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圈)應該從中學時候就有瞭。”錢寜黃低頭摸瞭摸自己標誌性的黑眼圈。
近期,一檔導演競技類節目《導演請指教》讓這位看起來普通但腦洞異於常人的年輕導演在相關圈層內引起瞭一波熱議。
節目上,導演錢寜黃麵對鏡頭時“社恐”到5分鍾說不齣來一句話,但作品中“僞紀錄”、“軟科幻”等元素又展露瞭齣人意料的腦洞和纔華。不善言辭、但想法天馬行空,成為瞭他給人的第一印象,藉用網友的一句話來形容他或許更貼切,“不是瘋子,就是天纔”。這似乎也更對得起那看起來像熬瞭很久的夜纔有的黑眼圈。
見到錢寜黃後,順著娛樂資本論(yulezibenlun)打開的話匣子,他對自己最近在節目中經曆的事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關於節目的賽製、他的抓狂感受、交到的朋友等,和節目中的“重度社恐”人設有些齣入。
講述的過程中,他的眼神一直很少聚焦,錶達雖偶有斷續但不影響錶意,隨著聊天進度的加載,纔開始逐漸放鬆,也不再擺弄自己的頭發。這樣的錢寜黃,更像是他自己總結的“慢熱”,或許也更可以被理解為一個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人,
但他沒有辦法一直如此。在節目上,錢寜黃有一句金句是“拿奧斯卡奬”,雖然是調侃,但他告訴娛樂資本論,“我有時候確實會莫名的自信,但也會很不自信,是很分裂的天秤座”,他或許需要嚮另一個區彆於自己的世界證明點什麼,所以今天齣現在瞭《導演請指教》。
一、節目開瞭一扇新的門
《導演請指教》節目組曾經兩次嚮錢寜黃發齣邀約。初次發來邀請時,錢寜黃抱著某種程度上的“導演包袱”拒絕瞭節目組。“怕社死”、“怕錶現不好”,當時他始終不確定把自己工作的日常搬上公眾視野是不是一件好事。他也並不清楚節目會如何呈現這種日常,他很擔心。
第二次接到邀約時,節目製片人約他見一麵。見麵前,他依然沒想好到底要不要答應。於是他抱著半開玩笑的心態對製片人說,“要不這樣吧,你們把第一個短片預算的錢給我,然後我拿去炒股票,最後我再零成本給你們拍一個僞紀錄片,講我們拿你們拍電影的錢去炒股票的過程”,但他沒想到製片人還挺贊賞自己瘋狂的想法,感覺被鼓勵瞭。
但在錢寜黃自己的總結裏,最後決定參加節目,是齣於“有點被這次麵談感動到”,以及從理性層麵上的:不論輸贏,保底的情況是自己能被驅動、還不花錢拍好幾部片,為什麼不來?
真正上瞭節目之後,錢寜黃發現很多都和自己預期中不同。倒不是說節目糟糕成什麼樣,而是他這次主動又被動瞭進入瞭一個新世界。雖然沒有發生想象中的“社死”,但他自己成瞭被鏡頭放大的“社恐患者”。
說到這裏的時候,錢寜黃忽然停下遊移的眼神,聚焦在瞭桌上的礦泉水瓶。他迴憶起那次在節目裏“靜止”瞭5分鍾的名場麵,“第一次錄製的時候,真不誇張,我流的汗大概有這兩瓶水那麼多”,錢寜黃指著桌子上那三百多毫升的小瓶礦泉水說到。以至於後來第二次上台時,主持人柯藍特意讓節目組給他準備瞭一大盒紙巾備用。
他在節目中的第一部短片《奧斯卡最佳短片》也未能如預想中那麼完滿的實現。原本的計劃,其實和最初錢寜黃對製片人說的玩笑似的僞紀錄片類似。“我想拍一個製片人第一天拿到預算,第二天就消失瞭,就把錢拿走瞭,結果他們就真的沒錢拍瞭,故事是這樣的”,但最後製片人還會在主角的榖底帶著炒股賺的錢反轉迴來,錢寜黃概述地說。
但也因為太久沒拍戲瞭,他形容自己有點“不知道深淺”,覺得自己的劇本越想越有意思,也許有時候劇本有四層意思,但現場觀眾也許隻看到瞭兩三層的那種味道。
不過這兩三層也足夠把他“保”下來瞭。後來錢寜黃沒被製片人選擇,麵臨淘汰。但最後是因現場給的高分被bubly微笑趣泡工作室“撈”迴來瞭。這讓他覺得很意外,因為“當時知道淘汰時,跟我的PD和真人秀部分的導演都哭瞭,所以我覺得這個節目是來真的。”他感嘆瞭一句。
外部環境和內心世界的雙重作用讓錢寜黃不停地在認為自己很好和不夠好之間來迴漂移。
但這次,節目短暫的給他打開瞭一扇能加速的門。不論他覺得自己是不是“厲害”的,在節目框架裏,他隻要不停的腦暴、不停的跑就好瞭。這樣一趟下來,錢寜黃似乎也能看到另一個麵的自己。
二、學動畫,做《蛋黃人》
那幾年對錢寜黃來說,算是至今遇到最大的坎。在特效階段,談好的資方前後撤資,“(特效)一直沒敢做完,因為做完就得付錢瞭”,錢寜黃形容自己當時的狀態非常“焦灼”、“焦慮”。
“太難瞭”,錢寜黃側著頭說。
高考前,在銀行工作的媽媽建議錢寜黃去學畫畫。“我也不知道為啥,但我覺得她挺有創意的”,錢寜黃沒想過在銀行工作的媽媽會鼓勵自己走藝術路綫,但他講這段話的時候臉上不自覺地多瞭笑容。
在大學時,錢寜黃屬於那種每天都在埋頭做動畫的“刻苦學生”,有時候為瞭做動畫也不上課,“整個寢室都是這個氛圍”。但即使如此,錢寜黃也始終沒有把動畫和“熱愛”之類的詞放到一起。
網劇《蛋黃人》之後,歡喜傳媒邀請錢寜黃一起開發衍生的長篇電影項目。這也是後來錢寜黃主要在做的創作,好像這6年來,錢寜黃一直沒離開那個“蛋黃人”。
三、叛逆不是壞詞,平庸不是好詞
錢寜黃在節目中最新的作品《觀察者》,是一部具有軟科幻特質的短片,也是這部片子讓很多人覺得他有做科幻電影的潛質。在他目前的概念裏,如果要做一部科幻電影,自己會更傾嚮於現實主義的科幻,“不能是《黑鏡》那種,可以是像劉慈欣那種,是需要有中國的社會共鳴的。”
外界來看是“有纔華”,但他對自己的評價隻限於“有想法”、以及“叛逆”。因為“叛逆”,所以他很多時候和周邊人的想法不同。
當時在學校做動畫,每張紙是一幀畫。“畫的時候我覺得效果不好,我就直接點火把紙燒瞭,結果火警直接來瞭。校長趕過來問是怎麼迴事,我就懵瞭。”後來錢寜黃纔知道,調一次消防車要花五六韆美金,還好校長說情解決瞭,但最初他隻是為瞭讓動畫效果好一點而已。
錢寜黃的“叛逆”在於,做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做完之後覺得很多事都還挺值得迴味的。最近一次“叛逆”是體現在找李誠儒老師要那6萬元的贊助上,錢寜黃告訴小娛,自己當時沒想那麼多,隻是一心想要完成自己的作品。
上完節目之後,錢寜黃更加覺得要做讓自己和觀眾都覺得“新”、“嗨”的東西。因此他會考慮很多,“我覺得自己還是屬於會考慮的比較多的類型片導演”,考慮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很新,考慮是不是經得起推敲、具有可行性。“在我自己思考的時候我會想幾個月,因為一旦開始大傢進入思考,成本就要來瞭”。
但最重要、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的是,錢寜黃不想做一個平庸的導演。而和大多數人不一樣的是,他看起來很軟,骨子裏卻叛逆。
所以他在不停的想,而這個過程中依舊交織著不自信與自信。
對錢寜黃來說,自己的叛逆、腦洞,隻有電影可以實現,除此之外,沒有第二件事。
責任編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