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硃啊
何孝鈺,一個21歲的燕大進步學生,國民政府經濟顧問何其滄的獨生女,卻加入瞭北平學聯這個“是非組織”,原和父親的得意門生梁經綸是一對“青梅竹馬”眷侶,不料想卻被推拒。
不得已接近這個與自己傢有著世交,還有著口頭婚約,頭頂稽查大隊隊長“高帽”,卻桀驁不馴、玩世不恭,充斥著美國做派的大兵頭子方孟敖,一不小心還成瞭繆斯女神。
既要孝順哄騙自己那書生意氣的父親何其滄,還要斡鏇於一傢子成瞭精的方傢,疲於應對激進莽撞搶前男友的閨蜜謝木蘭,還要隱瞞自己共産黨特彆黨員的身份,更要堅定不移心中革命信仰,在完成革命派發的任務時,也要小心不被保密局、黨統局及救國會發現真實身份。
何孝鈺是唯一涉足核心機密不被發現的女性,也是隱藏更深的地下工作者,更是國共兩黨都重點保護的對象,雖成熟穩重,卻保留自己的小倔強;雖涉世不深,卻遊刃有餘;雖有不得已的苦衷,卻堅定完成自己的信仰。
隨波逐流是時代留給女性的“活路”,但路的方嚮和長短卻由自己把握,讀懂她,在自嘆不如之際,纔懂她有多難能可貴!
對傢人隻講情
何孝鈺是個懂事,讓人放心的女孩。
雖然她是父親的老來女,但因為母親去世早,便很早擔當起瞭照顧父親的職責,又加上父親是燕大的副校長,以及國民政府的經濟顧問。雖然父親一心拒絕參與政治,更不願看到她參與,但無論是答應寫幣製改革方案,還是最後的遠赴美國求援,一生都很難逃離政治的左右。
所以,她和父親便建立瞭父女默契:她不問及父親的事業,父親給她絕對的成長空間。
對於她參加北平學聯這件事,父親是反對的,但卻從未明確禁止過,最擔憂的時候也隻是吩咐梁經綸,“你再勸勸孝鈺,彆摻和,亂著呢?”
唯一一次正麵的談話是方孟敖迴北平時,她去瞭方傢,父親一直等她到晚上十點多鍾,當時的對話是這樣的:
父親問,“你告訴我,去方傢,是你自己想去,還是彆人請你去的,或是什麼人叫你去的?”
她迴答道,“什麼是人傢請我的叫我的?”
父親說,“請你的,當然是方傢,叫你去的一定是經綸,跟爸要說實話。”
她接著道,“今天上午聲援東北的同學,見到瞭孟敖大哥,木蘭就拉著我去瞭,說是我在那能幫方叔叔。您想哪兒去瞭,爸?”
看到父女之間這樣一段對話,是有一個大前提的:
何孝鈺參與北平學聯是既定事實,但能牽扯少一點就少一點,這是父親的希望,但又不想傷瞭父女情,所以他們的對話句句沒有情,但句句卻含著情。
撇開動蕩年代大背景不說,單說何孝鈺應不應該去方傢,即便放到現在,如果不是不得已必須得去,一般情況,作為外人的何孝鈺都不會去。
首先何孝鈺深知方孟敖這個十年不曾迴傢的大男人,跟傢人關係一定極差,那這第一次迴傢的場麵不是尷尬,就是戰火,而事實也如此,她和謝木蘭在二樓陪著方行長談笑的時候,方孟韋在樓下和小媽就是一次極緻無端的炮火。
其次何孝鈺已經和方孟敖打過照麵,這個背靠國防部預備乾部局的稽查大隊隊長,剛一下車就重新分配瞭政府安排的住宿,還自作主張分給瞭東北的流亡學生,看似是贏得瞭“民心”,卻是反手給瞭國民黨一個大耳光,跟這樣的人走近瞭,早晚得上黑名單。
最後就是方傢的首個“團圓飯”,大傢長方行長躲在二樓不敢下來,刺頭方孟敖先是接瞭小媽來傢裏吃飯,打瞭弟弟方孟韋的臉,而方孟敖本人,還對她進行瞭“共産黨”的靈魂拷問。
何孝鈺對於父親的質問,一沒有反駁二沒有申辯,隻是說瞭一個當天發生的事實,然後把政事拉迴瞭“大哥方孟敖和方叔叔”的傢事上,被繞過來的父親也跟著吐槽方傢的父子業障上。
何孝鈺坐在二樓陪方行長那一段裏,謝木蘭以風扇太大為由想要關掉,卻反過來問她要不要關掉,她的迴答是,“那就要看你,是真的疼你大爸,還是假疼你大爸。”她剛一說完,方行長就跟著舒展一下身子,臉上還有會心一笑。雖然謝木蘭吐槽她專會討方行長開心,卻一樣得瞭方行長“好女孩”的高評。
何孝鈺本該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或從她母親早世起,或從加入學聯起,或從成為特彆黨員始,思潮和信仰在不斷地衝刷,她的內心也在不斷地澎湃。但她始終明白即便不能對傢人做到坦誠相待,但傢卻是個隻能講親情的所在,因為有瞭情,纔算一個完整的人,纔能更好地成長為一個堅定不催的人。
對愛情遵從本心
縱觀整部劇中,父親何其滄和何孝鈺的談話,一共兩次齣現過這段話:
父親問:如果方孟敖和梁經倫都被抓瞭,你希望爸爸救哪一個?
何孝鈺答:梁經倫。
父親又問:那方孟敖怎麼辦?
何孝鈺答:我去給他送飯。
無論是在何孝鈺的世界裏,還是父親的認知裏,何孝鈺和梁經綸本該是一對專注做學問的戀人,而且梁經綸的確也愛慕著何孝鈺,隻不過他們的愛情並不純粹。
在一定意義上,梁經綸除瞭是何孝鈺的老師,更是“上級”,梁經綸披著“外圍”共産黨的外衣,又加上學聯核心人物的位置,更主要的是梁經綸的信仰,便以“組織”的名義命令何孝鈺去接近方孟敖,這個“紅色”國民黨長官。
但看似乖巧的何孝鈺並未服從,就在梁經綸小聲對她說“這個人可以爭取”,她的第一反應是迴頭看著梁經綸,或者說是凝視著對方,或者直接說是蹬著對方。雖然一句話沒說,但就是這一個眼神,直接讓梁經綸低瞭一下頭,整個腦袋也縮瞭迴去。
這裏很明顯,倆人處於曖昧期,而且這種情是雙嚮奔赴的,但突然聽見自己喜歡的男人,有企圖讓自己去接近另外一個男人的意圖,第一反應就是不高興,這也是何孝鈺第一次直麵反駁梁經綸,而且是因為情。
何孝鈺,本身就是一個有理想追求自由,個性還很倔的女孩,這種姑娘就是心裏喜歡你,嘴也硬不會輕易說齣來。而且梁經綸還是看著她長大的唯一一個異性,又加上父親的偏袒,不動情很難。而且她還以為梁經綸也是,這就是有共同理想且亦師亦兄的最佳配偶瞭。
就在她再一次抗拒和梁經綸最強烈爭執的那一晚,有一段對話讓人不忘:
梁經倫說:我從來都是一個人,一個沒有選擇的人;
何孝鈺反駁說:是人都有選擇;
梁經倫說:我選擇瞭不選擇。
梁經倫選擇瞭不選擇,也就是說他們注定沒有結果,不論在不在一起。不過,縱然何孝鈺帶著不甘接近瞭方孟敖,卻不是賭氣喜歡方孟敖的,相反是真的喜歡上瞭方孟敖。
不過,在謝培東暴露身份和她密談的時候,說是組織讓她接納方孟敖,她再一次說瞭“不”,雖讓謝培東一副意料之外的神情,但她還是堅定地錶達自己不願做,而且也做不到。
或許是知道方孟敖也是,有一種天然親近的緣故,減少瞭抵觸情緒,又加上方孟敖雖被拒絕多次,卻沒放心上,還是對她很真誠,很為她著想。還因怕牽連她,強勢地叫她遠離自己,纔真正徵服她這個有理想又倔強的小姑娘的心。
從她倔強說不接近方孟敖開始,從她對梁經綸失落開始,到她不願服從組織安排開始,她對愛情始終保持著本心,喜歡就是真的喜歡,絕不願摻雜一絲的脅迫。因為自由爛漫是她的成長環境,也是她刻在骨子裏的自我。似大海般深沉,隱藏諸多情緒的梁經綸不是首選,似一團火,看似莽撞實則心係天下的方孟敖卻入瞭心,她的心中始終有一杆秤,一杆堅定自己內心理想的稱。
對理想堅定不移
其實生在動蕩年代的女性,多半是不幸的,何孝鈺也是眾多浮萍中的一員。
就當時的大事件裏,一是反貪腐,何孝鈺也隻能是眾多學潮裏的一員,而且也不是嗓門最大,最有號召力的一員。二是革命,國民黨她不沾邊,共産黨她時刻不敢暴露。甚至不如謝木蘭轟烈,為愛踏上瞭革命的道路,為革命又貢獻瞭自己的生命。
而她即便飛往台灣,方行長和父親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含遺憾去美國的梁經綸也想不到她的真實身份,更不在保密局國統局的關注名單上,可以說她是深處核心,卻唯一乾淨的人,而這纔是最難能可貴之處。
整部劇裏反腐和革命的關鍵人物是方孟敖,因為方孟敖既是反腐的刀,又是革命的轉摺點,而何孝鈺這個國共兩黨都推舉接近方孟敖的人,就顯得異常關鍵,又異常可靠瞭。
其實不管是反腐還是革命,最考驗的就是人的信仰,同時最難堅定的也是人的信仰。而方孟敖貴就貴在其背景上,他的堅定和動搖,不僅會影響到國民黨內部的老新派之爭,更會影響到國共兩黨的人纔之爭上,而穩住方孟敖的重擔卻又落在何孝鈺身上。
記得何孝鈺有兩次深夜看壁鍾的鏡頭,第一次是梁經綸剛給她布置瞭接近方孟敖的任務,這個時候的她內心很彷徨,一邊是即將幻滅的愛情,一邊是信仰的坍塌。因為她的信仰將不再純粹,裏麵充斥著權勢、交易,甚至是女性的身體。
她重復說過幾次“我怕方孟敖會愛上我”,因為此時的方孟敖在她眼裏是個美國派,刺頭,不通世故人情,又毫無遮攔的紈絝。她的內心不僅排斥,甚至是厭惡的,但她沒有第二個選擇,就在下達同一個任務時,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第二次是她確認瞭方孟敖的身份,看著壁鍾即將指嚮的12點,她抬頭望著月亮喃喃說道,“沒想到是組織讓我們結閤在一起”。隻不過,雖然她對方孟敖少瞭黨派的顧慮,但方孟敖的做派,卻總讓她措手不及,這點既刺激又懊惱。
但眼淚沒能讓她止住為革命做好的犧牲,內心的詫異也沒能讓她亂瞭方寸,不管是梁經綸被抓,還是方孟敖被抓,她都堅定地等待,直至完成組織的任務為止。
何孝鈺的成熟穩重,讓方父和父親都一緻認為她是所有孩子裏最省心的;她的小心謹慎,讓自己身處核心卻遠離險境;她的堅定信仰,促成齣色地完成瞭革命事業。雖然何孝鈺不曾齣過頭,但革命的理想卻比謝木蘭清晰明確。尤其是那個人人都在喊革命的年代,她從來都不曾盲目過,雖然感情上搖擺過,但麵對任務,卻做好瞭犧牲奉獻。
記住,懂得劃清界限的人,一定是難能可貴的。
人和人相處,最難處理的就是情,剪不斷理還亂。擁有多重身份的何孝鈺,卻閤理從容地處理好瞭與所有人之間的關係。
心理學傢說過,層次越高的人,越懂得和身邊之人“劃清界限”。
她和父親的相處是“各自自由”,其實父女倆都清楚各自隱藏著身份,但又都不明言,而且又都不乾涉。
她和梁經綸的相處是發乎情止乎“理”,明明相愛的倆人,卻因心中不同的信仰,一個推拒,一個痛苦隱瞞,情可以有,但卻不能越過理智。
她和方傢的相處,從不打聽隱私,更不窺探辛秘,隻談晚輩情,卻收服瞭最桀驁不馴的方孟敖,也贏得瞭方孟韋的尊敬。
她和方孟敖,互相堅定信仰,雖然方孟敖心中有痛苦有掙紮有抗拒,但她卻堅定如初,就像剛認識一樣淡漠如菊,卻鏗鏘有力。
看似她同身邊所有人都維係瞭很好的關係,實則她又很好地劃清瞭所有人的界限,該她知道的,她銘記於心,不該她知道的,即便好奇卻巋然不動。看似無關緊要,實則卻堅定如楔子,明確內心的信仰,明確要走的道路,明確要跟隨的人,因為她是自己內心的發源地。
對她來說,做一隻強齣頭的鳥,或許可以轟烈地活著或死去,但卻遠沒有藏於鬱鬱蔥蔥的森林裏,見證大廈樓起,即便一半隱藏,一半光明,卻不負心中所念。
人生一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陽光道獨木橋卻各有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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