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5/10/2022, 3:18:33 PM
一、君子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傢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想想看,眾人在談論風花雪月時,卻有獨醒者將尋歡作樂上升到國破傢亡,能做齣這種事的,能寫齣這種詩的,憂國憂民到這個程度的,一定是位正人君子。
彼時的杜牧纔20來歲,他一直用君子來要求自己。哪怕是金榜題名之後,同窗邀請其一起去秦淮河遊玩,他也選擇瞭拒絕。
齣入煙柳花香,在讀書人口中,這是風雅之事 。可杜牧赤裸裸的撕開的這層遮羞布,將那虛假的禮義廉恥丟在地上踐踏。
可能杜牧也無法想象,僅僅是幾年過去,他就變成瞭自己曾經譏諷的人,而且還是有過之而不及。
杜牧生活在安史之亂的晚唐時期 ,雖然此時藩鎮割據,社會亂象漸顯,但此時的皇帝唐憲宗是少有的明君,上下一心,這纔有瞭國事艱難下的元和中興。
杜牧在傢庭的影響下,一直渴望著建功立業,在十多歲的年紀,就專注於策論谘文。
熟讀書孫子兵法,杜牧就藩鎮問題獻計獻策,被當權者采納後大獲成功。
《阿房宮賦》也是這段時間創作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這樣的勸誡之語,實在是嘔心瀝血。
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還堅持做一名正人君子,就不但要求有強大的內心,還有對未來的更好期盼。
二、初逢
君為豫章姝,十三纔有餘。
翠茁鳳生尾,丹葉蓮含跗。
高閣倚天半,章江聯碧虛。
此地試君唱,特使華筵鋪。
杜牧與張好好的相遇,是在一次尋常酒宴上 。杜牧剛剛科舉及第,在拜訪上官的途中,遇見瞭名十三歲的少女。
誌得意滿的纔子,碰到如此風姿綽約的美人,不吝惜用濃墨重彩來贊美。
俏麗的佳人,是剛生芽的綠鳳尾,是含苞的紅蓮花,不由自主地吸引瞭所有人的視綫。
宴會上的張好好十分齣彩,她憑藉自己齣色的歌喉,纏繞縹緲的聲音徵服瞭所有,沉浸其中的杜牧,也隻能贊嘆,贊嘆,再贊嘆。
這次初見正是兩人最好的年華,杜牧剛做官正準備大展拳腳,張好好成為歌姬正式登台演唱。
一個是風度翩翩的纔子,一位是光彩照人的佳人,兩顆火熱的心有瞭第一次碰撞,曾經坐懷不亂的君子,也有瞭兒女情長 。
三、飄零
洞閉水聲遠,月高蟾影孤。
爾來未幾歲,散盡高陽徒。
在南昌為官的那段時間,應該是杜牧最舒心的日子,於公,自己的報負正在一步步實現;於私,有這嬌俏美人一起賞這湖光山色。
有佳人相陪,美酒下肚,暫時不做正人君子,沉浸在無限的歡愉之中。
隻是世事無常,因為主人升官的緣故,張好好也隨之前往他處。那綿長的歌聲不在,隻留下孤獨的身影,杜牧也隻能藉酒澆愁。
離開的第一年,張好好依舊憑藉自己的容顔和纔藝,在彆處聲名鵲起;離開第三年,張好好找到自己的人生歸宿,成為瞭一名大官的小妾。
曾經的美人過得很好,杜牧的內心雖然苦澀,但也隻能默默祝福。
四處飄零的人,內心最容易孤獨,再加上陷入牛李黨爭,曾經鬥誌昂揚的杜牧變得得過且過,歡愉一場,放縱一場,日日如此,夜夜如此。
其實,聽著後庭花這樣的靡靡之音,雖然看著不錯,但杜牧內心實則淒苦。
四、懷戀
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縴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再見張好好時,那是在洛陽城東,她正在當壚賣酒,曾經艷壓群芳的人物,現在已經低到塵埃。
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曾經的杜牧也許對張好好有過心動,但那是對顔值的欣賞,纔藝的欽佩。現如今,則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共鳴。
杜牧自嘲青樓薄幸,這不是誇張,而是真實寫照,曾經的那個正人君子不在,有的隻是那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大詩人。
身體上還殘留著縴腰細掌的柔溫,這就恍若一場夢一樣,與張好好那些美好的記憶隻能殘留在過去。
坐懷不亂也罷,青樓薄幸也罷,這也隻是杜牧在人生階段的不同選擇,而張好好的齣現,而是加速瞭杜牧的決斷。
杜牧眼中的張好好,不過是眼中最初的美好,當明白一切是幻夢之後,隻留下深深的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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