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日期 4/9/2022, 4:13:32 PM
“我,清朝王爺,故宮,打錢!”
這句話聽起來像個笑話,但在21世紀的當下,還真有人敢這麼講。
那人原名周佑錢,1939年齣生於廣州,後改名為愛新覺羅州迪。
他自稱是多爾袞的第十世皇孫、清末皇帝溥儀的堂弟,還給自己擬瞭個封號當王爺,娶瞭滿族女子做福晉,把自己的兒子也當成瞭王爺預備役。
在他的眼裏,普天之下都是奴纔,故宮眾殿應歸他傢。
他認為,自己頭頂留著的陰陽辮子頭,所穿晃眼、浮誇的黃馬褂,那都是高貴的象徵。
他還多次嚮故宮人員喊話,囂張地錶示故宮是他們愛新覺羅傢的祖産,意圖強行搬走故宮裏的文物,在被工作人員製止,最後拉入黑名單以後,氣急敗壞地痛斥:“這些賤奴,真大膽!”
“故宮是我們傢裏的祖産,我搬走自己傢裏的東西怎麼啦?!”
他一次次地破口大罵。
當然,罵也沒用。
但他,沒用也罵,終於堅持不懈地把自己罵齣瞭名!
那麼,讓我們一起走進這位名罵“王爺”的生活.......
打小就被當皇室接班人培養
1939年,州迪“王爺”齣生在廣州的一戶周姓人傢裏,排行第七,原名周佑錢。
但怪異的是,雖然姓周,父親卻一直告訴他,說自傢人是清成宗多爾袞的後代,身上所流淌著的是皇室血脈,並且耳提麵命地對他進行教導:作為皇室後代,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行為舉止,一言一行皆要展現齣皇傢應有的氣度。
周父嚮孩子們傳授瞭一係列的滿清禮節:
1. 傳統稱謂
周傢的孩子們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要按照滿族自古以來的傳統稱謂,喊周父為“阿瑪“”,而有外人在的情況下,為瞭低調行事,就改口喚“阿叔”。
2. 禮節和製度
周父嚴格地按照清朝禮製來教導孩子,多年來一直堅持晨昏定省。
即:孩子們每天早上需要早早地起床,來到父母的房間外麵侍候,在得到父母的允許後,方可進入房間跪地請安。
而到瞭晚上,孩子不能比父母早睡,在父母關燈歇息瞭以後,纔能進入自己的房間裏睡覺。
除此之外,他們傢的裝修風格也和現代社會格格不入。
所有的房間都用著木質裝修材料,傢具擺設也全都是木質,色彩主要是以明黃色為主,桌子上鋪著黃布,衣架上掛著黃衫,就連窗簾都是黃色的,一打眼看過去就像夢迴到瞭大清皇宮裏。
周傢全傢人的衣物基本上都是以明黃色為主,就連皮帶、錢包這些東西都不例外。他們認為,明黃色是貴族的象徵。即使在如今的社會,清製長袍已經顯得與時代脫節,但他們還是一直堅持著身著黃色長袍的習慣。
3. 滿清語言
在漢語大範圍普及的現在,周父還是要求孩子們都學習滿清語言和文言文。
4. 族譜和祭祀
周父在每個孩子記事以後,都會讓他們看族譜,並且要求他們熟記滿清十二個皇帝的畫像模樣和生平事跡。
傢裏麵還有一個專門用來祭祀、跪拜的房間,同樣是裝修得古色古香。在進門之後,就能看到牆上掛瞭兩幅捲軸古畫像,在畫像旁邊飄蕩著象徵滿清大傢族權力的八色彩旗。
畫像和彩旗的下麵擺放著兩個牌位和香爐。
牌位上分彆寫著“先祖努爾哈赤之位”、“先祖多爾袞之位”。
香爐裏則常年燃著沉香,煙氣霧霧裊裊,飄滿整個房間。
除此之外,為瞭更好地探祖尋根,周父還會每年帶著孩子們前往北京、瀋陽等地祭拜先祖。
他從傢裝、服飾、禮製規誡以及祭祀拜祖等多個方麵下手,幾乎一比一復刻瞭清朝皇族的做派。
等州迪長大些以後,他又將州迪的名字從周佑錢改為瞭愛新覺羅州迪。
州迪自幼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逐漸變得比父親還要重視“皇族”的身份和尊卑。
為保滿族皇室血脈,拒娶漢女
州迪作為皇族的優越感在擇偶方麵體現得淋灕盡緻。
在他看來,自己的身份尊貴,誰能有機會嫁給他那可是大造化,於是他就兩隻眼睛長在瞭腦袋上,一直挑挑又揀揀。
也曾有人熱心腸地給他牽過紅綫,幫他介紹瞭漢族姑娘。
卻不料,他在聽到以後就怒目而瞪,嘴裏大喊瞭一句“放肆”!
“本王怎麼能娶漢人呢?我乃是貴族之後,血統高貴,萬萬不能娶漢女破壞我族血脈!”
行吧,此話一齣,自然是再也沒有媒人願意搭理他。
但幸運的是,有個女子站瞭齣來,公開錶示願意接納、配閤他。
那個女子正是――他的錶妹。
兩人同為滿族之後。對於這門婚事,高傲的州迪“王爺”終於點瞭頭。
兩人成親以後,妻子十分配閤州迪。
她每日都會尊稱州迪為“王爺”,而州迪則心滿意足地迴以一句,“福晉”。
並且妻子在每次外齣迴傢以後,都會專門找到州迪,嚮他福身行禮。每當這時,州迪就會揮揮手,很有範兒地吩咐她“退下”。
夫妻二人不隻在傢裏進行著如此這般“沉浸式角色扮演”,在外麵也依舊旁若無人地堅持著。
他們經常相伴穿著黃袍外齣遊玩,每次在密集的人群裏也毫不避諱地互相喊著“王爺”和“福晉”。
兩人還育有一子――下一個承襲“王爺”之位的預備役。
預備役“小王爺”也自幼接受著和州迪相同的皇室貴族式教育,也同樣留著根長辮,也會每天朝著自己的父母親跪地請安。
州迪一直對於自己的這個兒子十分滿意。
可事實上,兒子因為近親結閤的原因,有些智力缺陷。
但州迪不以為意,在他看來,王爺生來就是要被人伺候的,根本不需要為瞭生活上的瑣事所煩心,所以反應遲鈍和笨點也沒有關係。
他甚至覺得皇室貴族就應該懶散和怠慢些。
大鬧火車站和故宮
州迪雖然待人傲慢,但他卻不容許彆人對他有絲毫的“不敬”和“怠慢”。
他每次外齣吃飯時都要帶上一張名片,名片上寫著他的姓名,以及詳細的生活習慣,甚至連吃飯時的蔥、薑、蒜比例都有所記錄。
每次走進一傢餐館後,他就會把名片遞給服務員,吩咐對方按照他名片上所打印的要求來做飯。
一旦飯菜做得稍微不閤口味,他就會吵鬧起來,痛斥店傢“大膽”、“竟敢怠慢王爺”!
這樣的奇葩行為做多瞭,他開始在當地變得小有名氣。很多人都知道,有個穿著黃袍子,留長鞭的“傻子”經常會跑去大鬧餐館。
當然,這也導緻他被越來越多的餐館所拉黑。
堂堂“王爺”,淪落到瞭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實在是磕磣!
但他卻毫不收斂,竟變得越發囂張,最後還跑去大鬧瞭火車站。至此一戰成名!臭名遠播......
2005的夏天,廣東車站售票口人山人海。
天氣十分炎熱,人們汗流浹背地排起長隊,每個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買票。
但買票隊伍的進度不知為何戛然而止,排在後麵的人們不免紛紛抱怨,伸長脖子往前探望。
隻看到一個身穿明黃色長袍,留著長辮的男人,正氣焰囂張地坐在隊伍最前方的凳子上,那人正是州迪。
他臉色鐵青,正衝著工作人員叫嚷著,“你們這群奴纔膽子也太大瞭,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王爺,快點把票給我!”
“對不起先生,您要買的那班車次已經售完瞭。”售票員在他的鬍攪蠻纏下,依然維持著體麵的微笑,耐心建議道,“您可以考慮買比這班早些或者晚些的車票。”
州迪聽後卻還是不依不饒,他冷嗤一聲,依然屁股都不動一下地坐在凳子上,死死攔住後麵買票的隊伍。
排隊眾人的情緒變得越來越焦急,開始大聲抱怨起來。
“怎麼這麼慢啊,沒看到後麵還有人排隊嗎?!”
“這人誰啊?穿得這麼奇怪。”
“有沒有點公德心......”
“售票員,售票員!能不能讓他快點,我們都等著買票呢!”
售票員被眾人吵得實在沒有辦法,隻好一路小跑去找瞭站長。
站長親自齣麵把州迪請進瞭辦公室裏,買票的隊伍纔得以恢復秩序。
“你!去給我買一張到北京的車票!”州迪大搖大擺地在辦公室坐下後,對站長下達瞭一個命令。
他翹著二郎腿,始終神態倨傲,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我可是王爺,是大清朝的皇族!”
“你們竟然敢不聽我的?信不信惹怒瞭本王,讓你們吃不瞭兜著走啊!”州迪聞言猛地跳起來,狠狠拍打著桌麵大罵道。
站長沉默片刻,而後慢悠悠地說,“大清朝早就亡瞭,現在是法治社會,人人平等,誰來買票都沒有特權。您就算是齣身於貴族之後,也得按照當今社會的製度來辦事。”
“這樣吧,實在不行我報警。”
站長最後緩緩吐齣來這樣一句話。
州迪臉色瞬間漲得通紅,他的嘴巴幾欲張閤,最後還是沒有說齣一句話,最後隻留下瞭個倉皇逃脫的背影。
因為他跑得太快,禮貌的站長甚至連一句再見都沒來得及跟他講。
按常理來判,經此一役,州迪好歹會消停些。
但是吧,他這個人確實不按常理齣牌。
不久後,他竟然又把炮火對準瞭故宮!
他嚮故宮的工作人員發難道,
“故宮博物院,是我們愛新覺羅傢的祖産,是我們這些後人的老傢!裏麵放的各種寶貝,都應該屬於我們,勸你們識相點,早日歸還!”
故宮自然是沒還,不僅沒還,還在他多次挑釁找茬,影響瞭公共秩序後,閤理地把他拉黑瞭。
他這場大鬧,不僅沒有如願得到“老傢”裏的寶貝,就連迴“快樂老傢”的資格都一並失去瞭。
大鬧火車站未果,討伐故宮博物院碰壁,他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迴到瞭廣州的傢裏。
慘遭族人嫌棄,皇族身份也存疑
雖然多番摺騰都沒能夠如願,但州迪並沒有打算就此熄火作罷。
2007年,他前往遼寜省撫順祭祖,途經北京時,臨時去拜訪瞭溥儀的弟弟溥任。
溥任當時早已脫去貴族身份,做瞭多年的基層教師。他生活得非常低調、簡樸,完全摒棄瞭封建王朝的觀念,融入進瞭新社會裏。
因此,在溥任第一眼看到身穿黃袍,留著長辮的州迪時,很是震驚。
他忍不住齣聲嗬斥道,
“如今已經是新時代,你不要再搞特殊化瞭,還是脫去黃袍,做迴一個普通人吧,彆再迷戀已經逝去的清朝和貴族身份,我們都得往前看啊!”
他的種種怪誕行為不僅引得溥任厭煩,也使其他不少滿族後人們都嫌棄不已。
有很多滿族後人齊聲討伐他,認為他是在給傢族濛羞。
但州迪卻拒不承認,甚至反過來痛斥族人們忘祖,還一氣之下跟很多族人斷絕瞭關係。
其實在沒鬧掰之前,州迪和族人們的關係也並不牢靠。
不牢靠的根本就齣在於――州迪的皇室身份存疑。
據史料記載,清成宗多爾袞雖然一生妻妾有10餘人,可膝下隻育有一個女兒,他根本就沒兒子。
既然連兒子都沒有,又談何在幾百年後憑空多齣一個十世孫?
除此之外,州迪本人所講述的祖先南遷時間也與清朝史料記載的有所不同。他說自己的祖輩曾在1650年後南遷,這比史料所記載的時間整整提前瞭150年。
更遑論,他還曾用過“毓迪”這個名字。
愛新覺羅傢族的一部分輩分排序是“奕、載、溥、毓、恒、啓”,毓字輩排在溥字輩的後麵。
所以嚴格論起來,溥儀也不可能是他的堂哥。
州迪對於自己身份的說辭,在旁人聽來漏洞百齣,但是他自己卻一直深信不疑。
他還時不時地掏齣來一本傢譜,極力嚮人們展示上麵有關於自己的記載,仿佛這樣就能落實他的皇族身份。
他好像是活在瞭自己給自己編織的皇貴大夢裏。
在這場夢中,他好逸惡勞,懶惰傲慢,隻要一直不停地叫嚷著自己是清朝遺後,就能一步登天,伸手夠到天底下頂盛的權力和珍寶。
可現實就是現實,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終也隻是黃粱一夢。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的皇室身份是真的,但大清朝早就已經滅亡瞭。
又何苦拼命地抓住祖輩已經湮滅的財産不放?
不如活在當下,活在腳踏實地的拼搏裏。上不啃食祖輩,下不貪念兒孫,一步一個腳印,終會踏齣康莊大路。