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9/2022, 7:02:20 PM
從某種程度上說,西歐各國纔是當下最希望這場俄烏戰爭趕緊結束的人,但尷尬也正齣現於此――某種程度上說,西歐也是這場戰爭中聲音最無力的那方勢力。也正是在這種尷尬與焦慮的雙重摺磨下,西歐人果然開始懷念過去的美好:
當地時間3月5日,意大利《新聞報》公開呼籲,“ 德國前總理默剋爾應該站齣來,為戰爭進行調解 。”
默剋爾與澤連斯基
在這篇文章中,該報紙一上來就對現在西歐的對俄政策大加批判:“西方各國對烏剋蘭輸送武器,各國誌願者的參戰,以及國際壓力讓俄軍停止前進……這能戰勝俄羅斯嗎?”
隨後該報紙稱:“這種情況下,關鍵是立即停止敵對行動,以便開始普京和澤連斯基之間的談判。但這需要一個調解人,一個可以信賴的人,一個重要歐洲國傢的代錶――默剋爾。”
“如果這位前總理能齣麵,在最危險的時刻飛往莫斯科與基輔,就立即停火的條件記性談判,烏剋蘭局勢的持久解決就有希望。當然,她也將要為在歐洲危險的時刻作為歐洲的和平締造者而載入史冊。”
意大利人對默剋爾的贊揚之情溢於言錶,這甚至是之前默剋爾還在任的時代都未曾有過的。那麼如今的西歐人為何會對默剋爾如此寄予厚望?
首先,默剋爾是公認的21世紀以來歐洲最“務實”的政治傢。
默剋爾1954年齣生於當時屬於西德的漢堡,但很快就跟隨傢人搬入屬於蘇聯陣營的東德,隨後在那裏拿到大學學位並度過自己的整個青年時代,直到1989年柏林牆轟然倒塌,默剋爾纔離開科學界,開始其在德國乃至整個歐洲政壇叱吒風雲的傳奇。
青年時代正是一個人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由此導緻的結果就是,默剋爾一方麵對東德僵化的蘇式體製的反感,另一方麵卻也對蘇聯抱有足夠的瞭解與同情。而這種矛盾的調和結果,就是默剋爾從政後鮮明的“務實”態度:
默剋爾在價值觀上是反對蘇聯體製、擁護西式民主的,但在具體麵對俄羅斯時,默剋爾優先考慮的是德國與西歐的現實利益,而不是抱著“理想”與俄國同歸於盡。
而這種“務實”,正是處理俄烏危機這種高度復雜的地緣利益糾葛最需要的東西: 唯有默剋爾纔能做到即保護西歐的核心利益,又不至於過度得罪俄國人。
默剋爾與普京
其次,普京對默剋爾也有足夠的尊重。
俄國與西方的關係撕裂到今天這種地步,很大一部分原因其實是西方政治圈對普京的輕視造成的。特彆是美國,如果說之前因特朗普本人的商人特質,導緻幾年前的美國對普京和他的俄羅斯還有一些誤打誤撞式的尊敬外,2021年後的美國政府在拜登這幫民主黨人的帶領下,對普京剩下的就隻有滿滿的輕視與傲慢瞭。
西方世界麵對俄羅斯的這種迷之傲慢,其實正是西方統治階層左翼群體的一種基本特質:
這些在西方社會中占據主流地位的人群正是典型的小資産階級,他們對普京這種強權鐵腕人物有著刻進DNA的憎惡。在看到自身經濟、文化、社會製度等全方麵相對俄國的優勢後,在就是要證明自身比俄國更加優越的心理趨勢下,這種憎惡又會進一步發酵為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美國的幸運在於,至少他們還有共和黨這群右翼時不時進行調和,但在歐洲,整個西歐從冷戰結束那一刻起就已經淪為左翼、乃至極端左翼的重災區――現今不時在媒體上群魔亂舞的環保少女之流,就是這種極端左翼思潮濫觴的具體錶現之一。
所以可以想見,指望這樣一群政治上的“環保少女”們能拿齣什麼像樣的對俄政策,完全就是癡人說夢。而西歐領導群體長期錶現齣來的政治低能同樣會導緻普京不斷調低對歐盟的期望值――這群人滿腦子隻會對俄國喊“how dare you”,我憑什麼要和這樣一群瘋子坐下來談?
也正是因為這樣,當默剋爾還在任時,普京對德國的尊重是有目共睹的――即使雙方價值觀南轅北轍,但普京至少能從默剋爾身上嗅齣一個“正常”的政治傢該有的味道, 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務實的,是可以正常交談的,是會認真考慮俄國的利益訴求的,是可以就國傢利益問題進行交換與談判的。
而現在,意大利的報紙也終於意識到瞭這點。
默剋爾與普京
最後,如果是默剋爾在任,那麼絕不會坐視拜登忽悠烏剋蘭加入北約。
這同樣是一個毋庸置疑、但現在的歐洲人就是故意視而不見的事實:普京這次之所以暴跳如雷,原因在於拜登故意教唆烏剋蘭加入北約,直接踩瞭俄國的地緣安全紅綫。
問題就在於,拜登教唆烏剋蘭加入北約,並不是以美國的身份進行的,而是以北約主導國的身份,要求其它成員國一緻同意的。而這些北約成員國,絕大部分正是西歐國傢。
所以明知拜登這是在把烏剋蘭、俄羅斯和西歐一起坑,為何西歐各國還要乖乖跟著跳下去?這就涉及到這些西歐國傢主流社會群體的另一個緻命問題――身為小資産階級的軟弱性與妥協性。
簡單來說,就是雖然這些西歐左翼群體在麵對俄國時有一種迷之優越感,但若真的要他們真刀真槍與俄國硬碰硬,他們又都避之唯恐不及:這些西歐小資産階級對戰爭、犧牲之類的字眼同樣厭惡至極。
而北約這個組織,正是美國為這些西歐小資産階級量身定做的一個“溫柔陷阱”:
正是因為有瞭美國的這種安全保證,在蘇聯解體後,西歐各國纔敢於迅速馬放南山,將大部分軍費都用在社會福利上,嘗到甜頭的西歐左翼群體從此如吸毒一般對北約上癮。
但也正因為如此,當美國要求西歐各國跟隨自己一起搞俄羅斯時,西歐各國自然也都無力進行抵抗,眼睜睜看著自己往自己挖的坑裏跳。
所以如果默剋爾還在執政,這位西方民主世界中的鐵腕“異類”,會允許西歐各國犯下這種低級錯誤麼?
意大利報紙此時重提默剋爾,多少就是有悔不當初的意味在其中。
拜登與普京
但這也正是我們最想反問西歐人的問題:
默剋爾是強勢的,但以默剋爾一己之力,真的就能改變現在整個西歐左翼濫觴的現狀麼?
默剋爾這種“蘇聯”式的強權政治也是這些左翼極度反對的,所以西歐這些左翼政治勢力,會允許默剋爾力挽狂瀾,從而證明自己是錯誤的麼?
或者讓我們說的更直白些: 西歐的左翼群體,真的打算從此與俄羅斯和解,不再以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態對待俄羅斯嗎?
對西歐這些左翼群體而言,默剋爾不過是走投無路之時那根象徵希望的稻草罷瞭――這根稻草隻能存在於眼前,能看到但又不能真的拿到。
畢竟,萬一真的搞砸瞭,不還有美國爸爸收拾爛攤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