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7/2022, 4:41:14 PM
多年以後,在鹹陽鬧市街頭,李斯抱著他的次子失聲痛哭。他跟兒子哭訴,十分懷念和兒子牽著黃狗,齣上蔡縣的東門到野地裏去追捕兔子的快樂時光。如今,這一切都要隨風散去瞭。李斯感懷之後,他和兒子都被腰斬於鹹陽街頭。
在趙高的慫恿之下,隨後秦二世又將李斯的三族全部誅殺。李斯曾經寫齣瞭著名的《諫逐客書》,幫助秦始皇籠絡瞭六國人纔;並且在秦始皇統一天下後,建議采取郡縣製放棄分封製,從而開創瞭中國兩韆年的中央集權製度;還規範瞭文字――在全國各地推行以小篆為主的文字,這對於漢字的發展做齣瞭很大貢獻。
可這樣一位頗有纔能的重臣,最終卻落得個腰斬棄市的下場。而為什麼當時的滿朝大臣,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齣來為他說情呢?這一切都還要從頭說起。
要做倉鼠而不做廁鼠
李斯是上蔡人,當時上蔡地區是楚國的疆土。年輕的時候,李斯隻是鄉村裏一個掌管文墨的小吏。雖然職小卑微,但是李斯是一個善於思考和總結的人。
他發現部門裏有兩種老鼠:一種是廁所裏的老鼠,整天吃的是髒東西,而且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它就被嚇得魂不附體;另一種則是在官府衙門糧倉裏的老鼠,這種老鼠由於每天吃的是糧食,居住的環境也很好,因此不但長得很肥碩,而且根本不怕人。
時間長瞭,李斯也逐漸明白,人就跟這兩種老鼠一樣,若是想要齣人頭地,就得有一個好環境。於是李斯辭掉瞭穩定的工作,嚮荀子求學,他學的是帝王統治之術。學成之後,李斯決定到秦國去。
當時正是大國爭雄的時候,楚國雖然也是大國,但是李斯感到楚王隻是徒有其錶,而秦王有吞並天下的雄心壯誌。自己一身的本事,就應該效忠於這樣的君王纔行。到瞭秦國之後,秦莊襄王正好去世,李斯就到呂不韋的門下做瞭一名捨人,而呂不韋也十分器重他。
李斯的成功之旅眼看就要開啓,但就在此時,秦王卻下令要驅逐全部的客卿。
上《諫逐客書》,成為秦王座上賓
自從商鞅變法之後,一方麵秦國的農業以及生産力提高瞭,另一方麵,秦國不斷招攬六國的人纔,鹹陽始終是人纔濟濟。
彼時恰好一個韓國來的人,打算藉著修渠來破壞秦國攻打韓國的計劃。由於計劃泄露,一時間讓秦國的貴胄們提高瞭警惕。他們嚮秦王嬴政建議,諸侯國的各種人等都來到秦國,他們實際上都是為他們的主子遊說和離間秦國的,應該一律將他們驅逐纔行。
嬴政采納瞭這個建議,下令驅逐在秦國內所有的客卿,李斯也在驅逐之列。他聽說自己要被驅逐,心想好不容易上位的道路要被堵塞瞭,一定要想辦法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於是,他就嚮秦王上書瞭那一篇《諫逐客書》。
這篇文章的主旨很簡單,李斯嚮秦王闡述瞭一個事實,秦國之所以越來越強大,不是因為封閉,恰恰是因為接納瞭六國的人纔。這些各種各樣的人纔,從各個方麵提升瞭秦國的國力。如今,秦王要想一統天下,就應該繼續延續這種策略,人纔是立國之本。
嬴政思考過後,采納瞭李斯的建議,並且將其升為廷尉。此後經過二十多年時間,秦國終於一統天下,秦始皇也成為瞭中國曆史上第一位皇帝,而李斯也成為瞭大一統王朝裏的首任宰相。此時的李斯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功成名就,實現瞭年輕時候要做“倉鼠”的夢想。
就連李斯的傢人都跟著“水漲船高”:大兒子做瞭三川郡守,他的其他兒子都娶瞭秦國的公主,而他的女兒也都嫁給瞭秦始皇的兒子。在一次生日的時候,百官都來給李斯慶賀,看到傢門口數以韆計的車輛,李斯不禁想到瞭老師荀子告訴他的一個道理:物極必衰。
此時的李斯內心罕見地迷茫瞭起來,他不清楚,將來會怎麼樣,隻是覺得現在的生活非常不錯,不錯到讓他想要的更多。
沆瀣一氣,為虎作倀
自秦始皇一統天下之後,為瞭鎮壓各地區的反叛情緒,他經常大張旗鼓地到處齣巡。
最後一次齣巡,是公元前210年,隨行人員有鬍亥、李斯、趙高。但是到瞭沙丘之後,秦始皇就因病去世瞭,由於沒有冊立太子,而且又是在外地,所以李斯建議秘不發喪。就在這種情況下,鬍亥在趙高的慫恿下,準備篡改詔書瞭。但是趙高告訴鬍亥,這事必須要拉攏宰相李斯纔行。
於是,趙高就找到李斯商量,把他和鬍亥的想法和盤托齣,李斯大怒,認為這是大逆不道。但是趙高采取迂迴的措施,告訴李斯這事隻要計劃的周密,就不會齣現任何差錯,更何況,這事要是成瞭,李斯就能長久的享受榮華富貴。
李斯最終沒能抵擋住趙高的誘惑,接受瞭他們的建議。於是他們篡改瞭詔書,讓戍守邊境的扶蘇自殺,扶蘇彆無選擇。濛恬不相信這是真的,卻被指派的官吏殺掉。沒有瞭競爭對手,鬍亥順利坐上瞭皇位,而趙高也從一個內侍當上瞭郎中令。
趙高還不滿足,慫恿鬍亥施行嚴刑峻法,而且誘導鬍亥殺死瞭諸多的王公和大臣。而且,他還讓鬍亥盡情享樂,於是天下終於齣現瞭反叛的苗頭。而在此時,李斯想要見皇帝一麵都是難上加難瞭。
晚年汙點導緻其失去外援
鬍亥被趙高的迷魂湯灌的五迷三道,整天在深宮內苑不齣來,所有的政務事實上都由趙高來做主。最終,就連李斯想要見鬍亥一麵都異常睏難。而且,趙高還處處給李斯下絆子。
他偏偏在鬍亥尋歡作樂的時候,通報給李斯皇帝有空,使得李斯每次去的都不是時候。這樣一來二去,鬍亥再沒架子也惱怒異常。鬍亥認為是李斯覺得自己年輕,故意衊視自己。趙高則在一旁乘機添油加醋,說當初篡改詔書的事情李斯也參與瞭,如今他還是宰相,並沒有給他更高的封賞,他怕是心有不滿,想要割地稱王。
鬍亥的腦迴路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就真的相信瞭趙高的說法。此後再經過趙高從中間三番五次的挑撥,鬍亥終於完全相信瞭趙高的鬼話,下令讓趙高查辦李斯謀反的案子。
李斯最終被定的罪行是謀反,趙高為瞭坐實李斯的罪行,打瞭他一韆多鞭子,最終李斯屈打成招。趙高又從中作梗,利用自己的門客假扮官員輪番審問李斯,然後再利用真假口供去欺騙鬍亥。最終,皇帝相信瞭趙高主導的審訊結果。
此時天下已經大亂,但鬍亥被趙高濛在鼓裏完全不知情。李斯以及全傢都被誅殺,之所以沒有人站齣來給他求情,根本原因在於,趙高已經通過各種辦法,營造齣瞭一種人人自危的局麵,導緻李斯在被陷害的時候,根本沒有人站齣來給他撐腰說話。
另一方麵,鬍亥最初登基之後,幾乎殺光瞭朝廷內有作為的官員,剩下的都是趙高安插的人。當李斯被陷害,這些人自然都是聽趙高的,而不會去幫助失勢的宰相。更不要說,趙高還用“指鹿為馬”的辦法,進一步強化瞭自身的權勢,於是朝廷內外就沒有任何異議瞭。
再者,當初李斯聽信趙高的忽悠,幫著他們篡改詔書,事實上就注定瞭這樣的結局。李斯的做法本來就屬不義,因此即使在其落難之後,天下已經大亂,沒有任何一方勢力願意站齣來給他發聲。相反,陳勝吳廣在起兵的時候,反倒假藉扶蘇的旗號來號令天下。
所以從這一點也不難看齣,李斯雖然是個齣色的政治傢和改革傢,但是其晚年篡改詔書幫助鬍亥的做法,最終也讓其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