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12/2022, 9:10:47 PM
烏剋蘭遭遇的今天,讓我們再次看清瞭:權力的爭鬥裏,誰纔是最後的犧牲品。
當山河畫入戰圖,硝煙追趕人煙的時候,一切“尋常”都可能化作“奢想”。
在俄烏衝突的陰雲之下,無數烏剋蘭百姓,被迫擁有瞭新的曆史符號――難民。
烏剋蘭邊境那一道道逃離戰火的背影,於行色匆匆間,真的能掌控命運輪盤,擺脫戰亂噩夢嗎?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1
3月9日,為保障基輔、哈爾科夫等地的人道主義走廊安全撤離烏剋蘭平民,俄羅斯再次啓動“安靜模式”,並嚮哈爾科夫州提供瞭120噸的救援物資。
● 排隊領取物資的烏剋蘭民眾
這意味著戰火平息,要迎來和平曙光瞭?
並沒有,談判未果,局勢仍不明朗。但聯閤國公布的另一個數據,卻格外觸目:自俄烏爆發衝突以來,已有超200萬人逃離烏剋蘭。
知情官員補充說:這其中有一半都是兒童。
● 3月初,烏剋蘭難民主要湧入的周邊國傢及難民人數(人數目前仍在持續上漲)
200萬人,背後牽連著多少傢庭?超100萬的兒童難民,可都有父母庇護?
正所謂,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當流離失所的烏剋蘭人跨越國界,湧嚮周邊國傢時,溫暖的一幕發生瞭:
在德國柏林火車站,許多陌生人舉著牌子耐心等候無傢可歸者:
在羅馬尼亞,不少人主動驅車去邊境贈送食物和水:
在波蘭,設有專門的難民營地,公共交通全部免費,各類物資都盡力募集就位:
在匈牙利,成韆上萬人響應慈善機構的募捐呼籲,邊境處靜靜停著免費接送難民的私傢車:
戰火陰霾下的另一麵,是普通人對於不幸者的同情與援手。
然而,各國民眾自發的愛心,相較於數以百萬計的難民,終究是杯水車薪。
摩爾多瓦總理早在3月6日便嚮媒體發聲:湧入摩爾多瓦的烏剋蘭難民實在太多,已達本國收容能力上限,急需歐盟援助。
“現在,每八個在摩爾多瓦的孩子中,就有一個是難民。”
更魔幻的是,不斷叫囂“倫敦與基輔站在一起”,被澤連斯基稱為“真朋友”的英國,至今嚮烏剋蘭難民發放的簽證不足800份。
無數倉皇逃離戰火的烏剋蘭人,在跨齣國境之後,等來的,不過是新一輪的“推搡”:能力有限,恕不接待。
當難民像潮水一樣波蕩於政治鬥爭的漩渦中時,每一步自救,都格外艱難。
近日,在湧入難民最多的波蘭,越來愈多的“好心人”開始緊盯烏剋蘭人,暗中編織新的羅網。
2
據《每日郵報》報道,一名烏剋蘭婦女在入境波蘭後,“幸運”遇到好心人關照:願意免費送她去華沙。
“可到瞭華沙之後,對方突然問她要錢,她沒錢支付費用,就被威脅要從事(性)交易工作抵債。”
最後這名婦女不斷喊叫,引來路人圍觀,纔成功逃脫。
波蘭警方錶示,類似的“好心人”最近正頻繁活動於邊境。 他們其實是從事人口販賣和性交易的犯罪團夥,企圖藉口“提供安全住宿和免費交通工具”誘拐婦女、兒童。
當下,由於大部分烏剋蘭男性齣境受限,很多流落邊境的難民都是勢單力薄的婦女,甚至還有無人照顧的兒童。
● 波蘭與烏剋蘭邊境的難民女孩
“黑幫將這場戰爭看作一個賺錢良機,悲哀的是,婦女和兒童很容易成為罪惡的犧牲品。”
相關人口販賣受害者乾預機構(the National Consulting and Intervention for Victims of Trafficking )的發言人稱,波蘭邊境已經在著手發警示傳單,提醒從烏剋蘭入境的女性難民多加小心。
然而,一張薄薄的傳單,很難消除這潛藏在邊境的隱患。
某位參與過邊境服務的誌願者坦言,不少烏剋蘭人在入境前,會預先將求助信息掛在網上,“他們在入境後直接被從未見過麵的陌生網友接走”。
● 烏剋蘭難民抵達波蘭邊境口岸梅迪卡
難以想象,上百萬的烏剋蘭人在遭受戰火追擊失去傢園後,在異國他鄉,急切握住的“救援”之手,竟可能是新一輪的壓榨與打擊。
而今,烏剋蘭的難民人數還在增加,聯閤國預計,俄烏衝突很可能導緻超500萬烏剋蘭人逃難。
人數飆升的難民潮,引發的,不僅是流離失所,更是安置危機。
3
3月初,有媒體留意到烏剋蘭東南部紮波羅熱的一傢孤兒院,受戰爭影響,215名兒童被迫集體轉移。孩子們在輾轉坐瞭24小時火車到達烏剋蘭西部城市利維夫後,很快又被送上瞭前往波蘭的大巴。
“年紀很小的孩子抱著可愛的玩具。沒有一個孩子哭泣或抱怨。孩子們睜大眼睛、手牽著手,被帶著穿過擠滿難民的售票大廳。”
看著那些瘦小又無助的身影,孤兒院主任庫奇不住地流淚:“我的心被撕裂瞭。”
誰也不知道,在波蘭等待這群孩子的,是怎樣的新傢;誰也不知道,本已孤單無依的他們,將獨自在異國應對怎樣的挑戰。
● 烏剋蘭基輔郊區,民眾逃難中
這不禁令人想起2016年歐洲刑警組織公布的那條驚人數據: 在2015~2016年間,至少有超10000名獨自前往歐洲的難民兒童失蹤。
這些兒童失蹤去瞭哪裏呢?警方也不清楚,但根據已掌握的信息,他們很可能被犯罪團夥控製,遭到性虐待或奴役。
難民,被歐洲犯罪團夥盯上,早已不是偶然。
歐洲,作為人口販賣的重災區,其背後的犯罪分子不少已經形成跨國團夥。
2015年,大量敘利亞、阿富汗難民湧入歐洲,進一步刺激瞭歐洲人口販賣、販運行業,犯罪團夥一年內獲利超70億美元。
不少標榜“保護人權”“尊重個體”的歐洲國傢,在接收難民,設立難民營之後,並沒有給予難民足夠多的重視與保護。
“來自敘利亞、北非的難民兒童如果在希臘或者意大利失蹤,幾乎沒有人會在意,邊境管理局也很少會提交失蹤人口報告。”
2020年9月,希臘萊斯博斯島上的莫裏亞難民營突發火災,當消防員趕到時,難民們卻嚮消防員投擲石塊,阻止他們施救,並組織集體抗議活動。
警方調查之後發現,這火是難民們自己放的,其中最主要的一個理由就是:居住環境惡劣。原本計劃容納3000人的難民營地,愣是被政府安排進瞭13000人,又恰逢新冠病毒橫行時期,營地的混亂程度可想而知。
無序的營地管理、鬆散的邊境排查,皆為人口販子提供瞭行騙、誘拐機會。
“在意大利和希臘等難民熱點地區都設有難民營,應該確認尋求庇護者身份,可惜卻被用作拘留中心。”不少孑然一身的兒童在難民營遭受可怕對待後,會齣於自保選擇逃離,但逃離之後,沒有瞭身份的他們究竟被誰收留,去嚮何方,幾乎無人問津。
那些被犯罪集團誘拐的兒童、婦女,恰恰是地下人口交易黑市上的“搶手貨”。
等待他們的“歸宿”,大抵有四個方嚮:輸往色情行業、充當廉價勞工、被非法領養和器官移植。
4
早在俄烏衝突之前,烏剋蘭的人口販賣情況也並不樂觀。
2016年,烏剋蘭曝齣過一件人口拐賣案,人販子竟然是學校教師。而被拐賣的,正是這位老師的學生。
● 試圖拐賣自己學生的教師加琳娜
老師拐賣自己學生?理由很是魔幻:窮,賣學生換錢。
她不知道的是,聯係她的買傢竟是追蹤多時的警察。當警察以買傢口吻提齣,要將這名女學生用於“器官販賣”時,這位老師並沒有拒絕,直接開齣8050歐元的價格,隨時準備交接。
什麼樣的國度,窮到老師賣學生?
烏剋蘭,是真的窮。為瞭賺錢,不少女性被迫從事色情行業養傢糊口;為瞭賺錢,更有女性願意齣賣子宮,代孕生子。
● 在人均年收入不到3500美元(2018年數據)的烏剋蘭,代孕成功者能獲得1.8萬~2.5萬的報酬
人販子正是抓住瞭烏剋蘭人這一弱點,經常打著齣國做高薪職業的幌子,將女性誘騙到國外,實施綁架、運送、販賣。
而今,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不僅引爆瞭國際紛爭,也令歐洲犯罪團夥更加盯緊瞭烏剋蘭這塊“肥肉”,那些被迫離境的烏剋蘭婦女、兒童,在陌生的異鄉,將遭遇怎樣的明天?
● 在車站麵臨分彆的烏剋蘭人
戰爭最大的傷痕,留給的,永遠是平民百姓。
在俄烏衝突發生後,一名獨居女性無助地在街頭呼喊:“我應該去哪裏,請告訴我,我應該躲去哪裏?”
手無寸鐵的普通人,眼看著故土傢園淪為廢墟,實在無處躲藏。
更可嘆,年邁者於風燭殘年遭逢戰亂,遠走他鄉。麵對鏡頭,這位叫瑪麗卡的老人不住地搖頭:“我老瞭,我馬上要離開我熟悉的傢,沒有人能體會我的感受。”
寜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
當傢國的不幸散落到個人頭上,往往是難以承受之輕。
烏剋蘭遭遇的今天,讓我們再次看清瞭:
權力的爭鬥裏,誰纔是最後的犧牲品。 而那些叫囂著人權的權力爭霸者,又怎麼會在乎呢? 文/餘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