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風流吾最愛,魏晉人物晚唐詩”。提起魏晉時期,可能大多數人想到的便是國傢動蕩不安,百姓怨聲載道以及長時間的混戰局麵。
但在當時,社會上卻齣現瞭一股風流之氣。正是因為皇權專製影響的減弱,使得很多人都能夠按照自己的心性為所欲為。比如竹林七賢之一的阮籍,他的故事被廣泛的記錄在瞭《世說新語》當中。他的生活態度也成為瞭無數文人墨客的標杆,從不拘泥於小節,隻為活的瀟灑,活的自在。
(一)、越明教而任自由
“阮公雖淪跡,識密鑒亦洞。”這是南北朝詩人顔延之所作的《阮步兵》,此詩短短四十字便將阮籍的一生刻畫殆盡。
他乃為三國時期魏國人士,因為擔任過步兵校尉所以後人習慣於將其稱之為“阮步兵”。他的名號非常響亮,愛憎分明、不拘小節,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性而活。這也成為瞭許多人,都羨慕不來的生活態度。
1. 惟有飲者留其名
《世說新語》中曾提到,嵇康、阮籍、山濤、嚮秀、王戎、劉伶、阮鹹等七人,常常聚於竹林之中。喝酒作詩,吟詩作對。他們身上也流傳下瞭許多美好的傳說,成為瞭後人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談資。
“亙古可愛數第一,至今猶思阮步兵”。阮籍嚮來崇尚於無為而治的老莊之學,對於儒傢的禮義廉恥。上下尊卑,非常不屑且嗤之以鼻。所以,他辦事從來都不看彆人的眼光。隻要自己覺得快樂,隻要不受約束,那便心滿意足。
古往今來的風流人物,大都是傢中有些資産或者是在朝為官。不然,平民百姓連自己的溫飽都難以滿足,怎會有閑情雅緻整日流連於酒桌之上。阮籍也不例外,他齣身名門,而後在曹魏政權中也曾擔任過官職。
2. 宦海沉浮,身不由己
“倉廩實,而知禮節”。這句話用在阮籍身上也同樣閤適,當然不能說他是知禮節。因為有瞭足夠的錢財以後,纔能夠恣意灑脫的整日快活。如果連最起碼的溫飽都無法滿足,更不用談和自己的朋友們吟詩作對瞭。
“俊而淑悅,為誌高”。阮籍的大名在當時流傳甚廣,所以許多當權者紛紛想要拉攏他投靠於自己門下。蔣濟便是其中一員,而阮籍並不願就此屈居人下於是作《奏記》陳述自己不想為官之心。
無奈,在王默的再三勸說下終於入朝為官。《晉書·阮籍傳》“及曹爽輔政,召為參軍。籍因以疾辭,屏於田裏”。後來曹爽輔佐朝政,阮籍因為得病,所以並未應允。司馬篡曹以後,阮籍擔任過司馬懿和司馬師還有司馬昭的從事中郎。
在嘉平年間,阮籍被不斷的加官進爵。而他本人雖不願為官,但是為瞭生計也不得已為之。他主動選擇瞭遠離朝堂的東平任職,而後又主動請求擔任步兵校尉。從甘露元年到景元四年,他一共擔任瞭七年的步兵校尉,這個官職一直陪伴其至死於是便將其稱為阮步兵。
(二)、且為五鬥米摺腰
《世說新語》“步兵曰:“仲容已預之,卿不得復爾!”在文學作品中,對於阮籍的稱呼無外乎兩種,一種是“籍”,一種就是“阮步兵”。
阮籍並不想入朝為官,更不想在司馬傢的朝廷為官。若是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他還是更傾嚮於曹魏政權。但是一個人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雖然他性情剛直,喜歡任性而為但有時也會選擇嚮生活妥協。
1. 主動請纓,意在步兵
司馬師總覽朝政之時,為瞭籠絡人心,對於所有有能力之人都封官許願。而阮籍,自然也在其中之列。雖然他心性放蕩,但是對於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他還是略知一二的。所以,為瞭遠離這些衣冠禽獸,他偏偏喜歡挑虛職。
首先,可以不必過多的受到打壓;其次,還給瞭司馬傢麵子;再次,每月還有俸祿銀錢能拿,一石三鳥,豈不美哉。擔任從事中郎期間,雖然沒有耽擱自己喝酒作樂。但是看到爾虞我詐,就使其心生厭惡。
值此苦惱之際,偶然間聽說步兵校營中珍藏著許多美酒。隻有大的戰役勝利後,纔能拆開享用。於是乎,他上書請求擔任步兵校尉一職。一來,軍營中的人心叵測並沒有官場上那麼不可預計,二來還能夠省下不少酒錢,這又是一舉兩得。
2. 不願紛爭,落得清靜
司馬傢的人都知道阮籍是心嚮曹傢的,但是為瞭博得一個求賢若渴的美名,必須將阮籍招攬在自己帳下。對於阮籍“身在司馬心在曹”之事,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的。隻不過是心照不宣罷瞭。阮籍是一個不喜歡被拘束之人,這是他人生的準則,也是為官之道。
這一點非常迎閤司馬傢的統治需要,因為他們不願意這樣一個不是非常忠心的纔子躋身於自己的權力階層。但是,又不能讓他做個小官或者直接同意其辭官的請求。那麼給他一個虛銜,每個月也就是多支齣點俸祿,這樣一來雙方都覺得可以滿意。
而阮籍本人,也知道自己在朝中頗受猜忌。所以,對於朝政方麵不論誰問都是閉口不談或者舉杯暢飲。以免給他人留下口實。步兵校尉雖然是武將,但是沒有調兵之權。真正有權力的都是司馬傢族的人或者是與其親近之人。
這樣一來,便再也沒有人能夠對他心生不滿。就安安靜靜的喝自己的酒,拿自己的俸祿,這就已經非常好瞭。當然,關於阮籍為何擔任步兵校尉還有一個說法,就是軍中的後廚有人非常善於釀酒,清香甘冽,味道怡人。所以,阮籍纔會跑到軍營中去。
阮籍為官實屬無奈,依照他的性格自然是想要過閑雲野鶴般的生活。但是做官也並未阻礙其飲酒作樂的雅緻,而且還能為買酒提供資金,也滿足瞭司馬傢“求賢若渴”的虛榮之心。
(三)、一生性情阮步兵
“綸巾羽扇顛倒,又似竹林狂。”竹林七賢都是有著相同誌嚮且品行高潔至純之人,而阮籍又是其中的主要人物。他有許多的文學作品,但是真正讓他名揚四海的還是自己的言行。在當時中央集權薄弱,所以西漢以來推崇的儒傢禮法製度之影響也遠不復從前。而阮籍正是這批人當中的弄潮兒。
1. 軼事典故傳四海
《世說新語》“阮籍遭母喪,在晉文王坐進酒肉”。古人對於喪事禮儀非常看重,做官的要丁憂,為民的要守孝。在這期間杜絕一切娛樂活動,包括喝酒,吃肉等等。而阮籍在聽聞母親去世的消息以後,並未麵露難色,使得所有人都認為他非常不孝。
但是宴飲過後,他失聲痛哭,而且邊吐便流血。他不是不哭,隻是不願意將自己的醜態和所思所想錶露齣來,足見他是一個喜怒不形於色者。阮籍齣名的地方還有長嘯,“聞有聲若鸞鳳之音,響乎岩榖,乃登之嘯也”。
正是因為這一聲長嘯,使得孫登順認可瞭自己,並且有感而發《大人先生傳》。阮籍的哭和長嘯都非常有名,此外還有他不逾矩也為人稱道。雖然他是任性且無視禮儀之人,但是最起碼的道德和禮儀廉恥他是非常知曉的。
《世說新語》中,曾經提到阮籍經常去隔壁的酒傢喝酒。老闆娘是一位美婦人,常常喝醉後就依偎在她的身旁。但卻從來沒有不軌之心。關於阮籍的故事還有很多。而其本人也算是魏晉人物的代錶。正是因為有瞭這些風流韻事,纔使得阮步兵的名號如此響徹天地。
2.官職稱人,乃為尊重
古人對於他人的稱謂,是有許多講究的。必須拿捏得當,否則便是對人之不敬。古人的名、字都是由父親或者其他長輩定奪的,而號則是自己所取。對人稱號也是一種敬稱,比如五柳先生陶淵明、柳泉居士蒲鬆齡還有東坡居士蘇軾等。
此外,有時也會稱人籍貫。比如孟浩然的祖籍在襄陽,所以普遍喊他孟襄陽,還有麯江人張九齡則是張麯江。而稱呼阮籍為阮步兵,則就是稱呼他的官職瞭。比如杜甫擔任工部侍郎,所以稱其為杜工部。而歐陽詢擔任太子率更令,於是人們稱之為歐陽率更。
阮籍曾經擔任過從事中郎等,但是時間都不如任職步兵校尉的時間長。阮籍的字為嗣宗,當然也有人以此稱呼他。
說到底,就是古人會用官職來稱呼名字,以錶達對他的敬意。而阮籍擔任步兵校尉七年,在任上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以無為而治著稱。所以人們也會懷念其為官一人的作為,故而普遍把他稱作阮步兵。這是一種尊敬的稱呼,而且一般不會有人直呼其名,那是供於自己傢長輩叫的。
結語:
魯迅曾說“阮籍作文章和詩都很好,他的詩文雖然也慷慨激昂,但許多意思都是隱而不顯的”。阮步兵在竹林七賢中的地位很高,《世說新語·任誕》中也總是將其排在首位。而以他為代錶的竹林七賢,已然成為魏晉風流人物的標杆。
參考文獻:
《世說新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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