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6/2022, 6:11:40 PM
序章:村裏來瞭“日本兵”
1942年鼕天的一天夜裏,時任八路軍129師新8旅敵工乾事的劉鏡(解放後任吉林省軍區政委、省委常委)收到瞭敵工科長陳兢波帶來的消息:
為瞭加強對日寇的宣傳工作,冀南軍區要派一位日本同誌來,決定由你協助他的工作,他的食宿安全由你負責。
劉鏡不用多想,就知道這位“日本同誌”是個接受過八路軍再教育的日軍俘虜。因為八路軍和中國的老百姓都恨透瞭日本鬼子,陳兢波專門對劉鏡強調說:
人傢參加瞭日軍反戰覺醒聯盟,已經不是法西斯軍人瞭,他支持我們的抗日戰爭,是同誌啦!你年輕學得快,學點日語配閤他不成問題,你可要特彆注意他的安全。
劉鏡苦笑笑:協助八路軍的日本反戰聯盟同誌是最危險的,不僅要防備他的日本同胞們打黑槍,還要確保他不被根據地的老百姓逮住機會揍一頓。
但這是上級交下來的任務,是任務就要堅決執行!
於是,沒過幾天劉鏡就遇到瞭一身地道河北鄉下人裝扮的冀南日本反戰覺醒聯盟成員鞦山良造:頭上一條白羊肚子毛巾,身上黑棉衣,攔腰白布帶,布帶上斜插根旱煙管。好傢夥,這模樣走在路上還真分不齣來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
日本反戰同盟晉察冀支部成立
為瞭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劉鏡和鞦山離開新8旅機關,住到瞭鄰村。那一年鞦山22歲,劉鏡隻有17歲,兩個人白天一起編製對敵宣傳材料,晚上就聊天拉傢常。
時間一久兩個人聊得多瞭,劉鏡纔知道原來鞦山也是苦齣身:他是山梨縣人,父親一個人做工,傢裏連他在內還有三個孩子,日子過得很緊;所以他小學畢業就去工廠當工人,結果一塊工錢都沒領到就被拉來當兵瞭。
在部隊裏,他們也是長官欺負、打罵的對象,為此鞦山的臉上還有被長官打的傷疤,鞦山迴憶說,來中國之前上級天天嚮他們宣傳大和民族是“優等民族”,至高無上,要到中國去幫助中國人建立“王道樂土”。
在1941年鞦天的一次“掃蕩”中,鞦山被八路軍俘虜,當時他覺得是奇恥大辱,不僅不配閤包紮,還把給他包紮的八路軍醫生狠狠咬瞭一口。
後來,他和幾個日軍俘虜被集中起來,由一個懂日語的八路軍敵工人員談話。一開始他們態度強硬,不僅拒絕迴答問題,還叫嚷說讓八路軍把他們殺瞭算瞭。
後來,八路軍戰士突然大聲問道:你們到中國乾什麼來瞭?為什麼殺人放火,給你們自己和傢人帶來瞭什麼,給中國老百姓帶來多少災難,你們懂嗎?
這一連串問題實實在在地把鞦山和他的同夥們問住瞭,他們突然發現,自己到中國來根本沒有給自己和傢人帶去什麼好處,反而是無窮盡的痛苦。
雖然日軍一直宣傳“被八路抓到會砍瞭你的頭”,但鞦山等人根本沒有感覺到八路軍有虐待他們的行為,相反,八路軍寜可自己吃野菜和窩窩頭,也要把珍貴的大米和白麵讓給他們吃。
有一次,鞦山看到八路軍在瓜田裏摘瞭幾個老百姓種的瓜,因為瓜田的主人不在,就把錢留在瓜田裏。這更讓他反思:在中國到處燒殺搶掠的日本軍隊,究竟能不能給中國人民帶去和平和繁榮?
什麼“中日共榮”、“東亞和平”,現在看來根本就是騙局啊!
一名被俘的日軍士兵
鞦山的思想改造態度比較好,很快加入瞭八路軍組織的日本反戰同盟,後來有一次日軍對八路軍進行“掃蕩”時,原本作為機槍手的他還主動和八路軍並肩作戰。
現在,他和八路軍的奮鬥目標是一樣的:盡快結束這場由日本法西斯發起的罪惡的戰爭,讓自己迴傢去!
劉鏡和鞦山就這樣成瞭誌同道閤的戰友,信任問題解決瞭,但是新的問題又齣現瞭。
鞦山雖然會說幾句中文,但一開口必定露餡,所以平時都呆在屋裏不齣門,不過這哥們的煙癮挺大,他抽煙要用火柴,問題是當時村裏沒有火柴,老鄉的火刀、火石他用不慣,劉鏡在傢時還好,一齣門鞦山就慘瞭。
有一次劉鏡不在,鞦山的煙癮又犯瞭,左打右打都打不著火,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去找房東大媽藉火。
房東大媽見他支支吾吾、“這個、那個”的,聽口音聽語氣,隻有三分像八路,倒有七分像“日本鬼子”,越想越是害怕,不由分說把鞦山推齣屋子,又把門反鎖瞭。
等到劉鏡迴來,房東大媽趕忙把他拉進屋子,生氣地問:你怎麼把日本鬼子都領傢裏來瞭?他要是把炮樓裏的鬼子勾引來瞭可怎麼辦?
大媽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距離村子三五裏地就有一個鬼子的炮樓,雖然氣焰不像前兩年那麼囂張,但裏麵的鬼子還時不時地齣來搶老鄉的東西。
這讓劉鏡哭笑不得,隻好跟大媽解釋說:他是受過八路軍教育的,是幫助我們打鬼子的“好日本子”。
八路軍攻占日軍炮樓
大媽將信將疑,警惕地說:他不會禍害大姑娘吧?
劉鏡好說歹說,再三保證,就差指天發誓瞭,大媽的眼神還是緊緊盯在鞦山身上不放。
一、他寫的信成瞭鬼子的精神炸彈
吃過這次虧之後,鞦山開始更加認真地學習中文,他知道自己一說話就容易暴露身份引起不必要的誤會,索性就不齣門瞭,每天關在傢裏埋頭研讀八路軍總部、軍區政治部下發的各類政策和宣傳文件。
日本人認真起來,做事確實有一股勁頭,鞦山綜閤瞭我方對敵政策和敵工科從敵人那裏收集來的情報之後,開始醞釀一個“大行動”。
劉鏡發現鞦山每天總有一段時間不知在伏案寫些什麼,寫完瞭看,覺得寫得不好又撕掉,終於有一天,鞦山對劉鏡說:“我們要指名道姓地給據點裏的日本兵寫信,誘發他們的思鄉厭戰情緒”。
確實,到瞭1943年上半年抗戰形勢已經有瞭一定的好轉,鬼子在廣大的農村地區依然有很多據點,但他們已經陷入瞭八路軍組織的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
由於八路軍控製瞭補給綫,在炮樓裏的鬼子經常處於沒有東西吃,甚至沒有水喝的窘境,有時候組織小股人馬下鄉搶糧,常常也是一去不迴。
在有的地方,餓極瞭的鬼子兵實在沒有辦法,乾脆開始用武器彈藥和八路軍換饅頭米飯吃,還有的以前在國內乾過鐵匠、木匠的鬼子,則給中國老百姓修農具、修傢具換點吃的。
因為看到戰爭的勝利越來越沒有指望,軍官們承諾的“迴傢”遙遙無期,並且受到八路軍的巨大威脅,在據點的日軍基層官兵士氣低落,除瞭少部分死硬派之外,其他人都已經開始消極避戰。
睏守據點的日軍
我軍的敵情偵察工作神通廣大,鞦山這幾天的苦功也沒有白費,現在他已經對據點裏的鬼子姓名、職務、籍貫等細節情況瞭如指掌。
鞦山把他寫的信草稿拿給劉鏡看,信是這樣寫的:
第一層,分析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大勢:現在日軍在太平洋戰場上屢吃敗仗,而德軍也已經在斯大林格勒戰役中遭到慘敗,日軍在中國戰場深陷泥沼,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現在你們應該明白瞭:為什麼日軍高層雖然每天叫囂“皇軍不可戰勝”,但地盤卻越打越小,而八路軍的地盤越來越大,人越打越多。
第二層,分析日軍官兵的切身利益:其實你們很多人背井離鄉來中國並非本意,在這裏打仗已經沒有希望瞭,就是送死!你們難道不想傢裏的親人嗎?難道不想迴傢吃大米飯嗎?
所以,如果你們想要盡快迴傢,就必須聯閤起來,反對戰爭,反對送你們來中國當炮灰,自己卻躲在國內吃生魚片喝清酒的日本軍閥!
劉鏡一邊看一邊點頭:如果說敵工處是一所學校的話,那麼鞦山的水平至少已經是本科畢業瞭!
經過129師敵工部批準,鞦山開始給安兒寨據點的鬼子小隊長櫻井寫信,這個櫻井是個狠毒的軍國主義分子,信雖然寫好瞭,但鞦山他們並沒有十足的把信送到的把握;
劉鏡費瞭不少心思,找到一個經常給鬼子據點送東西的“關係戶”老郭,請他在送東西時把信帶進去,覺得由他來送信即使鬼子不收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本來老郭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櫻井在得知老郭是來給八路軍送信的之後獸性大發,不僅沒有收信,還手起一刀把老郭給捅死瞭。
這個噩耗讓劉鏡他們十分震驚,沒想到鬼子軍官竟是如此的喪心病狂,有的同誌當即錶示,要堅決打掉這個據點,給鬼子一點顔色看看。
但是鞦山卻分析說:按照目前的情況,據點裏的鬼子大多數都是不想繼續打仗的,我們寫的信內容是正確的,隻要堅持下去肯定能取得效果。
眼見戰爭沒有取勝希望,許多日軍開始藉酒澆愁
櫻井蠻不講理地殺瞭老郭,相當於斷瞭和八路軍溝通的渠道,也會引起據點裏的鬼子兵心裏不滿,所以,應當在閤適的時候再試一次。
3月15日是日本傳統的“櫻花節”,在日本國內,人們往往會在櫻花樹下擺上豐盛的食物,請上親戚朋友歡聚一堂,一邊觀賞漫天的落櫻,一邊飲酒吟詩,整整持續一個月的時間。
“櫻花節”即將到來之際,鞦山花瞭大量時間又寫瞭幾十封宣傳反戰思想的信,並和其他反戰宣傳品、土煙、土酒、紅棗等禮物分彆打包,做成瞭一份份送給日軍的“精神炸彈”。
這一次,劉鏡找瞭附近十幾個村子的“關係戶”,同時嚮四個鬼子據點投送。
為瞭保證“關係戶”的安全,在他們齣發前劉鏡專門編瞭一套說辭,並讓“關係戶”們反復演習,直到演得聲情並茂,天衣無縫。
果然,“關係戶”們一進到鬼子據點裏就開始流淚哭訴,說這是八路軍強迫他們送過來的,“皇軍”要是不收,他們迴去一定會被殺頭,說得有闆有眼、繪聲繪色,就好像八路軍的刀已經架在自己脖子上一樣。
鬼子一聽:這可不妙,要是不收,自己在村裏僅有的一點關係都要完蛋瞭,那以後讓“皇軍”喝西北風嗎?
果然,這次鬼子並沒有為難“關係戶”,他們送去的東西都被收下瞭,而且人也安然無恙,據去的人反映,這次連櫻井都沒說什麼,隻是拿起一瓶酒就走瞭。
從此以後,給鬼子據點送“精神炸彈”成瞭一個公開的秘密,鬼子們三天兩頭都會收到鞦山的來信,自從收到瞭那些信,據點裏的日寇一個個變得垂頭喪氣,連所謂的“掃蕩”次數都減少瞭。
八路軍冀南軍區主要負責人:陳再道、宋任窮、李聚奎(三人後都成為開國上將)
二、來自八路軍的暴擊:你們想迴傢看櫻花嗎?
眼看櫻花節越來越近,鞦山想齣瞭更絕的一招:乘著夜色掩護,嚮鬼子的據點喊話攻心。
為瞭確保鞦山的安全,軍區領導決定以夜色為掩護,安排鞦山對一個小據點進行試點喊話,同時還安排瞭15名全副武裝的民兵保護鞦山。
湊巧的是,沒有幾天就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走在路上伸手都看不見五指。事不宜遲,鞦山立即在民兵戰士的護衛下來到瞭東大樓據點附近的一個小土坡後麵。
鞦山清清嗓子,拿著一個擴音喇叭就喊瞭起來。
這時候的鞦山經過大半年的戰鬥鍛煉,已經成為一個基本閤格的“反戰宣傳傢”瞭,有道是最懂日軍心理的還得是日軍自己,鞦山講的話一句句,一段段,絲絲入扣,仿佛大鐵錘一下一下砸在炮樓裏日軍的心上。
最後,鞦山語重心長地說:“我們在本土的親人多麼盼望在櫻花下全傢團聚呀!寫一封信跟親人報告你們平安無事吧,我們覺醒瞭,不再替軍閥和財閥們賣命瞭,也希望你們快快覺醒,在明年櫻花盛開的時節能平安地迴去……”
萬籟俱寂的夜色裏,炮樓裏也是一片死寂,隻有鞦山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迴蕩。
鬼子沒有開槍,沒有扔手榴彈,也沒有反駁迴應,隻是讓鞦山從容不迫地把話說完,很顯然,他們被鞦山的喊話打動瞭。
上級分析瞭喊話的情況之後,認為此次行動取得瞭預期的效果,便安排鞦山適時對其他日軍據點喊話。
一位日本反戰同盟成員嚮日軍喊話
最後,鞦山還唱起瞭《陰沉的星期天》,這是一首抒發母親對齣門在外的兒子思念之情的日本歌麯,唱著唱著,鞦山默默地擦起瞭眼淚。
想必在炮樓裏的鬼子兵,此刻的心情應該和鞦山差不多。
果然,這一輪喊話對日軍的士氣進一步造成瞭雪崩式的影響。
不僅普通的日軍士兵不想打瞭,連那個天天喊打喊殺的頭目櫻井也天天沉迷於醉鄉,不再提什麼“掃蕩”,上級認為櫻井對基層官兵起瞭不好的影響,不久就把他調走瞭。
櫻井被調走之後,日軍派來的新的指揮官是個年輕的軍校畢業生,他看事情比櫻井更明白,對軍事行動一點也不熱心,反而會嚮“關係戶”主動要八路軍的宣傳物看。
這使得下級鬼子士兵普遍帶著一種“太好瞭終於可以不用死瞭”的情緒,乾脆安心地躲在炮樓裏當烏龜,八路軍見鬼子幾乎不齣門,從此隊伍的發展壯大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再到後來,民兵會悄悄剪斷鬼子的電話綫,接上我們的電話綫,讓鞦山和據點裏的鬼子通話,鞦山不僅和自己從前的戰友談傢鄉,談在八路軍這邊的情況,還宣傳毛主席的《論持久戰》,揭露日本帝國主義讓普通日本人當炮灰,妄想稱霸世界的陰謀。
鬼子不想打瞭,原先那些助紂為虐的漢奸走狗和僞軍可倒瞭大黴,不用八路軍正規軍齣麵,隻是十幾個人的武工隊就敢直接闖進炮樓所在村子裏的僞憲兵隊,崩瞭打頭的漢奸隊長。
這還不算,武工隊收拾完漢奸,又在街頭路口貼瞭好多八路軍宣傳抗日政策、要求漢奸立即棄暗投明,悔過自新的布告。這一下,漢奸和僞軍的氣焰完全被澆滅,有的偷偷地和八路軍聯係,想要投誠反正。
日軍嚮八路軍投降
鞦山的名氣越來越大,以至於喊話時炮樓裏的日軍往往會問“鞦山君來瞭嗎?”“鞦山君在哪裏,他還好吧?”還有許多日軍基層士兵偷偷地給他寫信,沒有多久,他收到的信件就有一尺多厚。
鞦山良造的存在使得冀南的日軍高層中爆發瞭很大的恐慌,他們紛紛傳說,八路軍組建瞭一個專門攻心的“鞦山良造部隊”,這支部隊的殺傷力比八路軍一個團還大。
1943年,日軍駐冀南的獨立混成第一旅團長小鬆崎力雄少將專門簽發瞭命令,規定能夠活捉或者擊斃鞦山良造的,奬勵一萬日元,並且官升兩級。
此時的鞦山良造確實已經不是單槍匹馬瞭,因為他的感召而陸陸續續跑過來嚮八路軍投誠的日軍官兵有十六七人,在鞦山的組織和安排下,他們進一步開展瓦解侵華日軍士氣的活動。
當然,改變的還有村裏的老百姓,他們現在都知道有個叫鞦山的“好日本子”,對打擊侵略者立瞭功勞,連房東大媽都對他颳目相看,還會主動問他抽不抽煙,要不要幫他打火。
三、“現在我是真八路瞭!”
因為鞦山之前是日本俘虜,之後是幫助八路軍的日籍反戰人士,軍區對他的夥食供應一直都是盡量保障,給他吃大米,但1943年夏天這卻成瞭一件難事。
這年華中遭遇旱災,原本給根據地的稻榖供應不上瞭,軍區隻好派人冒險到日軍占據的邯鄲和磁縣去運糧。
劉鏡為瞭這件事愁眉不展,鞦山看齣他有心事,就主動問他:“劉桑,為什麼不高興?”
劉鏡說:“大米快沒瞭。”
支援八路軍的日本反戰同盟戰士
鞦山笑笑說:“啊,我小米的行!”
劉鏡又說:“不行,小米你的不習慣,還得優待。”
這話卻令鞦山十分生氣,他很不高興地說:“優待?我的還是俘虜,不是八路軍?”其實,在1942年8月他就在時任冀南軍區司令員陳再道的批準下加入瞭八路軍。
劉鏡這纔意識到說錯瞭話,急忙解釋說:“你現在是反戰聯盟的同誌,按軍區政治部的政策,對外國同誌我們要優待。”
鞦山說:“我參加八路軍瞭,小米的吃,大米的不吃!”在他的堅持下,從此之後鞦山就和其他八路軍戰士一樣,睡一個炕,吃一鍋飯,大傢的感情越來越深厚。
當鞦山拿到第一碗小米飯時,他激動地說:“啊,現在我是真八路瞭!”
鞦山在冀南的抗日反戰工作持續瞭一年多時間,到1943年底,他根據組織的安排去延安黨校參加學習,人們聽說他在延安還加入瞭。
經過14年艱苦卓絕的浴血奮戰,中國人民的抗日戰爭終於在1945年8月15日取得瞭勝利,1946年初,與中國軍民並肩作戰四年的鞦山告彆戰友,迴到瞭日本。
迴國後鞦山加入瞭日本共産黨,還寫瞭一本關於日本侵華時日軍反戰覺醒同盟在華開展反戰宣傳工作的書,並一直熱心關注中日友好事業。
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
1972年9月,時任日本首相田中角榮訪華,並與周總理簽署聯閤聲明,宣布中日兩國實現關係正常化,自此之後,中日之間的交流交往日漸增多。
1981年,鞦山良造和許多當年參加過反戰同盟的日軍老兵應中國政府的邀請再次踏上瞭中國的土地,這時距離他們離開時已經過去瞭35年。
當時任八路軍冀南軍區政委,解放後任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宋任窮上將專門接待瞭他們,那時宋任窮算是鞦山的“老上級”,有許多共同話題,所以兩個人聊起當年的戰爭往事格外熟悉。
中國人民從來都是是非分明的,對於在中國土地燒殺搶掠的侵略者,我們將給予毫不留情的堅決打擊;
對於那些能夠幡然醒悟,支援我們反侵略正義戰爭的日軍士兵,仍然會將他們作為客人盛情款待,這就是大國的胸懷和氣度。
在十四年抗日戰爭中為瞭民族自由、國傢獨立而捨生忘死、前赴後繼的人民英雄們永垂不朽!那些為支持中國人民正義的抗日戰爭而付齣汗水、鮮血乃至生命的外國同誌也將名留青史,受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