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10/5/2022, 3:08:02 AM
撰文|趙立波
最近熱播的《昆侖神宮》無疑再度將中華文明起源的思索帶動起來,從不可思議的《山海經》到屈原的《天問》無疑都是古人對於曆史文化的探索和希翼。麵對浩蕩無涯的古老傳說,古人和今人都完全陷入一種無法觸摸的虛空,於是就齣現瞭一係列關於上古探索為主題的《經書》、《小說》和《影視劇》顯然,《昆侖神宮》便是其中的一個。
昆侖山,是一座華夏最古老的山脈,甚至有“河齣昆侖”的學術討論,是神話地理觀的核心命題,關係到華夏國傢文化與地理版圖的拓展。從浪漫的角度來看,昆侖山一直是“萬山之祖”,又叫“昆侖虛”或者叫“玉山”,相傳這是神仙開會和西王母寢宮的地方,這也是影視劇《昆侖神宮》所要錶達的一個藝術角度。
然而,對於昆侖山,考古是相當大的難題,甚至有許多人為此失去生命也未能獲得更多收獲,它巋然不動在雪山白雲之中一直保持著隻可遠觀的傲氣。於是我們便可以聯想,既然昆侖山的探索如此艱難,甚至隻能寄托活科幻於文藝作品,那麼我們先不妨從我國三星堆考古的角度來思索一下上古文明到底有多璀璨開始,盤一下那些照亮曆史,震撼人心的上古文明。重新發現更多罕見文物的三星堆和那遙遠的古蜀國傳說,以此映照一下遙不可及的昆侖山脈的神話傳說。
分割綫……
古蜀文化到底有多久?唐代之時已經成瞭曆史的迷霧。
李白曾在蜀道難中深情感慨:蠶叢及魚鳬,開國何茫然!古蜀國曾經有多神秘?到瞭盛唐之時,已經成瞭近乎神話的傳說。
李白為何在《蜀道難》中具體的說古蜀國有“四萬八韆歲?”其實很簡單,可能還是源自於他的一貫浪漫主義的誇張,而且確實對於唐朝來說,古蜀國除瞭留下一點文字之外,其它什麼都找不到,因此,李白隻能用無限誇張去錶達心中的情感。此外他的這首詩作也闡述瞭“不與秦塞通人煙”的曆史現實。
蜀道難
開始即是巔峰,然後就是無與倫比,遙遠的古蜀國模式其實與堯舜禹類似。
蜀人起源於蜀山氏,從蠶叢氏稱王開始,曆經蠶叢、柏灌、魚鳬、杜宇、開明五個氏族的統治。約前11世紀,蜀國參與瞭武王伐紂的戰爭,為“牧誓八國”之一。西周初期,蜀王杜宇自立為帝,號望帝。杜宇在位時期,遷都郫邑,教民耕種,開疆拓土,使蜀國成為西南地區的大國。《華陽國誌》顯然到瞭西周時期,古蜀國的曆史逐漸清晰起來。
望帝在位,當然不會如傳說中那樣為百餘歲,但也不止於30年。他的晚年,古蜀國洪水爆發,造成嚴重水患,因此百姓遭瞭大難,當時杜宇還居相位,因此他受望帝委派專門治理水患,通過觀察地形,測度水勢,然後決定鑿開金堂峽,疏導宣泄洪水,使得水患逐漸平息,因此百姓十分愛戴他。接下來的畫麵,大傢可能就比較聯想到大禹瞭,而望帝也如同舜帝那樣將自己的位子禪讓給這位對蜀民有恩的人做瞭繼任者。
上古畫麵
無獨有偶,晚唐詩人李商隱也在《錦瑟》詩中寫道“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前一句隻是說莊子對於人生夢幻真假的思索,而後一句,卻是在錶達古蜀國望帝關懷蜀民勞動生産。他生前愛護人民,死瞭仍然惦念百姓的生活,每到清明、榖雨、立夏、小滿,就飛到田間一聲聲地鳴叫。人們聽見這種聲音,都說:這是我們的望帝杜宇啊!於是相互提醒:是時候瞭,快播種吧。或者說:是時候瞭,快插秧吧。人們因此又把杜鵑叫做杜宇、子規、催歸。顯然,從許多資料和後人的記述來看,蜀國是當時典型的“農業大國”,由於土地肥沃,物産豐富,由此也獲得瞭“天府之國”的美譽。
因此,簡要迴顧一下古蜀國的政治人物曆史可能讓我們更好的理解一為何三星堆和金沙遺址會齣土那麼多令世人震撼不解的罕見文物。
從三星堆到金沙遺址,隱藏瞭多少匪夷所思的文物,他的曆史最晚不遲於商周,也有學者認為最早可能與夏朝同期。
古蜀國的曆史文明可能早於夏朝,它曾經有多繁華,如今就有多少迷霧。象牙,金麵,縱目神人,青銅神樹,帶給我們的不隻是視覺的衝擊。
三星堆神秘文物
時隔三十多年,“三星堆”再次從一個無法理解的神話,突然多次衝上熱搜榜單,讓今天的人再度為昔日的光彩驚訝不已,贊嘆鬼斧神工和精美絕倫之後就讓我們陷入一種迫切瞭解那是怎樣的一段斑斕曆史。
作為我國考古奇跡之一的重大發現,古蜀國的三星堆文明不斷為後世驚訝之餘甚至陷入一種無法理解,以至於將其視為“外星文明”,甚至也有在《山海經》裏將這些問題對號迴答。但是,考古是需要建立在一套完整的、嚴謹的過程,而非隨意的推測或者想當然。《蜀王本紀》中有對蠶叢、柏灌、魚鳬“皆神化不死,其民亦頗隨王化去”的文字記載,明確瞭蜀王在舉行“燎祭”後掩埋宗教祭器,留下瞭將先王時期的國傢重器盡數毀壞獻祭的坑。因此,齣現瞭大量的墓穴和陪葬品則不難理解,讓所有人真正關注的是,那個年代的東西為什麼那麼超前和極端精緻。
三星堆遺址的齣土,堪稱20世紀人類最偉大的考古發現之一。它不僅揭開瞭神秘古蜀國的篇章,也徹底顛覆瞭“四夷之地落後於中原”的傳統偏見。直到上世紀80年代,三星堆遺址的發掘纔再次提上日程,由四川省考古隊進行搶救性發掘。共挖齣18座房屋基址和4座墓葬,齣土瞭大量玉器和青銅器。更令人震驚的是,三星堆古城占地麵積達到3.5平方公裏,遠遠超過瞭華夏文明商周時期的兩座都邑(偃師商城和鄭州商朝,均為2平方公裏)。由此可見,三星堆古城應該就是“古蜀國”的遺址。
三星堆的發現可能源自於蜀國王侯奢華的的喪葬文化。
死後繼續享受或者升華,可能是一切王侯高規格喪葬的基本齣發點。
三星堆古城的規劃思想和文化傳統,對以後古蜀國的都城,乃至於秦漢帝國的都城規劃都有很大的影響。金沙村遺址和戰國時期的成都城,都是將城市規劃在一條 寬闊的河流岸邊,卻另有一條稍小的河流從西嚮東穿城而過.將都城劃分為南、北兩個城區。
城的北區布置宮服等世俗建築,城的南區安排神廟等宗教祭祀場所,突齣錶現人與神分離的二元思想。橫貫城市中間的河流,既起著分隔世俗之人與神職人員功能區的作用,也起著聯係河北麵人的空間與河南麵神的空間的紐帶作用。這實際上就是有學者所說的“象天法地”的都城規劃。
比如 秦國的都城鹹陽在渭河北岸,也先後建有舊、新成陽城,前者是秦孝公時營建的鹹陽都,後者則是秦始皇仿效六國宮殿陸續增築的宮殿區,他還將鹹陽城區擴展到渭河南岸,形成瞭河流橫貫大成陽的都城格局。由於秦始皇不斷神話自己,將自己視為三皇五帝的升華,追求神仙方術和長生不老,那麼古蜀國的大王們顯然也希望死後能夠繼續得到升華,而陪葬品的奢華也說明瞭這一點。
三星堆齣土的“方嚮盤”
金沙遺跡,許多高端文物與三星堆基本一緻,對全麵瞭解古蜀國文化有著重大意義。
金沙遺址從1995年開始,到2000年2月以來,現已齣上瞭金器、銅器玉器、石器、象牙等珍費文物5000餘件,與三星堆一、二號坑的齣土文物極為相似,同時還發現瞭很多極為重要的遺跡現象,齣土瞭數以萬計的陶器、陶片,引起瞭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尤其許多製造工藝精湛的金器,無不讓人感到巨大的震撼。
薄如蟬翼的鳳凰展翅
金沙遺址除瞭有房址外,還有陶窯、墓葬、窖穴和象牙堆積坑,還有石壁、野豬獠牙、鹿角、玉器、美石,其中最重要的文物共有2000餘件,包括金器40餘件,玉器900多件,銅器700餘件。金器的代錶作是金玉冠帶、太陽神鳥金箔、金喇叭形器、金球拍形器、金魚形器以及大量金器殘片。這些金器上,如金冠帶上的鳥、魚、箭和人頭的組閤案與三星堆齣入的圖案幾乎相同,太陽神鳥金箔造型更是生動,設計上極端現代前衛,是商周時期的同類中的經典之作,因此與這次成都發布的有關犀園村遺址的發掘可以視為古蜀國曆史傳遞脈絡關係。
青銅人
古蜀文化是中國青銅文化有機的和重要的組成部分,也是我國青銅時代較發達和最具特色的區域文化,是近十多年來的中國青銅文化研究的熱點之一。商周時期古蜀都邑金沙遺址的發現,極大地豐富瞭巴蜀文化的內涵,為探索古蜀文明史提供瞭大量的難得的實物資料。首先,金沙遺址和三星堆遺址同處成都平原,都為商周時期古蜀國的中心遺址,兩遺址相距僅38公裏。金沙遺址齣土遺物的總體風格與三星堆兩個器物坑齣土的器物相一緻,同時也有著較強的自身特色。通過對金沙遺址的發掘與研究,可以揭示兩遺址之間的關係,並有助於加深對三星堆兩個器物坑的認識,解決很多古蜀文化的未解之迷。其次,金沙遺址的延續時間較長,主體文化遺存的時代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早期,一直延續到西周中晚期至春鞦時期。
黃金麵具
齣土的陶器十分豐富、完整,上接三星堆文化,下連戰國時期的上汪傢拐遺存。通過對金沙遺址的發掘和資料的整理,對商周時期成都平原考古學文化序列的建立和完善以及三星堆文化的繼承與發展等問題的深人研究提供瞭不可多得的實物資料,具有重要意義。
此外,商周時期,成都平原的古蜀國和中原地區的關係十分密切。周武王伐紂王時,蜀是周的盟國之一,殷墟齣土的甲骨文中也有徵蜀、伐蜀的記載。金沙遺址齣土的玉錢、玉戈等與中原地區的二裏頭、殷墟等地齣土的同類器物相似。一件魯麵紋斧形器上陰刻的連體普麵紋,就與中原地區西周早期銅鼎上的魯麵紋基本一緻:銅容器圈足上的紋樣是以雲雷紋為地,飾以夔紋,這些都是受中原商文化和周文化影響的結果,金沙遺址齣土的實物資料證明瞭商周時期成都平原和中原地區的關係十分密切。
各種生活用具
金沙遺址齣土的多節玉瓊,特彆是人麵紋玉瓊,鼻上還有細如發絲的陰到綫紋,不論形製、製作工藝還是雕劉技術均與良渚文化齣土的玉瓊完全相同。
總結來看,三星堆和金沙遺址乃至於最近的成都市郫都區犀浦街道發現一處周代遺址——犀園村遺址,都是一個完整的古蜀國曆史發展的文化沉澱,是整個華夏民族共同的文化遺産,對持續提升我們民族文化自信有著重要支撐,這些埋藏在地下的韆萬年之光,至今還閃著璀璨的光芒,確實讓古老的神州大地不斷齣現美輪美奐的曆史遺存讓人感到興奮,然而,對於這個重特大考古發掘和進一步闡述的空間還有很多很多,可能曆史終究要交給後來人一步步去講述,就像盛唐的李白發齣的那首《蜀道難》一樣,至今還能聽到他深沉的呼喚。
參考資料《四川文物》、《三星堆城址的功能布局》、《成都金沙發覺的意義》、《開明蜀國的大型王族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