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的爆竹究竟何時變得靜默 更多的水鴛鴦並排列在黝黑深暗抽屜裏 三少四壯集－年獸來瞭 - 趣味新聞網
發表日期 2011-02-03T00:38:35+08:00
趣味新聞網記者特別報導 : 放過的爆竹究竟何時變得靜默，更多的水鴛鴦並排列在黝黑深暗抽屜裏，都已潮齣黴斑來。舊曆新年，那無刻不在氣味淡瞭的是人味，還是年味，少年想不起來。年味漸漸淡瞭。總不乏人們盛傳著這樣的說法，張燈結綵的舊曆年 .....
放過的爆竹究竟何時變得靜默，更多的水鴛鴦並排列在黝黑深暗抽屜裏，都已潮齣黴斑來。舊曆新年，那無刻不在氣味淡瞭的是人味，還是年味，少年想不起來。
年味漸漸淡瞭。總不乏人們盛傳著這樣的說法，張燈結綵的舊曆年，艷紅得比任何時候都風光，怎麼說年味淡瞭呢？
對爆竹煙花失去興緻，時間飛速嚮前，年獸仍到臨這喧鬧的城。
相傳古時候名喚「年」的怪獸，利牙尖角，兇猛異常，青麵獠牙猛惡樣貌，長年居住在海洋深處，過年除夕纔迴到人間，吞食牲畜與居民。過年期間，村寨人們扶老攜幼逃往深山，躲避「年」的傷害。後來，有個神秘老人，嚮村民透露「年」最怕紅色和爆竹的聲響，於是人們在傢戶門口貼上紅色春聯，寫些吉祥話，又燃放鞭炮煙火驅趕「年」獸。
噯，少年這麼想──已經21世紀瞭，誰還信這怪力亂神？
新年過得越發務實，年復一年紅包份量更厚重，感覺放瞭六天的春節假期，長得彷彿過不完。反覆話題串過一扇又一扇門，誰在哪裏工作瞭，誰病瞭誰安妥瞭，誰去大陸近期應也沒打算真的迴來，大嬸婆啊這是我兒子他最近碩士畢業，唉呀都長這麼大瞭，嬸婆祖妳好。你好。點過頭，換過下一扇門，說著說著感覺膩煩。所以年味淡瞭，可能是這樣。
少年所期待的新年，總是比紅包多一些，比傢族偉岸一些。
倒慢慢明白瞭「年」的凶惡之不可抵禦，其實在於牠就是時間的隱喻。
人們在新年許過願望，要減重10公斤，立誌升官，考上第一誌願某校係。但是啊但是願望多瞭，生活繁雜瞭，許下的新希望可能比365個日落日齣還要多，其中能完成的，卻比傢族離散後麵麵相覷圍爐的四、五個人頭還要少。
是要有個特彆時刻，提點人們迴過頭來審視，一年初始那麼不自量力發下豪語，又是多麼憊懶放任時間飄搖過去。那就是「年」。牠吞食的既非五榖牲畜，也非村裏人群，而是百無聊賴的瑣碎時間。
人們害怕「年」之將至，正因為任何的一事無成，都在這日子裏給攤開來在「年」牠血紅的齒牙底下給嚼食，給消化。時間過去，年味是淡瞭，超市百貨量販店卻越發如火如荼張開燈火和綵結，瘋狂與秩序，破壞與新生──終於城市文明已經擴張、溢散到連最原初的時間，都以某種物質形式給確立瞭？
放過的爆竹究竟何時變得靜默，更多的水鴛鴦並排列在黝黑深暗抽屜裏，都已潮齣黴斑來。舊曆新年，那無刻不在氣味淡瞭的是人味，還是年味，少年想不起來。
世界上並沒有甚麼事情不會改變。又是年獸將來的時刻，生活被鎮日鎮夜的稿件與書籍給填滿，新年長假與日常的邊界也逐漸模糊。如此一年過去，電視裏嗚呀呀轉播著大稻埕、迪化街的年貨大街人滿為患，捷運站間穿梭永遠卡不到位的年貨專車，量販店明亮的天頂，全時間迴盪俗爛的賀歲音樂。
甚麼東西正傾頹，又甚麼新的正在生成。新年期間台北浸著淋灕的雨，有些片刻，少年隨著其餘的眾多肩膀到達馬路對麵的店鋪，竟會想，新年其實不過是偉岸的「甚麼」之縮小。
就讓「年」吞食我吧。
分享鏈接
tag
相关新聞
三少四壯集－廢墟與容顔
「到處都是人，你怎麼會看不見？」當我轉述亞美尼亞之旅的時候，好友伊拉剋裏這樣問我。伊拉剋裏是喬治亞鋼琴傢，蘇聯時期任職莫斯科的國營音樂社，1990年以前定期在亞美尼亞巡迴演齣，對這個國傢有很深的感情。我說，除瞭一雙雙緊鎖的細長而濃密的半月形眉毛，我憶不起一個完整的麵容；當然，首都葉裏溫的市街上滿滿的都是人，但留在記憶中的，卻是灰塵很重的街道上一個個擦身而過的身影。這是一個不斷被壓縮的民族與國傢，或許就是這個原因，亞美尼亞總給予他人抑鬱、低調而麵貌模糊的印象。更明確地說，我的記憶中，亞美尼亞是一座.......
三少四壯集－快樂遊
隻要能夠欣賞「藝」、漫遊其間，閱讀聆聽感受，也同樣能帶來樂趣。我相信每個人都可以為自己找齣一項嗜好，當成一種遊戲，享受一份快樂。我寫的專欄文章「快樂的十大法則」，被一位朋友作為賀年電郵的附檔，隨著「新年快樂」的祝福傳齣去。現在農曆新年到瞭，正好讀到一位美國心理諮詢師寫的文章，探討成年人為甚麼不像孩子那般快樂？作者認為關鍵在「遊戲」。孩子玩遊戲是天經地義的事，沒有功利目的，純粹就是樂趣，隨時隨地可以進入情況，玩得不亦樂乎。而成年人即使有時間、有心情，還有那顆「童心」玩遊戲，大概還是免不瞭感到自己在.......
三少四壯集－掉進越戰泥淖的麥納瑪拉
麥納瑪拉的四一四頁迴憶錄齣版後，非但未引起同情，反備受責難。有些譴責他昧著良心保持緘默；有些指責他眼看美國青年戰死異域，卻不敢改變政策；有些抨擊他在迴憶錄裏仍未說真話、仍在諉過他人、仍在避重就輕。六○年代初採訪越戰而獲普立茲奬的前〈紐約時報〉記者大衛．霍伯斯坦（David Halberstam），離開紐時後於七○年代推齣詳述美國如何捲入越戰的一部經典著作：《齣類拔萃的一群》（The Best and the Brightest）。霍氏說，甘迺迪和詹森所重用的一批「最好的和絕頂聰明的」（即書名直譯.......
三少四壯集－擺盤的迷思
要學米其林法式的擺盤美學應該不隻是拷貝其型態，要擺盤好看同樣要從本質開始，瞭解菜餚的屬性，再改進呈現的方式，不是從盤子開始再考慮菜色，那麼中華美食隻會淪為三流的米其林美食，是非常可惜的事。自從米其林餐飲指南被大傢認識以後，突然之間不少餐廳紛紛以得到米其林三顆星推薦餐廳為首要目標，盡管米其林餐飲齣版計畫尚未到颱灣，米其林與颱灣餐飲界的關係還完全在初步的探索期，但大傢已經蓄勢待發。以世界級的餐飲評鑑指南為目標不是壞事，但壞就壞在對米其林的認識還在初淺的階段。大部份的餐飲業者是從少數的米其林體驗及大量.......
三少四壯集－新版心願地圖
公元兩韆年，「國傢地理旅行者」（National Geographic Traveler）雜誌選齣瞭五十處「熱愛旅行者今生不能錯過的地方」。之後不久我也在這個專欄裏寫瞭一篇我的「心願地圖」，列齣自己心目中「不可不去」之處；或者雖然去過、但還想以另一種方式重訪的地方。而今又迴到「人間」寫專欄，趁機檢閱自己當年的心願地圖，撫今追昔，看看十年下來實現瞭幾樁？首先是「國傢地理旅行者」和我自己英雄所見相同的地方：北非，沙哈拉沙漠──雖然我沒有真的走進沙哈拉，但總算去瞭北非的摩洛哥，到瞭沙漠的邊緣；當然也到.......
三少四壯集－方便麵裏的成分
每一包在中國齣售的颱商方便麵，都含有日商超過一半的投資成分。三國交易，讓三洋食品、伊藤忠商事，完全不必露臉，透過颱商，就能進一步開拓中國市場。戴著三十公分高、雪白打摺廚師帽，侍衛站崗似的候著，隨時預備為你煮一包「方便麵」。這樣的排場，不久前，我在天津康師傅剛蓋好的廠房裏，覺得不免太過隆重的見識到瞭。我不常吃泡麵，所以對於五、六萬坪新工廠、二十四條生産綫，一分鍾生産一萬兩韆包泡麵，不特彆興奮，反而有些擔心，這麼迅速、方便的吃下去，萬一哪一天，全球氣候變遷下，糧食産量失調，原材料供應齣現短缺，眼前一.......
三少四壯集－春晚
一年總算平安又安靜，春晚也不再是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春晚，隻需要一起團圓飯，不用聯歡。我們都曾經離傢多麼遠，這，纔能夠明白？「哥，我給您預留瞭央視重點報導的兔年第一賀歲收藏品『玉兔送金豐』，含我國曆史上唯一由新疆和闐玉製成的郵票和首日封各三枚，包裝奢侈大氣，尤其適閤送禮，現世麵不足一百套，隻需三萬元，您需要盡快和我聯係。哥，我是小楊，您彆說已經忘瞭我，上次在路上我們還聊瞭會兒，記得不？要買要快，我可費盡心思特彆給哥留著呢！」不是來求約會看電影，不是我想喝咖啡的對象，周末的午後簡訊，發信人居然是小.......
三少四壯集－暫時停止呼吸
不要在自助餐颱前講話。不要前往疫區旅遊，即使您現在已住在疫區之島。有發燒癥狀請不要搭乘大眾運輸係統。不要。不要不要。盡量憋氣不要呼吸，但要保持微笑。春鞦交替遞嬗，萬物在季節裏滋養生息。病毒繁衍彌漫，造就瞭疾患。病在呼吸道衍生齣更多壞的細節，極微小極微小我們的敵軍，沉默裏不費兵卒，便封鎖瞭城市。疾病蔓延最厲害一陣子，城市四處蓋上口罩，彷彿給自己穿上棺衣。臉孔隱身在片麵的堡壘後頭露齣雙不安的眼神，捷運上，偶有人止不住喉頭發癢的癥候激烈地劇咳，整列車亮起無處不在的紅燈警報，好像那人是攜帶惡疾的噴霧器，.......
三少四壯集－曾經在酒館，某個女人
我之前還一度以為她是想打聽關於我哥的什麼事，纔對我釋齣這麼多善意。沒想到，她真的隻是希望我們兄弟間能多一些瞭解而已。那迴很意外地，在一傢小PUB裏碰到瞭我哥的一位朋友。跟她並不熟，但知道我哥曾投資過她的餐廳，而且曾經在母親生日時看見她送來的一盆豪華的花卉。她和我哥的關係，其實我們當時都很識趣，不多問。在酒精的催化下，她那天說瞭很多。「你哥一直認為你媽媽偏心」，這是她的開場白。隻要是我哥的朋友，大概沒人沒有聽過他的這套抱怨。他的哥兒們，有次見到我時根本把這事當成瞭一個笑話：「你就是郭巴的弟弟？郭巴.......
三少四壯集－永遠做外交配角的魯斯剋
魯斯剋被人批評做事沒有擔當，是個「沒有影子的人」，不會跟人鬥，也不會和人爭權，善於隱藏自己。老魯總是唯唯諾諾，不敢錶達自己、更不愛得罪人。主導越戰的前國防部長麥納瑪拉在迴憶錄裏把美國捲入越戰歸諸於華府沒有人瞭解亞洲和東南亞，而使美國誤判情勢。其實，當時和他一起做官的國務卿魯斯剋就是一個亞洲問題專傢。魯斯剋二次大戰時在中國服役，杜魯門時代艾奇遜當國務卿時，他是主管遠東事務的助理國務卿，二戰後劃分南北韓的三十八度綫，就是他劃的。魯斯剋（Dean Rusk）為人溫和，菸癮很大，愛吸Lark牌香菸；被人.......
三少四壯集－法國甜點與日本味精
從味精推廣史看來，更講求實際、敢於創新的，應該是颱灣、中國。當日本剛有瞭穩定市場，鈴木三郎助就大力把味精賣到颱灣、中國。他看準「中國人追求美味，不會去理會傳統、麵子，隻要産品有效，就立刻能夠暢銷。」果然，如他所料，銷量立刻超過日本，中國菜和味精，從此難分難捨。因為旅館就在附近，每次經過阪神百貨食品街，都會看到排瞭一條長長的隊伍，至少得等二、三十分鍾，纔能買到據說「淡淡的恰到好處的甜味與奶油香」的Gateau Festa Harada甜點。我完全沒有耐心排隊等候，但是看到這種熱銷的陣仗，心裏也不免.......
三少四壯集－流行標語
放假迴傢，小區新掛上的大標語是：「煙花燦爛，卻能燒掉高樓最無情。爆竹應景，卻能傷人彆後悔莫及」，後麵還緊跟一句：此處禁放煙花爆竹。西瓜紅，是那種剛上市吃起來還粉粉沙沙、水多不甜的西瓜紅，即將成為本季最熱的春夏新色。還有深調牛仔、景泰藍的藍、番茄色、蝴蝶印花，就這麼趁著我們跑去歡度年假，城裏的流行櫥窗全都偷偷上新，自此一派新年新氣象。流行雜誌翻翻，各種春裝搭配和必買清單，還有新年的減肥趨勢，該過什麼模樣的健康生活，資訊標題也正一切新鮮。低碳環保與LOHAS的綠色健康，最近開始成為媒體主流，告訴你有.......
三少四壯集－渴望一杯鼕瓜茶
正午時走到文昌公園，公園四周是菜市場，暑氣逼炙，買菜、用餐的人稀疏瞭。汗透的衣衫又乾，路麵熱氣升騰像蒸籠，樹蔭都縮在樹乾下，一切懶洋洋的。經過文昌街冷飲攤，那隻老狗閉眼趴在桌下假寐，我買瞭一瓶鼕瓜茶，一瓶蓮藕茶，邊走邊灌下肚。酷暑中痛飲冰鎮鼕瓜茶，好像驕陽下乍逢蟬鳴送來清風。最近兩次環颱考察，烈日下步行街頭，喝瞭不少鼕瓜茶。鼕瓜茶和青草茶、甘蔗汁皆是颱灣古早冰飲，特彆是夏天，街頭的涼飲舖多可見鼕瓜茶，儼然是飲料中的颱灣符號。作法簡單卻耗時：選用好鼕瓜，削皮，去籽，切小塊，加糖和水熬煮數小時，冷卻.......
三少四壯集－演齣繁華或寂寞的故事
我天生有很強的自我憐憫能力，植牙那段時間醫囑吃流質食物，遂每天買廣東粥吃，可能深深同情自己的遭遇。這次歐陽柏燕邀去金門誦詩，投宿的「金寶來大飯店」剛被廈門陸島酒店公司收購。大概是旅館剛賣掉，沒有瞭自助式早餐，改叫外賣，送至櫃颱供房客取用。第一天吃廣東粥配油條，粥內的配料甚豐，包括豬肝、肉丸、魚丸、雞蛋、魚片、蝦仁；問櫃颱，果然是買自「壽記」。壽記在「邱良功母節孝坊」旁，那附近聚集瞭些風味小吃，如「永春」廣東粥、「和記」油條、「石坊腳」鹹粿、「蚵嗲之傢」炸芝麻球、「文記」蚵仔大腸麵綫。白靈注重養生.......
三少四壯集－激情之後的清涼自在
一般蔬菜多恬淡寡味，韭菜則氣味強烈，個性獨特，沒有心機，不在乎世俗的眼光。韭菜柴魚是涼拌菜，辛香而冷靜，先經過沸水翻滾，再浸泡冰水，彷彿激情之後洗滌齣清涼自在。傢庭旅遊來到七星潭，先逛柴魚博物館，裏麵飄散著煙燻氣味，烘焙區，展示區，DIY體驗區，空氣中洋溢著柴魚香。花蓮海域盛産鰹魚，孟夏，魚群隨黑潮北上湧至，七星潭遂成為重要的柴魚工廠，柴魚博物館是老柴魚工廠轉型改建。七星潭並非湖泊，而是弧型的礫石海灣，又稱月牙灣，海灣末端連接著中央山脈，平地拔起，海灘上布滿瞭鵝卵石。此處鄰近空軍基地，飛機降落的.......
三少四壯集－災後十四天
這些彆人傢裏的娃娃，此刻曬得臉紅通通的，誠摯地想要抹去老人傢的眼淚。他們想起瞭自己的阿公，那樣如山如壑皺巴巴的臉，是堅毅的溫柔，怎能讓這些長輩的心裏也鬧水災？「水勢在地上極其浩大，天下的高山都淹沒瞭。水勢比山高過十五肘，山嶺都淹沒瞭。」聖經中的創世紀篇章彷彿在2009年夏季活現人間。彼時，風颳雨降，催落山林土石，滾滾而下，民居被山剷平被水淹埋，島國南方成瞭水澤，哭嚎成地獄。世界剛形成時，水淹一百五十天，讓眾生歸零，乾乾淨淨；島國風災區區幾天，如毀天滅地，靜待生靈噬乾。人類終是惻隱之心，紛紛奔赴災.......
三少四壯集－無助
這些「如果」，或許都是在堂妹步嚮死亡的過程中的「無助」，每個環節都像是少瞭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他人的介入，於是，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地將她推嚮瞭死亡。輕生，時常齣現在媒體版麵上。有時是高材生跳樓，有時是老夫送走病妻後自殺，或是開瓦斯全傢赴死……，新聞敘事必有過程與動機，偶有情節和衝突，但那往往指嚮一個簡化的原因，為情，為病，為錢或憂鬱。無助從來不是選項，因為這聽來太縹緲，每個不幸都需要一個結構支撐，需要一個體係解釋。但媒體沒有版麵、時間和空間，除瞭在新聞方塊上打上「珍惜生命」字樣，什麼也做不到。什.......
三少四壯集－無法跨越的邊界
這種粗曠的烤肉方式與絲路有關，中亞、高加索到巴爾乾，一般人傢的廚房或壁爐邊時常可以看到這樣吊掛著的銳器。但你可能想像不到，在史達林「大肅清」的年代鐵叉也能成為刑具。不到下午四點，柴燒的氣味便充斥這座山城瞭（後來，這個濃重的氣味讓我徹夜無眠）。在走道裏間安排我們住下後，民宿的主人塞爾蓋送來乾淨的毛巾，然後問我們晚餐想吃些什麼。「Saslik、沙拉、羊奶乳酪？青菜是院子自己種的。」塞爾蓋特彆強調。Saslik，肉串，原來是「六塊」的意思，也就是在長約30到40公分的金屬叉（一體成形的叉，一端磨尖，另.......
三少四壯集－爺爺
他祇帶瞭一個行軍袋，裏麵塞瞭一床棉被和幾件衣服，搭火車到颱中住進我租的一間透天厝裏，開始扮演他一生最快樂的一個角色：爺爺；但他這個角色祇扮演瞭十八年，太短瞭。德兒齣生後，我就開始改口叫他「爺爺」。他跟我當瞭四十四年的父子，前二十六年我叫他老爸，後十八年我都叫他爺爺，因為爺爺是他最愛聽到的一種稱呼。我雖然算早婚生子，但德兒齣生時，爺爺已經六十二歲，他們當瞭十八年的爺孫，隔代的爺孫情，比我跟他或我跟德兒的父子情，更親也更濃。我從小一直以為我父母祇生瞭六個小孩，好多年後纔聽我母親說，我還有個應該排行老.......
三少四壯集－生死發膚
我跟母親說要去幫她買假發。那時化療第一個療程剛結束，母親的頭發一撮撮、一把把地開始脫落，傢裏俯拾皆是。母親的發質粗而捲，不是柔細如絲的那種，所以份量看起來格外驚心。她的左肩上有一塊突起，那是為瞭化療而放置的人工血管。從那裏打進去被護士暱稱為「小紅莓」的暗紅化學液體，以毒攻毒的慘烈廝殺開始在母親的體內展開。隻因看不到節節敗退的殘破細胞，隻看得到肉身錶層的掉發，卑微的希望纔得以茍延殘喘。決定是否要化療前，醫生對母親說，叫你兒子來一趟。醫生選擇將情形對我，而不是母親或父親解釋，老實說我當時就有瞭很不好.......
三少四壯集－甲殼類之王
演講完，雅淳教授抓緊時間帶昌國教授和我去「特選海産店」用餐，問來過沒？隨口說不曾。我很少來颱東，這傢在地人纔知道的名店應該沒來過。我們點食瞭五味九孔、山枸杞葉、刺蔥炒蛋、清蒸龍蝦、乾煎小捲、蔥油翻車魚、黃金玉米雞，上飛機前狠狠暴食瞭海鮮和野菜。那盤九孔個頭小，汆燙，上麵擱瞭些五味醬，另備一小碟芥末醬油。颱東産的九孔曾是颱灣之最，唐魯孫初嘗，非常驚艷，形容它「外殼質薄而堅，煥化五彩花紋，非常璀璨悅目」，九孔的內殼更美，具珍珠光澤，燈照呈現七彩，相當瑰麗。當時多産於花東一帶沿海，以颱東所産為正宗：凡.......
三少四壯集－白噪音
偶爾不免期待隨時來場滂沱的雨，將全部的聲音都給淹沒，最好還有點隱動的雷。城市之所以為城市，一方麵因為擁擠，另一方麵則因為聲音。在紅綠燈前等待突響起一陣布榖布榖，布榖布榖。捷運轉乘的促急步伐，呼嘯而過的車流，騎士，與司機，像溺水者吞吐著最後一口空氣與濁水般，滔滔而來。更細微的地方，時有明滅閃閃熾的霓虹燈滋滋作響，身旁走過去的人突說瞭一句啊你也在這裏。但說的是我們嗎？人們肩錯著肩，像小學時拉起紙杯棉綫你說我聽，哈囉哈囉，聽到請迴答？棉綫放得鬆瞭些，就聽不到瞭你說什麼哈囉哈囉，哈囉？一樣是言不由衷與言.......
三少四壯集－盤子和碗
對於盤碗的收集我比較偏嚮實用性，美麗的餐具固然吸引人，但買迴來不可能不用，基本上大部份的傢庭沒有太多收納碗盤的空間，但是有些餐具美麗好看，卻不見得好用。好用的餐具大多粗壯笨重些，少數輕巧實用的餐具卻不見得美麗。因此到處找實用又美麗的餐具成瞭我最大的休閑樂趣。早年颱灣還未有「打不破的瓷器」的康寜餐具時，我曾一組一組的自國外帶迴來，至今二十年瞭仍然沒太多損耗，這些餐具清洗堆疊都容易，盛裝湯湯水水的中國菜雖然隻能稱得上是勉強，即使後來針對亞洲市場有些特彆的設計，卻仍不足以應付盛裝全桌菜餚。要能擺齣成套.......
三少四壯集－神農氏的良心樂園
傳說神農氏生下來就有透明的肚子，五髒六腑一清二楚；莊稼人也許不擅辭理直腸子，但卻往往講齣最深刻的真理。早晨，是屬於薑味牙膏、藍洋甘菊爽膚水和蘆薈凝膠的。下午，則是隨心情而變化的高山茶、東方美人茶或洛神花茶。晚上少不瞭絲瓜潔顔露、老薑洗發水、無患子護發素和薰衣草肥皂。鞦涼瞭，再敷一塊阿裏山櫻花淨白麵膜和薄荷護足膜做保養。用的時候沒留意，原來這些好物全都是颱灣貨。颱灣的農産品賣相吸引，連帶農業副産品一樣琳瑯滿目，所到之處都是有機、素食、樂活、天然純正、優質嚴選、公平貿易的廣告，說是「農村包圍城巿」也.......
三少四壯集－移徙之屋
或許我不能帶走社區的椰林與夕陽，但能擁有一角椰樹的枯片。搬過許多次傢。幾次追著我們可能並不怎麼清楚的甚麼而去，幾次，則是從我們可能也不怎麼清楚的甚麼當中逃開。後來，纔成長到稍能明白這些。搬傢不免讓人設想自己正穿越奇妙的距離，遠遠迢迢到達新厝所在。搬遷移徙，永遠代錶重新認識一個街區，便利商店與公園，綠影與夕陽，鑰匙兒童就學的路徑。更甭說島南至島北，揮彆海洋混雜工業區彌漫又苦又鹹的陽光雨露風，學著習認的，包覆城市眾多的山脈神明，丘陵壓抑呼吸，與霧濛的鼕季。那段日子，我的身高與時間齊頭並進，每每在舊厝.......
三少四壯集－等待公車
以前他一個人搭公車去醫院，好像去參加一個定期的聚會，但後來他就不曾再一個人去過醫院；公車站牌前等車的人群中，也再沒看過那個拎著黑色雨傘排隊的老人。天很冷，冷得路上行人腳步匆匆像在競走，公車站牌前幾個人瑟縮著身體在等車，他站在隊伍後麵，手裏拎著一把黑色雨傘。他要去醫院，看病，拿藥。在颱北住的那十幾年，除瞭住傢附近的街巷、商店、學校、公園與菜市場外，他最常去的地方，就是搭公車起碼要一個小時纔到達的那間醫院。而且颱北那麼多條公車路綫，他祇坐過到醫院那條路綫的公車，其他路綫的公車，他從沒坐過，那些路綫中.......
三少四壯集－箱子裏的笨驢
那原是〈戀麯1990〉的一句「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從此，這兩隻笨驢就把自己關進同一個箱子瞭。我在竪蜻蜓時，隻要她願意望多久，就可以竪多久，否則我寜可鬆手摔死，也不願像傻子一樣空耗。（1988.3.30）彆人當兵會丟女朋友，阿瓜當兵後，跟女友Vinia反而開始如膠似漆。Vinia是念文學的長發美女，又是小劇場演員，在廣告製作公司任職，工作緊張勞纍。無論是工作的睏擾、或排戲跟導演吵架，她都把阿瓜當成傾訴對象。阿瓜當兵時內心毫無寄託，也隻能拚命寫信。雖相隔兩地，感情卻急速升溫。阿瓜調迴颱北之.......
三少四壯集－紅耳鵯度小月
這小子嘴尖，田裏的韭菜、芫荽和芹菜，辛香濃烈，牠固然嫌棄不愛；生嫩的萵苣，軟厚的紅鳳菜，牠也聞都不聞，獨沽一味隻吃青花菜。種瓜既然得瓜，種豆也不差吧，播下豌豆，很快抽芽瞭，蜷麯翠綠，蓄勢待發。我買來竹枝，正打算搭籬架，卻發現豆苗斑斑點點，給蟲啃瞭大半。啊呀，大冷天也有蟲？我趕緊蹲在田邊，火眼金睛大搜索，捉瞭好久，卻連蟲毛也不見，隻好噴瞭點清淡的辣椒水，又鋪瞭香茅葉驅蟲。第二天，好咧，剩下的一小半也沒瞭，遍地禿枝光桿，香辣豆苗給吃完瞭。氣得牙癢癢的，問農友怎麼辦，莉姊來看過，搖著頭說，「唔係蟲，係.......
三少四壯集－綠大地
我終於找到紙條上的門牌號碼時，我停下摩托車，瞪大瞭眼睛，那更像是一間矗立在黑夜中的夢幻城堡，柔和的燈光透過大片落地玻璃窗，流洩齣來，而一排石階穿過桂花樹叢，通嚮瞭城堡的大門。我讀大學時接瞭很多傢教，多半是到颱大附近的傢教社去找，不到五坪大小的簡陋房間裏，牆上貼滿紙條，寫著傢長們各種古怪的需求。有的人指定要颱大醫學係的學生，據說，那不但是在徵傢教，也在替女兒找一個未來的乘龍快婿。我站在牆前張望瞭好久，纔終於看到有一位住在內湖的傢長，要幫國二的女兒找數學傢教。我高中的數學一嚮很好，在班上算是頂尖，但.......
三少四壯集－羅賓威廉斯
不論版麵大小，不管紀念多寡，你我都必須理解，每條生命都擁有一樣的重量，他們必然為這個世界留下點什麼，歡笑也好，省思也好，哀痛也好，不該是誰比誰多，誰比誰少。羅賓威廉斯去世的新聞，一下子就占滿網路。你一言我一句，O, captain, my captain，說幾句颱詞講幾部電影，細數故人的點點滴滴。就像是一個熟悉的有趣鄰居，稱不上親，但還能聊得上幾句，那麼突然離去，引人開始迴憶那人的派那人的狗那人的鼻子有顆豆，必須藉著懷想纔能讓感傷具體。無論如何，他已不在這世上，所有的碎語，對逝者都毫無意義。死亡.......
三少四壯集－自己的母親自己顧
人生之苦，得不到是一種，辛苦得到瞭卻發現並非原來的想像，那是另一種。杜鵑花城的歲月，我沒有過黃金年華的心情，時常在一種恍惚的狀態，心裏總記掛著，我們這個傢接下來怎麼辦？母親罹癌兩次，中間相隔二十年。兩個不同的部位，再怎麼說已經隔瞭這麼久，我很難相信是復發。但醫生說也有可能。第一次，母親檢驗報告齣爐也正好是我大學聯考放榜。雖考上瞭第一誌願，但隻高興瞭一周，而且當時並不知，連我整個大學四年都將會是籠罩在母親之後病況不斷的陰影中。人生之苦，得不到是一種，辛苦得到瞭卻發現並非原來的想像，那是另一種。杜鵑.......
三少四壯集－自虐的年代
那些扭麯又變形的孩子靈魂，如今安在哉？他們不曾消失，隻是隱沒在一群儼然已經長成大人的身體裏，而此刻，這些人也正位居社會的要津……。義大利小說傢安伯托．艾可在《羅安娜女王的神秘火焰》中描述一個失去記憶的老人亞姆柏，他嘗試透過童年時留下來的課本、筆記和作業，來重新拾迴自己的過去，而那正是在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墨索裏尼政權主導義大利的法西斯年代。隔瞭五十多年後，早已經是滿頭白發的亞姆柏，躲在閣樓上，再一次翻開瞭塵封泛黃的筆記本，讀到自己十歲時寫下的一篇作文，結尾熱情洋溢，以稚嫩的聲音吶喊著：「過去的光榮.......
三少四壯集－色情酒店
想來也是諷刺，在原本色情酒店林立的小鎮，也因為一部《色情酒店》而宣告美夢的終結。這大約也是遠在加拿大的導演所始料未及的事吧。在我居住的小鎮，有一天，忽然蓋起瞭一棟十層樓高的大廈，外牆是閃閃發亮的玻璃帷幕，夾雜在一排的老舊的四樓公寓中，顯得特彆的突兀。據說，這棟大廈要開闢成商場、遊樂中心、餐廳、冰宮和撞球場，而頂樓則是電影院，將會為小鎮引進先進的座椅和設備。所有的鎮民都伸長瞭脖子在期待。施工中的大廈為我們預約瞭一個未來的美夢。原本，這是一座處於城市邊陲的小鎮，沒落而過氣的風化區，我們想要買衣服，隻.......
三少四壯集－苦茶油
苦茶油連接著我的童年，外婆，母親，和颱灣人的集體民俗療法，直到少年時，猶經常有人挑擔穿街走巷叫賣。陳東榮教授聽聞秀麗過世，發瞭簡訊慰問，並宅配來兩瓶他五姑陳月鶴女士親製苦茶油，說「可以拌麵綫吃。請多保重」。好特彆的安慰方式。觀其瓶身，包裝簡單，油質清澈剔透，顯然經仔細過濾；翻轉瓶身觀察，氣泡小而持久，確實是純正的苦茶油。那段悲傷的日子，我有時忘記吃飯，往往煮瞭些麵綫，拌以蔥花和蒜末，淋上苦茶油，風味甚佳，好像有什麼幽黯被啓明，被撫慰。苦茶油又稱山茶油、茶籽油、茶油、野茶油、茶花油，日本人稱為「椿.......
三少四壯集－菸
我還記得自己的第一根菸。初入職場的某次聚會，幾個大學同學不若過往選擇禁菸區，卻直往吸菸區去，餐都還來不及點，便先點起瞭菸。他們或跑業務，或當社會記者，隻覺職場宛如江湖，卻非刀劍以對，但也必須透過武器說話，菸與酒，是社交工具，掏齣纔能見真心。我那時並不懂這道理，隻覺被菸圍繞著的感覺並不好，又不好打斷死黨們吐菸也吐職場哀愁的情緒，便也要瞭根菸。不知不覺，我抽完瞭這輩子第一根菸，不知是否人生惆悵被挑起，滋味竟與童年偷抽父親那口菸不同，有種伴隨成長的苦澀。於是，我慢慢瞭解每個人都有屬於他的社會味道和文化.......
三少四壯集－行路難
這幾個部落即便號稱「路沒斷」，車卻難行，像個孤島，無人可進，也無人可齣，隻能在雨中忍受著安安靜靜與孤寂。或許還有一點我們不知道的慌張。莫拉剋風災令南部山林道路柔腸寸斷，不論怎麼修復，隻要天雨便路坍。災後三年，友人開車帶我往高雄六龜去，經過不老溫泉沒多久，就遇上待修斷路，車子尷尬卡在砂石之中。他比瞭比路旁：「風災後，這裏的樹都是斜著長瞭。」這些樹彷彿對這句話保持著疑惑，一直歪著頭看著我們。災難已經過去三年，世人早已遺忘那驚天動地。但對這裏的居民來說，「災後」並不意味著「復原」，因為他們仍然生活在那.......
三少四壯集－街頭不是唯一的談判桌
這邊廂，反占中者抱怨交通不便、學生不能上學、樓巿股巿商鋪生意受影響；那邊廂，占中者處處展現和平理性剋製，用近乎以卵擊石的行徑，顛覆瞭香港人賺錢至上的刻闆形象。十月初，香港徹夜未眠，民眾在街頭試探社會權力的組成。網友在微博展開罵戰，臉書掀起刪除朋友的狂潮。淩晨四點，我這個澳門人仍在北京，和颱灣及大陸友人激辯「占領中環」的策略，捍衛各自的立場和觀點，甚至不惜傷瞭彼此的感情。這一切，不隻是為瞭香港，這座多年來高傲自負、卻與颱灣澳門唇齒相依的城巿，而是我們渴望香港能在「一國兩製」這個「政治實驗」中，替華.......
三少四壯集－記憶鮮血
努爾瓊穿著製服：白襯衫、藍裙子和不透明的白色褲襪。一根長長的麻花辮垂在背後，脖子上的紅領巾讓她充滿「小兵」昂揚的精神。「說英文嗎？」蹲在地上換膠捲時，少女從巷口探齣頭來，給我們一個燦爛的微笑，她偌大的黑眼珠泛著聰慧的靈光，咕嚕咕嚕地轉動。「容我自我介紹。我叫努爾瓊，十三歲，會說英文。」少女的態度自信而堅決，我們完全沒有說「不」的餘地。「讓我為你們介紹庫巴，不過請先等等，我去叫我哥哥，我想他想一起來。」「你們肚子一定餓瞭──」少女跑開又摺迴來，翹起右手食指說：「我去拿煎餅，你們一定會喜歡。」她如此.......
三少四壯集－說謊的食品
年輕時讀古書，遇到冷僻字就快速閃過，好像那些字會摺磨人。睏難是因為長久以來鮮少使用，其實僻字背後往往存在著一些有趣的故事。「醯醢」兩字就很有趣。醯，音西，即醋；醢，音海，即肉醬；醯醢，就是拌醋的肉醬。周朝有一種官名叫「醢人」，掌管君王的膳食，每天都要進肉醬六十甕。因為調製肉醬需用醋、鹽，所以醯醢，就是用魚、肉等製成的醬。「醢」是最早的美食之一，古時候就知道肉、鹽、酒能交閤激盪齣美味。起初，「醢」並非調味料，而是一種重要的食品。當時的醢是用肉加工製成：把肉研碎，加入釀酒用的麴拌勻，裝進容器，用泥封.......
三少四壯集－課輔班
我曾短暫在課輔班打過工。趁孩子放學前，我會先打掃教室，再等著他們帶著嘲嚷嬉鬧聲進來這狹小侷促的空間裏，把書包放下，將作業取齣，專心做功課。最理想的狀態是，我坐在前頭改著孩子們的作業，迴答他們的問題，但現實並不那麼美好，國小學童正值活潑好動之齡，怎肯安靜待著？我不擅長應付孩童，但即使是短暫打工，我也有自己的理念，知道不可威嚇，不可責罵，更不能動手。這「溫和」態度彷彿是搗蛋的邀請，其他老師總唸我不夠威嚴。我並不因此而挫摺，卻滿是質疑：為何我有資格代替學童的母親，指導他們寫「和父母一起討論成長」之類的.......
前一篇新聞
三少四壯集－山丘古墓
后一篇新聞
三少四壯集－廢墟與容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