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有懸案,津門有奇談;欲知其中事,需聽大獅言。
今日為大傢講述一個發生於民國十九年的案子,此案位列津門民國十大案之中,至今仍有人為此案中的受害者感到惋惜。
此事發生於民國十九年八月。1930年8月1日,靜海縣趙傢村發生一宗駭人聽聞的案件,父母竟閤謀活埋瞭女兒。此案一齣,登時轟動津門,各大報紙紛紛報道,成為人們街談巷議的話題。
死者名叫馬春紅,其父馬寶纔是靜海趙傢村一個鄉紳,傢趁人值,生活富足。1928年春,馬寶纔的結發妻於氏病逝,失去妻子的馬寶纔對女兒馬春紅視為掌上明珠,十分疼愛。馬春紅當年14歲,聰明伶俐,心地善良,常拿錢救濟當地窮人,因此人緣很好。
轉過年來,馬寶纔相中瞭鄰村一個21歲的姑娘何氏,於是托人說媒,將何氏娶進門。這個何氏自從進門之後,馬傢便再也沒有消停過。
何氏原本在傢已經訂過親,未婚夫是同村的張海生。在嫁給馬寶纔之前,何氏剛剛收瞭張海生的聘禮,本來就要成婚瞭,哪成想何氏貪圖馬傢錢財,擅自撕毀媒約嫁給瞭馬寶纔。她對馬寶纔並無感情可言,為的就是他的錢財。對於馬春紅,何氏將其視為眼中釘,對其非打即罵,百般虐待,十分苛刻。
起初馬春紅跟其對罵,馬寶纔盡管疼愛閨女,但又怕新過門的小媳婦跟自己翻臉,因此便試圖從中和解。哪成想何氏是個潑婦,隻要馬寶纔替女兒說好話,她便說馬寶纔欺負她,跑到門外連哭帶鬧,招惹鄰居來看熱鬧,給馬寶纔丟人。
有一次,她從娘傢喊來幾個壯漢,這夥人拿著鋼叉、單刀在馬寶纔門前“叫陣”,嚇得馬寶纔趕緊給人下跪,好吃好喝好招待,還讓閨女馬春紅當眾跪下給何氏磕頭賠罪。最終何氏讓馬春紅親手寫下“從今以後,永不犯上”的字據,聲稱若再惹她生氣,就活活打死馬春紅。
何氏不是個賢惠人,她隔三差五就迴娘傢,明著迴娘傢看望雙親,實則與張海生勾搭連環暗中幽會。張海生也是個貪財的傢夥,哄騙何氏從馬傢拿錢給他,錢到手後立馬去寶局子耍錢。輸瞭錢就找何氏拿,何氏就跟欠他賽的,從開始每次三五塊銀洋,到後來一次上百塊銀洋,就跟老鼠搬傢賽的,把馬傢東西一點點往外搬,馬寶纔竟沒有發覺。
最後案發之後,張海生交代,說何氏曾讓他把錢財藏好,她想法解決馬寶纔老命,到時候這個傢就是她的,她變賣瞭傢産後就跟張海生結婚。張海生聲稱自己覺得這不是個好貨,因此也沒把錢藏住,而是全耍光瞭。
1930年7月25日,馬寶纔在清點傢産時,發現賬目少瞭很多錢,其中包括銀子1000兩,銀洋、紙鈔若乾。他喚來何氏詢問,何氏撒謊說馬春紅拿瞭周濟村裏那些窮哈哈瞭。馬寶纔聽聞此言,勃然大怒。見到馬春紅後,二話不說,上去就打。
馬春紅被打的口鼻流血,她知道是繼母何氏從背後搗鬼,倔強的她並沒求饒,而是朝著何氏說:“咱倆不知誰纔是吃裏爬外的東西,偷錢養漢子,還怕彆人知道嗎?”而後朝著何氏啐瞭一口血痰,轉身就走。何氏惱羞成怒,抓起一把鐵鍬朝著馬春紅追打,馬春紅前麵跑,她在後麵追。村裏好多人看見,卻沒人站齣來製止,當時馬春紅周濟他們錢財的時候,這些人都誇贊馬春紅的好。現在馬春紅有難瞭,沒人幫忙瞭,這種人該著一輩子受窮。
馬春紅腳步快,到瞭村口沒影瞭。何氏到處找,發現28歲的白雲台站在自己綉花作坊門前,馬春紅沒事就來這裏學刺綉,何氏斷定她藏在裏麵,於是就要進去找人。白雲台不讓她進去,她非要進,白雲台擋住門死活不讓她進,期間說瞭一句“我這可沒有你的野男人。”
這句話可算是得罪瞭何氏,她指著白雲生鼻子說:“姓白的,你等著,我不要瞭你這條命,我不姓何。”
何氏猜的沒錯,馬春紅就躲在白雲台這裏。等何氏走後,白雲台對馬春紅說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你繼母不會善罷甘休,不如到彆的地方躲躲。於是白雲台把馬春紅偷偷藏在朋友馬雲鶴傢中,到瞭晚上就來馬雲鶴傢中看馬春紅。7月31日晚上,白雲台來找馬春紅,馬春紅說自己悶得慌,讓白雲台陪她齣去走走。兩個年輕人此時已經心生愛慕,白雲台陪著馬春紅走到村西土場,突然看到一男一女在麥秸垛旁廝混,接著月光一瞧,竟是繼母何氏。
馬春紅惱羞成怒,跑過去大罵何氏無恥。何氏嚇壞瞭,立即逃迴傢中。到瞭傢中,她心生毒計,哄騙馬寶纔,說馬春紅在外麵有瞭男人,就是村頭的白雲台。並說他兩人已經閤計好瞭,要奪馬寶纔的傢産,並斷絕父女情義。馬寶纔色令智昏,對何氏的話信以為真,竟生齣謀害親生女兒的念頭。兩人決定轉天派馬車去接馬春紅,謊稱是外祖母要看孫女,到瞭半路就把馬春紅殺掉,對外就說是土匪乾的。
沒想到兩人談話內容被婢女映花聽到,小姐平日對她有恩,她不想小姐被害,於是偷偷找到馬春紅,把這事兒說瞭。馬春紅惱羞成怒,拿瞭口菜刀就要迴傢找何氏算賬。白雲台將其勸住,安撫說這樣迴去無異於自投羅網,不如逃到天津,兩人做點小買賣,遠離這些無良人。馬春紅答應下來,兩人收拾瞭隨身物品,離開靜海,往天津城跑。
轉天清晨八時許,馬寶纔派人到瞭白雲台綉坊,結果發現已經沒瞭人。趕忙迴去稟告馬寶纔,馬寶纔意識到有人走漏風聲,將婢女映花一通毒打之後,映花說齣實情,說齣小姐和白雲台去瞭天津城。馬寶纔遂派人快馬加鞭,務必將二人抓迴。午時許,馬寶纔派齣的人在天津城附近找到白雲台和馬春紅,不由分說捆綁之後,帶迴靜海趙傢村。
馬寶纔一見閨女,先是幾個大耳光,而後命令侄子馬德有、馬德章毒打白雲台一頓後,用塊大石頭捆在白雲台身上,將其丟入村西鹹水河中。可憐白雲台自小父母雙亡,受盡苦難纔算活下來,結果最終還是落個慘死下場。
馬春紅見白雲台被投進河裏,大聲咒罵繼母何氏和父親馬寶纔。馬寶纔命侄子將其拖到村北墳地,在墳地刨坑之後,讓兩人將其丟進去活埋。馬德有、馬德章不忍心活埋自己堂妹,跪下給堂妹求情,哪成想馬寶纔不理會,親手將閨女丟入坑中。馬春紅依舊咒罵不止,何氏拿鐵鍬朝著馬春紅腦部猛砸幾下,而後開始填土。一個時辰後,馬春紅被徹底掩埋!
事後,白雲台的朋友馬雲鶴跑到天津報瞭案,警察廳隨即派人前往調查,而後將馬寶纔、何氏、張海生捉拿歸案。馬寶纔侄子馬德有、馬德章不知去嚮,至今無果。
1931年6月21日,天津地方法院做齣裁決,何氏罪大惡極判處死刑。馬寶纔屬於同犯,褫奪公權、判處無期,張海生判處無期。
到瞭判決之時,糊塗的馬寶纔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知道自己冤枉瞭女兒,大呼:“我苦命的女兒,是為父屈殺瞭你啊……”
他在法庭的錶現被記者記錄下來,在津門大小報紙上刊登,但沒人為他感到可憐,反覺得此人假惺惺、無人性,判他無期,實屬便宜瞭他。市民又感慨,當時馬寶纔謀害女兒馬春紅時,明明有村民看見,卻不去製止,實乃同犯,令人憎惡!
有記者寫道:“世間奇聞甚多,鬼畜之人常有,不曾想世間竟有如此狠毒之人,似馬寶纔、馬何氏這種狠毒之人,實乃世間少有,人神共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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