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楊袞王金剛喝瞭一杯酒,瞅瞅楊袞,說:“大哥,你明日就帶我去見那漢王劉知遠,這樣一來,好給你洗清罪名。”聽瞭王金剛的話,楊袞皺皺眉頭,沒有迴答。一旁小諸葛呼延鳳說:“觀其錶知其內,我看這漢王劉知遠此人心地狹窄偏聽誤信,王將軍如去見他,恐怕生命有危險哪!”王金剛說:“一人做事,一人承擔,我怎能叫楊大哥為我替罪?漢王他即使將我碎屍萬段,我也得去啊!”楊袞說道:“兄弟去就去吧。愚兄定會盡力保全兄弟性命。漢王真要殺你,愚兄但願相陪,你我就一塊兒死在漢王麵前。”
就這樣到瞭第二天,火山王楊袞帶王金剛去見劉知遠。來到太原城下,楊袞衝著城上喝喊:“喂!城上軍兵弟兄聽著,快去啓奏漢王,就說我楊袞已把劫糧的那個假楊袞拿到,特帶他來見漢王請罪!”後漢皇帝劉知遠此時正和郭威等人議事。聽說楊袞已把假楊袞抓住,前來請罪,競愣在那兒瞭。大元帥郭威抱抱腕,說:“主公,楊袞不到三天,就把假楊袞帶來瞭,怎能這麼快呢?其中一定有詐,定是楊袞又來詐城。主公,還是要多加小心纔是。”這郭威生怕楊袞和劉知遠和好,處處從中阻撓乾涉。“我曉得瞭。”
劉知遠接著吩咐:“隻叫楊袞一人帶那假楊袞進城,還要嚴格搜身,不準攜帶任何兵刃!”“遵旨!”軍兵轉身齣去,到城頭上傳瞭劉知遠的話。楊袞已估計到劉知遠非來這招兒不可,來的時候,不但什麼兵刃沒帶,連馬也沒有騎,隻帶一條繩子,準備綁王金剛用。聽說劉知遠叫他進城,對王金剛說句“兄弟,一會兒進城就要委屈你一下瞭。”王金剛點一點頭,兩手一背,楊袞就把王金剛給捆上瞭。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城門外。守城的軍兵打開瞭城門,搜瞭搜身,就把楊袞和王金剛帶到帥堂。
楊袞叫王金剛在門外等著,他先跟軍兵進瞭帥堂,隻見劉知遠頭戴王冠,身穿龍袍,二目微睜,端坐在龍騎上,再往兩旁觀瞧,站著的那些武將,多數都不認識,隻認識郭威一人,身穿帥服,在劉知遠的左上首站著。這郭威兩隻眼睛瞪得溜圓,緊緊盯著自己,看那樣子是不懷好意。楊袞沒有搭理郭威,他衝著劉知遠跪倒,雙手扶地,高聲說道;“小民楊袞奉旨前來見駕!”接著磕瞭三個頭。劉知遠輕聲嚮道:“楊袞,你說已將那個劫糧的假楊袞拿住,此話是實?”“小民確實將他拿住。”
“我限你在三天之內將他拿住,怎這麼準,今日剛到三天,你就把他送來瞭?”“萬歲,小民是如此這般把他拿住的呀。”楊袞接著說瞭捉拿王金剛的經過。隻是沒談他和王金剛結拜之事。劉知遠和郭威聽罷,不禁為之一震!心想,楊袞的火山軍內定有能人,否則,不能如此神速!劉知遠又問道:“那假楊袞現在哪裏?”“正在堂外聽候發落。”“快把假楊袞推上來!”“遵旨。”外麵答應一聲,幾個軍兵就把王金剛推瞭進來,麵對劉知遠跪倒,說:“罪民王金剛參見萬歲!”劉知遠喝道:“你抬起頭來。”王金剛把頭抬瞭起來。
劉知遠仔細看看假楊袞,再看看真楊袞,哎呀,這假楊袞長得與真楊袞確實差不多呀!隻是假楊袞的額上長瞭七顆紅痣,若是把痣塗上,單獨見他,連我也得說他是真楊袞瞭。難道我真錯怪二弟楊袞瞭嗎?劉知遠沉吟片刻,問太子劉承祐道:“承祐,你仔細看看,劫糧的那個楊袞是不是他?”太子劉承祐瞅瞅王金剛和楊袞,說:“這兩個人站在一塊兒,我就分不齣真和假啦,反正劫糧的那個楊襲,和他倆長得一模一樣,到底誰劫的糧,你就問他倆吧。”劉知遠聽瞭點一點頭,轉過臉來問道:“你們二人到底是誰劫瞭我的軍糧?”
火山王楊袞聽瞭劉知遠和劉承祐的對話,都要氣炸肺瞭。心說,這爺兒倆,簡直是米湯煮芋頭一糊塗一塊去瞭。我把假楊袞都抓來瞭,怎能還問我呀!真想不到,你對我仍是疑神疑鬼!與此同時,就聽王金剛說:“萬歲,堵劫軍糧,錘打太子,都是我冒充楊袞所為,與楊將軍毫無韆係。”“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冒充楊袞,劫我的軍糧,快快從實招來!”“我叫王金剛啊。”王金剛接著就把冒充楊袞的原因和堵劫軍糧、錘打太子的經過講瞭一遍。然後說道:“我劫完瞭糧,就住在遼營帳內,楊將軍派馬將軍到遼營下書,要和遼軍決一死戰,激怒瞭耶律德光。耶律德光讓我去拿楊袞,結果我不是楊將軍的對手,竟叫楊袞將我抓住。一人做事,一人承擔,不能連纍他人,為此特來請罪,將我韆刀萬剮,死而無怨!”
劉知遠點瞭點頭,厲聲問道:“王金剛,你說的都是實話?”“沒有一句假話!”“噢-”劉知遠自言自語地說:“我還真把楊袞給冤枉瞭。”接著,大聲叫道:“來呀,快把這假楊袞拉齣去,斬首示眾!”“是!”上來幾個軍兵,抓住王金剛的綁繩,就往外拽。“且慢哪!”楊袞大吼一聲,站起身來,幾步竄到軍兵跟前,就把軍兵推到瞭一邊。一看楊袞袒護王金剛,劉知遠“啪”把桌案一拍,厲聲問道:“大膽的楊袞,你為何要抗旨?”
楊袞“撲通”跪倒:“主公,王金剛乃是一位英雄,他劫瞭太子的糧,是一時糊塗,上瞭佘雙喜和耶律德光的當啦。被我抓住以後,他已經追悔莫及。長鞭不打轉彎的牛呢,如今主公正缺良將,就饒瞭他的性命,讓他在我帳下立功贖罪吧!”說著,衝著劉知遠連連叩頭。劉知遠說:“怎麼,你讓我饒他?我真把他饒過,太子的一錘之仇如何來報?楊袞,你就彆講情瞭,朕意已決,絕斬不恕!”說著,衝著軍兵叫道:“你們還愣什麼?還不把他快拉齣去給我砍瞭!”指下派軍兵“呼啦”上來,又把王金剛的綁繩抓住。
與此同時,楊袞“吱楞”站起身來,眼含淚水,衝著劉知遠說:“主公你若真要殺他,我也不想活瞭,你連我一起殺瞭吧。”然後轉過身來,望著王金剛說:“英雄,楊袞無能,難以保你不死,我就陪你同去吧!”說著麵對牆壁,閉上眼睛,就要碰頭。“嘿嘿--”劉知遠搖瞭搖頭,把臉轉瞭過去。郭威瞥瞭一眼楊袞,輕衊地一笑,心裏話,你要是死瞭,還真就去瞭我的一塊心病。“楊將軍,請不要尋此短見!”忽地從屏風後竄齣一人伸手就把楊袞的衣襟給抓住瞭。劉知遠和郭威一看,又是那位嶽娘娘。
劉知遠把袍袖一甩,怒道:“你怎麼一再護著楊袞?”“萬歲!”嶽娘娘說:“我聽說楊將軍把假楊袞帶來啦,我怕萬歲發落不當,這纔前來聽聽。果然沒有齣我所料,你那張嘴一歪,又把經念錯啦!請問,人傢楊袞替王金剛求情,不是為你好嗎?王金剛做瞭錯事,誠心改過,歸降瞭咱們,咱們多瞭一員戰將,有什麼不好?他雖然把咱太子打啦,但是現在太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你為什麼咬住瞭就不鬆口?你想想看,你要把王金剛殺瞭,楊將軍再一頭碰死,你還靠誰替你解圍?從楊將軍不到三天就把假楊袞抓來這點來看,人傢火山軍的能人可不少啊!你要真把楊袞給逼死啦,楊袞那幫兄弟能夠饒過你嗎?難道你的眼睛長到頭頂上啦,明擺著的事兒都看不見!”
嶽娘娘這番犀利的話語還真把糊塗的劉知遠說得耷拉瞭腦袋,輕聲說:“這個——那你說……你說,我該怎麼辦呢?”嶽娘娘斬釘截鐵地說:“依我說呀,就把假楊袞饒啦,把他留在楊將軍的帳下聽用。楊將軍不是已和耶律德光商定在二十三日和遼軍一戰決勝負嗎,就叫王金剛在兩軍陣前感罪立功,要立瞭功,將功摺罪,要立不瞭功,再殺他個二罪歸一!”“這個……”,劉知遠對嶽娘娘的話,嚮來都是言聽計從,但他還想對楊袞的做法,從雞蛋裏挑骨頭,瞥瞭一眼楊袞,說道:“楊袞,我看在娘娘麵上,饒瞭王金剛倒無不可,可是,你不該以我的名義嚮耶律德光下書挑戰,你要戰勝不瞭耶律德光,你能吃罪得起嗎?你心目中還有沒有我劉知遠?”
“主公,你聽我說……”楊袞要替自己辯解。“萬歲!你就彆再難為他瞭!”嶽娘娘打斷瞭楊袞的話,說道:“楊將軍這麼做,本是齣於好心,他真要一戰把遼軍給趕跑啦,豈不立瞭大功!”“那他要打敗瞭呢?”“他要打敗瞭,你就拿楊袞和王金剛一塊嚮罪,還不行嗎?”劉知遠想,不管是福還是禍,還得按娘娘的話做呀,自己的妻子能害自己嗎。他“吱楞”把頭一抬,正色說道:“楊袞,就按娘娘之意,暫且饒你和王金剛不死。你二人若在二十三日戰不勝遼兵,朕就拿你二人是問!朕屆時將親臨疆場觀敵瞭陣。你就帶他迴營去吧!”“小民遵旨!”楊袞和王金剛同時叩頭謝恩,又一同拜謝瞭嶽娘娘,轉身齣瞭帥堂。軍兵把他二人送齣城門。兩個人在一路上默默無言,直奔火山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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