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8/2022, 10:54:00 PM
法西斯和納粹的罪惡罄竹難書令人發指,他們對無辜百姓的暴行已經被永遠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如果現在還有人為法西斯招魂或者支持老的、新的納粹,就是對人類文明的背叛。
法西斯的殘暴甚至讓曾經支持他們的人覺醒,納粹黨徒辛德勒就是其中之一。辛德勒無力反抗納粹,便用自己的方式拯救下1000多名猶太人。
辛德勒傾傢蕩産賄賂納粹官員,以生産軍火的名義將這些猶太人置於自己保護下,一直堅持到戰爭結束,使他們免於被送進死亡集中營。在辛德勒身上,我們看到瞭人性的光輝。
比起德國納粹,日本法西斯在殘暴方麵隻有過之而無不及。1937年底的杭州,隨著國民黨軍隊的撤離,已經變成一座不設防城市。錢江大橋被國民黨軍隊自行炸斷,使杭州市民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瞭。
淞滬會戰失敗後,杭州已經在11月和12月組織過兩次大疏散,南京大屠殺的消息傳播到杭州,進一步加劇瞭杭州市民的恐懼,紛紛逃齣這座即將被日軍占領的城市。
人口從平時的60萬下降到不足10萬,剩下的人或者故土難離,或者無力遠行。當國傢沒有能力抵禦外敵時,小民便是侵略者砧闆上的魚肉,隻能聽天由命。
12月24日清晨,日軍鐵蹄分三路踐踏入杭州,這座古都變成瞭一座死城。有人留下瞭這樣的詞句: “杭州城內萬戶闔然,行人絕跡,街巷通衢,滿布防禦品。而西子湖上畫舫笙舟,亦盡沉水底……”
日軍沒有像在南京那樣大肆屠殺,但整個城市的生殺大權操弄在日本兵的手上,他們對待中國人如同牲畜一般,可以隨意搶劫、奸淫、放火、殺害。這一切不需要任何理由,完全是齣於他們的野蠻和暴虐。
在杭州近郊的喬司鎮,日軍屠殺瞭1300多名群眾,史稱“喬司大屠殺”。在午潮山,日軍又集中屠殺瞭手無寸鐵的400多名無辜群眾,“午潮山慘案”。
據戰後的調研報告: 抗戰期間,杭州全市傷亡近5.5萬人,其中緻死31859人;因強奸緻死、緻傷的婦女,共達2500人;全市房屋被毀纍計達22萬多間,其中城區毀損房屋為28018間。
諾大的杭州城幾乎沒有一塊中國人的安全之地,具有諷刺意味的是,曆史上的不平等條約卻給很多中國人帶來瞭一綫生機。洋人在中國有特權,日本侵略者不願意引起列強乾涉,沒有侵犯列強們的産業,故而保留下幾塊小小的安全區。
正因為如此,杭州纔有機會湧現齣類似“辛德勒”這樣的義士,庇護中國民眾免遭日軍侵略軍的毒手。據統計,杭州“辛德勒”至少收留拯救瞭2.5萬名難民。
日軍剛剛進城的幾天最為混亂,日本兵肆意劫掠殺戮,毫無軍紀可言,很多杭州市民為瞭躲避暴行,紛紛逃嚮外國人開設的醫院、學校和宗教場所。
其中包括英國人開辦的廣濟醫院、法國人開辦的仁愛和仁濟醫院、教會辦的蕙蘭中學和弘道女中、基督教青年會和天主堂等等。由於日本人普遍信佛,靈隱寺等佛廟也有幸未遭襲擾,成為中國民眾的避難所。
蕙蘭中學是當時城裏最大的避難所,時任校長是美國傳教士葛烈騰。這位美國人的性格就像他給自己取的中國名字一樣,充滿著升騰的烈焰,毅然站在狂暴的日本侵略者麵前。
蕙蘭中學是教會齣資興辦的學校,現在已經改名杭州二中。由於日軍空襲杭州,蕙蘭中學已經在11月份遷往城外,葛烈騰與幾名職員留下來守護校內財産。
沒想到,空蕩蕩的校園由此成為一個避難所,庇護瞭1萬多名落難婦女,養活2000多名戰爭孤兒。當杭州城被嚴密封鎖,許多傢庭瀕臨斷糧的情況下,葛烈騰校長想盡辦法弄來糧食,救助瞭5000多戶傢庭。
瞿恭生是蕙蘭中學附近的米店老闆,日軍進城後,他的幾個孩子都躲進蕙蘭中學。葛烈騰校長嚮瞿老闆買米,隨著難民數量急劇增長,買米的花費日益增加,瞿老闆見學校的經費越來越緊張,便主動捐米捐錢,幫助學校渡過難關。
葛烈騰校長大為感動,專門在學校圖書館前給瞿老闆拍瞭一張全身照,作為對義舉的感謝。這張照片也成為瞿老闆生前唯一的照片,80多年後,瞿恭生的孫子把這張珍貴的照片拿齣來,以錶達對葛烈騰校長的感激之情。
1944年,葛烈騰校長寫下一本迴憶錄《HeavenBelow》,中文名《人間世》,詳細記錄瞭他在抗戰期間的所見所聞,並伴有一萬多張老照片,是一本曆史價值極高的文獻,能與記錄南京大屠殺的《拉貝日記》相比肩。
“在蕙蘭學校的校園裏,有好幾種不同的救濟工作還在繼續進行著,並且每天都在擴大,我們的重點越來越放在對兒童的照顧上。昨天我發現街上躺著一個大約16歲左右的孩子,已經餓昏過去瞭,他6歲的弟弟坐在一邊哭。
一大群人帶著憐憫的神情在一旁圍觀,但是沒法幫助他。他們連自己都吃不飽。當然,我不得不把這兩個孩子帶到瞭學校。另一個患病的5歲小孤兒在街上乞討,也被我們接收瞭。”
這些是葛烈騰校長的迴憶,他竭盡所能地幫助絕境中的中國人,尤其是婦女和孩子。這位美國人摒棄瞭種族、貧賤等世俗觀念,他的良知挽救瞭數以萬計的中國人,值得中國人民永遠銘記。
在蘇達立院長的自傳《從教會醫院到集中營》裏,通過他耳聞目睹的親身經曆,記錄下日軍所犯的纍纍罪行,嚮全世界揭露瞭他們的野蠻和嗜殺。
總乾事田浩徵還是一名大律師,在杭州享有聲譽。在他的主持下,廣濟醫院在淪陷後仍堅持醫治中國傷兵,犧牲戰士的後事也得以妥善安置。直到1939年6月,田浩徵纔把最後一批傷兵轉移走,沒有落入日本人之手。
蘇達立院長是劍橋畢業的醫學博士,也是紅十字會的秘書長,不僅親自醫治、救助瞭許多傷兵,還率紅十字醫療隊深入喬司等被日軍屠殺的地區。
蘇達立院長發現在沒有外僑居住的小村鎮,日軍完全像野獸一樣殘忍,肆無忌憚地屠殺中國百姓,甚至毫不掩飾他們的罪行,隻留下滿地的死屍和廢墟。
在蘇達立院長的自傳《從教會醫院到集中營》裏,通過他耳聞目睹的親身經曆,記錄下日軍所犯的纍纍罪行,嚮全世界揭露瞭他們的野蠻和嗜殺。
杭州即將淪陷時,蘇達立院長是有機會撤離的,國民政府準備瞭專車供英美法等國人士離開,但蘇達立院長齣於醫生的責任心,以及紅十字會的理念,堅持留在廣濟醫院。
日軍殺入杭州城,到處都是哭喊聲和求救聲,蘇達立撇下院內工作,帶著紅十字救護車,奔走於杭州街頭,到處扶傷救難,利用自己的身份搶救下很多中國人,即使麵對日本侵略軍也毫不退縮。
1939年傷員救治工作暫時結束後,蘇達立院長啓程迴英國探親,沒過多久便告彆妻兒,孤身一人返迴中國,與田浩徵共同主持廣濟醫院,救治更多的中國難民。
太平洋戰爭爆發後,日本將占領區內西方人統統列為敵人,蘇達立院長更是被以“醫治中國傷兵”的罪名送進集中營,廣濟醫院也被日軍強行徵用。
1945年抗戰勝利,蘇達立重獲自由並再次擔任廣濟醫院的院長,繼續為杭州市民服務。解放後,蘇達立在1952年將廣濟醫院完整地交給人民政府,自己返迴瞭英國,後又到香港行醫,心裏始終牽掛著中國人民。
田浩徵選擇留在祖國,為新生的人民政權服務,這次告彆即是永久,但他們一直保持著書信往來。蘇達立與田浩徵兩位義士分彆於1970年和1968年去世,田浩徵之孫田建鈞正在聯係蘇達立的外孫,還有當年很多義士的後代,以緬懷先輩們高尚的人道主義精神。
除瞭葛烈騰、蘇達立、田浩徵以外,之江大學的明思德校長、仁愛醫院的梅占魁、瑪瑙寺的主持本性、玉皇山收容所的李理山、紅十字會的司庫萬剋禮、高會督等人,都參與瞭救助杭州難民的行動。
在那段黑暗的歲月裏,杭州的“辛德勒”們用自己的身軀為中國難民們點亮瞭一絲光明。對於每一個接受庇護的中國人來說,他們就是生存的希望。
納粹和法西斯為什麼遭到全人類的痛恨?因為他們泯滅瞭良知和人性中善的一麵,卻無限放大瞭惡的一麵。任何為瞭政治目的而縱容納粹思想的行為,都將受到曆史的審判和懲罰。
幸運的是,即使在法西斯的殘酷統治下,始終有人堅持內心的善良,不計迴報地拯救生命。“辛德勒”不止德國有,南京、杭州也有,還存在於更多的地方,隻是暫時不為人所知,發掘他們的事跡,讓世人牢記那段曆史以及人性中的光輝,是永遠不會過時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