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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後的國父銅像(1)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希望我們沒有去過學校沒看到銅像沒有死亡沒有那些迴憶‧‧‧每間小 ...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吳起 我期待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 趣味新聞網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1)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希望我們沒有去過學校沒看到銅像沒有死亡沒有那些迴憶‧‧‧每間小 ...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吳起 我期待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發表日期 2006-07-05T10:55:18+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1)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如果時光能倒流我希望我們沒有去過學校沒看到銅像沒有死亡沒有那些迴憶‧‧‧每間小 ...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吳起,我期待,校園鬼 .....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1)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奇怪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

如果時光能倒流

我希望我們沒有去過學校

沒看到銅像

沒有死亡

沒有那些迴憶‧‧‧









每間小學常常都有個古老的鬼故事,通常故事內容不會太復雜,而且實際上也沒有很恐怖。

大約都是一些像是,國父銅像到晚上12點後頭會跳下來,等早上又自己跳迴原位。

很幼稚的鬼話。

或是什麼晚上有鬼影在教室裏亂跑,但實際上是情侶在裏麵打野砲。

我們學校,不免俗地在同學間,也流傳瞭一個看似恐怖,卻又十分可笑的鬼故事。


「國父銅像的頭不僅會跳下來 還會抓魚吃」


聽起來很蠢,但對當時頭腦隻充斥著忍者龜跟七龍珠的我們,這可是充滿想像力的冒險。

「今天晚上12點就決定在學校門口見囉!」

說話的是在小學這個普遍矮瘦年紀裏,卻長的又高又壯孩子王-吳起。

身材黝黑高壯的吳起,每次都由他決定冒險行程,讓他帶頭感覺有什麼事都不必怕瞭,因為很少有學生打得贏他。當他把三個高中生打趴在地上時,我們當天晚上就把他當神明在膜拜,甚至懷疑他不是賽亞人就是那美剋星人。

不過賽亞人再厲害也有弱點,吳起很怕遇到女生,隻要看到除瞭男生以外的性彆(人妖也算),他就全身不對勁。

除瞭班上一位女同學,就是阿月,隻有對她免疫。

「吼~有好玩的都不找我!」

阿月雖然聲音很嗲,臉也長得十分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跟吳起打招呼的方式卻是用拳頭互乾,這個動作十分危險,連班上男生都沒人敢這樣做,敢跟吳起互乾所要承受的風險比搭飛機撞山死掉的機率還大。

也許是因為她仗著身高比同年紀的同學還高,身高170,的確足以跟吳起大乾一場。

旁邊有個瘦弱、頭上頂瞭個西瓜皮,身上還戴瞭片大葉子的小男生站齣來提議。

「可是我媽晚上不讓我齣門耶,換早上去好不好?」

從外錶看起來很智障,實際上比看起來更智障的葉子,從小被媽媽捧在手心照顧,身上總是帶著一片奇怪的葉子,說是媽媽去中國大陸求迴來保平安的吉祥物。

一般人身上帶著玉珮、十字架當闢邪用物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脖子掛瞭一片大葉子,卻可以讓全班笑瞭2年,我還因為坐他旁邊差點笑到暴斃,幸好吳起在危及時候大拳一揮讓我昏死過去,不然墓碑上死亡原因若是刻上大笑而死,我可能會因為死因太白木而沒辦法投胎,或是在當下被所有陰間的同夥們排擠。

此時旁邊有個如細紋般微弱的聲音齣現,一個腿細長到跟整體身材不成比例的男生說:「我....我我我我可以不參加嗎?」

連螞蟻都害怕的大烈,鬼故事也不敢聽,這種冒險對他來說根本是地獄。

「你不要這麼掃興好不好!一起去嘛!耶!藍教你會去吧?」吳起的口氣像是懇求但一腳卻踩著大烈的頭,一手爆滿青筋指著我問。

這種情況下若說齣反對的話,很可能頭會被轟飛,或是被阿月跟吳起雙人組閤技攻擊,為求保命此時隻能贊成不能反對。

更何況是我最愛的冒險!晚上齣去多刺激阿!
「我舉雙手贊成!我要去看鬼!」

吳起抬起踩在大烈身上的腳開心的說:「好!那就決定晚上12點囉!遲到的人罰五百萬!」

由於這種幼稚規則,至今我跟葉子還有大烈已經欠瞭吳起幾十億瞭。

整天課上下來,因為吳起的提議,讓我期待晚上的冒險更甚於聽那些白癡老師在台上講古,導緻一天的課除瞭老師份量極少的笑話外,腦中沒有記住太多的知識,隻希望時間能走快點,大傢一起去探索銅像的秘密。

終於等到瞭下課,由於葉子傢離我傢很近,所以我們一嚮是兩人一起迴傢的。走齣校門口,葉子神色不安的跟我說:「我媽晚上不讓我齣門的 所以我從來沒有見過夜晚。」

天阿!都已經二十一世紀瞭,晚上齣門是這麼平常的一件事,難道葉子其實是賽亞人?看到月亮會變猴子毀滅地球?

我充滿疑問的眼神被葉子發現。

他狀似可憐的嘟起嘴說:「因為我媽說,晚上壞人很多,而且長相很恐怖,叫我晚上最好不要齣門,不然被擄走她可不負責贖金。」

真是個好理由,要是我媽十幾年來也跟我這樣說,我可能也不知道其實月亮是圓的,畢竟沒有人希望被綁架後,因為父母不願意付錢而立刻被撕票。

但為瞭今晚的冒險,以及避免被吳起滅口,我隻好運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說一堆冒險故事來鼓勵他。像是小叮當在大魔域最後拿到的寶藏,或是悠遊白書的幽助經過一連串冒險纔發現自己是魔人、孫達路溜冰的時候也忽然變成救世主。

「也許你也可以跟他們一樣!」我充滿自信的說。

果然葉子頭腦簡單,立刻被我說服,他開心的拉著我說:「對呀!說不定我真的是救世主呢!好那晚上我再偷溜齣來就好!」

就這樣,我跟葉子約在巷口雜貨店,等到約定時間一到再一起去學校。

而吳起則把大烈綁迴傢,用項圈拴住他以防逃走。

因為大烈跑起來的速度,班上一緻推薦乾東西最好用,可能因為過度膽小,大烈的潛能總是在逃跑的時候發揮,未來齣國比賽沒有金牌也有銀牌。

有次大傢起鬧逼他去乾枝仔冰,老闆發現馬上叫警察來,沒想到最後連警察騎摩托車都追不上他,但唯一的缺點是他一跑起來神智會開始混亂,所以會沒命的亂跑,甚至會産生自己是奧運選手的幻覺。

他乾完東西的後幾天被發現躺在人傢田裏麵,手上還拿著三支枝仔冰,嘴裏不停唸唸有詞:「我要拿金牌‧‧‧快‧‧‧快到瞭。」

阿月以身為女生為由,說要好好打扮纔能齣門,所以沒有多說什麼,一放學就自己一個人走迴傢瞭,即使所有人都不贊同所謂「打扮」的說法,也沒人敢吭聲,畢竟她的攻擊性跟緻死率跟吳起差不多。

我一迴傢,就翻著幾本抓鬼大全,連飯也沒吃就立刻上床睡覺儲存體力,眼睛閉著不斷幻想鬼的長相而慢慢睡去。

夢中也想著如果真的遇到鬼,那有多刺激、多好玩,但事實上之後發生的事,卻讓我後悔一輩子‧‧‧


12點到瞭,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到巷口雜貨店與葉子集閤。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2)

我站在離學校不遠的雜貨店門口前麵等葉子,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道、充滿喧囂的夜市、不斷叫賣的小販以及逛夜市的人潮。雖然已經晚上12點瞭,但從外麵往夜市裏看,總是有永遠停留在晚上七點的錯覺,之前害怕見鬼的緊張感,也因為夜市熱鬧景象全都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冒險的興奮。

就在我沉浸在夜晚冒險的幻想裏,葉子的矮小的身影,也在夜市逐漸散去的人潮中齣現瞭。

「對不起阿,我遲到瞭!我費瞭好大工夫纔從傢裏逃齣來。」

葉子氣喘呼呼的說著,他滿臉汗水不停的滴在地上,整件衣服跟掉到水裏一樣溼,雙腳不停顫抖
一隻手拍著胸部,口裏還不斷說著:「好險,好險。」

不禁讓我懷疑他其實是從集中營逃齣來的,而且居然用「逃」這個字,這是一般小孩用來形容齣門的字眼嗎?

「拜託,你隻是從傢裏走齣來而已,可以正常一點嗎?」我站在旁邊像是地球人第一次看到外星訪客般的問。

但葉子沒有理會我,他好奇的觀看夜市喧鬧景象,彷彿發現新大陸一般。

他抬頭自言自語的說:「自從我七歲那年之後,就再也沒有晚上齣過門瞭。」

聽媽說過,葉子好像曾被綁架,清寒又單親的葉子媽根本付不齣錢來,當下就決定訂棺材跟準備法事。不過最後綁匪落網,葉子也平安迴到傢,葉子媽怕再花一次冤枉錢請和尚跟定棺材,從此不準葉子晚上齣門。

「晚上人這麼多,根本就不用害怕會被綁架嘛!迴去跟媽好好討論一下。」葉子耐人尋味的在我麵前拋下這句話。

此時我感到強烈的不安,要是葉子把這件事告訴他媽,事情可不會就隻有母子間溫馨對話這麼簡單,而會連纍到其他參與行動的人,到時由葉子媽媽主導到學校抗議。

討論主題是:「學子夜遊,贖金誰來付?」

帶領其他傢長痛罵校長教學不力、教導無方、管教不嚴,而後校長引咎辭職,導師也隨著輿論離開學校。

最重要的是吳起跟阿月被罵之後,一定會先滅口,葉子跟大烈死瞭就算瞭,我可不想死!

雖然想過要製造不在場證明脫罪,但到瞭這個節骨眼,隻要走錯一步就會有生命危險,當下沒有想太多,隻見我氣沉丹田、右拳緊握,猛力往葉子太陽穴上一揮。

「乾嘛?」

葉子被灌瞭一拳之後,不解的說瞭兩個字隨即倒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灌他,隻是心中隱隱覺得,把葉子灌成真正的智障一切就沒事瞭,但最後事實證明我多慮瞭。


因為葉子原本就是智障。


等到我們兩個到達約定的校門口,已經是12點15分瞭,依照約定,吳起會罰我們一人五百萬。

「你們遲到瞭,說好瞭一人一韆萬喔,先記帳。」吳起相當開心的拿著筆跟紙,計算我們兩人從認識他到現在所欠的債。

罰款自動增加,雖然心中不斷吶喊三字經,但就是沒有勇氣反抗這幼稚的遊戲。

「好啦!時間也不早瞭,大傢一起進去吧。」吳起看人集閤的差不多瞭,便要大傢爬進校門口,去國父銅像那探個究竟。

我看著被狗鍊拴住的大烈,滿臉不願意,還獸化發齣狗哀嚎的吼聲,令我十分同情他。

但我可是等這刻等很久瞭,畢竟國父銅像的頭會跳動,比晚上教室有人影卻是情侶打野炮的故事更吸引人。

我們爬過高齣我們身高幾公分的校門,到瞭國父銅像聳立的位置,那是學校前庭最明顯的建築,周圍由四麵好幾高尺高的大墓碑圍住,而宏偉的雕像加上四麵高大墓碑可以說是我們學校的精神象徵。

也聽說過早期日據時代學校裏麵埋瞭不少軍人的屍體,為瞭鎮住這些孤魂野鬼,纔蓋瞭這比一般還要高的國父銅像。

不過現在的時間讓我們即使站在遠處,也無法看清楚國父長什麼樣子,隻能憑著記憶慢慢摸黑往前走。

學校四周圍種滿茂密的樹,樹葉遇風搖晃的聲音,更增添瞭幾分恐怖的氣氛。而銅像的右邊是已經壞掉好幾年的育樂器材,像是沒有坐椅的盪鞦韆、破瞭個大洞的溜滑梯、或爛掉一邊的蹺蹺闆。

由於平常就沒什麼人會去那邊,到瞭晚上就更顯陰森,也讓我們懷疑會不會有死掉的小孩在那邊玩耍。

「不…不要怕,世界上是沒有鬼的,我們今天來就是要證明這件事。」雖然吳起結結巴巴的給大傢精神鼓勵,不過我看的齣來這沒什麼用,因為每個人都嚇傻瞭。

也不知道哪傢小孩沒睡,嬰兒哭聲不斷,這種低分貝的噪音在耳邊讓我們心煩意亂。

不過,人傢說貓叫春的聲音其實跟嬰兒哭聲很像,也有另一種說法是這種聲音為靈界朋友們之間交談的訊息,隻是藉由貓當作中間傳導的媒介,實質上卻是「他們」在細聲交談。

不管如何,我們已經沒辦法思考這些事情,隻覺得幾個人被樹木包圍,再加上年久失修的育樂設施不斷發齣「嘰、嘰」的聲音,我們麵對看不太清楚的國父銅像,氣氛詭異到不行。

忽然間,砰的一聲讓我們都呆住。

國父的頭就在我們眼前掉瞭下來,好像有生命力一般,往教室方嚮滾去,雖然速度很慢,但很明顯人頭的確在地上滾動。

「嘿嘿嘿…」

隨著人頭掉下齣現的笑聲,讓每個人的背脊都涼瞭起來,接著往事如跑馬燈般閃過,雙腳也似乎被釘子釘住般,絲毫動彈不得。



世界上不是沒有鬼,隻是你看不到,不代錶不存在。



我手心冒汗,心中不斷唸著佛號,希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3)

國父的頭慢慢往教室外的草叢滾去

「嘿嘿嘿‧‧‧」
詭異的笑聲始終環繞在我們五個人周圍,聲音清楚的就如同有人在耳邊笑一樣。

我們五個人就這樣站在銅像旁,一動也不動,連叫都叫不齣來,常常看到電影裏麵遇到鬼會被嚇到動彈不得,原來並沒有騙人。

此時吳起忽然大喝一聲:「媽的,什麼鬼!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他吼完不要命的遺言後立刻往人頭滾動的地方衝去,而我們幾個已經被嚇到連尿都快要噴齣來,根本沒辦法拉住他。

吳起大叫衝到草叢裏後,過瞭一段時間,週遭恢復瞭平靜,笑聲也停止瞭。

「我‧‧‧我們要不要迴去瞭?」大烈腳邊抖邊問。

事實上這種情況下,身為人類是應該要逃跑的,但是無奈我的腳不聽使喚,而且腦中一片混亂無法思考,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齣現的笑聲打斷瞭我的思緒。

「哈哈哈哈哈哈!!」


每個人心中都想著:「這‧‧‧這不是吳起的笑聲嗎?」

被鬼附身,對!一定是被鬼附身瞭,不然誰會三更半夜在學校裏麵大笑?吳起平日就已經夠可怕瞭,現在被鬼附身,豈不像是塞亞人變成巨猿難以控製,鬼故事終於要變成熱血少男漫畫?

「也許我們都會死在這裏。」阿月無奈的說瞭這句話。

我們互相對望,正轉身要跑迴傢時,吳起遠遠從草叢走齣來,手上抓著一隻黑貓大笑說:「哈哈!是牠在滾國父的頭啦!」

這黑貓是學校管理員養的,平常最喜歡躲在草叢裏吃學生剩下的魚骨,現在我們發現瞭牠的新娛樂-玩國父的頭。

「該死的貓!無聊的娛樂!」

很好理解,學校燈光昏暗,連銅像都看不清楚的我們,自然看不見黑貓,但國父頭滾動的聲音卻可以很清楚的聽見,於是那顆頭就像是有生命一樣的跳進瞭草叢,其實也隻不過是黑貓把它推進去罷瞭。

「原來這就是放學後國父銅像的謎嗎?」感覺解開瞭一個很無聊的謎題。

「那嘿嘿嘿的笑聲呢?如果不是銅像發齣的,又是誰在笑?」阿月忽然說瞭這句話,這的確讓我們百思不解,不過我並不想去解開這個謎。

不等我們思考,詭異的笑聲又齣現瞭。

「嘿嘿嘿‧‧‧嘿嘿嘿‧‧‧」

有瞭剛剛的經驗後,吳起的膽子大瞭起來,竪起耳朵仔細聽聲音是從哪邊發齣。

阿月好像也沒有剛纔害怕,也開始跟著吳起找起來。而我們幾個還是一樣沒種,三個人身體僵硬的站在原地,隻希望這聲音隻是某人肚子餓發齣來的。

昏暗的校園內,月光也照不清楚國父銅像前庭的模樣,吳起跟阿月慢慢的往學校已經黑到看不清人影的管理員室走去。

「你們迴來瞭啦!已經知道國父銅像的秘密瞭,迴傢瞭啦!」我跟大烈已經沒辦法再承受任何的打擊,不斷的對他們兩個人大喊,而葉子因為解開鬼故事之謎,又忘我的開始欣賞起十幾年來未看過的夜晚。

遠遠看到吳起在對我們招手,示意叫我們過去,此時心裏浮現齣兩個選項。

A.走過去,可能會被鬼乾掉。

B.不走過去,一定會被吳起乾掉,而且手段兇殘。

就算有倒扣也立刻選擇B,我們三個拿齣超越大隊接力的速度往管理員室跑去,大烈跑的更是起勁,似乎忘記目的地可能是一條不歸路,還自以為可以拿金牌快速超越我們。

他們兩個站在管理員室門外,用手指著沒有燈光的窗戶。

「你們趕快過去看!」吳起跟阿月冷笑說。

他們就像是用槍抵著我們一樣,臉上寫著「不看就給你們死。」

我們三個畏畏縮縮的靠近窗戶,起初聽到笑聲眼睛還不敢睜開,後來越聽越奇怪。

「怎麼會有鬍瓜的聲音?」

仔細一看,居然是陽帆演的陽婆婆在笑,管理員忘瞭關電視去巡校園,卻忽略這種舉動可能會嚇死一群天真可愛的小學生。

「你們幾個小鬼在乾嘛,怎麼這麼晚還不迴傢!」管理員忽然從我們身後齣現。

「標叔!」我們大叫。

這管理員本名叫廖進標,大傢都叫他標叔,每次都掩護我們幾個翹課,也常常在傢長麵前說學生好話,是個相當受學生愛戴的管理員,如果選校長是由學生來決定,標叔一定高票當選。

可是他卻不知道我們剛剛纔解開瞭幾十年來的校園鬼故事之謎阿。

標叔抬頭一看不耐煩的說:「怎麼又是你這隻死貓,每次都害得我爬上爬下,好瞭你們這群小鬼快滾迴傢睡覺,不然明天跟你們爸媽講。」他邊說邊跑去把國父的頭撿起來,扛著長梯爬瞭上去,把國父的頭放迴去。

忽然間鬼故事變得無趣起來,頭會滾隻是因為黑貓在玩,奇怪的笑聲隻是管理員忘瞭關電視,我們幾個看看對方剛剛沒種的樣子,不禁笑瞭齣來。

「乾!你們看,有個穿紅衣的長發女人在標叔旁邊!」吳起往銅像一指,驚恐的大叫。

正當我們轉頭過去,吳起笑瞭起來。

「哈哈哈哈哈!被騙瞭啦!笨死瞭,哪來這麼多鬼阿?」他抱著肚子笑到挺不直腰。

「厚‧‧‧被你嚇到瞭啦!討厭。」阿月語氣柔和,但下手絲毫不留情的往吳起背上狠狠灌瞭一拳。

雖然我們幾個也很想這麼做,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要是我們也灌瞭下去,可能會被棄屍在學校某處。

「恩?有個穿護士裝的姐姐摟住標叔的脖子耶!」葉子笑著接瞭這一句。

沒想到葉子如此有勇氣,居然在我們幾個怒氣不知往哪發的時候,說齣瞭這麼一句隻有A片看太多的人纔會說的話。

於是我跟大烈不顧一切的狂毆葉子。

「媽的你是智障啊!同樣的把戲再來一次誰會被騙阿?」

「護士裝?你以為在COSPLAY嗎?」

激烈的圍毆慘狀讓吳起跟阿月不忍下手,擔心他們一齣手葉子的命就沒瞭。

打完之後,我們背著暈死過去的葉子,跟管理員道彆就各自迴傢瞭,葉子因為離我傢比較近,所以送他迴去這責任就交給瞭我,也讓我後悔當初不該下手太重。

好不容易迴到傢,看看時間也淩晨3點多瞭,雖然感覺很纍但躺到床上還是不斷想著剛剛的冒險、鬼故事的謎題,還有很多有趣的事纔漸漸入睡。

隔天果然爬不起來,被老媽追打著齣門後,走到瞭學校外麵,卻發現應該要上課的時間,外麵擠滿瞭記者跟警察,我好奇的往裏麵一看,看見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駭人畫麵。

應該獨自聳立在校園前庭的國父銅像,旁邊吊瞭一個人,他麵無血色,雙眼突齣,舌頭伸長瞭兩三倍,四肢搖搖晃晃的懸空於地麵幾公尺之上,最奇怪的是,旁邊沒有可以踩踏的東西,這人如何能上吊?

我定神一看,卻發現這屍體不是彆人,就是標叔啊!

國父銅像的頭沾瞭血掉在地上,標叔養的黑貓抬起頭看著那具屍體,不停的喚著養牠多年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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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国父铜像(4)

「好惨的死样‧‧‧警察当这么多年没看过脸部表情扭曲成这样的‧‧‧」
一个踩着长梯,把标叔抬到地上的警察不可思议说着。

「感觉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旁边的警察附和着。

的确,既然能在学校当管理员,胆子应该就不小,而常常在暗到不见人影的学校巡视,标叔的胆子根本不用怀疑,但他死后的表情,却十分惊恐,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警察到处走来走去,一些人在标叔尸体旁边化验,一些则试着找出杀人证据,或是遗书之类的。

「长官!尸体没有指纹,死者头部有轻微震盪,死前也有激烈挣扎,不过‧‧‧没有找到上吊的梯子。」一个警察大声的报告。

站在旁边的好像是这件刑案的最高负责人,他点了根烟并说:「没有上吊的梯子‧‧‧身体没有明显外伤、没有指纹,铜像材质是大理石,摩擦力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攀爬上去自杀。」

「若不是自杀,死者也没有被杀害的动机,那这么说是无预谋冲动杀人?但冲动杀人却相当冷静的去除指纹?,这‧‧‧」那长官低头喃喃自语,看起来十分苦恼。

「没有犯人,除非是鬼做的?」他说了这句话后,众人心中都一凛。

的确,我们学校虽小,但这国父铜像却是整个国小的精神象征,铜像外围由四个2~3公尺的墓碑所包围,里面的铜像加上基座又高出墓碑许多,若是不用学校特别订做的梯子,实在不太可能爬的上去。将一个成年人不用梯子拖至铜像上吊死,是很容易让人想到厉鬼索命这方面。

我不再理会警察说些什么,只想赶快到教室,希望借由上课跟打屁忘了这一切。

但刚刚标叔吊死在铜像上的画面,仍然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标叔惨死在学校,而吊死的地方居然就是我们探险的地方-断头的国父铜像。这一切都事实,不是梦,而且似乎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了。


到了教室,班上一阵寂静,连平常最爱大声说话的吴起也安静坐在座位上,这也难怪,因为吴起很喜欢标叔,在学校只有标叔会帮他跟家长说好话,其他老师看到吴起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不用说在家长前美言几句了。

我对旁边的叶子说:「看来吴起今天应该都不会跟我们说话了,你不要太白木去惹他,不然下个死的就是你。」

叶子白痴的笑着,似乎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妈的我可是很认真的警告他阿!

吴起趴在桌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下子像想到了些什么坐了起来眼睛注视着前方,一下子又趴下去嘴巴念念有词。我们也不敢多问些什么,深怕他把我们抓去陪标叔。

第一堂是国文课,国文老师叫张建国,教学认真,相当关心同学,同时也是我们班导。他看到班上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直想说个笑话让大家开心,不过似乎没什么用处,班上的气氛,还是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下,甚至还有女生因为太难过而不停低头哭泣。

下课后,国文老师把我、叶子还有吴起叫到了教师职员室。

我跟叶子除了补交作业外,其实很少到职员室,不过吴起却常因为干架而到那边报到,所以对他来说就跟回到家一样熟悉,所以他满脸不在乎,还是双手插口袋想着自己的事。

我可是担心的要死!老师叫我们过去,一定不是因为作业没写或是A片被抓包,十之八九是叶子那智障跟他妈说了昨晚的事,然后他妈又联络老师。

到教职员室,老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先很有礼貌的跟週遭的同事打了招唿,然后从旁边搬了几张椅子给我们。

事实上张老师人真的不错,长相清秀,对学生也蛮好的,他也是唯一一个吴起没这么讨厌的老师。听说老师还有一个论及婚嫁的女友,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不过好像在前几个月失踪了,那段时间老师几乎没有来学校上课,不过后来暑期辅导又回来接我们班导,整个人又振作了起来。

「张老师,今天又要麻烦你啰!」旁边走过去的老师,客气的跟他寒喧几句。

那老师忽然转过头来对我们几个说:「老师人很好,只有他愿意花时间留下来,陪学生辅导课结束呢!你们是他班上学生吗?不要辜负老师的一番心意,好好唸书知不知道?」

此时我听到吴起拳头紧握的喀啦声,知道这老师再讲下去一定会被挨一记昇龙拳,之后上演「学生怒打白木老师」戏码,此时此刻爆米花跟可乐没买怎能让这好戏随便开演?于是我连忙点头说:「是是是!我们一定用功唸书。」

那老师听了点点头,跟张老师打完招唿后,走出了教职员室。也多亏我机灵,阻止了一场一面倒的师生大战,让那白木老师多活了十几年。

张老师叫我们坐着等他,他去倒水给我们喝,也不等我们不好意思,就跑去外面饮水机倒水了。

我们仔细看了老师的桌子,桌面上很干净,有条有理的将教科书跟参考书分门别类,可看出他真的是个细心的老师。中间摆了个相框,似乎是失踪女友的照片,两人靠在一起、双手紧握,感觉十分甜蜜,也渐渐体会,为什么老师会难过到无法来上课。

老师倒了三杯水进来并说:「好了,林清谷(指叶子)的妈妈昨天打给我聊了一下,那可以请你们把昨天事情详细的说给老师听吗?」

妈的果然没错,叶子他妈说了一切,吴起恶狠狠的瞪了我们一眼,我的眼睛根本不敢看他,而叶子还不怕死的对他微笑,我已经开始怀疑叶子不是智障而是外星人。

他看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便道:「其实我已经知道大致上发生什么事,你们是见到标叔最后一面的人,警察可能会去你们家做笔录,不过如果被你们爸妈知道会很麻烦,所以老师不会说。」

听到这边,吴起的脸色有好一点,我也稍稍宽心了点,叶子还是维持他一贯的白痴笑容。

「可是你们要答应老师,以后不准再做同样的事,这么晚出门很危险,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担保你们的父母会不会知道了。」老师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并语带威胁的告诫着我们。

「我们知道了,谢谢老师!」我跟叶子满心感谢的向老师道谢,但吴起好像还是很不甘愿。

「还有‧‧‧」老师脸色凝重的说。

「林月枚是你们这群的对不对?她有轻微的忧郁症,不要看她身材壮硕,事实上这种人心事才多,你们要好好关心她,尤其在标叔死后,老师担心她会想太多。」

认识阿月这么久,虽然她常常会关在家不出门,但隔天也就没事了,照样跟我们打打闹闹,所以也从来没想过她会有忧郁症。听张老师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担心她。

跟老师道谢后,我们三个走出了教职员室。

出了教职员室不久,叶子忽然跟我说。

「蓝教,我好像在哪看过老师的女朋友耶。」

「可是他女友不是失踪了?你在哪看到的啊?」我不解的问。

「不知道‧‧‧但我有印象,不会错的,可是到底在哪里看过呢‧‧‧」叶子开始沉思起来,这幅景象可真难得,认识他这么久,除了看他在选A片会出现这样的动作外,其他时间大多像个智障在发呆。

吴起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说一句话,这些对话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放学后,我们不像以前那样一起走出校门,可能因为老大有心事,让整个团体都不对劲了,大烈买完晚餐就跑回家,没跟我说们说一句话;阿月今天早退,下午就没看到人影,我打算今天回家先睡一觉,隔天再去她家跟她聊聊。

跟叶子分开回到家,只觉得今天发生了好多事,我把书包丢在地上,往后一躺,在床上回想今天早上标叔的死,还有叶子忽然说他看过老师女友、阿月原来有忧郁症,吴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复心情,想着怎么也想不透的事,迷迷煳煳就睡着了。

我做了好多梦,梦里面有我们五个,吴起就像以前一样追打着我们,阿月在旁边笑,大烈又因为太紧张跑到人家田里,我跟叶子欠了吴起好多钱‧‧‧梦中的大家很快乐,彷彿什么烦恼也没有只是一群平凡的小学生。

可能前天经历太多事,身体很疲惫,等我醒过来已经是早上了,我换了衣服,拿起书包准备出门。

出门前老妈跟我说。

「昨天吴起有打给你,可是我说你睡了,他好像要找你出去喔。」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着急的大叫。

难得吴起愿意理我了,怎么可以因为睡着这种小事就不叫我,我越来越生气。

「我哪知道阿,况且你睡的跟死猪一样,叫都叫不醒。」老妈没好气的说着。

我没听完她说些什么,急忙跑到学校去,只希望吴起别又像昨天一样不理人。

「忘了那些不愉快吧!我们‧‧‧我们再一起玩。」我暗自祈祷。

我气喘唿唿的跑到了学校,又看见了警察跟记者包围在校门外面,而且这次人数更多。

「昨天死了一个人,今天是来访问校长的吗?」

我从众多人群找缝隙钻,想赶快到教室找吴起说话,好不容易让我挤出个位置,可以往教室走时,却看到前面大批的警察,在国父铜像旁拉起了封锁线,上面吊着一个人,不太高,看起来应该年纪跟我差不多。

我简直不敢相信,吊在上面的居然是吴起。

他脸色惨白的吊在铜像旁、头发散乱,双手都是挣扎扯绳的痕迹,掉落地上的鞋子飞满了苍蝇。

「他死前一定很痛苦‧‧‧」

我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跪在地上大哭。

「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快点让我醒过来吧!」我大吼。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5)

世界彷彿变得空洞起来,莫名的孤寂与恐惧把我打入黑暗,此时此刻我只想大哭一场,用哭泣来发洩我的悲伤,最后发现眼泪已经流干,但伤口却越来越大。

我坐在教室的角落,看着吴起送我的生日礼物,慢慢回忆起当初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蓝教!今天是你生日对不对?」吴起面带微笑的走过来问着。

吴起把我拉出教室外面,特意把其他人支开,莫非是想给我一个惊喜?

「对阿!你要送我生日礼物啊?」我天真的回答。

「宾果!生日礼物拿去!」说时迟哪时快,吴起一个箭步往我这冲过来,他右手呈弓形往外大大拉起,脸上表情相当狰狞,可见其用力之大,当下我只听到「咻」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就开始往后飞,然后就昏死过去。

然后等到我睁开眼睛,已经是放学的时候了。我醒来看到吴起笑瞇瞇的站在我旁边,周围还有叶子、阿月、大烈,他们拿着一个到处有被指头插入痕迹,上面还用树枝当蜡烛的蛋糕。

「生日快乐!蛋糕是他们送的,然后这是我要送你的生日礼物!」他拿了一个看起来很旧的盒子,轻轻的放在我手上。

他说:「这是我祖父送我的录音机,虽然有点旧,可是还可以录音,很好玩的。」

我高兴的把它拆开来,早就想要一台录音机了。急忙拆开外面快烂掉的盒子,里面的录音机看起来不会很旧,按了按钮,感觉功能也都还在,顿时间眼睛酸酸的,觉得好感动好感动。

虽然吴起很霸道,但事实上他很有义气,有困难一定帮忙到底,每次翘课被抓,他都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搞到后来班上有同学犯错也变成吴起要负责,于是老师对他的印象越来越糟。他在我们这群里面,其实就扮演起老大的角色,每次去玩都由他策划,所以久而久之大家都蛮依赖他的,也渐渐把他当成一个团体中不可或缺的人物。

我把头抬起,缓缓的说:「吴起‧‧‧谢谢你。」话说出口,眼泪也因为太感动随之流下。

「不要哭啦!很没用耶!快试试看这台录音机阿,这功能很炫的,要录音可是要靠运气的喔!」他指示着我快点使用他送的录音机。

起初我还不懂什么叫「靠运气」,后来才发现这台古董,就算按了录音键也不一定会录音,机器运作全凭机率,最厉害的地方又在它总是在我没按录音键的时候录音,害我每次回家打开录音机总会听到老师上课声音,不然就是整卷吴起的脏话。

「这台录音机根本是恶魔录音机嘛!」我无奈的说着。

虽然如此,我还是把这台录音机每天放在书包里面,因为这是我们同班两年,他唯一送过我的礼物,也许就某种层面的意义来说,这台录音机就代表了我跟吴起的友情象征。讽刺的是,如今真正的主人离开了,这台录音机却变成了我回忆他的一种方式。

「今天早上吴起吊死在铜像上,你们知道吗?」

「听说死掉的样子跟标叔一样惨不忍睹,学校是不是有鬼?」

「厚‧‧‧别说了啦!很可怕耶!」

从早上进教室就开始听到班上同学不断讨论吴起的死,谈话内容没有太多关心,只是当成茶余饭后的聊天话题而已,可能传到后面还会被改编成鬼故事。面对这群无情的同学,我感叹的摇摇头。

「从此班上座位有一个就这么空了下来‧‧‧」我望着涂满立可白的书桌,还有一张破旧的椅子。吴起后面是阿月的座位,她今天中午又请假先回家了,我打算放学后去找她聊聊,毕竟吴起也把她当好哥儿们看,阿月失去了一个能用拳头对干的朋友,一定十分难过。


今天几堂课,除了张老师有提到吴起的事,要同学去他看看他的灵位,而其他老师就当作这世界上原本就没这个人一样,照样上自己的课,甚至还有老师很高兴班上终于少了个害虫。

「你们懂什么?只知道准时下班还有打学生,你们有真正去了解学生吗?」我暗自痛骂台上的白痴老师。

放学后,叶子跟我说他今天有事不能陪我去找阿月,临走前又跟我说:「我妈叫你今天去找她一下,她好像有事要跟你说。」

「会是什么事?」我心中纳闷。

还来不及问叶子详细情形,他就急急忙忙跑回家了,更增添我的疑惑。

而大烈更不用说,才刚放学就跑不见人影,我这个平凡人怎可能追上连摩托车都跑赢的怪物。

「妈的明天找阿月跟叶子拷问他,一点义气都没有。」

阿月家其实离我家不远,只不过她常常耍自闭,所以平常也就没有找她一起去上课。


「蓝嘉良!你怎么会在这边?」

忽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转头一看原来是张老师。

「老师?我要去找阿月聊聊,那老师你呢?」如果我记得没有错,老师家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应该不太可能用走路回家。

「我刚刚去找林月枚,想说跟她们家人沟通一下,最近注意一下她,不过他们家好像没有人在家。」老师擦擦身上的汗,一副走的很累的样子。

「没关系,我们再去一次吧!阿月不会出门的,她很自闭,也许刚刚在睡觉没听到。」我坚持要去跟她说话,老师拗不过我,只好再跟我走回去了。

走往阿月家路上,我跟老师聊了许多,才知道原来老师失踪女友是在医院认识的一位护士,当年他开刀住院,受到她的细心照料,心里非常感激,出院后还常常跑去医院找她,搞得整个护士房都知道张老师这一号人物。后来双方家长也很满意对方的身世,正准备筹画婚礼时,女友失踪的事情就发生了‧‧‧不过听老师说,他把对女友的心思,全都放在关心学生上,思念也就没有这么苦了。

「我也会把对吴起的想念,用来关心我的朋友。」我暗自承诺。

我们走一段路之后,终于到了阿月家楼下,看到大门深锁,我只好不停的按着电铃,希望能吵醒她。

忽然间,我感受到有股不太舒服的视线注视着我,莫名沉重的压迫感,让我不停流着冷汗,背嵴也凉了起来。我抬头一看,看到楼上窗户依稀有人影在,窗户旁系着一条用绳子打成的圈。

「是阿月!阿月妳不要做傻事!」我看见她一身白衣,披头散发,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嘴巴好像说了些什么。之后她把头仰起,慢慢地往前移动,似乎是有人在牵着她的头一般,轻轻的走往离她头上仍有一点距离的绳圈。

「林月枚!老师上去了!妳不要乱来!」张老师一边用手按着电铃,一边用肩膀撞着铁门,希望能把门撞坏进去救人。

我被眼前这景象吓的动弹不得,看着阿月用手拉着绳圈把头放了进去,忽然身体一沉,整个人就这样悬挂在半空中,不停的摇晃着。

「不要啊!不要!阿月!」我不知所措,眼下除了掉眼泪与大叫外,就只能呆站在原地。

我看着阿月用手扯拉着绳子,眼球突出,嘴角不断渗出口水,嘴型似乎在喊着我的名字。

渐渐地,她不再挣扎,舌头伸长了出来,手也慢慢往下垂,她的头低下来眼睛刚好与我四目相接,眼睛里面满满的忧郁,好像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心事。

「阿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天的厉鬼来索命了,你告诉我阿‧‧‧」

穿着白衣吊死在楼上的尸体,远远望去就像是个晴天娃娃一般,但讽刺的是,滂沱的大雨却不停滴下,滴下来的雨水,与我的眼泪混合,沖走了泪水,却带不走我的悲伤与恐惧。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6)

阿月的尸体被警察抬了下来,仔细检查有无其他外伤,或是遗留下什么遗言。而週遭居民在旁好奇围观,原本空荡荡的街道上忽然拥挤了起来,我与张老师站在尸体旁边,还无法从刚刚目睹熟人自杀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长官!找到一封遗书!」一名在楼上房间蒐证的员警,往窗外长官报备。

那长官从员警手中接过那封遗书,仔细打开后,神色凝重盯着沾有血迹的白纸,不发一语。沉默许久,才把信收回,并下令将命案现场封锁起来,不准闲杂人等进入屋子。

我们着急的跑过去长官旁边,并问起遗书内容。

那长官忽然看到我们出现,似乎吓了一跳:「你们是谁?为什么随意跑进来!快‧‧‧快出去!」接二连三的奇怪命案,已经让这位警官失去了冷静,也许他内心深处也知道,这几起命案,可能不是人类所为。

「警察伯伯,那上吊的女生是我同学,麻烦你把遗书内容跟我说好不好?」我哭丧着脸,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向他哭求。

他迟疑了半?楚A转头过去并说:「信的内容很奇怪‧‧‧你们‧‧‧你们自己看吧!」语毕,他双手颤抖的将信拿给我们。

只看到警察望着阿月吊死的窗户内喃喃自语道:「看起来像是自杀,但是遗书内容为什么是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

「死者的手腕被划破,似乎是在意识不清的状态下写了这封遗书,可是‧‧‧为什么又选择上吊?」

可以看的出来,他已经快要被这几起离奇命案逼到崩溃。他戴上手套检查尸体,希望能够找出些蛛丝马迹。

而我们接过信来急忙打开信封,当看到内容时,不由得心里为之一震,皱皱的白信纸上,歪歪扭扭的用血涂了几个字。


                             救救我‧‧‧我不想死‧‧‧


虽然这封信被血染的十分模煳,但仍然看的出来,阿月不是自杀,她是被害死的。我擦干眼泪,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这嗜血的厉鬼,勐然想起叶子的妈妈曾帮叶子去大陆求辟邪之物,也许可以问问她。

「对了!叶子他妈不是要我晚上过去?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我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已经七点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围观的人潮也散去,阿月家前面只剩下几位警察还有我跟张老师。

老师悄悄把我拉到旁边去,认真的看着我,双手扶着我肩膀问:「蓝嘉良,你们那天晚上到底做了什么?现在可以不用隐瞒了吧!」

于是我把那天经过,还有叶子他妈要我去找她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张老师说了。

「喂!你们两个,跟我们回局里一趟!」一位警察往我们这里叫喊。

由于我们是唯一在现场目击自杀事件的人,所以警察便要求我们回局里作笔录,这时老师把头靠过来,小声的跟我说:「你先去找林清谷的妈妈,你年纪还小,警察不会为难你,先走吧!还有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事情先跟老师联络,知道吗?老师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了‧‧‧包括学生‧‧‧」

我点点头,快速的往叶子家跑去。

一路上我边跑,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却又说不出来。

由于阿月离叶子家不远,很快的,我跑到了叶子家。

按了电铃,出来开门的不是叶子而是他妈妈,让我有点咤异,随即她带我走过中庭,到了客厅。

我忍不住问:「林妈妈,清谷呢?怎么没出来?」

她冷冷的答:「我们家清谷不能太晚睡,先让他回房间睡了。」

她妈妈从进门到现在,始终面无表情,连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也是一副冷漠的样子,这点跟叶子倒是差蛮多的。

叶子家客厅中央,有个很大的神坛,上面供奉了几座神像,前面插了许多香。他妈妈坐在中间,问了我ㄧ些事情。

「我大致上知道一些事情,不过我问你,你就老实答。」

她接着问:「那天晚上去学校,叶子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想了想,叶子除了像是发现新大陆赞叹人很多以外,其他的就是耍智障,还有骗我们有鬼,好像也没说些什么。

林妈妈看到我满脸狐疑,慢慢走向我,用手指着我的脸并说:「这次你们有大麻烦了。」

「什‧‧‧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缓缓说出:「你知道吗?叶子有阴‧阳‧眼!」

「阴阳眼!?」我大惊。

林妈妈这句话,似乎即将解答了所有疑惑,散落的拼图似乎就这样一片一片的拼回原貌,也把杀人厉鬼的形貌描绘更为清楚。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7)


这句话就像是把钥匙,一把解开谜题的钥匙,但这刺激来的太突然,让我暂时停止了思考,却也慢慢带出我遗忘已久的记忆。

记得有天跟爸妈一起吃早餐,老妈忽然对我说:「你知道吗?清谷的妈妈上次在菜市场跟我说,她儿子有阴阳眼,可以看到另外空间的人,很玄吧!」

当下我只觉得我妈疯了,居然会相信这种鸟事,现在是科学的时代,连我这种小朋友都不信,他妈妈在耍你啦!

我爸听见后,放下手中报纸,很不以为然的说:「你就信这些怪力乱神,清谷他妈头脑有问题,就是因为她每天在搞些有的没的,夫妻俩才会离婚!」

后来不论我妈怎么说,清谷的妈妈有多厉害,会算命写符咒,我爸就是不信,两人还因为这件事大吵一架。

我也懒的理我妈,只觉得叶子只是个笨蛋,尤其他身上的大叶子最可笑,根本不想理会阴阳眼的真实性。

「你是不是觉得清谷很像笨蛋?身上的叶子很蠢?」叶子他妈打断了我的思绪,忽然说了这句话。

「我‧‧‧我没有,我觉得他很聪明,待人和气又有礼貌,身上的大叶子非常有型。」长年在吴起的武力威胁下,我早已练成不论身处何种困境,都能以高超的马屁技巧躲过危机。

「你老实说没关系,事实上我帮他戴上叶子后,我自己也笑出来了。」他妈妈说了这句话后,居然露出难得的笑容。

她接着说:「但是,这片叶子,却是让他保命的守护符咒。」她收起了刚刚的笑容,手上拿了本书,指着其中几个章节叫我看。

「这就是能保命的关键所在。」她指着书中几句话,上面有用朱砂笔划过的痕迹。

若是平常我一定会不耐烦,认为这是传统迷信,就像生病我妈要我喝符水一样无知,但这次我却不得不相信神鬼的存在,于是我仔细的看书上的文字。

叶子的妈妈站了起来,对我说:「人出生即有生辰八字,也就代表一个人的命格如何。」

「若八字太重,人会招神鬼忌,气太重普通人也承受不住,通常会死于非命,这就是为什么家中很少有像庙宇那样的龙柱,因为煞气可是会逼死人的。」

我听的出神,深怕漏听了什么,就找不到报仇的方法。

「但八字太轻,又容易侵入人气不该进的领域,鬼魂便喜欢上身,且这种人通常身体虚弱,也很难活的久。」

「意思是指清谷?」我立刻问。

「没错,他八字过轻,三岁那年阴阳眼开,常会被忽然出现惨死的冤魂吓哭,从此就再也睡不好觉,还好熬到七岁我替他求了叶子镇煞,他才活了下来,不然早就被抓去当替死了。不过,那片叶子只能镇住早上不干净的东西,过六点后就会失效,阴阳眼会再开。」

「所以晚上你不让他出门?那被绑架的事?」

「那也是我随口胡诌的,不然我又要被当成疯子看。」她看着当年跟丈夫合照的照片,脸上充满了悲伤与遗憾。

叶子的爸妈离婚,好像是因为他爸爸受不了每天都得忍受自己老婆过于迷信,愤而决定分开,当时我只觉得叶子很可怜,生长在一个单亲的家庭。但现在我却认为他很幸福,因为他妈妈宁愿舍弃一切与自己的爱人分开,也不愿让儿子死于恐惧之下,想到这里,一股感动油然而生。

想起那天晚上叶子出来,的确是很奇怪,12点的晚上,就算夜市仍有营业,但人绝不会用到「多」来形容,尤其是走往学校的路上,他还说了「人很多不会被绑架」的鬼话,很明白的显示他看到的并不是活人。

「那时候居然有这么多鬼在我旁边走,靠‧‧‧」我不禁打了个冷毡。

知道叶子有阴阳眼之事后,我努力回想当天叶子在学校说了些什么。

「阿我想起来了!叶子曾说国父铜像有穿护士装的女人,挽住管理员的脖子!」当然我没有把他说完后被我们痛打一顿的事也说了,谁知道我会死在什么符咒之下。

接着我又告诉她今天下午阿月吊死在家中,希望可以让她想起些其他的事。

叶子的妈妈听完后,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看着我好像要说什么,但随即又低下头去。

几分钟的沉默,让这间屋子变得格外安静,中间神坛火红的烛光映照大厅,微弱光线在我们两人身后形成淡淡的阴影,停止交谈后屋内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而吹狗螺的声音也因为寂静听来格外明显。

时间就像停止流动一般,我坐如针毡,心想若是她再不说话我会先发疯。

好不容易她终于开口。

「这事情很奇怪‧‧‧我一直以为只是厉鬼找人替身,但是‧‧‧不太对。」

「什么意思?不太对?不是鬼吗?」我着急的问。

「事实上人死后,只要不是穷凶恶极下地狱,在等待投胎前的活动,跟生前是差不多的。」

我点点头,听她把话说完。

她接着说:「所以鬼是不会随随便便去触碰看不到他们的活人,除非是含有很重的怨气,像是枉死啦‧‧‧或是横死之类的。」

「而这种鬼魂,通常都有一定的地点活动,因为若离开太远,磁场不对,很容易魂飞魄散,那就很难完成心愿或复仇。像叶子看到的,应该就是冤死的地缚灵,才会去挽住活人的脖子,甚至杀了他。电影演的那种勐鬼杀人其实太夸张,那种厉鬼如果可以行走自如的杀人,那当神还比较快。」

「那没错了阿,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担心有什么事情又要发生。

「之前我很确定你那位朋友跟管理员,是被铜像上的地缚灵杀害,但是‧‧‧你说吊死在家的人,绝对不是同一个鬼做的。」

「还有另外一个?怎么会?」我完全无法理解。

她妈妈看起来似乎业也感到很奇怪:「不知道‧‧‧时间这么巧合,看起来是同一件事,但却不是,难道还有其他的冤魂?」

原本以为快要解决的事,如今却又复杂了起来,眼看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而迷团却越来越扑朔迷离,我渐渐感受到无力与绝望,甚至有自己也活不久的预感。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8)

走出叶子家后,我仔细想着整件事,从管理员的死到阿月上吊,有没有什么共通点。

「首先我们五个到学校探险,途中没发生什么事,到学校除了吴起吓我们之外,唯一怪的地方就是叶子看到了穿护士装的女人,搂着管理员的脖子。」

「隔天管理员就死了‧‧‧而吴起晚上找我出去,就是想再去学校探个究竟,最后也死在铜像上‧‧‧」

想到这里,我不禁鼻酸了起来。

忽然间有阵阴风吹来,冷得让我直打哆嗦,甚至可以很明显感受到週遭的气氛不太对劲,似乎有什么人靠近身旁,身上的汗毛皆竖起,感到十分不舒服。现在正值夏天季节,晚上虽然比晨间凉爽许多,但也绝对不会有这样鬼气逼人的寒气出现。

过没多久,我感受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当下被拍到的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而正当我犹豫该不该转头看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蓝‧‧教‧‧‧‧‧‧‧录‧‧‧‧‧音‧‧‧‧机‧‧‧‧」

虽然这声音十分低沉不明显,但似乎是吴起在叫我。

「吴起!吴起是你吗?」我不断左右望并着急大喊。

「哈哈哈!」不远处的转角传来一笑声,似乎是在回应我。

「真的是你!?吴起!我的好兄弟,你没死吗?」我高兴的大叫,立刻往前冲去,深怕迟了就再也看不到他。

我跑过转角处,没看到吴起,却看到一群小孩在打闹。

「压住他!别让他跑了!」

「哈哈哈!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我。」

「哎唷!救命阿!要死了啦!」

原来这笑声,只是这一群学生在玩所发出,看着这群其中黑黑壮壮的孩子王,及站旁边大笑的女生,又让我再度想起吴起跟阿月。

我望着天空被乌云盖上大半边的月亮,暗自难过,想起现在的情况,就像是被越来越多疑团盖住般,永远看不清事实的真相。

一阵惆怅后,我回过神来低头思索:「整件事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三人都是上吊死的,还有三人皆为那天晚上的当事人‧‧」

我心中一凛,难道接下来要杀的人,就是我们几个?可是动机呢?如果只是为了找替身,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莫非鬼杀人是不需要动机的?这‧‧‧

「不管了,明天先到学校去找张老师,确认那女鬼就是他的女朋友再说。」我在心里确定计画之后,便赶紧跑回家。

过不久,我走到家门前,不自觉的往刚刚那条走过空旷的马路一望。

叶子离我家距离并不远,但这段路上的困惑与吴起的声音,却使回家这条路变得好长,似乎就像是这整件事一样,没有终点。

我想起叶子妈妈在我临走前说的话。

「这几起杀人事件,也许是比鬼还可怕的东西所做,可能不只是厉鬼这么简单,你们可能会像被钉桩子般,一个一个被钉死在仇恨下‧‧‧」

想到这里,身体打起了哆嗦,似乎马上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奔回房间,把书包放下,发现有个黑色盒子从书包掉了出来。

这时似乎又微微听到,吴起在耳边提醒些什么。

「录音机?恩‧‧‧自从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动过这台恶魔录音机,难道录音机录到了些什么?」

重头放起,前面是我们在学校打闹的声音,接下来就是这台录音机凭自己意识开始乱录,一下是老师在上课喇赛,一下又变成午休时间同学的打鼾声,不然就是班上的白木同学在大喊大叫,整卷录音带才听到一半,我就已经有想折断它的念头了。


「你们迟到了,说好了一人一千万喔,先记帐。」


乖录音机,你录到好地方了,这段开始是我们刚从学校进去,准备揭开国父铜像之谜。

想起那天快乐的冒险,和今日的落魄哀伤,我静静的听着录音带试着回忆逝去的朋友们。

听到一半,发现吴起在精神喊话那段,后面有些怪怪的。

「不…不要怕,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们今天来就是要证明毕‧‧沙沙‧‧嘶‧‧‧‧‧」

其中我们在靠近铜像那一段杂音很多,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听的清楚,于是我把声音放大,却听到了一些不太清楚的话。


「‧‧嘶我嘶嘶‧‧‧毕‧‧‧‧在‧‧沙沙沙‧‧‧‧铜像‧‧‧‧‧‧嗄‧‧下‧‧‧‧嘟嘟‧‧」


我心中大惊:「我?我在铜像?我在铜像下 !?」

我急忙倒转,欲再仔细听一遍。

但不论我怎么倒带回去,就是没办法再听到那段奇怪的杂音,当下我想了想,也许我该把这整件事跟张老师讨论一下。

我走下楼去,拿起话筒拨了电话给老师。但奇怪的是,每次对方电话接起来一下又马上挂掉,连续三四通都这样,正当我开始以为是自己打错电话时,另外一头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声音。

「喂‧‧‧请问‧‧‧你找谁?」

「老师吗?我是嘉良,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那我明天再到学校跟你说好了。」

过了许久,电话那头始终没有一点声音,我等了一段时间,老师才缓缓回答。

「没关系‧‧‧你说‧‧‧我慢慢听你说‧‧‧」老师讲话的时候,语调很慢很慢,而且似乎有点冷淡,不太像以前那样口气温和有礼貌,不过由于我急着告诉他稍早在叶子家听到的话,还有一些我的想法,对于语气的变化也就不太在意了。

我不停的向他诉说刚刚的事,而老师也只是应付性的恩了几声,等到把事情都讲完,抬头看看时间,才惊觉整个家里就只剩下我还没睡而已。

有很长一段时间,老师都没有说话,待我发现时间不早而停顿下来时,他才说了几句。

「嘉良,老师跟你说,这件事不要继续了,你就当作你的朋友搬走永远不会回来,我不希望你们这群学生每天处在恐惧之中‧‧‧知道吗?」老师的声音平缓,却听得出来在微微的颤抖,我不了解老师究竟是在害怕?还是在担心我们。

「老师,我无法坐视不管,死掉的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打算明天晚上再去一次铜像,也许可以发现些什么,说不定老师的女友就是‧‧‧」

「不要说了!」老师忽然大声打断我的话。

他接着说:「嘉良,这件事交给警察去做就好,要是你再这样胡闹,我就通知你父母,知道吗?」

面对老师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大,我有点咤异。

「嗯‧‧‧知道了‧‧‧」虽然表面我允诺老师的要求,但私底下我却暗骂:「开什么玩笑,如果被你这样威胁我就打退堂鼓,那之前我做的努力不就白费,老师太小看我们小孩子了,明天晚上非去不可。」

老师口气回复平缓说:「恩,你知道就好,老师身体不舒服,先睡了。」

也不等我回答,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回到房间时我想着,一直以来总认为老师可以当我的唯一支柱,但现在似乎只能靠自己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斜倒在床上。

在昏暗没有灯光的房间内,手中拿着吴起送我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仔细听着以往欢乐时光,在大家的欢笑声中睡去,心中竟隐隐觉得,如果能这样睡下去不醒来,似乎也不错。


隔天早上,在半梦半醒间,赫然感受到有股强大内力朝我逼近。

「蓝嘉良!还不赶快给我起床!上学要迟到啦!」

天不从人愿,我还是醒了过来,摸摸刚刚被老妈狮吼功震伤的耳朵,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走下床准备上课。

走到学校,总是害怕在校门口又会遇到自己朋友惨死在铜像上,但这次似乎没事发生,风平浪静的校园,给人一种悲剧即将落幕的错觉。

教室里面,虽然少了两个同学,但班上还是如往常一般平静。坐在位置上,看到隔壁叶子那呆样,自觉宽心不少,因为总比看到他死在铜像上好得多。

下课后想找人陪我去问老师,但始终遇不到大烈。事实上,在发生这些事后他一直在躲我们,我只好拉着叶子,两人往职员室走去。

远远往教职员室一看,发现张老师的座位上没有人,桌上叠着高高的家庭联络簿,散乱的桌面都是学生跟其他同事暂时放置的东西。

「阿唷!张老师今天没有来,那教师日志谁负责写啊?」一个头快秃光的数学老师不耐烦嚷着。

「我才不要写,老师人数这么多!全部写完要写到12点耶!回家会很危险的。」旁边坐了一个年轻女老师,边抹粉边照镜子说。

「大家分工写啦,不然给校长知道了就惨了。」另外一位教师附和。


一群老师七嘴八舌的围在张老师座位旁讨论要怎么处理教师日志,看起来是一个十分麻烦的工作,平常似乎都是张老师在写,所以一旦落在其他人身上,大家都表现出不情愿的态度。

这时我忽然想到,老师自愿留辅导课,又写所有的教师日志,那岂不是得留到12点以后?可是当天却没有发现校园内有其他灯光,而且当天晚上也没有见到老师离开,这点使我非常疑惑。

我转头想问叶子有没有发现什么,却看到他不断盯着老师桌上那张照片看,脸上神情古怪,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他忽然对我说:「蓝教!我想起来在哪见过老师的女朋友了,是在铜‧‧‧唔!」

我急忙摀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毕竟此话一出不信神鬼之人一定会大大嘲讽一般,更何况还是老师失踪多年的女朋友,大人一定会以为我们在乱讲话。

我们迅速逃离教职员室,在厕所旁找了公共电话,想打给张老师问个究竟,却发现电话怎么打也打不通。

叶子神色不安的问:「蓝教‧‧‧老师‧‧‧老师是不是‧‧‧」

挂上话筒,我隐隐感觉有不好的预兆出现‧‧‧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9)

叶子不断问我:「老师‧‧‧也遇害了吗?还是?」

我不知道,但这事的确不寻常,一时间失去了依靠,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我跟叶子两人呆站了好一会儿,等到钟声响起我们才惊觉要上课了,我拉住叶子的手赶紧跑回教室,并叮咛他:「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下课前我们假装要上厕所,先到校门口,知道吗?」

叶子点点头,他意会我的暗示,这是我们以前要抓大烈最简单的方法。

夏天的午后太阳在地上洒满金黄色的碎片,湛蓝的天空与清凉的风吹来,与我们俩的沉重心事形成强烈对比。

随着放学的钟声响起,我们站在校门口,远远看到教室那有阵沙尘扬起,有个学生头发飞扬表情狰狞且脚步快速的往校门冲来。

我跟叶子不急不徐的慢慢蹲下,只见我俩慢慢伸出脚来形成一道坚密的小围栏,如果硬要用中国武术去形容的话,这招可以说是双人技的家用简易版扫堂腿。

当下只听到一声「哎唷!」那学生就被我们绊倒在地上,他握紧双拳跪倒在地,脸上似乎闪过一丝丝懊悔。我们拍拍裤子沾上的沙子,站起来对他说:「大烈,你到底还要逃多久?」

这奔跑的学生就是大烈,以前只要他自觉理亏不敢面对我们,一到下课时间就会没命奔跑回家,这时候就得死守在校门口,抓住他狂奔就会失去理智的弱点,用扫堂腿将他拦下。

我们把他拖到旁边树下,准备进行道德劝说。

此时开始出题

<选择题,选错不倒扣>

1.有位多年好友死于非命,你要如何说服另外一位没种的朋友,晚上陪你到学校一探究竟呢?

A‧动之以情,以理性及友情说服他

B‧威胁利诱,动用私刑说服

这时叶子对他说:「虽然吴起他们常欺负你,但是每次出事他也是第一个跳出来扛,现在他们死了,你怎么能这么没义气?」

我看着大烈的眼珠咕噜咕噜转,四处张望,看得出来根本不理会叶子在说什么,只等时机一到,便赶快起跑脱身。

很明显选项A根本不管用,我不加考虑便选了B。

我转过身去,背对着大烈缓缓说:「昨天我晚上回家时,碰到了吴起‧‧‧」

这时叶子跟大烈听到这句话,都定住不动,大烈更是停止张望,仔细听我接下来说的事。

「他一出现就骂了个干,狠狠的把我压在地上,生气的问我为什么不替他们报仇,接下来又连续使出几百招家传固定技,把我折腾的半死‧‧‧」我摸摸脖子,像是暗示那天晚上被吴起虐待的惨状。

大烈听到这里,身体就不断的颤抖起来,两眼直望着我,看来是信了这胡诌的故事。

我接着说:「他昨天找完我之后,就说他不会放过其他人的,吴起生前就十分兇残,谁知道接下来会变成厉鬼去找谁?」

大烈神色忽然显得镇定,倏地站起并说:「义气这两个字我还认得,吴起跟阿月死的这么惨,我大烈肝胆相照,一定替他们报仇,蓝教,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吧!」

虽然他装的一副大义凛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从他眼神不断透露出的恐惧,却是怎么样也掩饰不了。

我叹了口气,对大烈说:「吴起给我的录音机,在探险晚上录到一句奇怪的话,似乎是暗示铜像下有什么,而叶子‧‧‧又曾在那边看到女人,所以我想在今晚确认铜像究竟有何秘密。」

看了看手表,我说:「自标叔死后,学校就请不到管理员了,过晚上七点学校应该就不会有人,我们就决定七点来铜像这边查查吧!」

显然大烈还是不太愿意,但一想到吴起,他还是不情愿的点点头。

「七点校门口见!」约好时间后,我们就各自回家,等待夜晚的到来。

回到家里,老妈看到准时回家的我,显得有点讶异。

「今天怎么这么早?没跟叶子他们出去玩啊?」

「嗯‧‧‧今天有点累。」我没有多说什么,深怕露出破绽,晚上就去不成了。

我快步回到房间,放下书包,坐在书桌前静静回想整件事的疑点,接二连三有人死掉、老师忽然转变的态度、老师留校的时间、还有录音机的声音、叶子看到的女人‧‧‧似乎所有事情都与老师扯上关系,难道整件事我们都想错了方向?

「吴起‧‧‧阿月‧‧‧」

我趴在桌上盯着以前与大家合照的相片,不禁望出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老妈的叫声吵醒。

「嘉良!叶子打了好几通电话给你,到底要不要接阿?」

我急忙起来看了时间,居然已经七点钟了。

「好笨‧‧‧怎么会忽然睡着呢?」我暗骂自己的不小心,急忙冲去叶子家接他。

才跑出家门不久,就看到叶子就坐在他家外面不远的杂货店,当下我心中一征:「那天也是这样的。」

「你迟到了啦!大烈一定回家了!」叶子不耐烦的向我抱怨。

我抬头看着即将转入黑夜的天色,街灯逐渐亮起,往事彷彿历历在目。

「对不起,我们快去找大烈!」

我赶紧道歉,然后立刻拉着叶子赶往学校方向跑去。

自从学校请不到管理员后,原本就没有灯光的学校就变得更黑,现下除了月光映照在铜像与树上的淡淡光晕外,其他校内的景色都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连摸清楚铜像位置都很困难。

「门口都没有人,大烈一定是回去了啦!」叶子有点不太高兴,但现在这气氛却使他右手紧紧拉着我的衣角。

「嗯‧‧‧看来我们只好自己进去看了。」我边说边爬进校园,而叶子因为不敢一个人回家,也只好跟着我摸黑探查铜像。

我们沿着走道旁的树慢慢前进,借由一点点的光线寻找铜像,我探头往前一看,似乎隐隐看到铜像就耸立在不远处。

「怎么今天晚上都没有人,恐怖死了!」叶子紧靠着我,小声的说了这句话。

如果叶子的妈妈说的没错,六点后他身上的叶子就压不住阴阳眼开,那应该是能够看到一些「人」在游走,但现在他却说没有人,这异常的反应更增添了我几分担忧与恐惧。

过不久,我们终于走到铜像下,我抬头看看铜像,感觉没有什么不一样,也许是因为标叔死了,黑猫也离开学校的关系,所以国父的头,似乎就这样稳稳的放在脖子上。

从我接近铜像开始,就感觉到有人不断在碰我肩膀,一开始以为是叶子在恶作剧,但我仔细看着他,双手都紧拉住我的衣服,根本没有手可以碰我。

从小父母就常常告诫,晚上回家时,如果有人唿唤你的名字或碰肩膀,千万不能回头,因为这样人的命火会熄,这样不仅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还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小声的对叶子说:「叶子‧‧‧你帮我看看,谁在碰我好不好?」

叶子满脸疑惑的看着我,接着我看他将目光渐渐往上移。

他忽然放声大叫:「啊!!!!!!」

我不敢回头,深怕看到什么恐怖的画面,但叶子似乎在说些什么。

「大大大大大烈‧‧‧怎么会在上面?」他坐在地上,用手颤抖的指着吊在上头的尸体。

我赶紧转头一看,看到大烈高高吊在铜像旁,就像吴起跟标叔一样,舌头吐的半长,头垂了下来,眼睛空洞的望着我们,但唯一不太一样的是,大烈的身上不断的滴下水来,好像刚刚浸过水似的。

叶子爬过来拉着我的衣角颤抖的说:「怎‧‧‧怎么人忽然变这么多?」

我张大眼睛,望着漆黑的校园,一种绝望感,似乎慢慢降临在我们俩身上。

两个人跟一具尸体,同时在铜像旁,明明是燥热的天气,这个时候却莫名的阴寒,冷到刺骨的感觉使得头开始发疼,我们两个不发一语,身体忍不住颤抖,就这样紧靠在铜像四周的大墓碑旁边。

突然间叶子身躯凌空飞起,原本矮过我半颗头的他,脚居然碰到我的头顶。

黑暗中我只看到他双手紧抓着环绕在他脖子上的绳子,嘴巴张大似乎想要唿救,却没有声音可发出。

「啊啊啊!~~~~~~~~~~~」

我凄凌的叫声,划破了晚上宁静的夜空,就像是在哀嚎着事件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

我看着叶子离地的身体,双脚不停的挣扎,即便鞋子掉落在我身上,我也没有任何感觉,巨大的压迫感让我连叫喊的力气都没了,于是就这样双腿发软的坐在地上。


放学后的国父铜像(10)-完

叶子挣扎拨弄绳子的手渐渐无力,脚也停止挥动,整个人就像这宁静深夜停止了一切声响,慢慢安静了下来。

我绝望的看着叶子痛苦神情,却丝毫没有力气爬起来救他,彷彿又回到了阿月吊死在楼上那天,我只能在旁忍受朋友一个一个死去。

忽然间,我发现叶子身后有个巨大身影,像是个高大男子用强壮的臂膀紧拉绳子,绕上叶子的脖子。待我定神一看,那黑影不是厉鬼,却是我们一直相信、一直以为可以依靠的人-张老师!

我大叫:「老师!快住手!」

知道那不是鬼之后,恐惧随即消失,身体立刻恢复了力气,我爬了起来,勐力往老师肚子撞去。

「叶子!我来了!」我闭起眼睛,运起身上几十年由吴起所传授之内功,加快脚步用头顶向老师腹部。

老师将全身力气用在勒死叶子,危急中只想着尽快了结他,自然就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等到发现有人在前头,老师整个人也被我撞倒,手也松开了绳子。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叶子,由于老师将手放开,使他重重跌在地上,随之清醒,气管一松,唿吸也就顺畅起来。

「咳‧‧‧咳咳咳!」

「叶子?叶子你有没有怎么样?」撞倒老师后,看到叶子坐在地上,摸着刚刚被绳子紧缚住的脖子,我急忙爬起,赶紧扶着已经站不起来的他,往校门口跑去。

这时老师也已经站了起来,毕竟大人的脚步仍比小孩大上几步,他不费力气便追上我们,用手中的铲子往我们头上挥了过来。

由于我只顾着带叶子逃跑,没有注意到已经往我头上挥来的铲子,只听到清脆一声,我就被铲子击中头部,往铜像旁倒去。

「蓝教!蓝教你没事吧?」叶子自己也站不稳,失了依靠脚一软马上就跪了下来,却还是着急的往我这询问。

也幸好平时就有被吴起用拳头锻鍊身体,所以刚刚这一敲只让我觉得有点头昏,但还是能保持清醒,不然下一个被吊在上面的就是我。


叶子爬过来,坐在我旁边,我们两个盯着老师,眼神充满咤异与恐惧。

老师恶狠狠的往我们这里看,虽然光线微弱,看不太清楚老师的脸,但还是可以发现,他的脸佈满了青筋,眼神不若以往那样和蔼温柔,只充满杀戮,彷彿要杀光挡在他前面所有的人。

过不久,他开始大笑,刺耳的声音,让我跟叶子心惊胆跳,丝毫不敢移动,只能靠着铜像旁高大墓碑。

「吴大烈不会孤单‧‧‧」他慢慢往我们这里走近,嘴里细声说出这几个字。

「因为你们马上就要去阴间陪他了!哈哈哈!」说完,他举起铲子大笑。

「那标叔、吴起、阿月‧‧‧他们!?」我咬牙切齿,盯着老师问。

「他们三个人都是我杀的,谁叫他们多管闲事!你们也是,蓝嘉良!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是你自己不听话,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老师的脚步渐渐靠近我们,嘴里说出的一字一句让我的心有如刀割。

「我写教师日志,自愿留辅导课,就是为了监视你们这群爱凑热闹的虫子。管理员那天晚上,也因为这样才被我干掉!谁叫他好死不死,看到了埋在铜像下的尸体,你们都一样,都不肯放过我‧‧‧我‧‧‧我还有大好前途!但是你们却一直想我疮疤!」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平日待人和气的张老师,而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为了保命而不断牺牲他人性命的杀人魔鬼!

听到这里,我不再怀疑老师是兇手这件事,但看着大烈吊在高我们几公尺的铜像上,若说兇手是人,那又如何不靠学校特制长梯爬上铜像,而且还得背负一个人的重量?

「怎么办到的?」我不禁脱口而出。


老师似乎看穿我的疑惑,他冷笑说:「嘿!你们这群白痴,还一直以为是厉鬼索命,告诉你们吧!这吊死在高处的原理可真是简单不过,在你们死前就帮你们再上最后一堂课,免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接着得意的说:「铜像四边的大墓碑,是不是正巧就像个大容器一样,围绕在铜像旁,此时只要从草丛旁接水过来,把水注满,尸体放进去自然会浮起,根据浮力法则重量减少,抬一个人上去悬吊轻而易举,哪还需要什么特制梯子。一段时间后,水自然会慢慢从磁砖渗入土内,当水位下降,就成了你们早上看到的那副景象‧‧‧像厉鬼般把人吊死在空中,哈哈哈哈!」

面对老师将残酷行径,以及周详的杀人计画冷静说了出来,我们惊讶的哑口无言。

原来大烈身上会溼透,就是刚刚沾了墓碑内的水,我随手碰触墓碑旁的地板,果然有一点水尚未流干,在这样干热的夏天,没有下雨却有水在地上的确不寻常,但只要一到早上,炙热的太阳早已把水晒干,丝毫不留痕迹。

「那‧‧‧那阿月呢?她也不是被鬼勒死?」亲眼目睹阿月自杀,而且又留下不想死的奇怪遗书,我急欲把事情问个明白,便继续追问下去,却忘记自己身陷危机中。

「我说过林月枚有忧郁症,在管理员跟吴起死后她的情绪就已经显得不稳,偏偏你们这群朋友又少根筋,老师我只是尽点义务,跑去说了几句责备的话,她就自责的上吊了,嘿嘿,哈哈哈哈!」老师说完后,似乎很得意又笑了起来,这笑容隐隐带点邪气,让我觉得他甚至比鬼还要可怕。

「那天在阿月家附近遇到你,你不是没进去,而是早已跟阿月说过话才走的‧‧‧」我对自己的愚笨感到懊悔,想起那天遇见老师虽然天气很热,但他不过走一点路,哪有可能流这么多汗,必定是爬过楼梯上去跟阿月见面,才会不停擦汗。

如果能再长大个几岁,我必定能亲手帮他们报仇,可惜我们年纪太小,最后终究还是难逃一死。我转头看看叶子,发现他对刚刚老师说的话无动于衷,只是专心的看着四周围。

「我‧‧‧看见标叔,他‧‧‧他‧‧‧他蹲在地上看着我们!」叶子眼睛张大,左手紧拉着我的衣角,吞吞吐吐说了这几个字。

「是呀,我们就要去陪他了!」我心中黯然,只看到老师一步步逼近我们,而叶子仍然注视着校园内。

「老师会想念你们的!去陪吴起跟林月枚吧!」老师把拿在手上的铲子举起,勐力往我们头上一挥,眼看这铲子就要击中我们头顶,这时候叶子却忽然大叫。

「阿月!是阿月!她来救我们了!她缠住老师的脖子!还有那位护士阿姨,她把头靠在老师耳边,蓝教你快看啊!」叶子用手指着张老师耳朵,彷彿有什么东西在他旁边,也许叶子是因为真的看到,所以动作丝毫没有做假,而老师本身又作贼心虚,杀了几个人之后,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感觉似乎真有人在他耳边靠着。

「不要过来!」老师听到这句话后,急忙用铲子在空中挥舞,一时间失去了冷静。

我抓住了这一瞬间的空档,用尽最后一分力气,拉着叶子往学校校门口冲去。

就在我们快要跑到铁门那边,准备爬出校门外时,有只黑猫,倏地从我们脚下穿过,叶子被这忽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一个不小心失足跌倒在地。

老师回过神来看到我们停在门口,立刻拿起铲子追来,我们看到他那凶恶的模样,再看看高出我们几颗头的铁门,便觉得逃不了,只有待在原地等死。

「这下真的要去找吴起了。」我灰心对身旁的叶子说。

在这种危急时刻,原以为叶子已经吓傻,但他却直直的往铜像旁勐盯,好像看到了什么。

「那只黑猫,是标叔养的那只,牠跑回来找标叔的,好像是要拿什么给他耶!」

「啥?」我对叶子在节骨眼表现出的冷静感到敬佩,临死前还能擅用阴阳眼是直得鼓励的一件事。

我只等被铲子敲昏,然后跟大烈一样被吊死,所以也没在听叶子说些什么,而往事就像跑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似乎也预告着我的死亡。

「死猫!把我的警徽还来!」

「嗯?学校里面怎么有人?你们在那边干什么?」

铁门外有两个警察慢慢走近,似乎是要找回被猫叼走的警徽,当他们看到老师拿着铲子一副凶狠模样,立刻起了疑心,便赶紧爬进来询问。

「标叔在保护我们!是他叫黑猫叼警徽来的!」我跟叶子不约而同的在心里想。

「你在干嘛?怎么拿着铲子?」其中一名较高大的警察,抢了出来走近老师身边,严肃逼问他。
另外一名警察则扶我们起来,并看看我们有没有受伤。

谁知道老师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说:「我是这两个学生的老师,晚上接到电话说他们跑来学校玩,又听到有位学生被鬼害死在铜像上,怕他们出事,便来这里看看。铲子,是为了保护他们带来的。」说完后,便指着吊在铜像上的大烈,证明自己没说谎。

由于接二连三的命案皆发生在这铜像,街头巷尾也因为到处流传,使得这些事件慢慢变成许多不同版本的鬼话。而老师这番话,一方面是要警察相信他,一方面又要让警察心生恐惧,便不敢在现场多加搜查。

扶我们起来的警察,脚步缓慢的走向尸体,确认老师说的话是否造假,但看得出来他十分不愿意在这样黑漆漆的学校,替尸体做啥鬼调查。

我跟叶子大喊:「他骗人!大烈是老师杀的!之前死掉的人,也都是他杀的!警察伯伯,你们快看看铜像下,他把尸体埋在下面!」

张老师面带微笑,拍拍身旁高大警察说:「孩子想像力丰富,你别见怪。」

也许是我们年纪真的太小,警察丝毫不理会我们说的话,笑笑跑去尸体旁边,并通知同事来学校封锁现场。

我们急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却找不到任何证据让警察相信,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老师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走到我们面前,瞪大眼睛细声说:「你们没有证据,就无法指控人是我杀的!还是乖乖回家抱着妈妈哭吧!嘿嘿‧‧‧」

此时耳边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很微弱,却又十分清楚。


「蓝教‧‧‧录音机‧‧‧」


我心中一凛,立刻拿出书包内吴起送的录音机,快步跑到在铜像旁的警察旁边,快速按下播放键。

「好兄弟!你得靠自己报仇!」我暗自祈祷。

接下来从录音机播放出的声音,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甚至没有任何遗漏。



「他们三个人都是我杀的,谁叫他们多管闲事!你们也是,蓝嘉良!我不是叫你不要再管这件事?是你自己不听话,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写教师日志,自愿留辅导课,就是为了监视你们这群爱凑热闹的虫子。管理员那天晚上,也因为这样才被我干掉!谁叫他好死不死,看到了埋在铜像下的尸体,你们都一样,都不肯放过我‧‧‧我‧‧‧我还有大好前途!但是你们却一直想揭我疮疤!」




大声播放出来的杀人宣言,不断的重复再重复,录音机彷彿就像是有生命般,自行剪接了老师杀人那部份。而杀人的诡计,也巨细靡遗的在老师详细解说中,替那两位警察上了一课。

当警察听到这些,都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巴,而老师听完录音,也知道事情无法再隐瞒,有录音带当铁证,他百口莫辩的呆站原地束手就擒。待全部听完后,其他支援警察也到达学校,他们召集同事,把老师押上警车。

我把录音带交给了警察,他们点点头,收下了重要物证,不发一语的回到警车上,随着刺耳的警铃远去,警车渐渐消失在深沉的黑夜中,也让这几起杀人事件落幕。

我跟叶子百感交集,虽然兇手最后顺利抓到了,但那群朋友却永远再也回不来了,我们抱在一起痛哭,也不知道是因为成功替吴起他们报仇而喜,还是因为未来得独自忍受丧友的痛苦而悲。

不管结果如何,这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

隔天上课,还是一样遵循以往规律的生活,上课迟到、望着少了三个人的座位,看叶子耍智障、放学回家,睡觉‧‧‧一成不变,也许也是我对这件事的释怀。

张老师因为杀人而被起诉的事,没多久就佔据各大报章杂志的版面,台湾的媒体总是惟恐天下不乱的胡乱报导一通,甚至还有后续报导把其他悬案也算在老师身上,看到那些夸张的版面,我反而替老师难过起来。

在老师被抓去警局,警方在假日学校没有人的时候,开了几台大型土木工程机器把中庭前的铜像给移走。费了一番功夫,才安全的将头铜像移往旁边置放。后来他们在铜像下挖开颜色较旁边深的土,终于发现了一只尚未腐烂的手,便赶紧往下挖,把尸体拉了出来。

据当时的警察说,那天尸体的模样,是他们一辈子无法抹灭的恐怖记忆。尸体完全被挖出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躺在旁边的木板上没有人敢抬至车上,因为照理说,人死之后,就算不埋在土里也会因为週遭的空气、细菌、起化学作用产生尸斑,而后慢慢腐烂。但是当时他们只闻到很重的尸臭,是一种没有戴上口罩就无法接近的臭味,而尸体却完全没有腐烂,全身呈现惨白颜色,直挺挺的躺在一群警察中间。

中国人都很迷信,警察也一样,大家都怕去移动尸体之后,会不会被鬼跟,或是遭受到什么诅咒。

最令他们惊讶的,莫过于尸体的眼睛呈现血红,而不是闭着的;双手紧握着脖子,令数位警察如何用力也无法扳开,也没办法将绳子从脖子上取下,可见当时兇手杀人的力道有多大,甚至可以从这尸体感受出当时杀人兇手残暴的手段。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怨气,令在场的警察不寒而慄‧‧‧

我想,也许是因为她还未在阴间等到张老师,所以无法瞑目,想留着这身臭皮囊,直到在人世间看到老师死去的样子,她才肯罢休吧!

过了很久才从报纸上知道,张老师跟他的护士女友在一起的时候,那护士其实就跟医院中的医师有染,不论张老师如何道德劝说,那护士就是不肯放弃与那医师的关系。当这绿帽子越戴越大,老师心中的恶魔也日渐壮大,而一步一步执行他的杀人计画,终于在护士提分手的那天晚上,在学校将他女友勒毙,埋于铜像下。

之后在我们去学校冒险当天,因为标叔在放国父铜像的头时,发现了尸体的手露出土外,而被留在学校监视的张老师击毙。吴起也因为想找出真相在铜像旁侦查,最后惨遭到毒手。张老师为了隐瞒自己的罪行,只好犯下更多错去弥补当时的后悔,没想回过头来,他也只是将罪恶的洞越补越大而已。




杀人事件才刚完整落幕,叶子就搬家了,准备跟他爸爸一起去南部住,所以还没有毕业就离开了这个班级。我跟他的最后一次见面,他把身上的叶子送给了我,希望以后看到叶子就能想起他。

会去跟爸爸住的原因,是因为精神科医生鑑定叶子的妈妈有重度妄想症,严重的话,甚至会伤害到叶子,必须住院长期观察,所以他爸爸只好把叶子接回南部住。

听到这些,不禁让我想起当初他妈妈对我说过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最神奇的是,被拿来镇压阴阳眼的叶子,居然只是他们家中庭外随处可见的草叶,发现这件事的我,始终没办法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叶子到底有没有阴阳眼?是个无法解开的谜,就像你永远无法知道究竟有无外星人的存在一样,看到的人就是说他看到了,不信的人就是不信。

而阿月自杀的事,直到后来看了些书我才知道,患有忧郁症的病患通常会有隐性人格-黑暗面,常常会把自己关在没有光线的角落而难以自拔,最后将自己的心锁死,走上绝路‧‧‧也许阿月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在自杀前,用另外那光明面,写下这封遗书,说明她有多舍不得我们‧‧‧

毕业典礼完,我坐在以前我们常玩耍的公园空地上,回想快褪色的欢乐。手上的录音机,在那天晚上播放出吴起的声音之后,就无法再录音了,按下播放键机器也没在运作,所以我决定就这样静静的,把这属于我们的恶魔录音机,永远收进我的记忆里。

黄昏的阳光,总是没那么刺眼,抬头一望,似乎可以隐隐看到吴起、阿月、大烈、叶子在远处打闹,他们大声叫着我的名字,吴起一边喊着欠他多少钱,一边跟阿月使出双人技对付大烈。



我站了起来,抛下手中书包,往即将没入地平线的夕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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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畫一些 幻想動物 多多指教:smile: 思考中... [ 本帖最後由 azureeye 於 2005-11-22 02:45 PM 編輯 ].......


新手第一貼,獻醜瞭^^" 兄貴男~~

新手第一貼,獻醜瞭^^"   兄貴男~~

    我第一次在這裏發帖,這是我今天畫的 技術就隻到這兒瞭 獻醜瞭,望各位不嫌棄^^" 特雷:畫的不錯,不過最好注意一下膝蓋&小腿的位置 小腿太短,看起來很像直接連到鞋子瞭 另外鞋子,底太扁哩-3- [ 本帖最後由 ~特雷。修格~ 於 .......


新手試貼

新手試貼

    心血來潮學LINDA畫風XD 特雷:抽查!請齣釋此圖的繪畫過程圖,或用您繪圖用的檔案開啓給我看 [ 本帖最後由 ~特雷。修格~ 於 2006-11-8 10:13 編輯 ].......


新手試貼~~李小龍

新手試貼~~李小龍

    最近買瞭一本書,想加強自己素描的技巧 上網抓瞭李小龍的照片,就按照片畫 這張主要是練習明暗度,請各位大大評評看 那裏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 本帖最後由 DACE20 於 2006-12-9 00:10 編輯 ].......


新詩 — 《死瞭愛》

    藝術地描上缺口 紅血球逆衝血小闆挽留 艷紅潰堤愛情麵容 止不住的洪流 蘊閤葬黑疼痛 成刺迎對蔚蔚晴空 何不來些酒 我試著醉臥 襯衫存瞭不少胃口 蓄意悄等血淚奔走            BY 牛奶麻糬 .......


新詩 — 《海盜》

    佇立船頭凜然成風 腰間彎刀躍動 頭頂雙尖帽骷髏眸框閃爍 隱然孤鳴騰齣詛咒 左臉傷疤串上恨愁 怒海鬼嘯淘起怨幽 一陣血腥瞬落 哀鴻震耳欲聾 衣裳誰人鮮紅泊泊 壓不過 龐然傲巨寂寞            BY .......


新詩 — 《鞦雨》

    寂寞穿越枯黃枝葉間隙 鞦天呢喃 乾冷緊摟熙攘人潮身影 鞦天體溫 沙沙樹鳴貫透 酷似警雷憤吼 我在心底打上小傘 淋灕著一整路乾澀 疲憊橘黃下瞭一整路 踩在腳下鞦天呢喃 我的寂寞 環在身旁鞦天體溫 我的身影 .......


新詩 — 《蕭邦 — 降D大調夜麯》

    陽光逐漸褪去的下午 夕風嘗著窗簾起伏不定 拉開熟識的座椅 將雙手擺在無盡黑白 鏇律灌溉此起彼落豆芽苗 來瞭 思念充填的夜色 月光參雜雙手彈弄色差 蕭邦也是在月光下吧 浪漫的瘋子 陶醉在會說話的樂器 時光就一瞬目.......


新詩 — 《螢火蟲之墓》

    是誰在夏蟬放肆的月夜放喉清唱 輕快鏇律縈繞憂傷 轟炸後黑色咀嚼淚殤 不具名穿刺垂降 薄銹鐵盒吞水果糖 奢侈甜饗 肩並肩依偎兄妹倆 環身螢青靦腆點放 嘴角難查地上揚 誰自作主張 他們少瞭生命的迴響     .......


新詩 — 《逮捕》

    捉對廝殺戲碼上演 警裝無疑地緊追逃犯身前 平實的腳步格調顯得單簡 一首平淡交響樂 生澀地滑過耳尖 長瞭繭 一轉眼 除瞭投降你沒得選 解決 該死的寂寞神仙            BY 牛奶麻糬 [ 本帖最後由.......


新詩 — 《骨摺》

    喀啦 — 誰將竹筷摺腰 傳送沉默的咆嘯 月老輕裹著白膠 怎地總是失效 接閤麵早已淩亂缺角 上瞭層層石膏 醜拙令人生笑 彆再費勞 這傷痛不會到老             BY 牛奶麻糬 [ 本帖最後由 ciaci.......


新詩。願不醒

    時夕濛紗霧紛紛 欲穿更清雨離真 難把傘闕開避月 原訴情聲幾是純 四景惆悵絲不斷 絕二夢齊淚漫漫 空握十指念往舊 恨緣逢八力彌扳 天泣無聲落地響 鏡花波湧思隨旁 華顔無色蝶雙飛 隻願來生共呈翔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6-7-22 12:54 AM 編輯 ].......


新詩八首

    不成熟之作.請大傢過目 1.期待 用幾枚的光陰幣.換取點狀的滿足感.拋擲.選轉.運氣兩麵鑲著是耐心及期待. 落下的閃耀.我看見瞭機會的轉動.希望是正麵.在等待結果的過程.把妳的影子 存在我心理.月夜.看能不能還給妳....取景-等待. 2.......


新雨-馨語

    過年後的第一場雨 訴說著過去的痛 落在我身 像似清洗過去的傷 綿綿細雨轉變成傾盆大雨 恰似訴說著不要被迴憶牽絆著 漸歇性的雨 落在屋簷上的雨水滑落 滴滴答答 演奏齣的鏇律 過去的酸甜苦辣 一點一滴的明白清楚 冷冷的雨 落在 我 創傷的身軀 .......


斷情麯

    歲月恍神 忘瞭我在歲月洪流中飽受摺磨 紅塵停息 忘卻我在紅塵流雨中不斷受傷 思念中斷 遺忘那個曾經有過的特殊心悸 愛情沉淪 忘棄那殘破愛情的種種迴憶麯 心神迷惘 眼前一切都已成霧濛淚水落下 生理疲纍 走過那起伏不.......


斷麵積是什麼..

    斷麵積是什麼....怎麼計算的...謝囉 [ 本帖最後由 cupidlee 於 2006-3-5 03:37 AM 編輯 ].......


方程式的世界

    方程式的世界 在休息瞭兩個月後 方程式又來瞭 每日與它為伍 是我的興趣~它可以為我們人類解開許多問題 也可以讓大腦RUN一下 我愛理工方程式~就這麼簡單 [ 本帖最後由 貪婪殺手 於 2006-9-27 17:57 編輯 ].......


於是

    我以為自己已經忘記 看見你也不再帶有情緒 你已不再是我愛的妳 我也不再是你愛的我 我以為自己能夠忘記 夜深人靜時不再想起你 但迴憶總是侵擾著我 以往ㄧ幕幕的我與你 在淚水之中 演齣 於是 我在心裏麵 我又許下個願 想要再見你一麵 想要再愛你一遍 於是 我淚流滿臉 我又再次心碎 不能再見你一麵 不能再愛你一遍 (不能再愛你 再愛你一遍) 多麼希望那是夢境 你與我仍甜蜜在一起 我多麼希望 我又多麼盼望 再見你一麵 再愛你一遍 我好.......




魏國若留住這四人 統一天下的還是秦朝嗎?

張惠妹濕眼飆唱《我期待》影片曝光 全場淚崩

放學後的國父銅像(已完成)

我的地瓜

農曆7月發生的恐怖事 嚇得你說不齣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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