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8/2022, 3:08:33 PM
引言
人都是怕死的,像黃金榮這種大亨,在其春風得意的時候,揮一揮手,半壁上海都得烏雲蔽日;而當時局變幻,步入人生晚年的黃大亨,也有瞭害怕的情緒。
首先,我就簡單的介紹一下杜宣其人。
時常叼著個煙鬥的杜宣,是上海老一輩的作傢,在戲劇創作領域頗有建樹。
01
杜宣是一個秀纔,並且自打1937年離開上海後,直到12年之後纔重新迴到上海。
一個秀纔,和一個上海本土的大亨,按理說,這兩人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然而,這世界就是這麼奇妙,每個人的命運都在時局的變幻中不停地轉變,在曆史的轉角處,也就碰瞭麵。
1949年5月初,上海解放在即,杜宣跟著接管上海的工作人員一起,去到瞭上海。
1949年5月25號,上海解放,晚上的八點左右,杜宣和同伴們乘車進城。
一個秀纔,即將遇到一個本土大亨。
在進城之前,對黃金榮這些本土大亨的政策,已經早已確定好瞭。
很簡單,就是一句話,隻要你不亂,我就暫且不管你,先觀察你一段時期再說。
倘若還是豬油濛瞭心,像1927年那樣,那咱就不客氣瞭,正好有瞭一個由頭,給你一鍋端瞭。
我軍進城之後,確實也沒動黃金榮,他黃傢上上下下二十幾口子人,還是照舊住在黃公館裏。
至於黃金榮的那些産業,隻要是正經的生意,你該做還是照舊做,暫時不接管。
所以,這黃金榮的生活還是不錯的,每個月有著一筆不菲的收入,依舊過著他宅起來的舒服日子。
不過,這黃金榮畢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當年做的惡也不少,長期讓他宅在傢裏自由自在也不是個事。
於是,作為接管乾部的杜宣,就奉命前去黃公館,會一會這個昔日的大亨。
02
五月末的上海,炎熱的天氣逐漸爬上瞭皮膚,烘乾齣滴滴汗珠。
在這個穿短袖都覺得熱的季節,杜宣仍舊堅持穿著一身戎裝。
他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坐著兩輛吉普車去到瞭黃公館。
作為大亨,黃金榮在上海有多處房産,不過他常住的地方是一條叫“鈞培裏”的弄堂,在弄堂的對麵就是他的産業之一:黃金大戲院。
這條弄堂裏的很多房子,都是屬於他黃金榮的,黃公館就位於“鈞培裏”弄堂的一棟石庫門大房子。
杜宣一行人達到的時候,黃傢大門已打開,開放懷抱等你。
在大門口,還站著十幾個黃金榮的門徒,清一色的光頭,服裝也是統一好瞭的工作服。
上身穿著中式的白色短褂子,下麵穿著黑色的燈籠褲,腳上一雙圓口的黑布鞋。
一身工作服,再加上光頭造型,遠遠看去,這氣勢就是正兒八經的一群社會人。
杜宣一到,就有門徒急忙跑到內屋裏告訴黃金榮。
隨後,已經81歲的老黃,在兩個門徒的攙扶下,顫巍巍的走瞭齣來。
這暮年的大亨,穿著一身白色的綢緞衣褲,臉色有些蒼白,身體看上去也略顯虛胖。
杜宣帶著戰士們走瞭進去,一個大亨,一個秀纔,在天井處相遇。
牙齒已經開始脫落的黃金榮,看著杜宣一身戎裝,還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戰士,以為這是來正式逮捕他的。
心裏想著,該來的還是來瞭,雖說之前早就有瞭些許心理準備,但是這人啊,就是自己嚇自己,越嚇越怕。
在杜宣麵前,這個昔日的上海大亨既然雙手禁不住地顫抖,雙腿也禁不住的哆嗦,
看到如此這般場景,杜宣也沒多言,開口就是公事公辦的語氣。
“你就是黃金榮吧?”
“報告長官,在下就是”
“進屋談吧”
好嘛,一聽這“進屋談吧”,黃金榮心下這纔安心,從這四個字就能判斷齣,杜宣此行並不是來逮捕他的。
在迴想剛纔的那一股暖流,“大亨”這兩個字也隨之流淌在瞭地上。
03
杜宣走在前麵,黃金榮低頭垂手,猶如小學生一般跟在後麵。
進到客廳,杜宣毫不客氣的坐在上座,而黃金榮如同上不瞭桌麵的小媳婦一般,低頭垂手站立著。
“你也坐下吧”,杜宣開口道。
聞聽此言,黃金榮方纔安然入座。
這時,一個門徒走上前來,遞給黃金榮一隻金錶。
黃金榮打開金錶,隻見錶底赫然刻著一行小字:
金榮夫子大人惠存
原來這金錶是老蔣送給黃金榮的禮物,黃金榮將錶底的文字湊到杜宣跟前,讓其查看,同時說道:“長官,這是我的罪證,現交給貴軍。”
杜宣一瞧,原來是運輸大隊長的金錶,這大隊長當年為瞭黃金榮搭上青幫,也是下瞭血本。
兩個之前就沒啥交集的人,碰到一起瞭也沒啥好寒暄客套的。
杜宣直接錶明瞭此行的目的,說起來也就是這麼兩迴事:
第一:你老黃不許惹事,老老實實的服從管教;
第二:管好你手底下的門徒,讓他們也不許惹事。
錶明此行的主要意思後,杜宣隨後問瞭一句:“你最近有沒有什麼不軌的行為?”
黃金榮此時上瞭年紀,伴隨著牙齒脫落,說話也顯得有些口齒不清。
他迴道:最近沒做什麼,隻是生瞭個小子,不過名義上是孫子,但是實際上是兒子。
看著杜宣一臉疑惑,黃金榮欲言又止,這時,一旁站著的門徒上前解釋,杜宣這纔恍然大明白,哦!是這麼一迴事。
原來這黃金榮人老心不老,人到暮年寶刀不老,和兒媳婦生下瞭一個大胖小子。
原來是這麼一個“名義上是孫子,實際上是兒子”,真夠亂套的。
04
再說到剛纔上前為黃金榮解釋的那個門徒,長得獐頭鼠目,錶麵上是黃金榮身邊的門徒,實則卻是個在老黃這裏玩“無間道”的人。
此人解釋完“孫子和兒子”的問題後,緊接著又說道:“我們打算也和貴軍一樣實行供給製,每個門生每個月分配兩擔半大米”。
前文說過,黃金榮的那些正經産業都沒有被強製接管,他還有一個戲院、兩個澡堂,以及這“鈞培裏”弄堂的收入,手底下還跟隨著十幾個門生。
社會人也學著和咱們一樣搞“供給製”,這不倫不類的做法是侮辱誰呢?
隨後,這門生又說瞭一些看似匯報,實則挑撥的語言,不僅被杜宣給訓斥瞭,還讓杜宣注意到瞭這個玩意。
後來一查,這個長得獐頭鼠目之人,果然是潛伏在黃金榮身邊的“臥底”。
當然,這是後話瞭。
杜宣此行之目的,就是要給黃金榮吃一顆定心丸,要讓他知道並沒有逮捕他的意思,讓他安分守己,不要做齣魚死網破之事。
對於黃金榮這個曾經乾過不少壞事,手持開山斧在南天門殺進殺齣的人來說,知道太上老君不拿他煉丹藥,心中也是十分詫異。
任務完成後,杜宣起身便走,黃金榮和那些個門生一起列隊相送,直到杜宣的車子消失在弄堂的盡頭。
黃金榮和他的那些門生們,仍舊畢恭畢敬地站立著,仿佛定格在曆史的脈絡之中。
風吹過,撩起一紙曆史輪迴的書頁,翻過舊的篇章,迎來一頁嶄新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