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5/2022, 6:05:16 PM
相敬相愛的傢庭,懂得被愛與愛人
在愛裏長大的孩子
纔能溫柔且堅定地行走在人世間
每個傢庭都有屬於自己的傢族故事和曆史
追尋傢族故事的過程
就是一種好的“傢庭教育”
這種“傢族教育”
是傢國情懷的本源
今天推薦的“人世間”佳作
就從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故事說起
本期邀請到楚纔終評專傢
硃漢華老師為佳作點評
趕緊來往下看吧
知青的後代
崇仁路寄宿學校 四(9)班 徐�s嶽
指導老師:王山丹
我小時候是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輪流帶大的,由於傢裏四個老人講著四種方言,我很晚纔學會說話。我的大部分同學們,在傢裏都跟爸爸媽媽、爺爺奶奶說著武漢話。身為一個武漢人,我真為自己完全不會說武漢話而感到苦惱和不解!
我外公外婆最近迷上瞭看電視劇《人世間》,聽著他們邊看電視邊談論,我纔知道原來我傢也有個跟 “人世間”相似的故事。
我爺爺是上海人,中專畢業後知青下鄉到安徽,跟我安徽奶奶生瞭我爸爸,然後一直留在安徽工作到退休,心裏的夢想就是希望我爸爸能重迴上海,可爸爸大學考到瞭武漢,後來又安傢在武漢,這成瞭爺爺終身的遺憾。
△ 1975年。我外婆跟知青代錶們留影
外婆齣身於縣城地主傢庭(那時候據說地主傢庭是很壞的傢庭),她初中畢業後也是去瞭農村當知青,跟農村的外公生瞭我媽媽。外婆外公通過努力工作,錶現積極迴到縣城,我媽從縣城考到武漢讀大學,認識瞭我爸爸,然後爸爸媽媽都一直讀書到博士畢業,再後來有瞭我。因此,我傢有四種方言,親戚們也散落在很多地方,有在大城市的,有移居國外的,也有還在農村種田的。
我聽著外公外婆追劇之後的閑談,覺得他們那個時代太神奇瞭。首先,那時候感覺真是“乾坤大挪移”啊,農村人可以被推薦直接上大學,城市知識青年去農村,真是命運大逆轉!我過年的時候也常去我外公老傢,是個田埂旁邊的小樓房,現在都還沒有自來水,用著井水,燒飯在房子後院,還用著木材起火。農村的親戚們基本都沒有讀過大學,大部分在城市裏麵起早摸黑的打工。我媽有個堂妹在廣州辛苦打工賺瞭很多錢,現在在廣州買瞭房子也成瞭城裏人,她孩子還讀瞭國際私立小學呢。想想為成績天天提心吊膽的我們城裏娃,真是各有各的苦!以後農村娃不像我們城裏娃學習上捲到天際,換個思路去討生活,可能跟我們再次命運大逆轉也說不定!
△ 外公、外婆抱著我媽媽和外公、外婆抱著我
其次,我不知道如果再迴到那個時代,我這種醫生的孩子算是窮人還是富人,能不能上大學?我聽說那時候醫生是“臭老九”,是要去乾農活的,想到這點,我還是覺得我們如今的時代太好瞭,我還因為是“逆行者”的孩子在班上發錶演講瞭,同學們都對我羨慕佩服的很呢!
幾十年前,外公從泥濘的鄉村小路齣發,在縣城落瞭腳。媽媽這個縣城姑娘通過不懈的努力終於在武漢安瞭傢。我希望從武漢齣發,到上海安傢。因為上海是我爺爺的老傢和終身的夢想,而且上海有迪士尼!(完)
小孩眼裏的這篇“小傢族史”,讓我們大人覺得親切、有趣。 童言無忌,我們原樣呈現瞭小作者真實的觀察、認知和心思 。
小作者整體的錶達是敘述性的,清晰明瞭。文章本身沒有更多可說的,它最大的價值在於:一個少年,能知曉自己祖輩、父輩的成長史,理解生命的來處、心願和遺憾,是難得的、可貴的。 這種“傢族教育”,是愛國主義的起始,是傢國情懷的本源 。
武漢很好,但長大瞭想去上海,無妨。上海不僅有迪士尼,更有爺爺的鄉愁寄托。 這種跨越曆史和代際的樸素情感,更有“人世間”的味道 。
(點評人:硃漢華)
看完孩子眼中的“小傢族史”
大學生眼中的“人世間”是什麼樣
兒時的疤痕
中南財經政法大學2020級 張雲帆
指導老師:董星仙
我的左耳後麵,有一道萎靡的疤痕,皺縮在平滑的皮膚錶麵,像鳥瞰平原上一池泥濘灰頹的沼澤。 過去爺爺告訴我,那是因為我在不記事的時候用手指瞭月亮, 那冷冷的、鋒利的彎鈎,自此就割傷瞭我。
很長一段時間裏我對這傳說信以為真,會爬上每一位長輩的膝頭,去探究他們的耳後是否也有這樣的傷痕。後來纔知道,沒有人會真的被月亮割傷。疤痕,虯結在皮膚錶麵的,盤亙在內心深處的,往往意味著這個人曾經經曆過傷痛,或一種難以自愈的病癥,或一場人生的海嘯,也映射著顛簸浮沉的時代浪潮。
我是得過血管瘤纔有瞭耳後的疤。
“那時候,我們所有人都以為,那是蚊蟲咬齣的紅痕。小孩子的皮膚太嫩。”
母親摩挲著我耳後淺淺的疤,後怕和愧疚,被時間稀釋瞭韆百倍聽起來也依舊深刻。 那時的蘇北小城,農村去往縣城隻能和貨船一起走水道,而縣城到市中心,隻有一條光禿崎嶇的泥路。
一對剛剛找到工作的年輕夫婦,和他們繈褓中幼弱的、耳後墜著一顆腫瘤的女兒,就日復一日地奔波在這水上,這路上。
“……衛生所裏的醫生,讓我們抱孩子的時候,不要把手按在孩子耳朵後麵。”
最開始隻是一枚橢圓形的紅痕,在鄉下,沒有人會為這一點小小的痕跡憂心。最好的衛生所裏最有權威的老醫生,也隻是語重心長地教導我的父母:抱孩子時,韆萬要注意姿勢。
直到它愈發鮮明,顔色愈深。 直到它開始隆起、腫脹,變成一顆紫紅色的“果實”。
“縣醫院說沒法治,最佳時期已經耽誤瞭,我和你爸爸,就帶你去瞭市醫院。”
在水路上,擁擠的船頭;在泥地裏,狹窄的車廂。滿地的坑窪和泥濘,遇上暴雨,連形狀都消失的路。 母親這樣形容:“下雨的時候,輪胎直打滑,車廂裏的人連坐都坐不穩……我和你爸爸就把你抱緊,用肘彎護著你的頭。”
母親陷入一場二十年前的黑白色的迴憶。
那時候,也實在沒有辦法。她喃喃道:就想著,無論怎麼樣,能把你治好就好瞭。
求醫難,難於上青天。
這不隻是一個傢庭的變故。你難道要責怪父母的粗心?要責怪老醫生的無能?要責怪小縣城的落後?
如今我耳後的腫瘤已然痊愈,傷痛化為一道淺淺的疤痕。多年之後不再相信“月亮會割耳朵”的傳說的我,從父母口中再次迴顧瞭這道疤痕的過去。
在明亮的居所裏,在飛馳的轎車中,在齣門右轉就是社區醫院時,在拿著醫保卡在任意一傢藥房開藥時,他們不止一次扼腕而嘆:“如果那時候有現在的條件就好瞭。”疤痕依舊鮮明,可是當它被我們提及,話語間已經不再蘊含一種無能為力的苦痛。就在那之後不久,我年輕的父母藉貸在縣城裏買瞭第一套房,又過瞭幾年,他們攢錢買瞭自己的汽車。
韆禧年之後,就在他們曾隻是為瞭生存奮鬥、而後又為瞭更好的生活而奮鬥的十幾年間, 仿佛有人按下瞭一場看似無聲無息實則聲勢浩大的電影加速鍵,黑白底片轉眼變得繽紛多彩,每一幀剪影都光輝絢爛,條條大路通羅馬,萬丈高樓平地起。
而我的父母、我的傢庭,我的傢鄉,這個蘇北的小城市,不過是這恢弘長捲裏一抹不起眼的丹青。鳥瞰神州,這片大地上橫亙著的疤痕,已經和每一道舊傷一樣痊愈。曾經流過血的地方,一定能開齣鮮艷的花朵。
幼時在大人膝上爬來爬去的我,沒有在他們耳後都找到傷痕。後來我知道,其實每個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帶著傷痕。坦蕩的、隱秘的、痊愈的、潰爛的……而我們心中高懸的那枚月亮,依然溫柔皎朗,依然寄托著我們美好的願景。
“我給你看這人世間,告訴你我曾受傷,也曾痊愈。” (完)
點評:
因幼時疾患留下的疤痕,既是身體病理的印記,也是時代變遷的映射。這是作者對“人世間”的 一種獨特的觀照、理解和思考 。
從寫作角度、概念提煉、聯想生發來說,文章是 有匠心和思辨的,作者是有靈性和格局的 。
原文更長,議論和感慨更多,我們做瞭不少的刪減。雖然確實“有病”,但 “呻吟”過多,還是會衝淡文章的本味,甚至過猶不及 。
耳後的血管瘤是怎麼治好的(或者並沒有完全治愈)?文中缺乏必要的交代。另外, “人”和“情”的故事與內容,也稍顯不足。
(點評人:硃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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