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30/2022, 4:08:55 PM
戴剋林將軍是長徵時期的“紅小鬼”,參加紅軍時纔十五歲。
將軍是湖北省黃安縣(今紅安)紫雲區檀樹鄉戴傢塘村人,傢中原本有十二個哥哥姐姐,但飢餓和疾病先後奪去瞭這些哥哥姐姐的性命,他便成瞭傢裏的獨苗,是父母眼裏韆金不換的“寶”。
可是,懷惴著對革命的嚮往,將軍瞞著父母,偷偷離傢參加瞭紅軍,開始瞭他波瀾壯闊的革命生涯。
和其他“紅小鬼”一樣,剛參加紅軍時,將軍隻能擔任通訊員、警衛員這樣的工作。1930年,隨著蔣介石反革命“圍剿”運動的加劇,將軍拎槍上瞭前綫,成為瞭一名光榮的紅軍戰士。由於作戰英勇,不久便擔任瞭紅四方麵軍第12師第34團特務連任班長,參加黃安戰役。
1935年5月,二十一歲的戴剋林改任紅九軍第27師第80團連指導員、連長,隨紅四方麵軍參加長徵,兩過雪山,三過草地,在甘肅會寜勝利會師。
1936年10月,蔣介石眼看全國紅軍都集中到瞭陝北,便調集大批國民黨中央軍入陝,配閤當地的東北軍和西北軍,發起“通渭會戰”,要乘紅軍立足未穩,一舉將紅軍圍殲在陝北狹小的地域裏。
為瞭求生存與發展,中央軍委打算嚮黃河以西的寜夏和甘肅方嚮發展,力爭打通當時被蘇聯所控製的“國際交通綫”,以獲取蘇聯援助的大批武器彈藥,再殺迴河東。
1936年10月,紅四方麵軍主力共2.28萬人組成“西路軍”,西渡黃河,經河西走廊嚮西前進。蔣介石指使“馬軍”(馬步芳、馬步青等部)進行圍追“兜剿”。西路軍廣大乾部戰士不怕犧牲,浴血奮戰。但由於無根據地作依托,又無兵員、物資的補充,孤軍作戰,雖然斃傷俘敵約2.5萬餘人,但在敵眾我寡的極端不利的情況下最終失敗。時任紅四方麵軍第27師81團代理副營長的戴剋林左腳被子彈打穿,失散在大雪山中。
嚴重的腳傷使戴剋林寸步難行,但他一心要迴到紅軍隊伍,不拋棄、不放棄,踏著一尺多厚的積雪翻山越嶺,實在纍得不行,就找個小山洞,撿些枯枝枯葉,在裏麵歇息一段時間,常常一兩天吃不上東西,餓得形銷骨瘦,不成人樣。
時間久瞭,腳傷不治而愈,戴剋林下瞭山後,為瞭避開“馬軍”,白天就找地方躲藏,晚上纔悄悄齣來趕路。就這樣,沿著長城往東走,一路討飯,晝伏夜行,終於走過黃河,找到瞭部隊,迴到黨的懷抱。
重迴部隊這一天是1937年的5月1日,勞動人民的節日。將軍換上瞭領到的新軍裝,脫下瞭自己親手製作的破皮襖,點火焚燒,無數的被將軍身上的血喂得滾圓的虱子在火中畢畢剝剝爆個不停,像是放鞭炮,聲音驚動瞭戰友,大傢跑來觀看,都被這景象驚呆瞭。
1938年春,中央在“抗大”(中國人民抗日軍政大學)抽調瞭四十餘人去前綫參加新四軍工作,戴剋林的名字赫然其中。
1939年7月,戴剋林作為新四軍第3支隊代錶齣席瞭在皖南涇縣雲嶺石頭尖村召開的新四軍第一次代錶大會。報到後,他與新四軍第4支隊一位名叫戴剋明的代錶分在瞭一間房子裏居住。戴剋林初聽這名字就覺得奇怪,怎麼這個人的名字與自己隻有一字之差?就在他滿腹狐疑時,名叫戴剋明的同誌進屋瞭,兩人打瞭個對眼,都覺得對方好生眼熟,戴剋林主動遞齣一支煙,打開瞭話匣子:“夥計,聽你的口音好像是我的湖北老鄉啊!”
“是啊,這麼說你也是湖北人瞭?”
“是啊,湖北黃安的,1932年隨紅四方麵軍去瞭川陝就再也沒有迴去過瞭!”戴剋林感慨地說。
“哦?那你是黃安哪個地方的人?”
“紫雲區檀樹鄉戴傢塘村,唉!彆提瞭,全傢人當年被國民黨基本上殺光瞭……”戴剋林有些傷感的說。
“你是道駒哥哥嗎?”那人驚奇地叫起來。
戴道駒是戴剋林參加革命前的名字,聽瞭那人這麼一叫,戴剋林馬上認齣瞭對方,大由得大叫一聲“道奎兄弟!”一把將那人牢牢抱住。
原來,戴剋明原名戴道奎,是戴剋林的堂弟!
大革命失敗後,戴傢由於參加革命的人多,傢裏的婦孺老幼被國民黨殺害瞭一大半,戴剋明與母親僥幸逃得性命後,四處流浪,1929年纔迴到故鄉。不久,已經參加紅軍的戴剋林在迴鄉時,將戴剋明從傢中帶齣來參加革命。但二位堂兄弟並不在一個部隊,近十年的時間,兄弟二人分彆更名為剋林、剋明,一直沒有見麵。
沒想到,兄弟倆一個隨紅四方麵軍長徵,另一個在紅25軍中因傷留在鄂豫皖革命根據地打遊擊,十年之後,重逢瞭。
1940年,戴剋林被任命為新“江抗”(江南抗日救國軍)第一支隊支隊長,命令剛剛下達,尚未來得及嚮戰士們公布,日軍就洶湧來犯瞭。戴剋林二話不說,徑直跑往陣地上,大聲說:“我是支隊長,這個仗由我指揮!”然後爬上房頂指揮作戰。
因為指揮得當,抵抗頑強,日軍被擊退瞭,“江抗”軍威大振,極大地鼓舞瞭蘇(蘇州)、常(常熟)、太(太倉)一帶東路人民的抗戰士氣。
1947年5月13日,圍殲張靈甫整編74師的孟良崮戰役打響。戴剋林率領華東野戰軍第1縱隊第2師第6團插入敵人心髒地帶,一下子就撼動瞭張靈甫74師的軍心,緻使解放軍發起全綫總攻時順利地取得瞭孟良崮大捷,揭開瞭我軍戰略進攻的序幕。
1950年,戴剋林參加抗美援朝,任誌願軍20軍59師師長,率領59師第一批跨過瞭鴨綠江。
由於任務緊急,部隊齣發時連棉衣都沒來得及準備,全師將士身上隻有一件單衣。戴剋林在曆經戰場,身上傷痕纍纍,遇上寒冷天氣,這些舊傷病痛就會發作,又冷又疼,所幸在兗州齣發時帶瞭一頂在戰場上繳獲的貂絨皮帽,可以捂暖腦袋,使得頭部、鼻梁等處的槍傷沒有那麼疼。
部隊忍受著零下30多攝氏度的嚴寒,背著槍,攀著鐵軌爬瞭一整夜,投入長津湖戰役,將美軍陸戰一師截為三段。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戴剋林死守1419.2高地和死鷹嶺1519高地這兩個要點,指揮部隊與敵反復爭奪,截住敵人的退路,一連惡戰瞭六天六夜。
最終,因為部隊瀕臨彈盡糧絕,並且在天寒地凍中,戰士們的腳被凍壞,難以動彈,隻好眼睜睜看著部分殘敵從公路上跑掉。
一位美軍中校迴憶這場逃亡時,心有餘悸地說:“海軍陸戰隊用瞭近4天的時間,走瞭20公裏的路。這不是一次漫步,而是從死神的懷抱裏逃齣來的掙紮。這在海軍陸戰隊的曆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抗美援朝戰爭勝利後,戴剋林任安徽軍區參謀長、浙江省軍區副司令員。安徽省軍區參謀長,解放軍高等軍事學院學員,華東工程縱隊司令員,浙江省軍區副司令員。是九大代錶。1955年獲三級八一勛章、二級獨立自由勛章、一級解放勛章。1964年晉升為少將軍銜。1988年被授予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紅星功勛榮譽章。1990年1月18日在杭州逝世,享年77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