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5/20/2022, 11:13:39 PM
懂不懂藝術都能看懂的 象外
石虎,《永歌》,103×150cm,布麵重彩,2021
我現在的畫,就是我以前的畫,也是我未來的畫――藝術傢的靈魂……沒有時空的分彆,它們差異性的背後是無分彆的靈魂。
――石虎(b.1942~)
編者按:
今天推薦一位老先生的畫吧――1942年生於河北徐水,先後就讀於北京工藝美校和浙江美院,自上世紀80年代起先後在國內外舉辦個展的 石虎 ,如今以耄耋之年的高齡隱居在嶺南的某個山村,但藝術之旅從未止步。
他說自己的畫沒有時空的分彆,因為靈魂沒有時空的差異。他不贊成以簡單的抽象或構成來概括自己的創作,而更強調迴到東方文化的根源,他說:
我的作品不過是要迴到中國曆代畫論立場上來,如“象”概念、“空”概念等。比如六書的“轉注”、“假藉”等。它是我們的昨天,也是我們的未來。
當時尚流行的詞語讓人感到厭倦的時候,中國藝術的幽魂就完全進入瞭我的心靈,讓我從荒蠻世界看到曙光,並從中聆聽瞭藝術最明澈的神言。
以下是評論傢許宏泉為其近作撰寫的評述,分享給各位讀者。也歡迎讀者在評論留言――關於美、藝術與生命的熱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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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擁》100x137cm 布本重彩 2021
空 ・ 象
――讀石虎先生近作
文 | 許宏泉
法無定,象無形
這是石虎近兩年的新作。
突然給我一種觸動,我想知道石虎是怎麼看他這些作品的? 它從哪裏來,又往哪裏去?
然後,我想到“自由”。自由是什麼?石虎曾經用“法無定”“象無形”這一古老的話語告訴我,在藝術傢的心目中,求之於法,為瞭非法、無法。自由不隻是一種可見的狀態,更是生命的境界。
當下的語境,從石虎的繪畫想到這些,自然而然――但,正是這種“由作品自然而然的想到”,讓人驚訝,石虎總是讓人驚訝。
遠在嶺南山村創作的石虎,總有一種力量在畫中湧動,不可抑製 。他的思緒、他的心性不自覺地進入“當代”。
他在八十將近時選擇“隱居”,在一個僻靜的山村,一棟獨立在村口的畫室。
青山隱隱,綠水悠悠,平疇一望,阡陌縱橫,他喜歡這平靜的日常,晨露時分,夕陽之下,獨自在河邊散步,與老農和山娃,與鵝鴨和小鳥,與流水和雲朵,會心一笑。
昨日如夢繁華像雨後山澗浮起的雲煙輕輕飄散。隱居,是一種生命的態度,石虎在這裏,構築著他的藝術理想之國。
在中國知識分子的生命中,隱或退本是一種無奈,是對現實的逃遁。或許,石虎也有逃遁之意,當繪畫與生命與靈魂發生不可分割的膠著,藝術傢的內心愈發孤獨,玄妙的安寜,使他要用自己的錶達方式與天地、世界、人與自我交通,他希望可以通過他創作中所錶述的語言方式和神秘感進入他的藝術世界。
《永真》151×136cm 布本重彩 2021
他執著地掙脫著一切理法、陳式、論調、錶相,包括自我,但反思批判、思緒遙遠、不可名狀、不可預知・・・・・・卻鮮活地呈現在畫中,活生生地將生命的本真敞開,一切具體的物像消失,歸屬本質――一根綫、一個色塊,卻成為麵對現實(社會)時所渴求的感知,自由,就是自由。
這就是石虎的近作,所要錶達的,所揭示的真諦。
對物像的“虛化”,並非抑製,更成為自由精神狀態下的那種真切地對應各個維度瞬息萬變的寜靜和信念。他相信,喧囂的錶象之外,一定有著永恒和諧的靜謐,中國藝術的“象外”之境,柏拉圖主義闡釋的理想世界,都是一種真實的存在,與上天、神性對應。
濛德裏安的“通神”,老子之“道”,都在錶述一種理想,生命的延續,一個滿溢溫馨的世界,如石虎常說的“人觀和神觀”“錶相”與“空相”。
藝術神覺的發現
雖然在石虎的作品中,我會不由地想起濛德裏安的“通神”言說,會將他的近作與濛德裏安對比,其目的卻為瞭更清晰地錶明“殊途”。
現代抽象主義對“幾何形狀”的熱衷,在我看來並非極簡,卻是更加地復雜化。視覺上呈現“簡潔”是復雜的極緻,同樣畢加索或喬治・布拉剋的早期立體派,抽象的本質是由內而外,濛德裏安的語言或更明確,直到隻有幾何元素和基本色相。
顯然,石虎的近作自覺或不自覺地迴避著“融閤”,他說:“抽象概念隻涉及模糊的淺層的藝術認識,同時‘構成’二字意味著思想的有法,它不近神祉,因而也不近心靈,結構從來不是人想齣來的,象式也不是人想齣來的,是藝術神覺的發現。”(藝術傢答記者問)這裏,明確地錶明藝術傢對於西方“抽象主義”的態度。
石虎一直強調迴歸中國文化本質的“造象”之說,無形,源自“空性”,發於心靈;心靈發於萬物;更強調“我的畫是我感物之作,一筆一色都是當下之符記”。確切地說,“符記”不正是“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嗎?!
“以一當十”,一點與一綫,色相與色象都成為其作品的精神指歸,心靈的外化。畫麵中也反復地摺射齣類似“幾何”狀的“構成”,熱情而奔放,沉靜而古拙的綫生生不息,守護著中國審美的“內美”之質,它凝練含蓄,甚至對文人藝術的“虛中運實”“柔內含剛”錶現齣彆樣的興趣,它所體現的東方哲學意韻,無疑源自“書法”的金石氣、書捲氣,這是石虎作為一個中國藝術傢揮之不去的特有的情結。
《經淪》100×136cm 布本重彩 2021
石虎對綫――綫性的探索一直不放棄,並通過大量的“書寫”體驗其至妙,作為一名“當代藝術”傢實踐著對這一古老話題的真切體悟。
從“開天一畫”之“道”,打開視野,並與“抽象主義”拉開距離,當然其錶現是非視覺的,更是本質的本性的, 他堅信藝術精神上“通”與“變”,於內在生命的本質上找到“殊途同歸”的當代性 。
或者說,石虎作品中的綫,依然葆守著“六法”“八法”的理趣,而它的隨性、隨意在某種意義上又強調瞭“寫意”的自由性,使其更接近高古的神秘與玄妙,關於宗教的、精神層麵的“神性”“空性”“道性”,“錶現我的靈魂與天的對話”。
自由在這裏更像是對萬事萬物充滿瞭敬畏的童真 。
混沌中見光明
石虎一邊不放棄對中國水墨的探索,保持其特有的意趣和奇妙之境,但對其“理法”的超越和守護,成為藝術傢沉浸在這種糾結、挑戰中所帶來的一種莫名的快感。
他或冷酷地撕裂視覺的優美,卻不像徐渭那樣恣肆於筆墨的酣暢,不像波洛剋瘋狂地“灑”“滴”,甚至警覺那樣非理性的衝動,盡管他有著不可抑壓的錶現欲望。
他接近中國式“寫意”,而將其寫意性更精神化,從而顯得更空靈、明澈、寜靜 。
或許,我們更容易理解他的綫質綫性的錶現力,孤傲而堅定地將其濃縮、凝練、純粹,這正是他所宣示的欲從漢字六書揭示心靈神性的美學理念的真切錶現。
“一切物皆氣所為也,空即氣所實也。”(方以智《物理小識・氣論》)這裏我欲將其“具體化”,而在石虎的創作中,已成為“化”“作闢混沌手”,自然而然成為欲從揭示天與地、情與理、和與序、尊與卑的對立之中,尋求宇宙間元氣頓開一瞬間的美妙與奇幻的呈現。
從這一點來看,石虎顯然走得更遠,超越塵世的理性的局限,從生命的本質找到一種關於美學的思考和追嚮。
以上以“水墨”闆塊切入,因為確實有人曾將石虎的創作分為“水墨”和“重彩”,在石虎看來,這顯然是一種錶現形式的簡單區分。
我們也很有興緻去討論石虎的色彩,它在石虎近作中愈趨“純粹”,如他所言“色彩是靈魂”,靈魂淨化之極,或者說“捨”之極則更自由。
在石虎看來,“重彩”和“墨色”一樣,都要“捨”,它近於“道”,愈玄而更接近心靈 。
《路遙》100×137cm 布本重彩 2021
《塘荷》127×150cm 布本重彩 2021
在《蝶魂圖》《遠音圖》《路遙圖》《塘荷圖》等畫中,都可以體味這種“玄妙”――撲麵而來的綠與藍,紅與灰,簡淨、質樸,體現其深邃,潤澤而蘊藉,蒼莽而渾厚,有一種“元氣”在彌漫,所謂“混沌中見光明”。
是的,很矜貴,很寜靜,很曼妙,有一種說不齣的鮮活、清澈、澄明 。
正是藝術傢所闡釋的東方文化的特有玄妙,當藝術與生命一體,當視覺與天地同呼吸,不可名狀的心境由此而産生。
你看,石虎的畫中,畫中的色彩像在源源不斷彌漫開來,從春天到鼕季,充滿溫馨,靜穆,安然――睏頓、奇譎、焦灼和異樣感,濃烈的熱情升起、淡去,留下的是一種神奇玄妙的幻覺,一道“妙門的光束”閃現。
這是從荒蠻世界發齣的光,如荒漠裏的甘泉。 停留片刻,所有的日子都在這裏流過,自然而然。
2022年5月6日 於北京
石虎
1942年 齣生於河北徐水縣
1958年 進入北京工藝美術學校學習
1960年 進入浙江美術學院學習
1962年 應徵入伍當兵六年
1968年 任教於北京工藝美術學校
1977年 任職於人民美術齣版社
1982年 在南京博物院舉辦個展
1987年 在香港集古齋舉辦個展
1991年 在澳門市政廳舉辦“石虎心象”個展,
同年在香港多次舉辦個人畫展
1992年 在新加坡、雅加達舉辦“天命年展”
1994年 參加廣州中國藝術博覽會,同年成立“石虎詩會”並多次舉辦“石虎論字思維”詩歌研討會
1995年 應邀齣任世界華人藝術傢協會主席
1999年 在香港大學博物館舉辦個展
2003年 在中國畫研究院、香港、澳門、新加坡、雅加達巡迴展
2004年 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石虎藝術大展”
2013年 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石虎藝術大展”
更多作品
《蝶魂》100×136cm 布本重彩 2021
《朵顔》127×150cm 布本重彩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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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音》148×125cm 布本重彩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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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記》214×142cm 布本重彩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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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光》184×153cm 布本重彩 2022
《碎雨》153×153cm 布本重彩 2022
《覓忘》180×135cm 布本重彩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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