反看李凌与关索两人,内脏受创在前,失去先机在后,面临诡异杀手无情进逼,败象尽露,身上更是不停增添刀刃切开的伤口。

就在众人死生之刻,剎那,骇人杀意笼罩天地,空间气氛为之一凝,不论敌我,皆感唿吸一紧,气血冻结。

十名诡异杀手被突来变故所震撼,纷纷停下攻势,转头瞧向杀意来源。而李凌与关索也因此逃过死劫,获得喘息之机。

这时仅见争斗现场不远处,一个黑色形影背对众人而立,所负墨剑不停飘散冷冽冰寒之剑气,身上更是溢出浓浓的杀意。所有黑衣人观此景象,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原先说话那人明白高手驾临,决定先发制人,便说:「先杀了他!」言尽,诡异杀手一拥而上,十把单刀分指神秘人物周身要害,正当锋刃将要碰触对方之际,黑色形影杀念一动,诡谲光波顷刻外张,冻凝四方空间。

十名黑衣人简直不敢置信眼下状况,他们个个宛如时间停顿,或腾于半空,或蹲伏于地,或举刀欲砍,所有人皆无法动弹,面面相觑。
正感骇惧无措时,孤傲者轩昂道:「一剑幽曲乱红尘!」
语毕,墨剑吟出一声清脆哀鸣之响,诡异杀手尚不明其意,十人身躯遇音粉碎,化作无数微粒,飘落尘土之上。随后,黑色形影也消失在蒙蒙烟尘之中。

李凌关索目睹一切,虽惊异万分,但知道危机解除,【碰碰】两声,皆体力不支,坐倒在地,不住喘息。小兰此时落到主人身旁,以其角轻轻触碰主人,又似撒娇,又似安慰。
而用身躯保护天女的月刀侍卫,尽管意识蒙眬,也察知敌人已死,便用手奋力撑起压住玄华的身体,往旁边扑去。
接着娟秀少女摇晃起身,环视四周,悲痛地双手摀住嘴巴低声啜泣。她看见艾尔婕丽弹飞远处,丧失意识,生死不明,以及紫岚背部遭到炸伤,血液不断涌出,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至于穿着红色盔甲的两名青年,则是身上多处刀伤,脸色惨白,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玄华双手拼命抹去流出的泪水,并强迫自己恢复正常之唿吸。须臾,少女终于平静紊乱的思绪,跑近生死不明的艾尔婕丽,检查小女孩之脉搏,在确认她尚有心跳后,万分着急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然后玄华玉手虚抱胸前,闭眼喃喃道:「承天之力,载地之能,圣洁女魂,运转干坤,春夏秋冬,四时之变,飞禽足兽,浑沌之泽,今借水火风雷之气,弥血肉发身之颓,以处子完璧无瑕之灵,癒芸芸众生之苦,天女令出,令行风翔。」
随着绝世清颜祕语朗朗,玄华全身圣光大作,散发出无数生命脉动,脉动与伤者产生共鸣,使其灵神滋长,化作治癒元流,缓缓运行各人残破之躯,疗合伤口。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盘坐地上,接受天女之力治疗的李凌与关索忽然眉头一紧,发现有三人鬼鬼祟祟于附近走动。正觉麻烦时,一阵杀意暴升,未听到任何哀鸣,鬼祟三人已丧失气息,魂断九泉。
两名青年心里明白,一定是刚刚高手所为,原来他并未离开,而是隐去气息在附近护持,却不知其身分为何?

又过半个时辰,李凌关索已经痊癒,起身走到玄华身旁戒护,玄华则仍是继续催运天女之力,医治紫岚与艾尔婕丽,这个时候,远方突然有人影急速奔驰过来,戒护两人心神一紧,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纷纷取出兵器,就战斗姿态。
待人影靠近后,李凌才吁口气道:「是熟人。」关索闻言便收起劲力,继续环视四周,戒护玄华。
李凌迎向来人,拱手恭敬道:「前辈。」
一成熟女声回道:「发生什么事了?从早上开始就闹哄哄,你怎么会在这里?刚刚是不是有爆炸声?你们到底在干嘛?连屋子都搞坏了。」
连续问了一连串问题的女子,紫发紫瞳紫皮肤,不但五官美艳动人,身形更是婀娜多姿,虽已有点年纪,也难掩其姣丽风采。
她身上穿着紧身鲜艳服饰,使胸前玉乳,唿之欲出,足以让天下所有男士,想入非非,把持不能。

李凌神色尴尬,哀戚,简单地将经过叙述一遍。当美艳女子听到凯特达斯身亡时,形影微微晃动,目光显露无尽悲哀。等到千夫长说完,女子徐徐走到艾尔婕丽身旁,蹲下身轻抚其发喃喃道:「可怜的孩子,先是没了母亲,现在连父亲也...唉!」
美艳者叹完气慢慢起身,凝视天女及她所散发的圣光,颇觉奇特,跟着走至石屋原本位置,缅怀过去一切。

一个时辰后,玄华敛起周身脉动,深深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说:「丽与紫岚都没事了,但需要好好静养几天。」
李凌正要开口,美艳女子已先道:「去我那儿吧!」

于是美艳女子背负艾尔婕丽,李凌背负紫岚,大伙儿乘上红色飞龙,往女子住处进发。并在她引路之下,一刻未满,便看到一栋高两层,佔地约九百平方公尺的石屋,坐落于山腰上。石屋四四方方,颜色白中带灰,没有多余雕饰,看起来朴实无华。

关索驾着小兰降在石屋正门前,美艳女子带领两男一女步进屋内,先将艾尔婕丽及紫岚安顿至客房后,才招唿其他人到客厅休息,并且准备一些水果、清茶,让疲惫众人享用。

此时厅内安静异常,所有人之心情皆复杂沉重,美艳女子也不急着说话,她清楚大家都需要时间来沉淀自己的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美艳女子终于开口说道:「所以,兇手是妳姊姊所派来追杀妳之人?」
女子眼光望向娟秀少女,虽无责备之意,却还是使得玄华愧疚不已。
她点点头答道:「嗯,对不起!」
李凌这时说道:「前辈,晚辈觉得事情有些古怪。」
美艳女子眉尖上扬,问道:「什么意思?」
李凌微微低头,右手握拳以指节轻轻敲击下巴数次,然后道:「第一,天之国内有能力杀害师父者,就晚辈所知,不过大将军燕云与大护法张圮两人,而大将军已死,大护法乃直属天女之人,皆不可能出手,再说如果真遇危机,师父绝不会坐以待毙,定是想办法脱逃。第二,那十名黑衣杀手晚辈从没见过,当然也不排除是玄琼一党暗中训练的伏兵,可是事情应该没想像中单纯,也许有其他势力介入。第三,这是最重要一点,玄琼没有杀害师父的理由与必要,那时天女与我们已经离开师父住处,追击之人没见到目标,一定是赶紧搜寻我们下落,怎会浪费时间去围杀师父。况且连师父都不知道我们会转回,兇手怎知要在遗体上设下陷阱,等我们中计。所有种种皆透露出不寻常之诡异,加上邪神【殇】将要现世,或许其中有某些关联存在,只是我们还没发现。」

美艳女子一听邪神【殇】将要现世,玉掌疾拍桌面,霍然起身道:「你说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其他三人一跳,李凌忐忑答道:「前辈,邪神【殇】将要现世了。」
美艳女子神清不知是惧是惊,发愣一会后,缓缓坐下,冷冷道:「谁告诉是你的?」
李凌回道:「是南冥剑圣告知,剑圣还要天女接下诛邪大任,本来我们将赶往文之国会见丹枫文帝询问诛杀邪神【殇】之方法,是丽急着通知师父邪神【殇】复出的消息,才会先转回师父那儿。」

美艳女子心事重重,邪神【殇】再出的消息对她打击不小,她沉思数刻后,起身道:「你们于此自便,我要出远门一趟通知所有族人这项消息,丽醒来了,跟她说......别伤心,还有尤丝阿姨。」语毕,女子快步往外奔出,还没到门口玄华赶紧喊住:「前辈请等等。」
尤丝转身问道:「什么事?」
娟秀少女腼腆语道:「不好意思,请问前辈有多余衣物吗?」

尤丝听了话,眼光扫视玄华一遍,方才发现娟秀少女银色盔甲内之衣裤,因为爆炸而变得破破烂烂,玉手与秀腿好几个地方的肌肤都显露出来。
她再转头望向两个年轻小伙子,情况更惨,胸腹前之盔甲与内衣已被掏空,现出了结实肌肉。于是她道:「我房内衣物可随意穿用,不合身自己拿针线改改,里头也有些男人衣裤,以前丈夫留下的,让李凌与这个人穿上,总之一切随意,当自己家一样,我走了。」尤丝说完迅速离开,少女连道谢,告别的机会都没有,美艳身影便已消失于玄华眼前。

石屋主人一走,娟秀清颜便到尤丝房内捡选自己与众人所换穿的衣物,置于床上,准备修改。幸好这里有适合丽所穿的尺寸,不然改起来可是大费周章。

玄华虽贵为天女,但做起针线活与家事可是一点都不含煳,她先是准备一顿美味晚饭让李凌与关索享用(虽然千夫长一度坚持不让娟秀清颜干这些粗活,但仍是拗不过玄华。),待吃完收拾碗筷清洗后,便着手修改众人所要换穿衣物。而为了让衣物能够合穿,天女跑进跑出,比量每个人的身材尺寸。她忙了整晚,直至夜半才全部完成,放心地倒在床上休息。


翌日,玄华不顾身体的疲倦,仍然起个大早,替两名男性煮些白粥果腹,并将改好衣裤交给他们换上。这时少女已卸下银白盔甲、佩剑与旧衣,换穿一件较为轻便的装束,装束颜色以黄色为主,衣身带点奇特图纹,裤管只到膝盖,因此娟丽少女曲线优美又光滑的小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两名年轻气盛的男子眼前,使得未经男女之事的两将,一度脸红,眼光飘移不知该看向何方。

三人用完餐,李凌与关索褪下残破盔甲与内衣,各自穿上深蓝色与浅绿色的套装,布料上面染有奇兽图案,看起来颇有异国风味。而玄华独自收拾餐具,并清洗干净,且没让自己休息,又跑去照顾两名昏睡伤者。
黄衣玉颜先用布巾沾水,把大小女孩胴体擦拭干净,再帮她们换上改好的衣服,忙完才拖着快要累垮的身体,趴在床上小憩。

玄华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突然感觉到脸上有温暖的东西抚过,于是睁开双眼,还没看清眼前事物,便有一粒水滴落到脸颊,并顺着清颜轮廓滑下。
少女撑起身来,揉揉惺忪双眼,方看清眼前之人原来是紫岚,可是她不明白,何以月刀侍卫要哭得如此伤心,就温柔地问:「紫岚,妳怎么了?」
泪流满面的女孩摇摇头,抹去氾滥的泪水,答道:「属下无能,没有好好照顾天女,还让天女做这些粗重工作,使您如此疲惫...对不起。」

玄华见月刀侍卫自责,身体倾向前去,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道:「千万别这么说,为了我,妳两次差点丧命,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紫岚忘情地醉心眼前幸福,双手悄悄抱住嬝娜身形,用极细微声音言道:「为了妳,死也无悔。」
玄华没听清楚紫岚所说的话,便问道:「妳说什么?」
紫岚放开胸前温存,微笑答道:「属下方才说,这是我该尽的职责。」
娟秀朱颜点头道:「谢谢妳...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紫岚回道:「刚至亥时没多久。」

玄华闻言吃了一惊,以食指侧边轻碰下脣慌张道:「哎呀!睡过头了,晚饭还没煮。」少女说完匆匆起床,欲奔到厨房准备吃的。
紫岚赶紧阻止道:「天女,不用啦,李千夫长早已经弄妥,还留了一份给您,因为大家见您睡得香甜,就没有打扰您歇息。」
「这样啊,不好意思,因为有点疲倦,所以睡太沉了。」少女边说边伸伸懒腰,双手高高举起,胸口随着唿吸起伏,刚好正对着坐在床沿的紫岚面前。紫岚见到后随即撇头瞧向旁边,双颊些些泛红,并且结结巴巴道:「天...天...天女...属下...属下的衣服...是您帮忙更换的吗?」

玄华移步至床边,轻轻坐下答道:「是啊,先擦干净才换上的,妳与丽的身体都沾满血迹和尘土。」
紫岚一听自己胴体完全展现在天女眼前,全身还被她的玉手抚触过,一张俊颜登时红如苹果,羞得无地自容。
玄华见到月刀侍卫脸颊突然胀红,紧张地问:「怎么了?身体哪儿不舒服?有发烧吗?」少女扬起玉手碰碰紫岚额头,发现有一点点热,正要再说什么时,紫岚连忙身体后倾,躲开少女玉手,否认道:「没...没事,属下没事。」

玄华仔细审视眼前女孩状况,并无发现异状,气色相当不错,就是表情有些古怪。她侧首想了一会儿,勐地击掌言道:「喔!我知道了,紫岚,妳害羞对吧!呵呵,身体被我看光所以妳才赧颜尴尬,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大家都是女孩子,如果被李凌看到才需要害羞呢!」
紫岚低首不知如何回答,她的思绪仍然处在惊涛骇浪之中,一时间恐怕难以平静。

玄华睹状也不再取笑月刀侍卫,转个话题问道:「丽清醒没?」
紫岚心不在焉答道:「还...还没。」
玄华闻言低声呢喃:「嗯,再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应该就会清醒了,只是丽清醒后...唉!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如果当初没来打扰她们父女...或许...也不会害丽的父亲丧命,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月刀侍卫恍惚在旁,隐约听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句,立即回神,向清颜佳人问道:「敢问天女何事不知该怎么办?」
玄华苦笑而答:「没,我饿了,陪我去吃饭。」
于是两女徐徐走至客厅,一起坐在石桌旁。玄华忧心忡忡地动着碗筷进食,紫岚则在旁陪伴,满心幸福。

至于关索与李凌皆在楼上另一间客房内擦拭自己兵器,千夫长听到楼下客厅有声响传出,就跑到楼梯口向下望了一望,见到是天女与紫岚两人,便放心地回到房间继续保养自己爱剑。

玄华吃完后与紫岚一起清洗碗筷,两人边洗边聊一些女人私密话题,月刀侍卫此刻感到自己犹如与天女厮守于这里一般,是如此的美满安详,甜蜜万分,她多么渴望能永远保持现在的状态,管他的邪神殇不殇,天女位不位,只要能和【她】在一起,世界毁灭又与她何干。
紫岚想到此处,乍觉自己想法太过自私,也不管手上沾满污水,用力地敲打额头一下,惩戒自己。

玄华被俊美下属所惊,随即用衣袖拭去她头上脏水,并说:「怎么突然打自己的头?」紫岚承着主上贴心对待,又高兴,又愧疚,自然地说:「对不起...」
玄华【噗嗤】一声,道:「没头没脑怎冒出这句,该不会刚刚把头敲坏了吧!」说完两女对看一眼,【呵呵】笑成一片。

中夜,在天女坚持下,主从两人共睡一床,虽然玄华之前已经休息许久,但运行天女之力耗费不少娟丽女孩的元气,所以仍是一倒下就睡着。
而躺在天女身旁的紫岚,全身僵硬,精神亢奋,丝毫不敢任意翻动。她鼻子嗅到的阵阵幽香,更是扰动本就不平静之思绪。

此际月刀侍卫度分如年,时空宛若停止一般,四周静得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天女之娇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玄华卒然一个翻身,抱住了紧张难眠的思乱者。其诱人双脣,竟恰好贴近在紫岚左侧脸颊旁,令她本就紊杂的心情,越加激盪。

月刀侍卫凝视可爱又性感的脣影,内心不停地挣扎,最后,情慾战胜理智,抛下所有束缚的女孩,缓缓逼近诱人双脣,跟着快速一吻,马上恢复到原来姿势。
随即心虚者以眼角余光偷偷观察身旁少女,确定她没被自己【逾矩】行为所扰醒后,才放心吁口气,闭上眼睛,带着甜蜜笑容入睡。

隔日清晨,紫岚被急速之兵器撞击声吵醒,慌张地连鞋都不穿便往外头冲出。一看,原来是李凌与关索在对打练招,而千夫长见月刀侍卫赤脚出现,赶忙连声致歉,频频低首。关索于旁边瞧着李凌窘态,心下也领会一些事实,不由莞尔一笑。

赤脚者迈着慵懒步伐回房,顺道打个哈欠,一进房内就看到天女已经起床,不自主地想到昨晚荒唐行径,俏颜顿时羞得飞红。幸好玄华意识朦胧,没察觉下属异态,她说:「是李凌与关索吗?」
紫岚点头称是,接着两人整理整理衣着,从水缸舀些水出来清洗面容,开始着手准备早餐。

尤丝这儿什么都不缺,米、油、各种调味料,晒干的鱼肉,腌渍的酱菜,一应俱全,足够大伙儿吃上好几个月。
两名少女忙了一会儿(紫岚一度坚持由她扛下所有工作,不过被玄华否决。),备妥粥菜后请两名男士进屋享用,大家边吃边讨论现在情势及未来动向。

玄华首先道:「丽今日应该就可以甦醒,如果情况允许,希望能快点出发,前往文之国。」
李凌夹菜入口,含住木筷,若有所思道:「天女,您可有瞧见援救我们的那个黑衣剑者?」
玄华低首答:「没有,当时紫岚以身护我,我们两个都倒在地上,所以没看见那人,但感觉那人气息有点熟稔...可又觉得陌生。」
李凌轻咬几口嘴中食物,嚥下后说:「这是他第三次帮助我们,之前属下就曾感应到两次他的气息,现在想来,原来是他暗中除掉欲对天女不利的刺客。」
紫岚望向李凌,问道:「就是你发觉异状,后来又说没事的那两次?」
千夫长颔首回答:「嗯,却不知那人是谁?」
关索把剩下一口粥饮尽,将碗放下,豪情道:「不管何人,是友非敌便不是坏事,黑衣剑者武艺高强,对我方来说乃一大助益。」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随即玄华神情转哀,忧心道:「丽清醒后,我该...我该怎么面对她,要不是我,丽的父亲或许就不会...」
正当李凌、紫岚想出言安慰时,后方传来一稚气女声:「你们是谁?」
众人转头看去,发现艾尔婕丽光着脚丫子站在楼梯口,脸上满佈惊疑。
玄华开心地说:「丽,妳醒啦,怎么没穿鞋子?」言毕少女起身欲往艾尔婕丽处走近,甫刚踏出一步,惊疑之人道:「谁是丽?」

此言一出,大伙儿面面相觑,娟丽朱颜止下脚步,欲哭无泪地语道:「丽,妳别吓我,妳就是丽啊。」
小女孩转身望望,并无发现其他人,就说:「我后面又没人,妳到底在叫谁,还有,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这下所有人终于了解事态严重,玄华掩面哭泣跪了下来,紫岚强忍悲伤迎向前去搀扶天女,李凌张口结舌,无法置信眼前光景,关索则眉头大皱,道:「失心风?」

小女孩见无人回答她问题,也不甚在意,迳自往屋外走去,关索一个起身,拦在小不点前面,她不悦道:「你是谁,干嘛挡住我的路?」
关索不答反问:「妳又是谁?」
艾尔婕丽听到这句,微微愣住,沉吟半晌才说:「我...我不知道。」
关索继续道:「没关系,我知道,妳叫做艾尔婕丽。」
小女孩眨眨眼犹疑道:「艾尔婕丽?」这时众人不明白关索意欲为何。
聋鸡酱点头答道:「对!妳叫艾尔婕丽。」

稚颜女童不太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艾尔婕丽,印象中似乎听过这个名字,可是又好像缺少些什么,她两手置于尾椎,凝视地面,用脚踢踢坚硬石椅,漫不经心说道:「艾尔婕丽...艾..尔..婕..丽..艾尔婕丽...你是谁?」
俊傲之人考虑须臾,答道:「我叫关索,是妳哥哥。」在场其他人听到这话,心内一震,李凌不解问道:「关八将你这是...」千夫长言语未完,俊傲者以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众人虽迷惑怀疑,仍然选择相信关索。
艾尔婕丽目光扫射对方,奇道:「你是我哥?」
聋鸡酱神情坚定,答:「正是,妳要不相信可以问问其他人。」俊傲者手比玄华、李凌、紫岚。
艾尔婕丽看向玄华三人,不客气地问道:「喂!这人真是我哥吗?」

此际李凌稍微体会关八将之用意,便说:「对,他的确是妳哥哥,我与这两位姊姊是你们朋友,因为妳受了重伤,所以才暂时失去记忆。」
关索露出微笑,欣喜李凌终于搞懂其心意,艾尔婕丽则恍然说:「原来如此,难怪我头好痛,而且什么都记不起来。」小不点言尽,不理会众人关怀眼神,自己跑到门口坐在地上,目光空洞,凝望远方。

大伙儿见状内心惋惜,艾尔婕丽失心情况比想像严重,玄华抱住紫岚如泣如诉,不断自责,月刀侍卫只能拼命安抚天女激动情绪,使她好过一些。
聋鸡酱长叹口气,道:「就算艾尔婕丽永远不会好,我也要照顾她一辈子。」
李凌表情哀恸,摇手回道:「不成,她是师父唯一宝贝,应该由我来照应。」千夫长自从凯特达斯死后,一直隐忍内心悲痛,现在看到丽变成如此,所有感伤全数涌出。
关索不屑问道:「你有照顾失心风病人的经验吗?告诉你,我有,舍妹因目睹双亲惨亡,同样得了失心风,在她...被杀之前,都是由我照料,所以我比你更适合看护小不点,况且你不也有想要相守一生的对象,带着她于你来说,诸多不便。」俊傲之人想起往事,拳头悄悄紧握。
李凌不服反驳道:「不会可以学,当初你不也是慢慢摸索,才学会如何照应令妹,我不相信自己作不到。」

关索还想回嘴,月刀侍卫大喝一声:「够了!论资格,你们比得上我吗?艾尔婕丽与我可是血亲(紫岚对自己说出这话,内心也吓了一跳),现下许多问题都没解决,争这有什么意义?」
两名年轻英杰被俊美佳人斥责,霎时惭愧万分,不解方才何以如此幼稚,不明事理,像小孩一般任性。

正当众人沉默无语,艾尔婕丽听到刚刚争吵声,走过来道:「你们在嚷嚷什么?我饿了。」
玄华一听小女孩喊饿,匆匆起身,迅速抹干脸上泪痕,招唿她吃粥。期间艾尔婕丽喃喃唸个不停,但没人听得懂她说的话。

小女孩吃饱后,碗筷一丢,迳自跑去屋外闲晃,关索紧跟在后保护,而玄华、紫岚,与李凌则呆坐厅内,气氛相当冷清。

寂静片刻,玄华打破沉默,说道:「邪神【殇】复出在即,必须赶快面见丹枫文帝,询问消灭邪神【殇】之方法,所以,必须要有一人留下来照顾丽。」
李凌慨然回道:「紫岚必须保护天女,而关八将的飞龙也是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那么,就由属下来照顾丽好了。」
两名少女虽觉不妥,但实在没比这更好的选择,只能点头赞同,准备出发。玄华将银白色盔甲与象征天女地位的配剑留在此处,不打算带走,因为对她来说,这些东西时时提醒自己痛苦的经历,刻刻述说悲惨的回忆。

主从两人整理好行装,李凌便唤回关索和艾尔婕丽,并告知聋鸡酱众人决定,他听完说道:「不用,带上小不点,我会看照她,你们无需担心。」
玄华虽再三表明不希望丽跟着大家涉险,可是关索相当坚持,甚至说如不照他意思,小兰就不启程。
天女无奈,接受了聋鸡酱的建议,于是众人陆续跳上飞龙头颈,乘着小兰往文之国前进。

红色飞龙凌云破风,急速延天剑山脉向东飞去,艾尔婕丽站在关索后头,紧紧抓住他的衣摆,可爱小首微微左侧,探看快速在眼前流动的景象,感觉又新鲜,又好玩,又刺激。
「一朵,两朵,三朵,四朵,五朵...」俏丽稚女用手指仔细数算经过的白云,有时数不对了便会冒出几句急促的凡因碧寒语。
她身后的两女一男看到昔日活泼、多话、任性、武功又高强的丽,变成这副模样,内心,好痛、好痛。
尤其是玄华所受打击最大,她甚至无法原谅自己,因为现在无论作什么,都无法挽回稚女父亲的生命。
如今,自责之人只能诚心祈祷,希望丽赶快恢复正常,至少这样,能使得玄华之愧疚,稍微减少一些。

经过将近半天的飞行,穿越天剑山脉东侧之虹剑崃上空,众人已能看到天文两国之国境关口,这时飞龙主人道:「接下来就必须改用步行,文之国全境有特殊结界,小兰会丧失飞翔能力,不过无需担心,这家伙奔跑速度也是一流,剩下之问题是,该如何通过关口。」
李凌答道:「如果蒙混不行,再硬闯吧,记住别伤害人命,劲道控制一下。」
关索边思考,边回道:「唔,那就说我们是从龙之国来这求学的,嗯...角色分配一下,我跟李凌是兄弟,名字叫做...唐武、唐文,天女跟紫岚是我们妻子,名字...名字...就叫妙采和旋波,小不点仍称丽,是旋波之妹。两位女士,待会委屈妳们一下,装装样子,别露馅儿了,所有问题交给我回答。」俊傲者说完役使小兰慢慢从天降下,着地奔跑(果然飞快),往国境关口前进。

紫岚与李凌一听要假装成夫妻,脸上均是一红,月刀侍卫不满地发出抗议之声,但被关索以:「夫妻较不易起人疑窦。」为由驳回。
跟着众人又问清楚细节及该注意事项,于是大势底定,佈局完成。
关索改名唐武--兄,李凌改名唐文--弟(千夫长一度质疑,自己年龄明明比较长,为何要当弟弟,不过被心机者用紫岚假装何人之妻为筹码,逼使他屈服。),玄华改名妙采--兄嫂(天女倒是没有任何意见,反而觉得有些好玩。),紫岚改名旋波--弟媳,艾尔婕丽仍称丽--旋波之妹。
就这样,新成立的一家人,搭着神速奔跑的小兰,浩浩荡荡地朝目标而去。此刻,已将近黄昏。

夕阳余晖绚烂,照耀山崃景色,晚霞云气柔美,映衬泛黄碧落,妙采一行乘龙奔驰,令在路上三三两两的旅客与商贩为之侧目,丽偶尔还会向遇到的路人挥挥手,打招唿,可惜小兰速度飞快,对方应该无法听见丽大喊的凡因碧寒语。

半个时辰后,天之国通往文之国的国境关口,渐渐呈现于众人眼前,关口建筑由石砖所堆成,两侧分别延伸数公里长的城墙,衔接虹云岭与天剑山。建筑门开约十公尺见方,关门由精钢铸造,人力无法推动,乃採用齿轮传动开合,门上墙壁刻着大大三个字【虹剑关】。
虹剑关右侧前方坐落一大群房舍,房舍以木头、砖瓦建造而成,供守关士兵们居住。

当一龙五人抵达关口时,引起通关旅客和兵卒一阵骚动,毕竟飞龙除了在龙之国外,其他地方并不多见。
唐武带领众人跃下,排在通关队伍后方,小兰则因体积硕大,于旁边空地等候。几名下哨的兵卒见有飞龙来到,唿朋引伴吆喝其他休息的士兵前来观赏,其中一人讯问唐武小兰习性,确定此龙没有危险性后,便放心地与牠嬉闹玩耍起来。
一时之间,语笑喧阗,热闹非常。

办理通关业务的士兵共有五人,一人负责诘问,一人负责书记,其余负责检视通关的人、货、物。待轮至唐武一家通关时,负责诘问的兵卒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去文之国干啥事?」
唐武个性虽然高傲,但历经世情的他,必要之际也会虚应敷衍一番,只见他拿了几枚龙之国所铸银币,塞到负责诘问的兵卒手上,若无其事道:「在下唐武,来自龙之国,旁边的是舍弟唐文,内人妙采,弟媳旋波,与弟媳之妹丽,因听闻文之国国都--平玉,乃学识大城,便想到那儿去研习研习,增长自己智慧,将来回到邻里也能替自己挣些面子。」

唐文看着唐武应付的本事,不禁暗暗佩服,心想他也是有过一些讨生活的经历。而妙采与旋波则有些腼腆,对于第一次为人妻子显得有些紧张。至于可怜的丽,两眼无神,勾着紫发女孩手臂,偶尔口中唸唸不知何辞,令妙采旋波心酸阵阵。

诘问之兵卒收到银币面色微喜,咳了一声随意问道:「你说你从龙之国来,怎会经过天之国,在这儿通关,为何不直接于龙文两国交界处进入文之国?」
原来风翔地境地理,天之国居中,涓雪峰为界,北依龙之国,天剑山为分,南临剑之国,枯骨崖为线,西依武之国,虹云岭为边,东靠文之国。兵卒所言之地,就是风翔地境东北角龙文两国交界处。

唐武早知对方必有此一询,便将早已拟好说词道出:「回大人,因在下仰慕天之国国都--永宁的繁华美丽,所以顺便到那儿观光一番,不去还好,一去真是令我们一家眼界大开,留连不已,差点就想于永宁定居下来,幸好内人提醒要到文之国读书的事,否则可真的要在天之国住下,不回去了,呵呵...」

兵卒神情得意,【哈哈】陪笑说道:「那可不,咱永宁是天下商人往来聚集之地,自然比一般城市富丽堂皇许多,好啦,兄弟们,别看了,过来分钱。」
正拿起一叠通缉犯画像比对的三名士兵,一听有油水可拿,喜孜孜地放下手中画像,一个箭步窜到同僚身边,收取银币,同时示意唐武众人快快通过。

然而当唐武吹响口哨,叫唤小兰随众人过关时,忽然传来一句严厉之声:「且慢!」
这声【且慢】使大伙儿包括分钱的兵卒皆吓了一跳,纷纷向说话之人望去。但瞧一个武官,身材中等,肌肉结实,下巴蓄有胡子,披穿土色盔甲,盔甲连着黑色披风,面无表情走来。
士兵们这会儿惶惶忐忑,以为自己犯了什么过错,个个胆颤心惊,骇惧不安。至若唐武唐文,两人真气暗提,准备苗头一失,齐力杀出重围。

武官先是在登记簿上察看,随即开怀大笑言道:「我说嘛,怎恁的眼熟,果真是唐文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胡子男边语边走向迷惑之人,士兵们则如释重负,道些无关要紧的场面话。
仅见武官张开双臂,热情拥抱茫然的唐文,至于一旁的唐武等其他人不明胡子男意图,精神高度戒备,尽皆寻思道:「世上根本无唐文,你怎可能与他熟识。」
那人抱住唐文后,于其耳边轻喃:「属下宋仁,曾于千夫长底下做事,请千夫长与天女随属下来。」语尽松开两手。

唐文听言神色恍然,以眼光暗示众人勿轻举妄动,跟着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宋仁兄,失敬失敬,久未见,都快认不出你了。」
宋仁拱手客气回道:「那里那里,天色已暗,不如在我这儿休憩一晚,洗洗风尘,走,这边请。」
唐文回礼道:「那就打扰了,多谢。」
于是宋仁带领两男三女,走到一间大屋前面,并引导众人进入屋内客厅。唐武在入内前以龙语叮咛小兰在外等候,不可乱跑,但憨呆飞龙流下口水,不停吵说自己肚子已饿,唐武无奈,要小兰自行去附近猎食野生动物果腹,可是必须尽快赶回。
牠点头三下表示了解,便开心地腾空飞离虹剑关。
屋内客厅空间还算宽广,格局简单大方,宋仁见两男三女都已入内,迅速把门一关,跪在妙采跟前恭敬道:「属下宋仁,参见玄华天女。」
此际,所有人除唐文外,皆顿感讶异无措,纷纷投向唐文询问之眼光,儒雅者耸耸肩答道:「他曾在我手下担任百夫长,我也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他。」
玄华闻言方才松口气,柔声道:「宋将军平身。」

宋仁承令起身,侃侃说道:「当属下得知玄琼公主叛变时,内心骇异万分,后来又接到燕将军战死讯息,更是扼腕不已,所幸消息指出天女与李千夫长皆平安无事,属下才稍微感到欣慰,如今更见到天女与李千夫长现身属下面前,属下...属下真是...唉!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欢愉。」
玄华听到这般诚挚言论,不由感激涕零,正要答谢之刻,月刀侍卫厉声语道:「你话说得好听,但我们要怎么相信你?谁知你会不会诡计暗施,对天女不利。」

玄华纵然觉得紫岚太过谨慎严苛,可是她所言之事极为有理,少女心里中军副统陈克叛变之景记忆犹新,还是谨慎点比较妥当,因此玄华保持沉默,等待宋仁答覆。至于丽,看着月刀侍卫激动言语,不甚挂怀,只口气淡淡道:「吃饭没?」
而那胡子男见天女信任心似乎有些动摇,也不忙于解释,迳自走至大厅墙壁旁,拉了一条黄色绳子。紫岚相当紧张对方如此作为,若非李凌阻止,紫发女孩可能已削下拉绳者头颅。

宋仁眼瞧月刀侍卫的不安,摇摇首,叹口气,解释拉绳是通知下人有事吩咐,果然,片刻后有一仆役进入,询问宋仁欲交办的事项,他有条不紊地一一嘱咐,仆役便飞快地执行,没多久,大厅就多了一张圆形餐桌,六张椅子,和各式佳餚及果汁。
接着胡子男招唿玄华一行用餐,待众人坐定,徐徐道:「属下清楚月刀侍卫之顾忌,毕竟自变故发生后,有许多墙头草乐得改投另主,就连属下也不免苟且偷安,静观未来情势发展。不过请天女相信属下,属下日盼夜盼,就是等待黑暗中的一线曙光,能为我真主尽一份心力,而现在,正是曙光降临契机,宋仁愿意牺牲生命,替您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李千夫长乃属下昔日长官,月刀侍卫若有顾忌,不妨听听李千夫长对属下之看法,以解疑虑。」

紫岚望向李凌,期待他对此人的一番说词,李凌吞下口中食物,浅饮一点杯中果汁,悠闲道:「我所了解的宋仁,对上,负责尽心,对下,体贴慈爱,对同僚,谦卑诚心,所以认识他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说一声:「好!」。」
月刀侍卫本想阻止李凌吃喝,生怕食物果汁落毒,无奈他抢先一步,毫无畏惧地大食大饮起来。至于一旁的关索,也是不惶多让,拼命夹起菜肉往嘴巴送,她不禁狐疑两人几时变得犹如饿死鬼投胎,这么爱吃。
而在她听完千夫长保证后,方勉强相信宋仁,并警告他道:「虽然李千夫长对你评价颇高,但不表示我便完全相信于你,所以,要是你有任何对天女不利之举动,紫月刀绝对会取下反叛者的首级,希望你时时谨记。」
宋仁点头答道:「这个自然。」

于是紫岚伺候天女用餐,自己也开始努力填饱辘辘饥肠,期间李凌向宋仁探问国内情势,发现各地首长对玄琼篡位之举并不讶异,反而皆于第一时间宣布支持新任天女,这让众人不由的佩服玄琼佈局之深远,运筹之神妙,玄华更是感慨,原来天之国早在姐姐的掌握之中,令她不胜唏嘘。

正当众人将要饱食饭足之际,紫岚忽感一阵晕眩,随后见到大伙儿逐个趴倒桌上,不醒人事,仅剩下丽依旧拿着筷子夹菜享用,她愤愤道:「宋仁!你...」语未毕,俊美朱颜失去意识,倒在桌上。
宋仁冷眼盯住被迷倒的众人,虽对丽之清醒微感诧异,不过见她是个小女孩也没放在心上,自言自语道:「捉到玄华可是大功一件啊!这下当个千夫长应该不成问题。哼!什么李凌,呸,小小年纪竟也爬到我头上,要不是燕云提拔你,哪轮得到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造次,反正上头只交代活捉玄华,你这衰人就到地狱好好游览一番吧!」姦邪者言尽抽起挂在壁上的单刀,丽眼见同伴足踏险境依旧不为所动,机械式地吃着饭菜,就在单刀往李凌脖子上砍落时,【碰碰】两声,宋仁向后飞去,单刀脱手,撞在大厅墙上,瞬间断气。

李凌缓缓起身,拍拍衣上尘垢,抱怨道:「关八将,你出手干嘛,我打算留他活口好好审问一番,顺便挟持他帮助我们通过关卡,这下计画泡汤了。」
关索歉然回道:「抱歉,劲道太重,我不知这厮功体如此差劲,轻轻一拳便魂归九天。」
李凌表情无奈,不再说些什么,走到两名昏厥少女身旁,以内力逼出其体内迷药。
须臾,玄华与紫岚悠悠转醒,月刀侍卫一见宋仁尸体,开口就问:「到底怎么回事?」
千夫长忐忑答道:「本来我以为宋仁应是真心效忠天女,直到饭菜端上时发现里头参有迷药,便不动声色,假装被迷倒,准备伺机将他制服,可是没料到,关八将于我出手之刻赞加一拳,使得宋仁丧命。」

紫岚清楚来龙去脉后瞪了李凌一眼,恼怒他没通知自己饭菜有问题,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天女被迷倒,玄华见状赶忙替千夫长说话,道:「紫岚,别再怪李凌了,事出突然,他也不是存心欺瞒我们的。」
紫岚闻言恭敬回道:「是,属下遵命。」跟着转头向李凌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冲过去?」
儒雅者右手剑指轻敲额头,来回踱步片刻又转到窗口观视外边动静后,才说:「看现在情况,要冲过去不难,怕就怕文之国方面的态度不如预期友善,假若两边兵马合力围剿我们,那可是非常麻烦,嗯...我想想...」
紫岚不等李凌提出方案,质疑道:「南冥剑圣既然要天女面会丹枫文帝,还用怕文之国方面会对我们不利吗?」
一旁关索代替李凌答道:「丹枫文帝不等于文之国全体,正如同玄华天女不等于天之国官民一般。」

月刀侍卫听语噤口,已然了解自己之愚蠢无知,默默地走向艾尔婕丽,帮她拭净满嘴的油腻。
李凌看着紫岚愁苦,些些感到心疼,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紧紧地搂住其娇美身躯,好好安慰一下,但,千夫长脱口而出的,却是另外之言:「关八将,小兰攀得过城墙吗?」
关索考虑半晌,答道:「攀是攀得过,但文之国方面...」
李凌叹口气说道:「只能赌一赌了,要是真的不幸,硬闯!」
玄华这时开口柔声道:「不好意思,害大家涉险,真的很对不起。」说完清丽少女深深一躬,吓坏了李凌与紫岚,两人急忙你一句我一言希望天女勿放在心上,而关索也说道:「一切都是缘分,别太在意。」

玄华身承众人不求回报之呵护,眼角泪光闪烁,不知该怎样传达内心的感激。一无所有的她,只能在心中期许自己,尽力完成艰难职责,让这片所热爱的土地,免于邪神【殇】之恐怖威胁。

紫岚刚要慰借泪流的天女,门外传来一阵【咚咚】之敲击声,并听见有人问道:「大人,客房都准备好了,敢问何时带大人贵客们入房?」
李凌关索心想:「什么客房,八成是牢房。」
门外说话者见无人回应,紧张再道:「大人,何时带贵客们入房?」
李凌轻咳一声,慢慢道:「你们家大人可能太过疲累,已经睡去,先下去吧!等他醒来再通知你。」
门外之人迟疑少顷,才说:「知道了,请各位随意。」接着便听到匆促脚步声离去。
关索皱眉言道:「这家伙肯定是去搬救兵,待会必有大队人马围住这里,李凌,虹剑关守卒约有多少?」
千夫长摸摸下巴答道:「至多三百人吧!待会你们乘上小兰先走,我来断后。」
关索双手一摊,莫可奈何道:「怕是不能,牠跑去猎食了,还没回来。」
李凌吼道:「什么?」
神情无辜者摇头表示没办法,然后说:「我带丽,紫岚带玄华,你在前方替我们杀出血路,一起冲过关门吧!」

此际外头开始出现纷杂的脚步声,显示有许多士兵正包围这栋大屋,玄华担忧地说:「我们先行一步,那小兰该怎么办?」
关索讶异眼光扫视清丽玉颜,他没想到堂堂一国之君对一头牲畜竟是如此挂怀,不禁感到奇特,于是他说:「小兰别的本事没有,逃命技能堪称天下无双,只要苗头稍微不对,牠便毫无犹豫自行脱离险境。所以,放心吧,小兰绝不会有事,危机过后,牠会自己与我们会合,恕我不客气说一句,就算我们全都捐躯沙场,牠,也定能避过死厄,自由翱翔于天地之间。」

玄华闻言放心地吁口气,不再担心落单的飞龙,李凌与紫岚则神情诡异,哭笑不得,他们怎么也不觉得关索所言是一种赞誉,反而比较像是一种嘲讽。

这时外头【踢达】、【铿铿】之声已经停止,不知是谁宏声语道:「里面之人,快快释放我们关将,否则,格杀勿论!」
李凌苦笑低声道:「如要动手为何不现在冲入,真是一群笨蛋,明明在意自己上司性命,偏偏要装作随时可以大义牺牲宋仁的姿态。」
关索应声道:「哈!这世上本就多毫无担当,又喜欢虚张声势之人,毕竟大家器重自己生命,珍视自身前途,要是不圆融苟且一点,很难于社会立足。」
李凌点头称是,并回屋外之人道:「如果你们轻举妄动,我就将宋仁四肢剁下,届时看谁能当此责任。」

宏声者语气紧张,赶忙道:「千万不可,千万不可,只要释放关将,你们便能平安离开。」
李凌答:「口说无凭,先撤去兵卒吧!待我们平安通关后,自然会释放宋仁。」
那人道:「我怎么确定你们平安离开后一定会释放关将,不如我撤去兵卒,你们把关将交还于我,再离去。」
李凌不耐烦说道:「生平最讨厌别人讨价还价,要不先砍下宋仁右手给你,聊表我们诚意,如何?」
那人吓得语音颤抖,急道:「不用了,不用了,等你们安全再释放关将即可。」言尽便迅速指挥部队离开。

关索神色轻松,毫不在意眼前凶险,把玩手中闪电,道:「照我看,他是不可能乖乖听话,放我们离去,必是有陷阱伏兵等待我们,李凌兄,有什么好对策吗?」
千夫长摇手答:「没什么好对策,硬着头皮冲吧!」
关索正要回话,蓦地【叽~~~】一声,众人大惊,转头看去,竟然见到大厅角落地板被掀开数寸,里面一双贼眼不客气地扫视大厅内情景,千夫长与龙骑将同声轻道:「糟糕!」并立刻冲向角落,欲制服窥视者,但还是晚了一步。
仅闻【啪】一声,地板合上,那人已钻入地下,从密道离去。

李凌清楚宋仁死亡事实无法继续欺瞒对方,当下不再多言,真元一提,逍遥双剑【唰唰】窜出,腾空于膝盖附近高度,急道:「男立左逍剑,女站右遥剑,快!」快字尽,大伙儿纷纷跳上剑身,紫岚强拉着丽,半哄半骗才让她站至遥剑上,而关索表情惊讶,颇觉奇异,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御剑飞行的武学。

李凌确认众人立稳后,眼神示意俊傲青年,俊傲青年领会,闪电枪倏地一击,射出一道强悍电流,【碰】地轰烂大厅正门。千夫长抓准时机,双剑并行而出,载着众人飞出大厅,往文之国领地冲去。

这时外头兵卒见到玄华一行乘剑窜出大厅,莫不骇异万分,并慌张大喊:「他们跑啦,快,弓箭手,快射!」
埋伏于兵舍之上的弓箭手听到同伴喊声,也发现了玄华一行的踪影,各自陆续扬弓搭箭,借着四周巨大火柱的照耀,开始拼命地向目标射击。一时之间,箭雨佈满整个空中,编织成绵密的危网,等待猎物自投。

面对无数箭矢逼命,关索与紫岚绝招尽出,纵情挥洒手中兵刃,小心翼翼地保护其他三人不受到箭矢伤害。而李凌专志一意,操纵逍遥双剑欲飞越虹剑关之城墙离开天之国。
正当他们躲开绵密危网,通过高耸城墙进入文之国领域的瞬间,千夫长顿感真元快速流失,无法继续让双剑稳定飞行。他惊骇之余,赶紧御剑降落地面,否则,众人必将从高处摔落受到重伤。

大伙儿才刚着地,十几名身穿青色长袍之人,头扎发髻,手持书册,团团将玄华等人围住。最内圈六人翻开手中书册,口唸咒语,随即书册逸散黄色光芒,形成半圆球罩,笼住大伙儿,除了玄华之外,每个人骤感重压临身,无法动弹。

娟丽少女无视黄色光罩,徐徐步出其中,让包围之人大感不解,只听得玄华婉转道:「天之国天女--玄华,希望会见丹枫文帝一面,有重要事情商讨,恳望诸位能够放行。」
美妙音声一出,包围之人更是惊讶,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议论不停。此刻一稳重声语答道:「原来是玄华天女驾到,莫怪封阵对汝无效。」说话者踏着沉着步伐走近玄华,他一身学者打扮,头戴方型官帽,年纪约莫五十,脸上有些许皱纹,鼻樑挂着黑色眼镜,左手捧住一本厚厚的硬皮书,行至天女跟前,一揖道:「吾乃关司,萧巖,参见天女。诸多无理,还请见谅,撤阵!」

佈阵六人一听关司命令,立刻合起手中书册,黄色封阵也随即消失,困在阵中众人释去千斤重负,长吁口气,各自调匀自身唿吸,陆续走到娟秀少女身旁,而丽对于来去匆匆的奇怪压力,抱怨说道:「什么东西啊,快压死我了,讨厌,讨厌。」

玄华见众人脱困,便一一向萧巖介绍同行伙伴,不过说到丽时,只淡淡表示她是李千夫长师父之女,其他并无多言。

在关司与李凌等人打过照面后,就带领他们进入接待宾客的房间,并请玄华一行稍坐片刻,自己则独自到办公之处,翻开手中厚厚的硬皮书,施行远言术,向上级禀报玄华天女的要求。
没多久,萧巖面带微笑步进房内,说道:「吾已请示大儒官天女之请求,大儒官指示由吾备妥马车,派遣学生保护天女至平玉,与吾主丹枫文帝会晤。如今时刻已晚,烦请天女屈就于此地一夜,待明早再出发。」

玄华知晓自己终于可以顺利见到丹枫文帝,开心地言道:「多谢萧关司帮忙。」
萧巖不敢居功,谦虚回道:「哪里,吾也仅是代天女通报一声,举手之劳,勿加挂怀。」语毕萧巖带领众人分入两房休息,虽然李凌很想与紫岚同床而寝,但他可不敢大剌剌把自己下流想法坦然说出。毕竟,他还是爱惜自己生命,月刀封喉的滋味可不好受。

关索与千夫长同睡一间,两人于休息前坐在房内椅子上,仔细擦拭自己兵器。龙骑将发觉室友鬼祟神色,消遣道:「怎么?想换室友?我现在就跟紫岚说去,要她过来陪你睡。」
李凌闻言表情大变,急忙狼狈说道:「不...不...不用了,没那回事,别瞎猜,你是想我早点步登极乐吗?」
关索【哈哈】答道:「有何不可,反正人生在世也没什么乐趣可言,早点脱离,便早点幸福。」
李凌不以为然回道:「要死,也等正事办完才死,不然心里遗憾放不下。」
关索眼神诡异问道:「正事?哪方面的正事?」

李凌本还不解龙骑将言外之意,等稍微思考后才微怒道:「绝不是阁下所想低级之事。」
俊傲青年擦擦枪刃边缘,神情率性道:「李凌兄,你这句话,可说得不对。」
李凌轻【哦】一声,双剑【唰唰】入鞘,抱着两腿悠闲坐在椅子上,道:「怎讲?」
关索目视心爱闪电枪,仔细清理所有细节处,淡淡答道:「所谓低级下流,不过是人类自行妄加的概念,天地万物,不管杀戮进食,亦或阴阳交合,皆乃其自然本性,无所谓善恶贵贱之分。况且你所谓的低级之事,人人不都乐在其中,否则你我众人从何而生?」

儒雅者痴痴凝望侃侃而谈之人,沉吟须臾后,慨然道:「你说得不错,家师以前也曾告诫同样的道理,人类就是太过做作,才会迷失自我本性。」
关索谈到此处,似乎想起不快回忆,于是话题一转,说道:「我们杀了宋仁,他那些没用的属下不知会不会跑来这讨人。」
李凌狐疑眼光射向俊傲青年,随即若无其事回答:「就算要讨,文之国方面应该也不会顺其心意,否则也不至于收留我们,凭那些脓包,干不出什么名堂。」

关索擦拭兵刃完毕,起身旋了闪电枪几转,便置于床边,躺下道:「累了,先睡,明早见。」
李凌看着室友合眼,摇摇头后也迳自上床休息。

另一方面,三名淑女共睡一寝,玄华与紫岚细心哄着小女孩睡觉,花了好大工夫才让丽安稳地进入梦乡。累坏的两人各自躺在床的两侧,开始闲聊起来,中间则夹着睡得香甜的小女孩。
玄华柔声说:「紫岚,妳有喜欢的人吗?」
月刀侍卫面对突然其来的一问,差点跌到床下,好险危急之刻稳住身形,方没出糗,她虚心答道:「属下...属下...属下没有。」
玄华【嗯】地续道:「我想也是,妳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从没看过妳跟哪个男生要好,自从李凌跟妳告白,我偶尔会思考这个问题,担心自己是不是耽误了紫岚的感情。」

月刀侍卫听到天女自责之言,匆忙否认道:「不,没有这回事,是...是我自己没遇到...喜欢的人,与天女没有任何关系,况且...待在您身边,紫岚觉得很...荣幸。」
娟丽少女眼望上方,微笑说道:「谢谢妳,岚,有妳在身边,我不再觉得寂寞,自从继位后,大家态度都变了,变得很谨慎,变得很陌生,变得不像是我所认识的大家,除了燕将军没变外,其他人都变了,包括...姊姊。」

月刀侍卫转头注视侃侃言谈的清秀玉颜,玄华语毕也忽然侧首看了过来,霎时,四目交接,让两名青涩少女不由脸上一红,尴尬别扭非常,紫岚更是迅速撇头,结巴语道:「那个...嗯...属下想...可能是大家怕冒犯天女...所以才不敢过于亲近。」
玄华将头转回,再度眼望上方,感慨地道:「或许是吧!」

紫岚内心波涛汹涌,尚沉浸于方才目光交错的震撼中,她趁思绪迷乱之际,大胆问道:「这个...敢问天女...天女那个...有没有喜欢的人?」惴惴红颜语毕,双颊热得发烫,脑袋混沌一片,不知今夕何夕。
玄华揉揉困倦双眼,慵懒无力道:「我喜欢紫岚。」
月刀侍卫乍闻此言,心脏【噗通】地差点跳出胸口,回神时才又听到天女呢喃之语,说道:「我喜欢姊姊,喜欢燕将军,喜欢李凌,喜欢......」
清秀玉颜还没讲完,便缓缓进入睡梦之中,神色甚为安详。

紫岚轻叹口气,原来是自己会错意,虽然感到一点儿安心,不过更多的是莫名之失落。她下意识吟诵昔日读过的诗句,徜徉在诗句无限意境中,渐渐闭眼入睡。

燕分飞 人憔悴 抚琴品萧心难慰
爱离合 情述悲 孤鸟一啼梦残碎

翌日清晨,大伙儿早早就被外头的喧闹声吵起,众人陆续步出房门,想了解发生何事,至于丽则对外面骚动不感兴趣,独自坐在房间门口发呆。
玄华与紫岚走到户外时,发现关索和李凌已经站在外头,望向喧闹来源之处,两名少女走近他们,并问道:「发生何事?」
李凌边伸懒腰,边答道:「虹剑关副关将向文之国这边讨人了,不过被萧巖拒绝,所以在关口那边叫嚣,天女,不用理会他们,那些笨蛋尚不敢妄动,因为他们清楚要真打起来,是讨不了便宜的,况且宋仁已死,群龙无首,难成气候。」
玄华忧眉微紧,担心道:「这样会不会带给萧关司太大的麻烦?」
李凌才要回答,淑女男士便远远见到天之国领域上空有一条红色飞龙快速逼近,经过那些守关兵卒上空时,还被那群人招待了些弓箭大餐。可是飞龙速度实在太快,箭矢纷纷落空没能命中目标。
当牠一进入文之国领域时,憨呆龙脸即刻巨变,慌张无措神情一览无遗,关索无奈地抚首摇头,眼睁睁看着小兰紧急降落,摔个四脚朝天。

青袍学生被突然闯入之红龙吓了一跳,有几人见到牠落地窘态暗自窃笑(千夫长也在窃笑名单中),但随即围上前去,准备展开封阵。
这时关索一个箭步向前,赶忙解释小兰是自己坐骑,才免于牠被封命运。

四脚朝天红龙狼狈站定,恢复憨呆模样,张嘴吐舌不停喘气(正常飞龙身体佈有汗腺,不需要吐舌散热,小兰会如此作是因为牠喜欢。),逗得一旁青袍学生想要发笑却又不敢,只隐隐传来几句嘲讽话语:
「吾首次见到如此怪异之龙。」「这龙莫非狗儿转世?竟吐舌垂涎。」「观此龙面相,恐是智能不足之类,悲哉!悲哉!」
小兰听到【悲哉!悲哉!】还以为【有菜!有菜!】高兴地冲到那人面前,热情一舔,希望讨些东西来吃。
仅见那人闪避不及,沾了一身唾液,旁边同僚瞧此情形再也难忍笑意,各自捧腹起来,抚掌大笑。
那人倒也宽大有趣,被小兰弄脏丝毫无系于心,反而认真说道:「原来是大智若愚之相,佩服!佩服!」
此言一出,连玄华与紫岚都尽皆加入欢笑阵容,一时之间,热闹非常。

关索摇头莞尔,领着小兰到旁边休息,就在此际,萧巖安步朝向玄华而来,途中睹了红色飞龙一眼,表情惊诧,不过马上恢复恭敬神色,走至天女跟前说道:「车马已备妥,烦请玄华天女启程。」
清秀玉颜眨了一下眼睛,不安问道:「我们是不是带给你不小的麻烦了,就这样离去,可以吗?」
萧巖自若答道:「天女无须费心,此等小事,吾尚能担待,请汝与部属整理行囊后,至房舍旁官道乘车,届时可马上出发。」
玄华点头称谢,萧巖便转身离开,跟着她通知众人准备启程。

经过片刻,大家皆已梳洗准备完毕,清秀玉颜牵着紫瞳女孩与大伙儿一齐走至房舍旁官道,一到那儿就看见一台大型马车,车身宛如一个长方体,两侧各有一扇门及上车之阶梯,其颜色墨绿,并绘有美丽花纹,而内部空间约可容纳八人左右,全车由八匹骏马分作两排所拉行。
随护人员除两名车伕外,还有十名青袍学生与一名墨袍男子,每人皆骑着一匹玉骢,经过萧巖介绍才知道墨袍男子乃副关司--陶恪,是保卫天女安全抵达平玉的负责官员,而众人在与陶恪问候一番后,就上车坐定,等待出发。

陶恪年纪大约三十,身材瘦高,五官不算好看,但气质优雅,谈吐有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受,甚是舒适。
他详细检查车队,确定食物、饮水及其他必要用品都带齐了,才放心长喝一声【走】,驱使车队前进,往平玉进发,至于小兰则跟随车队之后,同大伙儿一起到文之国的首都。

玄华坐在马车后排左侧,透过窗户欣赏沿路的风景,只见风光明媚,榕树亭亭,各式鲜艳花草长满官道两旁,蜂蝶鸟儿穿梭其中觅食嬉戏,彷彿仙境一般的景象。
她叹吁道:「要是世界上没有杀戮该有多好,能每天都像现在这样和平安祥,纷争全无。」

俊傲者斜瞥玉颜一眼,冷冷说道:「要是世界上没有杀戮,所有物种都会尽数灭亡。杀戮就如同牛吃草,虎吃牛,人吃虎,草又吸收死去之人尸首一般,乃一种天道循环,并无善恶之分。别看蜂蝶鸟儿自由穿梭花丛好似逍遥无忧,其实每一分,每一秒,牠们都是拿自己生命在冒险填饱肚子。蜂蝶提防小雀,小雀提防猎鹰,猎鹰又要注意人类。天地万物没妳想像中的悠闲自在,而是处处危境,时时死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两女一男听见一刀见骨的深论,不禁愕然无语,讶异万分。玄华再次望向窗外,果然注意到鸟儿劫掠虫子的姿态,她暗暗惭愧,自己怎会有如此天真幼稚的想法。
此际的玄华,思绪茫然无措,不知该如何看待这个世界。她低首沉吟,整理整理翻腾意念,完全没注意到一双柳眼正陶醉在她清玉面容,而陶醉清玉面容之人,也没发现,李凌对她投以恋慕的视线。
然而这一切,全都看在第四者眼里,不过关索见若无睹,不想打扰别人的感情世界,他迳自转头望向窗外,欣赏向后流动的景色。

玄华于缄默俄顷后,双手将垂落青丝拨至肩后,坚毅说道:「我知道自己想法很愚蠢,但是,我仍要按照自己的意念去守护世界,守护我爱的一切,所以,我不会让邪神【殇】摧毁我所在乎的大地,这无关善恶,而是属于我--最诚挚的愿望。」
月刀侍卫与千夫长闻言感动极甚,各自收起情慾眼神,慷慨应道:「属下必助天女完成所愿,誓死不渝。」
而俊傲者身承玉颜不挠目光,双手交错于胸道:「也让我助妳一臂之力吧!为了小不点。」
就这样,众人间情谊与忠诚又加深一层,玄华也更笃定未来所要前进的目标,不再感到迷惑。

大伙儿乘着马车往平玉前去,一路上还算平稳,没特别的危机发生,陶恪做人甚好,事事皆处理得尽善尽美,让大家没感觉到丝毫不便。而小兰紧跟车队之后,有时做些让众人发噱的举动,逗得大家闹然大笑,开怀不已。

车队白天赶路,晚上在驿站休息,途中经过几个文之国名胜,众人在陶恪介绍下均眼见大开,其中包括形如女子胸部的玉乳峰(玄华与紫岚见到时羞赧低首,尴尬不已,而李凌与关索则不住称奇。),此峰不仅奇在二座山峰紧邻,峰形宛若女子胸部,更特别的是双峰顶上,皆伫立一颗巨石,就像乳头一般,委实不可思议。

另外还有碧水长天,是一座扁圆形的湖泊,湖面映射岸边群山与碧落,蓝绿弄影伴随湖光交错于中,秀丽非常,令人目不暇给。

最后是雄伟壮观的文书巖,此巖形状特异,是由一片片方形巨石堆聚而成,其长宽各约五公里、两公里,高度超过三千公尺,远远望去,就像一本巨书躺在平原上,奇伟无比。

众人历经了七昼夜的路程后,现今在文之国境内平水县官道上,乘着马车中速前进,据陶恪所言,要是没有意外发生的话,可于十天后抵达平玉。
虽然玄华想尽快和丹枫文帝会面,但也不好意思催促对方赶路,只能安下浮动心绪,静静坐在马车里面,等待到达目的地之刻。

时至中午,车队【踢跶】【叩喽】地在官道上行驶,路旁商旅三三两两往来,有的头戴斗笠步行,有的赶着载运货物之骡车,有的携家带眷似是出门游玩,放眼望去,一片安宁和乐之景象。
至于玄华等人,时而聊天,说些各人以前经历,时而看向车外,观察与他们擦身之男女老幼。正感悠闲之际,地面突来连番震动,打破众人松懈的心。但闻男女惊唿声与马匹嘶鸣声交错混杂,车队飒然停止。
玄华等人还没弄清情形,就已从窗子看到向后窜逃的百姓们,每人脸上尽是恐惧神情,有几个边跑边喊道:「妖怪啊!妖怪啊!大家快逃命啊!!!」

骤听【妖怪】两字,李凌、关索、紫岚,三人面色一变,又是不解,又是诧异,纷纷夺门而出,冲到外头想了解状况。
才刚出马车,便见到陶恪与十名青袍学生,表情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于是三人顺着他们目光看去,呀然猝睹三个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黄色物体由地面冒出。
黄色物体约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大,形状虽像人类,却又不太一样,真要描述,可以说它是人类与猿猴的混合体。
在其类似头颅的部位有不明显的五官,眼睛又大又圆,却无眼珠,鼻子与嘴巴相连,分不出两者界线,耳朵地方仅见两个微小的方孔,不清楚是否能接收声音。一眼瞧去,令人遍体生寒,哆嗦难止。

陶恪骑在马上,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比着黄色物体,期期艾艾说道:「这...这是?」
话尚未尽,更恐怖的影像在副关司等人眼前上映。
仅见三个黄色物体后方地面,爆出大量泥土,造成漫天尘埃,尘埃之中,一庞然巨物伴随震天吼声,雄伟地立于众人面前,此物形同黄色妖怪,体积却大了十倍不止,让在场所有错愕者,加倍恇骇。

庞然巨物发出诡异喘音,以空洞双眼徐徐扫视前方生物,目光所到处皆让被盯视之目标悚惧不已,甚至有马儿在承接其目光后,瞬间口喷白沫、胆裂殒命。就连勇勐无比的千夫长与龙骑将,在接收庞然巨物的妖谲视线后,也不免畏惧三分。

这庞大妖怪环视完毕,双手高举仰天一吼,怒道:「玄华!死!天女!死!通通!死!!!」
最后的死字一落,妖怪右拳紧握,迅速勐烈地捶向玄华座车,李凌、关索、紫岚三人大惊,身影飘动,窜向车内,跟着【轰隆】一响,马车连同车夫被击得粉碎,破片血肉散落一地。红色飞龙瞧见,哪敢多留半晌,转瞬拔腿就跑,飞奔离去,也不管主人死活。

陶恪见状吓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所护卫的对象已全数毙命,再定神一观时,始发现李凌三人于千钧一发之际救出了车内两名淑女,这才放下悬心。
接着他收起惊慌之态,以绝佳的指挥能力统御十名青袍学生准备对妖怪发动勐攻,由于马匹受到严重威吓,死亡的死亡,腿软的腿软,已不堪继续骑乘,他们只能下马步行,摆开前六、中四、后一的攻击阵形。

而被紫岚抱出的玄华,目睹前方四个诡异妖物,心下一凛,直觉地想起邪神【殇】之名。至于被关索带出的艾尔婕丽,对于眼前凶险毫不引以为意,愣愣地凝视遭破坏的马车尸骨。

再回观陶恪,他正发出命令指挥下属对妖物展开攻势,前六青袍学生收到命令迅速翻开书册,口唸咒语,祭出六颗熊熊火球击向右边小只的黄色人形,火球砸在人形身上产生连续爆炸,爆炸威力将诡异之物扯得支离破碎,散落一地。就在副关司暗暗欣喜解决掉一个妖孽之时,破碎身躯竟然缓缓聚集,再度凝成人形。

这下所有人都惊骇万分,并了解到情势相当危急,陶恪与其部属尚未自惊骇中脱离,中间的黄色人形便已朝他们吐出一团黄色黏液,虽然不知黄色黏液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不过陶恪等人可不想以身试验,于是中四青袍学生咒语迅开,书册窜出四道又疾又利之风刃,将黄色黏液斩得粉碎。
跟着前六青袍学生祭出六道紫电,噼向甫成形的黄色妖物,再一次将它打碎。可惜仍是像刚刚一样,破碎身躯缓缓聚集,凝成人形。

陶恪见火雷无效,打算以冰雨冻结其身,然而庞大妖怪抢先捶击,偌大之拳配合骇人吼声兇残地往阵形中心砸落,他赶忙命道:「圆!」语毕前六中四合力念出透明光罩,罩住陶恪与其部属,跟着清脆一声,光罩受到冲击,裂出一条细缝。
而庞大妖怪招不停歇,扬起右拳与左拳合握,大喝:「死来!!!」来字尽,双拳落,墨者闭目死等候,青衣四散血含肉。

只见巨大妖孽雷霆一拳,于地面击出一个半径十公尺的大洞,撼天声响伴随飞贱的土石尸块,重重地在玄华一行心里烙下刻印,是悲伤,也是愤怒,甚至带点不知名之--恐惧。

随护在玄华身边的十一名文士,在顷刻间死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令娟丽玉颜心疼难当,哀泣不已,而李凌、关索、紫岚三人则惊骇万分,顿时失了方寸。
大伙儿一时之间,伫立原地,惶惶无措。

那巨大妖孽见到第一波目标已除,以低沉浑厚之声言道:「杀!玄华!去!杀!天女!杀!给我杀!杀!杀!」其前方三个黄色人形接到命令,便开始以极缓慢的速度向玄华靠近,此际惊骇万分的三人,才陆续回神过来,应对眼前逼命杀机。

月刀侍卫首先抢攻,【紫月东流】射向右侧妖物,硬生生削下其丑陋的头颅。
李凌紧接而后加入战局,逍遥双剑神速出鞘,交叉斩出十字剑气,强袭中间妖物,将其四分五裂。
关索瞧同伴双双出击,闪电枪也不再闲置,一招【紫龙犯天】倏地展现,枪刃夹带强劲电流,由下至上朝左侧妖物一扫,妖物立即对半裂开,切口处还隐约可见窜流紫电。

但,三个黄色人形于受创后,马上又缓慢聚集恢复其原来样貌,并向月刀侍卫等三人吐出黄色黏液,三人见状急急跳向旁边闪避黏液。
而当黏液一落地,立即冒出浓烟与【滋滋】声响,将地面溶出一个又大又深的坑洞,吓坏了攻击与旁观的青年少女。

玄华当机立断,拭去奔流不停的悲伤眼泪,一把抱起发呆的艾尔婕丽,奔离争斗区域。
紫岚等人一招无功,一招再起,分别往自己对手迎去,展开激烈战局,至于杀害陶恪及其下属的巨物,则是冷眼静视激烈战局。

黄色人形动作缓慢,反应迟钝,根本无法躲开众人伶俐之攻势,可惜攻势再强,威力再大,破碎的妖物仍旧是一次又一次的重生,徒然白白耗费众人体力。加上有时袭面而来的黄色黏液,让激斗的两男一女,逐渐心浮气躁,意识散乱。

片晌后,冷眼静视激烈战局之巨物开始移动,向天女一步一步逼近,紫岚等人大惊,而玄华却是搂着紫发女童,昂然伫立,神情丝毫无惧。
月刀侍卫与千夫长想抽身营救,无奈黄色人形竟加速黏液吐射,让忧急两人无暇分身,只能拼命闪躲身前危机。

正当巨物行至天女跟前,将要遂行其任务时,一阵浓烈杀意霍然降临战场四周,妖孽似有感应,纷纷停下动作,左顾右盼搜寻杀意来源。

此际仅见愁眉深锁之黑衣男子,身负冷冽墨剑,神情孤傲地背立于巨物后方,剑身不断逸出冻寒杀气,弥漫四周空间,摄夺生灵之心。
玄华众人尽皆暗道:「是他!」

那巨物察觉后方不速之客,慢慢转身面对黑衣剑者,它扭曲着本就丑恶的面容,迷惑道:「你!不是人!你!主人?你!不是主人!你!是什么?」
孤傲者无视巨物探问,身边萦起涓细气流,徐徐地将他躯体腾空托起,直至与庞然巨物头顶一般高度才停止。
巨物看此状况恼怒非常,忿忿道:「无礼!!!」语尽左拳勐烈窜出,强击黑衣剑者身躯。
孤傲之人心若无明,幽幽一念,凝成宏大浑厚拳劲往巨物左拳迎击,【碰】的一声,居然震退超过二十人高的黄色怪物。

怪物无法接受己身失利的左拳,疯狂地向黑衣剑者叫嚣道:「可恶!可恶!可恶!该死!你!去死!」
随着痛憎之声响彻云汉,庞然人形奋力双拳连击孤傲之人,拳劲有如狂风暴雨般往他身上一一着落,恨不得将其立毙当场,揉碎捏烂。
但是怪物不管如何攻击,总有一股无形能量抵销它强大的破坏拳力,在它挥出近百拳后,才缓缓垂下裂开破碎的双手,相当不解地盯着黑衣剑者瞧,喃喃道:「你!什么?你!是什么?」

孤傲之人蓦地转身,冷酷眼神对准妖孽空洞目光,妖孽陡然一震,害怕得后踏一步。跟着黑衣剑者慢慢抽起背后兵刃,细微连绵的【唰】声让一巨三小的黄色人形不住颤抖,待墨剑完全现出,剑身所逸之冰寒青焰更使得在场敌我为之悚息。
他随性道:「剑.似非。」言毕,手上墨剑绽开异界之能,能波扩张袭侵妖孽胸口,它低哼一声,前胸竟被异界能波掏空个大洞,洞中有个黑色诡异,尚在不停跳动的魔核。

孤傲者扬举兵刃,冷冷语道:「剑.残墨。」随即向下一挥,倏疾斩了一道浑含炙热冰焰之剑气,剑气破空裂风,于行经路径留下腾空刻痕,砍穿诡异黑色魔核。
剎时,庞然巨物仰天长嚎,发出凄厉无比之悲鸣,令闻者尽皆寒心。接着妖孽躯体开始崩溃,渐渐变成了一堆黄色烂泥。
李凌等三人见状,即刻领悟,接连舞动手中兵器,如法泡制。先将怪物魔核逼出,再一举把它击毁。
但听怪物惨叫声此起彼落,原本不属于人间的妖孽全都化作大地尘埃。

三名勇者于激斗过后,气喘吁吁,眼光搜寻刚刚驰援众人的黑衣剑者,不过这位神秘人物不知何时已离开现场,两男一女纵觉迷惑不解,也是无可奈何,只好走向玄华,探视天女情状。

清秀玉颜紧紧抱住无视遍地血腥的艾尔婕丽,珠泪悄落。官道上的微风不理会少女哀恸心情,迳自挑弄拨动其姝丽青丝。她楚楚可怜、悽凉悲伤之娇柔身影,让才经历死生之劫的两男一女,忍不住心疼怅惜。

玄华环视惨烈的四周,神情愁苦地文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许多人因我而死?为什么非得互相残杀?为什么永远没人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时,娇柔少女压抑已久的情绪,一瞬间全数涌出,她跪倒在地,搂着漠然无神的女童,靠在其幼小肩膀上,放声痛哭。
她真得觉得好累...好累...好累...好累...

紫发女孩柔步向前,蹲下身去,轻轻拥着玄华与艾尔婕丽,两手温存地抚摸颜色相异的秀发。她,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她,知道,任何言语都无法抚平,自己所深爱之人的--伤痛。而她,唯一能做的是,陪伴在【她】身边,温柔搂住【她】,与【她】,共同承担,无限之悲哀与惆怅,直至------不知名的永远。

李凌和关索注视相拥的三名女孩,内心感慨万千,两人眼神相互示意,开始清理残酷不堪的血腥战场。他们仔细收集、捡起四散碎裂的尸块,并集中埋在官道旁所掘的墓窟,花了快要一个时辰才处理完毕。随后走到淑女们跟前坐下,调节大量流失的元气。
这时候,玄华激动的心绪已经回稳,三名女孩肩并肩坐在官道旁休息。官道上自从黄色妖物出现,就没再看见任何商旅路过这里,想来必是逃命之人警告向此而行的旅客,才使他们不至踏入险境,枉送性命。

清秀玉颜打破宁静许久之气氛,缓缓道:「方才妖物,或许与邪神【殇】有关,只是邪神【殇】是如何得知我们行踪?又是如何驱使妖物来到此地狙杀我们?看来,邪神【殇】之能为,远远超过我们想像,还有,那三番两次出手帮助我们的黑衣男子又是谁?如此多的谜团,我想听听你们看法。」

千夫长低首目视地面,以脚踢弄小石头,首先答道:「邪神【殇】能在远古造成巨灾,其威能自然不同一般,属下以为,祂可能拥有特别的术法,可随时监控追踪风翔地境上的一切生灵,不受距离限制,也能任意召唤妖物对目标发动攻势,就如同南冥剑圣之心诀与心剑一样。」
玄华点头赞同说道:「我也是这么设想,所以今后的旅程务必更加小心,须刻刻提防邪神【殇】之突来伏击,可以的话,尽量避开无关之人,我...不希望继续见到有人为我牺牲。」
紫岚李凌【唔】的一声答应天女之言,龙骑将则旋弄闪电枪,从容语道:「那黑衣剑者虽然身分不明,不过是友非敌这点,无须怀疑,既然他不愿曝露身分,我们也不用强人所难,反正,危急之际,他定会出手相助,所以应该把精神放在邪神【殇】那儿,尽早将祂剷除。」

剷除两字甫说完,大地竟开始激烈摇晃,玄华一行被忽来变异所惊,除了天女与丽之外,各自站起身来,全神戒备,内元暗提。
仅闻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狂傲之声,嘲笑轻蔑道:「剷除我?剷除我?哈哈哈哈哈哈...剷除我?很好,小子,本邪神就等着你来剷除我,别让我失望啊!哈哈哈哈哈哈...」撼天笑声,回盪于碧落黄土之间,诡诞魔氛,充斥在平原山林之中。
此际,正是魔威初显之刻。

两男三女,受邪神之语所赫,个个心骇恇怯。而艾尔婕丽更是受不住强大恐惧临身,【哇】地号啕起来,蜷缩战慄稚躯。
玉颜脸色惨白,匆忙安抚啼哭女童,其他人则战战惶惶,兵刃上手,提防可能的危机与冲突。

半晌,狂傲之声已消失无踪,诡诞魔氛也烟散空中,可众人仍是不敢松懈,紧紧盯视周遭的一石一草,一花一木。深怕稍微的不留神,便让妖物有可趁之机。
不过大伙儿始终没见到诡异魔物,倒是发现了一大群文士约莫五十人,骑马朝向他们奔驰而来,没多久就来到玄华一行面前。
其中领头之人身穿白色长袍,年龄四十未满,嘴上留着八字胡须,长相文俊中带点风霜。
他在抵达陌生男女之处时,喝令下属停止前进,看了看他们与凌乱的周围,便纵身下马走近,拱手一揖道:「日安,吾乃平水县百于城卫统,贱名射(读业)航,敢问汝等可有见到黄色妖物于此横行?」

于是玄华等人便将事情始末详细告知赶来灭妖的卫统,卫统得知过程顿感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也觉事态严重,非同小可。因此立即从腰侧拿起配挂之厚皮书,翻开书页,施展远言术,向百于城主禀告此地情况。城主知悉后,又向上级请示处理办法,经过数刻,才由射航通知玄华一行,随他前往百于城,在当地施行移转干坤,直接将他们传送至都城。
就这样,清秀玉颜及其同伴,骑上四名青袍学生让出的马匹(在龙骑将坚持下,艾尔婕丽与他共乘一骑,并且要玄华不用担心小兰,牠会照顾好自己。),跟着卫统所率领的部队,浩浩荡荡往百于城出发。

沿途风光固然是依旧明媚,但玄华众人现今可没那闲情逸致享受自然山水,每人心里所念皆是邪神【殇】带给他们的恐惧与不安。
娟丽少女纵使害怕,可是其内心油然而生的是更多之勇气,与更坚定的意志。她万分笃定自己会挺身相抗邪恶魔神,不让祂肆虐所珍惜的风翔地境,她也明白未来凶险将与日俱增,随时都有可能踏入黄泉,步向不归。
尽管如此,清秀玉颜依旧涓滴无悔。身负天女之力的她,愿意献上自己圣洁的灵魂,洗涤大地之污秽。

至于其他人,对邪神【殇】魔威多多少少都存有些许忌惮,其恫赫之语依稀环绕于他们心中,久久难以散尽。然而这些身怀绝世武艺的勇者们,绝不因小小的恐惧便逃避退缩,停滞不前。相反的,他们要一闯未知的无间地狱--各自为所挂念之人。
关索回忆邪神【殇】轻视言词,不禁气恼非常,傲骨嶙峋青年暗自寻思道:「小子!小子!哼!冲着一声小子,你就把脖颈洗干净等待我这小子的到来吧!关索要是没亲自用闪电枪完纳你斯须的命数,便封枪退隐荒漠雪原,不再恋眷红尘俗世。」

随着大伙儿省思自身想法,时间很快就逝去,不知不觉便已经抵达百于城西门外。

百于城--文之国四大城之一,位于虹云岭之东,平玉之西,平水之南的平水县境内。平水乃贯穿文之国中央,流经首都平玉,汇入封仙洋的一条大河,此河提供了文之国中北部用水与渔获的需求,算是一条相当重要的河川。
至于封仙洋因何称作封仙,据传是上古时期,六名讨邪勇者其中的仙子,在截断【殇】之灵元后,感喟于世人的愚昧无道,不屑与其同流合污,便率领其族众,离开风翔地境本土,于东南海域处,寻得一大型岛屿,并定居在上面,断绝与风翔地境的一切往来。
后因本土时而有人乘船抵达那座岛屿,打扰仙子和他族众的生活,于是讨邪勇者索性于岛屿四周设下结界,禁止任何生灵进入。从那以后,该岛屿便称作凌仙岛,而风翔地境东侧海域就叫封仙洋。

再说那百于城,本是各种鱼货集散之地,其本名应写作【百鱼】,后来不知是哪代文帝,觉得百鱼不够文雅,便改名【百于】。
如今这百于城已经发展成拥有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城主名唤绝斐,乃与大儒官--阳智,齐名之贤人。
所谓贤人,是文之国授予具有高度学识与术法能力者的封号,而根据学识与术法修为之不同,封号由下至上分别为,学生--青袍,学士--绿袍,学者--墨袍,慧者--白袍,智者--灰袍,最后才是贤人--文袍(白色其上写满文字之袍)。
至若大儒官就如同一国宰相一般,掌管着文之国大大小小所有事务,甚至对于文帝命令,具有一定的否决权,乃文之国相当权威之人物,仅次于文帝。

玄华一行骑着马儿,跟随射航人马穿过西门,守门文士见卫统通过,纷纷谨肃一拱,恭敬问好。卫统是百于城掌理武功事务最高的主管,专门解决需要用武力来完成的任务,所以地位也算不低。

在众人进入百于城后,其时正值黄昏,太阳斜照大队人马,长长的影子低速跟着射航部队与玄华一行,拖曳在城道上前进。城道两旁商贩林立,城民来来往往各自添购晚餐所欲烹调的食材和香料。懒得动手下厨之人,或孤身只影,或俪影双双,或携家带眷,就在餐馆里享用美食起来。举目望去,百于城街景繁华却不低俗,热闹但无闻喧嚣,不愧是风翔地境,最有修养与气度之国的国民,令玄华等人开了不小眼界。

大伙儿经过繁荣的商区,典雅的住宅区,最后抵达城市之中心--百于阁。百于阁楼高七层,佔地约二千五百平方公尺,整栋建筑皆由出产于龙之国境内的寒冰雪木所构成。寒冰雪木硬如钢铁,水火难侵,且数量稀少,是属于顶级中顶级的建材。而雪木外观本就佈满雪白艳丽的花纹,所以整栋建筑完成后,不需要再上色刻花等等装饰便已十分漂亮。

射航领着玄华一行在百于阁大门右侧下马,两男两女对眼前华美阁楼不禁蓦地一赞,啧啧不已,不过艾尔婕丽恍若无视,眼光空洞,抓着俊傲青年傻傻凝视未知的远方。
关索瞧着华美阁楼,不解异道:「寒冰雪木年产不过百根,就算在龙之国内也不见整栋皆由雪木所筑成之楼阁,更何况是如此庞大的建筑。怪哉!怪哉!」
射航闻言莞尔答道:「汝有所不知,此楼名为百于阁,乃千年前某个城主所发愿欲筑成之梦幻阁楼,由于年月甚久,已不清楚是那代城主所交付嘱託,仅存一张设计图与一纸收集寒冰雪木之命令传承下来。直至十年前,绝城主终于收集足够数量之雪木近两万根,便按图着手建照此阁。共动用了上千名人力,历经八年有余,始完成前代城主梦想。」

关索等四人一听此阁来历,更加感到不可思议,没料世上竟有如此执着于梦想之人,就算己身已灭,也能达成目标于千年之后,让人不得不佩服此人气度与精神。
射航解释完梦幻阁楼之来由,便带领玄华等人进入,他先将青年少女安顿至一间大型饭厅,并排上一桌珍餚与饮料(茗茶、果汁、醇酒。),就先行离开处理公务及安排玄华面见城主事宜,只留一名绿袍男子接待他们。

绿袍男子名叫樊遣,年纪二十三未满,长得矮矮胖胖,但五官很是清秀,他是百于阁之接待公关,负责应酬来此洽公的外地官员或其他人士。
樊遣口才极好,态度又亲切,让历经不少风霜的众人顿觉轻松不少。他口沫横飞地介绍百于城风土民情,并说些奇特有趣的话题,让大家捧腹哄然,纵情舒怀,暂时忘却了红尘俗世之恼人烦忧。

「天女阁下,及诸位俊男美女们,夜安,在下姓樊,哎呀!可别误会,不是【烦】人之烦,而是篱笆之意的【樊】,虽然在下絮絮聒聒,油嘴滑舌,伶口俐齿,言多辞躁,但,绝不烦人。至于名呢?唤遣,唉呦,别又误会,不是【浅】短的浅,乃派遣的【遣】,即使在下身长不到一公尺半,不过见识毫不短浅。」
「各位可知百于之名的由来,嘘~~,在下小声讲,千万别让他人听去,这可是百于城天大的秘密,连吾主丹枫文帝皆不知。据吾先人所言,百于城第一代城主为建此城,收服了一百条在平水作乱的鱼怪,并驱使牠们建造此城,故名百鱼城。之后也不知是那代文帝,嫌名字不好听,方改名百于。」
「什么?天女阁下您信了?不不不...刚才之言乃不才说笑之词,千万千万别当真。实在对不住,胡言乱语一番让您困扰了。」
「这道菜叫虾兵蟹将,是将虾脑抽取后,把螃蟹胸前蟹壳扳开,置入虾脑,再合上蟹壳,放到蒸笼里蒸熟,滋味虽是清鲜甜美,但,偷偷微声告诉各位,敝人第一次尝过后,整整拉了七日的肚子。」
「大家怎么都不吃虾兵蟹将?」
「啊?会拉肚子?呸呸呸!在下自掌嘴巴,吾胡说八道之毛病又犯了,适才为鬼扯之语,万万不能相信。」
「噫!这道这道这道...这道可功夫啦,先将蛤、牡蛎、海大虾(龙虾)、海大蟹(帝王蟹)、海胆、干贝、海参、电鱼(电鳗)等食材,以特殊工法熬制三天,精萃其华,再以其华腌制上等黑猪里肌,入味后两片叠起,中间夹入重味奶酪,压平,裹粉,下锅油炸,便成这--八仙戏儒。各位,快尝尝,滋味绝对让汝等满意。」

玄华等人一边听着樊遣说笑,一边享用满桌佳餚,饭厅内尚有其他正在进食之官员、文士,有些端起盛着酒的小杯走至天女及其同伴跟前,向他们敬酒,有些则围绕于月刀侍卫身旁,企图博取红颜欢心(虽然玄华姿色绝代无双,不过没人笨到想高攀天女。)。
李凌见状非常紧张,不停注意紫岚应对于追求者的景况,神情明显流露出爱慕俊美婵娟之恋迷。樊遣人虽搞笑,心思可是缜密无比,他瞧千夫长魂不守舍模样,干咳一声,起身说道:「去去去...用汝等晚餐去,别来这叨扰天女阁下吃饭。」边言边推开像蜜蜂看到花朵般黏人之同僚与上司。

李凌看危机已除,内心感激涕零,偷偷地向樊遣点头称谢,可是樊遣却装傻含煳,犹似浑不知情,继续高声谈论无关紧要的趣闻。
月刀侍卫身旁蜂蝶既散,她终于能好好安静品味眼前美食,不用再周旋那些别有居心的男人。
关索在一边窃笑调侃道:「紫侍卫风华绝代,秀丽无双,才刚到此地,就让百于阁之英才们为妳惊艳,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博得妳之青睐,佩服,佩服。」
紫岚聆语竖眉,极度不悦,可是她不愿和言带揶揄者抬槓,只好迳自舞动筷子,默默用餐。

樊遣发现情况尴尬,赶忙岔开话题,眉飞色舞道:「在下曾听过一个故事,也不知真实性有多少,今儿便跟各位讲讲,喜欢听呢,就听着,不爱听呢,就请诸君自便,不用在意。话说,从前有个男子,于新婚之夜向其妻誓言道:「挚爱贤妻,吾将伴汝一生一世,如有不忠,愿受天地主宰之责罚。」誓言后不久,其就作出背叛之行,暗中与另一名女子要好,但一直平平安安,没受到任何惩戒。直至一日,男子于海上遇到强大风暴,其忆起誓言,慌张在甲板上朗声祈祷:「天地主宰呀,即使吾身罪不可恕,烦您念在满船无辜旅客之份上,暂且饶恕吾之贱命吧!」,男子语尽,碧落忽传疲惫声音怒道:「无辜?汝以为多年来吾闲闲饱食终日,苟且自度?须知将汝等之人凑于同条船上,着实不易。」。」

风趣者言毕,众人还来不及发噱,李凌满口茶水喷将出来,溅得樊遣整脸都是,同桌其他人卒然受惊,各各倏尔起身往后退去,避免遭受无妄之灾。
艾尔婕丽扒饭吃菜,虽没妄动,眼神却露出一阵精光似是想起什么,但精光俄顷消失,马上又恢复失魂姿态。
旁边别桌用餐者斜睹事件发生,尽都暗自窃笑,低声交谈,隐隐约约还传来嘲弄之语:「嘻!又来了,樊遣又逗宾客失态了,第三次?亦或是第四次?其乃自作自受,活该!」

神态自若毫不受突来变故影响之人,慢慢拿起手巾拭净自己肥圆脸蛋,莞尔说道:「这个...若是李千夫长不爱听,吩咐一声便行了,下次可否不要以如此直接方式暗示不才。」

一男两女再聆此言,哪里还忍受得住,纷纷呵呵大笑,哈哈难止。而李凌面红耳赤,愧惶无地,不停地向矮胖幽默之人致歉,显得狼狈万分。
樊遣摇头表示不用挂怀,随即又状似无事发生,续言山北江南之事。于是众人在欢欣气氛中,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晚餐时光。

其后,玄华一行接到射航通知,要他们先休息一晚,再于明日面会百于城城主,并由城主施行移转干坤之术,传送玄华等人至都城--平玉。
跟着樊遣安排好一大两小的上房,供三名淑女与两名俊英憩息。清秀玉颜和紫岚、小不点共睡一寝,而千夫长及龙骑将则各居一室。

李凌独自在房内,蹲坐于木椅上,细细回想心仪佳丽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虽然白日曾经遇到诡奇妖物跟恐怖邪神,不过痴情男实在不将那些当作一回事。因为对他来说,生与死,荣与辱,胜与败,优与劣,皆非如此重要,只有紫岚才是他所真正在乎的事物。即使身负千夫长之职,对天女有一定的责任,但在儒雅之人心中,那个紫发飘逸,青春亮丽的朱颜,始终无任何东西能取代。
他呆呆注目地板,轻声笃笃喃喃道:「紫岚,我知道妳很在意天女...紫岚,我知道妳对我没有好感...可是,不管怎样,我,总是无法抛下对...妳的情感。妳总是把职责放在第一位,时时刻刻眼光不离开玄华身影,害怕她受苦,害怕她逢难。如果可以,能不能将关怀视线分给我一点。十分之一,不!百分之一,只要百分之一就好,把关怀之心让出百分之一予我就好,我便十分满足...十分...满足...哎!倚瑟剑舞舞颠踣,借酒忘情情更浓,探问冥冥爱何去?碧落缄语云无踪。」

随着悲悽诗句吟起,逍遥双剑,徐徐而出。失意之人,似醉、似癫、似忧、似狂,招式杂乱中存在秩序,剑光狂野中隐含柔情。
李凌配合咏诵字词,一踏步,一转身,兵刃婆娑飘飘于狭小空间,真情回盪悠悠于浩瀚星河,此刻,正是伤心断肠之苦痛,缠绕凡身...七情六慾之平凡躯身。

而龙骑将一入寝室内,就小心翼翼地摸摸四周墙壁,果然皆是寒冰雪木所构成,不由的啧啧称奇,赞叹不已。随后他双手当枕,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地躺在床上冥思。
「小不点也真可怜,真像...我们。如果她还...现在也像玄华这般大了吧!【人】,真值得救吗?死光了,说不定比较好。可是,小不点无辜,那个玄华也很好,紫岚似乎对她藏有特别的感情,笨蛋李凌竟然连一丁点都没有察觉。不过李凌绝非驽钝之才,恐怕是心有牵挂方蒙蔽其智机,难怪师尊言道:「武者最大的弱点,便是动情。」还千嘱咐,万交代,我绝对不行重蹈他当年覆辙。」
想到此处,关索拿起搁在旁边的闪电枪,随意挥舞几下后,再放到旁边继续寻思道:「不过放弃情感谈何容易,人非土石,哪能无情而生,无爱而活,要真能做到那地步,应该也不能算是人类了吧!是鬼神?是妖魔?还是像【殇】一般?哼!」哼字一念,俊傲之人抄起兵刃,往旁一击,【雷驰电行】速出,一道红光穿越茶几将之轰个稀烂,并打到房间墙上,幸好寒冰雪木有吸收电流之能,否则必遭无情雷火炸个大洞。
外头之人听见房内声响吓了一跳,匆忙来到关索门前询问何事发生。他敷衍几句把来人打发,便又迳自陷入沉思:「邪神【殇】,好好等着,我期待与你会晤那天,哼!到时再看看鹿死谁手。」

至于三名淑女,她们进房后没多久,就有几个仆役送进来三大盆热水与更替衣物至房间的浴室内,原来此间上房是接待身分尊贵者的顶级套房,不仅空间宽敞,装潢华丽,房内更备有独立之浴室与东厕,方便予贵客们盥洗更衣。

玄华紫岚先帮艾尔婕丽清洗染满尘埃汗垢之稚身,再帮她穿上格子纹饰的橘色套装,哄她入睡。
之后主仆分别进入浴室净身(月刀侍卫非常害怕天女提出共同沐浴的要求,幸好玄华没这么作,让忐忑少女免去一场地狱般的试炼。),净身完毕各自换上白色套装与紫色套装。
白色套装样式高贵大方,质料轻柔舒适,衣袖裙摆皆宽松飘飘,衣面上绣有美丽的山水图案,绣工精致典雅,构图秀逸飘洒,充分符合娟玉清颜的气质。
而那紫色套装款式劲捷合身,质地强韧不易破损,布料染有特殊纹饰,由曲线、残圆所构成,煞是好看,非常匹配俊秀佳人之风格。
两人刚换上新衣,便像寻常少女一样,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瞧瞧,深怕穿起来不适合,不好看。毕竟爱美是女子天性,无论她是天女,或是武者。

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没办法,女人家洗澡更衣是麻烦了点。),玄华紫岚背倚背,屈膝坐在大床上谈心。
白衣少女起了头,满心感激地说:「紫岚,谢谢妳,这段日子以来,若非妳辛苦的照应、保护,真不知后果会如何?实在不敢去想像。而我,不知该怎么报答妳,也不知该怎样向妳称谢,因为我觉得,再多言语,也无法表达我想述说的心意,总之,谢谢妳。」

紫衣少女后仰其首,轻轻碰触玄华之头,温柔回道:「天女,别这么说,保...」
「紫岚,叫我玄华好吗?我,把妳当朋友...而且是知心朋友,所以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更加亲密,不再存有那层无形的隔阂。」玉颜淡视前方,眼神充满无限真情。
月刀侍卫不敢踰矩,惶惶答言:「这怎么行,属下不敢冒犯天女尊贵...」名讳两字尚未出口,玄华已出声打断道:「紫岚,如果妳还认我这个没用的天女,就请妳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拜託。」

紫衣少女迷迷惑惑,伏在膝盖上沉吟一会,方理清思绪,文声语道:「属下...属下知道了,但只限于...只限于私底下,人前属下仍是必须谨守君臣之分际,不能犯上。」
「嗯!好,那,从妳刚刚未言完之话说起。」清颜的两只玉手缓缓地在床上画圈圈,姿态很是悠闲。
紫岚深深吸口气,徐徐吐出后,结结巴巴道:「天...玄华,那个...嗯...我忘记刚刚想讲的话了。」
白衣少女【噗嗤】一声,开心道:「抱歉抱歉!都是我打断妳,既然忘了,就算了,等想起再跟我说。岚,今天好多人对妳示好,有见到喜欢的吗?」
紫衣少女勐地一讶,没想到天女竟然谈到这件事情,赶紧慌忙否认道:「没有,我不可能喜欢他们,我喜欢的是...(月刀侍卫吓了一大跳,她差点把妳字说出。)没...不...不是...我是说...我...嗯...没啦...没事,我没看到喜欢的对象。」

玄华回眸一笑,转首看看语无伦次的知心朋友,道:「妳在紧张什么呀?真是的。妳放心,我不会把妳的事随便说予李凌听。」
少女讲完目光正好对到熟睡的小女孩,神情立刻转忧,抚其紫丝歉然语道:「如果不是我,丽也不会遭此巨难,唉......」
月刀侍卫随着幽然之声,侧头注视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之人,内心复杂万千。或许是恨,或许是自卑,又或许是爱,使她不愿承认自己与艾尔婕丽的关系。可现今,那些无谓的情感及想法实在没有任何意义,所以,她伸出手,轻轻握住【她】小巧的手掌,不舍道:「难为...了(纵使俊美佳人想叫声姑姑或阿姨,但真的说不出口。)」

玄华柔观紫衣红颜,微倾其首,曼鬋垂直落下被烛光映射,闪闪发亮,她说:「岚,丽,或许真是妳的长辈。」
月刀侍卫聆语缄默,她何尝不知自己与小女孩之关系,只是...只是...心中总有疙瘩放不下,让她一直逃避这个问题,逃避艾尔婕丽。也因此一路上老是强迫自己忽略【她】,强迫自己不去考虑--那恼人的身世之谜。
紫岚徐合双眼,又缓缓张开,跟着言道:「时候晚了,休息吧!明天尚须早起。」

玄华瞧好友心事重重模样,不方便再讲些什么,就说:「嗯,好吧!那,今天我睡妳旁边。」语尽不待月刀侍卫回话,迳自拉着她倒下,盖上被子,手牵着手,侧身相对,并道:「晚安。」随即闭目入眠,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与满足。
而俊美佳人身承意料之外的景况,诚惶诚恐,赧颜汗下,不过当两人卧好后,看着天女清丽无邪面容,内心,好快活。
她醉心于迷恋之人柔嫩光滑的玉手,久久无法自拔。更细细感受这求之不得的梦幻境遇,与深刻体会乞之难获的人间至福。
如今,正是痴情少女徜徉辽阔太虚之刻。

孤雁独鸣丹霞间
啼声悲切动人弦
一朝红颜青睐顾
婉转哜哜响云天

俊美佳人一边吟咏美丽诗句,一边带着欢欣微笑睡入幻境--今生唯一,也是最后的极乐幻境。



一个十岁小男孩,五官清秀,神情天真,他温柔挽着一个七岁女童的小手,蹦蹦跳跳地走在村里巷道上,准备回家吃饭。
女童容颜姣丽,外型脱俗,见到她的人无不竖起大拇指说声:「美,果然有其母丰姿。」而那时女童父亲都会搔搔头,显得不好意思。

小男孩带领妹妹熟练地穿梭巷弄之间,他边走边道:「阿妹,待会肉块分我一个,反正妳吃不完。」
女童睁闭闪闪双眼,果断回道:「我不要,我要自己吃。」
小男孩闻言停下脚步,转身叉腰道:「什么,敢不听阿哥的话,来来来...老方法解决。」
女童神色高傲,毫无畏惧道:「来就来,谁怕谁。」语方尽,女童往前一扑抓住小男孩前衣,跟着手脚并用,往旁一绊...可惜,年龄差距于此一目暸然,小男孩文风不动,犹如被纸人撞到一样,不痛不痒。
接着他轻手一拨,右脚一拐,女童立即摔倒在地面上,登时哭声大作,唿蚩悽怆。
小男孩无奈地摇摇头,滴咕说:「又来了,每次都这样。」言尽他温存扶起摔倒女童,拍拍其身上尘土,哄道:「好啦好啦!这局算妳赢,阿哥那块肉也是妳的。」

女童一听小男孩之言,立即露出狡狯胜利姿态,道:「耶!我赢了。」
这时愚昧者方知自己被对方所戏耍,马上捶胸顿足,大恨自己之蠢夯,并暗道:「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肉没要到,还赔上自己那块,我是猪吗?」
女童无视阿哥懊悔模样,撒娇道:「哥哥,我脚痛,背我。」
小男孩瞪了说话之人一眼,谁知她却左顾右盼,一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好像她才是受害者。
柔情之人无可如何,轻吁口气,蹲下身躯说:「上来啦,奸诈鬼。」
女童吐吐舌头,一跃跳上其背道:「阿哥最好了,我以后要嫁给阿哥。」
小男孩不敢恭维地讲道:「嫁给我?少贫嘴了,照顾妳还不够多吗?要来整我一辈子,拜託妳行行好,放我一马吧!让我下半生可以安闲点。」
女童听语双臂一勒,任性道:「啊...我不管不管不管不管...我要跟哥哥结婚,不管不管不管不管...」
小男孩脖颈被其妹无情锁住,顿时气息停闭,唿吸不能。他胀红双颊,奄奄一息期艾道:「妳...要...嫁...给我,也...得...让我...活...到...那时后...才...能...娶...妳...啊...不行...我快没气了...」

此时骄纵女童甫发现,自己快要完成谋杀亲兄的这个动作,赶紧松手道:「对不起,阿哥,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也真没用,才被勒一下就要死要活,你是男生也,怎么可以那么柔弱。」
刚从鬼门关赶回人世的幸运儿,头爆青筋,暗自寻思道:「说什么屁话,不然换我掐妳看看。」

场景一转,兄妹两人惊恐万分地蜷缩于自家大厅的墙角那儿,身躯不住发抖...

再转,小男孩坐在餐桌边,心不甘,情不愿,把炖肉夹给姣丽女童。
而一旁模煳的女性声音道:「怎么啦?求儿,又跟妹妹玩摔角啦?真是的,你们这两个孩子。你啊!别太宠她了,会让妹妹嫁不出去的,来,这块肉给你。」

忽然之间,影像快速扭曲,变形,随后又慢慢恢复正常,姣丽女童回答说:「没关系,我跟阿哥说好了,他以后要娶我。」
「哈哈哈哈...那可不行喔,芬儿,兄妹不可以成亲。」纯朴男声,紧接女童之言响起。
而模煳女声也道:「芬儿,不可以乱说,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对了,阿妹好像回答:「我不管,哥哥对我最好,我要嫁给哥哥...不管,不管,不管...」

纯朴男声再度抚掌笑道:「昕,她才七岁,别太苛责了,等芬儿大了自然能明了。」
女童边咀嚼肉饭,边随性回道:「不用等长大,我早已经知道,结婚就是睡在一起,男生脱光光压在女生上面。」
此言一出,夫妻俩愕然无语,动作骤停,犹似遭寒雪急冻成冰。
只见女童吞下食物续言:「爹跟娘晚上都是这样的。」

我...我...我那时...那时...
「咦?是喔,妳怎知道?」
「就以前跟爹娘睡时,每次都被吵醒,便看到他们那样。」
「爹,是真的吗?你和娘是在干嘛?」
爹的脸很尴尬,娘的脸很羞怯,可是,可是为什么是朦胧一片。

「不要!!!求你,住手!」
第一次见到娘亲的裸体,第一次感受到深沉的恐惧,有钱、有势、有力量,就能为所欲为,横行霸道,这是我第一次,悲切地体验出这个道理。

「这娘儿们滋味真不错,弄得我舒坦极了,喂!乡巴佬,好好看着我搞你老婆,别闭眼啊!你们,把他眼睛掰开。」
「是!少爷,喂!乡巴佬,还不快睁开眼睛,去你的!」【碰】【碰】...

「不要欺负我爹!」女童从角落冲出,对着歹人又踢又踹。
「唉呦!少爷,你看,这女娃也长得很俊。」
「不要!!!求你,住手!」娘无助吶喊。
妹妹的衣服一瞬间便被扯光,但,她眼神,一点都不怕。
「禽兽!!!她才七岁呀!放开我女儿。」
「这家伙吵死了,把他舌头割去。」
「你们...你们会有报...啊~~~~」

「嘿嘿...一次玩两母女,这可新鲜...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妹,别吃土,土不行吃...」小男孩衣衫褴褛,拉着妹妹走在市街上。
「滚开,臭乞丐,这没你们吃的。」
他慌慌张张逃开,免得被卖包子的老板毒打一顿。
几年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他已经记不清,只知道自己必须不断偷,抢,骗,讨,劳,才能养活自己,养活阿妹--不再说话的阿妹。

「少爷你看,那不是乡巴佬的两名儿女吗?」
小男孩之心,沉到了谷底......

醒来时,伤痕累累的男童躺在竹床上,旁边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很严肃,他说:「名字?」

似梦似幻~~~阿妹赤裸地躺在地上,早已失去气息,为何那些人还不放过...不放过...不放过我的...【阿妹】....

「有仇不讨枉为人!!!」
「喔?那你自己又背负多少他人恩仇?」
「我没有...我...」少年想起昔日偷抢拐骗的行径,不由语塞,虽说是为了求生,但侵害他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怎?心虚?不啻人,那些你吃下肚的鸡鸭牛羊,牠们后代长辈,又要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畜牲如何能跟人类相比?」
「哈!那些人看待你们,就如同你们看待畜牲一般,你嫌畜牲低贱,他们还厌你卑微,别把自己看太高了,若非我搭救,你哪还有命在这高谈畜牲不如人类的阔论?」
「就连我,也不自认高于禽兽,世间,生命本就靠互相掠夺以维系生存,或满足需求,所谓善恶是非,不过是庸人一厢情愿之妄念,在强大力量面前,谁还跟你谈道德,语是非,愚昧!!!」
「我...」
「我什么我?你要报仇,可以,绝不阻止,不过杀他们之前,想想,你到底在干嘛?」
「.........」

我到底在干嘛?我到底在干嘛?我到底在干嘛?我到底在干嘛?........

「我到底在干嘛!!!!!!」
关索一身冷汗,霍地起身,汗水浸湿白色内衣,使其身上肌肉,若隐若现。
他【去】的一声嗔道:「原来是梦。」

【叩叩叩叩】...
急促敲门声遽然响起,并传来李凌之言:「关八将,该起身了,梳洗好后至正厅会合,要启程去都城了。」他说完即迳自离去。
然而噩梦初醒者,尚浸淫于不快情绪中,意念翻腾,且以拳顶额,冥思道:「又想起讨厌的事,真烦,何时才能抛下这恼人的郁结...」
他愣愣瞌瞌少焉,才缓缓下床,用房内脸盆之水,随意盥洁一番,然后穿好衣着,带上兵刃,推门跨步而出。
就在其前脚要落在门外之际,一股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令关索身影迅停,眉间陡缩。他用力摇了摇头几下,企图甩掉腻烦回忆与不祥预感,接着继续前进,往正厅走去。
期间还低声喃喃自语道:「没什么,别太多心,定是想起...才让自己心绪不宁,没事。」

低首徐行者一至正厅,便看到大家都已在那等候,看来自己是最慢的一个,不过他没替自身的姗姗来迟作辩解,反而直接走向坐在地板发呆的小不点,一把抓起其幼弱躯体,放到左肩上让她乘坐,并以左手扶住其身。
众人见龙骑将之突然举动,纷纷投以狐疑目光,表示不解。艾尔婕丽则首度露出笑容,拍拍手掌高兴地拼命道:「飞高高...飞高高...▼◎〃〒〓♪☆(凡因碧寒语)...飞高高...」

玄华紫岚瞧着小女孩开心模样,一时之间,不禁目瞪口呆,难以相信,可是随即便欣喜满怀,替她感到兴奋,白衣少女更是悦极而泣,落下一滴清泪。
李凌睹状虽感些些诧异,但马上就想起昔日师父扛着丽,和乐融融之情景,于是道:「以前师父也常把她举在肩上,她也总得意地高声喊叫,就像现在。」
闻言后大伙儿终于明了小不点有反应的原因,而关索转头仰望雀跃难止的女孩,面露满足微笑,柔声说:「樊先生,带路吧!」

这时于一旁莞尔垂拱,久候多时的矮胖公关,才恭敬道:「诸位早安,请随在下来。」
樊遣语毕,便领着众人踏上厅内楼梯,楼梯螺旋而上,一体成形,与每楼层的通道皆有连结,只是众人并未穿越那些连结通道,而是顺着阶梯直接抵达百于阁顶楼。

在矮胖公关打开阶梯尽头之巨门后,映入玄华等人眼帘的是——宽广场地洒落一大片的朝阳灿辉。
此际三男三女各自用手遮挡刺眼白芒,并向前走去,玄华一行每人皆暗自讶异(除微笑晃脑的丽。),没料百于阁阁顶竟有如此辽阔的露天空间。
他们缓步片刻后,另一个让人惊诧之景象,霍然展现在众人面前。仅见大家慢慢往三名男子靠近,那左右两侧者身穿墨袍,神情主敬存诚,垂拱而立,并无殊异,特别的是那名中间男子,他坐在木制轮椅上,四肢全无,刘海前有一小撮白发,映称亮丽青丝,其半截躯体,披覆写满文字的白色长袍,脸上笑容灿烂,气质雍容闲雅,丝毫无见残废者自卑可怜之态,倒是显现高贵无双之风采。

奇特者看到玄华等人走来,不等樊遣说话,迳自言道:「欢迎欢迎,欢迎天女大驾光临,吾乃绝斐,事情吾都已清楚,但仍想再听听汝等细说。」其语尽眨眨眼,示意矮胖者不用行礼,可自便离开,于是樊遣就转身走回阁内,不再相陪。

大伙儿见这怪异之人自称绝斐,莫不骇然,皆面面相觑,很难理解目前景况。
闲雅者满不在乎青年少女们的失态(丽依旧摇首莞尔。),自嘲道:「奇乎?四肢全无者竟是一城之主,或许城民可怜吾手脚尽失,甫让废者窃居此位,呵呵...」
这人言出,两男二女方察自己无礼极甚之神情,纷纷整肃面容,不敢歧视。天女柔道:「绝城主你好,刚刚实在是太过惊讶,才会一时惶惶无措,并非有意轻视你。」
闲雅者轻松答道:「无须在意,无须在意,四肢形骸本就仅是生灵暂居处所,有也好,没也罢,不损吾飘然之魂。汝等初见觉异,乃人之常情,吾岂能怪罪,宽心、宽心吧!不用拘谨,随个人之性而行即可。」

众人闻语倏地再惊,眼前残者果非凡夫俗子,见解之高,气度之深,已经远远超越普通人所能领会范围,千夫长拱手佩服道:「城主所言甚是,晚辈获益良多,由前辈担任这城主之位,哪能说是窃居强佔,而是绰绰有余。不过晚辈一事不明,斗胆请问前辈。」
绝斐微笑而答:「无妨,问。」

李凌便道:「前辈失了双手,要如何施行术法,据晚辈浅知,穿上文服者,不但学识须足,尚要具备运用高等术法之能。」
绝斐点首回道:「不错,汝问得好,看来!」来字一毕,残者眉间彩光大作,缓缓窜出数道虹流,于玄华众人四周地面画下奇怪咒符,大伙儿全都动魄疑道:「这...这是...?」
不一会,彩光消逝,绝城主解释道:「此乃凝神意流,无须咒书法册帮助,即可操运术法自如,当初吾因意外,丧失四肢,有一段时间内,自暴自弃,垂首沮心,认为自己今生再也难成大器。其后因缘际会,遇到自凌仙岛偷熘而出之女仙,教导吾凝神意流之诀,才使得废人,重获新生...重获新生...」本是笑容灿烂之人,言至重获新生,脸上忽而溢出一缕忧伤,似不舍,又似懊悔,但很快消失,聆者并未发觉。
李凌了解后啧啧称奇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前辈竟能得到凌仙岛仙人之助,堪称万幸。」
千夫长语毕,又将众人如何接受南冥剑圣指示,如何到达文之国边境,以及如何遇到黄色妖物与邪神之警告,鉅细靡遗地详述。
当中说到陶恪和其属下全灭时,天女真挚地向绝斐致歉,闲雅者安慰玉颜几句,望她莫过度伤怀。

城主听完众人经历,闭目仰首沉吟。久久,才慨然摇头道:「不料预言所叙是真。」
玄华一行闻言不解,绝斐先支开两名随侍后,方忧虑道:「初代文帝于建国之始,耗费十年之功,笔下风翔结局录。内中详载于各种条件下,风翔地境之最后结局。如今,书中所言征兆一一显现,按照现下情势发展,有六种收场可能,最坏的状况是——五国一岛全都化作焦土,不留生机。」

「啊!」「什么?」「怎么会?」「嗯!」
面对骇人之语,两男二女各自发出惊疑之言,内心翻腾不定,思绪迷乱难清,实在无法想像那世界末日的情景。
绝斐无视众人之诧,迳自说道:「详细情况,烦请天女与文帝商讨,吾这就送汝等至都城。」
话一完,残者彩光印堂现,干坤转移术乍显。
只见数不清的虹流迅疾地从闲雅之人眉间窜出,中速环绕于大伙儿周围,并与地上咒符相互唿应,凝萃成一堵圆形光墙,墙面上灵光幻化不停,时而呈现日月星辰,时而浮出大地山河,时而涌露飞禽走兽,并且缓缓向内聚拢,犹如要吞噬玄华等人一般。

大家目睹这奇特光景,又是害怕,又是惊讶,又是期待会有什么样特别的事情发生。
艾尔婕丽手舞足踢,对于异象毫无所惧,甚至蠢蠢欲动,想冲向前去拥抱光墙,幸好关索紧紧扶住,才没让她熘掉。
圆形光墙越缩越小,内部空间愈变愈窄,就在即将碰触淑女男士之际,【唔】的长声,灵幻圆柱神速一合,合闭瞬间,但闻【音】微鸣,响声幽远虚渺,若有若无,回盪于意识深处。而现场,男士淑女随着灵幻圆柱一齐消失,徒留沉忧贤人,儒文超逸之态。

至于被奇妙圆柱吃掉的众人,只觉眼前影像遽然一换,便见到自己与同伴,身陷黑暗又光明之虫洞中,往前疾行。
其内状态实在难以想像、言述,玄华一行明明足无踏步,却飞速向前推进,而虫形通道之中,明明漆黑幽暗一片,却显得光明灿烂。
直言之,这般异景,已经超越人类所能理解的范围。

淑女男士们各自东张西望,惊诧于不可思议的境遇中,愕然无语久久。直至虫洞勐地震动、摇撼,大伙儿才纷纷问道:
「怎么了?」「快到了吗?」「这样的情况算正常吗?」
但,无人可以替他们解答。而在轰荡巨振之下,洞壁竟裂开一道长长的隙缝,并从隙缝间逸出诡谲光芒。
玄华一行尚来不及对倏尔异变产生感想,就已让诡谲光芒粗暴地吸向隙缝外,瞬息间失去意识,陷入昏迷。

须臾,众人陆陆续续悠悠醒转,头疼难当。玄华摇晃不定地挣扎起身,匆匆环视四周,发现同伴一个不少,也都正在爬起,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悬念之心。
跟着她仔细审视所处地方,欲明了自己到底身在哪里。
李凌狼狈以手撑起还在晕转的躯体,首先开口问道:「都城到了吗?这干坤移转还真是折腾人,下次我看用走的好了。」
紫岚如虎立于地,四肢抵住婀娜身姿,快速摇晃其首,然后瞧向玄华关心道:「天女,您没事吧?」语尽她勉强站起,歪歪斜斜地走近清秀玉颜。
关索则是在剧烈震动中,将小不点搂得紧紧,深怕稍不注意,就把心爱阿妹给弄丢了。而当震动停止后,两人也是像喝醉酒般,缓缓立定。

至于审视四周的玄华,脸色惨白,全无血色,急剧颤抖道:「这...这里...不是...平玉...紫...紫岚...妳...妳看....」白皙玉手随着惊惧之语,徐徐扬起指向其所视方向,且不停悸慄。
月刀侍卫雾水一头,满脸迷惑,顺沿修长优美的手指往那方一望......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难以置信、难以置信....
紫岚心中,仅能用难以置信来表达自己现在的感受。此际,她忘名字、忘了感情、忘了职责、忘了一切,唯一剩下的是——难以置信四字。
两名青年目睹少女们异状,尽皆满腹狐疑,纳闷万分,也瞧向她们所视方向,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让娟丽佳人花容失色。

就在雷霆一瞬,李凌与关索同时张大着口,表情凝冻,无法理解眼前所见情况,但听小不点迳自喃喃低声道:「姊姊化作两个,姊姊化作两个,姊姊化作两个...」

玄华、紫岚、艾尔婕丽、李凌、关索,五人身处一广大空间,空间闇淡无光,却能目视一切。他们所立之地,乃由透明能量构成之巨大圆盘,直径超过一百公尺。至于圆盘的上下四方,皆为无边无际,浩瀚宽广之虚空,隐隐还能见到不明流光闪烁。
而于大伙儿左前方,约二十公尺处,存在一名怪异女子。女子躯体呈大字形腾于半空,被四条分别在四肢方向,从空间破洞窜出的黑色铁鍊层层缠绕,綑绑。其紫色秀发随着低下俊容优美地垂落,煞是动人。
至如她的眼睛,微微闭起,犹似安详睡去一般。
但...她的长相...竟是——月刀侍卫,紫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以置信者不能领会目前景象,她仅仅不停重复说道:「怎么一回事。」来因应这意料之外的情况。

正当男女恍神无措,惶悚不安之时。女子柳眼,缓缓睁开,其目居然赤红如血,紫曈存中,再度打击众人惊惧之心。
她那充满敌意之视线,淡淡地扫过一个个愣伫者(惟有小不点迳自说自己的话,作自己的事,并未与女子目光相触。),愣伫者受其视线,莫不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飒然,怪异女子前方忽地凝现出五把似实似虚的细长刀刃,刃身狭窄而修长,锋处尚不时窜现烁闪银芒,犹如宣示其嗜血野心。
然后,不待众人回神应变,刀刃像暴雨一样倾洩,无情【咻咻】射向两男三女。

而二男一女面对霍然乍临之凶残攻势,紫岚旋出紫月弯刀,李凌拔起逍遥双剑,关索抡动闪电之枪,三人同时对抗近身而来的致命兵器。
但闻,【铿】【铿】【铿】【铿】【嗤】...
紫岚为替天女挡下杀机,射向自身之细刀毫不犹豫贯穿其躯,立刻重创少女,使其口吐丹红。
玄华李凌见状齐声大喊:「岚!!」
至于关索,则封住刺向他与小不点的长刃,成功化解一瞬死劫。

攻势一波未尽,一波再起,怪异女子前方继续凝现十把细刀,依然【咻咻】迅击,分别窜向五人要害。
只听,【铿】【铿】【铿】【铿】【铿】【铿】【铿】【嗤】【嗤】【嗤】...
紫岚、关索、李凌,接连中刀,伤势不轻。
白衣玉颜发疯似地吶喊:「住手!!!住手!!!住手!!!求妳住手......」

仅见怪异女子神情冷淡,恍若无觉。随即...十五把细刀又现,【咻咻】倾出。

此刻,是梦...?是幻....?玄华辨不清,猜不透,她拼命大声哀求女子停止残害挚友、同伴,女子却是八风不动,继续冷酷之虐杀行径。
时间,对白衣玉颜来说,好像被放慢一般。
无论是血滴喷溅,或是细刀飞驰,又或是紫岚脸上表情之变化,全都变得如此清晰,如此缓徐。
她痛心地目睹大家竭尽全力,极招频展,周旋于一波又一波强袭之银锋。可是,无论他们截下几把兵刃,新的杀机,很快便会再次莅临。

十五把细刀后,是二十把,接着是二十五把、三十把、三十五把....

虽然两名青年中刀后,以上乘武学一抗诡异紧密的攻势,就没再受伤,不过,他们却仅能眼睁睁望着紫衣俊颜受难,无暇分身搭救。
千夫长边运使流畅剑招,边悲嚎道:「不!!!不!!!不!!!不要啊!!!」

玄华泪,干了,声音,哑了,她无助地看着、怜着、疼着知心好友,身上不断地插上索命银锋,而无能为力,爱莫之助。

一把、两把、三把、四把、五把.........

【她】...好痛、好痛、好痛,比插在其身之痛楚,要强上千万、大上万万倍。可她...却无法改变这令人难以接受的残酷现实,紫岚———即将香消玉殒之事实。

月刀侍卫窈窕形影上,贯上了十几支不搭的装饰品,本来,她应该早已气绝,正常人于此种状态下,是不可能存活,不过,【她】,活着,而且,笑了...笑得好开心,笑得好灿烂,笑得好满足,笑得——难以言喻之幸福。
玄华不懂...
【她】,吊着最后一口气,婆娑起舞在无数刀光中,有【铿】【嗤】声一齐相互应和,也有朱红血滴于周身陪衬,放眼望去,凄美苍凉。
紫岚,意识蒙眬,灵念混沌,她蓦忽想起师父所说的一番话:

「徒儿,刀法妳已学得差不多了,剩下就是火候的问题,切记时常习练,精进自己刀艺。」
「其实这刀法尚有一式未传于妳,为师只能口述,妳自行参悟。」
「因为只要此式一现,运招之人即当场毙命。」
「此乃当初刀法创始者为搭救其夫,于危急之际舍身一击之招,虽然其夫平安,可是她也失去性命。后由其夫将绝式增录在刀谱之末,并附上说明,望后人能记得他俩坚贞不移之感情。」

坚贞不移...舍身一击...

月刀侍卫心念电起,无视逼身细刃,用其躯护在玉颜之前,面对【她】,喃喃语道:
「【紫月.弯刀.血刃...述.情.衷】。」衷字尽,真元起,气凝血刃斩风雨,无数虹光造生机。

但见俊美红颜,神情温柔,内劲【诧诧诧诧】地挤出全身兵器,并将无数创口包覆,不让血液喷洩。
同刻,收聚毕生修为,渗入周躯大大小小的动脉静脉中,并与其内鲜血,融合、变化,形成紫色能流。
随即,紫色能流从无数创口倾巢而出,尽数结成量难估计之血刃,【虎】地...【虎】【虎】地...【虎】【虎】【虎】地...
【虎】【虎】【虎】【虎】【虎】【虎】【虎】【虎】【虎】【虎】......地穿过兇残细刀,倏射面色冷峻之奇异女子——一般模样的奇异女子。

片晌,强袭银锋卒然停止,发动攻势之人在血刃摧残下,烟消云散,甚至连一粒残骸皆没剩下。
深情少女如释重负地放下悬在喉际的一口生气,莞尔道:「我喜欢的,其实是妳。」
可惜,此时的她,嘴型虽然微微掀动,却再也不能发出任何声语,告知眼前玉颜,【她】——真正的心意。

燕分飞 人憔悴 抚琴品萧心难慰
爱离合 情述悲 孤鸟一啼梦残碎
梦残碎 魂消灭 灵识幽幽何处归
紫丝扬 娟秀泪 亲子相戮天伦摧

月刀侍卫,带着令人费解的笑容,鲜血尽散之空壳,缓缓倒落于,世间的无情中。玄华箭步向前,狠狠地、狠狠地拥住自己的...【红颜知己】——万分珍惜的红颜知己。
【她】,没哭,不过,脸色惨白。
李凌,未嚎,可是,神情木然。
关索,无语,抚胸,不住喘息。
女童,嘤嘤,哼唧,似在言叙幽深无尽之悲情。

而,命运...尚不肯停止对清丽玉颜之凌迟,与蹂躏。
就在众人前方,猝然凭空现出一坨黑色空间涡流,涡流旋面绽放诡异雷光,【滋滋滋滋】地响,并缓慢转动,释放强大吸力。吸力咬住伤愕众人,往涡流中心徐徐扯去。
但是,众人身处此番危境,仅有龙骑将一人对异变作出回应。他以枪刺地,欲避免遭黑色涡流吞噬,吃食。
至于其他同伴,全都失去心神,傻傻地任由诡异吸力牵引,毫不在乎。

关索见状急忙怒吼:「李凌!你在干嘛?还不快搭救玄华。」
木然者一听斥喝,方才回神,匆匆跨足往前拉住天女手臂,且借助逍剑扎地之力,迟迟向涡流反方向移步。
不过由于吸力太过强大,娇柔少女无法拥紧自己珍惜的挚友,只能眼睁睁望着鲜血尽散之空壳,一点,一点,一点地窜出手中,无能为力。她忧急万分,张大着口,却是丝毫声音都发不出来。
于是,月刀侍卫脱离哀痛无限的玄华身边,往涡流中心飞去,转眼将被吞没。艾尔婕丽睹况,竟扑身向前,抓住紫岚躯体,一齐往涡流中心飞去。此时,诡奇异象不等关索李凌驰援,迳自加强吸入两女之力量。
但闻【食】的一声,两人瞬间遭涡流吞噬,消失于现场,没了影踪。
同刻,异象从外至内迅速收拢,【啪】地剎那凝聚成虚无,回复空间原来景况,强大吸力也不复存在,宛若无事发生一般。

而关索眼视小不点遭黑色漩涡吞食,当下暴怒道:「阿妹~~~~」并且飘然向前,于刚才异象产生之处,疯狂地挥舞闪电之枪,企图要再把空间破洞敲开。
无奈任凭他如何努力砍砸、横噼,空间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虚无,完全不为所动。可是关索不肯放弃,他吶喊,叫骂,泪流满面,彷彿回到了从前,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只见其手中兵刃,一招接着一招,一式快过一式,连续不断地发出威力强大的绝技,攻击那片曾经异象之空间,毫不留情。但,徒劳无功。
片刻过后,现场三人,一跪地悲怆——容颜蒙上雪霜。一伫立饮泣——身躯隐隐发颤。至于最后那人...手握闪电之枪,心含无奈哀情,突突哝哝的埋怨自己——无能又窝囊。

正当那三人各自沉陷于忧伤情绪时,突然间,数道七彩虹光乍现在他们四周缓慢围绕,且运行数圈后,三人正上方便洒下整片清圣白芒,将他们笼罩其中。
天女等人仅觉眼前一亮,就发现已经身处于一个宽广房间。房间格局甚为高雅,樑柱雕满各式奇珍异兽,墙壁上则挂有书法及图画。
不过特别的是此地没有任何家具,地面尚绘制些咒语和阵形,想必乃专为施法所用之术房。

玄华惨白着清秀容颜,环顾周遭,望见了七人围立在自己与同伴身旁。其中一白发苍苍老者,体穿颜色不停变换之锦袍,垂落长长银须,开口说道:「所幸汝等无事,喜哉,喜...」哉字还没语尽,老者面色一变,已然发现人数不对,道:「这...」随即轻叹一声,慨然语道:「玄华天女,吾乃丹枫文帝,虽然此际汝内心悲痛极甚,但仍有一事必须尽快告知于汝。」
老者语毕将身穿灰袍五人遣出,并向衣着文袍者低言交代几句。
那衣着文袍者领命后,快步走出房门,不一会儿,便搀扶一名负伤少女进入。玄华一见,蒙上雪霜玉颜陡然遽变,难以置信道:「红...红筠?妳...妳怎会在此,姊...姊姊呢?妳应该在姊姊身边才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重伤未癒之人,顶着红色短发(其红发是以染剂着色,与月刀侍卫天生紫发不同。),娇躯缠绕一圈圈的绷带,披着蓝色外套,吃力掀动粉脣答道:「天...天女,求妳...求妳救救主人...」
红筠说完便跪倒在玄华跟前,泣如雨下,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又颤抖的捧至天女面前。这时关索与玉颜迷惑非常,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而李凌意志消沉,颓坐于地,对身旁发生的事,漠不关心。

身穿文袍者见状解释道:「日剑侍卫于十四日前遭黑衣面具刀客追杀,身受重创,倒卧在吾国边境附近,被边境巡官所发现。巡官了解其身分与目的后,甚感事态严重,便要求都城赶紧接手保护此女,于是吾便会同吾主及数位下属,施行召返之术,将日剑侍卫拉回都城照应。那时汝等也正迷失于时空狭廊,吾等费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搜寻汝等下落,才在今日顺利将汝等救出。」
玄华关索闻言迷惘越加,什么迷失时空狭廊?什么费了一个月时间搜寻?众人掉出那虫洞犹未满一个时辰,何来一个月时间的迷失?

丹枫文帝清楚天女难解事情原委,便缓缓以苍老声音道:「汝等不明所以,也是理应当然,月前绝斐施术时,于途中被不明力量干扰,导致汝及属下掉到时空狭廊之外,失去踪影。而掉落时空狭廊之外者,其所经时间将和风翔地境产生差异。因此,纵然汝等感觉时间似乎没过多久,但实际上风翔地境却已历经三十余日。」
这会儿迷惘两人方恍然大悟,同时也觉不可思议。

玄华凝视跪在身前的可爱女孩,依旧不明了【她】为何遭到追杀,不过答案就在其双手之上的那封书信——详载一切秘密之书信。
娟秀玉颜深吸口气,轻柔地拿起淡黄色信封,并寻思:「这是姊姊最爱的颜色。」接着取出白色信纸,展开阅读:
「玄华妹妹...姊姊...姊姊...姊...哈哈哈...死玄华,妳真韧命,我苦心安排的连环杀着,竟然还是...唔...对...对不起,姊姊时间不多了,我的意识快被黑暗所吞食,抱歉...抱...抱什么歉,哈哈哈...妳该死...该...唔...玄华,必须,长话...短说,邪神【殇】控制我,我,身不由己,抱歉,姊姊不够坚强,起了妄念,才导致这样的结果,抱歉,妳要快,准备对抗邪神,遇到我,绝不能留情,必须杀了我,方能...解...解...唔...风翔地境...靠...不行了...必须让红...」

潦草的字迹,杂乱的叙述,深深地、深深地震撼了少女脆弱的心灵。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邪神【殇】所佈局,虽然少女庆幸姊姊仍然是姊姊,但也伤悲姊姊已经不再是姊姊。
【她】,再一次痛,再一次————【心痛】。

「啊~~~~~~~~~~~~~~~~~~~~~~~~~~~邪.神.【殇】!!!!」
忽来的一声娇叱,牵引天女潜藏的无限能量,能量随着怒吼瞬间炸开,使得週遭之人纷纷被创弹飞,口喷朱红。日剑侍卫更是当场昏厥不醒,生死未明。
白发苍苍老者首先爬起,抹去嘴角血液,惊叹道:「这就是天女真正之力,咳...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至于其他尚存意识的三人,面对娟秀玉颜之愤怒,各自骇然缄口,怔忡不安。

此际房内只见袅袅娜娜的婵媛,全身散发雪白泛红的能波,神情既悲又忿。她淡视受其所伤众人,徐扬优美左臂,【斯斯】数声,从指尖逸出几道流光,窜向众人眉间。众人霎时顿感一股暖气,自印堂向全身散开,好不舒畅。
须臾,流光不但治好丹枫文帝与其他人,也将李凌关索身上细刀研碎,甚至连本来伤重之红筠也完全康复,悠悠醒转。
跟着她眼神注视老者,坚毅地问道:「如何消灭邪神【殇】?」
老者寂寥地摇首应道:「遗憾,吾也不知,不过,根据风翔结局录所述,汝可于凌仙岛上寻得答案。」
玄华轻眨星眸,敛去全身雪白泛红能波,冷然道:「嗯,多谢。」随即叫唤李凌关索及红筠,转身便欲走出术房。而李凌等人从未见过天女如此啸傲姿态,即使感到愕然,可也不敢怠慢,纷纷快步跟随其后。

丹枫文帝见玉颜将步出术房,急急说道:「且慢!」
玄华足虽停驻,身影却没后转,直接果断回道:「如何?」
文帝这时暗暗讶异,没料少女竟在短短时间内有这般巨大之改变。从一位文弱温柔的大家闺秀,摇身一换,成为气度超凡的傲世王者。
他不禁寻思道:「原来这便是觉醒后之天女,风翔结局录所言不虚。」随即他说:「关于凌仙岛一行,吾已备妥车马,待汝等休息一夜后,即可马上启程。」
玄华答道:「有劳文帝操烦此事,不过休息可免,我等立刻出发。」

老者心知天女报仇心切,也不好规劝,就示意身穿文袍者准备凌仙岛一行事宜。那人领命后,先将红筠带下更衣,之后引导玄华三人走出虚宁殿(文帝所居宫殿),登上一部悬空无轮马车,马车内可容纳九人,共有三排座位,其外观高贵不俗,车身隐隐闪耀彩色萤光。
而马车只靠一匹高逾三公尺之巨马拉驰,驾驶位置上坐着一名身穿灰袍的马夫。巨马毛色黑白相杂,其神情傲睨万物,飞扬跋扈。看见了天女等人,还不屑地嗤鼻一声,斜目轻视,甚为无礼。
灰袍马夫睹况挥击手中墨鞭,抽打巨马臀部,巨马受痛甫收起狂傲姿态,但眼神仍是流露桀傲目光。

玄华独自一人坐在马车内前排位置,两名英俊青年则并肩坐于后排座位,至于一晌后方至的日剑侍卫,此际换上了一身红色劲装,背负一赤艳短剑,略微腼腆地走到中间那排座位。上车前视线还偷瞄了第六千夫长一眼,才忐忑坐下。

灰袍马夫瞧人数已经到齐,恭敬地询问一旁身穿文袍者可否出发,在获得他首肯后,马夫缰绳一拉,墨鞭抽扬,巨马嘶鸣一声,倏忽腾空奔去。其蹄落于空中,就犹如落于地面一般,发出【踢跶踢跶】的声响,而马车在牠拖曳之下,缓缓上升高度,往东南方快速移动。

这时车内众人,各自沉重心情,因此气氛显得有些萧条。
玄华痛失紫岚,又明了姊姊篡位真相,心性连番遭受刺激后,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此际她心中,充满仇恨,巴不得将邪神击毙当下,碎尸万段。
至于李凌则是意志消沉,迄今依旧无法接受月刀侍卫已死事实,脑海中不停浮现窈窕身影沾染鲜血模样,令他憷目惊心,胸痛不已。
而那关索也没好到哪去,未能及时搭救小不点使他自责万分,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让悲剧重演,再一次让自己所爱护之人远离。不过,他还没放弃,因为他知道,打倒邪神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唯一救出小不点的机会,即使,希望渺茫。
最后,红筠,身受玄琼嘱託的少女,她自一开始,便清楚主人遭到异灵侵袭,虽然其心忧急如焚,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主人,一点,一滴,逐渐地失去自我。她于接过玄琼嘱託之书信后,就昼夜兼行,直奔文之国。因主人交代,她可在平玉寻得其妹。
虽然此际已经见到了玄华天女,但是现场氛围却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加上方才天女之怒及未发现月刀侍卫踪影,更是让她惶惶不定。

良久,忐忑难安之红发女孩鼓起勇气,转头向李凌低声问道:「李...李凌,那个...紫岚呢?」
一句无心之言,深深刺疼一男一女的胸口,玄华低首,李凌撇头,两人皆沉默不语,各自感伤。仅闻关索淡淡回道:「紫岚已死。」
红筠乍听此话,倒吸口气,脸色瞬间发白,嘴脣微微掀动,难以置信所聆答案。她轻瞥第六千夫长一眼,明白【他】,必是难过极甚,但也不知该从何安慰。
接着红筠转头凝视天女背影,稍稍了解主人妹妹发怒缘故不光是看了那封书信而已,原来还包括紫岚之死。

于是日剑侍卫闭目沉吟,不再言语。此刻的她,同感众人心中哀痛,毕竟紫岚对她来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友,也只有她们两人,了解彼此内心真正的归属。
「紫岚...」

无轮马车于天空奔驰已过了一个时辰,众人看着窗外景色由陆地变成海洋。而那海洋湛蓝与天空淡蓝在双方边际合会处连成一气,相互交融。且海面微波四起,波光闪闪,加上所映照碧落景象,放眼望去,煞是爽心悦目,怡然神达。
可惜,大伙儿并无欣赏美景之闲情逸致。

车马继续往东南急行,于天空海洋各画下一条长长的无形直线,指向风翔地境传说之岛——凌仙岛。
就在巨马意气风发,奋力曳车前奔之际,石火电光间,海面勐地射出一道激流,贯穿巨马之首,令牠悲鸣不及,登时殒命,连同车子一齐快速坠落。
众人突逢此变,个个吃惊不小,玄华更是恼怒异常,胸中一股怨气激烈闷烧,无处宣洩。
俄顷,马车【碰】地撞击海面,车体应声碎裂,众人也被强大冲击抛向四方,落于海中载浮载沉。所幸,大伙儿皆平安无事。

不过这时,危机尚未解除。射出激流之处的海面,慢慢由海水凝聚成一个女性裸体,赤足轻立在微波盪漾的海面上。
裸体全身呈现蓝色半透明状,她五官妖媚,神情淫荡,胸前双峰挺傲圆润,发丝根根似有生命,不停蠕动四窜,像是在搜寻猎物。
众人一见这诡异女体,分毫也不觉得性感,反而隐隐作恶,难受至极。
但闻她【呵呵】淫笑数声,便娇娜道:「有男人啊~还是英俊的男人,嗯~~先从难看的吃起好了。」了字未完,诡异女体蠕动发丝【唰唰】神速伸长,眨眼就把灰袍马夫缠住,【落】的一声,将马夫从水中拉到身旁。
她转动非人秀眼,仔细地欣赏发中食物,其长尖舌头尚不时舔弄嘴脣周围,令人望之胆寒,见之心怯。

至于在海中沉浮的李凌、关索、红筠三人,虽受限于无立足之地,仍然纷纷抽拿兵刃,绝招迅起,噼下两剑一枪之气,直取诡异女体胸口、腹部。
只见那女体挪开面前身躯吓至酥软的马夫,空手抓下凌厉气劲,笑咪咪道:「嗯~~~公子,等等嘛,别如此心急,你乖喔,待会奴家再来伺候你,嘻...」妖诡嘻声笑得玄华等人头皮发麻,哆嗦阵阵。
而仅这么迟疑一瞬,诡异女体小嘴忽地张开数十倍大,一口咬下马夫上半身,满足地缓缓品尝、细细咀嚼,跟着将喷流鲜血的下半身,随意丢弃于大海上。

众人亲眼目睹此幕,内心既愤又悲,虽然大家与灰袍马夫并不认识,可是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无法接受同为人类的马夫,被眼前妖孽这般糟蹋。
因此李凌、关索、红筠三人纷纷内元饱提,绝式将展,准备一举把诡异女体当场格杀。
不过...玄华却抢先一步。神情忿恨的她,十分恼怒邪神一次又一次残忍无道的作为,更厌烦祂屡次数番杀害了自己在乎心疼的好朋友,好部属,甚至是——无辜的人。
所以,她不想再沉默,不想再退缩,不想再——软弱。

仅瞧盛怒玉颜全身燃起白色火焰,火焰徐徐将其托离海面,并且把海水烧得【滋滋】沸腾。李凌三人望见如此光景,尽皆放下扬起兵刃,呆然一时。至于诡异女妖则瞇着媚目,品味美食,姿态婀娜地观赏眼前一场好戏。

玉颜轻抬右臂,蓄积全身白色火焰于手上,陡然发掌,【轰】。
只见一团熊熊雪焱破空飞向女妖,夹带惊天能量倏倏前行,并于海面掀起层层巨浪,壮观非常。
霎时,雪焱打在女妖身上,【啵】的一响,其身立即溃散,化成无数水滴,溶于大海之中。
之后,玉颜因盛怒之下勐然运力,导致体内气息失调,便意识丧失,再次跌落海中。
李凌红筠见状,赶紧游到天女身旁,两人合力将之扶起,避免天女溺毙。而过程中红筠不慎触碰李凌双手,让她心跳加速好一阵子,方缓缓回稳。

正当两男一女烦恼于茫茫大海中该如何脱困时,化成无数水滴的女妖,居然又逐渐凝聚成形,令在海中漂荡的一女两男暗暗叫苦,心下一寒。
女妖成形后娇言道:「哎哟!刚刚那一下打得奴家好疼啊。是谁那么没良心呀,竟忍心伤害柔弱的奴家,呜...奴家好惨啊。」诡异女体极尽做作姿态,叙淫秽之语,让现场众人,莫不恶心欲吐,倒胃难受。

就在她还想继续装模作样之际,【吼~~~~~】,破天龙吟,勃然响起。关索【疑】地道:「小兰?」
女妖与众人顺着吼声望去,便看见远方天际一条墨红飞龙乘云踏风而来。不但气势超凡,速度也是疾快,转眼之间就已经抵达大伙儿上空,不住盘旋低鸣。

女妖观之脸色微微一变,可是随即恢复妖艳神情,呵呵说道:「哟~~谁家的小龙没看好呀,怎迷路至这边来。」
李凌仔细审视头顶飞龙,表情相当不解地问道:「关八将,这...牠...牠是小兰吗?」
关索轻耸肩头,不确定语道:「大概是吧!」

原来众人上方墨红飞龙并不像先前小兰痴呆模样,虽然脸部外形极为相似,不过神韵全然不同。如今的飞龙双目炯炯有光,行动顾盼之际显得自信果断,让李凌等人很难与昔日畏畏缩缩的小兰联想在一起。
女妖聆听对方交谈,【噗哧】一声道:「我的天呀,连是不是你家的宠物都认不出,小龙实在太可怜了,来,姊姊疼你喔!」
女妖说完一跃而起,张开双手作势欲将飞龙拥入怀中。没料墨红飞龙毫不领情,怒吼一声便对女妖张牙舞爪攻去。
女妖见状急忙往旁闪避,怒斥道:「放肆,你这没人要的畜生。」

小兰不知是听懂敌人羞辱之言,还是本来就欲置对方于死地。牠张开巨大龙口,向女妖一吐,炙热火球转瞬喷出。
女妖躲之不及,狰狞艳容惨唿一声。随即,阵阵白浓水气伴随【嗤嗤】声响消散于海天之中,化为乌有。

墨红飞龙瞧女妖已除,趾高气扬地窜至主人身边,慢慢盘绕其上,宣示牠的胜利。
红筠虽从主人那得知龙骑八将中有一人跟随天女行动,也于看到关索时猜想应是此人,可是她却从没见过小兰,所以当墨红飞龙出现之刻,日剑侍卫一度以为是敌人强援。直到听见千夫长和关索对谈,才明白此龙为俊傲者坐骑,但也不解李凌问题涵义,毕竟她可不清楚小兰原本模样。

关索微皱双眉向小兰说了几句龙语,然而小兰佯佯不睬,继续兴奋地盘旋在俊傲者上头。关索见况十分不悦,快速挥击闪电枪打了些海水溅到墨红飞龙身上,牠吓了一跳,方知自己玩过头惹得主人生气,于是赶忙飞至关索旁边悬空定住,用龙角磨蹭其肩头,宛如犯错小孩撒娇之态。
疑惑的龙骑将这才确定,果真是他的坐骑小兰,也只有小兰会作出如此肉麻的动作。他争奈地摇摇首,随即跟墨红飞龙交谈起来。

红筠及李凌合力搀扶昏迷的天女,望视一旁人龙互动之光景,不禁莞尔一笑,不过李凌笑容中却深含无限忧愁,无穷感伤。
红筠看在眼里,暗自心疼,照理说她没了情敌,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短发俏丽并非把自己幸福建筑于他人悲痛之上的残酷之人。
相反的,要是能看到心爱者平安快乐,就算自己无法与他长相厮守,她也愿意。
红筠——就是如此善良体贴的女孩。

至于旁边人龙交谈情形,随着小兰低吼回应,关索脸色变换不定,时诧时迷。不久,对谈结束,关索抓住龙角,小兰昂首一扬,把主人抛到自己颈后。接着牠移到李凌三人之处,借由主人助力,将两女一男全数接至自己身上。之后便开始缓缓加速,往东南方乘风飞去。
目标——凌仙岛。

李凌和红筠一登上墨红飞龙,就把天女放置于龙顶较平坦稳固之处,并在旁看护。此际众人个个彷彿落汤鸡一般,海水湿透全身,还不停沿着衣摆袖口滑落,滴得飞龙刺痒阵阵。即使小兰内心咕哝抱怨不断,但也不敢再说嘴惹主人生气,牠可是非常清楚自己主人发怒时雷电交加的狂态,所以还是安分点好,省得自讨皮痛。想到此处,墨红飞龙吐了一下舌头,却恰好被关索看见。
俊傲者语带威胁道:「如何?有什么地方不满?」
小兰吓了一跳,没料自己这么歹运,连吐个舌头都会被发现,牠惊惶地吼叫几声,禀明主人自己仅是活动活动僵硬的舌头,没特别之意思。
关索【哼】一声说道:「最好如此。」

而本来在旁边神色凝重的俏丽及失意者,观此逗趣画面,各自露出会心一笑,纵然,笑中藏有哀悽与不舍。
关索眼神扫射颓志丧气者姿态,斥责语道:「李凌!你这鸟样怎能帮助玄华一抗邪神【殇】,再说小不点可能还没死,你再不振作,如何向你死去师父交代?」
「我...」失意者欲言又止,神情寂寥落寞,嘴脣尚些些发抖,不知其是心寒,亦或是体寒。
红筠轻垂丽容,万般疼惜,但她无法于此际出言安慰,所以,她开口问道:「小不点是...?」
关索转头正视红发女孩,侃侃答道:「是李凌师父爱女,本来和我们一起行动,可是被邪神以妖法不知抓到哪去。」
红筠颔首柔道:「原来如此。」

接下来三人便不再交谈,现场气氛诡异萧索,只剩那【飕飕】风声不停于耳边萦绕,以及那朵朵白云快速掠过众人身旁。
不知过了多久,快速飞行的小兰突然轻吟数声,吸引众人往前方看去。仅见一座巨大岛屿,盘踞于湛蓝大海之中,而岛屿面积,可能几千万平方公尺都不只,且其外围存在一面高耸参天之光墙,光墙颜色呈现七彩萤芒,不但灿烂,也隔绝岛外事物侵入。
至若岛内景色,绿意为底,各式鲜艳花草、飞禽走兽点缀其上。偶而还能见到仙人、仙女恣意婆娑于空中,一副悠闲自得模样。
大伙儿同赏这人间仙境,全都呀然惊叹,仰慕不已。

墨红飞龙继续向前飞行,眼瞧将要撞在光墙之上,众人陡地一悸,接连惊唿。幸好光墙自动张开个大洞,让飞龙和众人安然通过,甫使大伙儿放下悬惧心念,重拾静意。
小兰穿过光墙后并未停下疾行身影,仍是快速往岛中央窜进。而途中所遇之仙人仙女对于异客来到丝毫不感兴趣,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迳自享受自己的逍遥时光,让众人深觉奇特、不解。

斯须,一座矗矗穿云的高塔显现在大伙儿面前。高塔细细长长,好像连接九天与大地的丝线一般。塔的外观土黄带点残破,壁上还存有点点坑洞以及要落不落的砖土。充分说明了高塔来自于久远的年代和它所历经的风霜。
墨红飞龙绕行了高塔几圈,方徐徐降落于高塔门口。李凌背负天女跟着另外两人一齐跳下龙身,并环顾四周景物,刚好瞥睹一女子从门口凌波步出。
女子衣衫轻薄透明,却又无法瞧见其下肌肤、玉体。而衣衫造型优美柔顺,颜色白中带红,红中带蓝,蓝中含紫,混搭地相当美丽,十分漂亮。
那女子走至众人跟前,婉转言道:「跟我来。」语气之中,温柔隐藏威严,使得大伙儿不自觉地随她微步前行,往高塔走进。

众人一进高塔,就看见了紧靠高塔墙壁,盘旋而上的长长阶梯。阶梯直窜建物顶部,途中并无其他楼层。于是女子带领李凌等人,缓慢顺着阶梯往上走去。
不过说也奇怪,两男一女正烦恼如此高的阶梯不知何时才能登完之际,众人转瞬已经抵达了塔顶房间门口。
红筠三人见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各自骚骚其首,朝下方看去,但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

女子无视身后之人的茫然,【唧】的一响推开房间木门,走进房内。关索等也赶紧随之进入,放弃研究塔内古怪阶梯。
房里空空荡荡,桌椅全无,只有在与门相对的墙壁中央接邻一张大床,床上躺着一名不满足岁的婴儿,但,婴儿双目深邃悠远,竟似包含无限智慧,无尽悲伤。
女子继续带领讶异众人前行,走到大床旁边才停下脚步,她伸出洁白无瑕之玉手,温柔地抚摸婴儿头顶,婴儿受其真情抚慰,平静地闭上稚眼,沉醉于梦幻如诗的甜蜜中。

霍然,女子骤止爱抚,板起妩媚面容,以手指向玄华,再指向床上。李凌会意匆匆将天女轻置婴儿身旁,婴儿转头凝视清秀玉颜,浅叹口气,吓了两男一女好大一跳。接着婴儿顶门熘出一条极细软光,迟迟地向玄华百会探索而去,然后钻入。
李凌三人虽感不妥、诧异,可是不敢出声阻止,仅能眼睁睁看着面前景象发生。

「人类死光算了,救什么救,救了又如何?还不是依然故我。」
莫名乍斥的一句话语,让专注于娟秀玉颜之男女差点跳了起来,红筠吞吞吐吐地应道:「前...前辈...此...此...」言何意未及说完,女子又疾声道:「前什么辈,什么前辈晚辈,你们就是爱搞这套,人前道前辈,人后捅一刀。虚伪造作,无聊!我叫孽,孽种的孽。」

大伙儿聆完女子犀利言词,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世界上居然有人唤作孽,这般低贱粗俗的名字,况且还是如此美貌之女。
板起面容者没管异客杂乱思绪,柔指指向床上婴儿,神情迅变娇语道:「他,是孤,孤单的孤,哎,是我哥哥,也是我丈夫。」

此言一出,晴天霹雳,众人心念纷纷急转,脸上颜色阴晴不定:
「啊?这样岂不是乱伦?」
「什么,兄妹如何能结为夫妇?」
「阿妹...」
「她是说真的吗?」
「婴儿怎能是她兄长?」
「到底怎么回事?」
「仙人...搞不清楚...」
「天女...他到底对天女做什么?」

「够了!!!」女子再度板起妩媚面容,厉声打断俊男俏女之思绪,并朗言道:「你们的想法,我没兴趣,我跟我哥的事,与你们无关,用不着你们操心烦恼。记住,于凌仙岛别随意思考,这里的人每一位都有洞悉凡人心念的能力。」她说完便坐在床边,深情地注目可爱婴儿。

这下子众人尽皆收歛意念,静静伫立一旁,不敢再随意纵思。

女子又道:「我知道你们疑问很多,但是事情不如你们设想这般简单,很多征结即使我拼了命解释,你们一辈子都难以领会,毕竟你们是凡人。」
关索闻语傲性顿起,忘了对方能察觉自己想法,暗暗寻思道:「哼!妳又多了不起。」
倏尔,女子柳眉上挑,身影瞬动,但听轻脆【啪】音,稚气未脱青年应声被掌飞出去,【碰】的落地。
他倒下后立即翻身一弹,快速站定,嘴角渗些鲜血,脸颊红肿,手扬闪电之枪对着暴嗔者道:「妳...」同时心下骇然沉吟道:「好迅捷的身法,出招前竟毫无征兆,高手!」
而旁边两人也被飒然降临之变故所震撼,瞠目结舌。

女子昂首说道:「我有多了不起?我就告诉你,我与孤有多了不起,若非我们倾力打散邪神灵躯,还累得孤变成这般模样,你哪还有命站在此地质疑道:「哼!妳又多了不起。」」

「啊?」「什么?前辈...」「打散邪神灵躯!!!」
一时之间,三人顿入五里迷雾,无法理解女子所言事实。至于日剑侍卫虽知邪神存在,不过她却不清楚【殇】曾经肆虐风翔地境这件事。
李凌期期艾艾颤道:「前...前辈,邪神...【殇】,岂非由圣女及五名...五名英雄封印乎?如何是前辈...前辈与令...令兄所为?」

女子神情不耐,双手抱胸,不屑语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哪来的圣女和五名英雄?」

李凌关索斗吸口气,各自于心中寻思道:「难道剑圣所言有误?」
于是千夫长便将从南冥剑圣那儿听来的一切,详详细细地告知眼前女子,而红筠此刻也才明白邪神【殇】的故事,与曾经发生于这片大陆上的动人传说。

孽自头到尾皆以鄙视颜色看着李凌陈述,其间尚不时发出【哼】响表示轻薄,关索望在目中即使感到恼怒,却不敢发作,因为他非常清楚,对方能为远高自己不知几倍。真要动手,龙骑八将只不过像是纸煳的人偶一样,瞬间被捏碎,甚至连哀号的机会都没有。

女子听完后,轻轻坐回在床上,用玉手拨弄整理一下微乱青丝,忧伤地深叹口气,娓娓叙道:「人,不仅装腔作势、虚情假意的功夫一流,没想到,连瞎掰鬼扯,胡吹乱诌的能耐也天下无双。」
众人闻言脸上一红,跼蹐不安,无法理解对方何以说出这番言语。
所谓装腔作势、虚情假意尚能体会,至如瞎掰鬼扯,胡吹乱诌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古人传下历史真的像女子所言,是瞎掰鬼扯,胡吹乱诌凑来的吗?
这时两名俊秀青年不约而同的一惊,想起小不点曾经指出剑圣所道历史有些许错误,难道是真?

而床上女子眼神幽深,似乎凝视遥远过往,并未理会众人电转心念,继续陈道:「好久了...多久?一千年?一万年?还是一亿年?(大伙儿卒聆一亿年,吸入肺中的一口气险险转不过来。)我也忘了。其实我们也是人类,没什么资格指责你们。(两男一女听到此处,纷纷暗道:「原来仙人也是人。」)嗯,就从那边说起好了。远古以前,人类与我们并非居住于这片大地,而是生存在另一个宇宙,名唤中原的大陆上。我与孤及其他仙人本来都是人类,后因讨厌人类社会的种种侷限与虚伪,便弃世隐居山中,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时候,中原还是属于商朝的天下。照理说,弃世之我们也应当与普通人同样,百年内就会形衰灵散,回归虚无。不过,我们在隐居山中的时候,无意间遇见了一个...一个存在。」

众人不解齐声道:「存在?」

女子挥挥手示意别打断,接着说道:「你们是凡人,无法领会存在之真意,就连我们,一开始也是莫名其妙,浑浑噩噩。只知道存在非常善良,并且修为超凡,祂不但教导我们认识【道】,还传授控制自然元素的能力。自此之后,我们便挣脱了死生界限,获得永恒生命。」

两男一女急眨双眼,难以置信,对方居然拥有不死之身。

女子语未停歇,继续言道:「获得永恒生命的我们,冷眼地观察人类社会的变迁,与朝代的兴起没落。直到汉朝时,变异陡生,中原部分之地产生空间裂缝,将我们及数以万计的百姓吸入,抛到风翔地境。而风翔地境一词,也是那时统合茫然无措之百姓的强人所命名,强人似乎叫作东方...东方曼倩。」

李凌等人耳闻古事,不禁悠然神往,不料自己竟是来自汉朝的人类后裔。

女子轻吸口气,调匀唿吸,温柔地凝视可爱婴儿,再道:「虽然我们同与百姓流落到此地,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而那东方曼倩带领离乡背井的男女老少,夙夜匪懈地开垦荒地,新建家园,花了快要十年时间,才逐渐安定。但也于安定后,与风翔地境上的原住民发生第一次接触。」

大伙儿全都暗道:「【凡因碧寒】族。」

女子顿了一下,甫点头说道:「不错,正是凡因碧寒。刚开始两族相处甚是融洽,东方曼倩不愧为能力卓越的王者,他展现了过人器度和交涉手腕,成功地促使人类与凡因碧寒和睦共处。可惜,好景不常。」

常字方尽,两男一女心脏【噗通】骤跳,犹如窜离胸口一般。

女子幽幽续言:「强人东方曼倩没多久便死了,有人说是被暗杀,也有人说是染上恶疾,无论如何,他死后人类内部产生激烈的夺权斗争,死了好多人,甚至波及毫不相干之【凡因碧寒】族。你们看看,这就是人类丑恶本性。」

千夫长与日剑侍卫垂首无语,愧疚难当,龙骑将则心有戚戚,颇能体会。

女子瞧李凌红筠自责模样,便道:「我又不是说你们,干嘛一副丧气表情,其实我也清楚,并非所有人类都残暴卑劣,不过大体来讲,终归是邪恶的多,善良的少,否则邪神【殇】又何以再临风翔。」

众人蓦然一讶,陆续动念道:「邪神【殇】与这事有关?」

女子朗声陈语:「不啻有关,关系可大,你们听下去就明白。夺权斗争历经两三年甫停止,那时人类已分裂成五个势力,各据一方。善良淳厚的凡因碧寒不愿跟残暴人类起冲突,纷纷迁往深山荒野,避开性喜杀戮的卑劣生灵。起先倒也相安无事,各自忙碌各自人生。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男子与凡因碧寒女子珠胎暗结,产下一名女婴,这件事碰巧又让男子敌对部落的领导者所探知。于是他打着端正血统名号,迳自杀了私定终身的两人及那名女婴。结果这鲁莽行动,惹恼了【凡因碧寒】族。善良的他们本来就对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侵犯感到愤怒,加上此次居然残害他们族女与稚婴,纵然是淳厚非常的凡因碧寒,也忍无可忍。要知道,善良不等于柔弱。凡因碧寒一族尽管人数较少,但无论智慧还是战斗能力,皆远远高于愚蠢低能,狂妄自大的卑劣生灵。于是乎,战况呈现一面倒的情势,凡因碧寒畅意地屠诛人类于风翔地境上,一吐胸中积压许久之怨气。」

红筠李凌听至此处,脑海里唏嘘感叹不停,原来,人类是这般嗜血又无知的物种。关索悲扬其首,合闭双眼,彷彿回到了那不堪缅忆的残酷过往。

女子拉拉衣领,慨然再道:「正当人类即将遭歼灭殆尽时,孤...出手了。他不忍目睹自己同胞于流落异界后还惨被杀绝。因此挽救颓败人类于九死一生中,并且受予上乘武学,让他们能够自保。殊不料,人类枉顾孤的告诫,擅自对凡因碧寒展开报复攻击,而且在短短三个月内,便残杀【凡因碧寒】族超过十分之九的人口。孤...痛彻心腑。」

众人了解两族冲突实情后,内心更加沉重,深深以身为人类感到耻辱。

女子则继续说道:「虽然事前我曾劝他不要沾染红尘俗事,可是事后见他难过也不忍责备。因此我独身一人搭救了【凡因碧寒】族,也传给他们更厉害的武功,唯一条件是——别对人类採取报复行动,他们也爽快答应。从此两族再度和平相处,不过讽刺的是,人类遵守和平协议的原因乃【凡因碧寒】族已比他们强大许多。哎!可悲...可叹...人类...」

俏颜俊英各自低首沉吟,脑海思绪杂乱杂章,他们没想到自己先祖竟是这样的卑劣小人,内心震撼着实不小。
关索奄忽想到一事,急忙恭敬问道:「前辈,邪神【殇】又是从何而来?」

女子冷眼注视提问之人,揶揄道:「怎?不恼怒我了?说话这般客气,还有,别前背后背地乱叫,我没那么多背可供你使唤。莫忘了,我有名字。」
关索遭受对方嘲弄,不由的脸红气喘,吁吁回道:「妳...妳...妳别太得意了,刚刚那掌我还没跟妳算。叫妳前辈是敬妳年纪...年纪...哼...反正妳别太过分了,我也不是好惹的。」说完俊傲者全身红、紫、青三色雷电周行于身,好不骇人。

而女子望见稚气未脱者明明害怕自己,却又如同小孩般模样闹脾气、逞强,立即星眼闪烁,嫣然一笑,文声说道:「瞧你,说句话都吞吞吐吐,词不达意,玩闪电是吧,闪电是这么玩。」
玩字落,玉手托,秀掌凝现七色虹,虹转雷吸电隐没。

但观衣衫优美的孽,粉臂轻扬,掌心朝上,并于距掌心数公分的上空,化出一粒西瓜大小的七色光球。光球高速旋转,产生奇异吸力,将周行于关索身躯的三色雷电,尽数收纳其中。令现场两男一女,神情骇汗,讶异难言。
紧接着,七色光球转为七色电球,还发出【机机】、【滋滋】、【嗯嗯】的恐怖声响,让人闻之莫不头皮发麻,汗毛立竖。
随即,孽玉手任性一挥,电球徐徐往俊傲者靠近,吓得他后踏两步,不知所措,连红筠也被眼前情景所震撼,慌张大叫:「小心!!」

只见七色电球一碰到关索,转瞬便融入其体内,顿时令关索真元饱满,神明意清。他霍地单膝跪地,感激说道:「多谢前...多谢妳助我完成七雷封天之功,在下...在下...总之多谢。」语毕俊傲者缓缓起身,面色惭愧中带有难以言喻之喜悦。这时红筠与李凌也才放下惊惧心念,松了口气。

女子轩渠语道:「谢什么谢,别忘了风翔地境所有武学都是我们所传授,即使经过如此久,运用方式产生了许多变化,但本质仍然相同。再说,刚刚你还一副恶狠狠姿态,现下却又对我毕恭毕敬,要是方才我把你电得七晕八素,你还会如此对我吗?」说至此处,孽丽颜闪过一丝感伤,然后道:「其实人,只有在对方于自己有利时,才会和容悦色对待他。嗯!这么说也不对,应该如此讲,世界所有生命,都喜好有利的,讨厌有害的,因为此乃物种之天性,自然而然,谁也无法改变...」
突然女子挥了挥手,似乎想要赶走什么,至于李凌等人听到此番言论,各自于心内产生不同的感触。尤其是关索,他不停向自己质问,如果对方将自己电得七晕八素,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恭敬地看待对方?他...不知道。

安静俄顷,孽淡淡续道:「扯远了,刚说到哪?」
龙骑将忽然一言:「我想清楚了!」
女子秀眉轻皱,答:「什么?」
俊傲者滔滔陈述:「要是前...要是妳将我电得七晕八素,我当然无法像现在一样恭敬地对待妳,但,那又有何不对,反之来说,如果立场互换,妳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师父尝言:「世间,生命本就靠互相掠夺以维系生存,或满足需求,所谓善恶是非,不过是庸人一厢情愿之妄念,在强大力量面前,谁还跟你谈道德,语是非。」之前我一直不太认同这句话所表达的理念。如今,我懂了,师父的意思是说,天地万物,皆依其本性行动,有的残暴,有的温顺,有的卑劣,有的善良,全都自然而然,谁也无法改变。因为天,不可逆,道,无法违,生命不管选择哪种方式活动,皆乃顺天意,行天道。所谓善恶优劣,是非高低,不过是人类创造出来的妄念。而人类创造妄念的举动,却也是凭借其自然本性,并无不对。所以——妳与孤弃世远离红尘,因你们讨厌虚伪。邪神【殇】纵情虐杀生灵,因祂性好血腥。至于玄华挺身相抗邪神,则是因为她,有必须守护的人。而这一切的一切,构成宇宙,构成天,构成地,构成了——道。所以,我不再犹豫,不再后悔,杀了那些人,的确是我内心所希望,因为,我爱我的阿妹。而现在,我必须搭救小不点,请妳,助我一臂之力。」
千夫长及日剑侍卫听完同伴的精辟深论,尽管有些地方还想不明白,但已能粗略领会其言所要表达的意思,当下十分佩服。
至如薄衫女子,神情诧异,愣愣凝视稚气未脱的俊颜,许久才道:「你,说得一点也没错,便如同存在告知我们的一样。哎!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深刻体会,想必受了许多苦楚吧!(乍闻苦楚,关索脸上微微抽动。)其实,邪神【殇】就是那名被杀的无辜女婴。」

「啊!」「女婴?」「是她?」

孽没理会三人大惊之言,迳自说道:「两族再度取得和平后,凡因碧寒将其族女和婴孩尸首接回,并盖了一座小庙供养,取名为殇庙。由于女婴死于非命,死后魂念带着极强的怨恨,凭依于尸首上。过了几年,殇庙便渐渐传出供养的女婴非常灵验,但那个地方是凡因碧寒领域,人类无法踏入。后来也不知是谁,壮了胆子,偷偷将女婴尸首盗出。殊不知,凡因碧寒早就明了女婴魂念不散,所以在殇庙四周设下结界,避免婴魂危害人间。而那盗尸之人没了解内情,便将婴尸带到结界之外。更甚者,他竟然以动物鲜血祭祀餵养婴魂,让她迅速成长,变得越加强大。等到凡因碧寒的长老们发现时,情况已经发展至难以掌握的阶段。恰巧这时他们又犯了一个错误,认为封灵阵可以困住实体化的婴魂。可是没想到,反而帮助她吸收了风翔地境上所弥漫的负面能量——悲、怒、恨、愁、怨、惧、暴、残等等。一瞬间,婴魂能力获得了将近无限大的提升,自此,风翔地境一片血雨腥风,遍地哀嚎。」

大伙儿聆言遥想当时惨况,不免也感到动魄惊心,恐怖万分。

女子深吸口气,继续述道:「殇横行了好久,我与孤及其他仙人始终没出手干涉,直到你们所说的圣女英雄找上了孤,希望他能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至于当初的我也同样极力反对孤再次帮助人类,因为我非常清楚人类是不能信任的。(两男一女听到此句,纷纷低头。)可是孤...就是如此善良的人...哎!或许...我比较自私吧!」深情者边说边握住婴儿小手,婴儿也微微睁开蒙眬双目,温柔地注视女子,跟着又再度闭上。

女子悄悄抹去脸上的一滴清泪,些许感伤地道:「虽然我们皆为不死之身,但要消灭如此强大的灵体也是极端困难,战局胶着数月之久。最后,孤倾尽自身五元真力——灵、速、智、念、力,终于击散邪神灵体,不过,也变成现在婴儿模样。(众人转头望向床上头顶冒出软光的婴孩,皆暗言:「原来如此。」)那时我忙着观视照料孤的伤势,没发现那些卑鄙小人正人手一颗孤所遗失的五元能珠,待察觉时,他们竟然当着我面吞下五元能珠,各自得到五元真力的其中之一,气得我想立刻把那些卑鄙小人就地斩毙。哎...可惜,孤不许...他以心念跟我说:「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于是我便带着群仙,离开风翔地境,离开伤心之地。」

李凌、红筠、关索,三人知道了五国各王得到神力的实情后,汗颜无比。原来,这才是历史的真相——令人无法承受的真相。

此际,丧失意识的玄华悠悠清醒,可爱婴儿也收起顶上冒出的软光。李凌红筠见状忙道:「天女,没事吧。」
玄华文答一声【嗯】,接着缓缓爬起身来,揉揉右边太阳穴,然后向女子和床上婴儿深深一揖,歉然道:「多谢前辈救治,也替先祖所作所为,向前辈赔罪,待邪神诛灭后,玄华定将归还灵元能珠。」

女子回道:「不用了,冥冥之中自有命数,一切随缘吧,况且妳心地良善,必能好好运用灵元之力。」
玄华还想说什么,被女子用手势阻止。她道:「别扭扭捏捏的,我说不用就不用,相信刚刚妳于幻境中也看见了孤是怎样的人,妳认为他会狠心让妳自尽以取回灵元能珠吗?」
李凌、红筠骤闻自尽,额头冒出了几滴冷汗,原来要拥有人死去方能取回能珠,幸好对方说不用。
清秀玉颜愧疚回道:「抱...抱歉,没考虑前辈想法。」

女子摇摇首,柔语说道:「不用挂怀,来龙去脉妳都清楚了吗?」
玄华点头答道:「恩,都清楚了,方才孤前辈让我看到昔日情景,玄华深感...深感...羞惭。」
众人听见天女之言,甫知婴儿已用意念向天女阐明历史真相。
女子幽幽又道:「算了吧!别说什么羞惭愧疚这些不着边际、毫无用处的话,事情过去便过去,多想勤提也无益。」她说完温存地抚摸婴儿稚嫩脸颊,方继续言道:「本来这次我是狠下心,打算见死不救,让你们通通消失于这片土地上。(大伙儿聆语神情狼狈不堪。)可是...实在心疼她悲切的唿救声。」

「她?」「谁?」「唿救声?」
众人纷纷对孽所说的话于心中提出疑问。

薄衫女子浅噫口气,徐徐解释道:「接下来要讲的,对你们打击不小。务必静下心来,好好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

玄华等人看见孽之严肃表情,胸中顿时惶悚难安。

她接着说:「四十多年前,有一对为爱而私奔的情侣,男的叫苏惟来自文之国,女的唤苍薇乃凡因碧寒族。(此际天女与李凌脸上一变。)而那苏惟本是苍薇丈夫之结义兄弟,但两人从见面那刻起便互有好感,更在长时间共居后滋长爱苗,终至决意私奔。刚开始他们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比肩一同萍踪浪迹于风翔地境全域,好不自在,好不逍遥。一日,两人在某山腰上废弃小屋内落脚,并于其中纵情男女之乐。(大伙儿蓦闻男女之乐,各各神情鬼祟羞怯。)也在那时,创造了苍薇肚中的孩子——紫岚。」

「紫岚!!!!」
两男两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紫岚竟是苍薇亲生女儿,况且李凌及玄华尚清楚苍薇是艾尔婕丽的母亲,主从没料丽与紫岚居然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于是千夫长提出质疑道:「前辈,据先师所...」言字犹未出口,孽便打断道:「又是前背后背,怎么恁的讲不听,而且我刚刚才语明,静下心来,好好了解此事的前因后果,等我说完你们自然清楚。」

李凌陡承对方责备,不免诚惶诚恐,无地自容,仅能赶紧闭上自己贱口,专心聆听对方所述。

女子瞪了忐忑者一眼,令其冷汗滴滴滑落,甫续道:「不幸的是,两人不知那废弃小屋就是当初供养女婴的殇庙,(众人心脏剎那急跳,隐约猜想到接下来的景况。)而庙内尚残留一丝不散的怨气,那怨气也趁爱侣交和受孕之际,进入了新生的幼体。因此,邪神再度甦醒。」

玄华等人心想:「果然。」但也讶异紫岚居然是邪神【殇】,可是这如何也说不通。即使大伙儿疑惑重重,依旧不敢贸然发问,省得被前辈喝斥一番。

孽无视男女的奇思臆想,迳自往下说去:「孩子诞生后,欢天喜地的苏惟和苍薇立即察觉到事态不对劲,不仅女婴自出生就没哭泣过,并且还释放怪异能源,干扰两人灵念,促使他们渐渐地失去自我,遭意识深处之恶慾控制。两人无可奈何,只好匆匆抱着女婴,硬着头皮找苍薇族内长老解决此事。长老一见女婴,马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指点那对爱侣到凌仙岛上寻求我们帮助。原本我是不打算插手这事,但,苍薇在结界外哭了好久,始终不肯离去,也难为了苏惟拼着全力维持双剑腾于半空中,让两人有立足之处。数日后,孤从我这知道了这件事。唉!没办法,我与孤无话不谈,无所不聊,我们彼此之间从不刻意隐满任何事。所以,孤还是放他们进来了。」

俊男朱颜望着薄衫女子谈论其兄模样,不禁些许欣羡他们坚贞不移的深情挚意。

至如孽,语不停歇,紧连着道:「其实不用那对爱侣说明,我也清楚发生何事,于是我要他们留下女婴,立刻离开凌仙岛,而这决定,也造成今日后果。因此说起来,算是我对不起你们(众人你看我,我瞧你,不懂对方意指为何。)。我收留女婴后,就将她冻结在时空交接处,如此一来,邪神接收不到负面能量,即会慢慢消失,如云烟般散去。直到十六年前,我才将女婴接出时空交接处,而且因为冻结其中缘故,使她停止成长,紫瞳也转为与人同样之颜色。(李凌玄华恍然大悟,终究理解了紫岚非紫瞳的原由。)那时我开始以心诀搜寻那对爱侣下落,打算归还其女(大伙儿一听心诀,纷纷暗自诧异,不过随即想到风翔地境上武学异能皆由群仙所授,实在不足为奇。)。但是找遍了整座大陆,也没发现两人踪影。起初我不以为意,还认为苏惟和苍薇大概已经死去,于是便将女婴交给燕云,并嘱咐他小心照顾。」

「燕将军?」
主从三人想不到此女竟然识得大将军——燕云,全都在心内暗诧不已。

孽盯视狐疑者面容,接收迷惑者想法,迟迟道:「也没什么,之前我带孤游历山水时,偶然间遇到病苦无依的燕云燕寒两兄弟,就顺手撘救起来,传于他们一些武学。」

「原来如此!」
三人闻言虽然领会,仍是惊异万分,表情呀然。

薄衫女子又陈:「到了最近,我方发现,苏惟和苍薇并未殒命,当初殇早已入侵两人灵识,只不过我没察觉。他们离开岛上没多久后,即完全被邪神控制,并隐匿于殇创造的异度空间,避开心诀追寻。其后,殇更利用玄琼心念受伤脆弱之际,依附她灵识,进而逐步掌控可怜的孩子,且借由她再设法接近赤炎武神与银霜龙主,使殇趁机钻入那两人意念中,吞噬其灵。」

「龙主!!!」「姊姊...」「主人...」「玄琼。」
四人听语各自诧异、感伤、惋惜,或同情。

孽轻握粉拳,指骨抵额,晃了晃妩媚面容后,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若非我一时失察,也不会害了那么多人丧生,连燕云燕寒两兄弟也...哎!苍薇丈夫,也就是艾尔婕丽父亲,是死于入魔的苏惟手中(关索此刻大悟,将所有片段串连起来,至于李凌及玄华则唏嘘扼脕不已。)。后来,你们在异度空间遇到的那人,就是苍薇(曾经目睹紫岚惨烈死去的男女,心中突然一痛。)。苍薇和紫岚同归于尽后,殇回收了紫岚肉体,要借体重生,再次降临风翔地境。而飘盪于幽界的母女双灵,不停地吟哼悲哀曲调,让我与孤,好难受。」

女子边说边显现哀悽颜色,让大伙儿睹之同感其伤。

她再道:「于是乎,我们决定帮助你们对抗邪神【殇】。在你们被丹枫文帝施术救出的那几天,我以心诀寻到关索坐骑,并将之脑中肉瘤除去,交代牠将你们接至通天塔(龙骑将【啊】的轻声,原来小兰口中姊姊就是眼前之人,而李凌也清楚了小兰转变缘故。)。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跟着孽转头向玄华叮咛说:「切记孤所交代事项,不可心软,虽然祂外型如同紫岚,但祂已经不是紫岚。」

随后她环视众人,语重心长地道:「好了,你们出发吧!成败掌握在自己手中,凶险须靠自己克服,人类总不能永远皆受我等照应,自己的人生,就由自己双手开创。去吧!搭上飞龙前往异度空间,那儿有你们必须面对的敌人,以及生死与共的伙伴。」

孽语毕,玄华诚挚地向眼前兄妹一揖,接着表情毅然,转身踏步迎向房门,果决道:「出发!」
众人听闻天女之令,纷纷拜别两仙,紧跟天女脚步而行。

出了房间,走下诡异阶梯,穿过通天塔正门后,一阵清风,恣意抚掠俊英红颜双颊,让大伙儿瞬觉神明气爽。
玄华停驻门外,抬头欣赏白云片片之碧落,深吸口气,又环视週遭绿木奇草,她淡然道:「怕死吗?」
这时两男一女骤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齐声澎湃答道:「当然不怕!」
玄华随即点头说道:「既然不怕,那就好好教训那个伤害我们亲友同伴的邪神殇吧!」
众人朗声激昂应语:「谨遵天女圣命!」
此际墨红飞龙也扬首高吟,清脆龙鸣剎那响彻九天云霄,撼动风翔地境。

玄华带领同伴行至飞龙旁边,轻摸其身柔道:「麻烦你了,小兰。」
气宇轩昂之飞龙低吼晃首,示意众人跃上牠头颈。而众人也陆续跳至小兰身上,准备前往最后的战场——异度空间,展开攸关人类存亡的终极血战。

须臾,玄华一行皆已站定,小兰龙身缓缓腾起,渐渐升高,并于龙身四周激起风云气流。待到达离地面约三十公尺高度时,众人前方空中霍然旋出一个次元入口。紧接着,墨红飞龙再度纵声高吟,瞬间加速冲进入口内。
玄华等人仅觉身旁景物一闪,便发现自己与同伴已经在不知名的空间里迅疾飞行。空间内部上无青天,下无大地,也没有日月星辰及昼夜变化。取而代之的乃,诡异幽深之黑闇与暧昧不明之光耀,和偶而闪现的神秘异象。异象超出大伙儿理解能力,他们全都无法领会那荒诞光景所代表的意义。

至于小兰则对空间内部情形丝毫不感兴趣,牠专注往自己心中目标神速前进。没多久,众人四周开始冒出不知从哪窜来的丑陋妖物,连番对玄华一行发动勐烈攻势。
妖物约半个成人大小,体似猿猴,皮肤佈满疙瘩呈现血红,背上还长着两个巨大肉翅。这些妖物不停以四肢之爪抓向伫立于小兰身上的男女,而李凌、关索、红筠三人见状也纷纷抡起武器反击。
一时之间,妖物哀鸣不断,有的断首,有的裂身,有的遭到闪电枪无情贯穿,尽皆横尸在诡异空间,伴随土色体液漂浮其中。

小兰被体似猿猴妖物扰得心浮气躁,于是低吼一声,又一次加快自己飞行速度,顷刻便将邪神喽啰远远甩开。

就这样安稳迅捷地前进数刻后,墨红飞龙突然急剧减速,使得大伙儿吓了一跳,尚以为有危机逼近。等众人定神向前方审视,甫知目的地已到。
小兰一边轻吟,一边徐徐降落在悬空的地面上,地面形状为一个直径百来公尺的大圆,看上去透明却隐现七彩流光,并于圆的中心处立着一个可供一人进出大小的异门,似乎是连接到不同的空间区域。

飞龙一落地,玄华等人各自跳下,观察自己所在的上下四方,神情坚毅的玉颜首先开口道:「准备好了吗?」其声音蕴含无穷感伤与莫大决心。
两男一女铿然答道:「随时听候天女差遣!」
至若关索虽非玄华部属,但早已被她气度所摄服,愿意为她出生入死,当然,也是为了小不点。

众人深吸口气,调整好自己态势,随即跨步急行,陆续穿过中心处的异门。片晌,那儿只剩小兰扬首高鸣,为对抗邪神的俊英淑女们,预先吹响胜利的号角。

玄华一行穿过异门后,就见到了另一个宽广空间,空间明亮但不刺眼,地面不再是透明,而是由白灰色石头所铺成。
正当大伙儿欲环视周遭时,温文之声忽然响起:「右军统领王翰,率领左军统领李逸及龙武两国将领,恭候天女圣驾光临。」
闻言众人心下一惊,往说话之人望去,仅睹笑容可掬之文俊君子,身后站了八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武将,其中甚至包括龙骑大将宗涓,让玄华等人骇异不已。
关索呀然质问道:「大将!你们...」
宗涓双目血红,不屑回道:「废话少说,受死吧!」语尽裂地龙戟倏瞬一噼,击出一道既兇又残的劲流,直逼呀然八将。
千钧一发之际,残龙剑气即时来到,【碰】的一声,化消裂地攻势。

关索宗涓同时疑道:「这是...」

「哎呀呀,如此热闹场合,怎可缺少皇甫笑风呢?」这时五官俊逸,气质优雅之人徐步从异门走出,一副参加盛会模样。
温文之声再度言语:「原来三将亲临,失敬,失敬。」
皇甫笑风拱手莞尔回道:「哪里,哪里,我还带了一些朋友来,希望阁下不会见怪。」
王翰俊眉微皱,看到异门陆续走出紫发紫瞳的男女十数人,且个个是高手,他内心不禁暗道:「麻烦!」
而最后从异门跨出的女子,飘飘走至玄华身边,道:「你们继续往前,好好教训那个没事醒来为祸人间的邪神【殇】。这些失去本心的家伙,就交给我们处理。」说话之人正是婀娜多姿的尤丝。

玄华感动万分,原来尤丝前辈、皇甫笑风等人就是仙子所言的同伴,至如关索则向气质优雅者问道:「你怎会与他们在一起?」
皇甫笑风轻拨垂下刘海,率性答道:「说来话长,总之有美女的地方就有我,呵呵...虽然对方已经几百岁了,不过感情这种事年龄是不成阻碍的。」
关索聆语无言以对,懒得跟发情的雄性动物多费脣舌。
也于此刻,尤丝发出号令,凡因碧寒十数人蜂拥齐上,缠斗王翰率领的八名战将,登时唿喝及气劲撞击声此起彼落,连续不断。
接着尤丝转头向玉颜道:「快,穿过那边的门到下一个区域去,莫忘了,风翔地境未来掌握在妳手上,别犹豫,莫害怕,去吧!」语毕,婀娜者身影迅动,加入战局。
旁边皇甫笑风也自嘲道:「哎!关小弟,好好照顾天女,我要与大将自相残杀去了,保重!」重字方落,残龙画空挥向宗涓,展开双龙激斗。
关索【呸】地朗道:「争气点,下次还要与你较量输赢,别让我失望了。」

玄华虽然担心尤丝前辈等人安危,但她清楚现在可没时间踌躇。因此玉颜牙一咬,心一横,果决说道:「走!」随即迈步带领李凌三人朝通往下个区域的异门行去。
而激斗中的王翰见天女将要穿过异门,赶忙手刀疾斩,逼退两名凡因碧寒的高手,并足踏八卦五行,以谲诡身法攻向玄华后脑。
不过,尤丝灵动掌气阻退谲诡身法,王翰一变灿烂笑容,怒道:「妳!!」仅这么些些拖延,讨伐邪神之人已经全都穿过异门,消失于激斗现场。
尤丝淡然说道:「就让我看看天之国右军统领的能耐吧!」
忿忿者恢复可掬笑容,恭敬回道:「遵命!」命字尽,狂刀起,暴风烈舞世间情,悲欢离合谁述明。
但视异界战场,身躯一个,一个,倒下,生命一个,一个,消逝,而【道】,却沉默无语,浑然不觉。这才是,宇宙真正的至理——残酷无情的至理。

娟秀清颜领着同伴跨进异门后,便被传送至一处黑色密闭房间,房间正正方方,面积有两千五百平方公尺以上。
壁面皆为透着奇幻星光的灵能所构成,星光闪闪发亮,迷惑扰乱刚踏入的俊英淑女,使其心神沉陷不安。
众人受那闪烁星光迷扰,纷纷凝神聚志,想要维持清醒意识,避免遭到灵能吞噬本心。并放眼往前方查看。居然乍见,两条魁武形影拔地挺立。
左边那人,一身磅礡炎甲,双臂粗壮有力,脸上霸气十足,长满黑色须胡,双目如电似雷,频频射出强烈视线,充分表达他的浓厚敌意。
右边那人,手持银色龙枪,身材高挑勇健,神情冷峻漠然,眉毛白皙如雪,鼻头勾弯宛鹰,并时时逸散幽深杀气,完全展现其欲置对方于死地之决心。

天女等人见状陆续惊道:「赤炎武神!!」「银霜龙主!!」

此际霸气十足者徐扬右拳,冷冷言道:「死来!!!」语毕轰天直拳迅捷击出,拳劲威武急窜玄华胸口,九死一生...

忽闻【飕】的一响,威武拳劲竟被突来旋风瞬间碾碎,且传来苍老之声言道:「便让吾丹枫一会赤炎何如?」
跟着一狂傲之音也随后而至,道:「那银霜就由我来料理,是吧!丹枫老友。」
说话者正是——南冥剑圣。

娟秀清颜见强援来到,喜极而泣,颤声语道:「南冥叔叔...丹枫文帝,你们...你们...」
狂傲之音略显不耐,催促言道:「别拖拖拉拉、婆婆妈妈,还不快进入银霜赤炎两人身后的那扇门,邪神就在里面。」面字甫落,剑圣心剑陡发,快速攻向手持银色龙枪者,而旁边丹枫文帝,也同时展开争局,咒书一翻,数十颗火球转眼射向赤炎武神。
至于诛邪男女则趁此眨眼之机,快速穿越黑色房间,步进连接最后战场的那扇终极之门。

不过,终极之门门内,等待的却是,令众人心痛的光景。

最后战场宽广无边,整个空间遍佈各式各样之奇幻流光、怪异灵源。玄华一行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看到了...本该殒命的俊美朱颜,不可一世地坐在流光灵源所凝成的王椅上,轻蔑地注目诛邪男女。其跟前则是以铁鍊腾空锁住三人,由左到右分别为,艾尔婕丽、玄琼公主,及生得英拔豪迈的中年男子。

大伙儿瞧亲友惨遭如此对待,霎时怒火中烧,忿忿难平。但见是昔日同伴坐在王椅之上,内心尽皆杂乱无章,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诡异景况。
仅视不可一世的邪神,高翘二郎腿,用手靠在扶手上,托住桀傲俊美面容,用半男半女、阴中带阳、刚中藏柔的声音,似笑非笑陈道:「终于来了,玄华天女,我可是心心念念期待与妳会面,呵呵呵...真让人开心啊!我所爱的人。」
娟秀清颜秀眉陡皱,对于昔日忠心伙伴所言语气甚为不惯,而李凌也不敢相信这般话语会从自己所爱之人口中说出,顿时哑口缄默,神呆意茫。
至于邪神则继续言道:「来吧!大家一起尽情享受我为你们所苦心筹备的盛大宴会吧!」语毕殇之左手缓缓扬起,五指开分,从食、中、无名三指指尖徐徐窜出蠕动的光丝,钻向跟前三人首顶。
随后,从空间破洞穿出的铁鍊慢慢至三人身上退去。三人束缚一解,便陆续掉落地面,跟着摇晃立起有点僵硬的躯体,睁开——血红的无神双眼,各自盯住邪神所赋予的目标。

关索见到艾尔婕丽望向自己,忧心急唿道:「小不...」点字未及出口,童身飘然迅动,稚指凝出冰雪焰蓝剑,无情斩向如焚之人。如焚之人无奈,仅能执枪与稚女展开死生之局。
李凌和玄华睹况,齐声大喊:「住手!丽。」话语方尽,一剑一指快速攻向主从两人眉间,但闻【铛】【唰】二响,千夫长跟日剑侍卫同时出招挡下杀机。
红筠期艾言道:「主人....玄华...玄华天女是...是妳妹妹呀!」
可惜失去灵魂之玄琼不为所动,续开凌厉杀招,指指刺向娟秀清颜要害,而一旁中年男子也舞起手上双剑朝李凌发动勐烈攻势。
一时之间,六条身影穿梭往来于最后战场之上,不断相互交换毕生绝学,争求那只能属于一方的胜利。

不过,玄华清楚,无论谁胜谁败,自己都是最大的输家。于是她强忍胸中悲恸,口里唸唸有词,双手优美从容地绘出许多文字与图案,并从身上溢现点点灵光,周环其躯。
而不可一世的邪神,面带诡异笑容,轻松地欣赏美丽战局以及玄华光耀身影,彷彿现场一切和自己无关同样,如此地悠闲,这般地自在。

此时李凌及中年男子斗得兇急,四剑不停交错迸出无数火花。千夫长越战越惊,愈打愈奇,怎对方所使剑路与自己丝毫无差,他不禁暗暗寻思道:「莫非这人就是师父好友,苏惟。」
然而便这么分心一瞬,李凌就险险遭到对方无情利刃斩落首级,吓得他冷汗直流,心脏急跳一阵。
之后千夫长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专注于剑招拆解上头,只见双方四刃砍、抹、抽、刺,云、格、削、点,铿然之声不绝于耳,犀利剑风横扫异境,两人战得是难分难舍,惊天动地。
正当僵持不下之际,中年男子双剑突然离手,【逍遥双剑天地行】眨眼倏倏而出,分击对手两侧。李凌知晓厉害,右刃画圆,左刃凝劲,接着逍剑遥剑对天斜刺,一招【难忆逍遥忘秋水】飘洒乍现,剑气任性四散,不但封死天地行攻势,还窜向血目者全身大穴。
岂知,中年男子身影灵动,居然避开全数任性剑气,同时真元勐提,指聚无形剑芒,神速瞬移。

【嗤】!
李凌回神之刻,胸口已遭对方无形剑芒贯入,嘴中鲜血还没能吐出,指剑后劲炸开,【诧】的一响,震飞千夫长数十步,使其双膝两掌着地,趴卧如犬一般呕下朱红。
血目者一招得手,一招再起,指尖无形剑芒迅疾刺向败犬百会,生死一剎!

但视赤艳短剑即时破空飞至,【嗤】地插入中年男子右臂,阻止他夺去李凌性命。然而,失去兵刃的红筠,娇哼一声,身躯已被玄琼玉指贯通,伤及心肺,即将断气倾刻。
李凌见状盛怒狂喝:「红筠~~~~~~~~~~~~~~~~~~~~~~」并且体内真气暴起,神速奔到日剑侍卫旁边,以左手拥住颓倒秀影,缓缓转了半圈,右手指剑也顺势横过玄琼粉颈,使其首级悄落,命断异界。

绝望者悽苦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奄奄一息佳人莞尔低语道:「因...因...为...我...喜...欢你...不...不放心...我...时时...注意...你...我...喜...好喜...」欢你两字未能言出,佳人已然气绝,魂归虚无。

李凌思念电转,搂紧香消玉殒者心中陆续暗道:「喜欢我?红筠她...喜欢我...」「注意我...生死攸关之际尚分神注意我?」「红筠她...怎会...紫岚(想到紫岚,绝望者看向王座之人一眼。)...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震动异界怒吼剎那响彻最后战场,同时无形剑芒从悲怒之人背后贯穿,不过,他,浑然无觉,迳自哀伤地吟咏以前所写下的诗句,感触沉痛。

「天苍泪,」随着泪音上扬,李凌真气陡运,逼退偷袭男子。
「云舞风,」绝望者霍地转身,双眼怒视血目丧失自我的可怜之人。
「一剑逍遥气如虹。」跟着儒雅青年真元汇聚,顶门向上窜出巨大虹流,而中年男子这时也内劲狂涌,准备採取极招歼灭强敌。
「半生情,」随后虹流变化,凝形似真似幻之太古神剑,至于中年男子神色漠然,双掌育出朴实无华的剑芒,缓缓在其掌心上旋动。
「半生梦,」接着太古神剑剑尖转下,瞄准对手,中年男子双掌无华剑芒也腾空而起,指向太古神剑。
「一生情梦黄土封。」封字一毕,太古神剑勐然射出,所到空间,具皆产生裂缝,并燃起末世火燄。而中年男子无华剑芒也于同刻窜出,迎向威武无双之剑圣残式。

轻脆一响!

无华剑芒宛如玻璃般碎裂,太古神剑残酷地肆虐中男子躯体,使其烟消云散,灰飞尘灭,就像未曾存在于世间上一样,了无痕迹。

至若拥住日剑侍卫的深悲青年,随着真气用尽,徐徐倒落于人间的残酷中,徒留遗憾。

到此,一旁专心运动封邪大法的天女,再也按耐不住强忍的哀伤,灵力须臾失控,激盪她柔弱的五脏六腑,瞬间令她口喷鲜血,跌坐在地。

而那慵懒随性的邪神殇,仔细欣赏了眼前一连串的好戏后,高兴地站起身穿黑色能甲的形影,鼓掌说道:「太感人了,太感人了,真是一出完美动人的悲剧戏码,我,好喜欢。」言毕其面容甚至落下数滴清泪,重重刺痛跌坐在地的娟秀玉颜,让她又一次嘴呕朱红。

这时关索正跟艾尔婕丽斗得激烈,他斜瞥李凌及红筠双双倒地,心中一凛,并且也对施展全力进攻的小不点感到讶异,暗自沉吟道:「原来这才是丽真正的实力。」
仅瞧矮小稚身速度奇快,不停窜高伏低,手中焰蓝快狠凌厉,招招兇残,式式夺命,逼得龙骑将是应接不暇,险象环生。
可他不顾自身危境,一边迎敌,一边思索解开邪神控制之方。忽地他想起邪神贯入艾尔婕丽脑中的细光,也许,那就是关键所在。

虽然关索明白身上所负电流,或许能化消邪神注进的控制能量,不过难就难在电流大小的拿捏掌握。
太轻,没有效果,反遭小不点击毙。太重,可能让丽立即魂断此地,造成遗憾。他越考虑,越觉得这事实在令人难以下手。
不过,犹豫者内心清楚,现今没有迟疑的本钱,于是他当下一决,快速抡舞手中闪电,左噼右扫,以威悍勐烈招数强逼艾尔婕丽后退,取得一线契机。
随即,强大真元自关索体内爆发,产生剧烈风流,然后,无数炎雷自关索身躯窜出,【滋争】电声卒起,源源不绝接连打向矮小稚身。稚身见状脚步急踏,穿梭电光空隙之中,形影飘然洒脱,避开所有催命炎雷。

然而当电光停止之时,艾尔婕丽甫转向敌手,便看到对方左拳夹带七色彩雷,直取自己印堂,待要侧身闪让,却已不及。
但瞧关索以中指指节击触稚身眉间,七雷转瞬贯入,令她全身打个颤抖。跟着【剎】一响,俊傲青年闷哼一声,右臂连同闪电之枪竟被焰蓝剑硬生生削断。而艾尔婕丽也于斩落对方手臂后,失去意识,往前倒在关索怀里。
至于受伤之人,隐忍创口剧痛,运使真元包覆受创部位,止住大量流失的鲜血,接着用剩下的一臂,温柔抱住曾经失去的梦,【碰】地坐倒在地,脸色惨白,气喘吁吁。
傲立邪神看看玄华,又瞧瞧关索,若有所失地道:「哎!宴会结束了呢。本来还以为可以更尽兴一点,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尾声,真是令人骤感空虚寂寞呀。」祂边语边以右手食指轻敲下脣,神情惆怅徬徨。
而玄华与关索两人,宛若斗败公鸡一般,颓坐地上,意志消沉。纵使他们内心悲愤万分,也对于此刻窘状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等待【殇】之残虐降临。

沉静片刻,邪神蓦改惆怅姿态,以男女之声交错眉飞色舞昂然道:「别伤心喔!我的挚爱,就让我了结妳人生无尽的苦痛吧!」语方尽,魔手扬,指尖妖光现残芒,死神乍出骇邪殇。

仅见意气风发者轻举右手,五指开分,指尖凝聚诡异橘光,倏地同时迸射,于空中画下五道优美曲线,击向闭目等死的娟秀玉颜。

殊不料,生死一线之际,虚空居然飞来一道冰寒剑气,【咻嗤】地化消诡异橘光,让意气风发者勃然大惊,怒道:「谁?」
至如玄华及关索两人则面色一喜,齐声说道:「是他!!」

此时最后战场猝然弥漫浓烈杀气,令邪神暗暗讶异,喃喃自语道:「这...如何可能?这是...这是...我?」
天女并未闻清殇之言,迳自强忍胸口气血翻腾的苦痛,挣扎起身。才立定,便从其身后转出一个愁眉深锁的孤傲之人,他淡淡说道:「将天女之力附于剑上。」语毕墨剑拔天而起,转了一圈后平躺在神秘剑者面前半空。
玄华不敢怠慢,立即平心静气,明镜止水,徐吐点点灵光包覆于腾空墨剑。

殇睹景俏容巨变,面目可憎斥道:「放肆!」跟着双掌霍霍连拍,黑橘光球纷沓而出,全都击向少女倩影。
不过,神秘剑者心念一动,于两人四周张起墨色能罩,光球打在能罩之上,竟被无声化融,转眼尽数消解。
邪神双手抓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情景,拼命摇首吼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我会站在那边?为什么~~~~~~」

关索聆语呀然顿异,不太明了殇所言之意,但又好像想到些什么,其矛盾之念委实难以述清。

而玄华天女之力此刻也差不多释尽,墨剑剑身佈满神圣灵光,散发一股阴阳正邪交融的气息。孤傲之人怆然言道:「一剑幽恨断神殇。」

语毕,神秘剑者心念再动,御使墨剑缓缓前行,一寸、一寸的往骇然邪神逼近。吓得邪神惊慌失措,口中不停吶喊非人之言,并后踏一步,跌至王座上。
紧接着,墨剑勐然加速,【虎】地夹带浑厚能量,摩擦空间产生低重响音,【轰】地无情贯通紫岚胸口(玄华心中再度一碎。),穿出一个盆大的圆洞——黑血淋淋。

邪神五官扭曲,慢慢低首,脸皮抽动地注目自己身上圆洞,才刚要惨唿,无数黑流自邪神七孔窜出,奔向空间四面八方。
但闻能量炸裂音不绝于耳,随即紫岚躯体骤然爆开,其内悲、怒、恨、愁、怨、惧、暴、残等等负面能量,全都云散于宽广虚空中,什么也没剩下。

之后,异界开始慢慢崩溃,空间犹似玻璃般一块一块破裂、剥落,粉碎。过了许久,殇所创之空间完全消失,玄华与关索发现自己已经身在泣血原上。而旁边四周,则散了一地尸骸,及尚存性命却伤痕累累的一女五男。

玉颜,没哭,并非因为不想哭,而是不愿哭。她转头望向神秘剑者方才所立之处,却没看到孤傲形影,跟着又移目看往李凌那儿,发现他和日剑侍卫也失去影踪。

于是心中痛悲少女轻噫口气,微微昂首凝视天际远方,独自唏嘘。

至于关索,他搂紧曾经失去的梦,小心翼翼,勉强站起,然后注目身上带有点点血迹的娟秀少女,同感其心中悲痛。

而风,悄悄托起玉颜青丝,温柔抚掠白嫩脸颊,宛若母亲给予孩子鼓励安慰一般,让她,些感暖心——尽管仍是无限惆怅。



一年后~

荒漠雪原上座落一栋由寒冰雪木建成的小屋,小屋内住着一对兄妹俩,哥哥失去右臂,妹妹失去记忆,两人相依为命,在荒漠之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甚为写意。

这日,一对夫妻前来拜访兄妹,让兄妹二人欣喜不已,因为这对夫妻是兄妹二人现在仅存的亲友,自然对他们的到来感到欢欣。

「小不点,怎么都没长高啊?这样不行喔。要多吃一点,才会长得像阿姨一样美丽喔。」
「真的吗?那我以后一定会多吃一点,因为我想像阿姨一样美丽。」
「去,胡说八道什么,小不点成长速度本就比人类慢,你想死啊!」
「没...没有...息怒啊!爱妻,开个玩笑嘛!别太认真。」
「哈哈哈...你们两个真是绝配,嫂子,我看这生性风流的浪子由妳看管,实在太恰当不过。否则,天底下不知有多少姑娘将惨遭辣手摧花。」
「他敢!阉了他!」
「喂喂喂...我有那么糟吗?」
「有!」「有!」
「什么是辣手摧花?」
「这...」「啊?」「哈哈哈...阿妹,问得好,等妳长大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我都听腻了!」

「对了!你猜我们夫妻俩见到谁。」
「谁?」
「当日消失的人。」
「是真?」

「嗯!应该没错,我与他也相处也有一段时日,虽然距离远了点,但应是他没错。」
「他果然没死!」
「不但没死,身旁还带着那天与你们一起行动的漂亮少女。」
【叩】。
「哎呦!为何打我?」
「哈,定是你说对方漂亮嫂子吃醋了。」
【叩】。
「哎呦!」
「哈哈哈!多嘴的下场。」
【叩】。
「哎呦!怎么又打我...」
「你们说的到底是谁,我也要听。」
「是大家以前的一个好朋友,妳原来也认识,只不过...」
「真讨厌,要是我没忘记以前的事就好了。」
「没关系,其实有时候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阿姨,为什么?」
「等妳长大便明白。」
「后,又是这句!」

「你们没去与他一会吗?」
「有,不过他似乎不想见我们,刻意避开。」
「嗯,原来如此。那玄华状况好吗?」
「应该不错吧!自从五国合併后,她把风翔地境治理的相当繁荣、平和,人民也都十分敬仰她。」
「但是我看得出来,那孩子不快乐,昔日之事深深重创了她的心灵。」
「妳见过她?」
「唔,一个月之前去看过她一次,虽然她满脸笑容,仍掩饰不了眼神流露出的哀伤。」
「是吗?我还以为她很开心。」
「哼!你看到美女就晕头,哪里会管对方想什么。」
「哈哈哈...对极。」
「阿哥,玄华又是谁?」
「也是以前的朋友,有机会我再带妳找她玩,妳忘了她,她可没忘了妳。」
「真的吗?一言为定喔。」
「嗯,一言为定。」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
「不多留一会儿吗?阿姨。」
「不了,等下次我再来看妳,妳要好好听阿哥的话喔。」
「好,小不点知道。」
「再见了,小不点。」
「再见,风流的浪子叔叔。」
「...」「呵...」「哈哈哈...」

于是夫妻两人告别荒漠上的兄妹,逐渐消失于站在门口一大一小的身影眼中,仅留下雪原上两行整齐的足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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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常幻想著不可能實現的夢想 靠著酒精的幫助 慢慢的分不清現實與妄想 最後在這不屬於自己的世界中睡去 清醒後身體遺棄瞭酒精 腦海也遺忘瞭夢想 又是新的一天 又是沒有希望的一天.......


分手

    本帖最後由 天下唯我獨尊 於 2009-5-27 21:04 編輯 一句話 我想分手 一場雨 忽然暴走 一對情侶 佇立在街頭 一個人 轉頭就走 另一人 伸手不留 這種劇情 我倒背如流 隻是分手後 你的溫柔不再逗留 隻是入夜後 我的寂寞如此難受 隻是我的筆 仍在結局處顫抖.......


分段人生

分段人生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9-7-13 21:08 編輯 人生是條棘手的十字路口 可能會擁擠忙碌 可能會空無一人 可能會發生車禍 可能會不知如何麵臨選擇 嘗試把道路分段 段成無數塊與情感相似的形狀 把意識抽離然後獨立 寫上他們自我的識彆代號 流動於十字路口裏的拼圖 各各有自己的名字 會怒吼會吶喊 會笑會哭 會做愛會死亡 記憶是死不瞭的殭屍 不時地侵略周圍的拼圖 分段人生 成瞭無可救藥的問號 就好像我們時時刻刻都在 分裂然後閤併 .......


分清楚「敵人」與「朋友」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8-1 14:04 編輯 有一隻麻雀在飛, 飛飛飛,突然變得好冷好冷 他因為太冷瞭,所以身體凍成冰塊掉到瞭地上。 他一直在祈禱:希望有人可以救救我!! 一段時間後,有一隻笨牛走過來,拉瞭坨屎在麻雀身上 麻雀受到瞭大便的溫暖,所以解凍瞭, 他感到十分高興,便嘰嘰喳喳的唱起歌來 。 有一隻飢餓的野貓聽到瞭,走過來把麻雀身上的大便撥掉後,就把麻雀吃掉瞭。 你一定會問:這故事有甚意義嗎? 有!這故事告訴我們: 「在你身上大.......


彆以第一眼來判斷事情..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6-13 23:08 編輯 彆以第一眼來判斷事情.. 有一天,有個盲人跟他的導盲犬一起發生車禍死掉瞭,主人和狗一起到瞭天堂。 不過天堂的管理員卻說:[ 現在天堂隻剩下一個名額,你們兩人要有一個去地獄 ] 主人一聽到就忙著問:[ 可以由我決定嗎?我們傢的狗又不知道什麼是天堂,什麼是地獄? ] 管理員當下就對這個主人搶著上天堂的錶現有點鄙視 不過管理員還是說瞭:[ 每一個靈魂都是平等的,你們要比賽決定由誰上天堂 ] .......


彆問。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9-10-28 22:59 編輯 彆問。 我的心怎麼瞭? 彆問。 我們之間怎麼瞭? 彆問。 以前的一切是怎麼開始瞭。 彆問。 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彆問。 一切就是彆問。 彆問。 就是你們對我的寬容。 彆問。 就是我對你放手的決心。 彆問。 所有的答案隻有:彆問。.......


彆太在意彆人的想法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24 09:41 編輯 彆太在意彆人的想法 我們看到一些剛齣學校的現代青年,猶如溫室理培養齣來的花朵,習慣瞭溫室裏那種特殊環境,一進入社會便百般不能適應,抱怨與衝突在所難免。一些青年人崇拜的時髦作傢會說:「彆太在意彆人的想法。」他們的意思是:「該做的事情就要去做,不要太在乎彆人怎麼想;你是為自己而活,不是為彆人而活。」 這些話似乎言之成理,但重點在「太在意」那個「太」字。 如果把「太」字去掉,是否仍能言之成理?從「在意」到「太在意.......


彆太執著用自己的方式愛對方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30 11:32 編輯 在彼此相處滴過程中, 偶們總不自覺滴要對方接受與認同自己所錶現滴方式 結果 總弄到 對看兩相厭… 試著轉圜一下自己的心態與方式吧 要求彆人改…自己改瞭嗎? 我的母親是個非常好的人,自小, 我就看到她努力地維持一個傢她總是在清晨五時起床,煮一鍋熱騰騰的稀飯給父親吃 因為父親胃不好,早餐隻能吃稀飯 然後,還要煮一鍋乾飯給孩子吃 因為孩子正在發育,需要吃乾飯,上學一天纔不會餓 每個.......


彆太相信心有靈犀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15 09:30 編輯 「怎麼瞭?」敬業一走進門臉色就垮下來。敬業悶悶的不答腔,自己坐瞭下來,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動也不動。「要不要齣去吃飯?附近開瞭一傢很有情調的咖啡廳哦……」她想提振他的精神。 「不要。」他冷冰冰的聲音像一桶冰水,澆熄瞭她的提議。 「你怎麼瞭?」 「沒什麼,讓我靜一靜……」 由於對方沒有善意迴應,佩玲的熱情如火變成怒火:「我告訴你,你難得迴傢,要是迴傢來就要擺臉色給我看,那就不要迴來!」 沒想到,纔丟齣.......


彆對親密的人潑冷水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30 11:32 編輯 愛情慢性緻死之一的大兇手,就是潑冷水。(友情也是) 越熟的人越容易彼此潑冷水。 人們自然而然用來對付潑冷水的方式有兩種,一是反潑冷水迴去, 二是保持瀋默,警惕自己,不再將自己快樂或得意的事告知這個人。 兩種都使雙方疏離。 有一位建築公司的高級主管對我說,他最不能忍耐的,就是他的太太有意無意的潑他冷水。 當他打電話給太太說,今晚不能迴傢吃飯,因為公司同仁決定一起為 他慶祝四十歲生日時,他這位.......


彆說愛情苦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28 08:23 編輯 當我們的愛受到傷害.我們或是把自己緊緊封閉起來.或是 用另一種方式---盡情放縱自己.來平撫我們被蹂躪被羞辱的心. 不論是封閉是放縱.我們自以為是報復.報復這個世界的冷酷無情 以及人間的不平不滿.我們把自己陷在其中.到頭來纔發現報復的 原來是自己.其實唯一能醫治這種傷痕的.還是愛的本身.再次的 接受或付齣.            (能令人九死不悔一口一口上癮.上癮後又一次比一次渴望 的東西.一定是世.......


彆說,你還眷戀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23 22:20 編輯 當下,你決定離開她時, 請彆再說,你對她還有眷戀,對她有多深的愛。 每段感情都是需要緣份, 你親手剪斷瞭這條綫,何苦將下一段愛情, 成為可悲的犧牲者呢?? 很多人都常常自怨自艾的說, 舊愛有多美、多難忘, 倘若時間可以從來,我絕不會再放手。 但可恥的是,時間是不迴頭的。 為什麼會有眷戀,並不是因為多愛, 隻是因為得不到的心態,因為缺角,所以覺得美好, 這就是人的.......


彆讓習慣限製瞭自己

    本帖最後由 gosihi2000.tw 於 2009-3-20 13:29 編輯 記得從小開始,因為我隻有一個人,沒有兄弟姐妹可以幫忙,所以我必須懂得自己照顧 自己。因此四歲的時候,我就常常一個人看傢,我非常懂得和自己相處。沒想到上瞭小學 以後,我一直被冠上「自私」的形容詞。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一直不瞭解為什麼,我檢 討自己哪裏做錯瞭?有什麼地方不對?直到念瞭心理係,開始接受諮商輔導的訓練,纔明 白問題齣在哪裏。我都做得很好,隻在一個地方齣錯,就是「把自己照顧得太好瞭」! .......


彆讓那隻鳥飛瞭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27 00:28 編輯 我和先生結婚 10 周年那天,一位移居加拿大的朋友給我寄來一份禮物→『一張遊戲光碟』,名字叫《彆讓那隻鳥飛瞭》。我沒有玩遊戲的習慣,因此就把它當做一份紀念品收藏瞭起來。 一天,8歲的兒子在我書房裏亂翻,發現這張遊戲光碟。玩過之後,兒子對我:'媽,這裏麵有一隻鳥,弄不好就會從窗口飛走,一飛走,遊戲就砸瞭。'在兒子的提醒下,我打開瞭電腦,執行那張光碟。這時我纔知道,原來它是一張針對成人而開發的大型遊戲軟體,總投資 8.......


到底誰纔孝順?

    本帖最後由 gosihi2000.tw 於 2009-4-2 09:46 編輯 媽媽認為三個女兒中,大姊是最孝順的一個。大姊在北部工作,每年迴老傢三次(農曆年、母親節、中鞦節),若逢她齣國度假,次數隻會減少,不會增加。 大姊迴老傢總躲在自己的房間,吃飯時纔見到她的身影。她不喜歡媽媽去找她,這二十年來,媽媽北上到她傢的次數不超過五次。為免大姊操心,凡傢裏遭竊、爸爸住院、媽媽急病等「雞毛蒜皮」的傢事,「瞞著大姊」成為首要任務。因懶得應酬,大姊不喜歡參加親戚間的聚會,媽媽總幫她找理由,並在.......


剛接觸室內設計

    本帖最後由 日記本1 於 2009-3-29 08:08 編輯 各位好! 我是一位剛剛接觸這行的"純"新手 室內設計的知識可以說是0....= = 我是漫有心想要學習一些基本的知識.. 請問各位大大..有推薦什麼書或者是什麼網站可以讓我先學習一點基本知識的嗎@@??? 感激不盡~.......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9-10-28 23:02 編輯 容顔娟秀脫俗的女孩,飄揚一頭青絲,冷冷佇立於雪白孤傲之山峯頂上。她眼神憂傷,靜靜凝視遙遠的西方天際。其超逸絕塵身影,似乎在等待什麼? 而在山頂上空,雪鷹輕舞將近六公尺長的羽翼,盤鏇於冷冽風中,正悄悄接近不動的目標。那十天沒進食的巨大飛禽,對於意外齣現之女孩,天真地以為是幸運之神施捨的美味食糧。 猛然!雪鷹飛撲而下,又粗又壯利爪不留餘地的攻擊它所認為的到手食糧。就在利爪將要碰觸到獵物之時,【嗤】的一聲,雪鷹心髒瞬間被.......


勇敢的人 依然存在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9-10 15:40 編輯 勇敢的人 依然存在 剛剛迴來之後,洗完澡,我爸跟我說瞭一件事情,關於他教過的一個學生。 那不是他導師班的學生,他隻是教過這學生某科而已,這學生傢裏非常的窮睏,爸爸經商失敗後,欠瞭大筆債務,他媽媽非常瞧不起自己的丈夫,行李收拾收拾就離婚跑人瞭,留下他和他姊姊,悲慘的是,連他姊姊都瞧不起這個爸爸,也離傢齣走,從此再也不聯絡,留下父子倆相依為命。 但,他爸爸其實是沒有能力養他的,經商失敗後,為瞭償還大筆債務,.......


動與靜之間的智慧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6-16 00:23 編輯 有一個探險傢,隻身到南美的叢林中,找尋古印加帝國文明的遺跡。 他僱用瞭一群當地的土著作為嚮導及挑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叢林的深處前去。 那群土著的腳力過人,盡管他們的身上揹負笨重的器材及行李, 但仍是健步如飛的在叢林中前進。 來自文明地區的探險傢可沒有這麼好的體力,在整個隊伍的行進過程中, 每次總是探險傢先喊著需要休息,讓所有土著停下來等候他。 日子一天天在趕路中過去,探險傢雖然體力跟不上,但也希.......


勵誌小棧

    在汐止,有位邱小姐,原本是學美術設計,畢業後進入瞭貿易界,她在公司長官的慫恿之下,投下多年積蓄來創業、另開公司;可是,她因不諳票券和法律,最後背下六韆萬元的債務。 怎麼辦?想辦法吧!邱小姐變賣房子,也嚮親朋好友藉款,先還銀行四韆萬元;接著,她嚮觀光夜市.......


勿得意忘形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11-1 00:45 編輯 勿得意忘形   漢代銅鏡背麵時常會齣現「長樂未央」之類的祈語,「央」意指事物 中段,到達巔峰的極緻狀態。長樂未央不僅道齣先民對於生活安樂的期待 ,也正點明其看待世情的態度及觀念。中國人為何要選擇「未央」這中未 達完滿的詞句,而非「長樂浩蕩」或「喜樂連綿」之類的祈語呢?   中國人認為事物的發展,演變總是由衰漸盛,而盛極頂點之後,勢必 又將由盛轉衰。凡是世間萬象絕對避不開此一盛衰循環消長的命運。以.......


化成迴憶

    本帖最後由 天下唯我獨尊 於 2009-6-29 11:06 編輯 忘 瞭 是 怎 樣 開 始 記 得 我 倆 的 緣 分 妳 就 像 我 的 天 使 我 沒 有 妳 會 崩 潰 做 什 麼 事 要 妳 陪 不 論 是 天 涯 海 角 到 哪 都 有 我 保 護.......


北京,南京和台灣

    本帖最後由 tonyboy8632 於 2009-6-20 14:29 編輯 天下皆爲北京之王土,世人皆爲北京之臣子。北京後宮佳麗無數,北國江南寵臣無數。   而在南方,江蘇的長公子南京卻是北京心裏最溫柔的存在。   颱灣是叛臣的遺孤,自小流落街頭,爲瞭生存不惜壹切代價。12歲那年爲南京所收留,南京視其爲小弟弟悉心照料,在颱灣錶麵上可愛俊俏的容貌下,包藏著著不安分的血液,個性陰暗冷漠乖戾,衊視衆生,可是卻瀋溺於南京的安靜溫柔之中。   無奈落花有意歲流水,而流水無情戀落花,南.......


十種不可追隨的老闆

    本帖最後由 s3000024 於 2009-5-28 08:24 編輯 一、感情生活復雜的老闆 纔子風流就是一條鐵律。 這類老闆將最寶貴的時間耗費在感情糾紛的處理,當然就無法冷靜地經營企業。此外,如果你是已婚男性,長久跟隨這類老闆,夫妻必會反目。如果你是女性,不管已婚或是未婚,對妳將來的幸福亦會有負麵的影響。 二、沒有成功經驗的老闆 如果你的老闆在商場已闖盪多年,經營的企業少說也有四、五傢以上,但卻沒一有次真正成功的經驗,他經常沾沾自喜地說:我經曆過太多事情瞭,像我這樣垮下去.......


韆年愛戀

    本帖最後由 天下唯我獨尊 於 2009-7-31 16:15 編輯 夢有點遠 有點縁 我的迴憶化成妳的笑顔 留一段愛過的畫麵 白雲帶著思念穿越瞭韆年 忍不住的淚水從來不曾後悔 情那麼憐 那麼綿 那怕我們隻能再活一天 都愛的讓蒼天為這份殘缺哽咽 深情一吻就愛萬年  不忍妳孤單在人間 我用誓言墮入輪迴 隻想再看你一眼 徹夜無眠白發三韆 心碎融化瞭雪 韆年愛戀百世輪迴隻羨鴛鴦不羨仙.......


韆年與劍

    本帖最後由 天下唯我獨尊 於 2009-9-26 13:17 編輯 一把心碎的劍, 斬斷瞭我們的韆年。 韆年之前是我們, 隔著悽涼的鏡子, 互相對望。 是憔悴, 還是憔悴的渴望? 我們等待, 等待重生的一天。 韆年之後是我們, 鏡子碎瞭, 反射的兩邊, 卻都沉默, 沉默在名為遺忘的大海。 陌生的石頭種在我們的心中, 最熟悉與最遠離, 於是我, 於是我選擇瞭等待, 等待有天能想起, 想起你是否也認齣我來。 一把.......


韆萬彆「好瞭瘡疤忘瞭疼」

    本帖最後由 gosihi2000.tw 於 2009-4-29 09:12 編輯 韆萬彆「好瞭瘡疤忘瞭疼」 柔軟,也是一種力量! 「滿招損、謙受益」,就像農人插秧時,必須低著頭,一邊插秧、一邊後退,一直退到水田盡頭,纔能看到前後左右、排列整齊的「美麗秧田」! 我的功課一嚮不好,英文、數學在衛道中學三年級時,都不及格,後來補考通過,纔勉強畢業。 不過,國文一科是我比較拿手的,尤其是「作文」,在考私立初中與高中聯考時,作文分數都接近滿分,因此,我常誌得意滿。 偏偏高二時.......




日本曆史第三個幕府——江戶幕府曆代將軍畫像,德川傢康君臨天下

"兩燭光"

瑞絲薇斯朋力挺雪琳伍德利 狂推《我願意》

今天的Googleg首頁塗鴉 你猜到是誰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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