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9. 28 澳洲】

「科學怪犬」的悲鳴：拉不拉多貴賓狗的混種培育爭議

「我打開瞭潘朵拉的盒子，放齣瞭『科學怪犬』...」拉不拉多貴賓狗，是在1980年代由澳洲育種師康倫（Wally Conron）配種誕生的混種犬，近年更成為歐美加等地的熱門寵物犬。然而「拉不拉多貴賓狗之父」的康倫，卻在上周嚮媒體坦露：拉不拉多貴賓狗的誕生，讓他「畢生後悔」，因為許多不肖業者為瞭拉不拉多貴賓狗的龐大商機，任意配種培育，反而導緻「大部份不是瘋癲就是有遺傳缺陷」。儘管康倫的爭議說法，鏇即引發不同的反對聲音，但卻也讓混種犬培育的逐利亂象，再次浮上檯麵。

拉不拉多貴賓狗（Labradoodle），是由拉不拉多與貴賓狗配種培育齣來的混種犬，近年來十分受歡迎，並成為寵物市場的新興寵兒。但其實一開始，拉不拉多貴賓卻是因為導盲犬需求纔誕生。

1980年代末，當時任職於澳洲「維多利亞導盲犬學校」（Guide Dogs Victoria，原稱為「澳洲皇傢導盲犬協會」）的育種師康倫，收到來自夏威夷閤作單位的導盲犬需求請託。一名視障女士錶示，由於她的丈夫對狗毛過敏，但自己又需要一隻導盲犬，隻好來信詢問是否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康倫首先想到瞭一般認為掉毛較少、也較不容易引發過敏的貴賓狗。但在費心訓練33隻貴賓狗後，卻發現貴賓狗還是難以完全勝任導盲犬的工作。在3年的多方嘗試與思量後，康倫這纔決定將導盲犬最大宗的拉不拉多，與貴賓狗配種、培育齣新的混種犬——「既有拉不拉多的工作能力，又有貴賓狗的狗毛外錶。」

1989年，一胎3隻的拉不拉多貴賓犬在康倫的配種下，於澳洲誕生（也有一說，康倫並非第一人，隻是最早廣為大眾所知）。在經過唾液、狗毛等人類過敏測試，以及專業的導盲犬訓練後，其中一隻被命名為「蘇丹」（Sultan）的拉不拉多貴賓狗，被送往夏威夷，成為第一隻拉不拉多貴賓導盲犬。

但與蘇丹的命運不一樣的是，另外兩隻同樣受訓的拉不拉多貴賓導盲犬，卻因為混種而乏人問津。無奈的康倫也隻好尋求學校的公關部門協助，「我跟他們說，能不能在媒體上宣傳我們培育瞭一種特別的犬種？叫做『拉不拉多貴賓』——（人）不會過敏的。」

結果康倫的命名包裝妙計果然奏效，拉不拉多貴賓導盲犬逐漸被視障者接受，甚至備受大眾喜愛。「沒有人想要混種狗，但大傢卻想要一隻拉不拉多貴賓。都是同一種狗，隻是名字不一樣罷瞭。」康倫嚮澳洲《ABC》錶示。但隨著拉不拉多貴賓逐漸受到歡迎，康倫卻反而開始感到後悔。

「我打開瞭潘朵拉的盒子，放齣瞭『科學怪犬』（Frankenstein）。」康倫錶示，身為一名專業的育種師，自己最在乎的就是能否培育齣健康的狗，當年也是基於特別的導盲犬需求，纔在確認親代犬隻健康的情況下，進行育種；但如今飼養拉不拉多貴賓狗已然成為一股時尚，在大量且不負責任的配種培育下，許多拉不拉多貴賓「不是瘋癲，就是有遺傳缺陷」。

不過康倫關於拉不拉多貴賓「瘋癲」的爭議說法，卻隨即引發不少飼主與獸醫的質疑。一名獸醫便嚮《BBC》錶示，拉不拉多貴賓是「快樂又健康的狗」，「我不覺得他們特別瘋癲，在我看來他們蠻適閤做傢庭寵物的，我想我沒遇過他們對主人又兇又攻擊的案例。」

康倫在導盲犬學校的前主管葛斯林（Mr. Gosling）也錶示，「在我看來，這其實是一件美好奇妙（fantastic）的事。」在拉布拉多貴賓導盲犬蘇丹錶現良好、功成退役後，葛斯林領養瞭蘇丹，並一直照顧他直到死亡。

但另一麵，康倫擔憂——拉不拉多貴賓在市場需求大增下，因為被恣意配種、因此承受瞭先天疾病——的健康問題，卻也確實存在。

根據加拿大《CBC》報導，拉不拉多貴賓在加拿大的寵物市場上，一隻可以賣到2,500美元。而拉不拉多貴賓狗近年之所以受到飼主歡迎，一方麵是因為被認為外型可愛；包含珍妮佛．安妮斯頓（Jennifer Aniston）等名人也是飼主。在社群媒體時代，明星紅人飼主上傳的各種拉布拉多貴賓照片，更因此帶動瞭一般大眾對這類混種犬的好感。就連美國前總統歐巴馬在飼養葡萄牙水犬阿博（Bo）之前，也曾考慮過拉布拉多貴賓。

但另一方麵更重要的是，拉不拉多貴賓常被以「防低過敏狗」（hypoallergenic）作為賣點。但事實上，根據《每日電訊報》及《CBC》引述動物專傢的說法，拉不拉多貴賓其實並非100%保證不引起過敏；雖然比較不會掉毛，但「他們跟其他狗一樣，皮膚上還是有緻敏蛋白質Can f1」，所謂的「防過敏」其實過於誇大。

《每日電訊報》指齣，專業的混種培育，理論上應該因為親代基因差異較大的關係，相對降低遺傳基因疾病的風險；但像拉布拉多貴賓狗等混種犬，卻因為寵物市場迅速成長的需求，讓許多不肖育種者不顧親代健康狀況，配種繁殖。

比如，髖關節不全（hip dysplasia）常好發於拉布拉多犬，倘若配種過程中，未經X光等檢驗事先審慎篩選，逕自大量配種，培育齣來的拉布拉多貴賓狗，自然也較容易遭遇類似健康問題。

「我發現這些沒道德又殘酷的人，配種這種狗（指拉布拉多貴賓），然後再賣齣去，就是為瞭發大財。」康倫錶示。但無論康倫後悔與否，他口中形容的「科學怪犬」都是既已誕生與存在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