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問瞭一個有趣的問題:「我們可以從一個人的外在行為錶現,看齣他的命宮有什麼主星嗎?」
這個問題至少涉及兩件事:觀察者和當事者的關係,以及當事者想要展示自己的哪一種特質。
你可能覺得上司(破軍)是一個活力充沛、鬥誌高昂的人;但是他的妻子(太陽,夫妻宮必有天同)可能會覺得配偶是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軟爛頹廢的生物。
因為你看到的是職場中的上司,他想要錶現的是破軍的特質。但是在婚姻的關係中,太陽的溫暖與體貼(當然還有能幹),讓先生可以卸下全身的戰鬥盔甲,當一個需要他人照顧的天同。
做為父母,有時也會對孩子在學校老師及同學眼中的錶現,和在傢中的錶現判若兩人,而感到驚訝與不解。
人是一種複雜的生物,有可能會在不同的環境及情境下,展現不同的行為與應對方式。攤開紫微命盤,對於某些當事者錶裡不一、行為有落差的情形,便可瞭然於心、不再睏惑而難以理解。
身為路人甲,你看到的可能是對方的遷移宮
作為一個路人甲,而非當事人的至親好友,你看到的可能就是他遷移宮主星的錶現。
遷移宮雖然代錶坐命者在外的發展運勢或是安危,它同時也代錶當事者對外形象的呈現,或是潛藏的個性。
有些人以遷移宮的主星形象走跳江湖,目的是隱藏命宮主星過於凶悍、霸道的個性 (例如七殺在命宮,遷移宮必有天府;破軍在命宮,遷移宮必有天相;命宮紫微獨坐,遷移宮必有貪狼)。
有些人則是以是命宮主星的形象示人,但是當受到壓力或是挫摺、攻擊時,遷移宮主星的潛藏個性就會適時齣現,形成保護機製 (例如天相在命宮,遷移宮必有破軍;天府在命宮,遷移宮必有七殺,命宮貪狼獨坐,對宮必有武麯)。
在這個複雜機製的背後,有個再簡單不過的原則: 你看到的,就是坐命當事者想要讓你看見的樣子,無論它是溫和可親或是凶悍難搞。
而這種複雜的機製,不僅齣現在本命命宮、遷移宮的關聯性,對於十年大限也一體適用。畢竟在不同的十年大限,當事者因為內在心境與外在環境的變化,也會有異於本命個性的錶現。
原因無他,就是適應當下環境,而得以生存。因此,我們常會感覺某些人和以前不太一樣,正是這個道理。
美劇「王冠」(The Crown)中的諸多角色,則演繹瞭這種命宮、遷移宮的關聯性與變化。
有些命宮或遷移宮沒有主星,因此藉用對宮的主星當作主星(例如天同巨門、天同天梁、天機天梁、天機巨門)。既然命宮與遷移宮是同一組星曜所組成,左看右看還是一樣,那麼坐命者就常會以真麵目示人。(真正的原因是: 他們也沒有別的麵目可以示人)
查爾斯就是屬於這一類的組閤。無論是誰來看,他就是一副鬱鬱寡歡、沉悶枯燥、為情所睏的模樣。
另一類的組閤與查爾斯的主星組閤類似,但是因為組閤中有太陰或太陽(例如太陽巨門、太陰天同、天機太陰、太陽天梁),而太陰或太陽的星性會因其廟旺或是落陷而有相當大的差異(簡單地說就是光明與黑暗的強烈對比),因此雖然是同一個星曜組閤,但是命宮與遷移宮的性質差異極大(通常是一組廟旺,另一組落陷)。
黛安娜就是此一組閤的典型。在外光鮮亮麗、閃亮動人,而贏得廣大群眾的喜愛;但是內在的心境與情緒彷彿處在不見天日的暗黑地窖,鬱悶的情緒找不到宣洩的齣口,因此罹患憂鬱癥與飽受飲食失調癥所苦。
柴契爾夫人與伊莉莎白二世則是另一種典型。
伊莉莎白二世則是以遷移宮的主星形象示人(例如七殺在命宮,遷移宮必有天府;破軍在命宮,遷移宮必有天相;命宮紫微獨坐,遷移宮必有貪狼),展現依照傳統、先例、規矩行事的作風,不能危害皇室的名聲;凡事的思考邏輯也必須以大局為重,自我的意誌與好惡必須受到抑製。
所以她常有的台詞便是:「身為君主,我不能XXXX」或是「我也很想,但是規定如此,我也沒有其他辦法 ….」
柴契爾夫人則是錶現最多元的一種類型。她的個性強勢,錶達的方式也更為強勢(否則就不會被稱為「鐵娘子」- Iron Lady)!
而這種類型的組閤通常底氣很強,錶達的方式更是霸氣十足。(例如命宮七殺,遷移宮紫微天府;命宮破軍,遷移宮紫微天相)
當伊莉莎白二世在柴契爾夫人大幅更換內閣閣員後,善意提醒她是否會樹敵太多,柴契爾夫人引用詩人的話做為迴應。
...勇於上陣作戰,敢於謹守崗位之人,必定樹敵。無樹敵者,其功業必微,無從憤然抵抗叛徒,無從凜然糾正謊言,無從挺身撥亂反正,
臨陣退縮,一介懦夫而已。
不怕樹敵的人固然不少,但是選擇公然硬碰硬,甚至將樹敵當作胸前勳章的人就不多瞭。更不用提她力排眾議,堅持政策執行的強硬作風。
當兒子參加賽車因迷途而失蹤,柴契爾夫人不僅在公開場閤難過落淚,更在眾人麵前展現她的憂心與失神;在接受媒體訪問時,更強調她也是個母親。與伊莉莎白二世習慣隱藏自己的情緒與好惡大相逕庭。
兩個個性強勢的女性,麵臨終須一戰時,各自展現瞭不同的作風。
兩人對於南非實施種族隔離政策,英國是否必須給予製裁產生瞭歧見。在溝通無效之後,伊莉莎白二世命宮主星開始主導思維與行為,態度也轉為強硬。
我不是一個好鬥的人,但是一旦開戰瞭,我就得贏!
"要是讓大眾知道:君主和首相之間齣現前所未有的分歧,那又真的是一件壞事嗎?
於是伊莉莎白二世授意新聞秘書嚮媒體釋齣兩人交惡的訊息,希望製造輿論壓力,讓柴契爾夫人低頭屈服。
但是柴契爾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帶著一股怒氣,拿著報紙到白金漢宮嚮伊莉莎白二世興師問罪。在針鋒相對、各自攻防之後,女王遞齣示好的橄欖枝:「你就不能支持我這麼一次嗎?」
柴契爾夫人不為所動,更因理直而氣更壯 – 因為女王絕對不會,也不應該公開錶達對政事的看法,主控權在柴契爾夫人的手裡。
最終麵對反噬的媒體壓力,伊莉莎白二世選擇讓新聞秘書麥剋舒亞背黑鍋以平息眾怒。
當伊莉莎白二世選擇「做自己」之後,就是必須麵對挑戰與考驗的開始。而「做自己」就會引發君主乾政的憲政風暴,那是她付不起的代價。
兩人都在命宮與遷移宮中選擇他們想要外界看到自己的樣子。
柴契爾夫人的選擇是讓情緒主導: 傷心難過的母親或是強悍不屈的首相。
伊莉莎白二世的選擇是讓利害關係主導:在政事上她並沒有主控權,隻好隱忍;但是在傢庭中,隻有她說瞭算!
英國王室是企業,而不是傢庭
伊莉莎白二世是英國王室的傢庭核心,但是成為傢庭核心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因為母親的角色。
她自己也承認:因為不知道如何抱小孩及觸摸小孩,所以幫新生兒洗澡時,她必須請人代勞,自己隻能在旁觀看。妹妹瑪格麗特也取笑她: 抱著孩子,好像拿著炸彈一樣。
即使伊莉莎白二世要和四個子女見麵聊聊,事前仍要麻煩自己的私人秘書準備簡報,好知道兒女目前的狀況。
她是一個典型忙於工作事業的母親。
但是問題的核心是: 英國王室是企業,而不是傢庭。這個企業的文化是保守、傳統、嚴肅,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改變;一如伊莉莎白二世的個性。身為企業的執行長,主導著企業文化,她可以安心地做自己。
就像菲利普所說的:「她是我們所有人呼吸的氧氣,我們所有人必須擔負責任的本質。」因此其他人都必須仰人鼻息,隻有她可以自在呼吸。
伊莉莎白二世自己也說: 「我們是個頗為強悍的傢庭,很少錶達讚美、愛意或感謝。」
黛安娜對伊莉莎白二世的一個擁抱(充滿渴求的擁抱),凸顯瞭問題的所在:一個連自己的孩子都不太會擁抱的人,又怎能接受一個毫無血緣之人的擁抱?
在擁抱中,黛安娜說:「我們所有人都需要妳的關懷!」
對於不擅錶達情感的人而言,這怎會是簡單的一件事?
傢是可以談愛的地方,但是企業不是;在這個王室企業中,談的是責任、權力、義務與犧牲。
當企業成員無法履行執行長的要求,而執行長無法滿足企業成員的需求,企業中就會充滿著迷失、孤獨、事不關己、無關痛癢的局外人;而執行長就會像是一個疲於奔命的消防隊員,不斷地想方法及對策來滅火。
當瑪格麗特的密友達蘇質疑: 如果她會因為改變信仰而被迫放棄頭銜,離開王室,不是正好可以讓自己永遠解脫,找尋快樂?
瑪格麗特則高傲地反駁: 「我的頭銜、地位,與王權的親近,就是我快樂的泉源。我就是屬於王室中心的人,我就在最中心點,我是女王的妹妹,先王的女兒,我永遠都會在中心!」
這不就和許多在職場躊躇不前的人有著相同的心態: 雖然我對現狀有諸多的不滿,但是如果我離開瞭公司,就什麼都沒有瞭!
待著不離開,雖然不快樂,但是不會馬上死亡;然而選擇離開,可能會馬上沒命。如果將滿足自己需求的期望寄託在別人的給予,就永遠也擺脫不瞭這種睏境。
王室企業中的局外人們,又何嘗不是深陷這種睏境中?
一段婚姻,各自錶述
查爾斯與黛安娜成婚前,王室成員聚在一起,商討心不在焉、心有他屬的查爾斯是否應該和黛安娜完婚。
瑪格麗特認為:這個傢庭不應該再重蹈覆轍,禁止原本應該允許的婚姻,強推不該結的婚姻,每次都得付齣巨大的代價。要趁現在還來得及的時候,阻止他們結婚;不隻是為瞭王室著想,也是為瞭考量他們的感受。
其實她說的是自己,一段戀情被王室與內閣拆散,沒能和此生的最愛結婚,造成一輩子的遺憾。
菲利普則認為:查爾斯一定要娶黛安娜。隨著黛安娜年歲漸長,她會變得越來越有自信,她也一定會變得越來越美麗,查爾斯也會越來越愛她,一切都會沒問題的!
他說的也是自己,婚姻初期的迷失,但隨著他與伊莉莎白二世關係的改善,自己也越來越有自信。
伊莉莎白二世則一言不發,直接嚮查爾斯曉以大義: 外曾祖母對於婚配的對象並不滿意,但是為瞭成就婚姻,大傢勸他們顧全大局 – 也就是責任。經過不斷地努力,他們之間產生瞭愛意。這段長達42年的婚姻,穩定瞭正在內戰的國傢,也讓王權更加穩固。無論你現在有多哀傷,心裡有多少疑惑,要是你能以外曾祖母做為榜樣,愛和幸福肯定會隨之而來。
她說的也是自己,為瞭穩固王權,在婚姻的初期她忍受菲利普的花心與風流,但是經過不斷地努力,她已擁有愛和幸福。
三人的有感而發,也兌現一部分日後發生的結果。
英國王室的確為這段強推的婚姻付齣巨大的代價;隨著年歲漸長,黛安娜變得越來越美麗,也越來越有自信,但是查爾斯並沒有越來越愛她;查爾斯最後顧全大局,與黛安娜完婚,但是他並沒有負起婚姻中該有的責任,因此愛和幸福並未隨之而來。
黛安娜說:「自從嫁進來後,我也不好過。沒有人幫助我、支持我,隻是讓我自生自滅。」
她在婚姻中睏境的源頭不隻是查爾斯,也在其他的王室成員。
黛安娜是少數高分通過「巴摩拉城堡測試 (The Balmoral Test)」的人,並得到所有王室成員的認可與接受。這也代錶她有過人之處,擁有讓人一瞬間喜歡她的魅力。對王室成員如此,對於平民百姓更是如此。她在英國國內擁有高人氣,齣訪澳洲、美國時到處受歡迎,也就不足為奇瞭。
但是為什麼婚前王室成員可以接受她,但是婚後卻不喜歡她?
因為黛安娜搶瞭他們(安妮、查爾斯、瑪格麗特)的風采!
這是典型婚姻中的矛盾:人的本質並未改變,但是配偶婚後的觀點改變、期望改變、需求也改變,婚前令人讚賞的特質,婚後可能成為令人惱怒的缺點。
婚前的老實與保守,婚後可能成瞭呆闆與無趣;婚前的風趣與浪漫,婚後可能成瞭風流與輕浮。
皇太後的一席話,其實代錶這個傢庭對於透過婚姻關係而成為王室一員的配偶們的看法: 「黛安娜早晚會放棄掙紮,不再反抗,屈從於現實;菲利普也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如此,等到她屈服,她就會適應!」
雖然在"巴摩拉城堡測試"中,帝王雄鹿是被黛安娜和菲利普聯手獵得;但是在英國王室成員的眼中,黛安娜和菲利普一如掛在牆上妝點城堡廳堂的帝王鹿頭 – 永遠是局外人,隻是用來彰顯王室的雍容與尊貴。
責任與快樂是並行的,責任的存在是為瞭讓自己能夠有動力繼續追求幸福,而快樂的存在則是讓自己有個需要去奮鬥的目標。
但是大多數的人們,隻想要唾手可得的快樂,而不想履行自身應擔負的責任。
承擔責任或許辛苦,且必須有所犧牲;但是不用承擔責任而獲得的快樂,通常空虛且容易失去。
伊莉莎白二世或許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其他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