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6/2022, 3:56:35 AM
1937年12月13日,殘暴的日軍衝入瞭南京城――蔣介石國民政府的首都,日軍開始瞭肆無忌憚的殺戮。現旅居南京城、又未撤離的一個外國僑民,把日軍初入南京的種種獸行記錄瞭下來,他是通過嚮上海的友人寫信描述的,時間是從12月10至12月16日的見聞,被英國記者田伯烈收錄在《外人目睹中之日軍暴行》一書中(前文已經上傳一篇),現原文轉載如下:
“我嚮你們敘述一個萬分不愉快的故事,你們看瞭以後,也許要倒胃口,這是一個充滿瞭罪惡和恐怖的故事,簡直難於令人相信,一群匪徒毫無憐憫地蹂躪著愛好和平的、和善的、守法的人民。即使隻有幾個人看到這封信,我也覺得這故事有加以敘述的必要。否則我的良心無論如何不能安寜。隻有幾個人知道這故事,我便是其中的一個。這還隻是故事中的一小部分,什麼時候纔能結束,我自己也不能斷定。我希望它現在就可以結束,但我恐怕在中國的其它地方,還會繼續發生同樣的事情。我相信這是現代史上破天荒的殘暴紀錄。”
12月10日
“現在是聖誕前夕瞭,我故事就從12月10日講起吧。在這兩星期中,我們經曆瞭極大的變化。中國軍隊是失敗瞭,撤退瞭,日本軍隊攻入南京。12月10日那一天,南京依然美麗如昔,還是秩序井然。”
“今天,劫後的南京,滿目荒蕪,一片焦土,到處是破壞的痕跡。南京陷入徹底的無政府狀態,足足有十天,宛如人間地獄。我的生命並未遭遇真正的危險,但假使看到瞭獸性勃發或狂醉的日本兵從QJ女人的地方走齣,那就決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假使日本兵以刺刀或手槍相威脅,要你讓他橫行,你也會感到不知所措。日軍曾通告各僑民離開南京,最討厭留在這裏的外國人。他們不歡迎旁觀者。可是,我們還要留在這裏。”
“我們看到日軍劫掠最可憐的窮人,連一個銅子和一條棉被都不準保存(現在正是嚴鼕),連黃包車夫的車子也無幸免;我們看到日軍從難民區裏拖齣成百成韆已經解除武裝的中國兵去殺,或當作練習的靶子,還可以聽到清晰的槍聲,我們看到大批婦女跪在麵前,驚惶萬狀,悲傷哭泣,懇求我們相助,使之脫離虎口;看到日軍侮辱我們的國旗,搶劫我們的住宅;我們看到自己所愛好的城市以及服務的機關,為日軍有計劃地縱火焚毀。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所看到的活地獄。”
“我們自問,這現象要什麼時候纔結束呢?日本官方每天嚮我們確切錶示,事態立刻就將好轉,他們決心盡力設法,但結果適得其反,事態一天更壞似一天。據說又有兩萬日軍要開到南京來瞭。他們是不是也要擄掠、屠殺和QJ呢?實際上可供掠的東西已經很少,整個城市已經是空無所有瞭。在上星期中,日軍先把各商店各倉庫的存貨,裝滿瞭一卡車又一卡車地搬運齣去,然後將房屋付之一炬。我們知道把我們所有的存糧來供給20萬難民,隻能夠再維持三星期,存煤僅足供給十天,不得不深感焦慮。而且即使有三個月的存糧,三個月之後吃什麼呢?房屋是毀壞瞭,住到哪裏去呢?在目前惡劣萬分的環境下,疾病與疫病不久一定就會發生,難民決不能長此生存下去。”
“我們每天嚮日使館去抗議,去呼籲,並且提齣日軍暴行的詳細報告。使館人員還保持錶麵上的禮貌,實則他們毫無權力。勝利的皇軍應有酬勞,那些酬勞就是隨意擄掠、屠殺和QJ,以不可想象的野蠻殘酷的暴行,加諸他們公告世界專程來親善的中國人民。日軍在南京的暴行,毫無疑義的是現代史上最黑暗的一頁。”
“過去10天內的事情,要一一加以敘述,未免說來話長。而且,當這些事實的真相為世人所明瞭時,可惜已經不是‘新聞’,而是‘舊聞’瞭。日本竭力嚮國外宣傳南京已經恢復瞭秩序與安寜,南京的居民仍搖旗歡呼,迎接仁慈的皇軍。可是我卻要從我的日記上,摘錄在這期間所發生的幾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至少我的朋友們會感興趣,並且藉此可以留下個永久的紀念。”
“信內所敘述的事情,也許會超過信上所注明發齣的日期,因為我預料這封信一時不能發齣的。日本方麵的檢查是很嚴密的。在南京陷落前,乘瞭倒黴的巴奈號炮艦和美孚公司的汽船,離開南京的美國使館人員,其它各國使館人員以及若乾外國商人,本來希望一星期內就可以重返南京。如今他們(指未被日機炸死或未受傷的人而言)卻還在上遊等候。他們離開上遊,恐怕還要兩星期纔有可能。我們離開南京,則更遙遙無期。我們事實上是日軍的俘虜。”
“我在前次信中已經提及,南京難民區國際委員會曾嚮中日雙方進行交涉,要求承認難民區的中立地位,不駐紮軍隊,不設立軍事機關,不加轟炸,使留在南京的20萬居民,在最危急的時候,可以獲得躲避的處所。因為,據我們看來,中國軍隊在上海附近所錶現的抵抗力量,現在已被擊破,他們的戰鬥精神也已大受挫摺。中國軍隊不能長期抵擋日方大炮、飛機和坦剋車的優越火力,加以日軍在杭州灣登陸成功,進攻中國軍隊的側翼及後方。所以南京的陷落已不可避免。”
“12月1日,南京市長馬超俊把難民區的行政責任交給我們,同時交給我們450名警察,3萬石米,一萬石麵粉,一些鹽,並允許撥助10萬塊錢,我們不久就收到瞭8萬元。首都衛區司令唐生智將軍也精誠閤作,肅清難民區中國的軍事設備,軍隊紀律嚴明,秩序很好,直到12日日軍進城以前,還是如此,偶爾也有搶掠的事情,但限於少數的食物。外國人的財産,尤加注意保全。10日之前,我們還有自來水,11日之前,我們還有電燈,直到日軍進城市那一天,電話始告中斷。比較起來,真不勝有天堂地獄之感。固然,我們也有若乾睏難,米堆儲城外,車夫要到子彈橫飛的地方去裝米,不是兒戲的事情,一個車夫給彈片擊傷一支眼睛,有兩輛卡車曾為軍隊扣留。不過比較以後所遭遇的睏難,那就微不足道瞭。”
“12月10日,難民潮湧而至,所有金陵女子文理學院,陸軍大學及其它學校都已擠滿瞭難民,我們不得不把收容所擴展到最高法院、法學院、華僑招待所等處,打開大門,派人照管。紫金山前日軍指示炮火目標的氣球,隱約可見。重炮不斷轟擊南門,炮彈紛紛落在城內。”
12月11日
第二天早上,難民區的南端落瞭幾個炮彈,在福昌飯店附近死瞭約40人。我們的稽�嗽鋇律躺蝦1O展�司的代錶史波林君( Eduarsperliing)住在福昌飯店內,受瞭微傷。美國炮艦巴奈號溯江而上,我們放棄瞭乘艦離開南京的最後權利。
“我們27人留在南京,包括美僑18人,德僑5人,英僑1人,奧僑1人和俄僑2人。巴奈炮艦上,美和亞細亞火油公司的汽艇上,以及其它船隻上載瞭一批外僑駛嚮長江上遊,他們都盼望能夠早迴南京。可是當他們重返南京時,已經麵目全非瞭!”
12月12日
“12日那一天是星期日,我在難民區中的公事桌上埋頭工作,我們的總辦公處設在前外交部長張群的公館內,很舒適,而且有南京最考究的防空壕。過去兩天內,飛機不斷在我們的頭上翱翔,炮火也異常猛烈,牆坍垣倒,城南的損害實異常慘重。中國軍隊的死傷數目雖不得而知,但一定是很大的。日本也承認占領南京之役,犧牲瞭4000人。”
“中國軍隊在12日午後,已經開始總退卻。他們紛紛從南門退入城內,許多士兵穿越難民區,但並無越軌行動,唐生智將軍曾請求我們嚮日方接治,謀求暫時的休戰,史波林君允許前往試探,但已經太遲瞭。唐將軍當晚走齣南京,全城頓時陷入混亂。去下關和江邊的路上,情形狼狽異常,堆滿瞭中國軍隊所拋棄的來復槍、子彈、皮帶、軍裝、汽車、卡車等等。無數的車輛,燃燒著,一片可怕的大火場。通下關和江邊的城門已經關閉,恐怖萬分的兵紛紛用繩子、腿布、皮帶和布條吊上城牆,許多人都跌死瞭。而最為淒慘的景象則在江邊。如癡如狂的士兵,擠上江邊的民船,因為載重太多,民船被傾覆瞭,淹沒瞭,許多人是這樣溺斃瞭。許多人想用木筏渡江,結果也遭遇同樣的命運。許多人是逃齣險境瞭,但兩天以後,他們也許又遇日機的轟炸。”
“有三連士兵在長官指揮之下,越過離南京以上三裏的三義河,迎擊前進的大隊日軍。可是,因為人數相差過巨,他們差不多全部被殲滅,能夠生還的似乎隻有一人,而這個人恰巧是我的朋友的兄弟。第二天早上,他來看我,麵述經過,他和另一個軍官想過三義河渡江,後者是溺死瞭。在黎明以前,他偷偷地攀牆入城。”
12月13日
“南京愉快的、和平的、有秩序的、以及進步的局麵,就這樣暫告結束瞭。日軍已經控製南京,恐怖、毀滅和死亡,隨之而來。日軍第一次侵入難民區是13日上午11時,我和兩個委員去招待他們,他們似乎初無惡意,可是幾分鍾以後,他們就殺死瞭因驚駭而奔跑的20個難民。凡遇見日軍而奔跑者一概槍殺,這似乎已經成為日軍的定律。”
“不及逃齣的土兵都避到難民區來,要求保護。我們忙著解除他們的武裝,錶示他們繳械後可以保全生命。抱歉得很,我們失信瞭。不久他們中有的就被日軍槍殺瞭,有的被戳死瞭,他們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拼命到底嗬!”
炮火尚未全息,不過落到難民區的炮彈很少,我們的院子裏曾落下若乾彈片,鼓樓醫院的威爾遜( Roberto Wilson)醫生在手術室裏,險為彈片所擊,一個炮彈穿過金陵大學的新宿捨,但並無死傷。南京最漂亮的建築物交通部大廈,連同富麗的禮堂,已經起火瞭,但是否中彈起火,或為中國軍隊退去時放火焚燒,則不得而知瞭。”
12月14日
“14日,日軍潮水一般湧入城內,坦剋車、炮隊、兵、卡車、絡繹不絕。恐怖的時代隨之開始,而且恐怖的嚴重一性天比一天增加起來。他們徵服瞭中國的首都,徵服瞭蔣介石政府的所在地,他們是勝利者,毫無顧忌地為所欲為。日本飛機曾散發傳單,宣稱日軍是中國人唯一的真朋友,日軍將保護善良的中國人。但是日軍隨意奸淫攜掠和殺戮,這是錶示他們的誠意嗎?日軍從我們的收容所拉去許多難民,我們最初以為是充夫役的,但他們一去就毫無音訊,恐怕永遠不會重返的瞭。一個日本軍官帶著隨從,在我的辦公室整整花瞭一個鍾頭,研究6000名解除瞭武裝的中國‘兵’到底在什麼地方。日本兵接連四次到我們這裏來,想偷走我們的汽車,在彆處我們的確有三輛車給他們偷去瞭。桑納牧師離開他的房屋不到五分鍾,日本兵就把他屋上的美國旗撕去,扔在地上,敲碎窗門,駕車逃去。他們又想偷我們的卡車,結果也給他們偷去兩輛。因此我們以後便派瞭兩個美國人駕駛汽車,為難民運輸米和煤,他們對付日軍偷的經驗,可以寫成很有的故事。日本兵還強搶鼓樓醫院女護士的手錶和自來水筆。”
“紐約《泰晤士報》記者都亭(F Tirmandurdi)那一天動身赴滬,但到瞭句容就被迫摺迴南京,芝加哥日報記者史蒂爾( Archibalds. Steele)從江邊迴來報告,許多日本驅逐艦已開到南京,一個日本軍官告訴他巴奈號炮艦沉沒的消息,他沒有說起其它船隻被擊沉的消息。巴奈號上的朋友們,曾竭力勸說我們乘艦同去,臨行時還留下許多繩子,備我們懸城而齣,現在巴奈號遇炸,我們尚平安無事,想起來不免滑稽。”
“國際委員會主席雷伯和秘書史密斯( lewis. Smythe)兩君,訪問日軍司令部,欲見負責長官,請求阻止很難再容忍的騷擾行動,但長官尚不得進城,須等到明天。他們的訪問無論如何是徒勞無益的。”
12月15日
“星期三,我迴去查看我的住宅,已經門戶洞開。因為有個日本海軍的參謀人員等候著,所以我無暇細看,我便拜托另外一個在那裏值勤的下級軍官代為照顧。海軍參謀對於巴奈號慘案,錶示深切的遺憾,但也不知其詳。他說留在南京的外僑如欲赴滬,海軍方麵很願意派艦送去,並願代發純屬私人事件的無綫電。我交給他一個很簡短的電稿:上海青年會全國協會威爾白( Wibur),南京外僑均平安,望轉告各方。同時我告訴他,除瞭兩個新聞記者外,其餘都欲留在南京,他似乎有點失望。”
“我駕著汽車送他迴艦,但半路上,就被一個陸軍軍官阻止,他說那邊還在撲滅少數中國軍隊,因有危險,故平民不準過去。我們停止的地方恰好在軍政部門前,這裏有日軍正在槍殺已解除武裝的中國兵和許多無辜的平民,不準我們過去。於是不得不走迴瀨田艦。但那一天下午我仍設法到下關,我是和路透社的斯密士( Smith)和史蒂爾兩君同行的,他們去乘日本的驅逐艦赴滬。一路之上,屍骸纍纍,當時的情景真是驚心觸目,難於描寫,使我永生不能忘。”
“到瞭下關碼頭,組約《泰晤士報》記者都亭和派拉濛影片公司的攝影師孟根( Arthur Menken)兩君,已經先到,他們也往上海去。碼頭上,我遇見日使館的三等秘書岡村,他剛從上海來,講起巴奈號慘案的詳細情形。我請他同車進城,在城門口又被阻止,守兵堅不許我進城。凡是外國人一概不準入內,雖然我齣城未久,也難以通融。岡村代為解釋,仍不得要領。岡村乃先行進城,嚮司令部給我設法要一張特彆通行證。我足足等候瞭一個半鍾頭,城門口臭味撲鼻,野狗咬著屍骸。”
“晚上我們開會的時候,日軍把附近一個收容所中的難民1300人全數拖去,我們知道他們中間有許多當過兵的人,可是雷伯當天下午已得到日本軍官的允準,不再傷害他們的性命。但現在他們的命運卻是誰都能預料的瞭,用繩子縛著,每100人捆做一團,戴帽子的,帽子都給他們抓下來,扔在地上,押嚮刑場前進,可是絕無鳴咽的聲音。我們目當時的情景,心裏真痛楚極瞭。那四個廣東孩子從傢鄉跋涉而來,參加抗戰,直到昨天嚮我繳械,還露齣很不願意的神情,他們也在其內嗎?還有一個來自北方的高大健壯的下級軍官,他最後感到幻想破滅時所投射的目光,至今還使我不安。他也在其內嗎?我不應該說日本人可以保全他們的生命可!我們本來相信日軍當局會履行諾言,會恢復秩序,不料日軍的野殘暴行為,竟超齣瞭現代文明人的想象之外,而更壞的日子猶未到來。”
12月16日
“16日運輸難民的食糧大成問題,日本兵還要我們的汽車卡車,我到美國大使館嚮二等秘書亞紀 遜( George Archeson)商藉汽車,交給密爾士牧師(W.P.Mlls)去裝取難民急需的米和煤。我們這樣大規模收容的難民,三隻煮米的大竈,都是需要大量的米和煤。我們現在已有25個收容所,收容所的難民每處最少200人,最多12000人。金陵大學收容瞭約三萬人,金陵女子文理學院收容的婦孺,從三韆激增至九韆,連通道都擠滿瞭難民。我們本來打算給每人占16方尺的地方,實則擠得遠不及此,我們曾竭力保護婦女的安全,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魏特琳女士( Mminnievaurtin)、陳夫人、金陵大學的德成南夫人( Paul Dewitt- winen)、熱心地做著這些事,勇氣可佩。”
“16日早晨,我們開始聽到QJ婦女的事情,據我們所知,有100個婦女被日軍劫去,其中一個是從金陵大學圖書館劫去的;在傢裏被QJ的婦女更不知其數。許多婦女徘徊街道,尋覓安全之所。中午,金陵大學的李格斯( Charles Riggs)走來報告,所有法學院和最高法院內的難民,全被劫去,還有50名警察,也遭遇同樣的命運。李格斯抗議無效,反受日兵侮辱,並被日本軍官抽打。日啓遍體搜查,搶劫難民所有的一切財物。下4時,我們開會的時候,聽到掃射難民的聲音,這是非常恐怖的一天。”
我赴布剋教授處晚餐,順便迴去查看我的住宅。兩麵美國旗還飄揚著,門上貼的大使館布告也依然存在,可是門戶已經洞開,進去一看,淩亂萬狀,所有箱廚抽屜,均被打開,閣樓上更是不成樣子,被、衣服和食物,多不翼而飛。王正庭博士贈我的麻栗樹屏風架,雕刻精美,也失蹤瞭。
“美聯社記者麥唐納(C. Yafes Mcdaniel)午後乘船赴滬,我又托他帶一封信,我希望你們能夠收到。
日軍在南京的暴行罄竹難書,本文節選自《暴行.侵華日軍罪惡實錄》,瞭解那一段屈辱的曆史,銘記教訓,汲取奮發拼搏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