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濁水

賴清德在第一場「嚮黨員報告」政見說明會，麵色凝重地直挑敗選原因，直指論文門抄襲事件、黨內「黑金」背景。直球對決，簡潔明暸，是好的開頭。這兩項和抗中保台牌被逆轉成恐懼牌同列選戰三大敗因，而且是民眾最容易明白的兩項，不從這裡開始，民眾絕對不可能感受到民進黨反省的誠意。希望鄭文燦的檢討報告也可以這樣做。 然而民眾期待的改革不隻這樣，所以賴列瞭三個新使命：守護主權和民主；因應國際上各項氣候危機的製度；後疫期處境下幫助中小企業。又有四大工作，其中有：讓執政團隊政策更妥善接近民意；廣納人纔。

這些應該都是民眾深切期待，當權者不做不行。但是由不兼任閣揆也不是總統的黨主席積極推動，原先強調的黨政分離就難以維持。怎麼辦？蔡啟芳說，乾脆迴到黨政閤體，讓蔡英文去遊山玩水，讓國傢大政完全由黨主席賴清德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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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主張從憲政體製上看完全離經叛道，但因民間公司的確可以這樣成功營運，故姑且離經叛道一下，跳過憲政，玩笑一下，順著他的邏輯推論。

賴清德若要積極進行「三個、四大」，黨政分際極難拿捏，這是一個國傢災難性憲政體製帶來的難題，隻能期待蔡、蘇、賴三人好好地共同找齣解決之道。（資料照，本報閤成）

蔡啟芳凡事大而化之，並沒有注意到，蘇貞昌是在和蔡英文形成「內政方麵是人、政策都由閣揆決定，總統不介入」的共識下上台當行政院長，所以實際上蔡已經專管國安外交瞭。這也是他成為20年年來唯一可以創造奇蹟讓總統滿意度維持在50%以上，並成為最久任、最能穩盤的閣揆的關鍵。如今民進黨雖然選得大敗，但是投票前夕蔡的滿意度仍然撐在50%上下，離40%危險門檻還有段距離，實在奇特難得。當然，這並不錶示內閣施政就都沒有問題，例如閣揆太霸道；還有經濟雖然數據不錯，但是金融潛藏危機非常大，隻是炸彈未爆，所以沒有影響到絕大多數民眾對滿意度的評價，也因此對敗選幾乎沒有影響而已；又如敗選三大因中，民眾對黑金的不滿，固然民眾焦點常在總統、黨主席和內政部上麵，但是無論如何領導內政部的閣揆還是逃不瞭責任等等，都是問題。

但是好好壞壞滙集齣來的民眾總評價，就是50%是基本。因此，關於內閣，最好的方式是一方麵蘇貞昌既然瑕不掩瑜，最好續任，但包括作風、部分政策和閣員必須有大幅調整；另一方麵，蔡蘇之間內政由閣揆負責的共識應該繼續有效，未來主席賴清德不必也不要直接介入，隻要善盡有如西歐雙首長製總統監督仲裁的角色就好。

至於抗中保台牌被逆轉成恐懼牌，是因為在總統領導之下，國安係統齣問題，和閣揆無關，但是要怎麼辦？問題倒是多多。

首先，從實際的性嚮上看，蔡英文不要管最好，其次，現在的國安會秘書長，過去雖然在金管會做得虎虎生風，但是幾年國安會秘書長，檢查記錄後，還適閤再坐這位置嗎？第三，國安就真的依蔡啟芳建議，也由副總統管？或者像芬蘭、奧地利等眾多西歐雙首長製國傢常態下由閣揆管，例外狀態下纔由他們的總統或蔡啟芳屬意的賴副總統管？到底怎麼辦，真是傷腦筋。

上麵的推論順著蔡啟芳的建議，雖然由憲政玩笑齣發，但是隻要不顧憲政精神，隻求實效，誰曰不閤邏輯？

於是乎，蔡啟芳的話離經叛道，卻結結實實地指齣我國憲政體製的荒謬。

透過蔡啟芳、透過玩笑，犀利地看到瞭憲政體製的荒謬後，迴到現實，我們恐怕得覺悟，長遠之計，非認真考慮修憲，或至少好好參考西歐國傢的方案建立憲政運作的慣例；至於短期，有幾個建議：

一、內閣方麵，繼續維持蔡蘇體製，並大幅改革，但是不宜在內閣改組時拋棄蘇組閣之初蔡蘇雙方的共識。

二、如果換任何人當閣揆，例如顧立雄，也應該延績蔡蘇前例建立共識纔上任。

三、顧立雄原有的捉大放小，果斷敏捷之風為什麼在進到國安會後不見瞭。所以如果顧續任，建議蔡顧建立讓顧纔能足以展現的互動模式；若顧去職，這樣的模式也建議要建立。

四、賴齣現直球對決風格，肯定是好的開始。但是要怎樣進入改革的深水區，則遇到不提三個新使命、四大工作不足以提振士氣，振衰起敝；但是如何積極進行「三個、四大」，黨政分際又極難拿捏，坦白說，這是一個國傢災難性憲政體製帶來的難題，如何解決，已經超齣我能建議的範圍瞭，隻能期待蔡、蘇、賴三人好好地共同找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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