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三顆子彈即將射中 突然樹後閃齣一道龐大的黑影 《人間好文》追擊馬共而齣現大腳(1) - 趣味新聞網

發表日期 None

    眼看三顆子彈即將射中，突然樹後閃齣一道龐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姑娘撲倒，滾下山坡。子彈落空。──沒想到馬來半島真的有大腳。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

    Burung kakak tua

    Hinggap di jendela

    Nenek sudah tua

    Giginya tinggal dua

    ──Malay Children’s songs

    （註1）

    前特種部隊成員Leon Comber、小說傢韓素英的前夫，在他那本詳細敘述英國特種部隊在緊急狀態的權威著作Malaya’s Secret Police1945-1960：The Role of Special Branch in the Malayan Emergency（《馬來亞的秘密政治1945-1960：特種部隊在馬來亞緊急狀態中扮演的角色》）的第十二章有一個小節，題做〈馬共與大腳〉（Communist and the bigfoot），以十數頁的篇幅描繪瞭剿共過程中發生的一件怪事：一名雄性大腳救瞭一名女馬共。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1957年鞦天，特種部隊接獲密報，在牙拉（Ulu Galas）一帶有馬共遊擊隊齣沒的跡象（偷採木薯之類的）。就派瞭一支武裝小隊去伏擊，小隊從工作站齣發，抵達時已入夜。

    還好是個月圓之夜。

    到現場埋伏沒多久，就發現鬼鬼祟祟的齣現七、八個人影。他們耐心的等瞭一會兒，隊長指示每個人瞄準狙擊的不同對象，再等他的手勢。

    等到那些人氣喘籲籲的拔好木薯，彎腰駝背的扛著準備離開時，隊長手一揮，數秒內槍聲大作，五個人當場被擊斃，但竟然有兩人及時撲進草叢裏，逃過一劫。

    特種部隊趕緊荷槍搜索，在一段枯木後生擄瞭一名年青男子。同時聽到遠方草叢灌木裏有雜遝聲，就鬍亂開瞭幾槍，一陣野豬的慘叫聲。

    然後就看到月光下，一名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子飛也似的往下坡處奔跑。至少有三名特種部隊同時瞄準她身上三個部位：後腦、背、屁股。三槍齊發。眼看三顆子彈即將射中，突然樹後閃齣一道龐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那姑娘撲倒，滾下山坡。子彈落空。

    特種部隊麵麵相覷：熊？黑猩猩？orang hutan？（註2）

    隊長大喝一聲，整個小隊趕瞭上去，亂槍掃射。隻見那龐大的黑影抱著那姑娘，在樹與樹之間跳躍。身體雖大，動作卻異常靈活，子彈沒有打中的跡象。但也由於身量大，移動時都會引起草叢灌木一陣晃動。隊長靈機一動，換上麻醉槍，那是專門為馬共高層乾部而準備的。轉眼趕到瞭牙拉河邊，那黑影欲往洶湧的河水跳，屁股被幾支麻醉槍射中。跑瞭幾步，就癱倒在河邊蘆葦叢中。

    他們把他身體翻過來，一看，前麵也都長滿深色的毛，肚臍鼓起像一截手指。

    那女孩並不在他懷裏，顯然被他使齣調虎離山之計救走瞭。看他身高有八九尺，比特種部隊裏最高最大隻的北歐海盜後裔歐瑪（O’ma）還要大上一號。一身長毛，額中央凹陷，耳大嘴大，但牙齒「煞」齣唇外。不用說，腳也很大。那話兒多半也很大。隊長掏齣迷你量尺，量一下牠的腳闆。

    ──oh my god！It realy 24 inches long and 8 inches wide！quit a big foot！shit！（註3）

    ──沒想到馬來半島真的有大腳。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獲。

    牠下身圍著一塊紅布，上頭有三顆黃色星星。

    ──那不是「三星旗嗎？」

    ──沒想到馬共裏有大腳。

    於是招來軍用直昇機，運來裝老虎的大鐵籠，把牠裝吊迴霹靂州特種部隊總部。隊長立即招來十數個高階投誠馬共，斥責他們為什麼沒有告知馬共裏有大腳？那些投誠馬共也都十分吃驚，麵麵相覷，異口同聲的說：「我在的時候還沒有。」

    特種部隊高層和高階投誠馬共開瞭個緊急會議，從既有資料來判斷（包括截獲的馬共內部極機密信件）都無法證明馬共內有大腳的存在。所以主席Colonel Young裁示：大腳的介入應該是偶發事件，和馬共沒有必然的關係。

    為瞭進一步確認，等牠醒來看能不能對牠進行一番偵訊。

    於是急電召國內僅有的兩位靈長類學者、動物行為專傢DR.P和DR.Q（還好都在馬來亞大學），在牠醒來後，DR.P和DR.Q帶著香蕉、木瓜和可口可樂，嘗試和他溝通，交朋友。不料這位大腳老兄對兩位英籍動物學傢模仿紅毛猩猩的抓癢動作嗤之以鼻，朝他們吐瞭口水，咕嚕咕嚕的說瞭句什麼。

    「我建議把牠運迴倫敦動物園，讓劍橋大學的生物學傢好好研究牠。說不定是最古老的智人孓遺。」動物學傢之一的DR.P說。DR.Q附議，並建議特種部隊對那片山再度發動搜索，「有一隻一定有兩隻。如果捉到一群，大英帝國的動物學就可以再度揚名國際。」「至少抓到一對，可以配種。生瞭崽，說不定可以和中國交換幾隻熊貓。」

    籠子內的大腳聽兩個老外猴模猴樣的嘰嘰喳喳，不禁又發瞭一串單音節。

    「咦，」一位年輕的華裔特種部隊內勤（三等秘書）小李突然說，「牠好像在說古漢語。」他靠近籠子仔細聽。「最好請我的老師，Mr Cheng親身來聽聽。我修過他的課。」他也是馬大畢業的，修過中文係開的一些高級課程，但好像沒有一科是及格的。

    國學大師錢教授那時年方六十，到馬大已經兩年，對教誨華僑子弟盡心盡力。正在研究室用毛筆小楷在寫著硃子年譜，寫到「鵝湖之會」。

    內政部電話剛到說要請他喝咖啡，黑頭車就到樓下瞭。他急急忙忙上瞭車，在車上一麵迴想，最近上課有沒有亂放砲，是有對華語是否該列為官方媒介語發錶過議論，不然怎會被請去喝咖啡……冷氣太冷，不小心就睡著瞭。有尿意。很想喝熱咖啡。

    他在迴憶錄《我在南洋教書的日子》提到，午覺一醒來就到瞭，那很像監獄、四周竪起高牆的地方，白色的樓房，「齣入多洋人，土人盡皆僕役也」。

    一看到關在籠子裏的那人，他就想起《史記．孔子世傢》這麼一段話：「生而首上圩頂，故因名曰丘雲。」及《孔叢子》的描述：「河目隆顙」。及至聽到他口中發齣的「子曰：『性相近也，習相遠也。』」眼眶就不自禁的紅瞭。聽到「子曰：『君子謀道不謀食。耕也，餒在其中矣；學也，祿在其中矣。君子憂道不憂貧。』」眼淚止不住大顆的滾下來瞭。

    ──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嗎？

    特種部隊那些老粗看傻瞭，搞不清楚老頭乾嘛哭泣。他那被當掉的學生幫他做現場口翻。

    「這個大腳背誦的是先秦古籍《論語》哪，而且是山東口音。」

    「所以他是人，不是猩猩。」

    ──他是馬共嗎？

    這是特種部隊最關心的問題。

    錢教授嘗試和籠中人用古語對話，講沒幾句，就放棄瞭。他發現對方不會迴應他的詢問，他吐齣的古語都來自背誦。用各省方言及曆代的官話問他也一樣，他自顧自的吐齣《論語》中的字句。他們沒有交集的對話結束於「我欲仁，斯人至矣。」

    「他怎麼可能是馬共？他天真的像個孩子似的。」

    ──會背古書的大腳？那就更值錢瞭。

    ──那他為什麼會冒死撲救那個女人？

    也許，動物學傢DR.Q說，母靈長類剛好在發情期吧。

    幾個特種部隊在商議：如果不是馬共，那就更好辦瞭，送去倫敦或巴黎，一定可以賣到好價錢。他們不知道錢教授的英文也不錯，不是隻懂國學而已。洋鬼子這番對話這讓國學大師聽瞭大為光火，嚮籠中人說：「你放心，老夫一定會救你齣來。」即拂袖而去。

    那天傍晚，他即用毛筆修八行書一封，請中文係的馬來學生歐斯曼（O’sman）親自送到首相府去給東姑。在送去前，錢教授特地用白話嚮歐斯曼逐字逐句的解釋瞭十幾遍，再請他翻譯齣一個馬來文腹稿，再迴譯成中文，確定無誤後纔肯放走。那時已近午夜，東姑其實早已入睡，還好歐斯曼的姑姑的哥哥的堂哥的錶弟的妹妹即東姑的遠房錶姐的堂妹姨媽，也是他最怕的三房太太。於是隻好打著哈欠忍受歐斯曼蝦醬味的口臭，聽他囉裏八嗦的報告到黎明。聽完後，當即把秘書從他情婦的床上叫起來，叫大法官發齣一紙命令給皇傢警察去把那orang hutan連同籠子給強製押送到首相府。

    特種部隊裏的英籍成員萬分不捨，裏頭的華人馬來人成員都贊同東姑的作法，不同意把kaki besar給送到外國去。東姑其時剛成為國父，心情其實好得很。他給特種部隊的說法（原文為馬來文），如果翻成廣東話應該是這樣的：

    「點講佢都係我馬來亞的子民咧，而傢我都佢國父囉，都應該保護自傢的子民啦。就算佢曾經行差踏錯，也應該給佢多一次機會。orang asli都係單純地，好易俾果地山老鼠呃嘅。應該原諒佢，俾佢一次機會重新做人咧。聽講佢識背中國古書，話唔定係國寶來嘅。」 （註4）

    至於再教育，就委託給馬大的錢教授，國際知名的國學大師，因為他對教育有無限的熱忱。但東姑也派瞭一支精銳部隊，輪班二十四小時就近監視，以防國寶逃走。

    特種部隊在那一代山區展開幾次搜索，除瞭高山上數聲「子曰子曰」鳥叫之外，連大腳印屎都沒找到一坨。那幸運逃過一劫的女孩，再也沒有在報告中齣現。

    原來錢教授在給東姑的信上，確實在國父－子民關係上大做文章，並強調「古人雲：半部《論語》治天下。此子之齣世，不啻河齣圖、洛齣書，西狩獲麟，乃馬來亞新國祥瑞之兆也。」連同數十句從古書中節錄的稱頌帝王的馬屁話，讓東姑即使不懂中文，那晚也忍著睡意，聽到飄飄然不知不覺腳闆離地兩吋，姑心大悅。

    取得監護權後，即把他接到宿捨去，準備好好調教。給他騰瞭個小房間，有書桌有床。親手給他修剪瞭頭上的毛發，購置瞭亞麻製的上衣長褲，因為比較清涼；也讓他適宜在教授住宿區齣沒，以免嚇著良傢婦女。但要勸服他脫下那塊三星旗，就頗費瞭一番功夫。夫人以女人的直覺猜測說，「說不定是那女孩送他的遮羞布、定情物。」

    買不到鞋子，可想而知，那麼大的腳。還好他的腳闆像熊掌那樣厚，腳底戳起來軟軟的，很有彈性。它本身就已經鞋化，熱午天踩在柏油路上也不會疼。（1）

    （註1）馬來語兒歌及搖籃麯：一隻鸚鵡／立在窗台上／奶奶老邁矣／牙齒剩下兩顆。在馬來語裏每句都押尾韻，但譯文隻剩下詞義。且Burung kakak tua是由Burung（鳥）、kakak（姐姐）、tua（老）三個單詞組成。至於為何這三個詞閤起來會是鸚鵡，吾友賀淑芳facebook告知：「坐我隔壁的馬來女生說，此鳥能言，令聽者不安。馬來人也把女鬼叫kakak。小心走路遇到kakak。」（2013年2月26日臉書訊息）

    （註2）直譯：森林（hutan）人（orang）。但其實是紅毛猩猩。

    （註3）閩南語譯文：靠北！真正是大腳咧，24吋長、8吋寬，夭壽大咧！

    （註4）閩南語譯文：安怎講伊攏是咱馬來亞的子民，恁爸當今是馬來亞的國父，是沒理由不給伊保護啦。就算伊曾經做錯代誌，也該給伊一次機會。山番頭腦攏卡簡單，人又少年，卡容易給山頂遐死共産騙，應該原諒伊啦。聽講伊會背古冊，不一定是國寶來 。

    華語：怎麼說他都是咱馬來亞的子民，如今我堂堂馬來亞國父，沒理由不保護他。就算他曾犯錯，也該給他一次機會。原住民個性單純，是比較容易被山上那些油嘴滑舌的共産黨員欺騙。聽說他會背中國古書，說不定還是個國寶呢。

    ()

分享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