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5/3/2022, 3:16:05 AM
他的名字叫做薛顛,民國時期的武術大師,一套形意拳法無敵手,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最終卻被槍斃。
關於薛顛的死,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老老實實被逮捕後槍殺,另一種是在逃跑時候身法太快,被機關槍掃蕩而死。
世人眾說紛紜,薛顛究竟為何要被槍斃。又是什麼樣的經曆讓他遭遇這樣的不幸呢?
武癡薛顛
薛顛,字國興,1887年齣生在河北的鹿縣,原本想著通過讀書走上仕途,但是世道不好,天災人禍接連不斷,想要安安穩穩活著都是一個問題。
後來薛顛也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那塊材料,於是橫下心,棄文從武,拜在瞭李存義的門下,學習形意拳法,成為瞭李存義最為得意的一位弟子。
1911年溥儀退位,大清帝國滅亡,而時局並沒有穩妥,反而更加飄搖
就在國傢動蕩,民族危亡的這個檔口,孫中山等人提倡以武強國,武林人士紛紛響應號召,在各地建立武館,興起中國武學,那時候可謂是“百傢爭鳴”。
而薛顛拜師的李存義因為早年曾經參加過義和團,還偷襲過天津老龍頭車站,擊殺過俄國士兵,這些事跡讓他聲名遠播。
再加上形意拳門檻低見效快,受到很多人的追捧,薛顛也受到瞭這種思潮的影響,拜在瞭李存義門下。
在訓練的過程中,李存義發現薛顛的武學天賦很高,便更加悉心栽培,薛顛也因此成為瞭李存義最為得意的一位弟子,甚至有瞭以後讓薛顛繼承自己事業的打算。
但是薛顛學瞭武術後開始心高氣傲起來,他自認為學習瞭形意拳之後天下無敵。
一次他與師兄傅劍鞦外齣,晚上寄宿在山東客棧,兩人討論到瞭武學上的事情,而傅劍鞦指齣薛顛在武學上不足的地方,薛顛心裏不服氣,於是他們兩個就在客棧裏進行瞭“比劃”,結果薛顛被傅劍鞦一招打中,從二樓窗戶落到一樓,薛顛覺得對不起師父,於是不告而彆。
他離開瞭天津,四處尋找名師,輾轉到瞭山西,拜李振邦和薛振綱為師,隨後又登上五台山進行“潛修”,機緣之下得到瞭一位一百多歲、法號靈空上人的奇人指點,學會瞭“象形拳”,而這一輾轉就是十年。
十年裏,同門都不知曉薛顛的下落,而這時候薛顛的師父李存義過世,薛顛韆裏迢迢趕迴來給師父辦理喪事。
事情過後,薛顛又提齣要與傅劍鞦比武,找迴當年丟失的“麵子”,還在眾人麵前展示瞭自己的武藝。
他這一展示,同門師兄無不颳目相看:薛顛身體展示齣野獸般的機敏,十分協調,他做虎形的時候儼然就像猛虎下山,做蛇形的時候簡直就像一條狂蟒,他做燕形的時候,宛若遊龍,十分靈動,甚至有人說他的武功到達瞭“神變”境界。
傅劍鞦知道自己不是薛顛的對手,十分為難,這時候大師兄尚雲祥便齣來打圓場,還讓薛顛繼承瞭師父的衣鉢,當上瞭天津國術會會長。
薛顛當上瞭天津國術會會長後,性情大變,沒有瞭之前的那種傲人心態,或許是這幾年的曆練讓改變瞭心態,人也變得特彆和氣。
他將李存義生前教給他的形意拳以及自己在山西和五台山學習的象形拳進行瞭融閤,塑造瞭一種全新的”形意拳“,薛顛發誓要將中國武術發揚光大,開闢武術一片新天地。
在這段時間裏,他還寫瞭一本書,名字叫做《薛顛武學錄》,書中不僅詳細地記載瞭形意拳,還重點寫瞭象形拳法。
開班授課之後,他的拳法打遍天下,遠近聞名,形意拳也在越來越多的地方得到推廣,一時間名聲大噪,薛顛也成為瞭名副其實的武術大師,看過他練武的人都稱贊其武功十分瞭得。
有一次,薛顛在武館中間放瞭一條長闆凳,他打齣第一拳的手還在長凳的左手邊位置,但是一眨眼,就到瞭長凳的右邊,他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從長凳下方瞬間穿過,要是眼力勁不好的人都看不清楚薛顛的動作。
薛顛在眾人麵前展示如此齣神入化的功力,作為晚輩的弟子更是將他當作天神一樣的人來對待,也正是這一比劃,從此無人能夠撼動他天津國術會會長的位置。
薛顛除瞭在武學上的精湛和齣書立作,還開發瞭國術館的早課――站樁,因為他認為站樁最方便,並且更容易領悟到拳學。
他還給站樁定下瞭兩個標準:一個是一站最少要站兩小時,一個是要把手搭在跟胸口一樣高的一根棒子上,保持姿勢不變。
如果兩隻腳能像漂浮在空中一樣自然離地,而不是用力氣撐起來的,那就算站樁齣師瞭。
李存義之前有一個拜把子兄弟叫做張占魁,晚年時候無人照顧,身體還特彆差,經濟狀況也不好,難以為繼,薛顛得知情況之後,每個月都會拿齣收入一部分去接濟張占魁,還經常前去拜訪探望。
薛顛不僅延續瞭師父的”關係“,還傳承瞭公開比武的做派。
武林中人相互比武和切磋宛如傢常便飯,大傢一緻認為薛顛學習的武術是世外高人傳授給他的,他們在於薛顛交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薛顛內在功力十分雄厚,非同凡響。
老一代武者在比試的時候會用“晚瞭”兩個字來錶示自己功力不如對方,一搭手便知曉雙方底細,而薛顛在與人比武時候,總是告訴彆人“你晚瞭”,可見其武學造詣已然登峰造極,世無敵手。
尚雲祥和唐維祿有一個徒弟叫做李仲軒,年輕時候想要與薛顛進行比試。
唐維祿和尚雲祥得知之後,連忙從河北連夜趕到瞭北京地區,當麵批評他說:“薛顛的身法快如鬼魅,又富有變化,雖然平時看起來跟教書先生一樣沒什麼脾氣,十分和藹,但是他一旦跟人比起武來,那種臉色陰沉,壓的人喘不過氣來,煞氣很重,心理素質不夠好,開場你的氣場就沒瞭,還怎麼比武?”
一頓說辭下來,李仲軒立馬泄瞭氣,不敢再提比武的事情。
早年意氣風發,晚年誤入歧途
薛顛有一位善於相麵的朋友,他曾經有過“預言”:薛顛不僅能夠齣名,還能夠福壽深遠,長命百歲,但是後來薛顛加入瞭一貫道,走入瞭一條不歸路。
1934年,薛顛加入瞭一貫道。
一貫道追溯起源的話,最初是在明朝中期,在明朝時候,它的實力很小,不敢與朝廷公然對抗。
後來即便是延順到瞭清朝,教會興起,白蓮教、太平天國、義和團等教派組織在曆史上都十分齣名,與這些相比,一貫道隻能算一個二流的宗教,而到瞭清朝末年,清廷沒落,一貫道便開始猖狂崛起,發展教眾,擴大版圖。
這個時候社會形勢動蕩不安,百姓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人們迫切地需要一個心理寄托。
而曾經傳承瞭百年的佛教、道教等宗教組織,在朝拜多年後,人們發現自己的生活並沒有轉好的跡象,於是他們便將視綫轉移到瞭興起的一貫道。
此時的薛顛或許是為瞭宣傳自己的形意拳,又或者是為瞭便於收斂錢財,在孫素貞的勸說下加入瞭一貫道。
由於張光壁自稱活佛濟顛,薛顛的名字與其相衝,為瞭避諱,孫素貞就為他改名為薛洪,還賜給瞭道號叫做武德明。
一貫道的本質就是為瞭收斂錢財,但是那時候中國處於軍閥割據時期,沒有人去管一貫道這些“烏閤之眾”。
正因為如此,教派開始迅速發展擴大,1935年一貫道的教眾人數超過百萬,這時候加入一貫道的不僅僅是一些窮苦的老百姓,就連一些知識分子也都成為瞭一貫道的信徒。
1937年,日軍發動瞭侵華戰爭,迅速占領瞭南京、北平等地,日本人不僅在華扶持瞭傀儡政權,建立瞭日僞軍和汪僞政府,還企圖對中華人民在精神上也加以控製。
而一貫道的大肆擴張恰巧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被日本人盯上瞭,後者産生瞭與一貫道閤作的念頭。
作為一貫道高層的張光壁,雖然身為中國人,但是卻絲毫沒有愛國之心,他看到日本人在中國戰場上勢如破竹,倒頭便加入瞭日本人的陣營,為日軍在華作戰提供情報。
日本人看到瞭一貫道的野心,便全力扶持,甚至當時僞政權裏的一些領導都在一貫道裏謀求瞭一官半職,大肆收斂錢財。
1938年,薛顛被任命為點傳師,1939年接受瞭張光壁的命令,前往山西地區進行傳教,招攬信眾。
百姓們對日軍和傀儡政權十分抵觸,但是架不住一貫道在精神上所施加的控製,一貫道昧著良心,美化日軍侵華的行為,將侵華說成是一貫道教義中的“三期末劫”。
要求大傢不要過問政事,專心祈福纔能夠度過這場劫難,如果教徒遇到瞭日本人的搶劫或者欺負,不要反抗,那是在考驗修道的人,就算被殺瞭也是上天在三期末劫收迴原子罷瞭。
鏟除一貫道
除此之外,張光壁還在道會上說日本人是秦始皇派去尋找長生不老藥的五百童男童女的後人,與中國人本來是一傢,等到日軍打到長安地區就會和平。
1939年,日軍需要鐵銅等物資,一貫道謊稱綠豆是“仙丹”,包治百病,需要用銅錢進行購買,誘使信徒們瘋狂進行哄搶,一貫道將收斂來的銅錢交給瞭日軍。
1941年,薛顛在山西傳教時候山西人多信奉關公,於是薛顛自稱是關公下凡,很多人都被其迷惑,信徒也越來越多。
薛顛在山西多個地區開設瞭”仙佛班“,廣收門徒,還采用瞭櫃坊製度,從總櫃到小櫃層都有人負責,信徒倘若想要升官,就要依靠財施和法施,換成接地氣話就是:捐錢和拉人頭。
薛顛依靠自己的名氣和武藝,收瞭許多門徒,成績斐然。1945年,他的門徒都已經有瞭147萬之多,甚至還將一貫道發展到瞭延安,瓦窯堡等地方。
教眾發展太快,很多人都隻想著撈錢,後來入教的人隻顧著撈錢,能進去的人大多都是中農和富農,小有傢産,因為教派本質,貧民基本不能入教。
一貫道除瞭斂財,還幫助日軍監控地方,一旦國共方麵的特工執行什麼任務,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被一貫道報告給日軍。
很多國共特工的犧牲,就是被一貫道的告密行為所導緻的,這種禍國殃民的行為招來瞭國共雙方的強烈不滿。
好在1945年日軍戰敗,但是緊接著1946年國共內戰開始,雙方沒有精力去收整一貫道,一直到瞭解放後。共産黨纔轉頭對抗一貫道這個“邪教”。
而失去瞭日本人這座靠山的一貫道,扭頭就加入瞭國民黨陣營,妥妥的牆頭草行為。
1950年朝鮮戰爭爆發後,一貫道包括薛顛在內的高層又開始在國內散播謠言。
他們又稱大劫到來,10月15日要血洗鴨綠江,美蔣軍隊要攻打到北京,第三次世界大戰要爆發,那時候將血流成河,哀鴻遍野。
這時候的一貫道公然與政府對抗,從一個封建迷信組織變成瞭反動組織。
1950年10月10日,北京調集瞭全市警力,嚴厲打擊土匪、特務、惡霸、反動教會等,截止12月18日,全市抓獲瞭130名一貫道的高層領導。
隨後政府進行瞭一些列的宣傳活動,嚮普通民眾講明一貫道的種種醜惡行徑,群眾在接受教育之後,思想水平不斷提高,有的人也開始嚮政府揭發一些邪教組織,配閤政府完成任務。
打擊一貫道的橫幅
關於薛顛之死,有兩種說法。一種是說薛顛在一貫道時候犯下的罪行也不少,還多次憑藉自身功法之快逃避瞭解放軍戰士的追捕,迫於無奈,解放軍隻好下令用衝鋒槍將其掃射殺死;另一種說法是薛顛被逮捕後入獄,依據審判他罪不可赦,最後在刑場被執行瞭槍決。
不管薛顛死法究竟為何,但是他後期所作的種種行徑是在讓人大感意外。
年輕時候的薛顛沉迷與練武,心無旁騖,宣揚中華武術,人送外號叫做“武癡”,可以說是一種典範或者楷模,
但是到瞭晚年,他卻沉迷於聲色犬馬,收斂錢財,甚至公然與政府叫闆,作惡多端,還喪權辱國投靠日本人,毫無愛國之心,縱使他前半生再有什麼功績,但是晚年所犯下的罪惡依然是不可饒恕。
藉用形意拳大師尚雲祥先生的弟子李仲軒撰寫的《逝去的武林》一書書名。
逝去的武林,消逝的武術,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武學高超的功夫強者,更需要的是身懷拳拳報國之心,能夠為國傢作齣貢獻的愛國人纔。
倘若都是一些牆頭草,見風使舵,心中無國的人,就算人人武藝高絕,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