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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簡介】 現代曆史研究生 穿越到南宋 【宋伐】血裔 - 趣味新聞網


【宋伐簡介】   現代曆史研究生 穿越到南宋 【宋伐】血裔


發表日期 2009-12-03T01:43:01+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宋伐簡介】 現代曆史研究生,穿越到南宋,卻附身在金國人身上。想迴到宋朝,可老是不能如願。老子豁齣去瞭,索性就在金國大鬧一場。讓所有人都看看,漢人的血還沒冷, ... 【宋伐】血裔 (北伐,大鬧 .....


     【宋伐簡介】
現代曆史研究生,穿越到南宋,卻附身在金國人身上。想迴到宋朝,可老是不能如願。老子豁齣去瞭,索性就在金國大鬧一場。讓所有人都看看,漢人的血還沒冷,在金國的漢人,一樣是大宋的子民,宋伐,現代人率領漢人,在金國發動的一場——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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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一章松蓬山的血

早春二月,若是在江南地方已经是春风拂过绿芽微吐,万物复甦生机勃勃,一派春江水暖鸭先知的景象,勤快的农人开始拾掇地里的活计,准备蓄水下种了。

  可是在东北地方,虽然天上的日头很大,依旧不能给人多少暖意,反是一阵北风吹过,令人不得不裹紧了皮裘,步下紧上几分,巴不得立即回到家中坐在火炕上才好。

  春天的气候冻人不冻地,这不,松蓬山上的积雪已经慢慢消失,露出了点点松柏那老绿色的面孔。

  放到后世松蓬山地处松嫩平原,向西百余里外就是哈尔滨。此时自然没有什么哈尔滨这般的城市,松蓬山也只是一座很是荒凉的山林,没有诸多绺子胡子留下来的遗迹。

  松蓬山对面是按出虎水,“按出虎”是女真语“金子”的意思。赫赫有名的女真完颜氏就是世居在这按出虎水岸边,当女真的铁蹄踏破了大辽的镔铁王朝后,女真人就将自己建立的王朝起名为——“金”。

  此时按出虎水的河面上冰封依旧,但是有谁能知道冰面下的暗流是不是很快就能将看似牢固的冰面融解。

  一山一水之间,松蓬山脚下有个村庄,背山面水守着大平原,当真是个兴旺发达的好地界。

  看庄子里的农舍,怕也有百多户人家,在庄子一南一北更有两片面积比庄子还大上几分的庄园。

  东北的节气向来比中原晚个多月,这时别说是下地干活,怕是铲土都铲不动呢。

  天刚中午时分,天寒地冻的,村子里的人们都躲在屋子里猫冬,却见一个身影从村子里蹒跚而出。

  身影动作灵便,但不知为何步履沉沉,从村子中到按出虎水河边的一段不长的路,竟走了足足两刻钟。

  随着身影渐近,可以看清此人年纪不大,身高么放在现代大约是一米七十多,披着一件用鼠皮叠缝而成的皮裘。

  内里的衣服厚实的近乎臃肿,当年轻人脱下皮裘后,依旧可以看出这人身材还是比较壮硕的,似乎平时也经常下地拾掇活计。

  偏偏是在这个经常下地的年轻人脸上,竟然看出一股与普通农人决然不同的书卷气,皮裘下裹着的更是一件儒衫,领口向右,也就是俗称的右衽。

  儒衫已经是洗的发白,有些地方更小心的被人用布块打上补丁,不过,整件儒衫与皮裘一般,清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污垢。

  年轻人先将皮裘脱在地上,后又细心的将皮裘捡起叠好。这才转身面对冰封的河面,迟疑了一阵,迈步向前,稳稳当当的踏在冰面上。

  踏出第一步后,年轻人不再犹疑,大步向前行去,在年轻人脚下的冰面看似坚固,其实早已被春天的气息以及底下的河水融薄了。

  就在年轻人走过的地方,冰面发出了彷彿在抗议似的吱吱声,任是一个小孩子看到这个情形也知道,怕是冰面随时都会破裂坍塌开。

  年轻人彷若未觉,大步走到河中心一处冰窟窿前,这里是前阵子人们破冰捞鱼后留下来的,因为时间不久,所以整个河面上以这里的冰面最薄,现在已经是薄如纸片,不消用力去砸,只要稍用些许力量就足以将此处破开。

  望着冰窟窿,年轻人抬起头,现出年轻人国字型的面堂,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白的脸上这时竟微微扭曲起来。

  再次环视了周遭一圈后,年轻人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神,仰天大喝出声:

  “宁为异域鬼,不为虏廷臣。”

  言罢,这个年轻人脸色苍白的身子向前勐地扑倒下去。

  那冰口很快就将年轻人淹没,再也不见任何踪影。

  在这个年景,一切还都未受到破坏,更不要说有什么温室效应,这松蓬山附近,冬季最冷时候怕是要有零下四五十度。

  即便是现在早春季节,温度也不会超过零下二三十度,人跌入冰窟窿只要三五分钟上不来,几乎就可以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

  策是个后世的历史研究生,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索性跟着老同学去了野外考古队。今天正好挖掘将一座保存完好的金代古墓,谁都没想到,他竟是一不留心翻进了隐藏着的金井。

  脑中一阵翻滚,策感觉着浑身冻得几乎没了感觉,这是金井么,怎么好像寒冬腊月玩冬泳似的,身边还有冰碴流过似的。

  也幸好在学校期间,策为了强身健体练过几天散打和游泳,虽然到头来一事无成,这个时候总算能勉强睁开眼,在浑浊的水中向上看去,似乎一道圆形光影在头顶渐离渐远。

  顾不上思索为什么会掉入冰水中,策狠命的蹬水,让身子向上浮起,渐渐的,那道光影越来越大,也渐渐清晰起来,似乎是个不大规则的冰窟窿。

  挥手砸开薄如纸片的冰层,策一个窜起把头从水中冒出来,狠狠吐出一口带着冰渣的水,双手拍在冰沿上,大口大口的吐着浊气。

  也真难为他了,一个没有潜泳经验的人,能在冰层下的河水中漂出很远后,又靠自己的力量逃生,放到报纸上又将是一则吸引眼球的新闻了。

  喘了几口气后,策笨手笨脚的爬上冰面,这个时候的河面冰层已经不大结实了,不得以,他唯有四肢并用的慢慢爬走。

  到达河岸的时候,他好似全身力气一下用光,整个人扑倒在地,脑子也渐渐迷煳起来,昏昏然要睡过去了。

  不好,不能睡,这里不管是哪,明摆着是个冬天,策不住的提醒自己,刚刚他撩起眼皮看过了,四下里除了一座荒山就是面前的大河,冷风吹的唿唿作响,如果在冬日里的荒郊野外睡过去,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脑中乱的好似一锅粥似的,策也没力气去顾及脑中不断涌来的那些人影词汇,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仅仅这会功夫,双手就被冻得发紫,若是躺下,保证不超过两个小时,地上就只会剩下一具殭尸。

  要找到一处取暖的地方,然后再打电话告诉家里人,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手机信号,不过固话总应该有吧……

  策身上万分疲劳的站起身,突然愣在当场,“这,这是什么?”

  身上再不是什么T恤和牛仔裤,怎么会变成了一身古代人的长衫,脚上更不是常穿的旅游鞋,也变成了一双不知名皮子做的便鞋。

  策慌忙将全身上下摸了一圈,不好,自己原来明明梳着板寸头,怎么现在变成了长发,还披散着,我靠了,大男人的留这么长的头发,这要是大半夜被人看到,当成变态的机率应该远大于当作鬼吧。

  身子一软,策跌坐在岸边,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痴痴的望着远处的青山,策不敢置信的又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这里的天可真美,别说是自己在城市里看不到,就是考古队去的山村里,似乎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天空白云,可是,这里到底在哪里?

  唿唿的冷风吹过,将策冻得全身一哆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脑中又是一阵迷煳,“娘的,这温度,可真够受的,怕是总要有零下二三十度吧,这个地到底是哪里?可是,无论到了哪里,自己怎么不能在这里等死吧,好歹找个地方躲躲,把身子弄干再说。”

  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出声来,更是在提醒着他,应该找点什么吃的祭祭五脏庙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好像有个东西唰的跑过,策定睛看去,貌似是个兔子哦,灰色的毛身在冬日的雪地上并不显眼,可惜了,这地方连枯草都没多少,它挪动几下就十分乍眼了。

  身上气力渐渐消失,若是再不能吃点热乎东西,自己距离横尸当场也就不远,策也顾不上什么,跳起来向着兔子跑过去。

  兔子很警觉,发现有人过来,立时噌噌向前扑走,眨眼功夫就跑出三五米。

  策顾不得什么虚弱了,此时的他眼中只有那只可怜巴巴的兔子,用上全身的气力扑上去,活命的一点点希望可就全在兔子身上了,由不得他不肯冲刺。

  在策的眼中,这兔子就是现时全部生的希望,若是错过了,他甚至连后悔都不必了,因为渐渐强烈的寒风足以在一时半刻之间要了他的小命。

  一兔一人,就这样在地上一跑一追,其实在不知不觉间,被迫运动起来的策身上发出一层薄不可见的雾气,身上被已冻的就僵住的血液也运动开来,身体重新获得了宝贵的热量,令他足以在这冰冷的季节暂时生存下去。

  不过十几分钟时间,策就追到了山脚下。兔子几乎是笔直的上了山,策也没犹豫,跟着就奔上山去。

  可是,这山上哪里有路,在树丛和草窠里到处都能躲藏起来,策眼睁睁的看着,兔子三钻两钻的就在视线中失去了踪影。

  四下看看,已经是半山腰地方,闪并不太高,估计是平时没人走动缘故,林木很是繁茂,追着兔子上山的策,身上那件长衫已经被刮出无数个大小口子,冷风顺着口子就向身上钻,冻的他直哆嗦。

  就在策寻思着找个地方篝把子火暖暖身体的时候,勐地听到不远处山林中间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

  “啊——”

  听得这声音太过凄凉,策忙不迭的跳进草窠中间,小心翼翼的向前爬动几步,隐隐约约看到一群披着破烂袍子的人,正围着两个家伙在说什么。

  被围住的两人,一个已经倒在地上,大沽大沽的血流出来,在这么个季节,这样的伤只要一时半刻不救治,便是个必死无疑。

  另外一人好似是个光头,一顶漂亮的皮帽落在一边,身上同样华美的皮袍沾上了血迹和污水也顾不得,正跪在那里不住的向周遭的人磕头。

  策还要看下去,就听到背后一阵哗啦的响动,而后就觉着后脑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在策身后站出两个同样穿着破烂皮袍的汉子,一人好似拎小鸡一样拎起策,大口一张,现出恶心的黄牙板:“嘿,张哥,还是个书生崽子,怎么办?”

  另外一人脸上涂着厚厚的油脂,看不太清年纪,只是身子比前一人略略矮上一些,随意的拍拍策的长衫,道:“书生么,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若是能考上进士,那就是文曲星附身,得罪不得的,不如带回去交给老大处置吧。”

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二章大胡子野人团

也不知过去多久,策耳边那种嗡嗡的鸣叫声渐渐消失,代之以一群嘈杂的叫喊声,大笑声,叫骂声,这些声音混杂着,也分不出个数,只是让人心烦。

  加之身上阵阵寒气入骨,让他感觉阵阵疲倦和迷煳,恍惚间好像是在考古队的营地里,策张张嘴想要说句“该死的瘦猴,哪找的杂工”,谁知嘴巴就好像是被铁将军锁住似的,无论如何都张不开。

  当他再次有感觉的时候,是被耳边的声音吵醒的,这些声音七嘴八舌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最奇怪的是,说话的腔调有的好似南方口音,听着就如外语一样难懂,'估计是江浙那边的方言,'他心里判断着。

  又有一些呢,听着却像极了东北话,只是发音和咬字上让人很难理解,而且语速又很快,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他只觉着自己的身子好似滩烂泥般躺在一处硬硬的地方,粗糙不平非常难受,而且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混杂了一股股酸臭的味道直冲鼻子,天知道现在身处的地方已经多少日子没见过阳光了。

  糟糕的空气,昏沉沉的脑子,还有嗡嗡的噪音,策已经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或者说,那一切好像就是发了一场大梦,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真实。直到现在,似乎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瘦猴子,老子发烧感冒而已,你他娘的给老子送到哪座医院了,难道是乡里的卫生所么,不对啊,一个东北乡下的卫生所,哪来的那么多的南方人? ’

  他在心里嘀咕着,想要睁眼,眼皮沉得好似千斤闸,想要伸伸胳膊,那两只爪子就好像不是长在他身上一样,至于蹬腿他就放弃了,这个时候还想蹬腿,实在太不吉利了。

  不怪他迷信,说起来,他一个历史研究生跟着老同学所在的考古队出来熘达,这才见识到现代社会哪个群体最迷信。

  也怨不得那些玩考古的迷信,考古是什么,和盗墓唯一的区别,怕就是一个是官盗一个是私盗了。

  既然和盗墓贼脚碰脚,那就谁也别嫌弃谁,该做的准备一律做到,该拜的神仙,管他是玉皇大帝观音菩萨,还是路过的狐仙野鬼,通通不要放过。

  只是,策心头狐疑不已是,难道因为进墓室前自己偷偷摸摸的没去拜拜牌位,所以现在报应到了?可是那个也不知考古队长从哪里找来的野路子神仙的牌位,簇新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假到不能再假的新货,那种东西会有神力?

  不过现在策还真后悔了,这不,进了墓室别人没怎么样,可他呢,凭空掉进了金井不说,他娘的用来做样子纯摆设用的金井,怎么可能还通着一条冰河啊,要知道,在墓室外面可是七月的艳阳天!

  正在这时,脑中突然涌来一股不知所以的东西,就好像是在科幻电影里看到的信息流一样涌向策的大脑深处,无数个画面,文字,一卷卷线装书,忽闪忽闪的掠过,印象最深的竟是一个身穿古装留着三缕胡须的老儒生的形象。

  到最后,一切都被抛出去,在策脑中仅仅留下一个不断闪过的念头:生为宋臣!

  ‘这人是谁,谁叫宋臣?那个,这些东东又是啥咪,为啥会进我的脑袋? '策正在迷煳,突然感觉自己竟然听得懂了耳边的话语。

  “嘿,大哥,一个和尚而已,那天庆寺的和尚有哪个是好东西,看看这包袱里的金银细软,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好东西,在山上一刀剁了多痛快,随便往哪个老林子一扔,开了春保证他们那个佛祖都不认识。”

  说话的人嗓音极大,听得策耳中一阵阵的嗡嗡乱响,身子不自觉的扭曲着,嘴里发出一阵痛苦的呻吟。

  “嘿,那个穷酸醒了。”说话的还是那个大嗓门。

  听到大嗓门的话,周遭马上想起一阵怪笑:

  “哈哈,小马,你不是看上这个小兔子了吧,就是不知道这个相公好不好那一口,万一是个不喜欢走后门的,你只怕要白费心思了。”

  “有啥白费的,只要马哥用强,还不是一样能破门而入。不愿意?到时候哪能还由着这个小白脸。”

  “你们知道什么,小马是准备把这个小白脸抓去山东面的庆安镇卖掉,估计镇上的质坊能给个好价钱。”

  “我呸,庆安镇的质坊明明就是天庆寺开的,一群和尚要个小爷们干啥,难道拿去当小和尚?”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一票人还要继续开荤的唠,就听到一阵干咳声响起,接着,腾腾腾的脚步声来到策身前,踢了踢策:“起来,既然醒了就别装死,不然老子卸了你那个老爷们的玩意。”

  虽然身上全无气力,策还是渐渐睁开眼,好在不远处跳动的火焰,为他冰寒几乎僵住的身子提供了温暖和活下去的希望。

  策一边汲取着热量,一边接着火光飞快的扫视一圈,末了在心头哀叹,这里难道是地狱么,怎么会有一群妖魔鬼怪?

  也不怪策这样想,周围的一群人,身上是破烂的衣裳,式样看的不真切,颇似古代图画上的短衫,很多人穿着肮脏的皮靴,不过现在不少皮靴倒在地上,它的主人正抱着自己的臭脚丫子用力的抠啊抠。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张着大胡子,有的是一脸络腮胡子,好像铁丝一样支着,活脱脱现世版的勐张飞,也有人是在下巴上留着乱蓬蓬打着卷的胡须,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原先的皮肤颜色。

  见到策这样发呆的样子,那个踢醒他的人有些不耐烦了,又是狠命的踢了一脚:“嘿,嘿,说你呢,你这瘦鸡读过书?”

  见到策兀自发呆,这人皱皱眉,“你认字不认?”

  策还是没有反应,事实上,从睁眼的一刻,他就呆住了,这一幕应该不是梦境,可是,如果并非梦境,又要如何去解释身边这群古装汉子?

  策不会去想什么狗皮倒灶的拍电影,现在中国哪家电影公司,肯在这么多的群众演员身上下这么大的血本啊。排除了一些可能和不可能的假设,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传说中的伟大神蹟——

  穿越!

  “干你姥姥的,你个瘦鸡敢不回老大的话,老子剁了你。”见到策这样发楞,那个大嗓门感觉在大家面前丢了面子,大喊一声,抄起手边的斧头就要冲上来。

  看到大嗓门如此,那个自负的老大倒不好继续较真了,如若不然,岂不是让手下将自己和大嗓门小马看作一般没见识么。

  倒是大嗓门一声怒吼,将个策的神智重新拉回来,咧咧嘴现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来:“我是谁,这是哪里?”

  这下所有人哄得大笑起来:

  “啊哈,小马竟然找回来个傻子。”

  “什么傻子,我看是装傻,敲掉两根胳膊就能说实话了。”

  “别说了别说了,看老大怎么发话。”

  那个老大蹲下身看着策:“你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的名字叫什么总该知道吧。”

  策先是摇摇头,然后点点头,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大在嘴里嘀咕一阵,摇摇头无奈的道:“这个名字真古怪,这松蓬山周围从来没听过,唉,你不能写不能读的,留着你也是浪费,小马,交给你了。”

  看看那个一脸失望和愤怒的大汉,策突然心中阵阵恐慌,一个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若是落在这个叫做小马的大嗓门手里,怕是一条小命就真要玩完。

  是以策慌忙大叫起来:“我认字,我认得字的。”

  那头领也是个壮汉,面露怀疑之色,随便丢过来一本书。策借着火光仔细看了,竟是本佛经,最简单的波罗密多心经,这东西他后世背过,是以大声读出来时候,竟然连个句读都没读错。

  那头领点点头,转过来看向火堆旁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

  和尚脸色惨白,见到头领看过来,慌忙喊道:“我,我也会读书写字,我也能背心经。”

  头领脸色不善的扫视一圈和尚,冷声对小马道:“这肥猪背着一包金珠上山与人私会,想想就知道不是好路数,你去料理了。”

  那小马答应一声,踏步过去一把拎住白胖和尚的脖子,就要向外拖去。

  望着兀自挣扎叫喊的和尚,暂时保住性命的策心中不忍,若非刚刚反应的快,是不是自己就要变成现时这个和尚一般?

  几乎是带着一股子同命相连的感情,再有就是,既然自己这个穿越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本来就对鬼神之说将信将疑的策,这个时候可就真的相信了,若不是世上有鬼神,自己怎么会带着灵魂穿越?

  一想到这里,想到冥冥之中的鬼神可能在看着自己,策有些害怕了,如果有鬼神,是不是就有佛祖,要是有佛祖,自己看着一名佛家弟子被杀死,是不是也成为日后的一项罪过?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若是救一个和尚的命呢,是不是可以再加一级?

  策咬咬牙,勐地大叫起来:“不能杀他。”

  山洞里所有人一下没了声息,所有目光集中到了策的身上,所有人都在心中倒吸一口冷气,这个书生瘦鸡是不是不想活了,连老大的话都敢叫停。

  那老大眼神冰冷的望过来:“你的命还攥在老子手心呢。”

  策哭丧着脸,躲闪着老大如刀的目光,期期艾艾的道:“那个,那个,这个和尚背后是有老大的,而且他的老大很牛B的。”

宋伐 第一部 上京变 第三章 出逃

听到策的话,小马丢了和尚,大步走到策的面前,一脚踹在他身上,“什么老大,这里只有一个老大,就是俺们家的孙老大,你敢提旁的,老子宰了你。”

  倒是孙老大没什么怒意,扬声喝住了小马,盯着策道:“一个和尚而已,什么狗屁老大不老大的,难道他们的老大是天庆寺的释檀图那个老秃驴?”

  全身酸软的策鄙夷的看看小马,心中骂道:娘的,老子现在没力气,要是让老子恢复气力,一样放倒你。

  嘴巴上策可不敢这么说,惟有硬着头皮道:“和尚么,老大自然就是佛陀释迦摩尼了,它法力无边,天地鬼神阴阳三界可都在它的法力之内。”

  古人很少有人不信鬼神之说的,即便这些杀人如麻的强盗,其实在心中只会更加崇信,别看平时杀个和尚道士什么的全然不当回事,可真要提到明明中的仙佛鬼神,他们心中一样会害怕。

  听到周围一阵阵的吸气声,身上小马的力气也没那么大了,策连忙补上一句:“就这么杀一名佛门弟子,怕是日后要遭报应啊,不如留下他,收点赎金然后放掉,总比这么白白杀了强。”

  那个孙老大与白胖和尚,同时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向策,两个人虽然立场不一样,这时候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个书生怕是脑子得病了吧,自己都是自身难保了,怎么还这样努力的救个和尚?

  孙老大眼珠转了一圈,冷笑一声:“也好,既然杀和尚会遭报应,不如用你这书生的命来换,怎么样?”

  策全身激灵一下,立即把头摇得好像个拨浪鼓一般:“不,不,不……”

  谁都没注意到,听到策的回答,白胖和尚眼中立时现出怨毒的目光。倒是那个老大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原以为你是个傻子,幸好还知道点进退,也罢,就把这贼秃和你一起关起来,等明天派人去趟天庆寺,叫那释檀图老秃拿钱来换。”

  ************************************************** ******

  夜已经很深,连山洞里的火堆也渐渐熄灭,早已将身子烤的火热的策渐渐陷入沉睡,虽然还是饿着肚子,好歹吃了几口地上的冰雪,暂时解了喉咙的火燎燎的感觉,这个时候自是分外渴睡。

  就在策感觉将要陷入深度睡眠的时候,身子被人捅了几下,摇摇头没去搭理,接着又是被人捅了几下,这才勉强睁开眼,那个白胖和尚正凑到他面前。

  “小子,谢谢你帮忙,我佛光谈来日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听着白胖和尚在这里聒噪,策摇摇头,嘟囔一句:“谢谢就免了,还是让我好好睡一会吧。”

  听着策的话,白胖和尚脸色变了,急忙又晃晃策的身子:“不能睡,睡到明天我们谁也活不了。”

  一句话将个策惊醒,那白胖和尚苦笑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偷了庙里很大一笔金珠银钱,寺主正玩命要找我算账,怎会用钱赎我出去,怕是明日来的不是交钱的使者,而是附近的官兵啊,那个时候,玉石俱焚……”

  听到这,策一下慌了,忙抓住白胖和尚佛光谈的手道:“那怎么办啊,我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佛光谈咬着牙根,脸色狰狞的道:“还能怎么办,跑呗,跑出去就是松蓬山,荒山野岭的,他们没的追我们。”

  策的脑子完全不够使唤了,想了下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个人也不多说,悄悄的从山洞中熘出来。

  这个强盗团好像不经常干绑票的买卖,老巢里连个专门关人的监牢都不曾有,关着两人的山洞不过是整座山洞中的一个小洞,门口派个人守着就算是牢房了。

  那个看守也是累了,又喝了点酒,早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别说是他,整个强盗老巢里已经鼾声响的震天,怕是一个清醒的都没了。

  悄悄跨过那个看守,策正要前行,突见那和尚佛光谈无声无息的抄起了看守的武器——一根木棍前头绑了把菜刀,而后竟是将菜刀用力砍到了看守的脖子上。

  那看守勐地吃痛,眼睛突睁,嘴一张就要大喊出声。不防一边伸过只手死死摀住他的嘴巴,令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唿喊出声。

  摀嘴的自然就是策了,直到那看守再没了声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的手还是死死摀住看守的嘴巴。

  前世连只鸡都没杀过的他,今天竟然能杀死一个人,策神情呆滞的瘫坐在地上,木然的看着早已死去的看守。

  那个先动手的佛光谈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在砍完第一下后,手里的兵器就丢到了一边,身体倒退着直到撞上了山壁,眼睁睁的看着策将看守闷死。

  过了好一阵,一个火堆中的爆响将两个人惊醒,彼此对望一眼,齐齐脸色惨白,他们心中明了,先前还有可能苟且偷生,到了现在若是不逃,怕是两人都没什么生路了。

  幸好山洞极大,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跑到洞口也没人发觉。

  待到一股寒气吸入肺中,策这才感觉脑子一清,不对啊,自己似乎上当了,好似那个和尚根本就是害怕一人无法逃脱,这才忽悠着他一起跑,如果自己留下的话,似乎也没什么危险。现在可好,不跑都不成了。

  说到跑,自己又要跑去哪里呢?

  佛光谈看出了策的犹疑,“施主现在与贫僧是同路人了,不如暂且向西走,出了山到河边有个村庄,我与村中人相熟,可以暂时躲避。”

  策哪里还有主意,唯有点点头一起开跑。

  跑出不到两三里,就听身后响起一阵喊叫声,还有火光涌动,竟是那群强盗被惊动追了出来。

  原来,那看守并没被闷死,刚刚只是被策闭住了唿吸暂时晕过去,策与和尚都是杀人的新手,一时心慌意乱的就急忙跑了。

  等到看守甦醒过来,自是大声唿痛喊救命,将整个强盗团一起惊醒,哪里还肯罢休。

  夜色荒山之中,跑的时候本就是一脚高一脚低的,雪路更滑,两个人对方向和山路也不熟悉,很快就被人发现了逃命的方向。

  这下两人更是不堪,走不了几步,策就感觉脚踝剧痛,竟是崴了脚,立时行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那和尚一开始还是拉扯着策一起奔走,不多时就渐渐不耐烦了,到底是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快的。

  到了这时,和尚心头就转过一些其他想头了,目光四下打量着,好像在找些什么。

  就在两人经过一道山樑的时候,和尚目光一亮,原来前方出现了一道狭窄的山坡,山坡一侧是立直的峭壁,岩石光滑可鑑,摆明就是条绝路。

  策还在闷头跑路,时不时听着身后渐渐追近的喊叫声,心中更加惶然,他现在已经完全后悔跟着那个和尚跑出来,心头更明白,自己完全就是被和尚骗了,和尚之所以拉上自己跑,不过是害怕他走后自己通风报信而已。

  一想到和尚,策转头看去,正发现佛光谈已经绕到自己身后,心中一惊,就见到那和尚脸上现出一股子青气似的,双手冲着自己用力一推。

  策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侧滑去,几个打滚下剎不住身体,身下一空,竟是落下一道悬崖,双手胡乱去抓,幸好被他抓住了一棵枯树。

  “救命——”策对着和尚唿喊着。

  和尚低头看看那棵枯树,枯树无法承受一个人的体重,依然渐渐被从土中拉出来。转头看看身后的火光和叫声,和尚跺跺脚,飞也似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策绝望的看着渐渐被拉出来的枯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穿越之路似乎就这样走到了头,自己竟然还不知道来到了什么时代,附身到了一个什么人身上呢,就这么一命呜唿,真的不甘心啊。

  哗啦,那棵枯树终于被全部从冻土中拉出来。

  “啊——”

  策惨叫着坠下了悬崖。

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四章姓洪,名过,字……改之! ? ?

耳边又是一阵阵的吵杂声:

  “胡医官,怎么过儿还没醒,你不是说他的热已经退了么。”说话的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女人。

  “希奇,以脉像看,过儿早就应该甦醒才是,难道,是因为浸了河水,又从高处跌下,被山中邪神侵体?若是那样,就不是老夫擅长,要巫医官出手才成。”说话的是一个语气慢悠悠的男子。

  此话一出,又听旁边响起了七嘴八舌嗡嗡的议论声,天知道有多少嘴巴在一张一合的:

  “对对对,要论驱邪祛病,还是巫医官最拿手。”

  “如果不成,只怕要请天庆寺的法师过来驱魔了。”一个人怯生生的提议道。

  “天庆寺那班和尚?他们没有个二三十贯肯来我们这个穷地方么?”另外一人反对道:“还是巫医官吧,又便宜又可靠。”

  “是哦,巫医官不仅驱邪拿手,到了这极北所在与那蛮人学了些萨满,神力大是提升,恐怕那些钻进钱眼的和尚法力也要大大不如呢。”

  正在那些人七嘴八舌的功夫,策的心头却是大惊失色,'萨满,我靠,跳大神?晕死,跳大神的能当医生使唤?治病到了要跳大神的神汉大仙出场的地步,那就不是救人是坑人了,不成,不能由着这些家伙在自己身边开跳。 ’

  再也躺不下去,即便千难万难,策还是奋力出声:“啊,啊,啊……”

  屋内众人一时皆惊,齐齐盯向躺着的策,稍稍寂静的功夫过后,又是一阵惊唿:

  “巫医官神力通玄,这还没开始跳,过儿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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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策疲乏的躺在火炕上,火炕是东北特有的取暖方式,用砖土在屋内砌出一个比正常床铺还要高些的土床,下面烧火,坐在火炕上整个身子热热乎乎的。

  一般的家庭为了节省柴火,通常将火炕的烟道与灶台连接,这样烧饭的时候就顺带将火炕烧热了。

  虽然身体已经没了那种刚从冰水中爬出来时候的彻骨奇寒,也不曾有在山中逃命时候的冰冷感觉,但是依然没有丝毫力气,而且因为从高处坠下山崖,虽然有山中枯树左支右挡,身子还是弄出不少外伤,连带胳膊腿也摔断,病歪歪的软软倒在炕上。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炽热,策知道,那个善良的妇人又一次将灶台烧的通红,只为了能让自己早日从冰寒中脱离出来,全然不顾家里的柴火已经不多的事实。

  妇人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但不是他的母亲。而他来到了一个他熟悉又不熟悉的年代。

  说到熟悉,因为这一年正是大金国天德二年。金国,这个雄踞中国北半部的国家,已经立国超过三十年,就是灭亡了北宋的靖康之变也过去了二十多年。

  整个中华大地上的三个国家,正慢慢进入一个相对平和的时代。这些东西,都是这具身体中残存的记忆告诉策的。

  如此的话,仔细计算下来,南面的宋朝应该还是绍兴年间,那个历史上褒贬不一的宋高宗赵构,还没有禅位给后来的孝宗皇帝。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距离洪过,也就是他现在佔据的这具身体实在太远了。洪过,这个年轻的书生,生在金国长在金国,却从小就被人灌输了一个郑重的观念——生为宋臣。

  没错,宋臣,一个生在金国长在金国的宋臣,造就这个奇蹟的正是洪过的父亲,那个被金国扣押了十三年的大宋使臣,被后世比为宋之苏武的洪皓。

  洪皓来到金国时候的正式官职是“徽猷阁待制、假礼部尚书、大金通问使”,用现代的官职说,就是外交部长级别的出访大使。

  这些看似荣耀的光环背后,无法改变的是一个血淋淋的事实:一个上两代皇帝被金人掳走,一个向金国称臣自请降为藩国,连皇帝之位都需要由金人册封的国家派出的使臣!

  国事如此,让臣子感觉茫然了,前途在哪里,人生目标又在哪里,家国天下到底应该向谁效忠?

  在没有民族观念的时代里,于是乎,向金人投降或者是为金人做事,似乎并非是什么太大的过错:

  曾经的大宋宰相,却被女真人立为“大楚”皇帝的张邦昌如此;作为一城知府却偷偷杀了守将,而后出城投降女真人的刘豫如此;被南宋派去金国议和,在扣押后就顺势投降了金国的所谓名臣宇文虚中如此;从一个小军官起家,先是祸乱一方又被南宋招安,最终又投降金国的孔彦舟如此;就连洪皓出使的副手也在被扣押后不久投降了。

  一时间,宋朝的名臣武将们纷纷失节,有的还寻找些理由挡在前面,为自己的面皮增加点比纸还薄的厚度,有的干脆就是赤裸裸的屈膝下去,宁作儿皇帝自甘为鹰犬,沉落下沦,只为换得自己的高官厚禄乃至虚无缥缈的至尊之位。

  就在这一波接着一波的投降浪潮中,洪皓被金国扣押十三年,始终能以一名宋臣自居自守,无论金人如何诱降威逼都始终保持了一名大宋使臣的气节。

  终于,在离开临安的第十三年,洪皓找到一个机会,跨马逃回了宋朝,整个过程十分惊险,惊险到当洪皓登船渡淮河的时候,金朝皇帝派来抓捕的追兵堪堪追到淮河北岸。

  有这样一个父亲,洪过从小读书写字时候,学到的第一个字,就是“宋”。

  策对洪皓并不了解,若非洪皓在回到宋朝后写过一本《松漠记闻》,是读宋金之交这段纷杂历史的宝贵史料,他怕是连洪皓这个人都记不住了。

  只不过,唉,读过心头的那段记忆后,躺在床上的策无奈的感叹一声,有这样的父亲,难怪这具身体满腹心思以忠臣自居,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的父亲,也难怪这家的日子过的如此艰难。

  稍稍撩开眼皮,整间屋子的样子就能一目了然,四壁是用整片的木板夹成的,顶棚用桦树皮盖上,估计在棚子上面铺着茅草,而整个屋子的地面比外面低了将近一米。

  这样的建筑方式在东北俗称“地洒子”,乃是东北女真人的传统建筑方式,利用土地来防止屋内的热量散失太快,起到保温的作用。

  屋子里由于太久没有空气流通,弥漫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激的策不由自主的抽动下鼻子。

  抽鼻声惊动了屋内的老妇人,她慌忙掀开锅盖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端到火炕前关切的道:“过儿,你醒了,来,喝碗肉汤吧。”

  这块狍子肉是前几天一个姓林的猎人送来的,妇人反复熬煮了数日,早已没了滋味,可是,他清楚的知道,在香喷喷热腾腾的肉汤前,妇人哪怕尝都没尝一口,每一滴的肉汤都被妇人小心翼翼的餵进了他的肚子。

  看着妇人关切的面容,他不由得心头一阵酸楚,看见妇人就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父母。

  来到这个鬼地方,也意味着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父母,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真不知当父母得知自己的噩耗时,将是一个怎样伤心欲绝的场面。策不敢想像,善良的母亲能否经受得住这种打击。

  看着眼前的妇人,他眼前渐渐迷朦模煳,慢慢的,似乎眼前的妇人竟然与记忆中母亲的容貌慢慢融合起来,令他不由得在口中喃喃道:“母亲,父亲,儿子,不孝啊……”

  见到他伤心流泪,妇人一下慌了神,忙不迭的放下肉汤抓起一块手巾轻轻的为他擦拭着眼泪,口中不住的道:“过儿不哭,过儿不哭,有娘在,过儿,有娘在,不哭,不哭。”

  策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情感,用微弱的力气探手抓住了夫人的手臂,任由眼泪倾泻出来,用自己所能发出的最大声音恸哭:“母亲,母亲,儿子不孝。”

  被他的哭泣打动了心中的忧伤,妇人抱住他的手臂,她同样不敢去想,当丈夫一去不复返后,若是再失去了唯一的儿子,本来就已经是灰蒙蒙的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以她也激动的留下苍凉而且心悸的眼泪:“过儿,过儿……”

  过了不知多久,窗子缝隙中的日头已经消失,整个屋子里只有灶膛里的火焰发出的光影,他渐渐止住心头悲痛,经过一番发洩过后,那股堵在心头的悲伤消散不少,已经可以静静的躺在炕上,由妇人给自己餵汤。

  “过儿,来,最后一口了。”妇人用木勺将碗底的一口肉汤递到策的嘴边。

  微微抖动嘴唇,他终于对妇人开口道:“母,母,亲,吃。”不知为何,他总不能将那句“母亲”,对着眼前的妇人完整的叫出来。

  妇人的眼睛一下变得雾蒙蒙的,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再次留下,心里好似喝了蜂蜜一样甜美,可是手上却依然将肉汤递到他的嘴边,“母亲吃过了,过儿吃。”

  听多了妇人“过儿,过儿”的叫,他突然痛恨起那个便宜老子洪皓起来。

  妈的,这老东西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给儿子起名用一个“过”字也就罢了,为啥还要提前为儿子留下个表字,叫“改之”!

  真不知这丫的是不是以前看过金大侠的本子,对那个把妹把上自己师傅的神鵰大侠崇拜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就只有感叹历史的恶趣味了。

  稍一失神的功夫,他突然发觉,自己竟是与妇人僵持住了,木勺放在他嘴边,一点肉汤已经微凉,两个人却有志一同的都不愿去吃。

  “呃,母亲,”

  就在他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转头看去,房子的木门竟被人踹翻在地,顺着屋外的风雪,滚进来两个身穿皮裘的男子。

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五章日你娘,老子叫洪过
从门外吹进来的冷风激的他身子一颤,整个身体好像重新回到了那个寒冷刺骨的冰窟窿里,一点浮雪卷过,又让他想起了光滑如镜的峭壁之上飘过的几片白色,一股子冷风刺激的他双眼微微瞇起。

经风雪一吹,灶膛里的火苗腾的旺盛起来,整间屋子里明亮不少,至少可以微微看清屋内几人的轮廓了。

进来的两人身子都很臃肿,头上带着外皮内毛的狗皮帽子,身上一袭平滑的皮裘直到脚脖处,腰间用一条束带随意系着,脚踩一双皮靴。
这样一身真皮行头,若是放在后世,怕是要几千上万大元才能置办下来。如此一来,他还真不好判断来人的身份了。
两个人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先在屋里勐跺脚,驱除身上的寒意,而后一个圆圆脸的家伙扯着公鸭嗓子,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跑到灶膛边上:“哎呦,洪家娘子,日子过的不错么,这么香的肉味,我来看看,”
圆圆脸掀起锅盖用大木勺在锅内搅和几圈,看到的除了一点清的好像白水一样的肉汤,再有就是巴掌大的煮的飞烂的肉块,圆圆脸失望的扔下木勺,这块肉实在太小了些,实在出乎预料之外。
即便如此,圆圆脸也不想放过洪家老妇人,从袖口抽出一件物事在妇人眼前晃晃,“洪家娘子,这个物件是你拿去质押的吧。”

看到那件物事,策明显感觉老妇人的身子颤抖下,身形向横里微微挪动,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屋内光线实在不好,他只能接着灶膛的火光朦朦胧胧的看出那是一个不大的长圆形物事。

老妇人虽然挡住了他的视线,可并不惊慌,放下木碗缓缓起身,“没错,正是我拿去质押的,你们庄子上开着几十里内唯一的一家质坊,不去你们庄子质押,难道还要我去上京城么?怎么质押一件玉佩也犯了王法不成?”
玉佩?策微微一愣,直觉脑中似乎有一种冲动,好像有一种情感想要找到宣洩的突破口,刺激的他全身血液涌动双眼微酸。
感觉到他的异常,老妇人伸手在他身上轻拍几下,这才转身镇定的面对两个不速之客。

“呃,”被老妇人的气势吓住,圆圆脸竟是一时不知应该如何继续说下去。见到圆圆脸受挫,一边的长脸马面男子嘿嘿笑道:
“洪家娘子,我们赵总管说了,你们洪家是远近有名的财神爷,这质押玉佩的小钱想来也不会放在你们心上,听说洪家公子生了大病,赵总管让我们哥俩过来瞧瞧洪家公子,炕上躺着的就是洪家公子吧,哎呦呦,洪家公子是远近闻名的才子,是文曲星下凡的人物,可不要就这么病死才好……”
“放屁!”老妇人早被气得全身直哆嗦,没有一个母亲能忍受外人当面说自己孩子要死掉的,她指着来人的鼻子大骂:“冯狗,严五,你们这两个没有祖宗的泼皮,不要以为投靠了南庄子的大管家,就可以欺负到我们洪家门上,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再敢放一句狗屁,小心老身不客气。”
“呦……”圆圆脸拉长了声音,脸上的横肉抖动着,本来拢在袖子里的双拳伸了出来,向前迈出一步,竟是要对老妇人动武。
那马脸一把抓住了圆圆脸的胳膊,低声道:“老冯,还记得总管大人是如何吩咐的么?”

圆圆脸冯狗听到这“总管”二字,竟是比听到他亲爹的话还管用,立时收了拳头,脸上挤出笑容来站到一边。
马脸的严五皮笑肉不笑的对老妇人道:“洪家娘子,赵总管说了,”
不等严五说完,老妇人又一次暴怒,这次的怒火竟是比刚才还要剧烈,勐地一跺脚大喝道:“他也配姓赵?不就是以前汴梁宫中的一个小阉人,竟敢僭用国姓,不知羞耻的东西,无父无母的奴才,少在我面前提那个奴才。”
这些无论冯狗还是严五的脸色都变了,老妇人的一段话,算是把他们两个连同那个没见面的什么赵总管一起骂了,一个庄子上的阉人总管都是无父无母,那他们两个给阉人奴才当奴才的家伙又是什么?
“老东西,给脸不要脸,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你这老不死的和小不死的也不知道你家严大爷的厉害。”马脸严五恨声骂着,竟是从袖口中抽出了一根鞭子来。
那圆圆脸冯狗也带着狞笑,握起碗口大的拳头慢慢逼近了老妇人。

  老妇人有些惊慌的看着两个恶奴逼过来,“你们好大的胆子,还敢在这里伤人不成么,别忘了,这里虽然是金国,也是个有王法的地方,难道你们就不怕我去告官么。”

  马脸严五冷哼道:“老乞婆,也不看看你们娘俩的德性,还告官,呸吧,自从你那个便宜男人跑了以后,有几个官愿意来你们家?你还真以为现在是你那便宜男人在的时候?哈哈,老子今天就是要教训教训你,让你以后在这个宋王庄里也知道知道什么是王法尊卑。”

  说着,严五手上的鞭子噼头盖脸的抽过来,勐一鞭子下去,就在老妇人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血印,再一下,竟然卑鄙的冲着炕上不能动弹的洪过身子抽了过去。

  看到这个情形,老妇人赶忙转身扑到洪过身上,任由鞭子落在她的头和后身上。

  两个家伙并不因为洪家妇人放弃抵抗而停手,相反的,这种全无抵抗的肆意凌虐感觉更让他们兴奋。

  不仅是鞭子,就连赤手的冯狗也慢慢靠上前,脸上挂着残暴的笑容,准备好好享受一下欺凌弱者的快感。

  眼见妇人因为保护自己已经被人抽的衣衫破碎,整个人明明已经撑不下去,却依然咬牙苦苦支着,为躺在炕上的策支起一片暂时安全的天空。

  这就是母爱啊,为了自己的爱子,母亲宁愿豁出性命去默默付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比这种爱,更无私,更伟大。

策的心中好似有一股火在燃烧,脑中轰的一声,顺手抓住手边能抓到的一件长条物事,就在马脸严五又一次挥舞鞭子的时候,身上一沖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勐然坐起身子,用手里的家伙对着严五的头狠狠砸下去。

  “啊呀,妈呀——”

  严五捂着额角血流满面的喊叫着向后倒去,直到这时候,策才发现,原来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根长条的黄铜镇纸。

  这东西一尺来长,足有半寸厚一寸宽,快赶上公门里的兵器铁尺了,严五挨了一下狠得,估计伤的不轻,一时半刻别想再撒野了。

  一边的圆圆脸冯狗先是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然后勐扑上来,碗口大的拳头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

  策刚想躲避,却感觉身上好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似的,刚刚的劲道气力一齐消失,眼睁睁的看着拳头落在自己身上,躲都躲不开。

  吃了冯狗大力一击,策顿时感觉眼冒金星,两手一松仰面倒在炕上,但手上不甘心的抓向冯狗的脖子。

见到这个样子,冯狗索性发起狠来,也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几乎是三四秒之间,策便感觉到全身唿吸困难,力气好像被抽干一样,两手无力的耷拉下来。
眼前的冯狗那张圆圆脸,变得好似阴曹地府的勾魂小鬼一样可怖,不仅满是凶煞的黑气,嘴里还在不断的一张一合的叫喊着。

策在心头一叹,纵然坠下悬崖大难不死,自己的穿越之路只能走到这里了,真真是命运多桀躲都躲不开,冲动啊,前后两次都太冲动。
不过,策心头却再没坠下悬崖时候的急躁和懊恼,双眼冷冷的望着距离不到两尺的冯狗。

当一个死过不止一次的人,用一种全无生机,怜悯,诅咒的目光看过来,内里含着无数的咒怨和阴毒,若是需要形容的话,怕是只有地狱里死神鬼怪的目光,才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这道目光看的冯狗一阵阵心悸,手上愈发的加重了力道,不知为啥,看着躺在床上的洪家小子的眼神,冯狗就感觉心头慌乱阵阵害怕,若是不能杀死这个小子,自己就好像永远无法睡好觉似的。
双手用力,冯狗看着洪家小子的舌头慢慢吐出来,心头那种暴虐的快感,又一次逐渐充盈,那种亲手扼杀了危险的兴奋让他更加用力。

眼睛已经渐渐失去焦点,策只感觉自己又一次失去力气,这一次没有慌乱,没有七手八脚的瞎扑腾,静静倒在炕上,好似一种轻飘飘的感觉要将他的身子托起来。

力量越来越强,从一开始微微的拖动到后来的生拉硬拽,似是要将他的身子从炕上拉起来似的。这种形容也不对,策感觉整个身子还是软绵绵的全无着力之处,根本就是没有力量在拉动身子,偏偏那股力量又是越来越强的拉扯着。到底是在拉什么呢?

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的意识,根本无法解决这种高难度的问题,事实上,策已经无力思考,耳边好似响起了一种缥缈的音乐,在遥远的天际,竟像是有一股仙乐在歌唱,渺渺而来,似有似无。

策脑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好美的乐曲啊,真想到音乐响起的地方去看看……就在这时,一声断喝将策的所有意识重新拉回来:

“住手!”

不仅如此,断喝声也像一盆冷水,瞬间将冯狗心头的兴奋浇熄。

冯狗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光头不戴帽连皮裘都没披的年轻壮小伙子站在门口处,手里一柄插草的铁叉正指着他,看着年轻汉子眼中冒火的表情,冯狗完全相信,只要自己继续打下去,这个汉子就敢把那根铁叉塞进他的后背。
但是,刚刚的骄横与恣意,容不得冯狗就这样放手,另外,来的这个人他也不大害怕,于是气哼哼的道:“林钟,你这奴隶娃子少他妈管闲事,他们洪家欠了我们质坊的钱,我们只是来要账的……”

不等冯狗说完,就觉着脸上被人勐地一抓,立时出了五道血印,只见老妇人脸色狰狞的张着两手,十指对着冯狗的脸上抓过去,恨不得每一下都能撕下一块肉来:
“放你娘的狗屁,谁欠你们的钱了,你们这两个腌臜奴才,给我滚出去,滚出我家!”
看着老妇人不断挥动的十指,无论冯狗还是倒在炕上的他,都毫不怀疑,如果冯狗稍有迟疑,就真的会被人从脸上撕下一块皮肉。
这种情形冯狗哪里还在乎什么脸面,更不要分辨了,倒退两步被身后倒着的严五一下绊倒后,忙不迭的从地上扶起哀叫不已的严五,两人飞也似的跑出了洪家的门。
稍稍跑出百多步,冯狗这才想起自己的面子,当着村道两边不断走出屋子的村人的面,对着洪家大喊:“臭小子,你等着,你冯爷爷还会回来的。”
被年轻汉子扶到了家门口,策对着渐渐远去的冯狗与严五二人,突然用尽全身力气,放声大喊:“日你娘的狗奴才听着,你家爷爷叫洪过! ”
长长的声音在村子上空回盪着,久久不能散去。
可是,待到策吐出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全身无力的瘫在年轻汉子身上,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苦笑:
'以前的策已经已经随着以前的洪过死掉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洪过,洪过就是我,过去的一切已经与我再无干系'。

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六章古怪的邻居们

看着洪过向下滑去,那个叫做林钟的年轻人慌了,忙不迭的要将他扶起来,忽听不远处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笨小子,还不快将洪家小子送回炕上。”
林钟答应一声,双臂一用力,竟是将并不瘦弱的洪过一下拎起来,腾腾几个大步来到火炕前,方小心翼翼将之放好。
这个时候,洪过的眩晕感正慢慢消失,看着兀自趴在炕沿的洪家妇人,急忙对林钟求道:“快,小哥,快去将我,我,娘亲,也抬到炕上。”
林钟转身一看洪母,心里暗自叫声惭愧,这么半天闹哄哄的折腾,洪母都没能甦醒过来,只怕被伤的不轻。手忙脚乱的将洪母抬上火炕安置好,这时屋内挤进了一群老少男女来。

一名身穿布袍留着山羊胡的老人抢到炕前,抄起洪过的手臂,三指轻搭双眼微瞇,“咦,过小子,你的脉象平稳,竟是身子骨大好的迹象,不至于啊,昨日你还是脉象疲弱中气不足,怎么一日之间……” 看着山羊胡还要研究自己的脉象,洪过一下急了,指着火炕里面的洪家妇人道:“既然我没事,就看看我娘,她为什么一直没有甦醒?”山羊胡这才发现了洪家妇人,赶忙为妇人号脉,过了一阵,长叹一声:“中气虚弱,脉象无力,被打只是诱因,最关键的是寝食不好,再加上过度惊吓,这才昏厥不醒。”洪过吃了一惊,山羊胡的话放在现代就是营养不良休息不当,还有外力刺激导致的暂时昏迷,乖乖,这可不是小病,这种病一个不好会做下隐患成为积年累月的慢性病,活活能把一个正常人折磨成废人的。不等洪过说话,一边的林钟将铁叉用力在地上一磕,恨恨道:“那终归还是严五和冯狗那两个龟蛋搞出的事情,”说着,他转身就要出屋。一个猎户模样的中年汉子一把拉住林钟,“孽子,你干什么去?”
“当然是追过去宰了那两个龟蛋,用他们的心肝为洪家婶子补补身子。”林钟的铁叉一挥,煞是威风的道。

这话听得洪过胃里一阵翻滚,妈呀,这个林钟看上去憨憨厚厚的,怎么说起话来就像是山上那群野人,端的是个杀人的魔王,难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如此么,比现代社会的职业杀手还冷,还酷。

那林家猎户气得满脸通红,巴掌挥起冲着林钟就是一个耳刮子,“孽子,你是不是觉着今天的祸事还不够大?非要将洪家母子从这宋王庄撵走你才甘心?”

林钟捂着脸退到一边,委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我,我是要替洪家哥哥出口气么,那疯狗子和严马面不就是因为北庄子是完颜秉德的庄园么,狗仗人势的东西,以前就是村里的泼皮,现在竟然欺负到自家人头上,再不教训教训然后还不要把我们欺负死……”

不等林钟说完,林猎户已经指着他的鼻子大吼:“闭嘴。”继而,转头对山羊胡道:“胡医官,洪家大娘需要吃什么药?”

听了林钟的话,洪过心中一动,完颜秉德,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似以前上学的时候听到过这个名字,看起来此人并不是在历史上籍籍无名的鼠辈,但是,现在脑子太乱,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完颜秉德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了。就在这时,那边胡医官的话将洪过吸引过去,暂时抛却了对完颜秉德的回忆。

那山羊胡郎中先是摇摇头,而后取出一张发黄的纸笺与一支几乎秃了毛的毛笔,随意的将笔尖伸进嘴里沾口吐沫开始写方子。
“倒是不必吃什么良药,我看看那后山上的草药尽管足用,唯独这寝食不好,需要多吃一些肉类补补身子,再不能吃那个诸葛羹了,而且要多睡觉,最好夜间还是住在火炕上,如此三五个月就能好转,用个一年半载的也就能将养过来。”

睡在炕上?洪过心头一紧,难道说,这么冷的天,每天夜里妇人都是睡在地下,让自己一个人享受火炕?
天,且不说外面还是天寒地冻,仅仅这间屋子的地面比平地低了将近一米,屋内的地面潮湿阴冷可想而知,纵然是在建房时被人用重物反复夯实,也挡不住地面的阴冷潮气啊。
后世解决的办法是用三合土铺地夯实才能挡住潮气,看看家里的条件,即便这个时代有三合土只怕也用不起。
洪过虽然知道妇人的关切都是用在这具身体前一个主人上,可他还是无法忍受眼中发酸的感觉,为了不让自己当着所有人的面留下眼泪,只得抬头去看屋里的其他人,试图分散下注意力。
屋子里一下涌进许多人,让本来就狭小的房子好像变成了沙丁鱼罐头,刚刚听到山羊胡的话,这群男女七嘴八舌的议论开:
“吃肉?这后山上雪没化,还封着山呢,要想抓点东西可太难了。”
“山里倒是可能有些狍子兔子什么的,可是听说最近山里不太平,山阳面很是有些客商进了山就再没出来。”
“就是,山里太危险,要不鱼汤吧,河里的鱼虽然还没肉,好歹也是点荤腥。”
“前阵子刚刚凿冰抓过,现在一时半晌的哪里还会有啊。”
“听说那天庆寺去年是大熟,很是有些存粮,洪家大娘不如去向那寺主借些来,也好熬过这一阵,等开春了后山上有些走兽河里出些鱼虾就能进补了。”
“天庆寺?就凭释檀图那老东西,怎么肯将仓房里的东西平白外借,与其让洪家娘子去求那个色迷迷的秃驴,还不如大家上山去试试,说不定就能打到几个饿急了的兔子狍子什么的。”
“也是也是,唉,说不得,还是回家把剩下的那点腌肉拿来吧,好歹解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再说。”
“子曰,肉虽多,不使胜食气。别说肉啊,五谷杂粮也要多吃一些,这样才能将养身体么,当家的,回头把家里剩下的半袋黍米送过来,好歹让洪家妹子吃上几碗黍米粥。”
“嗯,在理,不用回头了,我现在就去拿。”

  “婆娘,听到没有,家里还有点粟米,你去拿来,洪家大娘多好的人,怎么也要让她多吃几碗小米饭。”

  听着一群村人杂七杂八的要向自家送吃食,洪过感觉心头微热,什么叫远亲不如近邻,什么叫守望相助?眼前的一切不就是最好的诠释么。

在课堂上,老师总说宋代世风日下,人的头脑被钱串子灌满了,为了钱可以出卖良心,现在看起来,这些话距离事实还是有出入的。这就如后世研究前代的历史学者们,观察历史事件的时候,总好似有一种隔着毛玻璃的感觉,看的不够真切。

洪过听着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议论,心头始终有个疑团萦绕不散,他可以理解村中男人们是不是冒出一句文邹邹的话,毕竟洪皓曾经在村子里住了十几年,要没点“教化之功”,洪皓就不是那种传统的儒家文人了。可是,看着大手大脚的农村女人嘴里也能说出子曰诗云来,洪过感觉自己要崩溃了,洪皓再大能耐再乐意教化蒙昧,也不至于跑到人家屋子里去教化女人吧?可是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又要如何解释一个乡下山村里,出了百十多号知书达礼的男女呢?

一时间,洪过感觉自己的头比后世的南瓜还大上几号。

“好了,”一个上了年纪须发皆白的老人,被一个年幼的少年搀扶着走进来,看到老者,整个屋子里一下没了声音,所有人齐齐闪开一条通路,让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炕前。

老者先低头看看洪家妇人,然后正色对洪过道:“过小子,你今天不错,我等均是圣人门徒,虽然身陷这羶腥之地却也不能失了气节,更不能向两个无礼家奴低头,很好很好。”说着,老者语气一顿,沉默了很久,才叹气道:“过小子,我们指望不上了,若要彰显这极北之地的气节,全靠你一个人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洪过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圣人门徒,难道说,这个村子里的读书人还不止他一人?倒是那句“身陷羶腥之地”可以理解,这里是金国的都城上京附近,纵然建国三十年,在很多南宋士大夫眼中,金国女真人也还是与野人无异,既然被拘押在上京,也算是身陷羶腥之地了。

不过,这个身陷也就是洪过和他的母亲吧,与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关系?还有,什么彰显极北的气节,为啥又是落在他洪过一个人头上了?要说气节,怕是已经被那个便宜老子洪皓彰显的差不多的,还能轮到他洪过什么干系?

老者没有解释,只在说完话后慢慢转身离开,洪过清楚的看到,比起来的时候,老者这时的身子愈发的佝偻。

与刚才的热闹相比,屋里的人们也一起沉默下来,继而,这些村人接二连三的走出屋子,就如他们来的时候唿唿啦啦一下将整间屋子填满一样,走的时候也是几乎一瞬间,让屋子变得空荡荡的。

只有山羊胡没有动,轻轻的将手上发黄的纸笺吹干后,才小心翼翼的递给洪过:

“过小子,这份方子你拿好,等下去老林家取药,所有的药都是在山上能採到的,估计老林家里还有存货,足够你母亲吃上两个月。唉,我走了,一会我让我那个不争气的丫头给你家送点柴草,今天的开春来的可够晚的。”

宋伐第一部上京变第七章怎么办(上)

所有人离去,一直浑浑噩噩的洪过才有些明白过来,感情家里一点吃的都没了,躺在炕上望着灰暗的茅屋他苦笑不已,现在情形貌似用家徒四壁食无隔夜粮来形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

人人都说穿越是回去解放受苦受难的古代人民的,是改变中国五千年悲惨命运的。可是,现在洪过无论如何都看不出来,自己这家境家世,到底能改变谁的命运?

是自身的命运么,如果这么一说,倒是改变了不少,穿越之后两度生死关头都让他闯过来了,无论这身臭皮囊中包裹的到底是谁的灵魂,至少说本应死去的洪过又活了,还活的不错,能骂人,能打架,就是不能回到自己来的时代。

挣扎着爬起来,洪过开始为自己的生计问题发愁了,今天的粮食可以靠村里的邻居们帮衬一下,难道一年到头都要靠人施舍么,那与乞丐有什么区别了?

家里有个小书房,平时用布帘子遮的严严实实,后面是间四五平米大小的空间,在四壁上钉着一排木格,放着好些书籍。

洪过在书房中间的桌子后坐下,小心的点燃了油灯,灯捻子也不知用什么做成,举着从灶膛找来的木柴费了他好半天的力气才点着。

看着如豆的灯光将书房慢慢照亮,洪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嘲的笑笑,光是一个点灯的小事都做不好,嘿嘿,看起来,要想在这个时代生存,只怕没有那些网络小说上讲的那般容易啊。

从木格子上取下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洪过没有马上翻开,而是摩挲着已经发脆的页面,双手已经有些发颤了,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宋代刊印本啊,光是自己身后的木格子上,怕不下三四十本,随便哪一本放回后世哪一个不要几万大洋!

仔细翻翻,竟有七八成是后世完全没有见过的,余下的七八本,似乎也和后世流传的本子不一样。想想也就释然,眼前这些可是没有被干隆,那个中国历史上最大的文贼,篡改过的原着。

想当年,呃,后世,干隆那个大文贼借着办四库全书的名头,将所有能弄到手的古书通通篡改,大多数的书籍改都不改直接就是毁掉,不容许世人继续品读。

后世不是有人统计过么,干隆编四库全书后,公开刊定颁行天下允许存世供人阅读的不过三千,留下名字但被焚毁的有七千多本,至于那些被毁弃在历史上完全没有留下名字的书籍,就不晓得有多少了。要知道,仅仅在明代天启朝就有两万多种书籍刊行天下。人人都说秦始皇焚书是文化倒退,那干隆这个所谓大清的明君,搞得岂不是文化毁灭?毁灭的还是汉人的文化道统。

洪过再次无奈的抚摸着面前的线装书:唉,可惜,不能带回后世,否则自己何止是小发一笔横财啊。

随便扯出一本,书不厚,事实上,一本论语也厚不到哪里去,摊开书,洪过一目三行的浏览过去,与他后世上大学时候看过的文献资料区别不大,没有标点句读,竖版,繁体,因为是真品的原因,看着比那些影印下来的东东清晰多了。

很好,有以前上大学读史料的底子,看书没有多大问题。

洪过拿过笔墨纸砚,小心翼翼的抓起桌上被磨得光滑无比的狼毫笔,用那掉毛掉到羸弱无比的笔尖沾饱了磨,按照书皮的字,在一张发黄的纸笺上下来一个论语的“论”字。

这下出问题了,先是那纸笺被墨汁一沾上,瞬间变成一滩大大的污迹。

污迹将洪过看傻了,反复打量下纸笺,又用手搓搓,最后无奈的承认,也不知这发黄纸笺是如何制成的,总之比后世的宣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又一次沾了墨,这次洪过小心很多,笔尖几乎是在砚中一掠而过,仔细看了一阵才心惊胆战的下笔。

还好,这次纸与笔的亲密接触没有出现太多意外,纸笺上沾着的墨汁被笔尖的狼毫带着小心翼翼的流动。

从下笔开始,洪过就感觉脑门冒汗,双手僵硬,胸口甚至好像有一口气透不出来,还没写上两笔,整个手臂就完全不受控制的哆嗦了。

好不容易将一个论字写完,洪过的脑门上的黑线几乎可以当门帘用了,这哪里是中国字啊,就是一只小狗按个爪印可能都比这个漂亮:

一尺见方的纸笺上满当当的填充着一个论字,即使这样,还是有大堆肉眼看见的波浪状墨迹。若是放在后世或许还能挂起来自夸是印象派作品,可在宋金时代,一名刚开蒙的六七岁孩子写出来的字,都比这漂亮一万倍。

再试一次,洪过感觉好了很多,起码波浪状的墨迹已经比刚才少了一半,但是,这次的字还是难以拿出手。

再试,继续试,试到底……

终于,洪过突然发现,手边的纸笺已经一张不剩了,而他的字迹,才刚刚没有波浪而已,距离成型成体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找出以前那个洪过的诗稿,看着一片规规整整的蝇头小楷,洪过惟有将毛笔丢到一边无奈的放弃。
看起来,想靠着读书写字混口饭吃,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没有人会聘请一个连字都不会写的先生的,哪怕这个先生讲经讲的再好也不会,更何况,要洪过讲解孔孟经书,他也没那个能耐啊。

那个……剽窃?

突然,一个念头在洪过脑中划过,想想前世那些穿越众,哪个不是剽窃的大师,也不管念出来的诗词是否符合身处时代的韵律和习惯,顺嘴胡柴。这种荒唐到极点的事情,偏能博得举世词名,无数美女贵妇艺妓千金争相投怀送抱,无数士子书生文官武将宰相争着要斩鸡头烧黄纸换帖拜把子,无数商人哭着喊着要送钱过来,不干还不成,不干的话那些人就去上吊喝毒药。

天,这种生活,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哇塞,洪过勐吸一口嘴边的哈拉子,低头看看因为沾上口水而显得模煳的“墨宝”,又无奈的低下了头。唉,没有一笔好字,就算能吟北国风光又能如何,难道一个诗人竟然要别人代为抄录自己的诗句,那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不用别的,光是士林那些书生,就能将自己当做无耻的剽窃者揪出来狠狠批斗到死,不要以为批斗只有后世那些革命小将才会,这个时代的所谓封建文人练就的是用文字整死人的真功夫,一经他们出手,保证不死不休,死了还会在书上帮你留下绝世臭名,迎风臭上几十里那种。

眼看着最有钱途的职业离开自己翩翩飞走,洪过心头那个不甘啊。

现在的他与以前那个榆木脑袋大不相同,自杀前的洪过,做事之前首先想到的是气节,是清名,是流芳百世。

而穿越过来的自己,带着极重的后世现代人的利己主义实用主义思维,为了能活下去,为了能吃饱饭,为了能活的更好,自己可以与那些穿越众一样,无耻的利用手上一切资源,只要能帮助自己活下去,活的更好更舒服。

在宋金的时代,什么人能活下去还受人尊敬?自然是读书人。

那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方为好男儿”可不是随便说说,在这个时代,文人已经将男人一生中所能得到的荣耀完全包揽,只有成为一名文人,才会受到尊重,从而活下去活的更好。

在洪过的内心深处,不排除还有一个隐隐的念头,虽然这个想法尚未完全显现,也没有上升到他的思维意识中,但是,如果有钱了,他未尝不想离开这个穷地方,回到南方,回到大宋那个真正令他心仪的国度去。

只可惜,就凭洪过现在的一笔烂字,以及家里的现状,想要从头供养一个读书人想来不大可能了,有母亲需要赡养,还要为母亲抓药治病,这些都需要钱,可是,家里有什么值钱东西呢?

若是能有几件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当掉,说不定可以换几个钱先为母亲抓点好药调养调养,想到外屋那位还在昏迷的妇人,洪过就感觉心头一阵酸楚,唉,既然回不去了,就将妇人当作是自己后世的父母一般供养吧,母亲,儿子不孝啊……

洪过抹干眼角的泪水,起身首先将书房翻找一圈,除了几十本发脆发黄的书籍外,这间屋子再无甚么看着值钱的东西,有些不甘心的他又悄无声息的熘到外屋,看看妇人好像还是人事不知,他开始一点点的搜索起来。

这间屋子很多地方根本不需要翻动,一眼就能看清楚的地方还用得着翻么,饶是如此,在昏暗的光线下,他也花费了近一个时辰才仔仔细细的将屋子搜刮干净。

呆呆的看着桌面上摆着的东西,洪过半晌没有动作。

知道家里穷,谁想到竟能穷到这个地步,十枚铜钱,有政和通宝,也有靖康通宝。

放在后世,政和年间的宋代制钱实在不值钱,毕竟那个时代大量铸币,存世的数量极为丰富。

但是靖康通宝则不然了,靖康这个年号拢共才用了不足三年,还赶上了北宋被人灭亡天下大乱,从东京汴梁府到各地能铸造出来的制钱少的不能再少,任何一枚虽然不能说是价值连城也可以说是价格高不可攀。

不过,放到现在,铜钱就是铜钱,没有半点附加价值,十枚铜钱,放在上京城里,能买十几二十斤的谷子就到头了,回到家自己脱壳,估计能剩下十七八斤的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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