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3/22/2022, 6:57:14 PM
這是偶爾治愈的第 10 個口述故事
而立之年的浙江人老金齣差到吉林市,沒想到中瞭新冠病毒的招,先是密接、後來陽性,期間轉陰又復陽,從住隔離酒店、方艙,一直到被轉運到四平市的醫院。所幸老金一直是無癥狀,吃睡如常。
老金的網名是「紹興老酒散打代購」,不少人以為他是酒販子。老金解釋,這隻是自己用的一個梗,其實他現在在北京生活,自由職業,平時寫寫劇本、參與影視劇製作。
從 3 月 1 日至 20 日,老金經曆瞭酒店隔離、醫院檢查、方艙隔離、轉運四平、住進四平醫院等過程。他有過抱怨和無奈,也有感動和理解。
最終,通過親身經曆和體會,他在自己所寫的數韆字記錄中說,疫情無情人有情,疫情下處處能看到溫暖,但也不要掩蓋疫情防控中的失誤和不足,不應在疫情來臨時再齣現慌亂和各種問題。
根據吉林省通報的疫情,截至 3 月 18 日,吉林省此輪疫情本土感染者已經超萬例,新增兩例死亡病例。吉林省衛康委副主任張力介紹,長春市、吉林市兩地疫情形勢最為嚴重,感染者數量占全省的 98% 以上。
從 3 月 8 日開始,吉林市每日檢齣的陽性感染者總數就維持在三位數以上,根據吉林省 3 月 22 日的通報,3 月 21 日全省新增本地確診病例 1902 例,其中吉林市 438 例。3 月 21 日全省新增本地無癥狀感染者 563 例,其中吉林市 558 例。
老金就正好被吉林市這波疫情準確「命中」,與他同時齣差到吉林市的多名同事都沒被感染,但也被睏在酒店哪兒也去不瞭。
雖然頭發淩亂、鬍子拉碴,但尚在四平市中心人民醫院病房的老金精神不錯,他一直沒有發燒、咳嗽等癥狀,隔天做一次核酸檢測,盼著轉陰。
近日,通過視頻連綫,老金嚮偶爾治愈講述瞭他從吉林市感染到轉運至四平的經曆和目前狀況。
口述檔案
時間:2022 年 3 月中旬
地點:北京、吉林視頻連綫
姓名:老金
年齡:30 歲
職業:自由職業、影視劇製作
以下是老金的口述:
疫情以來第一次密接有點慌
我現在躺在醫院乾淨整潔的病床上,心裏很復雜,像是戰爭中的士兵,隻因手臂擦傷就被送到瞭戰地醫院,而前綫卻有越來越多的戰友們重傷無法得到救治。 像我這樣身壯如牛的無癥狀感染者,占用瞭醫療資源,深感不安。
四平市中心人民醫院病房中,我平時吃飯的窗台
圖源:老金
2 月底我和多名同事齣差到瞭吉林市,那時還沒疫情。2 月 28 日,吉林省琿春市報告瞭 1 例確診病例。
3 月 1 日我看網上信息說吉林省疫情形勢嚴峻瞭,但我和同事們都覺得沒什麼事,無非就是戴好口罩、保持距離,不去人員密集場所。
當天下午,我住的酒店所在的社區給我們下通知,說鼕奧會後從北京來的人都要做核酸檢測,吉林這波疫情先是琿春發現的,應該測從琿春來的人,為什麼要對北京來的人員管控呢?我有點奇怪。
雖有疑問,但 3 月 2 日上午,我還是和一個同事去瞭吉林市人民醫院進行核酸檢測。
3 日淩晨 1 點半左右,睡夢中我突然接到電話,說 3 月 2 日早晨 7 點有一個到吉林市人民醫院就診的人核酸檢測為陽性,雖然我當天上午 11 點纔到的醫院,但仍屬密接,需要集中隔離。
自從疫情以來,我還是第一次成為密接,讓我有點慌亂。我上網一搜,果然一名無癥狀感染者曾於 3 月 2 日早晨 7 點到吉林市人民醫院就診。該醫院當天下午就已經封閉。
我查看核酸檢測結果顯示為陰性,報告是 3 月 2 日晚上 8 點 30 分齣的。當時自己分析,相隔八九個小時纔通知到我,我應該屬於幾率比較「靠後」的密接,而且我去醫院的時間和那名感染者差瞭 4 個小時,風險應該比較低,心裏踏實很多。
3 月 3 日直到上午十點,也不見有人來聯係我,我有些焦急。我住的酒店人員復雜,希望早點去隔離點。我撥打瞭吉林市疾控、區疾控部門的電話,均無法撥通。市長熱綫通瞭,接綫員說現在疾控人員都特彆忙,反應有些慢,希望我能理解。
3 日下午有社區網格員聯係瞭我,說會盡快幫我上報區疾控,讓我耐心在房間等待,同時聯係瞭酒店在我房間貼瞭封條。
直到當天晚上我纔發現我一天都沒吃飯。我原以為一早會被送走,而且一天沒齣屋,也沒覺得餓。
晚上我再次打瞭網格員的電話,電話那頭她氣喘籲籲,道歉說已上報並催促,但至於何時隔離,她也不知道。她現在忙著組織彆人集體做核酸,實在沒空幫我安排飲食,讓我聯係酒店送飯。
4 日仍然打不通吉林市、區疾控部門的電話。網格員還忙著組織人核酸檢測。
這一天,吉林市下起瞭大雪,頃刻間城市被冰雪覆蓋,睏在酒店房間的我焦慮不安,除瞭上網、跟朋友網聊,什麼都做不瞭。 微博上吉林市一名身體殘疾,隻有一條腿還在堅持工作的抗疫誌願者視頻上瞭熱搜,視頻裏他冒著風雪搬運物資。
實際上根據當地通報,截至 3 月 4 日 24 時,本次疫情吉林市纍計報告本土確診病例 9 例,無癥狀感染者 31 例。事後我也感覺有點不對勁,當時疫情通報的感染人數並沒那麼多,怎麼連獨腿的誌願者都上瞭?
2022 年 3 月 4 日,吉林,市民頂風冒雪排隊參加核酸采樣
圖源:視覺中國
傳染病醫院內感染者堪比「趕集」
3 月 5 日淩晨,終於等來接我的救護車,我一個人下樓,走上救護車,唯一的防護措施就是我自己準備的三層普通醫用口罩。救護車將我送到瞭隔離的快捷酒店。
當天早上我做瞭一次核酸,7 日晚上 10 點我被通知:核酸結果是陽性。我真的有點害怕,也感到很意外。9 日我再次做瞭核酸檢測,但後來沒有收到結果通知。
我現在迴想瞭一下,最可能的地方就是在被隔離的快捷酒店,當時我入住時,電梯口有一位也被隔離的大叔,轉運到方艙時我又見過他,後來他四次核酸檢測都是陽性。當時我有十幾秒站在電梯口,與大叔相距二三米。雖然我們都戴著口罩,但我還是低估瞭奧密剋戎變異株 BA.2 超強的傳染力。
而 2 日與我一起去吉林市人民醫院做核酸的同事並沒有被感染,根據當時的疫情通報,該醫院也隻有兩例確診。
3 月 8 日我要從被隔離的快捷酒店轉運前往位於豐滿區的方艙醫院,首先還要去吉林市傳染病醫院做進一步檢查。
當晚 10 點,我纔被通知離開隔離的快捷酒店,跟其他 7 個「陽性」感染者擠進一輛救護車,我沒有坐的地方。一路上,他們 7 個人都在咳嗽、打噴嚏,其中還有一個初中生,虛弱地靠在她媽媽身上一動不動。
半個小時後到瞭吉林市傳染病醫院,我起初以為那麼晚瞭,醫院人會很少、很安靜,沒想到醫院發燒門診通道上已經人滿為患、堪比「趕集」。
據我的觀察和初步計算,當時我們幾輛救護車幾乎同時到的醫院,共 37 名感染者,醫生也在嚮上級匯報時統計瞭我們的人數。我在排隊等待抽血檢查時,又進來兩波感染者,目測二三十人,他們說是當地一所大學的學生。
後來我去影像科做 CT,穿過救護車道時,看到外麵又來瞭六七輛救護車,至少又運過來三四十人的感染者。而影像科有大約 15 人在等待做 CT。
我做完 CT 迴發熱門診等待結果,這時已經是 3 月 9 日淩晨2點多,我看到又有大約 30 個感染者被送過來。
我在發熱門診留觀室,跟一傢三口聊天,他們說自己老傢村裏還有不少新冠感染者病例,但因為轉運車輛不夠運不來。
此時,打電話的醫生沙啞的嗓音透著無奈:又來 50 個?不接瞭,真的已經滿瞭,我這邊還有幾十個人做完檢查沒送走呢,等 6 點再來吧。
從 3 月 8 日開始,吉林市每日檢齣的陽性感染者總數就維持在三位數。這天也是吉林市疫情突然爆發的那一天。
做完所有檢查,我被送到吉林豐滿區的方艙醫院時,已是 9 日淩晨 5 點。大約淩晨 6 點,來瞭一名室友。他是 8 日下午 4 點被運送到的吉林 465 醫院,一直等到晚上 10 點,因醫院無力收治,他隨著一大批感染者又被送往瞭吉林市傳染病醫院。
這時我終於理解瞭,為什麼 3 月 3 日到 5 日久久沒人手將我送往集中隔離的酒店,為什麼 3 月 5 日早上做的核酸到瞭 7 日晚 10 點纔通知我陽性結果。可能就是因為感染者太多,防疫人員們實在顧不過來瞭。
2022 年 3 月 9 日,吉林省吉林市,市民在某小區接受核酸檢測
圖源:視覺中國
大叔說:「老弟,吉林對不起你」
在吉林市傳染病醫院的時候,一位想主動被病毒感染的年輕父親讓我既感動又痛心。
他三四歲的兒子一直坐在地上,牽著爸爸的衣角一言不發,孩子說有病毒不想在病床上休息,被醫生假意訓斥後孩子纔悻悻地坐到瞭床上。
男孩將整個人都埋進瞭媽媽懷裏,媽媽摟住男孩。我奇怪男孩的父親總摘下口罩呼吸兩下後又再戴上,並提醒他這樣不安全。
這個年輕父親說,他其實核酸檢測是陰性,但老婆孩子是陽性。他不放心就跟著一起進瞭發熱門診。他總是摘下口罩呼吸,就是希望趕緊被病毒輕輕地傳染上,為的就是能跟老婆孩子一起被安排進方艙醫院,這樣就能繼續照顧她們。老婆孩子均是無癥狀感染者,按規定不會住院,但會被轉運至方艙醫院。
在這個醫院做完 CT 等待結果的時候,醫生讓我照看幾個病友,一起帶迴發熱門診。其中一個歲數較大的重癥大叔,步履蹣跚、右腿還有傷病,因為走得慢我還吼過他,後來我纔意識到是因為自己太疲倦瞭情緒有點急。
大叔也不好意思拖慢大傢,為瞭緩解尷尬我們聊瞭幾句,得知我是齣差來吉林市不幸被傳染的,他嘆氣說「老弟,吉林對不起你」。
當時我差點流下眼淚。
在最後準備轉運方艙醫院時,我拍醒瞭大叔,但名單上並沒有他。「沒念到名字的都得留院觀察,先在床上歇會兒,一會兒我帶大傢去住院部。」醫生沙啞著嗓子說。
我拎著行李離開留觀室,大叔揮手跟我告彆,全身罩在防護服裏的他隻露齣瞭眼睛,但眼睛眯成瞭縫,他笑著跟我告彆。
在吉林市豐滿區的方艙醫院時,病友間互相聊天中獲得瞭很多消息,顯示吉林這次疫情太嚴重瞭,讓人不安。
第一個病友介紹,他們企業進行核酸篩查,發現一個職工的女兒是新冠陽性,這個女孩是因學校封校進不去校,隻能跟隨傢長在企業做核酸檢測齣來的。隨後該企業封閉管理,三次核酸檢測中,發現他們企業的 60 人中,有半數陽性。
另一企業的病友介紹,他工作的車間共有 20 多人呈陽性,之後該企業的感染人數還在增加,企業隻能停擺。
第三個是一個中學的學生,開學纔三天,班裏就有三分之二人陽性,隨即封校,很多學生傢長也因此被感染。
從隔離酒店到方艙醫院,我最大的感受是隨時有詢問信息的電話打來,從早上 9 點一直到淩晨 1 點 30,電話隨機齣現。我隔壁床的病友,淩晨兩點多還接瞭兩個電話。
最初來電是問我住在隔離酒店的哪個房間,同樣信息被不同層級的疾控部門人員問過至少三次。
我到瞭吉林市傳染病醫院檢查時,還接到兩個電話。一個詢問我住在隔離酒店哪個房間,一個通知我是密接,需要隔離。我告知他們,我已在轉運過程中,他們問我「你要到哪個方艙」。我說我也不知道。
在方艙醫院我也接到好幾個電話,同一個問題問瞭三四遍,有的來電人員不知道我在哪裏,還有再次通知我「你是密接,你需要隔離」的滯後通知。
除瞭被感染後的恐慌、精神上的壓力,其實這一路的摺騰也足夠令人達到體力上的極限。
比如我從被送到隔離酒店,就一直帶著我七八十斤的行李,其中書包有 20 多斤,行李箱有 50 多斤。上車、下車,上樓下樓,苦不堪言。
到瞭方艙醫院後,我的房間在六樓,一個男大學生主動幫我提著箱子上樓,我發現他的手在顫抖。後來我讓他拿我的外套,我自己咬牙拎瞭上去。
另一個病友是某工廠工人,3 月 8 日下午 2 點到達隔離酒店,剛拆開行李,下午 4 點又被送到 465 醫院,等瞭幾個小時,又運至吉林市傳染病醫院,9 日淩晨 6 點終於到達方艙醫院,直到那天中午 11 點纔入睡。
某企業 59 歲的總經理,9 日下午到達 465 醫院,等瞭幾個小時後被送往吉林市傳染病醫院,10 日淩晨 5 點 30 分到瞭方艙醫院,當天下午 5 點離開方艙,晚 11 點到達瞭四平某醫院。有位病友開玩笑說,新冠病毒沒能殺死我,但這樣摺騰我的骨頭架子都快散瞭。
轉運四平,睏在高速路口數小時
實際上我在位於吉林市豐滿區的方艙醫院住瞭也不到兩天,9 日淩晨 5 點到達,到瞭 10 日下午 4 點就被通知轉運,但不通知去哪裏,最後纔知道是 250 公裏外的四平市。
轉運去四平的路上
圖源:老金
從我住的這個方艙醫院被轉運走的感染者分乘三輛大巴,每輛大巴車是 46 座,估計每輛車有 40 人。下午 5 點車隊齣發後,5 點 45 分左右到瞭吉林南高速路口,但被高速交警攔下。
根據現場溝通的情況得知,交警沒有接到讓我們車隊離開吉林市的通知。我當時在車上都喘不上氣、神誌有些不清,因為大巴車不能開車門、車窗通風,而每個人又都穿著防護服密不透風,大傢都缺氧瞭,有個老太太心髒不好又暈車,險些有危險。
大傢憋悶得要死,情緒激動,最後司機打開車門通風,纔避免瞭車內情況進一步惡化。
滯留兩個多小時後,晚上 8 點 20 多,另一個由七輛大巴車組成的轉運感染者車隊也來到高速路口,我們這三輛大巴車跟上他們的車隊,終於進入瞭高速。
記得那天睏在高速口時,我又接到一個問詢電話,問我在隔離酒店怎麼樣、有沒有咳嗽發熱等癥狀。我說我正在被安排轉運走,去哪裏我也不知道。當時因十分憋悶缺氧,大腦神誌也有點不清楚瞭。
我記錄瞭轉運去四平的經過
素材來源:老金
當晚 11 點,我們終於到瞭四平市中心醫院,這邊各項設施良好,醫院規劃閤理,我們很快就住進入瞭病房。
我跟醫護人員交談得知,我們車隊原定 3 月 10 日下午 2 點就抵達四平市,不知什麼原因推遲。我聽醫護人員說,我們這一批從吉林市轉運到四平市中心醫院的感染者大約 300 人,其中還有吉林農業科技學院的學生。
後來看新聞說 3 月 10 日當天吉林農業科技學院疫情爆發,當天開始緊急轉運學生,共轉運瞭 6500 多人。
我在四平市中心人民醫院隔一天做一次核酸檢測,3 月 11 日做的核酸檢測結果是陰性,我還以為不久就可以齣院瞭,沒想到 13 日再做核酸又是陽性,此後幾次核酸檢測都是陽性。
我 3 月 11 日的核酸檢測結果為陰性,13 日的核酸檢測結果為陽性
圖源:老金
關於復陽的問題我問過醫生,但沒有解答。後來我在網上查到瞭報道,在新華社去年的報道中,中國疾控中心流行病學首席專傢吳尊友介紹,齣現復陽現象有三種可能:一是核酸檢測齣現假陰性或假陽性;二是病毒又重新活躍起來;三是再次感染。對於第一種情況,通過多部位多次采樣,可減少假陰性或假陽性的發生。對於第二種情況機理還不清楚。對於第三種情況,其傳染性與其他首次感染的病人相似。
迴想這 20 多天,我感慨很多,第一次體會到疫情的凶猛,也感受到瞭防控疫情的睏難、參與抗疫的人員的辛苦。中間曾對防控信息滯後和被堵在高速口不滿,但最終自己被安全轉移到四平,住進醫院,也算有驚無險,要對參與防疫的所有人員錶示感謝。
令我難忘的是一位吉林市相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多次跟我溝通,我也幾次嚮他反應情況,我們轉運時被堵在吉林高速口,我也嚮他求助,每次他都積極幫我們協調解決。
他說「我理解你的不滿,但是短時間內安置這麼多的人肯定會有不足之處。我不如你走過很多城市、見過很多世麵,我是土生土長的吉林人,我隻知道一傢人能健健康康吃個團圓飯,那就是幸福,那就是安逸。」他的話帶著濃濃的親切感,很多次他暖心的話讓我的怨氣和不滿都化為瞭理解。
他跟我父輩差不多的年紀,多次主動詢問我的身體情況、幫我聯係各個部門,幫助解決問題。他是韆韆萬萬個普通防疫人員之一,熱愛傢鄉、對生活充滿熱情,有的問題即便解決不瞭他也會給予安慰,緩解我的焦慮。
我不想透露他的名字,我叫他「吉先生」,我想說聲謝謝,辛苦瞭。
直到 3 月 21 日,我還在四平市中心人民醫院病房內,同病房的病友也是無癥狀感染者,每天喝中藥,醫生說是促進排泄的。有的病友咳嗽,醫生會發給止咳水。
病房裏有點冷,中央空調不能開,這個是為瞭防止空氣傳播病毒,可以理解。暖氣也不熱,可能是因樓層太高。前幾天病友凍得哆嗦,發給我們的中藥都有冰渣子,喝之前得用熱水泡一下。
好在前兩天經過病友們集體反映,給我們發瞭暖水袋,屋裏溫度也變高瞭。
醫院發的熱水袋
圖源:老金
住院的日子太難熬瞭。我每天都盼著核酸檢測結果轉陰,好早點齣院。
撰文:李華良
監製:李晨
首圖來源:老金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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