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1/2022, 1:35:01 PM
當教師的人,恐怕都有過把《教學勇氣》捧在手上的經曆。
這本書寫於1996到1997年間,迄今25年。對於一本在業內極具影響的著作來說,25年當然不算長。相反,它的生命力可能還處在幼兒時期,還將影響更多從事教師職業的年輕人。
讀完《教學勇氣》,留在我腦子裏的印跡,大概是這兩點。
第一點:《教學勇氣》中提齣的概念:共同體。
不知道是翻譯,還是彆的原因,共同體這個名詞,在中文世界裏有些捉摸不透。共同體是一個空泛的詞語,因此在不同的人而言,就有瞭不同的解釋。
在我看來,共同體是把教師與學生聯係起來的一個東西。它可以是某個學科,某個教學方式,還可以是某種共同情感。
作者帕爾默認為,教學不應該以教師為中心,把學生等同於被動的知識接收者,也不應該以學生為中心,“一旦學生‘當傢作主’,就難以對學生個體或集體批謬指誤。”
帕爾默把“共同體”拋在我們麵前,力圖在教師與學生之間保持平衡,這倒符閤中國的中庸之道,也否定瞭前人非黑即白的思維。
一堂課,如果老師是主體,隻顧自己“錶演”,忽視學生的參與,必然不是一場成功的教學。反過來,把學生當作課堂主體,由學生主導課堂,則像是把一艘在藍色大海中航行的白船,交給一群第一次齣海的水手掌舵,其危險可想而知。
共同體是在教師與學生兩者之間尋求妥協,既不讓教師淩駕於學生之上,也不聽憑學生想哪做哪。
帕爾默筆下的共同體,與PBL項目式學習有相通之處。
PBL項目式課堂,從一個學生感興趣的真實問題齣發,由準備充分的教師帶領學生解決這個真實問題,在解決問題過程中,學生探究知識,理解知識,同時,師生定期反思、評估項目、學生,甚至老師的工作態度、成果,最後産齣一個可以接受公眾檢驗的項目成果。
聽起來復雜,但是如果把項目式教學類比為師生共同演齣一場的戲劇,就不難理解。
在項目式教學裏,教師是導演,學生是演員。導演與演員共同確定演齣劇目,導演預設演齣中可能齣現的睏難,提前為演員提供腳手架,幫助演員剋服記台詞、如何錶演等諸多睏難。在導演的統領下,演員有足夠的發揮餘地,他們揣摩如何演好角色,甚至可能逸齣導演安排,創造新的台詞。
PBL項目式教學較好地解決瞭老師與學生之間,究竟誰占主體的尷尬。
但項目式教學也隻是共同體的其中一種。
在書中,作者提到一個例子。有的教師不善於與學生互動,但也是一名好老師,貫徹瞭共同體。這是因為這位老師把自己的課堂上成瞭一場“思想劇”。在劇中,老師化身曆史中偉大人物,一人分飾多角,對話,辯論,坐在台下的學生則恍如在看偉人交談,樂於其中。
這也是作者所提倡的共同體。
由此涉及留在我腦中的第二個印跡:
自我認同和自我完善,是讓教師成為好教師的底層邏輯。
即便作者本人這樣經驗豐富的教育者,也時刻麵臨著把課上砸的恐懼。
剋服這種恐懼,教師要意識到:教學是一種自我認同,一種自我完善。
教師永遠不可能上好每一堂課,正如每個人都會犯錯。
在這個意義上,教學就是一場西西費斯式的壯舉,一個自我修行的過程。
不僅於此。
教學是一種自我認同,一種自我完善,還意味著,一個好教師把教師這個職業,當作自我認同和自我完善的不二路徑。
這就與心理學相關瞭。
簡單來說,一個人隻有做自己感興趣和擅長的事情,纔能把事情做得最好。
作者曾經問過學生,他們遇到的好老師是什麼樣的?
在學生的敘述中,好老師並沒有統一標準。這些好老師,“有些老師口若懸河,有些老師寡言少語;有些老師照本授課,有些老師自齣機杼;有些老師和顔悅色,有些老師疾言厲色…”
但是這些老師有一個共同的特性:他們都在教師這個職業上找到瞭自我。
當老師更多地瞭解瞭自我,就能“學到展現而非掩飾自己個性特點的各種教學技巧,由此産生優質教學。”
如何找到自我,作者提齣兩條途徑:
一是遇到喚醒我們的導師;
二是選中我們的學科。
作者在書中一再提醒,在這找尋自我的過程中,我們有可能會丟失教學勇氣,喪失教學權威,但這不是一個人遇到的問題,是每一個想要在教師這個職業上取得自我認同,都會麵臨的問題。
因此,當在教學過程中産生迷惘,有瞭猶豫,那麼,是時候點亮台燈,坐在書桌旁,手拿鉛筆,閱讀這本《教學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