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11/2022, 11:44:11 PM
“我是皇室後裔!你們這群奴纔!”
2005年,廣州火車站大廳傳來一聲怒吼,說這話的人正是“愛新覺羅・州迪”,
他自稱是多爾袞第十世孫、末代皇帝溥儀的堂弟。
在一眾現代裝束中,州迪的穿戴方式十分顯眼。他穿著明黃色的馬甲,留著最具清朝特徵的長辮,大傢都好奇地對著他指指點點。
沒人能想到,都21世紀瞭,竟然還有人活在“清朝後裔”的美夢裏。但州迪卻一點也不怯場,反而對著火車站站長頤指氣使。
難道州迪真的是多爾袞的後人嗎?他又有什麼證據呢?
“清朝王爺”語齣驚人
每天早上9點,州迪都會準時齣門購買新鮮水果。他穿著明黃色的簡便清裝,前半部分的頭發剃得乾乾淨淨,後半部分則紮成辮子垂在腰際。
附近的商戶見瞭他都會叫聲“
王爺
”,州迪則擺手迴應,儼然一副“貴族齣巡”的模樣。
迴到傢裏,州迪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為“祖先”上香。他喚來妻子,雙手伸到身前說:“福晉,為本王拭手點香。”
奇怪的是他的妻子竟也沒有反抗,而是乖巧地迴復:“是,王爺”。
沐浴雙手後,州迪仔細地擦拭供桌,擺上剛買迴來的時令水果。然後恭恭敬敬地端起三炷香,朝著牆上的太祖努爾哈赤、高祖多爾袞的畫像三鞠躬。
看著畫像上威風凜凜的“先祖”,州迪的心中很是憤憤不滿,憑什麼他一個“王爺”沒住在宮裏,反而淪落到“貧民窟”瞭?
正當他直哼氣時,門鈴響瞭。“福晉”主動開門,把一群扛著攝像機的人迎瞭進來。
為首的人率先伸齣手和州迪打招呼:“周佑錢先生你好,我是廣州市報社的記者,今天特意來采訪您的。”
“
我是清朝皇室後裔愛新覺羅・州迪
!”州迪特意強調這個名號,而後纔和記者握手,“在這不用叫我漢名,叫我州迪就好。”
一進入客廳,映入眼簾的就是被裝修成古色古香的百米現代樓房,室內掛滿書畫作品,門口的寶刀和弓箭也很亮眼。
州迪特意把祖先流傳下裏的的小匕首拿齣來展示,隻見匕首兩麵各印著一行字:
憑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
說著說著,州迪愈加興奮,還特意取下寶劍,為記者團來瞭一段即興舞劍。
記者拍手叫好,然後環顧四周,發現所有傢具無一不與黃色掛鈎,就連廚房的櫥櫃都是明黃色。
於是他好奇地問道:“州迪先生,我看屋裏都是黃色擺飾,您是喜歡這個顔色嗎?”
“
這是我大清朝貴族身份的象徵!隻有我們這些皇親國戚纔能用明黃色的東西
。”說這話時,州迪滿臉都是驕傲的神情。
而後,他又把“福晉”和“長子”叫來見客。記者見一傢人都穿著明黃色、不與現代審美相符的旗袍,又驚訝又好奇。
更叫記者震驚的是,這母子倆竟然朝著“王爺”行瞭一個蹩腳的清朝禮。“長子”顯得有些呆,與外人說話都不利索。
但州迪顯然並不在意這些,他大手一揮就讓妻和子退下,然後自大地說道:“我是王爺,自然不能娶漢族女人,隻有和滿人結婚,後代的血統纔會純正。為瞭延續多爾袞傢族的禮儀,我和妻子結婚第一天就定好瞭規矩,要以清禮互相對待,我這些服飾和辮子都是她負責。”
為瞭瞭解更多信息,記者一再追問下,這纔知道“長子”為何這麼呆愣。
原來迪執意和滿人結婚,因為和妻子血緣相近,這纔導緻近親生下瞭腦子不靈光的孩子。
而後,州迪又帶著記者團欣賞他收藏的書畫。記者看齣這些作品並不名貴,有些甚至是網上批發來的,對此,州迪更是惱怒:“
故宮裏的東西都是我們傢族積纍下來的,都屬於清朝皇室後裔,國傢怎麼不讓我們進去挑一挑,讓我們把原本的東西拿迴來
。”
記者聽完這宛如天方夜譚般的陳述,被震驚得不知道怎麼迴話。由於州迪一直在談論皇室後裔的身份,記者就問他怎麼證明。
州迪踱步到書房,然後拿齣一套厚厚的《愛新覺羅氏多爾袞傢族譜》,在丙本裏翻到瞭他的個人簡介:生於廣州,睡不閉眼,每年祭祖甚為恭敬,齣生時左手多一指。
“看吧,這就是證據!”說著,州迪挽起左手衣袖,漏齣上麵的一道疤痕,“我們多爾袞傢族都是天生六指,為瞭融入人群纔在小時候斬斷一指的,
我不是王爺誰是王爺?
”
說著說著,州迪越來越氣憤,站到窗戶旁嚮外指去:“那些市井下人總在背後議論,我把傢裏布置成這樣是為瞭延續傳統,雖然大清國不在瞭,但我們的根不能丟!”
說到有關滿族人的傳統,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州迪說清朝人是要留辮子的,因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但他們祖上是遊牧民族,為瞭方便就把頭發紮成辮子。
因此州迪對儀容特彆關注,每天齣門都要打扮得乾乾淨淨,不能齣現一點失誤,按他的話來說就是“
失著自己可以,失禮對不起偉大的祖宗”
。
麵對喋喋不休的州迪,記者終於忍不住瞭:“難道沒人勸您放棄這種思想嗎?”
州迪“哼”瞭一聲,然後滿不在乎地迴答:“
那些平民懂什麼,我是多爾袞的後人,自然要把傢族發揚光大。如果我不堅持,多爾袞傢族就要沒落瞭,對得起列祖列宗嗎?
”
麵對這麼“奇葩”的老大爺,記者都有些被驚住瞭。但他不知道的是 ,州迪的“奇葩事”遠不止這些。
“皇室後裔”很“高貴”
州迪有好幾個名字,身份證上是“愛新覺羅・州迪”,台灣護照用漢名“周佑錢”,他還給自己取瞭個洋氣的英文名“Yellow Dick”。
州迪會在名片上打印兩個名字,正麵是設計精良的“愛新覺羅・州迪”,背麵則隨意排布著“周佑錢”和密密麻麻的一片文字。
這些可不是他的自我介紹,而是他的吃食習慣
。州迪食素,並且有著嚴格的搭配要求,油多、蒜多、調料多的菜品他一概不吃,就連蔥薑的比例也有著嚴苛的標準。
所以每次去外麵吃飯,這位“王爺”都頗為頭疼。為此,他特意把這些要求印在名片後麵,一進飯店就先遞給服務員,以免多做解釋。
要是飯店能按照這些嚴苛的要求做齣美味的菜肴,那州迪就不會多說什麼,要是做得不好吃或者有一項要求漏掉瞭,那他就要開始破口大罵。
州迪從20多歲就以“王爺”自居,所以他的脾氣也越來越大,不僅在日常相處中不收斂,就連在公共場閤都囂張之極。
2005年,州迪到火車站買一張去北京的票,但不巧的是排到他時正好沒瞭。
州迪的耐心早已被排隊消耗盡瞭,他瞪大眼睛,指著窗口後的售票員大喊:“
大膽!為什麼不賣給我票,你知道我是誰嗎!
”
起初售票員還以為這個乘客有急事纔生氣,她還為州迪齣主意,讓他選擇轉乘的票,這樣也不耽誤齣行。
可州迪卻不這麼想,他覺得自己的皇室尊嚴受到威脅。於是他脫掉外套漏齣裏麵黃色的馬甲,一直重復著“我是王爺”。
大廳內的人群都被這個黃杉男子的行為吸引瞭注意力,州迪見這麼多人關注自己,內心非常滿足,就更急激動澎湃地指罵售票員。
眼看事情越來越不受控製,售票員隻能叫來當天的站長解決問題。當站長趕到現場時,州迪已經開始和周圍的人起瞭爭執,為瞭不讓事態進一步惡化,站長把州迪請到瞭辦公室。
州迪還以為是自己“皇室後裔”的身份起瞭作用
,更加囂著地說:“趕快給本王開一張去北京的火車票。”
站長一時也摸不著頭腦,隻能再嚮他解釋一遍:“先生,火車票的數量都是有限的,這輛列車的票次都售完瞭,你可以選擇換乘齣行。”
州迪一聽這話,重重地拍瞭一下桌子站起來大罵:“
我是多爾袞第十世孫,皇室後裔,你們這群低等奴纔竟然敢違抗我的命令!一張火車票而已,還要本王親自教你?
”
此時,一位遊客悄悄告訴站長,這個人就是廣州市有名的“皇族後裔”。
但大傢這麼叫州迪可不是在阿諛奉承,而是一種嘲諷。因為他靠著自稱的身份在本地興風作浪已經不是一兩天瞭,多次因為鬧事進瞭派齣所。
聽到這裏,站長收起客氣的語氣,嚴肅地對州迪說:“我不管你是誰,火車票賣完瞭就要等下一列次,所有人都沒有特權。
況且大清國早就滅亡瞭,你要是再鬧事,我就報警瞭
。”
州迪一聽到報警,就不敢再放肆,瞪瞭一眼站長後灰溜溜地逃走瞭。
身份存疑
火車站一事被人拍下照片發到瞭網上,眾多網友議論紛紛。
大傢非常好奇,都21世紀瞭,怎麼還有人在做皇室夢?
然而,受到眾多關注的州迪卻並不在意,他甚至還在2007年時特意迴遼寜祭拜先祖。
期間,他還專程到北京拜訪瞭溥儀的弟弟溥任。溥任和州迪的父親曾有一麵之緣,他見這個後輩還穿著明黃色的清裝,劈頭就是一句勸阻:“不要眷戀清朝瞭,脫下這身衣裳,當個普通人吧。”
但溥任的好心勸解並沒有讓州迪迴心轉意,他的行事風格越來越高調,終於引起瞭廣州市滿族曆史研究會的注意。
研究會會長汪宗猷認為州迪的身份存在質疑,他在公開場閤錶示:“
我甚至懷疑,這位自稱多爾袞第十世孫的人不是我們滿族的一員
。”
汪宗猷說,當時世居廣州的6100多個滿族人都是八旗後人,從乾隆21年開始分批來到廣州,到現在已經延續瞭八九代瞭。
並且滿族人的圈子很小,幾乎每個世傢之間都有聯係,甚至很大的概率有親屬關係。可州迪以前從沒齣現過,也沒聽說他的祖上幾輩與滿族有關係。
根據記載,多爾袞雖然有眾多妻妾,但他隻有一個女兒,並無兒子。
既然如此,州迪的第十世孫身份從哪兒來的?
況且多爾袞就算有男性後代,到21世紀時也應該延續到14代傳人瞭。很明顯,州迪自稱的身份,是他根據一朝為一代推算齣來的。
最重要的是,清朝貴族有著嚴格的輩分排列,愛新覺羅傢族更是看重這一點。
到瞭最近的幾輩,愛新覺羅傢都是按照載、溥、毓、恒等排列的。州迪的名片上顯示他是毓字一輩,卻稱自己為末代皇帝溥儀的堂弟,連最基本的輩分都搞錯瞭。
種種證據顯示,州迪給自己安上的“愛新覺羅”、“多爾袞第十世孫”的身份很可能都是假的。但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恐怕就隻有他自己知道。
盡管遭到瞭眾多質疑,但州迪依舊我行我素。直到去年春節時,他還身穿清朝旗袍拍視頻嚮網友拜年,評論也一眾調侃“王爺吉祥”。
或許在州迪看來,他的行為隻是在延續傢族文化,但無論州迪的身份是真是假,他都應該清楚地認識到,清朝滅亡已經成瞭一個不爭的事實,這是一個人民當傢作主的國傢。若是他還在幻想利用“清朝後裔”的身份搞特權,等著他的就是法律的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