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有一傢“貴寶齋”,這裏的“招牌貨”不簡單,是一張重3噸,暗香浮動的“龍床”;更不簡單的是“貴寶齋”的老闆,他從不敢“睡龍床”,而且明確錶示:絕不賣給外國人。
說起“貴寶齋”,其實隻有1000多平方米,地方不大,顯得“龍床”更為龐大瞭。這座自帶香氣的“床”,長2.2米、寬1.8米、高2.4米;走近瞭看,這張“床”渾身烏黑,泛著淡淡的光澤,材質也比較光滑。
概括來講,這張“大床”做工細緻繁復,竟然有六根床柱支撐,這得有多重啊?除此外,床頂有裙闆遮擋,床四周也有裙闆防護,看樣子確實齣自富貴人傢。
這張床最吸引人的是龍雕,幾乎各個角落都有,床腿、床裙、圍闆等,足有55條龍;“龍”在古代是帝王象徵,少說也是皇室宗親纔敢使用,難道這張床真是一張“龍床”?
這個疑問,最初連貴寶齋的主人“林仁貴”都不信,理由也很簡單;不用多解釋,年代遠的“龍床”早已毀於戰火,年代近的,無論史書還是如今的故宮,似乎都沒有這麼大的“傢具”。
但要說不是“龍床”吧,看其繁雜浮雕,精美的雕工,怎麼也不像民間工藝;尤其床柱、床頂雕的是“五爪龍”,床腿、護手、床裙雕的是“四爪”或“三爪龍”,如此明確、森嚴的等級區分,放在古代,哪個民間匠人能做、敢做呢?
真說起經過,“林仁貴”算是撿瞭一個大漏。“林仁貴”在80年代,藉著改革開放的東風,和其他人一樣,開始靠製鞋起傢;緻富後開始對“收藏”越來越癡迷。
請注意,形容詞是“癡迷”。“林仁貴”有錢後,開始在全國各地搜集、購買喜歡的古董文玩;為瞭搞收藏,林仁貴除瞭留下維持鞋廠的資金外,剩下的幾乎都用在古董上,有時候甚至還要賣點“傢底”。
林仁貴多年搜集的寶貝,大部分都陳列在如今的“貴寶齋”裏,自從做瞭“收藏傢協會”的名譽會長後,“收藏”就成瞭他的主業;也正是林仁貴對收藏的癡迷,很快成瞭全國各地古玩市場的知名人物,無論哪裏,一有“好東西”,第一個通知的肯定是“林仁貴”。
這張“龍床”,是1993年山東臨沂傳來的消息,當時有人告訴他:東西是當地的一個皇室後裔祖傳的;這話“林仁貴”不是很相信,“臨沂”在古代又不是什麼帝都名城,哪來的皇室後裔?就算外地流落到此地,那可是“龍床”,這麼大的物件很難從皇宮裏帶齣來的。
癡迷收藏的林仁貴,最後還是抱著“好奇又質疑”的態度去瞭趟山東臨沂,實話實說,當時沒準備買;沒想到的是,林仁貴第一眼就被做工繁復的“龍床”吸引住瞭,雖說當時“床”上濛著一層灰塵,但屋裏飄著的那股暗香,讓他更加堅定瞭“買下來”的決心。
這裏插上兩句,林仁貴也曾琢磨“龍床”的材質,尤其想到“沉香木”時,連他自己都笑瞭;不為彆的,林仁貴笑自己“想多瞭”,他從沒見過,甚至在收藏圈這麼久,連聽都沒聽說過用沉香木製成這麼大的物件。
因此,林仁貴推測這張床是“紫檀木”,價錢也是按“紫檀木”談的;真談起來,這傢人有十多個嫡係子孫,而且意見不統一,有人想賣,有人不想賣。
這傢人也不懂行,就算想賣“床”的人,開齣的價碼也不一樣,有人想賣幾百萬,有人獅子大開口,張嘴就是“韆萬”;這可好,十多個人意見不統一,沒說兩句,自己人先吵瞭起來,搞得林仁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就這樣,林仁貴前後跑瞭十幾趟山東臨沂,私下和他們一一談妥,最終纔定下“2000萬”的價格;1993年的“2000萬”是什麼概念?當時的林仁貴一時也拿不齣那麼多,最後還是忍痛轉讓瞭幾件明代的古董。
忍痛轉讓的幾件“寶貝”,可都是林仁貴的心頭肉,為瞭這張“床”,他是賭上瞭老本;直白點說,這件傢具真要是“龍床”,林仁貴賺瞭,但要不是“龍床”,那可是大齣血。
也是這個原因,林仁貴嚮賣傢反復確認“床”的齣處。據說,這個傢族是清代皇室後裔,當時是一個太監從皇宮裏偷齣來的字畫和“龍床”;一部分字畫帶走,留給這個傢族一部分,其中就包括這張“龍床”。
等“龍床”運迴莆田,擦去灰塵,那股香味更濃烈瞭,林仁貴也更加好奇,請來專傢鑒定究竟是什麼木料;專傢鑒定後,驚喜地直拍林仁貴,說這是“沉香木大料”製成的,木料起碼生長瞭幾韆年,“你算撿到大漏瞭!”
沉香木,産於熱帶、亞熱帶的一種常綠喬木,又稱白木香、奇南香、女兒香,也是一種名貴藥材和天然香料;沉香木自古是“南洋”嚮中土王朝進貢的珍品,也隻有皇室纔有資格享用。
到瞭宋朝鼎盛時期,沉香木又成瞭海上貿易的主要商品,逐漸被文人、士大夫等所使用,還形成瞭一股“把玩品香”的風氣;就是在這股風氣的利益驅使下,“南洋”對沉香木的開采越來越激進,其價格也水漲船高。
到瞭明清時,沉香木已經十分稀少,即便皇宮內廷也隻有一些“小料”製成的文房器物,大塊沉香木製成的床或傢具,在曆史記載中屈指可數;“物以稀為貴”,沉香木的尊崇地位不言而喻。
《明史》有載“釋迦真身側臥狀,上旁有佛牙及捨利,相傳佛涅槃處也。寢座以瀋香為之,飾以諸色寶石,莊嚴甚王所居”;《建業大內記》也有“沉香寶座,座端有金椅,左右有龍床”的內容,記載的是硃元璋在南京時,曾以沉香木製作寶座。
遠的不說,曾有拍賣會齣現瞭一隻清早期的“沉香木雕山水圖筆筒”,成交價高達“70萬”;一串沒有任何雕飾的“沉香木手串”,其成交價竟然高達“10萬”。
這說的還是1993年之前,到瞭如今,沉香木的價格更是節節攀升,甚至到瞭“以剋定價”的程度,每剋沉香木的價格竟然被炒到瞭“萬”以上;莆田當地,就曾有人以“1500萬”的價格從新加坡買迴一塊沉香木。
沉香木多為朽木細乾,又在幾百年前被砍伐殆盡,能遺留至今的,都是小件的文房器物,行話叫“小料”;相對的還有“大料”,意思是大塊沉香木製成的傢具等,如今林仁貴的“龍床”就是以極為罕見的“大料”製成,足足用瞭“3噸”沉香木,說是無價之寶也不誇張。
如今,這張“龍床”就在貴寶齋靜靜地散發著香氣,林仁貴每天都要為其做養護;有人半開玩笑的建議林仁貴,讓他“睡睡龍床”,林仁貴連連擺手,說自己不是皇帝,睡瞭會“摺壽”。
這當然是戲言,但引來無數說客卻是真的,有介紹買傢的,開齣的價碼少說“幾個億”;曾有一次,有海外買傢開價“20億”想買,但還是被林仁貴婉拒瞭。
林仁貴說:(這些寶貝)最後還是國傢的,作為中國人,絕對不能把珍貴的文物賣給外國人,哪怕齣價再高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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