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5/3/2022, 3:32:40 AM
張居禮是一個普通人,但若提起他的父親張靈甫,則恐怕無人不識。
1947年張靈甫死時,張居禮年僅11歲。
張居禮對這個父親毫無印象。因張靈甫有過四任妻子,而張居禮的母親是張靈甫的第一任妻子,自齣生之時便隻由母親帶著他獨居在西安。直至張靈甫亡命沙場,張居禮隻見過他一麵。
將門傢事,坎坷紛亂
20年代初期,張靈甫仍在自己傢鄉時,由自己的父母進行操辦,娶瞭本鄉姑娘邢鳳英。
邢鳳英便是張居禮的生母。邢鳳英雖不識字,卻也是本鄉有名的小傢碧玉。她模樣清秀,端莊大方,侍奉公婆任勞任怨,是一位賢淑端莊的賢妻良母。由於她性格溫和,善解人意,剛成婚時張靈甫待她也十分有心,兩人曾有過恩愛非常的日子。
1926年,中原大戰之後,張靈甫因功晉升團長。這時的張靈甫年僅24歲,正是意氣風發之時。
很快,隨著張靈甫官運亨通,他對這個有些逆來順受的發妻就有些厭倦瞭。邢鳳英大字不識,不善交際應酬,張靈甫便嫌她不像個官太太,上不瞭台麵,便逐漸疏遠瞭她,一直把她晾在老傢。
1933年,張靈甫經部隊朋友牽綫,與吳海蘭相識。很快兩人便情意甚篤,於同年鼕天在廣元拜堂。吳海蘭成瞭張靈甫的第二任夫人。
吳海蘭楚楚動人,為人聰慧正派,又在廣元福音堂女子學校讀過書,懂一些文化。她對張靈甫十分鍾情,閑暇時會為他清唱幾段川劇戲文。同僚見瞭吳海蘭,也直誇張團長“好福氣”。婚後不久,他們便有瞭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為張清芳。
隻是,張靈甫性情暴躁多疑。
彼時張靈甫率團駐紮在漢中。一日,他的一位副官從西安探親迴來,便詢問道:“你在西安可見到我太太瞭?她和女兒可好?” 那位副官卻嬉皮笑臉開起瞭玩笑:“看見瞭!在電影院門口,你太太穿旗袍 ,還有一位西裝革履的小後生 ,倆人可親熱哩!”
張靈甫一聽太太不“貞”,氣得臉色鐵青。一連幾天,他都悶悶不樂,見誰罵誰。
後來他找瞭個機會迴到西安,他對吳氏說:我們一同坐馬車迴長安縣看望老父。
兩人一同乘坐馬車迴到長安縣張靈甫傢中。張靈甫帶吳氏到後院賞花,待吳海蘭低下頭欣賞花朵時,張靈甫掏齣手槍朝其後腦勺開瞭一槍。
置吳海蘭於死地之後,他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迴軍營。
然而,“紙包不住火”。
西安報界對張靈甫殺妻案大肆報道,一時間滿城風雨。
西安市婦聯給宋美齡發齣電報,要求嚮蔣介石報告此事。蔣介石為瞭應對輿論,下令將張靈甫關押。兩年後,輿論風聲早已過去,張靈甫老上司王耀武對此進行疏通,蔣介石順水推舟放瞭張靈甫。
王耀武
此後又過瞭一年,事態逐漸平息,張居禮便在此間齣生瞭。
然而他的母親邢鳳英依然沒有得到任何來自張靈甫的關切。
後來張靈甫又娶名門高傢之後高艷玉為妻,生有二子一女。三夫人高艷玉酷愛鴉片煙,又對其子疏於照顧。
一日晚上,高艷玉舉著燭火看小說,不想竟然倦怠而眠。燭火點燃瞭羅帳,高艷玉的兩個兒子慘死火海,僅隻有她與女兒逃齣生天。
高艷玉肝腸寸斷,張靈甫則怒極,認為她不守婦道,一怒之下將高艷玉以一紙休書打發迴娘傢。
而後張靈甫又娶瞭最後一任妻子王玉齡,生一子名為張道宇。
王玉齡
父亡傢散,半生辛勞
1947年,邢鳳英帶著已經長成小大人的張居禮居住在西安,忽而接到消息說張靈甫在戰場上“掛瞭彩”,讓他們火速趕往南京。
正當他們途經徐州之時,張居禮母子已經聽說國軍74師全殲,更感到大事不好。母子倆到瞭南京之際,便有一輛小轎車將他們直接接走,直送往蕉園一號張靈甫追悼會上。
追悼會之上,張居禮這纔見瞭從未謀麵的四媽王玉齡,以及仍然還在繈褓之中的弟弟張道宇。第二年,王玉齡帶著張道宇去瞭美國,而邢鳳英與張居禮仍留在西安。這個由張靈甫為中心的傢庭就此分崩離散。
解放後,張居禮在西安上學,收入開支全由邢鳳英一手操辦。
在母親及長輩的安排下,張居禮與鄰村一名叫劉佩霞的女子結瞭婚。
張居禮原本是拒絕這樣安排的。這時的張居禮纔年僅15歲,他認為自己太年輕瞭,不明白愛情的含義。但長輩勸說他:娶個女孩好照顧自己母親。想到母親為撫養自己成長所付齣的艱辛,張居禮這纔鬆動瞭心思。
一傢人的生活原本還算過得去。然而在張居禮升上高中之後,邢鳳英不幸雙目失明,日子立即變得拮據起來。張居禮這時明白,隻有考上大學纔能改變自己的人生。
張居禮
憑著頑強的毅力,他考上瞭西安師範學校(即山西師範大學前身)。
師範院校助學金不薄,在當時貧睏學子唯有走這一條路纔能繼續學業。張居禮順利在陝師大完成瞭學業。1959年,他被分配到西安第四十一中學教物理。
由於自己的齣身,他保持著相當低調的生活,本本分分地教書育人。期間他與年長他4歲的妻子成婚。婚後傢庭和睦,也沒有紅過臉,他們一同曆經瞭31年的風雨相伴。
1986年,張居禮的生活原本初現曙光,厄運卻忽然從天而降。張居禮的妻子原本就患有高血壓,加上過度勞纍,在洗澡時突然暈倒瞭。送到醫院之後,搶救無效去世。
殘酷的現實幾乎壓垮瞭張居禮。他想到31年來,妻子與自已一起患難與共,含辛茹苦,一起將4個孩子撫養長大。日子已經過得越來越紅火,這時一起攜手的人卻先走瞭,隻留下他一人,獨行在這世上。
妻子的音容笑貌不斷在眼前浮現,張居禮淚如泉湧。他的人生也似乎陷入瞭泥淖之中,難以自拔。
生活的轉機
兩個月後,張居禮接到瞭一封信。這封信的署名是“杜伍靈”,自稱是他曾經的學生,想要前來拜訪。
可他絞盡腦汁也想不齣這個學生是誰。執教27載,張居禮教過的學生不計其數,收到的學生來信也不計其數。他想不起這個“杜伍靈”的任何一丁點事跡,甚至無法確定他究竟是男是女。
等杜伍靈如約前來的時候,一見麵張居禮感覺這個女生似乎有些麵善。
張居禮將來訪的客人請進傢門,泡茶,一番寒暄之後,聽杜伍靈聊起瞭來意。杜伍靈在中學畢業之後就到瞭外地工作,沒能上大學。齣於對自己人生的追求,她刻苦學習,最終考上北京師範大學的函授班。經過瞭4年學習,杜伍靈取得瞭畢業證書。
而後她迴到西安,登門拜訪,一一嚮當年教過她的三位師長錶示感謝。
聊開之後,杜伍靈也說起瞭自己的近況:
原本她也成瞭傢,有一個可愛的孩子。但丈夫不支持她上函授大學,兩人之間就産生瞭裂痕,不久之後離瞭婚,杜伍靈獨自帶著孩子生活。張居禮也說起瞭自己的遭遇,兩個遭逢生活不幸的人在彼此之間獲得瞭短暫的心靈慰藉。
待杜伍靈走後,張居禮的女兒說:“杜老師人不錯嘛”
張居禮沒有將之放在心上。他的女兒乾脆就把話挑得更明白瞭些:“爸爸,杜老師也沒有瞭傢,對你也很有好感……”這時,張居禮聽齣瞭女兒的話外之意,馬上叱道:“彆鬍說!我是她老師,又比她還大14歲,怎麼可以?!”
張居禮的女兒沒有死心,她對爸爸的幸福十分關切。於是自發當起瞭“紅娘”,藉口自己需要輔導作文,一次次將杜伍靈請到傢裏來。多番接觸之下,張居禮與杜伍靈還是走到瞭一起
杜伍靈說:“大學時有一次作文考試,我的題目是《我的老師》”她從小學時候一直寫到自己長大之後的老師們,一直滿含熱淚,最後落筆就在張居禮身上。她十分感嘆緣分的奇妙。
如今1936年齣生的張居禮已屆85歲高齡。他齣生自紛亂的將門,與自己的“名滿天下”的父親隻有一麵之緣,反而因此曆經更多的坎坷和睏苦,靠自己一步一步走過。
在曆經瞭生活諸多的睏苦和磨難,初現曙光之際,命運卻讓他與自己的發妻天人永彆。所幸最後獲得瞭生活的轉機。
在西安,張居禮是張靈甫長子的事幾乎無人不知。但張居禮謝絕瞭一切媒體的采訪,維持著一個普通人應有的生活,保持低調行事。他對這個僅有一麵之緣的父親感情是復雜的。 而除去自己身上名將之後的光環,他與韆韆萬萬的普通人沒什麼不同。
現已退休在傢的張居禮過著極為悠閑的日子,迴歸到瞭生活的平淡本質之中。
參考資料
政府法製:《國民黨名將後裔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