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30/2022, 2:59:19 PM
古語有雲,“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很多的曆史事件,在發生之時或許被人們口誅筆伐,視為“亡國之兆”,但是在韆百年之後的我們看來,卻被這“亡國之兆”所惠及,當真不得不令人感嘆曆史的奇妙。
“風沙霜雪十三年,城郭山川萬二韆。漢馬死亡宛馬到,萬人怨怒一人憐。”
這首詩乃是南宋大儒陳普所作,是說的西漢時期,漢使者張騫通西域之事。
在詩中,陳普看到瞭張騫“風雪十三年”的苦難,看到瞭漢武帝西徵西域“宛馬終到”的豪邁,但是對於這些事情,陳普卻覺得並不怎麼值得誇耀,因為漢武帝的成就,大漢子民基本感受不到,甚至他們的“萬人怨怒”,這都上韆年過去瞭,纔有我陳普“一人憐”。
張騫至大宛
話說楚漢戰爭之後,西漢建國,但是在這時,國傢邊境依然戰亂頻發,原來是匈奴單於冒頓趁楚漢交戰之時,統一瞭中國從東北一直到西部的廣大地區,一個讓人心驚膽顫的遊牧騎射大帝國就此形成。
從此之後,西漢對於匈奴便一直忍耐退讓,多次“送女和親”,以此換來邊境地區的和平,但是即使如此匈奴依然時不時地“常態化”南下牧草,這讓大漢十分頭疼。
終於在漢武帝時期,經過瞭“文景之治”的休養生息,漢朝國力大增,漢武帝決定齣手解決這個毒瘤。
漢武帝從一批匈奴俘虜之中得知,原來匈奴有一個名叫大月氏的部族西遷瞭,大月氏和匈奴有世仇,一直想反攻匈奴,於是漢武帝決定派齣使臣前往西域,聯係大月氏東西夾擊,一起消滅匈奴,這個使臣便是張騫。
建元二年,張騫以匈奴人堂邑父為嚮導,率領著一支一百多人的使團從長安齣發,經由河西走廊前往西域,但是在經過河西走廊時,卻遇到瞭匈奴的騎兵,張騫等人為匈奴所俘虜。
在經過一番詢問之後,張騫的使臣團隊中有人嚮匈奴說齣瞭他們此行的目的,匈奴單於得知後,為瞭阻止漢朝聯係到大月氏,於是便嚮張騫威逼利誘,阻止他前往西域,但是張騫“不失漢節”,一直沒有答應匈奴單於。
就這樣,張騫被匈奴一扣,就是十年之久,到瞭後來,匈奴對張騫的監視不那麼嚴密瞭,張騫找瞭個機會跑瞭齣來,但他沒有選擇返迴漢朝,而是繼續嚮西,要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張騫一直追尋著大月氏的足跡,走過瞭伊犁河,走過瞭鹹海,走過瞭塔裏木河,翻越瞭蔥嶺,一直走到瞭大宛。
在這裏,張騫得到瞭大宛國王的熱情相待,派人將其送到瞭康居,由康居王派人將其送到瞭大月氏。
但是大月氏這新住地水草豐美,過的也算非常滋潤,早已不想再反攻匈奴瞭,於是便謝絕瞭張騫,無奈的張騫隻能無功而返。
在返迴時,張騫又遭匈奴扣留,這一次又被扣瞭一年之久纔逃瞭齣去,這樣風風雨雨十三年,張騫終於迴到瞭長安,這支一百多人的使團,早已經隻剩下張騫和堂邑父兩個人瞭。
迴來之後的張騫,嚮漢武帝訴說瞭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並且對漢武帝謝罪,自己沒有完成聯係大月氏,夾攻匈奴的任務。
但是在這時,漢武帝卻突然對大月氏不感興趣瞭,因為張騫一番話裏的另一個國傢大宛,讓他感覺很有意思。
大宛國在漢朝正西大約一萬多裏的地方,位於帕米爾高原的西麓,有70多個城、幾十萬人,尤其盛産“汗血寶馬”,讓漢武帝非常感興趣的,則正是這汗血寶馬,如果漢朝也有此等好馬,完全可以組建一隻騎兵,也不會再懼怕匈奴瞭。
兩徵大宛
太初元年,漢武帝令使臣帶上金銀財寶,以及一匹黃金打造成的馬,齣使大宛,想要引進汗血寶馬之馬種。
但是在使臣到達大宛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和大宛國王毋寡談崩瞭,大宛王毋寡直接殺瞭漢武帝的使者,換馬之事則也是直接作罷。
漢武帝得知後大怒,派齣李廣利齣徵大宛。
在漢武帝的設想中,大漢的軍隊應該到大宛的貳師城奪取他們的汗血寶馬,所以便拜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率領四五萬軍隊,直接嚮大宛進發。
但是一來,從漢朝到大宛,要經過上萬裏的路程,後勤補給是個很重要的問題,並且這沿路的一些西域國傢,像是烏孫、輪台、大夏等國,此刻都是處於觀望狀態,根本不會給漢朝軍隊提供一粒米的援助。
再加上漢朝的軍隊對於大宛當地的地形不熟悉,這就導緻瞭李廣利帶著四五萬漢朝大軍齣現在大宛時,早已經是一支疲憊之師,而大腕軍隊以逸待勞,又占據地利之優,將李廣利打得如同無頭蒼蠅一般。
李廣利一時之間,根本打不過大宛,便嚮漢武帝上書,請求暫時迴兵,漢武帝見狀大發雷霆,派齣“欽差”堅守玉門關,下令:“凡無功而反者,斬!”
李廣利聞言頓時進退兩難,隻能暫駐紮敦煌,而這時漢朝的一些大臣,如鄧光等人紛紛上書,請求漢武帝不要在遠徵西域瞭,此為“勞民傷財、窮兵篤武”,是“亡國之舉”。
漢武帝這時氣兒差不多也撒完瞭,他想瞭想,這已經不隻是漢朝和大宛的問題瞭,這一路上像烏孫、輪台這些國傢,也都在觀望著,他們不給漢朝的軍隊提供援助,很明顯是覺得漢朝實力並不強,如果這次不能打下大宛,證明自己的話,那麼以後西域這塊地方隻怕是會成為漢朝的絕地。
於是漢武帝並沒有理會鄧光等人的意見,反而是將他們罷官免職,並且從監獄中徵發瞭數萬囚徒,又加上瞭漢朝境內一些劣跡斑斑的紈絝子弟,經過一年多的準備,給李廣利又湊齣來瞭六萬大軍。
很顯然,漢武帝這是在逼迫李廣利,反正這支軍隊本來就都不是什麼好人,就算全部戰死沙場瞭,也不用心疼,你的任務就是務必攻剋大宛。
於是李廣利帶著這6萬多人的“敢死隊”,再加上10餘萬頭牲口,帶著充足的糧草軍械,浩浩蕩蕩直奔大宛來。
這一次見漢朝竟能派齣如此多的軍隊,西域各個小國也都錶現得誠惶誠恐,無不“簞食壺漿”以迎漢軍。
最終,李廣利率兵圍大宛國都,攻城40多天,隻打的大宛君臣心驚膽戰,最終大宛的一群大臣們一碰頭:第一,漢王要寶馬,第二,我們的國王毋寡殺瞭漢朝的使臣,那麼我們何不“殺王獻馬”,以請求大漢的寬恕呢。
於是大宛的一群大臣們,將大宛國王毋寡殺死,並且獻齣瞭汗血寶馬,又聯係瞭康居齣兵相助,軟硬兼施地勸阻李廣利退兵。
最終,李廣利同意瞭大宛大臣的請求,帶著毋寡的頭和三韆多匹大宛馬,滿載而歸。
又過瞭兩年,大宛國內發生瞭一場政變,新上位的大宛國王為毋寡的弟弟蟬封,蟬封依舊錶示願意臣服於大漢,將自己的兒子送到瞭漢朝為質子,每年貢獻兩匹最上等的汗血寶馬給漢朝。
從此之後,大宛便歸屬於西域都護府管轄。
我與漢孰大?
漢武帝這兩次西徵,都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的,來迴跋涉三四萬裏,死瞭四五萬人,最終讓大宛歸服於漢朝治下,和另一個戰爭相比,西徵大宛的傷亡確實有些大,那麼另一場戰爭是哪個戰爭呢?那便是齣徵滇國。
原來在漢武帝齣徵西域之時,他也曾派齣過一支隊伍,嚮西南方嚮尋找傳說中的身毒國。
但這個國傢比大月氏還虛無縹緲,連究竟有沒有都不確定,到瞭最後,這支隊伍迴來給漢武帝報告瞭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身毒國沒找到,好消息是找到瞭另外的國傢,滇國。
這滇國是戰國時期楚國的後裔,秦始皇一統天下之時,楚國的一支士兵一路嚮西南逃跑到瞭這裏,建立瞭滇國,由於與一直與世隔絕,滇國的臣民可以說是“不知西楚,無論漢武”。
所以當看到瞭眼前的自稱漢王使者之後,滇國國王昂首挺胸,嚮漢朝使者問瞭一個問題:“我與大漢誰大?”
使者隻能微微一笑,沉默不語,你這滇國隻怕還沒有一郡之地,怎麼能說和大漢誰大呢?
後來使者繼續尋找身毒國的過程中,又發現瞭一個國傢,夜郎國。
這個夜郎國國王也是昂首挺胸,問道:“我與大漢誰大?”
這一下子,使者再也綳不住瞭,怎麼這一個個兒的小國君主,都是那麼的普通,卻又那麼的自信呢?
於是使者迴到瞭漢武帝麵前,嚮漢武帝交代瞭這些事情。
漢武帝一聽,哈哈一笑:“既然他們這麼問瞭,那麼就讓他們看看我大漢有多大吧。”
西漢元封二年,漢武帝派齣十萬大軍,兵臨滇國邊境,當滇國國王看到這密密麻麻的軍隊之後,直接就“跪”瞭。
本來以為,自己和漢朝使臣隻不過是在互相吹牛,誰知道人傢說的都是真的,於是便直接舉國投降,滇國王請求為漢朝一小吏。
漢武帝見滇王如此識趣,便賜給他一方“滇王之印”,仍然讓他管理這裏的臣民。一旁的夜郎國,卻明顯有些不知好歹,在漢成帝和平年間,帶著周圍22座小城便揭竿而起,要攻打漢朝。
結果,彆說讓漢成帝派齣大軍圍剿瞭,漢朝邊境和夜郎國接壤的��柯太守陳立,直接就把他們給團滅瞭,從此西南邊境,也正式納入瞭大漢的版圖。
武帝韆古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沒有瞭這兩個省份,那麼我們國傢現在會是個什麼情況?
如果沒有瞭新疆和雲南,那麼西藏勢必也不會齣現在我們國傢的版圖裏,到那個時候,貴州、四川、甘肅等地,便將成為第一邊境,勢必要以國防安全為發展的首要考慮因素,要派齣重兵把守。
並且西藏、新疆等地,地勢非常高,這是一個天然的屏障。
為什麼現在我們和印度的紛爭之中,我們占據瞭優勢,主動權在我們手裏,那就是因為製高點掌握在我們手裏,我們想打他們太容易瞭。
雲南更是如此,在上個世紀的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正是有瞭雲南、廣西兩個省份,我們纔能從容不迫地調換部隊,保傢衛國,如果沒有瞭雲南的話,那麼廣西,貴州,四川便會成為我國和越南交戰的重點火力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