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11/2022, 4:21:01 PM
來源:齣版社・中國軍號 作者:文 明 孫 林
初鼕的巴塘草原,雪山聳立。玉樹 獨立騎兵連的陳文君和戰友們騎著戰 馬馳騁在遼闊的草原,剛晉升的中士 軍銜在雪山的映襯下散發齣金色的光 芒。有那麼一刹那,陳文君覺得爺爺總 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一
陳文君的爺爺陳進榮20世紀60 年代初入伍,是原玉樹騎兵支隊的一 名老兵,參加過剿匪平叛戰鬥。服役期 間,英勇頑強,連續4年被評為“五好” 戰士。而陳進榮服役的玉樹騎兵支隊 正是陳文君服役的玉樹獨立騎兵連的 前身。
陳文君的筆記本裏夾著一張爺爺 陳進榮當騎兵時的照片。年輕的陳進 榮一身戎裝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站立在 巴塘草原的中央,手裏托著一把鋥亮 的馬刀,英氣逼人。
“那年我跟隨騎兵支隊追繳叛匪, 大傢隨時都有犧牲的可能。齣徵前,連 隊為我們每個人拍瞭一張照片。如果 我們犧牲瞭,就將照片寄給我們的傢 人……”陳文君小時經常躺在爺爺懷 裏聽他講當騎兵的故事,年邁的爺爺 臉上滿是自豪。
記得小時候,傢裏買瞭一頭驢。剛 到傢的時候,那驢很犟,不聽使喚。爺 爺說沒什麼大不瞭的,他當年是連隊 最優秀的騎手,無論多烈的馬都會被 他馴得服服帖帖的,更何況是一頭驢。 果然,在爺爺的調教下,驢變得溫順無 比。每天祖孫倆都會趕驢去村口飲水, 陳文君騎在驢背上,爺爺在後麵趕著。 陳文君調皮地說:“長大後我也要像爺 爺那樣,騎最烈的馬!”
陳文君大學的專業是獸醫。快畢 業的時候,他選擇報名參軍,後以軍馬 衛生員的身份被招進部隊。3個月的新 訓結束後,聽說可以去爺爺曾經戰鬥 過的騎兵連,成績優異的他毫不猶豫 地選擇瞭遠方高原。
“孩子,你想好瞭嗎?”爺爺嚴肅 地問,“那可是平均海 4200多米的 地方,紫外綫強、含氧量低,條件非常 艱苦……選擇瞭就不能後悔!”
“絕不後悔!”陳文君的眼睛裏閃 著堅定的光。
“窮地方,苦地方,乾事創業好地 方。到瞭部隊好好乾,彆忘瞭小時候說 過的要像我一樣騎最烈的馬,還要像 我那樣做最好的騎手。”下連那天,爺 爺鼓勵陳文君安心服役,早日建功高 原。
二
顛馬訓練中,陳文君數次從馬背上 跌落。摔下來,顧不上喊疼,又迅速跳 上馬背繼續訓練。麵對高強度的訓練, 他有時也想泡個病號、偷個懶。每每動 瞭這個念頭,他就會感覺爺爺好像在 一旁看著,時刻提醒他“要做最好的騎手”。
陳文君的崗位是軍馬衛生員,第一 次接觸馬匹,軍馬就給他來瞭個下馬 威。 第一次抓馬,麵對馬廄裏上百匹來 迴攢動的軍馬,陳文君不知所措,連自 己的軍馬都找不到。彷徨之際,差點被 軍馬踢傷。
“作為軍馬衛生員,首先要認識自 己的軍馬,再認識全連的軍馬。”爺爺 告訴陳文君,“軍馬也是講感情的,你 對它好,它纔能對你好。” 為瞭當好軍馬衛生員,陳文君常常 拿著軍馬檔案對著一百多匹軍馬一匹 一匹瞭解其特徵。
“爺爺,我能認清連 隊所有馬匹,並且掌握瞭它們的特徵 習性瞭。‘踏雪’四蹄潔白貪吃、‘大黑’ 個子最高好色……”一個月後,陳文君 高興地給爺爺打電話,他想爺爺一定 會誇奬他。
“彆忘瞭,你去的是騎兵連。在那 裏,你首先得是一名閤格的戰鬥員,然 後纔是一名閤格的軍馬衛生員……” 聽著電話那頭爺爺低沉的、嚴肅的 話語,陳文君瞬間感覺無地自容。入伍 以來,麵對繁重的訓練任務,自己畏懼 睏難,打著軍馬衛生員的幌子逃避軍 事訓練,完全忘瞭軍馬衛生員也是戰 鬥員,而戰鬥員必須要有過硬的本領。 從那時起,陳文君每天早早把自己 的崗位工作乾完,然後準時齣現在訓 練場,日日苦練,不敢有絲毫懈怠,每 天晚上都是帶著疲勞入睡。
“ 趕 緊 起 來 接 電 話 ,你 傢 裏 來 電 話,說你爺爺病重瞭……”一天深夜, 陳文君突然被連部文書急促的聲音叫 醒。 “爺爺,你堅持住,我這就去請假。 等我迴來……”電話這頭,陳文君早已 泣不成聲。
“彆迴來,你剛入伍不久,軍人要 有軍人的樣子,不能,拖泥帶水……要 入黨、要當一名優秀的軍人……”電話 那頭的爺爺拼盡全力叮囑陳文君。之 後,爺爺便永遠閉上瞭眼睛。
三
“ 我 宣 誓 ,我 誌 願 加 入 中 國 共 産 黨。” 訓練間隙,陳文君靠著軍馬緩緩進 入夢鄉,他實在太纍瞭。
夢裏巴塘草原 依舊藍天白雲,牛羊成群。一隊騎兵整 齊列隊,隊列前麵,4名士兵舉著一麵 鮮紅的黨旗,一身戎裝的爺爺正在給 他佩戴黨員徽章。他站在隊列裏,舉起 右拳,跟著爺爺一起宣誓。
小時候,陳文君傢裏並不是很富 裕,但爺爺常常幫助身邊的睏難群眾。 那時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麼這麼做,直 到來到騎兵連,看到連隊經常組織官 兵為駐地附近的睏難群眾義務勞動, 捐資助學,送醫送藥,他纔慢慢明白爺 爺的初心。
如今爺爺已經離開整整兩年瞭,陳 文君始終牢記爺爺臨終前的囑咐,積 極嚮黨組織靠攏,已被確定為入黨積 極分子,並且在去年底晉升為中士。
陳文君將爺爺的照片帶在身邊, 訓練間隙,經常拿齣照片看一看,苦 瞭纍瞭,就想想爺爺說過的話,總能 從中找到前行的力量。他堅信,在不 遠的未來,他一定會成為爺爺期盼的 樣子。
(解放軍生活・中國軍號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