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李煜,是個多情浪漫的人。他雖好奢靡,愛聲色,卻不是用情不專之人。
男女感情生涯,在李煜生命中占瞭重要的一環;而在其浪漫的詞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非大、小周後莫屬。
這姊妹倆,纔情卓越,一舉一動都牽係著李煜的生活甚至思緒;他用情深切,許多詞即是為她們所作。
李煜終日在深宮旖旎情深,而荒廢瞭國傢政事,終至亡國的命運。
嫵媚多藝——大周後
李煜的第一個女人,就是昭惠後。昭惠後是司徒周宗的長女,小字娥皇,長李煜一歲。
李煜十八歲時,與昭惠後周娥皇成婚。這女子嫻靜聰慧,貌美多纔,精通書史,長於歌舞,尤其工於琵琶,史稱“大周後”。
她與精通書史、工書畫、洞曉音律、擅詞作的李煜結閤,實在是“天作之閤”。
大周後劇照
大周後不但能歌善舞,且精通音律。她偶然中得到《霓裳羽衣麯》殘譜,竟然能用琵琶彈齣全麯,使在戰亂中失傳的舊麯新生。
《霓裳羽衣麯》是唐代一首麯調繁復,鏇律優美的舞麯,盛行於開元、天寶間,其音調嘹亮婉轉,有飄飄欲仙的韻味;其舞姿優雅飄逸,富於變化,是盛唐文化的一部分。
因“安史之亂”,此樂譜逐漸不全,幾近失傳,經由李煜與大周後的修補整理,得以重見天日,實在難能可貴。
在李煜為周後所寫誄文中有雲:
由此可見兩人感情深厚。李煜與大周後共同研討聲律、欣賞歌舞、沉溺於音樂詞作,卻耽誤瞭國事。
這種行為,招緻大臣嚴厲勸諫。監察禦史張憲切諫,語氣嚴厲,李煜高興地“賜帛三十匹,以旌敢言”奬勵瞭張憲,但依然耽廢政事。
娥皇貌美情深,立後以後,得李煜獨寵專房,終日美飾容貌,自創“高髻縴裳”和“首翹鬢朵妝”,宮中女子紛紛仿效。
她常常雪夜歡宴,酒酣耳熱,粉臉紅暈,風情萬種舉杯相邀,與李煜共同起舞。
大周後劇照
李煜有嬌美的妻子陪著,終日吟詩誦詞,歌舞玩樂;兩人富麗豪華的宮廷生活,更為李煜添瞭不少香艷多情的詞篇,例如《一斛珠》、《玉樓春》等,即是他為周後而作。詞中清晰可見大周後之浪漫,以及他們所擁有的旖旎時光:
大周後為李煜生瞭兩個兒子,分彆為仲寓與仲宣。
仲宣在李煜即位時齣生,“三歲誦孝經不遺一字“,卻在四歲時早夭——“忽遘暴疾,數日卒。”大周後因受不瞭愛子驟逝打擊,亦染疾病重。
愛妻臥病不起,李煜朝夕探視,陪侍床前,飲食藥物親自喂食,但終敵不過病魔的摧殘。美滿的婚姻生活,隻維持瞭十年,周後病情惡化,於同年十一月撒手而去,卒年二十九,謚曰“昭惠”。
昭惠後在世時,李煜曾為其寫多篇詩詞;及去世,他作《悼昭惠後注辭》,其辭數韆言,皆極酸楚,自稱“鰥夫”;周後死後,他又親作數韆言誄文哀悼。
全篇誄文纏綿悲切,字字血淚,讀之令人為其傷痛。
李煜極重感情,與周後結婚十年,恩愛無比;他頓失愛後,其心悲楚;這篇誄文除瞭哀悼悲傷外,還敘述大周後之儀容纔藝,及婚後幸福生活點滴。
身為皇帝國主的李煜,對大周後情深至此,難能可貴。
李煜劇照
兒子仲宣與愛妻昭惠皇後相繼逝世,李煜接連遭受打擊,如跌入深淵,心中更是哀痛無比,還好小周後適時填滿瞭他空虛悲傷的心靈。
旖旎多情——小周後
昭惠後殂,她的妹妹在開寶元年被立為皇後。因姊妹先後嫁李煜,史稱昭惠為“大周後”,妹為“小周後”。
小周後也是一位國色天香,風姿絕妙,又能歌善舞的美女。事實上,她在大周後生病期間,就經常與李煜幽會。
因李煜母親鍾太後逝,李煜服喪,故“中宮位號久而未正”;至開寶元年,李煜立小周後時,遭到部分大臣的反對。
反對之聲以韓熙載為首,眾人竟然作詩諷刺;李煜卻不譴之,反而還稱贊韓熙載盡忠能直言,欲用為相。隻因韓熙載——“後房數十人,多齣外捨私侍賓客”——生活有失檢點,李煜纔未委以重任。
此時,李煜與小周後在後宮過著飲酒賦詩,日夜享樂的生活。小周後纔思敏捷,貌尤綺麗,她被寵愛的程度,更甚於昭惠。
小周後劇照
因李煜荒怠國事,群臣心憂,便作詞諷刺之——“樓上春寒山四麵,桃李不需誇爛熳,已失瞭東風一半。”當時,淮南之地已失,故臣子以詞諫李煜。
隻可惜,李煜並未因此而發憤圖強,仍周鏇於溫柔鄉中。李煜兩闋《菩薩蠻》詞,即為小周後而作。
由此,呈現瞭小周後情竇初開、又驚又喜、又羞又怯的樣貌;寫活瞭她想熱情奔放,卻不捨少女情懷的心態;將怕人知道的幽會情景,大膽地用文字白描,真切地寫瞭齣來。
李煜深厚的文學造詣,使此詞作成為韆古傳唱的不朽傑作。
歡樂的時光並未久留。
世事難料,直到宋軍攻入金陵城,李煜纔驚覺,但為時已晚;此刻城破國亡,李煜肉袒齣降,攜傢眷一同渡江入宋室,著白衣紗帽,在明德樓下待罪。
宋太祖封李煜為“違命侯”,小周皇後為“鄭國夫人”;宋太宗即位後,纔為李煜除去這侮辱性的封號,加封為“隴西郡公”。
李煜劇照
階下囚的生活,是孤寂淒苦的。驀然間,李煜從醉生夢死中醒瞭過來。
麵對殘酷的現實,他隻能苟延殘喘,在悔恨中落淚長嘆;他隻能在一篇篇詞章中,傾瀉心中巨大的哀痛與悲傷。
小周後隨李煜入宋後,宋太宗就常宣小周後進宮,“每一入輒數日,而齣必大泣罵李煜,聲聞於外,李煜多婉轉避之”。後來,李煜暴卒,不久小周後亦含悲而逝。
大小周後與李煜度過瞭榮華富貴與悲睏愁苦的一生,自此走入南唐曆史的長廊中。 返迴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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