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8/2022, 11:35:04 PM
翻開人類的瘟疫史,不難發現瘟疫的大規模爆發多是在城市地區,瘟疫的高死亡率引起人們一陣恐慌,於是紛紛逃迴傢鄉。數學傢牛頓就是在公元1665年的鼠疫當中,逃離倫敦,他在鄉居期間開發齣瞭近代數學最有力、同學們最痛恨的分析工具“微積分”。
鼠疫對人類來說並不是什麼新鮮事。歐洲從十三世紀以後人民識字率逐漸提高,加上十字軍東徵帶來對東方貿易的嚮往,人民的理性逐漸提高,醫學也逐漸從單純的經驗主義提高到理性觀察,到十五世紀末,意大利醫生就推論齣所謂的黑死病是由老鼠傳染給人類的,因此在城邦政府的框架內,創立一係列公共衛生措施,針對鼠疫實施檢疫。
這應該算是歐洲史上首次以係統式的檢疫方式來阻斷瘟疫傳染。不過,在此階段,歐洲醫生們的醫療手段對於瘟疫的治療似乎仍舊無能為力。
歐洲史上第一個透過醫療控製瘟疫傳播的人
在歐洲史上,第一次透過醫療手段控製住瘟疫傳播的曆史,應當從1721年奧斯曼帝國的宮廷隨丈夫卸任迴到英國的濛塔古夫人(Lady Mary Wortley Montagu)談起。
在與先生駐土耳其期間,濛塔古夫人她毫不畏懼地親近一些土耳其天花患者,她仔細觀察與記錄有關天花的許多事物之外,並且大膽地讓一位有經驗的希臘女人和大使館內的外科醫師麥特蘭,共同為自己五歲的兒子小愛德華接種瞭“人痘”,成功獲得瞭對天花病毒的免疫。
穿著土耳其衣服的濛塔古夫人
所謂的人痘,就是用針頭在人的手臂上劃齣數道颳痕,再將患過輕度天花的病人的膿汁塗抹於上。接種過的小孩會因此而發燒,需要休息兩三天,臉上也不會因此冒齣二三十顆膿皰,之後,就可以對天花免疫。
至於,這種方式是從哪裏傳來的呢?當時君士坦丁堡的人們認為,這種方式早已為希臘地區的農夫所熟知。而後來的研究顯示,整個阿拉伯半島、北非、波斯和印度的民間似乎有很多人都知道這種方式,而且廣為實施。
然而,也許是這種種人痘的方式看來有點恐怖,歐洲人即使知道瞭仍對這種預防方式敬謝不敏,甚至有反對者認為這種方式既是對上帝旨意的乾預,也是一種在健康人口中肆意感染傳染病的惡毒行為。
幸好,濛塔古夫人成功說服英國皇室,並讓皇室兒童接種,也令不少英國人願意接受這種疫苗。隻是,這種人痘接種法畢竟有一定危險性,人們還是期待有更安全有效的方式來預防天花。
改良牛痘疫苗,鄉間醫師根治天花
英國鄉間開始齣現的牛痘讓英國的鄉間醫師詹納(Edward Jeneer) 開始思索讓人接種“牛痘”而非“人痘”的可能性。當時,天花在英國仍不時肆虐,但鄉村間的人們開始發現得過“牛痘”的人也能夠終身免疫。所謂的“牛痘”,指的是在奶牛間傳染的一種輕微的皮疹性疾病,擠牛奶的女子如果手上有傷口,就可能被牛隻感染; 感染後,人可能會齣現低燒或局部的淋巴腫脹,但並無緻命的危險。
經過一番努力後,詹納醫師終於改良齣安全而有效的牛痘疫苗,並大膽地以天花膿汁測試其保護力。在得到令人滿意的成果後,詹納醫師在公元1798 年,於倫敦自費齣版瞭一本書(簡稱為“探究牛痘疫苗接種的原因與效能”),嚮公眾推介牛痘疫苗,方法是將天花病毒注入小牛體內,待其作用減弱後,再將痘漿注入人體。
一開始英國社會對詹納醫師這本“探究”的反應是很負麵的,教會的反應尤其激烈,他們甚至告訴大眾,如果接種瞭這種疫苗,就會長齣牛角,整個人變得牛模牛樣。一些感興趣的醫生也隻是注重在替病人接種牛痘後的經濟收益,而非從疾病防治的角度來探討如何推廣疫苗接種。
所幸,倫敦有一些有遠見的醫生接受瞭詹納的看法,讓牛痘疫苗的接種得以在倫敦普及。在此同時,詹納的“探究”一書也傳到瞭美國的哈佛醫學院教授沃特豪斯的手裏,他除瞭讓自己的孩子接種外,也將疫苗送給當時的美國總統傑弗遜,並因此被傑弗遜總統任命為疫苗大使,終身為推廣牛痘與根絕天花而奮鬥。
至於歐洲大陸,則是因為公元1800年,一位在大革命時期外逃到英國的法國貴族迴到法國,開始宣傳自己在那裏親眼目睹牛痘接種後的防疫效果,使此法在法國開始受到注意。公元1805年,拿破侖皇帝下諭:所有未曾齣過天花的法國士兵均須接受“詹納疫苗”,所有法國公民也得在一年後接種。
也由於拿破侖對牛痘疫苗的重視,吸引瞭歐洲各國醫生到巴黎觀摩學習,再通過這些醫生將牛痘傳到瞭世界各地。
此後,葡萄牙商人又將牛痘種痘法帶迴澳門,許多地方官員也參與瞭“牛痘接種”的推廣,他們在許多地方成立瞭種痘局,為老百姓免費接種。1815年,中國的廣州也成立種痘處,1828年,北京設立種痘局。“牛痘接種”迅速在中國民間廣開來。
不過,民間雖然歡迎“牛痘”,但滿清皇室的禦醫卻是恪守原先“人痘”古法,不敢讓皇室接種牛痘。這不得不提到“種痘防疫”其實最早是在中國南方民間盛行,後來滿清皇室染疫後纔傳入宮中,俄羅斯醫生後來特地到北京學會如何種痘後,再傳到土耳其,而由前述的濛塔古夫人帶到英國,最後纔在英國詹納醫師的研究推廣下纔使得“牛痘”能在倫敦普遍接種。
我們也許可以依此猜測,“天花”與“種痘”對滿清皇室是新睏擾,但對從東漢以來開始“戰痘”的南方漢人卻早已學會瞭判斷什麼是可行的防疫方式,所以纔會齣現民間比皇室更歡迎“牛痘”的現象。
“種牛痘”成為全球防疫措施,拿破侖功不可沒
另外,“種牛痘”之所以能成為“世界級”的防疫措施,拿破侖其實是功不可沒的關鍵人物。他不僅下令法國公民都必須接種牛痘,也懂得適時對“宿敵”英國人的詹納醫生錶示敬意。
公元1813年,詹納醫生的一位親戚被法軍俘虜,於是寫瞭一封信嚮拿破侖“邀功”,希望拿破侖可以看在他是牛痘發明人的身份上,放瞭他的親戚。
雖然這件事可能會影響法國日後對英俘虜的政策,但是齣於對詹納的尊重,拿破侖還是答應瞭。據說,拿破侖讀金納的來信時,還大聲地自言自語:“喔!是詹納啊!我可不能拒絕詹納啊!”
因為拿破侖的緣故,世界各國紛紛加入種痘行列,天花病毒在二十世紀時,就因為牛痘的安全與有效性加上各國與世界衛生組織的通力閤作下,慢慢銷聲匿跡。到瞭公元1979年,聯閤國世界衛生組織得以正式提議各國邊境取消檢查“預防天花接種證書”。
人類也總算可以在這漫長的“戰痘史”中鬆瞭一口大氣。
今天,人類再度麵對新冠病毒的挑戰,既然病毒的傳播依然是國界抵擋不住的,不知世界各國以及衛生組織領袖,能否拿齣拿破侖當年的“戰痘精神”,將“安全又有效”的“防疫方式”是誰先開發齣來的這個問題先放一邊,而將全球人民的生命與健康作為最重要的先決條件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