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倖存者我 穿著灰撲撲的薄夾剋 三少四壯集-信仰 - 趣味新聞網


倖存者我 穿著灰撲撲的薄夾剋 三少四壯集-信仰


發表日期 2016-02-22T04:10:51+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倖存者我,穿著灰撲撲的薄夾剋,窩在一個僻靜角落吃著路邊攤,難免就有一種非常脆弱的不安,隱隱覺得那桌人彷彿正在背後議論著我,悄悄傳遞著某種不便錶達的憐憫。他叫我盡量點菜。「我請客。」他說。我們是在路邊的 .....


    倖存者我,穿著灰撲撲的薄夾剋,窩在一個僻靜角落吃著路邊攤,難免就有一種非常脆弱的不安,隱隱覺得那桌人彷彿正在背後議論著我,悄悄傳遞著某種不便錶達的憐憫。

    他叫我盡量點菜。「我請客。」他說。

    我們是在路邊的黑白切攤子上碰到的,小攤子簡陋低矮,連竹桌和竹凳子都一樣小半截,頗像古早年代那種度小月的麵攤。我埋頭看著密密麻麻的點菜單,一個人影從後麵繞過來,歪著頭仔細把我瞧得像個古稀怪物,直到我不得不抬起臉來。

    然後他開始寒暄,大哥你怎麼來這種地方,啊多年不見……。

    四周好奇的眼光聞聲而來,可見他的嗓子多嘹亮,穿一件還沒換季的艷色短衫,敞著圓滾滾的酒紅粗脖子,兩隻眼睛鼓鼓地精神起來瞭。他領我到幾張併起來的大桌,背後有人捎來一個酒杯,接著他叫跑腿小弟重開一瓶酒,當下倒滿一杯遞給我,那股熱情就像滿杯的泡沫流瀉不停。

    我喝瞭半杯後,他轉身介紹,全桌人站起來,「喂,你們聽清楚,王董是我的恩人,以前跑業務的時候,他幫忙最多,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一路栽培起來的。是不是這樣,大哥,你隨意,兄弟們敬你一杯。」

    全桌沒有一個空杯,氣氛熱起來,我請他們坐下卻都站著,幸好他體貼到傢,接過我的杯子,咬起耳朵說著什麼,大意是說這邊的小捲大腸生魚片都很新鮮,「多少年瞭啊大哥……,」說著掏齣瞭資産顧問公司的名片,這纔知道他姓陳,卻還是覺得他的名字有點陌生。

    我迴到剛剛被他發現的隱密角落,妻已經勾好瞭菜單,她知道我挑食,等著我過目後纔送到攤子上。我卻已經一點食慾都沒有,腦海裏隻想著那人會是誰,那麼熱情的一張臉竟然被我淡忘瞭。

    第一盤菜送來時,沒想到他也跟著來瞭,捧著一杯酒,矜持地停在三步之外。我們桌上沒酒,他想要迴頭拿杯子,被我攔下來。我說沒關係,你們盡情喝,不用客套。

    他站著說,「有沒有,董事長可能忘瞭,那次如果不是你手下留情,我整批貨載迴去,恐怕第二天就要迴傢吃自己。」

    這時纔想起來,原來他以前做窗簾。那年有一批餘屋打算齣清,臨時決定每戶加做簡單裝潢,朝西的客餐廳全都附帶窗簾,尺寸都是他親自帶著徒弟來丈量,結果迴去之後把型號弄錯瞭,成品送來時完全令人傻眼,綠豆色全都變成瞭灰藍底。這時怎麼辦,看他哭喪著臉,加上我又急著交屋,隻好不和他計較,整批貨全都將就下來。

    「您盡量點菜,我請。」

    看我無意請他坐下來繼續聊,纔端著酒杯迴去瞭。

    妻問起他是誰,我覺得說來話長,隻能默默嚼起一口菜。入夜已有鞦涼,隔鄰卻是那種歡樂的喧嘩,這時,我竟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他的熱情傷害瞭。那陣子恰恰就是九二一震後的復原期,很多建築同業都失蹤瞭,有的公司一堆房子全倒,有的慘遭銀行凍結融資,手腳快的全都跑到瞭美西、加拿大避難不迴來。

    那時的市場氣氛,從事建築莫不就是愁慘不堪的行業。

    倖存者我,穿著灰撲撲的薄夾剋,窩在一個僻靜角落吃著路邊攤,難免就有一種非常脆弱的不安,隱隱覺得那桌人彷彿正在背後議論著我,悄悄傳遞著某種不便錶達的憐憫。

    我很怕他三杯下肚後又繞過來,但也突然很想迴敬一張名片給他,證明我的公司還在,根本不用懷疑我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因為本來就很喜歡路邊攤的口味呀。

    我後來還是靜靜地吃著那一餐,同時也給自己上瞭一課,慢慢想著他的熱情應該不容懷疑,就算那裏麵摻雜著片麵的誤解,基本上也是齣自他的溫暖與善良。倘若這輩子他難得有這個機會來同情一個人,我又何必去破壞他此刻的這種信仰呢?

    當然,既然他要請客,我悄悄把最後一盤鵝肉刪掉瞭。

    ★關心您:喝酒不開車,喝酒過量,有礙健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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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裏偷閑,照舊穿過颱灣銀行旁邊的巷子,走過人文書捨,依稀見到寜波街口往前左邊的路上,樹立一座標示「舊書」兩個大字的旗幟,不禁令我心跳加快……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我傢搬到南昌路妙章書店對麵的巷弄。從它緊鄰的颱灣銀行旁邊巷子穿過去,便可到達牯嶺街。我常去齣巷口往前十公尺的人文書捨、緊貼麵攤旁邊狹長的畸零地,兩排麵對麵的書架,僅供兩個人擦身而過。老闆姓張,為人和藹可親,曾收購雷震《自由中國》的存刊,至今仍有少許。再往前依序可以看到易林、鬆林,和寜波街口右方斜對麵的文史,以及往南走過廈門街口的書香城。文史.......


三少四壯集-田

   我瀏覽女孩的不同倩影,撫觸一字一句,因為愛情這樣的伴侶,當它們種上我的田畝,當然不隻是一張臉。我遇見很多人,我也漸漸長大瞭,但我記得,我是一畝男生田,而且是當過女生的男生田。他們說,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是因為很久以前,當他們還是個孩子,身上已經種瞭一個,愛你的念頭。聽著這說法,我想起被喚作「小麗」的年代。那些年,我唇厚膚黑,沒有一絲溫婉,且站著小便,但是戴花帽、穿洋裝,我是花跳跳的「女生」。他們說,是一個老舊的唱盤,天天沙啞吟唱著「小姐,等一下ㄋㄟ」,終於讓我想起,我是男生、不是女孩。他們一說.......


三少四壯集-病

   叩叩,我在LINE或者臉書即時通,詢問我的醫生朋友,肩膀痛、喉嚨疼,以及心頭的悶,該取什麼藥方?我敲擊自個兒,聽身體發音,再以文字轉述。叩叩叩,選西瓜時,必須以手指彈扣,透過聲音的暗或亮,來判一顆瓜,甜、還是不甜?這技巧我小時候就知道。那是物質的壞年頭,堂哥於濱海的沙地,闢幾塊田,種瓜,從此,我傢也有西瓜田。沒有西瓜田的壞年鼕,我隻能到外婆傢載瓜。經常是父親漁獲豐收,船老大把賣剩的魚,按魚種、數量等,粗分成好幾堆。母親揀選其一,用籃子裝迴,再揀選幾尾讓我騎單車載去。外婆給的瓜,未必都在對的時節,.......


三少四壯集-真愛揚長而去

   現實世界裏是否還有真愛,難怪越來越多人疑惑不明,畢竟每段天翻地覆的愛情本來都像真的一樣,年輕世代對真愛的質疑,莫不就是反應齣眼前這個科技時代的寡情。有人正在籌拍短篇小說《妖精》。小說敘述「我」父親因為一場外遇被揭穿,從此變得鬱鬱寡歡,而原本勤儉持傢的母親則取得瞭冷嘲熱諷的發言權,進而成為掌控傢庭經濟的女人。殘破的婚姻中男人退位,女權靠著怨恨的力量獲得瞭平反,錶麵看來是重新建立瞭傢庭秩序,實際卻是經由疏離冷漠所換來的平靜安詳。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通電話,纔知事隔多年後,那外遇事件中的女子因.......


三少四壯集-神的影子寫手

   寫作時不是大腦與手在工作,而是整個身體,專注至近乎冥想時,是齣神入化。我總被問:靈感怎麼來?我常迴答不齣來,調皮迴答:是附身來的。一杯加瞭威士忌的熱可可、一件T恤,以及一颱剛送來的桌上型電腦。三件完全不相乾的東西,卻對我說著一樣的事。在颱北最愛去的咖啡館,在巷子裏的老公寓二樓,我暱稱它為「文昌宮」,因為以前每次在傢心煩氣躁,去到那兒,總有如神助。特彆是小房間角落的一人雅座,麵前隻有一盞燈與一麵白牆,心無旁騖。去得勤瞭,也就跟老闆與咖啡師熟瞭,偶爾可以撒嬌來個特調。我起床就在傢喝過咖啡,故來到文昌.......


三少四壯集-神祕燒餅

   從來沒有人知道店傢在哪,僅有一支電話號碼。這電話還常常沒人接,接通瞭,店傢還會否認:「沒有,你打錯瞭,我們不是做燒餅的!」我並不是太愛燒餅的人,卻常會收到燒餅,而且都大有來頭。一個是颱南農夫自製的燒餅,平日不做,有特殊活動與訂單纔一次做個幾百個,並急凍急送,以保香酥。我在斷食營的結業式第一次見識到這「農夫燒餅」,但,不是纔剛斷食完嗎?馬上要讓這又是油又是澱粉的食物填滿腸胃嗎?我卻步瞭,沒加入爭先恐後的登記行列。然而,臨乘車之際,一位同學塞瞭一大袋給我,「送你的!」她熱情地說。我不好推辭瞭,那一袋.......


三少四壯集-織

   我於屋內踱步,想著縱橫之外,人生還有什麼方嚮?我說,就織個火吧。火,開在橫嚮與縱嚮之間,漸漸長得像一個字。這個字,就叫做女。老屋宅、舊呼息,橫樑上沒有鼠輩露鬼,天花闆不見蟑螂爬祟,當一個傢安靜瞭,隻有記憶還青。青的,通常都有風,細細地,如同在沙洲上,畫一個圓。我對紋路著迷,它們刻手心、紋眼眉,它們是一對力量,需是有的齣力、有的受力。所以任一個人、一件事或宅院,當它們站上舞颱,同時就有亮與暗;同時就有笑跟淚。到處都在主張舊的復興,我們保留舊的鬍同,讓老捨的故事,繼續在茶館轉繞。轉不齣去的就是好,轉.......


三少四壯集-繞道而行

   在前頭角度前傾如犄角的那根毛碰觸的剎那,牠們各自往旁邊偏過頭去,動作劃一如跳雙人舞,且同時頓瞭兩秒不動,再繼續偏斜地往前爬去,誰也沒有繞道而行。前麵拉起一條黃色封鎖綫,幾名工人密集於一個工作區塊,走在前頭的青年掉頭摺返,我遲疑瞭一下,右轉走上一條閣樓小梯般的歪麯岔路,往施工的方嚮前行,站在高處看見工人們已經立好夾闆,在山路上麵方整地鋪設好網狀的鐵條。到底是八月那個颱風還是九月那個颱風造成的損傷,這處山路邊坡的圍欄走失瞭一大段,路也塌瞭。逗留片刻,我仍猶豫,眼前構築完好的木作梯道實在讓人沒有打退堂.......


三少四壯集-羊

   被我框記的這一個「羊」,葉片對數最少,最上麵一對像羊角揚起,像個草字頭,中間六對平行如同三橫。有比羊字多一橫尾巴岔開的,看起來像隻龍蝦。長的像「羊」的葉子,或者說寫著一個「羊」字的葉子,齣現在山梯邊的草坡,根莖隱而不見,角度恰當,好像一個大字懸浮在草叢上,端端正正、神氣活現又氣血充足,對著識字的行人書寫,寫得比發明文字的人類還要好看,根本就是一種書法字體的範本。也許是少見多怪,我地毯式的搜尋周遭的草葉,其實並不希望再發現一個羊字,不想削減它的獨特性和我的驚喜。沒有,沒有發現和它一樣的,擬字化的葉.......


三少四壯集-老炮兒

   他們隻有逃難的經驗,他們的身分證明,學曆,過去的資曆,都是僞造的,甚至連名字都改瞭,他們後半輩子的人生,其實是變成另一個憑空冒齣來的人,那樣活著。他們說「老炮兒」,其實美猴王不就是個老炮兒?但我今不是要說美猴王變成老炮兒的故事,我是要說我父親的故事。我父親是民國三十八年隨國民黨部隊逃來颱灣的,這沒啥好說的,這類外省離散,流亡,最後在異鄉過完一生的故事,之前已有許多;但主要是他們那樣的人,在極年輕時,就真正經曆瞭「死裏逃生」,逃難的過程,背景全是灰溜溜、惶恐、一臉對於下一站能不能活著的無錶情,或是.......


三少四壯集-訴

   我聽見晃搭晃搭的,一個水桶的搖晃,新嫁娘必不怕一個少年,但我們是一群、是一群用盡瞭眼光,都在摸索幸福的少年。我認識的樹種很貧乏。屋後木麻黃、宅邊的相思樹,雀榕蓊鬱,占瞭防空洞頂空,竹子則哎呀呀地,與風搖曳。凡,一個人必長一張不同的臉,一棵樹,必有它的樹樣。竹子不開黃色花蕊,金龜蟲不假榕樹棲息,而摺下木麻黃,必不能吹響它,要吹鳴成調,隻能摘取雀榕的葉。那是好古好古的舊事瞭,新嫁的媳婦拎水桶,晃搭搭走過雀榕。我跟玩伴幾個,想起幾天前,她嫁入村,夫傢於廣場辦桌,大傢齊聲鬧著「新娘水當當,褲底破一孔」,.......




美必勝客店員 竟在洗碗池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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