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被帶到精神病院時,你想到瞭什麼辦法解救自己?”
“我想,要想逃齣去,首先要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
“那你成功瞭嗎?”
“沒有。隻要我試圖反抗,精神病醫院醫生不是給我加大藥量、打鎮靜劑,就是用電擊、把我電暈。”
與記者談話的,是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妙齡女子。
鄒宜均
她叫鄒宜均,不僅麵容姣好,學曆也高,從小到大各個方麵都很優秀。可就是這樣一個纔華橫溢的女孩,卻被自己的親生母親送進瞭精神病院。
“母親為什麼把你送進精神病院?”
麵對記者的提問,女孩低著頭,眼裏泛著淚花。記者見狀,便換瞭一個問題:“那你最終是怎麼逃齣來的?”
帶著記者的問題,讓我們一起走進鄒宜均的世界,看看她到底經曆瞭什麼?
如何證明自己沒有精神病?
2006年10月21日上午,鄒宜均剛下樓,就與哥哥撞瞭個滿懷。
得知她要去父親的墓前祭奠,哥哥錶示,他剛好沒事,可以開車帶她去。
鄒宜均沒多想,跟著哥哥上瞭車。
墓地的位置在郊外,地處偏僻,鮮有人煙。鄒宜均心想:幸虧哥哥和她一起來瞭,如果她自己來,還真有點兒害怕。
所謂“日防夜防,傢賊難防”,正當鄒宜均在心裏感激哥哥的時候,哥哥卻在一處偏僻的地方把車停下瞭,隨即上來一夥人,聲稱自己是警察,針對一起案件要對鄒宜均進行調查審訊。
接著這夥無論怎麼看都不像警察的人不由鄒宜均解釋便將她拷走,塞進瞭不遠處的麵包車。
看著絕塵而去的麵包車,哥哥打通瞭電話,臉上一抹邪惡的笑:“媽,搞定瞭!嗯,放心吧!”
原來這夥人正是母親和哥哥閤謀找來的,目的就是將鄒宜均送進早就聯係好的精神病院。
為瞭防止鄒宜均途中逃脫,他們還為其注射瞭導緻昏迷的藥物。
等鄒宜均再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瞭一傢醫院裏。她的身體被束縛帶緊緊地捆著,一動也不能動。
見鄒宜均醒瞭,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瞭進來,他手裏拿瞭一疊紙,開始例行公事對鄒宜均宣讀檢查報告和診斷書。
“通過我院診斷,鄒宜均患有嚴重的雙嚮情感障礙和躁鬱癥。經鄒宜均母親授權,鄒宜均即日起開始在我院進行治療,未經痊愈不得私自齣院。”
麵對莫名其妙發生的一切,鄒宜均一頭懵,自己怎麼會有精神病?母親為何要把自己送進精神病院,她為何要這麼做?
鄒宜均心裏一連串的疑問,迴答她的隻有一言不發的護士和靜默的空氣。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齣去,可是身邊的護工一天24小時都跟著鄒宜均,連上廁所都不例外,她怎麼逃齣去呢?
“我沒有精神病,真的!不信你考考我?”天真的鄒宜均對看護她的護士說道。
“來這裏的,都說自己沒病。”護士一邊把藥遞給鄒宜均,一邊不屑地迴答。
沒病的鄒宜均,自從來到這裏,不僅每天要吃藥,她鬧得很瞭,醫生還會給她打鎮靜劑,有些不耐煩的護工還會對她又踢又打。
時間長瞭,鄒宜均就學聰明瞭。她不再見人就說自己沒病,而是變得非常安靜,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
這樣沒過幾天,看守她的人就放鬆瞭警惕。
一次,她上廁所時碰見一位正在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她謊稱自己手機忘帶瞭,要給傢裏人打個電話。
清潔工見她說話有理有據,錶情也很平靜,就把電話藉給瞭她。
但鄒宜均拿到電話,卻不是給傢裏人打電話,而是給一個叫黃雪濤的律師打通瞭電話。
鄒宜均嚮律師說明瞭她目前的情況,這個律師本來就是鄒宜均的朋友,聽說她的遭遇後,錶示一定會調查事情的真相,並將她解救齣來。
掛斷電話後,黃雪濤就與鄒宜均所在的精神病院——廣州白雲心理醫院取得瞭聯係。他錶示,受當事人鄒宜均委托,要求恢復鄒宜均的基本權利,並請醫院安排他和鄒宜均見上一麵。
誰知道,醫院早就收瞭鄒宜均母親和哥哥的賄賂,所以他們一邊拖延會見時間,一邊和鄒宜均傢人聯係。
就在鄒宜均期待和律師見麵之際,她竟然再次被注射藥物暈瞭過去。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被轉移到瞭彆的醫院。
看著窗外陌生的環境,鄒宜均有些崩潰。
這次,鄒母嚴令醫院,一定要加強對鄒宜均的監視。她甚至和醫院簽訂瞭協議,除瞭她和鄒宜均的哥哥,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探視鄒宜均。
從此以後,醫院不僅對鄒宜均加大瞭藥量,而且還在鄒宜均房間裝瞭監控,派專人看守。
鄒宜均徹底醒悟,如果她在此時反抗,必將遭到更加嚴苛的對待。
而在外麵的黃雪濤律師,並沒有放棄努力,他開始搜集證據,力圖揭開鄒宜均母親和哥哥醜惡的嘴臉。
母親為何將女兒送進精神病院?
鄒宜均從齣生開始,就活在父母的“安排”之下。
父母在她之前,已經生瞭兩個姐姐,一個哥哥,本來以為她會是個男孩,結果生下來卻是女孩。
從小生活在重男輕女的環境下,鄒宜均十分努力,成績非常優異。父親見這個幺女兒聰慧伶俐,也不再對她另眼相待,甚至還許諾,如果她考上重點大學,就將傢裏的一套房過戶到她名下。
鄒宜均也爭氣,2005年,她順利考上瞭華南師範學院。父親兌現承諾,將傢裏一套120平左右的房子給瞭小女兒做成人禮。
鄒宜均
20歲的鄒宜均來到大學,對一切都充滿新奇,她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更加努力,做齣點成績。
然而,傢裏傳來的噩耗卻打破瞭一切,鄒宜均父親被確診為癌癥晚期,活不瞭多長時間瞭。
她慌慌張張迴瞭傢,看著麵無血色,躺在床上的父親,鄒宜均痛哭不已。正當鄒宜均為父親的病情難過不已的時候,有一天,母親以命令的語氣告訴她,要她立馬結婚為父親衝喜。
鄒宜均從小到大根本不敢違背母親的意願,她知道母親重男輕女,很多時候麵對母親,她甚至有些討好型人格,隻要能讓母親開心,她願意做很多事。
可麵對如此無理的要求,鄒宜均還是有些震驚。
然而,母親以為父親衝喜為由,徹底拿捏住瞭鄒宜均。如果她不照做,就是不孝。無奈之下,鄒宜均跟母親安排的一個男人匆忙結瞭婚,領瞭證。
結婚十幾天後,鄒宜均打算嘗試一下,適應這個隻見過一麵就結婚的男人。沒成想,父親去世的噩耗再次傳來,徹底擊垮瞭鄒宜均。
鄒宜均
父親葬禮過後,鄒宜均越看這個男人越不順眼,她不想像那些被婚姻束縛的女人一樣,不斷催眠自己“忍忍就過去瞭”、“誰的一輩子不是這麼過來的”。
再說,她和這個男人根本沒有感情基礎,三觀和為人處世的不同經常讓他們爭執不下。結婚47天後,鄒宜均就與男人協商離瞭婚。
男人也算重情義,看著這個20齣頭的小姑娘,麵臨喪父和離異,齣手闊綽的他給瞭鄒宜均30萬的補償金。
拿到這筆補償金後,鄒宜均聯係到黃雪濤律師,簽瞭一份委托書,要他全權代理,將這筆錢捐給慈善機構,自己隻留下一小部分用來完成學業。
母親和哥哥不知怎麼得知這個消息,他們不滿鄒宜均將白花花的鈔票拱手送人,整天埋怨不已。
一天,哥哥跑來質問母親:“妹妹明明有一筆補償款,為何不把錢給傢裏用?反而要捐齣去,是不是因為爸爸去世,再加上她離婚對她打擊太大瞭,精神有些不正常瞭啊?”
一語點醒夢中人!
母親領悟到瞭兒子的“言外之意”,突然意識到瞭什麼,於是和兒子聯閤起來,策劃瞭一場鄒宜均因傢庭變故精神失常的大騙局。
鄒宜均與父母閤照
自那以後,鄒母見人就說:“我這個幺女啊,真是命苦!她爸剛走,她就離婚瞭。天天不吃不喝,精神都有些恍惚瞭!我的命也是苦,本來想著她上大學我就輕鬆瞭,現在還要照顧她……”
哥哥為瞭得到這筆補償金,也沒閑著。他見人就說,妹妹受不瞭父親離世的打擊,整天和妹夫吵架,妹夫見她精神有些不正常,這纔跟她離瞭婚。
很快,這些風言風語就傳到瞭鄒宜均耳朵裏,她原本並不在意。可是,她與律師朋友黃雪濤的一次見麵中,還是聽從黃雪濤的建議,簽下瞭一份《授權委托書》,以防變故。
沒想到,母親和哥哥竟然真的如此“狠心”,他們見謠言傳播得差不多瞭,就強行把鄒宜均送進瞭精神病院。
而正是這份《授權委托書》,鄒宜均纔意識到,自己被關進精神病院可能是母親和哥哥的“傑作”,所以她纔會不顧一切給律師黃雪濤打電話,告知他一切。
鄒宜均與律師黃雪濤
除此之外,鄒宜均在精神病院期間,哥哥還聯閤醫生,強迫鄒宜均簽署瞭另外一份協議。協議上錶示,鄒宜均自願將30萬補償金全權交給母親處理,並解除她與黃雪濤的代理關係。
直到那一刻,鄒宜均終於看清瞭母親和哥哥的真麵目!
律師幫助終獲救,被傷透心削發為尼
被轉移到另一傢精神病院的鄒宜均,不再像以前一樣橫衝直撞。她像一隻呆在暗處的鷹,一直在尋找機會,伺機而動。
人畢竟不是機器,不可能一天24小時毫不鬆懈的看著她。終於有一天,看守她的人鬧肚子,一趟一趟去廁所。
鄒宜均抓住機會,找到一位好心保潔,嚮她藉瞭電話再次撥通瞭黃雪濤的號碼。
接到來電,黃雪濤顯得比鄒宜均還興奮,他打開提前準備好的錄音筆,對他們的通話進行瞭錄音。
隨後,他囑咐鄒宜均,讓她耐心等待,這次自己一定會把她救齣去。
掛斷電話後,黃雪濤迅速將之前準備的材料和錄音,一起報給瞭媒體。由於事情太過離奇,很快引起瞭輿論的關注。
最終,黃雪濤見到瞭鄒宜均,在媒體的幫助下,鄒宜均重獲自由。
得知真相的社會大眾對鄒母和哥哥譴責不已,律師也建議鄒宜均對母親和哥哥提起訴訟。
考慮到如果放棄訴訟,母親和哥哥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甚至很有可能再次將自己送進醫院。
2008年,鄒宜均正式對母親和哥哥及涉事醫院提起訴訟,要求被告三方賠禮道歉,並象徵性賠償金額一萬元。
2009年3月2日上午,廣州市白雲區人民法院正式開庭審理此案,法院認為鄒宜均所求閤情閤理,宣判被告三方對其賠禮道歉,並給予賠償金1萬元。
訴訟結束後,鄒宜均在湖北削發為尼,法號果實法師。往後餘生,鄒宜均將與青燈古佛為伴!
結語:
母親安排慣瞭孩子們的一切,麵對鄒宜均不經她同意就離婚的做法,鄒母覺得女兒侵犯瞭她的權威,對她充滿厭惡和不滿。
哥哥早就不滿父親疼愛鄒宜均,送她房子。在他的觀念裏,女兒是彆人傢的人,不配繼承傢裏的任何財産!
就這樣,母子二人各自心懷鬼胎,一拍即閤,將鄒宜均送進精神病院受盡摺磨和淩辱。而鄒宜均入院的第二天,卡上的30萬元補償金就被鄒母取走瞭23萬。
生活在這樣的原生傢庭,鄒宜均的人生,注定要遭此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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