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11/2022, 12:14:00 PM
1937年7月17日,北平盧溝橋事變爆發後,中日軍隊已經在華北爆發激戰,但是遠在江南的上海灘,日軍並沒有發動進攻,國軍也沒有派兵進駐,錶麵上仍是一片和平景象,然而平靜之下卻是暗流湧動,氣氛十分詭異。
三天後,從四川緊急趕迴南京的國民政府軍政部長何應欽,下達瞭一道緊急軍令,而正是這道命令,終於讓上海的形勢驟然緊張起來。
軍政部長何應欽
何應欽之前是奉命到四川“整編”川軍的,見瞭一堆人,開瞭一堆會,但是川軍的整編仍然不能完全落實,主要是內部派係太多,哪一方也不願裁軍。
1937年7月6日,何應欽在重慶正式召開“川軍整軍會議”,明令川軍各部至少要裁員20%,限一個月內整編完畢,同時剝奪瞭川軍的人事、財政自主權,引發川軍大小將領的強烈不滿,當天就吵成一團。
不料第二天北平就爆發瞭戰事,也就標誌著全麵抗日戰爭的開始,國難當頭,川軍絕大多數將領終能以國事為重,主動加快瞭整軍步伐,基本不再吵吵嚷嚷瞭。
眼見川軍不鬧騰瞭,老蔣的急電又擺在案頭,何應欽終於能夠脫身,以最快的速度返迴南京。當時國民政府還建有參謀本部,參謀總長是湘軍元老程潛,不過軍中二號人物,其實還是何敬之。
何應欽研究完華北的局勢後,深感華東備戰也刻不容緩,於是下令立即嚮上海地區調撥30000條麻袋。
參謀總長程潛
一、麻袋來瞭。
調撥30000條麻袋來乾嘛用?當然是給上海方麵裝沙包築工事的,根據1932年屈辱的《淞滬停戰協定》之規定,國民政府不得在上海市區留駐正規軍,隻能以警察和保安團來維持治安,戰鬥力肯定是較弱的。
所以何應欽直接給上海市長俞鴻鈞打瞭電話,要求他未雨繆綢,抓緊修築街壘和工事,以防不測。
俞鴻鈞,廣東新會縣(今江門新會區)人氏,1919年畢業於上海聖約翰大學,以高水平英語能力和財政專長而知名,逐漸成為宋子文的得力乾將,北伐軍進入上海後齣任財政局長、市政府秘書長等職。
自1936年起,俞鴻鈞升任上海市代理市長、市長,曆史的風雲際會,讓他在全麵抗戰爆發之時,成為責任重大的上海父母官。
接到何應欽的電話後,年僅39歲的俞鴻鈞不敢怠慢,馬上布置保安總團、警察總隊灌沙包。
俞鴻鈞
因為上海是個大都市,沒有什麼山地可以依托,所以巷戰最簡單最方便的辦法,就是用沙包築起街壘工事。
因此運到上海的這30000條麻袋,迅速被保安總團和警察總隊的軍警們裝上沙土,暫時隱藏在街道各個路口附近的建築物裏麵,隻要有一絲風吹草動,那就馬上搬齣來搭建戰鬥工事。
俞鴻鈞挺悲催的,不久之前到郊外騎馬觀花時,不慎從馬上摔下來造成左臂骨摺,要說一個學者型官員沒事騎什麼馬呢,總之每天疼得滋牙咧嘴的。
但是俞市長腦袋瓜子可一點沒摔壞,一邊命令手下抓緊灌沙包,一邊給何應欽迴電話:就我手底下這點人,真打起來也不管用啊,速速派援兵吧!
確實,上海市區隻有警察總隊和保安總團(兩個團)大幾韆人,更要命的還都是軍事訓練並不充分、作戰經驗基本沒有的非正規軍。
民國時期的警察
何應欽當然清楚保安團和警察的戰鬥力,於是麵呈老蔣,得到如下指示:第一、即日起上海警察總隊、保安總團的裝備彈藥,改由軍政部直接撥給,這就是給提高待遇瞭;
第二,立即調動部分正規軍,化裝成為保安團,秘密潛入上海布防。要說南京政府也夠慫的,嚮自己的國土上派點部隊還得偷偷摸摸的。
何應欽迴到辦公室對著地圖思考一番,決定動用駐蘇州的獨立第20旅,立即開赴淞滬地區搶占先機。
韆萬彆被“獨立旅”這個番號迷惑住瞭,這支部隊其實很特殊很牛叉,大傢都記得王耀武的起傢部隊補充第1旅吧?
其實還有個補充第2旅,這兩個旅都是為編練新式的步兵師,以“保定陸軍編練處”的兵員為基乾,組建起來的試驗性部隊。
而軍政部編練新式步兵師的目的,本就是對日備戰,因此名義上雖是“補充旅”的番號,那不過是為瞭保密起見,其實是貨真價實的師級野戰部隊。
民國時期的武裝警察
二、部隊來瞭。
補充第2旅旅長是黃埔二期生鍾鬆,沒錯,就是後來解放戰爭時期,在沙傢店戰役中被彭老總全殲的那個整編第36師師長,早在1945年7月,鍾鬆已經升任第36軍軍長,說明抗戰時期的錶現還是不錯的。
1934年10月,補2旅改番號為第2師獨立旅,其實還是掩人耳目的掛靠。
曆史愛好者都知道所謂的“德械師”,標準稱謂應該是“調整師”,其中第一批被調整和加裝的共有10個師。
而在這10個調整師名單上,你數來數去算上教導總隊也隻有9個師級番號,其實最後一個就是鍾鬆的獨立旅。
所以要明白,鍾鬆旅其實是裝備精良的“調整師”樣闆,全旅下轄三個步兵團、高射炮營、炮兵營、工兵營、通信營、輜重營,以及特務連、戰防炮連、騎兵連、步兵榴彈炮、衛生連,全旅兵力居然突破瞭10000人。
1937年初,鍾鬆率第2師獨立旅進駐距離上海一步之遙的蘇州,番號再次更改為獨立第20旅,也就是由軍政部直轄。
鍾鬆
因此何應欽在決定嚮上海派兵之際,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獨立第20旅,此時鍾鬆正在廬山軍官訓練團受訓,於是何應欽緊急召見瞭副旅長楊文�Z(潛伏都看過沒有?熟悉吧),一番麵授機宜後,獨20旅立即行動起來,8月初全綫完成展開。
楊文�Z的具體部署是:旅屬第658團(團長李忠)假稱“憲兵第13團”的番號前齣到鬆江,而第659團(團長何藩)假稱“上海保安總團第3團”的番號,直接進駐瞭淞滬警備司令部和虹橋機場。
當然,為瞭避免不必要的摩擦,第659團是換瞭保安團的軍裝進入上海的。
而匆匆趕迴來的鍾鬆少將,則率獨20旅旅部和另外一個團仍駐蘇州,隨時準備投入戰場。
國軍戰士
領麻袋、灌沙包、進部隊,這一係列操作免不瞭有些動靜,而日本人的鼻子比狗都靈,很快就嗅齣一些不尋常的味道來,所以日本海軍上海特彆陸戰隊司令官大川有點上火瞭。
日酋大川內傳七少將手下隻有4000來人,也沒有接到東京關於在上海動手的命令,所以對中國方麵的備戰和增兵,有著本能的恐懼:被趕進黃埔江喂王八怎麼辦?
畢竟華北已經開戰,而日本海軍的力量在上海並不充足,鬼子們有點神經質是可以理解的。
楊文��
三、日軍偵察。
大川眼珠一轉,決定派人去探探虛實,於是派齣多批“斥侯”僞裝成平民,分赴上海各地偵察。
其中有一個小隊長帶著個軍曹,摸到瞭中興路的一所建築前,這裏是保安總團第2團第2大隊重機槍中隊的駐地,兩個鬼子驚訝地發現,院子裏不僅儲存有大量灌好的沙包,還架著好幾挺重機槍,而且大門口戒備森嚴。
於是倆鬼子拿齣小本本,打算記下門牌號順便繪齣草圖,結果他倆早被保安團的明哨暗哨給盯上瞭,忽啦啦衝齣一群人,揪頭發攏胳膊就給這倆貨弄進去瞭。
中隊長楊俊聽說抓到兩個奸細,親自過來審問,他在搜齣的小本子上發現有這樣的記錄:此處為上海保安隊重機槍部隊駐紮,估計有重機槍十挺以上,隊員約200人。
楊俊一看就驚瞭,怎麼的間諜現在如此猖狂瞭?遂追問兩個人到底是誰派來的,結果這倆貨楞是一言不發(中國話肯定不利索,張嘴就得露餡),氣得保安隊員們一頓拳打腳踢,倆鬼子還是死咬著牙不吭氣。
日本海軍陸戰隊員
楊俊氣樂瞭:呀嗬,還挺扛揍呢?他其實已經有點懷疑是日本人瞭,於是給弟兄們下命令:扒鞋脫襪子!
抗戰時期這個法子屢試不靈,弟兄們七手八腳把兩個奸細的鞋和襪子扒掉,果然發現大腳趾和二腳趾分得很開,楊中隊壞笑著問:日本人?那甭繼續審瞭,於是命令關押起來,自己搖電話嚮上麵報告。
弱國無外交啊,按理抓到間諜直接都可以斃瞭,可是淞滬警備司令楊虎躊躇再三,深感這倆貨確實是燙手的山芋,畢竟是日本軍人,無論是關是殺,都可能給日本人以挑起戰爭的口實,跟俞市長溝通以後,最終下令楊俊放人。
鼻青臉腫的小隊長和軍曹迴去以後,又挨瞭一頓大耳颳子,理由是太廢物,但是他們偵察到的情況,卻被逐級上報。
大川少將一邊嚮上海市府提齣抗議,一邊將情況通報給日本駐滬領事館,海軍駐華武官本田輔馬上打電話給國民政府外交部:你方秘密搞戰鬥工事,違反瞭《淞滬停戰協定》,我方提齣抗議!
楊虎
四、初次交鋒。
鑒於老蔣的“廬山講話”已經發錶,南京外交部那邊吧,比之前要強硬許多,電話裏跟日本人也沒客氣:你們翻翻《淞滬停戰協定》,哪一條哪一款規定中方不許在上海市區修工事瞭?
本田閉眼睛迴憶瞭一下,好像還真沒有,於是開始撒潑:你們秘密運送沙袋,很挑釁啊?對方還是硬綳綳:即便我方修瞭工事,也在中國自己的領土上,挑釁誰瞭?
本田被噎得答不上來,隻好氣急敗壞地扔下一句話:你們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摔瞭電話後,立馬派齣一名少佐專使,前往上海保安總團部交涉和抗議。
這個叫衝野亦男的海軍少佐乘車到瞭總團部後,牛皮哄哄要求見總團長吉簡章,在這個傢夥眼裏,一個地方保安團的頭目,嚇唬幾句肯定得尿褲子。
顯然他想錯瞭,這位吉團長可是正兒八經的黃埔二期畢業生,還是“復興社”的重要骨乾,腰杆子硬得一塌糊塗,上海保安總團情況特殊,一般人是當不上總團長的。
蔣介石
早在盧溝橋事變爆發後第二天,吉簡章齣於一名職業軍人的敏感,已經對形勢有瞭大緻判斷,當即給保安總團下達瞭四項命令:
1、所有軍官在滬傢眷立即離開上海,返迴原籍以策安全。
2、所有保安隊員不得擅離駐地,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3、各團各大隊加緊組織實彈射擊訓練,尤其是巷戰的訓練。
4、所有軍官必須寫好遺囑,做好隨時犧牲之準備。
這樣一個黃埔係軍官,對日本人的態度可想而知,所以衝野亦男舞舞紮紮發錶完抗議後,吉簡章沒怎麼搭理他,嗯哼幾句就喊送客。
誰知這個鬼子少佐賴著不走,抗議完之後突然又提齣瞭一個要求:吉團長,我們想參觀一下你們的工事,吉簡章聽完一楞,被日本人的無恥給氣樂瞭,陰陽怪氣迴答說:
這個不太閤適吧,我如果要參觀你們海軍陸戰隊的工事,你們會同意嗎?你我都是軍人,“你懂得呦”。
調整師士兵
就這樣外交武官本田輔、專使衝野亦男都碰瞭一鼻子灰,日本駐滬總領事岡本季正決定親自齣馬瞭,按照對等的原則,這個老鬼子直接找瞭上海市長俞鴻鈞。
岡本反復問俞市長的問題是:上海保安總團和警察,為什麼要修工事,是不是針對日軍?俞鴻鈞軟中帶硬:當年的停戰協定並沒有對此進行限製,如果貴國在東京修工事,我們也是不會過問的。
岡本:注意上海不是東京!
俞鴻鈞:這裏也不是被你們侵占六年的滿洲!
岡本:華北已經發生不愉快的事情,閣下的態度會影響上海的局勢和氣氛。
俞鴻鈞:上海的氣氛豈是我能影響的?總領事難道沒發現,全中國的氣氛都已經被你們影響瞭嗎?
中國士兵和租界士兵
岡本沒詞瞭,突然追問瞭一句:你們為什麼要嚮上海派正規軍?
俞鴻鈞:捕風捉影,斷無此事!
岡本:我們得到瞭準確消息。
俞鴻鈞:消息是怎麼來的?
岡本差點說漏瞭嘴,剛要說是我們的間諜搞到的情報,話到嘴邊硬生生憋瞭迴去,換成瞭另外一個外交辭令:這個您無權知道。
俞鴻鈞:那麼好,我隻能告訴您,您的消息來源不可靠。另外據報,你們的陸戰隊已多次越過1932年劃定的虹口八字橋停戰綫,您迴去轉告他們,請他們不要再越界!
日本海軍陸戰隊
於是岡本也隻能鬱悶地迴到領事館,心中越想越窩火,於是喊上本田輔一起到瞭虹口的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大樓,跟大川內七傳等人商量對策。
日本間諜以及收買的漢奸當時是無孔不入的,所以日本人基本確定,虹橋機場附近,秘密駐紮瞭至少一個團的中國正規部隊,若想在談判和抗議中取得主動,一定要拿到相關證據。
大小鬼子嗚嗷嗷喊瞭半天之後,大川少將最後決定派齣“有力人員”,直接對虹橋機場實施抵近偵察,以拿到中國軍隊破壞停戰協定的“罪證”。
於是派齣中尉大山勇夫和一等兵齋藤要藏,駕駛軍用挎鬥摩托車,徑往虹橋機場而去,大川還特彆命令大山中尉要帶上相機,否則沒圖沒真相嘛。
這兩個鬼子齣發的準確時間,是1937年8月9日傍晚5時,上海的天其實還是大亮的。
日本海軍陸戰隊
五、虹橋事件。
虹橋機場當然是軍事重地,所以大山和齋藤這倆鬼子,最初隻是在機場附近轉悠,瞎拍瞭一堆照片,但是這樣肯定交不瞭差,於是開著摩托直奔機場大門。
在這倆鬼子看來,他們身穿日本海軍陸戰軍的軍裝,中國的保安團肯定不敢拿他們怎麼樣,所以到瞭機場大門口之後,非但不停車接受檢查,反而一腳油門加速就要楞往裏闖。
前麵說過,此時駐防虹橋機場的可不是什麼保安團瞭,而是獨立第20旅第659團的中央軍官兵,作為第一批的調整師,那是經過德國顧問嚴格訓練過的,反應和槍法都不賴。
眼見兩個日本兵要衝卡,大門口的衛兵毫不猶豫地扣動瞭扳機,一槍就將齋藤要藏爆瞭頭,其實衛兵在短短的幾秒中還是有所考慮的,那就是先打駕駛摩托的日本士兵。
意思是給軍官留點餘地,乖乖下車接受檢查,結果大山勇夫已經被嚇懵瞭,隻喊瞭聲“我們是日本海軍”後,然後下車掉頭就跑,哪裏跑得掉嘛?緊跟著又是一聲槍響,日軍中尉當場斃命。
保安團士兵
中央軍士兵確實很猛很痛快,但是事情卻鬧大瞭,畢竟打死瞭日本軍人,這就是著名的“虹橋機場事件”。
事件發生後,楊虎派淞滬警備司令部參謀處長硃俠等人,第一時間前往現場查察。
硃俠驗明死者身份後,一邊叫獨20旅部隊保護好現場,一邊緊急上報三個主管單位領導:駐龍華的淞滬警備司令楊虎、上海市長俞鴻鈞、駐蘇州的京滬警備司令張治中。
盧溝橋事變爆發時,張治中正在青島養病,接南京急電後火速迴到任上,並且立即命令孫元良第88師、宋希濂第36師自陝西迴防,這兩個師是西安事變後調往西北的,現在也就明白何應欽為什麼選擇獨立第20旅率先赴滬瞭吧?
之前,曾經率軍“淞滬抗戰”的張治中就強烈主張:一旦中日全麵戰爭爆發,在上海方嚮務必“先發製人”,將日本海軍陸戰隊一掃而光。
老蔣一直猶猶豫豫,而“虹橋事件”的意外爆發,使上海的形勢頓時劍拔弩張,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日本人的強烈反應,使張治中瞭然,老蔣也明白,華東戰事已經不可避免。
京滬警備司令張治中
六、山雨欲來。
而上海這邊,淞滬警備司令部首先通知各部對日警戒,然後纔正式通報日本駐滬領事館,通報的方式也很有技巧,先問“日本海軍人員有沒有擅自外齣到華界的”?對方說沒有。
岡本和本田最初還以為,中方是在查證俞鴻鈞所警告的“越界行為”,所以腦袋瓜子晃得撥浪鼓一樣,警備司令部的人說要不你們再查查?
半個多小時後,日方態度大變,想來是知道瞭兩個鬼子“失聯”的情況,本田輔帶人趕到龍華,說俺們這邊有個叫大山勇夫的中尉“平素嗜酒,徹夜未歸”。
警備司令部參謀長童元良說這小子惹禍瞭,擅闖虹橋機場與我方保安隊發生瞭衝突,不過呢,現在都天黑瞭,明天上午我們雙方共同派員去現場調查和解決。
童參謀長施得是緩兵之計,因為楊虎、俞鴻鈞等人正在緊急商量對策,俞市長深知,這跟九一八事變之前的“中村事件”如齣一轍,就算日本人擅闖軍事禁區理虧在先,一旦打死瞭人,日本人仍然不會善罷乾休。
日本陸軍
最後商量齣來的辦法是,從監獄裏提齣一個死刑犯給斃瞭,然後給穿上保安隊的衣服也擺在現場,意思是大山勇夫二人不僅擅闖禁地,還殺瞭中國士兵,所以保安隊纔被迫自衛還擊。
其實沒什麼大用,日本人怎麼可能真正講道理?果然,第二天上午本田等人看見屍體,當場怪叫:“你們敢襲擊帝國海軍軍人”?
日本駐滬總領事館一邊急報東京,一邊派人與俞鴻鈞交涉,書麵提齣瞭一大堆苛刻的條件,包括什麼“撤退各街道的防禦工事和部隊”雲雲,俞市長予以斷然拒絕,日方隨即以武力恫嚇,上海局勢驟然升級。
在南京的老蔣接報後,也判斷中日在上海一戰不可避免,兩天後命人將掃蕩日本駐滬海軍陸戰隊的作戰計劃,秘密送達淞滬警備司令部。
1937年8月11日,張治中也在蘇州接到瞭老蔣的電話:“把上海的日軍給我趕下黃埔江”!也就是說,在“虹橋事件”意外爆發後,南京方麵終於下定瞭“先發製人”的戰役決心。
國軍戰士
七、會戰爆發。
京滬警備司令張治中上將接令,立即調集王敬久第87師、已經趕迴來的孫元良第88師和鍾鬆的獨立第20旅等德械精銳,火速嚮上海疾進。
與此同時,軍政部還調來瞭裝備德式榴彈炮的炮兵第8團、第10團助戰。
根據統一部署,第87師需要乘火車開進,而第88師先頭旅,則乘坐300多輛軍用卡車率先進入上海市區。
1937年8月12日清晨,上海市民一覺醒來,突然發現街麵上滿是身穿草綠色軍裝的國軍士兵,欣喜得不行,他們有將近六年時間沒有看見中國正規軍瞭。
按照南京方麵的最新命令,前述部隊統一編組為第9集團軍,以張治中為總司令。
國軍戰士
預定對日本海軍陸戰隊的攻擊時間,應為8月12日傍晚,不過張治中考慮大部分部隊都沒有完全就位,決定推遲一天。
時間到瞭8月13日下午3時許,第88師先頭營奉命嚮虹口方嚮搜索前進,當行至停戰分界綫八字橋頭時,與企圖前伸布防的日本海軍陸戰隊伊藤大隊猝然相遇。
先頭營少校營長易瑾當即下令開火,槍聲瞬間大作,震驚中外的“八一三事變”就此爆發!
國軍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