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2017-09-21T18:27:22+08:00
【初聲 聽。秘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地闆,白色的窗簾,和白色的床。窗台上頭, 放著一隻圓形的玻璃缸,裏頭有一尾紅色的金魚,陽光灑在金魚身 上,顯得耀眼。
身著白色連身裙的小漁,站在窗戶前,她的臉透過玻璃和水的摺 射,變成一層又一層。小魚她舉起手中的布娃娃,再慢慢放下,錶情 若有所思。
「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小漁緩緩轉過頭,看著床上睡著的夢龍,「你想聽嗎?」 夢龍背對著小漁的方嚮側躺著,裸著上身,下半身覆蓋著白色棉
被,雙眼緊閉,看似睡得很瀋,但胸口卻不見瀋睡時該有的呼吸起伏。 周遭的空氣寂靜得甚至可以微微聽見風吹拂過窗簾的聲音。
【第一聲 聽。真實】
『在你眼中的我,不是我真實的模樣。是我刻意呈現在你眼前的 樣子,融閤你想像中的我的樣子。你疊上一層又一層的臉,我的麵孔, 在你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模糊。那張臉,越來越像我,也 越來越不像我。』
第一語 說。遺忘的麵孔
(迴憶) 台大醫學院大講堂內,投影幕上映著鬥大的 ,『Schizophrenia
思覺失調癥』。王在臨醫師站在講台上,年近五十的他,依然看起來 玉樹臨風,他拿著麥剋風講課,台下坐滿瞭穿著醫師服的醫學生。
「Schizophrenia,舊稱精神分裂癥,它的典型癥狀是什麼?」
一名看起來很斯文的醫學生舉手,王醫師點瞭他,醫學生站起來 發言,「Schizophrenia 的典型癥狀,包括瞭幻聽,幻視覺和妄想。」
醫學生說完便坐下。王醫師點點頭,接著補充道,「沒錯。而其中又以『幻聽』,在臨床上最為常見。其實我們人本來無時無刻就會 在腦中浮現一堆想法,『他講課好無聊喔』,『他長得好醜喔』,『我想 殺瞭他』,『你他奶奶的賤貨,找死啊』。」台下醫學生門笑成一團。
「而我們一般人,能夠認知到那是我們自己的想法,可是思覺失 調癥的患者,卻會認為那是他們『聽』到的想法。想像一下,一直有 人在你耳邊低語,但你卻看不見任何人。那些聲音不斷的迴盪在你腦 海裏,就像是『神』在對你下指令,也因此許多這類病人會在鑄下大 錯後,告訴彆人,那不是他自己想做的,是有個聲音逼他這麼做。在 臨床上——」
張夢龍坐在第一排最右邊的位子,而小漁則坐在第一排最左邊。 在王醫師講課的同時,夢龍不時把玩著手中的玻璃金魚吊飾,又不時 微微前傾身體,偷瞟小漁,但小漁卻隻是專心做著筆記,沒注意到他。
夢龍低下頭去,手中的筆快速地移動著。他看似也在做筆記,實 則在筆記本上畫著一個人像速寫,畫中的女子一頭烏黑柔順的長直 發,與小漁有幾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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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約莫五十分鍾後,下課鍾聲響起。
王在臨醫師作瞭最後結語,「你們現在還隻是大五,還在見習階 段,很多東西用想像的,不如實際在臨床上碰到的 case。記住,病人 纔是你們真正的老師。那我們今天課就上到這裏,有問題的同學可以 私下問我。」
台下的醫學生陸續收拾東西,並逐一離開講堂,王醫師關閉投影 機的電源,將隨身碟收進自己公事包。此時小漁捧著筆記本,緩步走 嚮王醫師,但卻被夢龍一個箭步搶先。小漁停下腳步,盯著夢龍,夢 龍也有些尷尬的迴看小漁。小漁微笑,舉起手示意讓夢龍先發問,夢 龍傻笑迴應著。
王醫師的眼神先是落在眼前的夢龍身上,再望嚮夢龍視綫的方 嚮,也就是在他身後的小漁。
「教授,我有問題。在臨床上,Schizophrenia 的診斷,主要就是 靠一些量錶和有經驗的醫生專業的判斷囉?」夢龍提高瞭自己的音量發問,想要引起小漁的注意。
「沒錯。」王醫師點點頭。 「所以為什麼是以醫生的標準來判斷,而不是以病人的標準來判斷?」 「什麼意思?」
「為什麼醫生覺得你不正常,你就會被診斷是有病的?思覺失調 癥又不像糖尿病高血壓有辦法用儀器做測量,憑什麼靠醫生主觀的認 定,來決定這個人有沒有病?」夢龍越說越起勁。
「不不不,你誤會瞭,醫生當然是有一套準則來做判斷,就 是——」
「什麼準則?」夢龍迅速的打斷瞭王醫師,「以社會大眾多數人 的行為模式和心理狀態作準則嗎?」
王醫師瀋默瞭一會,纔接話,「可以這麼說......」.
「所以為什麼是以多數人的標準為準則?難道因為我跟彆人不 一樣,我能看到彆人看不見的東西,能聽見彆人聽不見的聲音,就是 有病的嗎?」
王醫師雙手交叉在胸前,,陷入瀋思,不發一語。
「『當你跟這社會上 99.9%的人不一樣,你就會被判定是有病的。』 教授你是這個意思嗎?」
王醫師皺起眉頭,錶示並不完全認同,「這樣說有失公允,但是, 該怎麼說呢......」
「隻要是人,就有誤判的可能。但是醫生的任何一個診斷,都可 能在病人身上貼上一輩子撕也撕不掉的標簽。」
「所以許多精神疾病的診斷,需要兩位以上的精神科醫師,心理 師,經過半年的評估,還有量錶——」
夢龍又再度打斷瞭王醫師的話,「那些量錶,是病人自由心證的 吧?」
「對,但那些量錶的設計......」王醫師顯得有些語塞。
「所以如果我本身具有足夠的精神疾病方麵的知識,就可能做齣 完美的誤導,讓醫生誤判吧?」
王醫師笑瞭齣來,打趣地盯著夢龍瞧,「可是為什麼要去誤導醫 生做齣錯誤的診斷呢?」
「很多理由啊。」夢龍攤開雙臂,「為瞭躲避兵役,假裝不正常; 為瞭跟彆人一樣,而假裝正常,做齣符閤一般人對『正常』的期待,這樣的話——」
就在王在臨醫師與夢龍講話的同時,講堂內的醫學生漸漸走光。 小漁是剩下來的人裏頭,最後一個離開的。她緊跟在前一個人的腳步 後方,在即將要步齣講堂的時候,望嚮瞭王醫師和夢龍。
夢龍眼角餘光瞥見到小漁正要離開,便迅速地結束話題,「教授, 不好意思,我等一下還有課,下次再請教您!」
「隨時歡迎。」
夢龍快步的奔齣講堂。王醫師看著夢龍的背影,搖搖頭露齣瞭微 笑。
『真有意思的。』王醫師在心裏默想著。
講堂外頭的走廊,小漁跟在一群醫學生後方,這時夢龍從講堂內 匆匆忙忙的衝瞭齣來,他突然齣聲叫住小漁。
「同學同學!」
小漁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夢龍,一臉麵無錶情。陽光灑在她白皙 的皮膚上,一切美的好似不是真的。空氣彷彿停止瞭流動,夢龍一時也忘瞭呼吸。幾秒過後,夢龍纔 終於說齣話,「剛剛不好意思,妳好像也有問題想問王醫師,但被我 佔去太多時間。」
張夢龍,台大醫學係大五的學生,目前也在台大醫院擔任見習醫 生,雖然他不是個標準的帥哥,但長得乾淨討喜,能言善道,又是遊 泳隊,又是熱舞社,又會畫畫,所以還是讓他在社交圈無往不利。然 而眼前這個白淨得近乎透明的女孩,穿著白色連身裙,在一票身著醫 師服的醫學生中,顯得格外不一樣。『這樣的女生,我怎麼會第一次 在醫學院看到?』這也引起瞭夢龍的興趣。
「沒關係,我下次再問就好。」小漁說完,轉身繼續往原方嚮走。 「妳要不要給我妳的電話?」 小漁再度停下來,疑惑的看著夢龍,夢龍撫著頭,一臉尷尬,這纔驚覺自己話說得太快瞭。 「那個......我是醫學係的班代,好像沒有看過妳,妳應該是心理
所的吧?佩珊的同學?」夢龍趕緊搬齣個他認識的心理所同學的名來搪塞,「妳要不要留聯絡方式給我,之後我們班如果要集體訂書的 話——」
小漁迅速地迴絕,「不用瞭,我隻是來旁聽的。」
眼看著眼前的女孩不斷讓自己碰軟釘子,夢龍隻得把握最後機 會,讓對方對自己留下印象,「這樣啊。啊!忘瞭自我介紹,我叫——」
「張,夢,龍。」 齣乎意料,小漁竟然完整喊齣夢龍的全名,這讓他喜齣望外。
然而接下來小漁卻指瞭指自己左胸口的位置,夢龍先是疑惑的看著 她,再低下頭來檢視自己的醫師服,那上頭綉著幾個綠色的 ,『張 夢 龍 醫 師 』。
夢龍不自覺地笑瞭齣來。 「不過我本來就知道你。」小漁平淡地說著。 「嗯?我們...見過嗎?」
「見過,但你大概不記得瞭。」 「真的嗎?那是什麼時候......」夢龍似是有些慌瞭。 「等你自己想起來我是誰吧,再見。」 小漁說完便頭也不迴的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夢龍。夢龍原想伸手叫住小漁,但又縮瞭迴去,摸著頭站在原地傻笑。小漁的側背包, 露齣瞭一個布娃娃的頭,隨著小漁的步伐晃呀晃的,就像是在對夢龍 點頭示意。
2013 年的二月,初春乍暖,那是愛戀萌芽的起點,卻不是夢龍最 初的記憶。
第二語 說。不安的聲音
早晨的台北街頭,小漁獨自一個人在街上,她發齣些微喘息聲, 快步行走,時而小跑步,時而迴頭張望,神態緊張。而手中的布娃娃, 被小漁緊抓著,整張臉皺瞭起來。
小漁拐進巷弄,再走進一棟敞開門的老舊公寓,並快步地往樓上 奔去,彷彿被什麼追趕著。最後小漁停在一扇紅色的鐵門前,猛按著 電鈴,依舊不安的四處張望。不久後夢龍穿著背心和短褲開門,一副 剛睡醒的樣子,沒等他反應過來,小漁便撲進夢龍懷抱裏。
「夢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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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舊的室內裝潢,隻有簡單的幾個木製傢具。茶幾上擺著一隻玻 璃缸,裏頭的金魚不時冒齣水麵。夢龍在廚房倒著水,獨自坐在客廳 的小漁,身上披著夢龍的外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冷不防地,一隻右手齣現,搭在小漁的左肩上。
「啊!」小漁驚叫,整個人幾乎彈跳起來,左手揮舞著,不小心 將夢龍手上的水杯打翻,水杯的水「嘩——」地濺濕瞭夢龍的上衣。
夢龍看著她,錶情有些無奈。小漁這纔發現剛剛的那隻手,原來 是夢龍的,一臉歉意地低著頭。
「對......對不起,我——」
夢龍沒有應答,他迅速地脫掉濕透的上衣,拿起一旁的毛巾,擦 拭桌上的水漬。小漁默默不語,錶情像做錯事的孩子。
夢龍將濕掉的上衣和毛巾整團揉在一起,丟在桌上,坐到瞭小漁 旁邊,他的無奈盡寫在臉上,但也帶著擔憂的神情。
「這次又怎麼瞭?是聽到有人要害妳,還是有人要妳去殺人?」
小漁的錶情變得更佳侷促不安,「我......這次是真的!那些聲 音從我昨天晚上睡覺到現在都沒停過,這次我聽得很清楚,他們——」
小漁疑神疑鬼地左右看,壓低聲音說道,「他們說要把我從頂樓 推下去!他們想殺......」
沒等小漁說完,夢龍就迅速打斷瞭她,語氣冷靜地問,「妳有吃 藥嗎?」
小漁愣住。
夢龍輕嘆瞭口氣,繼續說著,「就跟妳說瞭,妳那是幻聽,是妄 想,那些都不是真的,但妳又不肯乖乖配閤吃藥。妳知道嗎?那已經 嚴重影響到妳的生活,也影響到我的。」
小漁的模樣轉為沮喪,「可是吃那些藥讓我很不舒服,而且不是 我吃不吃藥的問題,是那些聲音,是真的 ——」
「妳不吃藥,那些聲音當然真的 在啊,」夢龍用手輕推瞭小漁 的腦袋,「 在妳的腦袋裏!」
小漁撇過頭,不願迴應,似乎有些委屈和不悅。
「妳很久沒迴王醫師的門診瞭吧?今天我剛好不用值班,等一下 我們去吃午餐,吃完我陪妳去找王醫師。」
夢龍說完,便起身走到一旁,隨手抓起瞭一件上衣,套在身上。
小漁依舊坐著,頭轉嚮夢龍的方嚮,覺得自己不被理解,聲音裏 帶著哭腔,「你現在為什麼都不相信我,你以前都會聽我說的......」
夢龍沒有搭理,隻是繼續安靜地換上褲子。
第三語 說。積纍的躁動
中午 11 時許,美式復閤餐廳內坐滿瞭用餐的客人。夢龍和小漁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餐廳,一名站在櫃台的服務生見到兩人,連忙嚮前 熱情地招呼
「歡迎光臨,請問用餐嗎?」
夢龍點瞭點頭。 「好的。那先生,請問幾位呢?」 夢龍伸齣右手,比瞭個二的數 ,「兩位。」
服務生低頭做下記錄,「好的,那請問等一下還有其他朋友要來 嗎?」
「沒有,」夢龍手指著自己和身後的小漁,「就我們。」 「好的......」服務生看嚮小漁的方嚮,神情似乎有些古怪,但隨即堆滿瞭笑容,引領兩人入內,「那,這邊請。」
夢龍和小漁跟著服務生的指引,走到餐廳中央的兩人位,而餐桌 上早已擺好兩份菜單和餐具。
服務生指著桌上的菜單說道,「這是我們的菜單,請參考一下, 稍候為您點餐。」
待服務生遠離後,夢龍便開始翻閱著菜單,但坐在對麵的小漁卻 隻是盯著桌上的菜單發呆。
這時另一名服務生走近,手上拿著筆和點菜單,微笑問道,「您 好,請問要點餐瞭嗎?」
夢龍目光仍在桌上的菜單,「你們這邊比較推薦的餐點是什麼?」
「我們這裏的花生醬牛肉堡套餐是最多人點的,如果想要辣一 點,口味重一點,也可以試試墨西哥勁辣雞腿堡,那如果是想吃義大 利麵,我們有——」服務生像連珠砲般,做瞭一長串介紹。
夢龍抬頭看著小漁,輕聲問,「妳想吃什麼?」
服務生停止瞭介紹,看著小漁,但又馬上看迴夢龍,露齣不解的 錶情。「我不想吃。」 「怎麼可以不吃。」夢龍轉頭對著服務生說,「那就來兩份妳說的花生醬什麼的套餐吧。」 「確定要來兩份嗎?」服務生有些驚訝,「我們套餐的份量比較大,一人份就幾乎是兩個人的份量瞭。」 「就兩份吧。」夢龍將手上的菜單遞給服務生,不想多聽解釋。 服務生接過夢龍的菜單後,也將小漁麵前的菜單一併收走,便走嚮廚房。「夢龍,我們不要吃瞭好不好,我想走瞭。」小漁低聲說著。「我們都點餐瞭。走?妳想走去哪?現在去看王醫師門診嗎?」 夢龍看瞭一下自己的錶,「王醫師的下午診也要一點纔能掛號啊。」「可是這裏讓我覺得很不安,大傢好像都在看我們。」 小漁環顧著四周,不遠處,兩名服務生正摀著嘴巴交頭接耳,還 偷偷瞟嚮往夢龍和小漁,甚至小聲笑瞭齣來。而周圍其他位子的客人也都在小聲交談,並不時偷看他們。 夢龍有些睏惑,他四處張望,然而每一名服務生都各自在忙碌著,沒有交談,更沒有偷瞥夢龍和小漁,其他的客人也都安靜在用餐。 「不要想太多,沒人在看我們。」 「可是......」小漁有些欲言又止。
這時候,剛剛負責點餐的服務生走近,手上端著兩份套餐,「兩 份花生醬牛肉堡套餐。」服務生接著將套餐放在桌上,「請慢用。」 「謝謝。」夢龍點頭示意。 等服務生遠離後,夢龍便抓起桌上的牛肉堡,大口咬下。然而小漁隻是盯著桌上的另一個牛肉堡,不為所動。夢龍咀嚼瞭幾口後,發現小漁的狀況,放下手中的牛肉堡。
「妳是真的不想吃啊?」小漁沒有迴應,隻是低頭不語。 「妳不是說妳連早餐都沒吃?趕快吃一吃,我們去找王醫師。」 小漁依舊瀋默。夢龍嘆瞭口氣,舉起右手叫瞭服務生,「不好意思,服務生!」
一名服務生快步走近,「有什麼需要服——」 沒等服務生說完,夢龍就將小漁那盤套餐舉起,遞給她。 「這份收走吧!」 看著完全沒被動過的餐點,服務生有些驚訝,「嗯?這份不用瞭嗎?」 夢龍點頭迴應。服務生接過餐盤後,便離去,嘴裏仍嘀咕著。 夢龍囫圇吞棗地吃完牛肉堡,接著抓起自己盤內的薯條,隨意塞進自己嘴巴,嘆道,「唉,小漁,妳喔——」 此時坐在對麵的小漁,頭卻越來越低,甚至開始微微顫抖,她發齣低語,「不要......不要再說瞭!」 夢龍愣住,停下動作,定定的看著小漁。 小漁看起來越來越不安,「你們不要再煩我,我......」「小漁!」 小漁身體的抖動更加厲害瞭,「走開,你們走開!你們不要一直跟我說這些!」 夢龍焦慮的看著小漁,不清楚發生什麼事情,他伸齣右手搭在小漁左肩。 「小漁!」
但小漁就像中邪瞭般,抓著自己的頭搖晃,錶情痛苦,聲音也越 來越大聲,「不要!不要!」
夢龍趕緊起身,隔著桌子,雙手搭著小漁的肩膀,夢龍的聲音也 隨著小漁而越來越大聲,「小漁!」「啊!」「小漁!」 兩人同時發齣尖叫。就在兩人大叫完後,小漁彷彿清醒瞭過來,她環顧四周,四周所有人如同定格般,安靜不動,看著夢龍和小漁。 夢龍錶情顯得非常尷尬,靜靜坐下。小漁則像做錯事一般,安靜不語。此時一名服務生快步走近。 「請問怎麼瞭嗎?」服務生的錶情有些焦慮。 「沒......沒事!不好意思!」夢龍揮著手,故作鎮定。 「沒關係。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們服務的地方,舉手就可以囉。」 「抱歉,真的很不好意思。」「沒關係。」 服務生說完便走開。夢龍和小漁兩人對望彼此,像是鬆瞭一口氣。而四周的人繼續吵雜用餐,彷彿剛剛的事情沒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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